[秦漢三國] 庚新 -【悍戚】《已完本》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4章 大號小徑（上）元旦快樂！
* f- L5 {0 p' a. Y9 k' E! i
　  魏郡風雲變幻，看得人眼花缭亂。
5 q9 k- K7 i' y+ |- z( @$ g/ H- N+ V% R
　　劉闖曾試圖走武安，過趙郡，而後渡滹沱河入中山。

　　但武安一線，守衛森嚴。
" i# F; a/ Z4 N8 r+ e
4 o6 h( N8 w0 T# w6 M　　賈诩顯然預料到劉闖的撤退路線，所以早早就封鎖了各處關隘。如果按照這個路線闖過去，劉闖雖自認勇武，也凶多吉少。更不要說向河間撤退，鄴城以東，漳水以北到處都是曹軍。想要從重重包圍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劉闖也有些擔心。想當年，他在徐州從劉備的包圍圈裏突圍，是占了劉備輕敵的因素。可現在，曹操儼然把他視為心腹大患，不可能放鬆警惕。

" U3 ?( N0 @9 O# ?　　更不要說，曹操的實力，遠非當初劉備在徐州時可比……

* j& \( Q! P/ ]( k, ^  S! f- G# h* U　　盧毓喝了一口水，坐下來苦笑道：“整個冀州，而今都是風雲跌宕。

　　袁尚雖逃出生天，可實力大損，雖有一干人跟隨左右，可以我看來，恐怕也支持不得太久。

  D! x9 c+ X% }8 `* v* {# U　　至於袁譚，竟與曹操求和，還把女兒許配給了黃鬚兒。”
. ^7 {4 D: l+ j9 }- T$ y; t5 ]
& N/ Y5 F: w$ T0 {　　“啊？”

) G$ U2 b3 p+ y" v! |( ^　　劉闖聞聽一怔，不過再一想，似乎也不出意外。以曹操的品性，這種事做起來輕車熟路。想當初他把曹憲嫁給劉闖，借劉闖之手牽制袁紹兵力；如今他為曹彰定下婚事，哪怕對方是袁譚的女兒，也不會太過計較。他通過聯姻穩住袁譚，接下來必然會對袁尚發動猛攻。
9 ^9 y- D8 d% u  ?3 z9 _
　　若如此的話，袁尚還真抵擋不得太久。

　　想到這裏，劉闖不禁有些頭疼。
1 h( W' B* n/ f9 j4 I- @
　　“可曾與黃閣取得聯繫？”

  `3 ?5 @% j) t9 Y# n5 \" m　　“鄴城目前守衛森嚴，賈诩在各地都設下耳目，根本無法和黃閣取得聯絡。

: F4 l( o; ?9 g2 [) t# r! N0 m　　不過，我卻打聽到了伯言的消息……據說伯言他們在清河水畔吃了大虧，不過幸虧伯言指揮得當，仲康和令明驍勇善戰，所以才逃出生天。伯言轉戰漳水以北，想要為咱們牽制袁軍。可惜曹操不肯上當，夏侯淵死守漳水，使得伯言不得不是退往清河，正在向河間靠攏。
2 g- l( F1 @7 R( z4 a
6 b& N# J6 n+ a　　主公，未曾想陸伯言小小年紀，手段卻不一般。”

　　盧毓和陸遜的年紀差不多，但是對陸遜卻贊歎不已。
5 D$ p+ B- }  T% o
　　劉闖忍不住笑了，若陸遜沒幾分手段，焉能成為後世東吳的水軍大都督？
# R+ ^" B3 y) F; H* t2 V
　　“如此說來，伯言他們當可順利脫險。”

, p: j2 |  |) s0 C" z　　盧毓想了想，用力點點頭。

　　而劉闖則徘徊幾步，輕聲道：“還有什麼消息？”

　　“哦，我還打聽到，此次邺城之變，出自曹操手下謀臣賈诩之手，不過清河水伏擊陸遜之計，卻是一個名叫曹朋之人所獻。此人是曹操的族侄，據說甚得曹操所重，而今便是他率部屯駐鄴城。”

　　劉闖閉上眼睛，卻想不起記憶中有此人的印象。
, [1 h) ^/ h! |7 j  @
　　想必，又是一個隱藏于曆史之中的人物，天曉得怎就風生水起？

8 l/ P/ Q' o2 o　　對這個曹朋，劉闖並沒有留意太多。
! ^$ e' u8 z- m5 w
　　徘徊片刻之後，他沈聲道：“如此說來，咱們向從冀州撤走，難度很大？”
, J9 U- r6 K, G; _/ ?! |
4 v5 }$ L( a- B  K& x　　“非常大！”
( Z* k- _% T/ i0 u/ N/ `
　　“這樣的話，就只有從並州突圍。”
7 g8 z; y, E5 D8 _' A( D! G
! ^" C2 Z% C# ^4 a2 j; I3 L　　劉闖手中不過一百多飛熊衛，將只有李逸風和岑壁兩人，外加一個傻乎乎的阿醜。
% {- C/ _( ?. k9 W/ q# s1 q
$ v0 ?7 N* B7 d3 y　　如此力量，想要從冀州殺出重圍，幾乎不可能。畢竟這一次他的對手，是曹操，是賈诩……甚至比之袁紹更勝幾分。若不能從冀州突圍，便只有設法從並州撤退。但要從並州走的話，就必須要經過上黨和太原兩郡……上黨太原，同樣是關隘重重，劉闖也不禁暗自咋舌，感到萬分頭痛。

( f9 Q2 P( W7 {' R% a) P! |: N　　可除此之外，別無退路。

6 \0 I  M( _. s. K. y　　劉闖擡起頭道：“咱們在這裏已經藏身太久，若不得盡快返回幽州，只怕幽州會有動蕩。
0 f: q  G! S/ G
4 O/ ?4 D9 }# v/ u0 J0 J4 L0 X　　冀州既然不得通行，便唯有從並州撤退。

　　雖則要經上黨和太原，但我相信只要咱們露面，孔明那邊必然會有動作，設法前來接應我等。”

　　盧毓、袁朝年、李逸風和岑壁四人相視一眼，齊刷刷點頭道：“既然主公已經定奪，便尊主公所言。”

　　在這大號山峪谷之中，已躲藏了盡一個月的時間，著實不能繼續躲藏下去。
8 e- Y% k) ?, f- {  b  [1 l& l9 }
) |# |5 j" F4 x! f6 F8 [; g　　衆人商議後，決定越過大號山，穿太行進入並州治下。

7 g$ u  w5 E! K! _3 o  {9 y　　雖說並州高幹和劉闖也有間隙，但相比之下，劉闖以為對付高幹，遠比和曹操交鋒輕松百倍。

　　從大號山翻越，有一條小徑，名為大號小道。
1 b7 z# U1 k' O$ p  D
　　道路崎岖難行，且荊棘密布，蛇蟲衆多。

0 M4 b( H5 f/ U　　為了能順利通過大號小徑，劉闖還專門讓盧毓買來許多雄黃。此時已近暮夏，蟲蛇最為活躍。而連天的雨水，更使得大號山裏的蛇蟲得到滋養，不得不加以提防。劉闖一行人准備妥當之後，便走入大號山小徑之中。本以為，已做了准備。可是進入小徑之後才發現，還是小觑了這條路。
4 c8 e4 f# A5 M1 q
　　大號山中的路徑，並不止這一條小徑。
* m( S) Z3 Z0 t$ e: l
( ~" ~% n8 k& v　　何以這條小徑不為人知？又何以這條小徑偏僻難行？

. L* s# f2 W; h7 K* [　　路，實在是太難走了！
# |. ?: V) J; v
1 A1 L8 u# c2 Q6 g- `- v　　走了整整一天，才行進了二十余里。

$ ~& l8 c7 J- q2 C3 E　　小徑中隱藏了諸多危險，也幸虧了象龍通靈，數次覺察到危險……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一名飛熊衛連人帶馬掉進了一個蛇坑之中。入夜之後，劉闖不敢在繼續行進，於是下令休息。
) ~; l9 H6 [% D4 Y% V
　　日間道路就如此難行，若到了夜間……

! [6 {' A& h* |( z- H! ~# A　　這一夜，小徑中蚊蟲飛舞，幾乎所有人都未能休息。

　　長約百里的大號小徑，劉闖等人整整走了四天。
) a) b/ g" o* B( x6 ]
　　四天之中，又三名飛熊衛被毒蛇咬中身亡，五匹戰馬失蹄倒地。此外，還有四名飛熊衛身受重傷……劉闖不忍心將他們抛棄，後來幹脆下馬，牽馬徒步而行。董俷在前面開路，李逸風袁朝年兩人落在後面。五天之後，當劉闖一行人走出小徑的時候，竟不約而同的長出一口氣。

. u, ^9 o3 j/ I/ a# t0 s3 N　　劉闖看上去，清瘦很多。

　　原本胖乎乎的圓臉，已經露出了顴骨。
  G# A9 q/ Q- D" J) _
　　而盧毓的情況更加淒慘，在小徑中不知道是被什麼蟲子給叮咬了一下，便一直高燒不退，昏昏沈沈。
7 @- s' Y  h; i8 W" K! K
& _! ^, l5 m) K3 B, v  F　　好在劉闖懂得一些急救措施，才不至于讓病情惡化。
1 K8 `- a0 P1 J
, y- j  b' B1 p6 L  t　　走出小徑之後，便等於進入並州治下。
( ]' v, a9 X) A4 l, [
　　“看樣子，高元才也很緊張啊！”
' V* P' x: U7 k4 x, ~
　　在太行山腳下找到一處隱秘峪谷後，劉闖便下令讓大家休息。
4 D1 Z, k# S! q( \
0 ^/ I$ R3 E9 V- ^: p' o　　他讓袁朝年外出打探了消息，得知高幹已命上黨太守夏昭封鎖了壺口關之後，不禁搖頭苦笑。

" {& L. k8 B" |4 q- |: O2 f; I　　壺口關關閉，想要通過的話，可不是一件易事。

　　不過，相比起脫離曹操的控制範圍，區區的壺口關，劉闖並不在意。

　　盧毓渾身發燙，病情越來越重。
( J& [1 W% V* {5 K7 ^
　　劉闖心知，若不能盡快找到醫生診治，恐怕病情會越來越重。
' R1 q3 s1 T+ U
: X# `% z8 w: Q, R　　從華佗張仲景那裏學來的急救術，以及前世帶來的那些記憶，這時候都已經派不上用場……
/ X: ^* G' l/ F1 ^$ l+ N7 F4 K9 p
　　“主公，我方才出去打探消息的時候，發現出山後大約二十麼處，有一個村莊。
% G) g0 R- e' Z/ B/ A9 _2 j
　　我還專門到那村子裏歇腳，據說那村子裏有一先生，頗有手段。不如今晚我帶著子家去村子裏找先生為他診治？”

　　劉闖聞聽，頓感驚喜。

- D$ Q$ a" U, E) R　　他想了想之後道：“只你一人我不放心……這樣吧，我隨你一同前去，也能有個照應。”
& j5 M" \9 @. n, a+ k
  s- `- D7 g# k7 e2 l9 z0 v/ a; P& d　　“主公，這怎可以？我一人足矣。”
9 ~4 C- H: A% C! }, A
6 ?" m4 L' H: z. Y　　劉闖笑道：“朝年休得囉嗦，我若不跟著去，怎能放心？

　　左右這裏已非曹操治下，想那山村之中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讓大家休整一日，咱們天黑之後動身。”
2 k4 c1 s0 ^5 N
　　劉闖既然拿定了主意，袁朝年等人也不好再勸說。
& T7 N6 |; {$ }+ q. b# t
( P- L9 @; [/ ]8 c  `5 s　　入夜後，劉闖留下李逸風和岑壁在峪谷中休息，而他則帶了董俷，背著盧毓，讓袁朝年帶路，領了十名飛熊衛在夜色中悄然離開峪谷，直奔袁朝年所說的那個村莊。

　　夜色中的山村，格外甯靜。

9 ~9 T: b6 q5 J$ `　　當劉闖等人來到村口的時候，村中響起了犬吠聲。
! J6 }! f( }; q8 g/ e% Q1 F3 v
　　袁朝年輕車熟路，領著劉闖等人來到那醫者的住處，上前叩響門扉。

　　只聽得屋中一陣響動，緊跟著有燈光閃動，從裏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這麼晚了，誰在擾人清夢？”

　　“敢問是文先生，我這裏有一個病人，病情非常嚴重，請先生救命。”
; y, x( _0 w9 c' {
　　袁朝年忙開口回答，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房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名老者，看年紀大約在五十出頭，面膛紅潤，精神矍铄。
1 ?9 o! e' Z( q, ]7 ?2 U: d4 Z3 w
　　老者開門之後，警惕的打量劉闖一行人。特別是劉闖和董俷二人，更是反複打量，頗為警覺。

9 t' P8 t9 p; Z1 q1 D/ x　　“深夜打攪先生，實在是抱歉。

　　不過我這兄弟病情嚴重，不敢再耽擱下去，還請先生救命則個。”
( S* U3 N: h# E+ z
　　劉闖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 T( d) I. K( m0 p) Y$ p( Q
+ ~6 T% N# Q) |! y, q　　老者看了一眼劉闖背上的盧毓，猶豫一下後側了身子，“且進來說話。”
* Z$ S3 ^! h( b5 _: p6 w& y
　　劉闖道了聲謝，便背著盧毓走進房間。

　　他讓袁朝年和董俷帶著人在屋外守著，隨老者來到一間廂房後，便把盧毓放在了榻上。
+ S) N9 Z. k$ ^% N: v
　　老人名叫文玉東，本地人氏，精於醫術。

　　他見劉闖禮數周全，也就放了心，點了一盞燈走上前為盧毓查看。
* Q$ ?( h6 l2 j5 N8 e
8 d+ i( t1 ?0 T2 ~% B. c　　“你們是從冀州來的吧。”
, P/ z2 T# q" u
2 e6 h0 |# s7 F4 d　　“啊？”

　　“這後生是被大號山裏一種特有的血吸蟲咬到。”
8 e5 \4 u$ j. r% D1 T
# _: |, P' Z6 @" R+ ^　　文玉東倒是沒什麼顧慮，侃侃而談起來。

　　原來，這大號山裏有一種蟲子，專好吸血。平日裏便生於陰濕之地，吸食山中動物的鮮血。被這種蟲子咬中，便會出現發熱，昏睡的迹象。好在劉闖一路上急救還算得當，盧毓的病情才沒有惡化。
8 R, x, ~: ]4 X: `+ Q, h
4 F- k: n: \: A; B2 k* o9 a% g　　文玉東為盧毓清理了被血吸蟲咬到的傷口，而後又開了一副藥。

) Z0 h& j4 M: V( ^( E6 r　　他打量劉闖一下，突然道：“估計你們也沒有辦法為他煎藥，不如就在我這裏休息一下，待我為他把藥煎好，服了之後睡一夜便可以好轉。不過要想治愈，還要妥善照顧，好好休息。”

　　末了，文玉東還加了一句：“別擔心，這村子荒僻的很，平日裏不會有人前來，官府更從不會來這裏盤查。”

) X% U1 q  B3 D5 W2 C) {* ~. M　　劉闖心裏一咯噔，立刻警惕的看著對方。

　　“皇叔不必緊張，我不過一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家夥，怎比得上飛熊之勇？”
) s- v! n7 U, A/ `
- V! _, P8 L' q' ]; Q  t　　“你……怎知我來曆？”

" F- y+ {/ d( i. \9 i6 i　　文玉東洗了洗手，站起身道：“前些時候，聽聞曹操奪了鄴城，劉皇叔下落不明。

　　今皇叔這位朋友被血吸蟲所傷……而據我所知，這血吸蟲只有在大號山小徑中才有生存。大號山中，路徑無數，若非不得已，誰會走那凶險小徑？而且我曾聽人說過皇叔的樣子，所以前後加起來，皇叔身份便呼之欲出，算不得稀奇。”
, x$ _& t! \- {1 g8 d
8 `8 s$ c( P" A7 \6 l. y0 o4 z　　劉闖頓時默然。
( c2 D+ Z# Z! F0 L
　　“想必皇叔這些日子，也是辛苦。
7 T/ Q7 H: D; I0 V
　　我家中還有些吃食，請皇叔莫要嫌棄才是。
' P2 m' Z, |: M
2 O( u$ J( ?$ [! a' q' {　　你這朋友，吃了藥之後，休息一下便能好轉。我這邊再為他煎幾副藥，想來定能保他平安到雁門。”

# _% k6 y" U9 q- _9 k　　文玉東神色平靜，沒有半分惶恐。

　　劉闖意識到，眼前這位老者，絕不是普通人。
8 Y" w9 w& q( w) |7 [
3 S* l6 k# O0 j9 y* G  {　　不過，他並不怕自己身份被識破，當下便答應了文玉東所說。

　　文玉東生了火，做了些酒菜，同時又煎了藥，讓盧毓服下。
3 l  b$ ?  V9 y* p
7 W. G2 k7 W; ?  s　　“觀先生模樣，也不是普通人，何以藏於這山村之中？”
' ~4 P' _2 V) `$ A% J  K: Q/ B
　　文玉東哈哈大笑，“皇叔過獎了，我不過是普通人而已，怎當得皇叔擡舉？

　　這山村雖偏僻，卻別有滋味。而今天下大亂，到處戰事不絕，倒比不得這山村之中的安甯。”
! g2 J1 W1 n8 Z" h/ A
/ O, n: X3 v9 A  u' ?　　劉闖有心再問，可文玉東卻始終不肯吐露身份。

　　劉闖又邀請他出山，他也沒有答應。
+ G. {3 s; e* U' ^; _
" X+ y( t- e, A4 K　　看得出來，這老人似乎是已經看破了紅塵。既然如此，劉闖倒也不想打破他而今平靜的生活。

　　天將亮的時候，盧毓出了一身汗，蘇醒過來。

8 a% H9 ?$ \2 G9 p( h8 h　　只是身子仍有些疲憊，四肢無力。

　　劉闖見天要亮了，也不敢再逗留山村，于是便向文玉東告辭。

1 E2 A- X! i; v0 M) d$ j　　臨行時，文玉東突然拉住了劉闖，“我有一世侄，年二十有二，頗有才能。
  B( ~& a1 H# W
　　我知皇叔有心中興漢室，便冒昧向皇叔舉薦……他名家賈逵，表字梁道，乃河東人氏。他日若皇叔經绛邑，不妨招攬一回。我這裏有一封書信，皇叔可將之於他，他定能明白我心意。”

% I# j$ |: M  N, }1 J$ p7 D7 ?4 J. z1 w　　說完，文玉東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劉闖。

　　賈逵？
" B- c! h( R/ w1 n6 g
9 t5 j; L! n. a# l+ v　　劉闖聽到這名字的時候，感覺有些耳熟。
: K+ B! n2 {1 U+ k8 R: L; P
+ _) H0 O1 \$ v. u0 x4 o　　只是一時間，他也想不起這賈逵是何來曆……不過，他越發肯定這文玉東不是等閑之輩。于是恭恭敬敬接過書信，放在隨身的鹿皮兜囊之中，而後朝著文玉東躬身一禮，這才告辭離去。

　　“不想這小村之中，竟有如此人物。”

6 @5 d( s+ V3 m0 S　　劉闖在返回峪谷的路上，忍不住對一旁馬上的盧毓感歎起來。

　　吃了藥，發了一身的汗，盧毓也清醒很多，他突然開口道：“賈逵，莫非就是河東孝子賈梁道？”
) G2 u. e8 {2 h) h
/ v+ X$ x* n7 y, f/ s8 G) w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4章 大號小徑（下）
7 `8 ?) T# z9 |2 `9 N  y1 \
& t" \# @. N% }3 C    孝子，無疑是這個時代寒門士子的敲門磚。

$ h) P6 F* T+ v# m* n# m+ Y1 X    自古以來，百善孝為先的概念可謂是深入人心。你有沒有才幹？不重要！但只要你能以孝聞名，便等於打開了一扇大門。至於是真孝還是假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若你想要飛黃騰達，就離不開這個‘孝’字。就算是你有千般手段，只要戴上一頂‘不孝’的帽子，便是人生的污點。
; p: U6 O6 H1 M' Y6 W% S6 M4 N
    三國時期，有許多孝子。
, P* R5 E. H6 \* V/ h0 o- y. T! F7 J
0 s' y1 [& W  x    甚至在劉闖的手下，徐庶、太史慈素有孝名。
4 A  h; [- j" r+ |  j" V- f) r
    只是，劉闖依舊想不起賈逵何人。他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但同時又好像非常陌生……這應該是一個留名史冊的人物。不過三國時期的牛人實在是太多，多到劉闖不可能一一記住。
& E% b, ^' g! V4 O( H
! x2 S8 T' x2 ]6 E! I/ t    好在，他身邊有個博學多識的盧毓。

    別看盧毓身在幽州，但他畢竟是盧植之子。哪怕生活貧困，他所接觸的圈子也遠非劉闖可比。

    “這賈逵是河東襄陵人氏，祖上也是河東望族。
6 v0 Z# m5 J1 P, Z$ n4 T7 S
    只是到他曾祖時便已經沒落，不復當年榮耀。他的祖父賈習，便是一個博學之人，有過目不忘之能。賈逵出生後，便由他祖父口授兵法萬言，謀略不俗。從在幽州時曾聽人說過一件關於他的事情。興平年間，他寡母病重，可是家中卻無車馬。於是他背著母親徒步二百里，找到當地名醫診治……他也因此而聞名河東，被許多人稱讚。建安三年時，被舉為茂才。”
) Z9 W2 e  }& P! r
* [9 T4 ]' b$ h7 [    盧毓向劉闖介紹賈逵的來歷，卻讓劉闖不由得連連稱讚。

    “未曾想，這賈逵倒是一個孝子。”
$ T" A' d4 G% N- @1 Z$ ]
) [8 z6 @7 {1 e8 L  P8 b. y    盧毓也感嘆道：“說來這賈逵也確是時運不濟。

7 |  h! h& M& f    建安四年，他被河東名士衛覬看重，向曹操舉薦。誰想到他老母突然病故，賈逵便拒絕了曹操所闢，在家中為老母守孝。不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快有三年。主公若有意招攬此人，毓不才願為說客，前去絳邑遊說，將他請來幽州為主公效力。”

    劉闖聽了盧毓的介紹之後，也有些心動。
0 \' x, g3 m) R) p) K; A
    沒錯，他手下而今是人才濟濟，但相比起來。依舊仍略顯不足。

    曹操幾十年的積累，絕不是劉闖幾年之間便能夠追上。哪怕他掛著一個大漢皇叔的名號，也僅僅是讓他得到了正統之名。說穿了，三國時代無義戰，想要得到認可，還是要靠實力。
# l" {- Y4 k( L( }
/ Z% {  H5 _8 N4 g    在這一點上。劉闖是真的沒辦法和曹操相比。
+ c, u) O9 m/ D5 [. p0 }$ w. t8 `* x
    雖然他手握南山書院，可是在幽州之戰以前，南山書院又有幾人願意出來輔佐他？鄭玄、管寧、邴原、胡昭、孔融這些人的聲望不可謂不響亮，卻依舊無法讓劉闖獲得書院學子的承認。如果真要算計起來，南山書院學子開始大規模輔佐劉闖，也是在劉闖平定了塞北之後。

    而今，曹操渡河成功。袁尚棄守魏郡，南山書院的學子們恐怕又要開始觀望了……
  s0 G$ r# K3 ]) H% n
    賈逵、賈逵、賈逵……
6 t3 K! u* I; {. \
    劉闖看了看盧毓，笑道：“此事不急於一時，咱們現如今尚未脫離險境，子家身體方有好轉。

    待你身體好一些後再出發不遲。”

, @6 Z; N. Y) Z    盧毓點點頭，便領了劉闖的這番好意。

2 c2 v' @  [! H    他身體剛好一些，若這時候再長途跋涉前往河東，真未必能夠撐得住。
/ q/ p$ ]0 v8 [- |% V' K
. N/ Z+ D8 m6 {$ f    與其這樣。倒不如回去好好調養，待身體好轉了再去……左右賈逵就在河東，還怕他跑了不成？

    兩人策馬而行，一邊聊天一邊往峪谷行去。
" Z8 B6 V9 `3 @# \7 o2 A, s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

    劉闖心裡一緊，忙策馬衝上一座土丘舉目觀瞧。在山路拐彎處，塵煙滾滾。十幾匹快馬從煙塵中飛馳而出。馬上的騎士一個個更遍體鱗傷。緊跟著，蹄聲響起，越來越多的人馬飛馳而來。

+ L* E& O3 J$ I& r0 X) C/ l, @    看衣裝打扮，劉闖鬆了口氣。

    原本以為是自己的行藏被人覺察。不過現在看來，似乎與他無關。
) G% o1 U( p7 n$ ]7 Y* X( Q
; u5 p! w" W1 e+ D( U. q$ A9 g    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幾乎相同，但最前面的十幾人卻披掛甲冑。在他們身後的追兵更是窮追不捨，弓弦聲響，箭矢呼嘯掠空，落在最後面的幾名騎士一連串慘叫，從馬上跌落下來。
9 p! c- ^8 X, D) }8 j; V; m0 S! I6 \
    而跑在最前面的騎士，聞聽慘呼聲連忙勒馬回身。
* ]* z4 D7 ], a7 c) y5 ~& f' c& S& [
    “二弟！”
, G) S" x1 b4 e) q
    他大吼一聲，撥馬便要回去。
  _' B4 l1 C2 p7 U9 |/ I" f
, O* |) u  w% ~    “兄長，速走。”
0 ^' z( Y; d; z# h
    那落馬的騎士在地上打了個滾，便翻身站起來，提刀便朝著追來的騎軍撲去。

    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兄長休要顧我，趕快離開……待回山之後，再為我報仇。”
" r; m- G8 A1 _7 w
    說著話，他掄刀便斬向朝他撲來的追兵。那為首的追兵，手持一柄開山大斧，二話不說掄起斧頭便劈斬下來。騎士舉刀相迎，卻聽鐺的一聲響，他手中大刀與那大斧撞擊一處，馬上騎士人借馬力一斧頭便崩開他手中大刀，胯下戰馬更呼嘯撲來，把那騎士一下子撞飛出去。

/ e: H1 ?$ a: D  g. c    “刑猛！”
+ P4 O$ f& F4 [
" k7 ^% o% e0 T! d! f+ u* Y! K    為首騎士瞠目欲裂，嘶聲怒吼。

. u( }! b# D5 @" b7 d2 T8 A    卻見持斧大將到他跟前，卻勒住了戰馬。

    “大帥，休怪某家心狠手辣，若非你阻攔我等前程，刑猛又怎會反你。”

2 q6 \/ p% P: J! d8 W    “你……”

/ i1 A; @: ~( r    “今曹司空奉天子以令諸侯，佔據天時地利人和。

! U; I0 T& [* w# z3 U    他要你我歸降，也是與你我一條出路。偏你遲遲不肯答應，難不成讓百萬弟兄跟著你繼續為山賊盜匪，一輩子見不得人嗎？你今日之遭遇，實乃咎由自取，莫要怪我不念袍澤之情。”
6 Q. F4 _% e1 r* Q* v: I/ h5 o
    說完，他二話不說，輪斧便衝過去。

    而那被稱之為‘大帥’的騎士，也勃然大怒。
7 D8 M1 f% _/ L+ ?) o! a
    “我只想為大家尋一更好的出路，卻不想爾等竟敢與那操賊暗中勾結，陷害於我。”
; U" `: w6 B( s6 k  W# V
    “大帥，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有用，只看你能否活著離開此地。”
5 M0 p: s  C- J
    刑猛顯然已到了養氣巔峰，眼見著就要邁入煉神境界。
3 t9 c; b8 G* r& u9 \) _* c
    他手中大斧，約摸著有六七十斤，可是在他手中卻好像混若無物一般，把那‘大帥’籠罩其中。

    與此同時。他身後隨從蜂擁而上。
( E5 ]/ K) ~  l# t: _$ M
! W4 T- x( i: J+ z5 P    而‘大帥’的部曲也不畏懼，與對方站在一處。
) J$ l$ i% _! S
1 ]! s& ?+ r6 e% _, g: H    ‘大帥’的武藝，與那刑猛在伯仲之間。
  b4 n& x( [4 j7 e1 o
- w& J$ i. m* G0 m, T0 s" D    可是看他舉手投足間，卻好像是受了傷，很快就落入下風。
+ u+ @7 v  f& R$ G* D& E
. J% T; V2 W! u* K) r    刑猛手中大斧越舞越急，同時更猖狂大笑道：“張燕，當年你得大帥所托。坐了這大帥的位子已近二十載，今日便送你與大帥相聚，也算是全了你父子一番情義，哈哈，還不與我死來。”
  F' O/ O& J* K: k1 x) b! d: ?
5 s! x! |9 m  k. z6 d    開山大斧掛著一股凌厲銳風，呼嘯劈斬而來。

    那大帥擰槍相迎。就在這時忽聽一聲弓弦響，一支冷箭射中他胯下戰馬，戰馬長嘶一聲，便把‘大帥’掀翻馬下。刑猛見此情況，那還能放過。策馬上前，掄斧就劈。而‘大帥’落馬之後，眼見刑猛大斧劈來。不由得眼睛一閉，暗道一聲：莫非我張燕今日便死在這裡？
- s% Z5 _5 f9 Z
% `3 u, \3 V- U7 a: ~  K, g1 R/ B    耳邊，傳來一聲若隱若現的弓弦顫動聲。
1 ^6 b7 J0 Y$ Z
    一支利箭挾帶萬鈞之力掠空飛來，待刑猛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支箭已經到了面前。他再想閃躲，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噗的一聲響，刑猛大叫一聲，便從馬上摔落下來。脖頸處一支赤莖白羽箭貫穿，落地之後便再無動靜。

    這神來一箭，讓人不由得心中一顫。
' s4 F. o5 P+ k+ D$ A) B5 F
* H# ~+ S0 n6 n! r; ]: ^) u$ [8 l    “背主之徒，焉敢張狂？”
5 l( A: }* E( }' h5 d3 i7 k9 ^% D
    象龍馱著劉闖，如風一般從山丘上衝下來。

    就見他手持甲子劍，闖入人群後大刀左右一分，一式攔刀式使出。兩個盜匪便被他斬落馬下。

: ^' h# e3 F) s* X    在他身後，袁朝年領著飛熊衛也衝過來。

6 k: X' R9 [. c8 J    袁朝年手持寶劍，劍光吞吐。

3 P9 T# Y+ ?: C' C: u* M1 W    戰馬所過之處，攔在他身前的盜匪紛紛落馬……袁朝年也算是得了王越的真傳。這一年多來在袁府更沒有片刻息怠，一手快劍出神入化。刑猛被殺，已經讓那些追兵亂了陣腳。而今飛熊衛又出現，追兵頓時抵擋不住，紛紛下馬，棄械投降。

    “這位好漢，請手下留情。”
: P# e) }  m# z0 |' Y6 r
& d: ]% H6 Z8 w9 l    ‘大帥’也從地上爬起來，衝著劉闖高聲喊喝。

    劉闖勒住馬，橫刀身前。

) T- X9 j# y! B    ‘大帥’快走幾步，到劉闖馬前躬身一禮，“在下張燕，多謝好漢出手相助。”
, b; Z4 |8 s+ V& s& V2 i! V2 K
    “你是……張燕？”
6 E( s% K: Z+ g" g# y
4 ]5 l* [6 l" U. P, N    劉闖乍聽這名字，不由得一怔。
  ~! z8 G; s7 p: e+ h1 h
. A9 N! b2 S) `( u, t: d    他仔細打量眼前這漢子，看年紀越在四十左右，一頭長髮盤髻，扎著一塊幞頭。

    往臉上看，這漢子確是相貌堂堂。
' o; z- m/ q  Y; M- `) O% f
    一雙濃眉，虎目炯炯有神。雖然臉色發白，卻掩蓋不住那英武之氣，只讓人心中讚歎。

    “莫非常山飛燕不成？”

' B9 U% p) [$ g3 u! R) |1 d2 U! k    張燕臉上，頓時露出警惕之色，下意識後退一步，凝視劉闖。
  Y9 v# }" l# q
- @7 t1 D% K: w    劉闖對他的警覺，並不太在意。
5 m3 d( P6 d) |8 q4 }, @6 x. R! Q
    他上上下下打量張燕，突然道：“人道黑山大帥勇武善戰，謀略過人，手下更有百萬之眾。
" O% N; U/ q9 O/ e
5 U. {0 |9 C$ ?    怎地今日如此悽慘，被人追殺如斯？”
. y* ^( R. ?3 y8 N* b4 |; X
) a$ L8 v) {+ o- K9 c9 k$ ^    劉闖的話語，聽上去好像是在嘲諷，但張燕卻能感受到那話語中的關切。
- n( a( P4 ^; G  t7 O$ _
    他也是愣了一下，再上上下下打量了劉闖一番，腦海中靈光一閃，笑道：“我也聽說，飛熊悍勇無敵，乃漢室第一猛將。卻怎地只這些人，出沒於荒山野嶺之中，莫非也如我一般嗎？”

    這傢伙，竟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4 T2 L8 V, \1 S- a
. |  }- T  N/ \1 ]% y    劉闖忍不住哈哈大笑，旋即甩蹬下馬。

    “人道飛燕心思縝密，而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 B3 H/ |- {2 E3 W; R
. r1 d$ V3 y: w3 \- x# Y    “我也聽說，皇叔仗義豪邁，今日相見，實乃三生有幸……在下常山張燕。”

, }9 r  }, r' @1 w1 g1 c    “我乃大漢皇叔，劉闖。”
8 ~, ^/ w0 D; u: T
    兩人說罷，你看我，我看你，卻突然笑起來。
; O0 n* \/ _0 l" C6 K+ F) k5 T
    “張大帥，我的部曲皆在前面一處峪谷中，若不嫌棄，便隨我前去休整。”

6 s, ]$ e5 o, G* a  d  O( O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 l+ y4 x* j+ N: U    張燕躬身施禮，旋即走到那個被刑猛所殺的騎士身邊，伸手把他攙扶起來，便放置在馬背上。

    他一陣劇烈的咳嗽，臉色更加蒼白。

    “張大帥，莫非身子有礙？”

    “讓皇叔見笑了，也是我御下不嚴，識人不明，被奸人陷害，受了些輕傷。”

    “我這裡有遼東參丸一枚，大帥不妨服用，也可補充元氣。”

! a' h+ W' U4 [  r8 ]    劉闖連忙從腰間兜囊中取出一個瓶子來，從裡面倒出一粒參丸遞給張燕。

9 W' v, o4 W: q; v& b3 J0 H0 p& w! T    張燕倒也不客氣，把那參丸接過來便含在口中。他又朝著那些跪地不起的俘虜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痛惜之色。

    “皇叔，這些人不可以放過，還請皇叔助我一臂之力。”
& C5 |+ I! n7 \  q! b* ?6 ~7 E
    劉闖也沒有詢問緣由，一擺手，就見袁朝年帶著飛熊衛便撲上前去。
4 T/ U/ T6 h; A8 }/ O# |7 F6 |: ~
    那些個俘虜見狀連聲叫喊，可是袁朝年卻充耳不聞，劍光閃閃，只殺得血流成河。俘虜們棄了戰馬，想要逃跑並非易事。飛熊衛一直跨坐馬上，追著這些俘虜一陣狠殺，將四十餘人斬於地上。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 ~: ]# C3 d7 T6 `  P
' @; H& Z8 f8 S4 ]; G; R, N    而張燕的臉色，在吞下那枚參丸後也好轉許多，閉上眼長出一口氣，“若非皇叔，某今日必死無疑。”

    “大帥，這又是怎麼回事？”

    張燕翻身上馬，和劉闖並轡而行。
+ X, q: U8 {/ @: W6 X" j
    原來，自從袁曹開戰以來，張燕就一直關注著局勢。
/ N  F% J/ F) [
    不僅僅是劉闖盯上了張燕手中的黑山賊，便是曹操也對張燕手中的黑山賊垂涎三尺。為此，從建安六年初，曹操就開始拉攏張燕。只是當時袁紹雖敗，卻聲勢猶存，張燕也拿捏不穩。
/ N! A( c, B7 R
5 q# p! D% B; k5 `' K9 r( V0 w/ d# v    也就是在這時候，劉闖派荀諶與之接洽。

    荀諶對張燕說：你那百萬黑山眾便是投奔了曹操，他又如何安置？

: t$ ]% a8 d7 X+ z/ {. z$ C    到頭來，還不是為那世家豪強為僕為奴……想想看，你們當初隨張角起事，不也是因為沒了生路。如今投了曹操，曹操對你當然不會怠慢，可是對你手下那些黑山眾，未必肯心慈手軟。
8 \% J- L& [& _! D( V
" c0 c6 d: E( U    中原雖然富庶，畢竟戰火不止。

# d& C: j1 H! [: c1 i( O    而且，中原人口眾多，你們去了，便是曹操恐怕也無法安置。
( V8 D5 c( l3 h8 C
0 D' o: C2 E- ?% F( X    劉皇叔今執掌幽州，雄踞塞北，并州早晚都是他手中之物……到時候，他必然需要大量人口填充幽並兩地。而你手中的百萬黑山賊不但能光明正大的得到身份，還可以獲得更多土地。
+ P# E& ]5 m$ V/ q& ]2 V; b% |
5 h0 q, `2 Z0 W- e    這，確是讓張燕有些心動。
( o2 h2 H8 E1 n9 u
  O" `+ k0 D0 m7 V( w    中原耕地就那麼多，一個豫州就有七百多萬人口。

5 F1 ]) Z% j& z    他手裡百萬黑山眾，下山之後又要靠什麼生活？難不成曹操還敢從那世家豪強手中奪取土地不成？
( a+ c+ P# m7 Y  @0 P3 y
7 S2 p9 W& h5 c0 f: a5 G    並幽雖苦寒，可是對於窮苦人而言，算不得大事。

    如今劉闖雄踞塞北，手中土地廣袤……若是他肯接受自己這百萬之眾，那大家也就能有個期盼。

5 C& P, T7 Q; Q0 H8 t; |    最重要的，他投奔曹操，是錦上添花，未必能得重用；可若是投奔劉闖，卻是雪中送炭，又是另一番狀況。是錦上添花好，還是雪中送炭好？張燕也因為這個原因，而變得無比糾結。
0 [5 H8 [1 }1 x- t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5章 飛燕（上）
1 ]& _  g- z+ _
    峪谷之中，瀰漫著一股烤肉的濃香。

2 H6 k! _* }1 B5 Z( z    飛熊衛圍坐一起，吃得極為歡暢……

  R2 J* w' z7 b& D6 b1 K1 b    劉闖、張燕和盧毓坐在一起，低聲進行著交談。

    “如此說來，燕帥是決意前往并州？”
2 R4 x& r# s, y+ r3 U& P; a  @
# s- ~4 _  V. L) H0 [. g    經過一番熟悉之後，劉闖和張燕談話也就隨便許多。
* J; `+ k/ A7 A* B
. r1 [2 ~5 B, u' R/ }( N$ \    張燕的想法，倒也不足為奇。這情況就好像當初賈詡勸說張繡一樣，是投靠勢大的袁紹，還是幫助弱小的曹操？最終張繡決定投效曹操，這心裡面也存了幾分雪中送炭的意思……

4 P& f# n  `  F- P% t    而現在，曹操大勢已成。
% j$ H0 m5 p+ W) H# n9 O" m
    雖說他禮賢下士，可張燕畢竟不是那世家名門子弟，在許都更沒有靠山，如何能得到重用？
9 ?$ L6 }* ]$ B
+ n4 [9 K1 ^, }! f& _$ @9 E    當然了，荀諶的勸說也有道理。

    張燕心繫手下百萬黑山眾，當然不想要這百萬黑山眾成為他人奴僕。可不管冀州還是豫州，土地都算不得太多。如何安置這些人，也是張燕的一樁心事。若能獲得土地，相信這百萬黑山眾，定能得到妥善安置。可是，曹操手裡有那麼多的土地嗎？張燕也表示有些懷疑。
7 F& F9 c: Y' v  x/ j* B0 U
8 _: }7 m0 H1 j; f8 P" z; U    劉闖手裡有大量的土地。

    荀諶給張燕畫了一塊大餅，便是那河套萬頃良田。

4 u+ c& W& ?7 d; A# L4 u8 P    黃河九曲，唯利一套。
! T+ l/ a' {6 W" h0 V3 h
  [" ^0 a3 t6 B9 k; B  F    這河套土地肥美，遠非其他地方可以相比。而劉闖正想著向河套填充人口，若百萬黑山眾得以在河套安家，其意義難以估量。荀諶為此，一直在遊說張燕，但張燕仍舊有些猶豫。
. ?' n) W5 n5 G2 O! q0 i+ w3 z) r9 b
1 a* e" o' C1 U    畢竟，事關百萬黑山眾，張燕不得不謹慎從事。
4 d, E" Q* ^- S' Z& `  t
    聽劉闖的話，張燕苦笑一聲。

    “不瞞皇叔，燕確有些意動，但尚未作出決斷。
  }/ B6 w6 N2 b# }: J; S7 {) `
    友若先生離去之後，我便派人前往河套打探情況。今南匈奴左賢王劉豹已死。呼廚泉尚未穩定局勢，把河套重新奪回。而塞北匈奴，則陷入戰亂之中，估計也沒有機會去窺覷河套。

% Z4 l& I6 x3 T% Y* P5 Z! I* K    我讓人去那邊查看，若真能夠安置我手下這百萬之眾，燕自當為皇叔效力。
* F4 B8 o9 u, h( \4 s
    可誰想到……”
0 e$ ?  ^$ m  T' g5 j
8 T5 d' D% z4 u6 U3 k$ _+ U    張燕的眼中，閃過一抹怒色。

    劉闖沒有開口詢問。倒是盧毓道：“我久聞燕帥御下極嚴，何以會被部曲追殺？”

    這是個無法避開的問題，張燕即便是再不想回答，可盧毓既然開口問了，他便不能不給予答案。
, D( J7 C& t4 }1 ]' U% F% E& W
, X* l# H+ u2 O4 R    “說來慚愧，十日前我突然得到消息。說是隆慮山遇到了麻煩。
( n' m! l' m& Y# x) K
    那隆慮山渠帥朱成乃我心腹大將，更為我扼守著并州和冀州之間的一條隆慮小徑。我聽說他有了麻煩之後，便連忙趕去查看。卻不想朱成被那背主之徒所害，我也受傷被那賊人追殺。”
, C& q- J! q" r7 Q- q
, U5 F0 S. d' ?& Z# x    “可知道，是何人所為？”

9 v% v# G. t( e8 E! U    張燕臉色一黯，半晌後低聲道：“若我猜測不錯，此事必與曹操有關。”
" u6 R% G& j# ?! k/ u1 i, e
    “和曹操有關？”
+ q" t2 o1 n5 a% v
    “皇叔莫非以為。我這百萬黑山眾便只有皇叔看得上嗎？曹操從去年便一直與我秘密聯絡，想要我投效於他……只是，當時曹操勢力尚不夠強橫，袁曹之爭更撲朔迷離，我也不敢輕易做出決定。若非後來友若先生前來勸我，說不得我現在已經歸順了曹操……可我沒想到，這曹操竟然如此毒辣，早就做好了安排！想來他看我猶豫不決。故而失了耐性，所以想要殺我。

# H3 `% B- r* ?, x, w    刑猛當初本為我帳下親隨，後又為小帥，駐守隆慮山，協助朱成。
) v4 l; Z3 N: I' B3 u1 a
    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歸順了曹操，不但殺了朱成。還要壞我性命……”

    “那燕帥而今，有何打算？”
8 ?8 c3 K  y( W, }: k
: A( m3 S. p, C  t    “這個……”

    張燕沉吟片刻後道：“我這就回發鳩山，而後率部前往并州。”
: W. D8 b) L! \  `# u2 x
    不等劉闖開口，盧毓笑道：“燕帥這時候若明目張膽的回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 E3 e4 D5 n5 y5 J' s    “此話怎講？”

5 g7 v9 j) K$ B( N# M' \    張燕的臉色一沉，露出不快之色。
6 r. c" k8 n$ N1 E3 J
9 d; P# D1 t( M- E7 M6 w2 L    盧毓卻毫不在意張燕的反應，只微微一笑道：“燕帥以為，若沒有人暗中指使，那刑猛敢輕舉妄動，殺了朱成嗎？燕帥也說了，那朱成是你心腹，手中未必沒有親信。可是他被害之後，竟無一人向你稟報……我就不相信，那刑猛再厲害，難不成能把所有人都給殺了？

3 z: B1 x! U# Q1 A+ A6 d  X3 _1 q    我相信，發鳩山上，定有他同黨。
; X' p1 V; b* U& A/ t% S
    朱成被害，他趕去發鳩山報信的心腹，定然也被人攔下……燕帥你這時候只要敢出現，定會遭遇暗殺和伏擊。”

    盧毓這番話，說的很不客氣。

7 L( ]* W$ M5 }1 Z. t+ ]1 ~    但是張燕卻沒有動怒，反而露出沉思之狀。

    盧毓說的沒錯，一個小小的刑猛，便真敢做這麼大的事情？
! v* F  T; H# m3 r* Z
    其實，張燕心裡也有些懷疑，這發鳩山上還有曹操的同黨。可他又不願意相信這一點，因為那發鳩山上掌權之人，都是隨他多年的老兄弟，可謂是出生入死……盧毓把這話挑明之後，也使得張燕頓時心中頽然。是啊，若發鳩山上沒有同黨，一個小小的刑猛，焉敢做這等大事？
$ R" h. l$ H& S5 y! S
1 k# S" }, H6 D" W: X* r% p    可，會是誰呢？
& {3 J! T& Q1 n2 z) y
    張燕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張面容。
" o$ P" W5 u# w5 P
2 H  ^: y7 }2 k/ t9 x    他心裡不願意承認，可思來想去，卻唯有此人最為可疑……

    “敢請皇叔，助我一臂之力。”
  o* `, E) P( Z5 t" P: [' Y$ n$ \
    “哦？”
  @; U$ \1 {5 N1 \4 j2 `
    劉闖雙眼微合，旋即笑道：“燕帥若有所請，闖自當儘力。

$ T: ^: S) e2 L7 _2 o9 z    只是闖而今也是惶惶如喪家之犬，怕是難以給予燕帥太多幫助。”
+ b( l. U/ r/ J6 Z  ]& I4 V
    張燕笑道：“我想請皇叔辛苦一遭，走一趟羊頭山。

! n+ @) X. {9 E2 _5 q1 \    那羊頭山渠帥名叫胡生，乃我心腹之人。此人對我，忠心耿耿，絕無可能背叛與我。他手中有三千精銳，皇叔到了羊頭山後，便讓他立刻率部前往隆慮山，為我封鎖住隆慮山小徑。
! p# B0 D& R9 \2 ]' ^, v5 K: J9 S4 u
    只要封住了隆慮山小徑，曹操就奈何不得我。
. j9 R5 U5 i" t4 x
& l% u* ?+ y! j3 W    我自會發鳩山，將那一干叛徒斬殺……我就不信，我飛燕經營黑山眾十年，難道連個叛賊都斬殺不得？”
% _5 ]2 ^- x; \
    張燕說這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
* P# L! O; Q) L
9 `7 m9 `3 x: I. T5 b* s% ]2 F    劉闖看了他片刻，旋即笑道：“左右不過是順路，若只是傳話。想來子家和朝年便已經足夠。”

    張燕眼睛一亮，“那皇叔的意思是……”
: O+ L+ e: s* F
( @1 k! M0 P. S/ p    “我久聞發鳩山景緻甚美，卻從未去過。
6 v/ G+ a' V, |3 T8 t2 f
    所以冒昧前去打攪，卻不知燕帥是否同意？”

  n  h% C0 y) _    其實，張燕也想要請劉闖同往發鳩山。

    可畢竟發鳩山的情況如何，他現在也不是太清楚。冒然開口，萬一劉闖拒絕了。豈不是是面上無光？
0 h/ ~/ \; a, W+ b& b0 ~  d
    而今劉闖主動提出前往發鳩山，張燕自不會反對。

1 u& U2 f1 v7 j  m' l! r    他心中大喜，連忙道：“若皇叔願往，某之幸也。”

    ++++++++++++++++++++++++++++++++++++++

2 ?* m; Z5 f% X% E- {8 Q    建安七年六月，冀州的動盪暫時平靜。
* q' e* V9 m$ f: k" n( ]4 x0 s
! {7 e1 `5 I7 S    曹操在奪取了魏郡之後，便有了一個橋頭堡。

. ]7 t% w' u# q3 j2 d, v- ]% Q& K. W    他本打算一舉將袁尚滅掉。可誰料想這個時候，劉表在荊州突然出兵。
( F" [( X2 h. B! V! x
    劉表遣劉備拿下新野後，便對宛城虎視眈眈；與此同時，西涼馬騰聯合韓遂兵發關中，侍中鐘繇、司隸校尉衛覬連忙向曹操求救，並調兵遣將，抵擋馬騰和韓遂的攻勢。一時間。方平定沒幾年的關中，再一次動盪起來。曹操見此情況，也不敢繼續強攻袁尚，於是下令收兵。

: n/ V3 w: D6 ^4 W+ t" t    他命荀衍，也就是荀諶和荀彧的兄長為鄴城校尉，坐鎮鄴城。

    夏侯淵、徐晃、曹洪、曹朋四人，沿漳水一線屯駐兵馬，同時又下令臧霸渡河而擊。奪取平原。

    局勢，似乎一下子穩定下來。
; U* I, j$ J4 [  A
4 [0 j+ r  L' V: d3 A    袁尚在邯鄲穩住陣腳之後，也不禁長出一口氣。

    對於諸葛亮奪取河間一事，他並未計較……相反，他還派人到幽州向諸葛亮表示感謝，更關切的詢問劉闖的下落。
. g; `, f) d" q: ]8 n
    只是劉闖自鄴城突圍之後，就一直沒有音訊。
: W* s' P0 m3 v
    袁尚見此情況。也不禁動了心思……
; f" J; T: [! p/ {
    若劉闖戰死於冀州的話，那他在幽州的基業……雖說劉闖已經有了子嗣，可劉勝還在襁褓之中，根本當不得事。他這時候設法和劉闖那些部曲打好關係。將來拉攏起來，也方便許多。
5 W4 ^7 U6 e9 ~$ s: @3 |
' [. D, v1 v# s; y    袁尚，雖然莽撞衝動，卻不是無腦之人。
: E: o+ z- u! ?+ @: i1 t, q3 Z
  n3 A3 {& y3 K" U/ V2 @    劉闖死訊一日沒有確認，他一日不敢輕舉妄動。
% k" T6 s. F' v4 h
, c, s7 |+ {2 y1 Q    要知道，劉闖現在雖下落不明，可是幽州尚有荀諶等一干人為他看守家業，又豈是袁尚可以冒然插手其中？如果劉闖沒死的話，勢必會和袁尚反目。而這種情況，卻非袁尚所願意。

) j) o" o$ _0 T+ Q9 T) \    袁尚和袁譚反目，手中便只剩下趙郡、常山、安平和鉅鹿四郡。

    渤海和清河國則在袁譚的控制之下，袁尚也沒有力量能夠涉足其中……曹操既然撤兵，那當務之急便是要儘快穩定局勢。袁尚在邯鄲一面派人和幽州加強聯絡，一面讓人前往并州拉攏高幹，同時又招兵買馬，希望早日恢復元氣，可以奪回鄴城。只是他也清楚，這絕非易事。
3 m4 z0 `2 b- s+ W2 O  B2 T7 Z! R$ y
    高幹得知袁尚戰敗，曹操奪取了魏郡之後，也有些慌亂。
. A5 t- O! g" B5 [8 d% f
* Z) d' F5 J+ y" @; B+ K6 W+ v5 s- n$ w    他下令焦觸和夏昭兩人集結兵馬，並派人與當地烏丸部落聯絡，向邯鄲發兵救援。

    這一次，高幹從龜茲借來八千烏丸鐵騎，給予了袁尚極大支持……不過，他也清楚，僅此這樣還遠遠不夠，所以在三思之後，高幹有集結了手中所有兵馬，屯駐通天山，意欲兵發河東。

3 M. _- |: M' @9 Y, y* |+ H) u    曹操雖然撤了兵，可是這戰局卻變得越發緊張。
! x4 z1 A* \. q
) }2 d% C8 i$ K. M8 A    雙方一邊積極的做著準備，一面又小心翼翼維持眼前的和平局面。
4 ?2 x! l1 d, N0 P7 F6 v$ q3 N& `
/ N! C( W: p8 B# Q% Q8 w    因為不管是袁尚高幹，還是曹操心裡都非常明白，而今的狀況之下，決戰的時機還不甚成熟。
6 L, n, b/ U+ j( s0 n
    發鳩山，位於長子西五十里。

    三座主峰組成延綿山勢，奇峭山峰逐次排列，入托三尊傲立蒼穹的巨人，蜿蜒南北，雄偉壯觀。

9 a' h; W7 D( j" w1 V    暮夏時分，山頭霧罩雲騰，翠奔綠湧，頗有仙境韻味。

    相傳，上古時共工和顓頊爭奪帝位，共工怒而撞倒不周山，使的天柱折，地繼絕，天傾西北，地不滿東南。

    這不周山，也就是發鳩山。

    自興平年間于毒被殺，黑山軍被袁紹所敗之後，張燕率黑山軍便退入發鳩山中。
# c* V& b/ w$ c$ m$ M5 Y# h3 d: s
- E" R/ F- v  y  w. x    這發鳩山同時又和太行相連，可以連通河內、趙郡、常山、中山等地，即便是百萬大軍，也難以圍剿乾淨。

    張燕退入發鳩山之後，就把大本營設立在發鳩山的主峰，方山峰周圍。
: ^5 n" y8 L8 c( L  K
    這方山峰還把比之泰山還高，峰巒疊起，怪石崢嶸。

    雲濤霧海，景色更堪稱一絕……

    褚凌是張燕的叔父，常山真定人氏。

    當年張燕隨太平道起事，便是褚凌引介。
, X$ C8 |3 {; a1 G
    那時候，褚凌為三十六路渠帥之一，地位頗高。哪知道張燕在加入太平道之後，很快就得到北方大帥張牛角的喜愛，而且在張牛角死後，張燕更成為張牛角的繼承人，黑山軍大頭領。
6 c7 W! h. u1 x1 R8 b' [; R
$ W5 P) C1 K1 P4 M; _( g    褚凌初時，也是非常快意。
" Y; n- Z6 {4 }. v; {, d6 t
( A2 c3 h7 B& S/ c6 E    自家侄兒當了大頭領，他在黑山軍中豈不是地位更高？
# s" |' P! u; `- {
4 l3 l$ g6 z% i  p    可誰料想，張燕治軍嚴謹，即便是褚凌也深受其苦。這剛開始的時候，褚凌還不太在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褚凌便產生了些許不滿。他們生活於群山峻嶺之中，環境很惡劣。而張燕又不允許他們隨意驚擾週遭百姓，也使得黑山軍的生存變得更加艱難。去年，也就是建安六年，褚凌擅自出兵，襲掠長子，令張燕大怒，更當眾斥責褚凌，還打了他三十背花……
. d- b! R& ^1 K/ |3 q& j, g; M
: P6 N1 E" G0 H' j    褚凌雖表面上認罰，可心裡卻非常不快。
! a6 U+ ^5 T' t3 \9 C. D9 f+ E
. W% ~; X2 r; e  y    外面人都叫我們黑山賊，即為山賊，又哪來的那麼多規矩？
: u6 n* F1 S! q- b
4 l, [8 T# l; x+ q, O3 f    整日在山中吃糠咽菜，算得什麼山賊？哪怕是後來張燕在私下裡向他請罪，但終究是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再後來，曹操派人秘密與張燕聯絡，招攬張燕。

    褚凌自然是舉雙手贊成，表示同意歸降曹操……畢竟，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又勝了袁紹，其勢已成。這種情況下，投效曹操無疑是黑山軍最好的選擇，甚至還可以獲得一個出身。

    誰料想，張燕竟然不肯答應。
# L. f8 ^: @! [, L* i, r! ]
    他非但不答應，還想要投效幽州的劉闖。
9 U) h7 @. \% `0 l6 \% ^2 O. g; d
    那劉闖雖然是大漢皇叔，可又如何？乍一看劉闖的地盤不小，但大部分都是苦寒之地，根本不適宜生存。與其投奔劉闖，還不如歸降曹操。褚凌為此和張燕幾次爭吵，但張燕卻始終不肯點頭。他還派人前往并州查探，顯然是要歸降劉闖……褚凌對張燕的不滿，更隨之加深。
% L9 S+ k* A& s8 r! D& e
, w2 f  o7 c. h( e5 D    “郭軍師放心，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命刑猛斬殺張燕。
5 y: \7 l1 z  c6 A
( ]8 H8 ]" X0 Q7 m  b    若順利的話，此時張燕應該已成了刑猛刀下之鬼。張燕一死，發鳩山便沒有人能夠再阻攔於我。我在黑山軍中多年，倒也有些勢力。今晚我便邀請發鳩三山頭領商議此事……呵呵，相信大家早已經厭煩了在山中討生活。若司空能給予我等一條生路，必不會再有人反對。”

    PS：昨天的章節出錯，應該是324章（下）。
: K! P, p0 H3 E' O2 f& b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5章 飛燕（下）

% r; y8 z) J4 @$ L9 ?    “郭軍師放心，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命刑猛斬殺張燕。

    若順利的話，此時張燕應該已成了刑猛刀下之鬼。張燕一死，發鳩山便沒有人能夠在阻攔於我。我在黑山軍中多年，倒也有些勢力。今晚我便邀請發鳩三山頭領商議此事……呵呵，相信大家早已經厭煩了在山中討生活。若司空能給予我等一條生路，必不會再有人反對。”
5 I% w* X. Q- n6 F( r/ u: a1 [
    陽光明媚，發鳩山東山腳下有一座小亭。
7 ~5 s- F- b8 w' |9 [( Y
# U3 P. J2 D1 Q# [% N* g    小亭毗鄰一眼清泉，不遠處還建立者一處寺觀。
4 q  n4 \2 Q) G4 I
    這清泉，便是濁漳水的源頭之一。泉水流出，一片碧綠，湍流直泄，西流東往……夜宿於這小亭之中，靜夜時便可聽到山下汩汩泉水的響聲，端地妙不可言。在褚凌的面前，坐著一個青年。他正手捧一卷書冊，津津有味的品讀。當褚凌話音落下，青年把書冊放下，撩衣起身。

" s: Y+ }9 ~4 W2 u; L    “燕賊狡詐，不可不防。
6 q* j8 ^9 T+ Y/ J
( r2 k( \/ {; i& I0 A    今刑猛尚未呈報回來，便不能掉以輕心……公休是聰明人，想必也知道‘夜長夢多’的道理。所以我以為，事不宜遲，當儘快將此事確定下來。若有人不同意，還需要快刀斬亂麻。”

    青年臉上帶著一抹和煦笑意，只是那眸光卻灼灼閃亮，令人不敢直視。

2 }: o3 q$ ?9 E9 b0 L6 Z$ P    公休，是褚凌表字。

, ~' K, V& j* u- }5 N    雖說他也見過不少大場面，在發鳩山更是地位崇高，但在青年面前，卻絲毫不敢有怠慢，戰戰兢兢。

    “那郭軍師的意思……”

    “不管燕賊是否被殺，都拖延不得。
7 L5 \+ t! ^! B$ m2 d
' G- |+ D. |- V( V0 ^$ j    只要公休你掌控住了局勢，就算燕賊沒有死，也回天無力……當務之急，還是要拿下整個發鳩山黑山軍的軍權。若公休你得了兵權，到時候便可以在司空面前更得看重，豈非好事？”

7 b) Z7 r6 r4 g2 P    青年的聲音。帶著蠱惑之意，令褚凌臉色陰晴不定。

    依照他的想法，並不希望大開殺戒。最好是先確定張燕被殺的消息之後，再勸說其他人聽從他的安排。張燕一死，相信黑山軍必然會出現動盪。他褚凌在黑山軍中威望不低，又是張燕的叔父，資歷也足夠。到時候他再出面主持大局。相信其他各路小帥也會聽從他安排。
' N; R/ e9 b4 q
7 o; O! N! G+ y5 V  I    可現在……
( H4 k8 T0 T* |" V5 w& w4 d
    “大丈夫欲成大事，需當機立斷，怎可瞻前顧後。

    今司空雖有些麻煩，卻不過鱗介之癬。西涼馬騰，荊州劉表皆不足為慮。最遲三個月，馬騰劉表必將退兵。到時候司空穩定了局勢之後，公休你再表明態度……呵呵，怕比不得現在。”

2 y2 q3 F1 H' A  j0 D# l    這同樣是一個錦上添花亦或者雪中送炭的選擇。

    只不過，這個選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褚凌的態度。

    褚凌猛然抬起頭，顯然已下定了決心。

! z% t5 t! ^; N9 G7 i! q7 C" T    “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召集各路小帥。凡不肯聽從我調派者，便格殺勿論。”

3 g7 Z$ k( L1 X) Y    “聰明！”

) y* {9 Y* k# N, B# S: }- G" V; G) A. I    青年哈哈大笑，“公休有如此魄力，何愁司空不另眼看待？”
' i  @+ j& b  Q) Y+ p7 S
5 x4 U' r% i. d" G! J- H    “如此，那凌便告退！”
0 {# _- `* }5 }0 K' _' b% r
! Q# j0 N% _' b3 R# v4 x8 U  P    褚凌要提前進行安排，於是拱手向青年告辭。

    當他走出小亭時，忍不住長出一口氣，感覺整個人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 L: u3 z8 e5 m# u+ b3 N
    那青年雖說年紀不大。而且看上去文質彬彬，可不知為什麼，卻給褚凌帶來了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 t' i/ h7 P0 B/ l" w6 a/ q3 U
    褚凌跟隨張燕大大小小戰事經歷了不下百回，更不要說出生入死，也見了不少場面。
3 T# N; _+ i- i7 s7 `  y  j9 _
* A' ~% U! T7 b9 n/ R    可是在青年面前，總覺得有一絲畏懼感，令他戰戰兢兢。據說。這郭軍師只是司空手下五大謀主之一。一個謀主便有如此氣勢，想必那曹司空的氣派更加不凡……這也讓褚凌安心不少。
4 {7 n  N% _" M  i9 |. x
    褚凌的背影，消失在山路拐角。

+ K& ^7 X: D1 B3 I    青年復又坐下來，看著週遭滿目蒼鬱。可不知為什麼，心裡卻有一種不安的感受。
' X- O4 t7 E% P* C+ e. \6 ~# w* Y
/ s, b1 C& k8 B' q    這青年，正是郭嘉。
' T5 Z( s% A! d
. ?# R* c2 g' m2 M) M    他奉曹操之命遊說張燕，卻意外發現，張燕和幽州也有勾結。

3 w0 F; H  K, g  J3 f( d. d* K    而且，看張燕的架勢，似乎更傾向於投效劉闖。這其中的原委，郭嘉很快便猜出了一個大概。對於張燕的那些想法，郭嘉也不好勸說。這是個極有主張的人，若說的多了，反而適得其反。最重要的是，若表現的太過卑微，只會讓張燕看不起曹操，弄不好還會引得張燕反感。
1 f0 }5 P0 P& m0 ~
% H- K" r9 T7 J) m8 [( h    可若表現的強硬……
+ F6 V6 u  p- X+ ]+ J7 M% t4 H
& T4 y& [' ?1 N6 \/ b! u# w    這傢伙就好像是一個刺蝟，軟硬不吃。

, G7 g' u* s/ Z% h: `/ Q    郭嘉敏銳覺察到，如果繼續下去，張燕十有八九會投效劉闖。

    這對於曹操，絕不是一件好事。
; Z" |$ o6 ~5 |3 y
    所以，郭嘉便起了殺心，拉攏褚凌，除掉張燕。
% X8 X- Q: V' X
    只要張燕一死，憑褚凌在黑山軍中的地位，想必可以輕而易舉奪取兵權。到那時候，這百萬黑山眾自當落入曹操之手。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張燕前往隆慮山，想必是九死一生。
; \& y6 j8 ~! ^( o! u9 v
    整個計劃，是郭嘉一手策劃和安排，按道理說是萬無一失。

* x3 s! b6 h& E# ?" ]: C. F# ]    可不知為什麼，郭嘉這兩日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這讓他很不舒服！郭嘉行事，喜歡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可這一次，他卻有種無法掌控全局的感覺，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疏忽了。

$ b* G5 _- P. I' M$ C. y" {    但究竟是哪裡疏忽了？

    郭嘉仔仔細細想了一遍，也沒有發現漏洞。

6 A& K3 t- h% T    也就是說，沒有漏洞！
4 V1 u: }; C7 D0 o8 f6 |) ]8 p
    既然沒有漏洞，那應該是萬無一失才對。
* I; S7 @5 P! H5 D
    只是……
9 Q) R  w7 o% z' H4 X
0 d+ i6 l/ G/ f4 ]    郭嘉不想再等下去，哪怕拼著死一些人，也必須要儘快把黑山軍的事情解決掉，否則夜長夢多。
; |- }- L- a9 A
    他當然清楚，這屠刀一旦祭起，定要血流成河。

    張燕統帥黑山軍多年，手底下肯定會有一幫子心腹。若被人知道張燕死於褚凌之手，肯定會有人跳出來，為張燕報仇雪恨。到那時候，發鳩山難免會有一場血腥屠殺，不曉得會死多少人。

4 v# `" H4 B. q; k) S& d% R    可比起曹操的大業，這有算得什麼？

$ n# [  U- e' d% }& B    想到這裡，郭嘉的心情一鬆。

    這次曹操在冀州玩得一手釜底抽薪的確厲害……郭嘉對籌劃和主持此次鄴城之變的荀彧賈詡，更是讚歎不已。如果不是馬騰造反，如果不是劉表出兵。想來這時候曹操已攻克邯鄲。

  \1 g, A5 w9 L0 O6 j4 H7 i& }    不過，不必擔心。

/ T9 h+ x; Z' t' t    袁尚撐不得太久，只要曹操解決了劉表，便可以騰出手來，全力對付袁氏兄弟。
9 Z. j3 c; M$ S
  j& t0 l" a8 ~6 R' s    至於馬騰……郭嘉從不放在眼中。長安有鐘繇和衛覬二人坐鎮，更有關中豪強支持，馬騰雖說在西涼實力不弱。但絕不是鐘繇的對手。相信用不得多久，鐘繇必然會有捷報傳來……
7 `2 ]8 i. {% _) p" l0 A2 n2 X
    只是……
# K) a2 G* D% n& o& c& r# D
+ i/ x2 A8 P4 W% M+ g    郭嘉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張胖乎乎的圓臉。
2 x  g6 W9 P+ m$ |! X7 B. F
    那張臉，帶著一抹憨厚笑容，卻讓郭嘉有種毛骨悚然的感受。

    劉闖！
, J1 |1 D4 j) \# Q" [" h
    這傢伙下落不明，始終是心腹之患。
7 w( d% {! e  |6 |  D% E9 `# |8 E
    不過。他就算沒死，恐怕也得意不得太久。
4 r- o+ d1 F6 d: k
4 [% d" M; K6 |* U& v% B" E& k    曹操早有後招，想必再過些時日，那後招就會露出獠牙，狠狠咬上劉闖一口，讓他自顧不暇。

4 M; r& g1 r( {/ E4 j5 o5 K2 g5 ?    郭嘉長出一口氣，他嘴角微微一翹。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笑意。
/ J: ^7 v* ~  }  ]
    +++++++++++++++++++++++++++++++++++++++++++

    褚凌覺得，郭軍師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
9 v# y" u+ {# D0 b
5 a5 z4 u0 x2 P6 ~6 w% E    安排的那麼周詳，張燕怎可能活命？

4 P% O$ i) Q6 L$ O. C; a    隆慮山一直是褚凌所治，除了隆慮山渠帥朱成之外，底下五大小帥之中有三個都是他褚凌的人。
7 X$ o7 E5 h! E$ y
    沒錯，張燕是很厲害，又能如何？
' v1 i% v, X  W, x
6 {- P  ^- A# b0 x0 ]/ {    刑猛等人都是能征慣戰的猛將，手下有精兵千餘人。
* x0 r+ s; f" R% o5 H$ H
- `3 [, d0 R5 v6 }- ~    只要張燕到了隆慮山。就休想活著出來！

    只是郭軍師既然吩咐下來，褚凌也不可能拒絕。

    他回去後，便立刻命人通知屯駐在發鳩山週遭的黑山軍頭目。
3 R2 e: b0 v( l% Q( Q/ `
' j% C8 U- ~" Q, Y    既然郭軍師有意大開殺戒，那就不要心慈手軟了……為此，褚凌在無風台主寨大帳外，安排了三百刀斧手。到時候如果那些個傢伙不識好歹，他便一聲令下。把那些傢伙斬盡殺絕。

    同時，他又命令手下親信各領兵馬。

" f! G, A  O) {6 s    他動手的時候，主寨的烽火台也會點亮。他那些親信看到主寨點燃烽火台，就會率部殺出。將那幾個忠於張燕的部眾剷除。那樣一來，整個黑山軍便以他為尊，封侯拜將定不遙遠。
* N! j$ V( B, b$ ?/ Z0 g( ]# K
$ d0 f* n- h9 v0 h$ z3 k2 S    這可是關係到褚凌日後的前程。
4 w+ G4 ~6 J( Y2 ^$ ^
    哪怕張燕是他的親侄子，他這時候也不會有半點心慈手軟。

( S2 Q: O. E7 l4 j    再者說了，你張燕已經改了姓氏，與我又有何干？你不是我褚家人，那我自不會對你客氣。
6 P  x, g$ L8 j$ o) x7 e5 d8 [, h' m3 @
5 T. _/ m5 B$ }1 P3 z: E( |1 x  O/ z    褚凌一道道命令發出之後，心中的愧疚感卻越來越少。
, g- @5 I4 N" y6 f! i5 H
    既然已經到了這地步，開弓哪有回頭箭！
# D. @/ _  A$ Q
    第二天，天氣極為晴朗。
# q+ l0 L  n! g7 ]6 E4 m7 C- K# i
# {$ u# [3 I4 q) z. |    發鳩山外，仍熱浪滾滾，暮夏時節酷暑似乎有些不想離去，一輪驕陽高懸，毒辣的陽光肆虐大地。

    不過，發鳩山中，卻極為涼爽。
$ H) Y1 z' Q; M$ h* r2 r
4 @9 Y' t" C' u0 e$ [- I    正午時分，從各地趕來的黑山軍頭目紛紛抵達。
2 J1 @) \; [% F
    大家已很長時間未有聚會一處，故而相見之後，顯得格外親熱。

    “怎不見燕帥？”
* B* Z6 V7 z6 `( O9 h8 f/ g
. i. p* r& Q9 V/ e5 z9 e    有人發現，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看到張燕的身影，不免感到奇怪。若是在往常，他們趕來聚會，張燕肯定早早出門相迎。可是今日……不僅燕帥沒來，就連一些平日裡親近燕帥的人也沒有出現。比如羊頭山的胡生，比如隆慮山的朱成……這些人以往可都會早早抵達。

    有聰明人，便覺察到了不妙，但又不好說出。

    在這種頗為怪異的氣氛當中，酒宴開始，各部頭目紛紛走入主寨大帳之中。

    酒菜早已備齊，褚凌端坐中央。

: e' Z( R1 }4 X' q* M2 x/ g    “凌帥，怎地一下午都不見燕帥蹤跡，你卻坐在這裡？”
* q! r. g- w2 o: k6 Q# ?0 z
    有人站起來大聲喝問，大帳中頓時竊竊私語。
! O  _$ M9 h' z. l' f  D
3 V8 X8 q5 [: n5 E2 D: i    褚凌眼睛一眯，心中閃過一抹殺機，可臉上卻露出和煦笑容，“今日請大家前來，並非燕帥主意，乃是我向大家發出邀請……李兄弟，你別著急，先坐下來，我正好有事情與大家說。”

  h- W) L/ y* `/ l7 k. g$ k    那李兄弟眉頭一蹙，但還是坐了回去。

, R/ b; N& Y7 p. ?2 {. j    大帳中，頓時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落在褚凌身上，倒是讓褚凌心中，有一絲難言的激動。

! `6 c0 u% F: M1 s    以前，總是看張燕那賊廝在這裡耀武揚威，今日終於換成了我！
% M- ]* N4 L7 `/ u4 |! h7 N2 z
    他想到這裡，臉上笑意更濃，“今日喚大家前來，有一件事要與大家商議。
; d1 S4 e% W: U4 G+ @
/ B; ~% H8 b: Y) N    想必諸位都知道，曹司空已多次派人前來，商議大家的前程。我思來想去，曹司空奉天子以令諸侯，乃天下人所敬，是漢室重臣。如今他有戰敗了袁家，更奪取鄴城，大有橫掃冀州之勢。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曹司空一統北方，乃大勢所趨，我等理應順天而行……”

    褚凌當年也讀過書，所以說起話來，自然是滔滔不絕。
/ u* g: w1 L& Z9 |% t
    可是酒席宴上，確有幾人變了臉色。
# A$ {6 f, T9 i8 s2 t9 S, I
    “凌帥，某並無不敬之意。
; X# H+ g& J  ]* X
! F0 n! s; |. \  [    不過這件事，燕帥此前已經有過安排，並派人前往朔方打探情況。
5 \5 l' f, L, M% G- ~1 M: b
    今燕帥不在，凌帥卻突然把我等召集過來討論日後前程，於情理上恐怕不太妥當。而且這種事，自有燕帥做主。凌帥這你這般舉動，未免有些不妥。依我看，還是請燕帥前來說明。”

    說話之人，正是先前站出來責問褚凌的李頭目。

1 ~0 k9 V1 S6 u    褚凌眼中殺機隱現，慢條斯理道：“李兄弟說的不錯，本來這件事的確是不該我來做主。只是數日前，隆慮山傳來消息，燕帥和成帥遭遇賊人伏擊，已經亡故，故而我才不得已主持大局。”
, K1 a5 x1 t# ^" X! @1 ]" }1 i- z
  ~* P8 ^" ^5 O* ?! W    張燕，死了？

# Q! u4 _+ d  S/ K    大帳中眾頭領一聽，頓時無比震驚。
+ Z$ Q3 B) ^& n5 z! [7 I/ Y3 {
/ F; Z1 o. X! @. u9 _+ O  A    “燕帥和成帥好端端，怎會被賊人伏擊？”
) e% F1 ]: I3 Z- o
    “這也正是我召集大家前來的另一個原因……燕帥往隆慮山，必經黎亭。
8 P7 u, d1 T. {: a. a/ w
    我記得，黎亭乃是李兄弟你屯駐之所，燕帥在黎亭被伏擊，定與你脫不開干係，我也想聽聽你的解釋。”
: K/ f' e+ {7 s0 x# j
% N. m* d$ U  I1 B9 T    那李頭目勃然大怒，“褚凌，你休得胡說。
; d8 R9 x: Z1 g- ]5 u# }
    這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燕帥的確是途經黎亭，我當時還親自送他離開，這許多人都可以作證，你怎敢誣陷於我。”
& y8 K& U% B, t4 @3 `
1 s3 J4 X- F9 h# [) e" G5 T# `    “可據我所知，那伏擊燕帥之人，就是你黎亭兵馬。”

    “你胡說！”

    李頭目急了眼，長身而起。
$ J" i8 f% t- H5 \* B, E. G
# y) b. i$ T5 m. \- ~    只是，沒等他跳出來，就見褚凌突然厲聲喝道：“大膽李玉，你勾結袁家，暗害燕帥，我已查證無誤，今日就算你有千般狡辯，也休想逃脫。來人，給我把李玉拿下，拉出去砍了……”

    大帳中幾名衛士呼啦啦上前，就把李頭目按住。

    李頭目面紅耳赤，怒目圓睜，“褚凌，狗賊……定然是勾結曹操，暗害了燕帥，與我何干。”
/ x  T; s( U2 {8 \
! [6 q! \3 z; c# t2 p    有幾個和李頭目關係不錯的頭領見狀想要說話，卻被身邊人攔住。

    大帳中有幾十名衛士，個個長刀出鞘。
8 t  Q) l4 I+ J! ?  E  Z
    而褚凌面罩寒霜，殺機凜然。
# p; N6 p, a& B- r+ ~' g
0 x3 u" m1 N6 u3 v5 y9 }$ Y    很明顯，這時候誰若是跳出來，褚凌絕不會心慈手軟。
9 M0 V# N# |2 H% z4 h4 ]# [3 k* ~0 @, @
    那幾個頭目咬咬牙，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看樣子，褚凌已經做好了準備，張燕之死與他脫不得干係。
' S5 v; F% `: U0 A( m& C7 B
" ~2 u3 O4 L. w8 n/ z. j    所謂兇手，不過是栽贓嫁禍。

8 n+ s  B& ~/ w. {$ g. h0 S) E    亦或者說，褚凌這是殺雞給猴看……


$ z6 d# @  D* [* g2 a1 |  f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6章 郭嘉，你好！（上）
4 c& b  n  u: {( j7 a/ G% i
# t+ l% K. r5 l" F+ V6 R    張燕死於何人之手？

5 J7 R. [. Z# X0 a5 U3 q    眾人一目瞭然……
  I7 g: h5 x: l7 `. [! e4 i3 ~, U/ o
2 R& B2 z! H+ U6 F) U0 V7 v$ v    可問題是，而今這無風台主寨已經被褚凌掌控，他們到了主寨之中，便等於落入褚凌之手。
5 Q' ~+ _4 M' l
    李頭目是褚凌宣示他權威的誘餌。
7 S. [4 ]6 y: N6 j7 G+ T1 s
    相信這個時候只要有人敢跳出來阻止褚凌，這傢伙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 ~9 d" n8 ~! m1 b! {5 d  Y
    這是他立威的時候，只看誰不長眼睛跳出來觸他鋒芒。在座的這一干黑山軍將領，都是見慣風雨的老滑頭。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大家心裡都非常清楚，便一個個兩眼一閉，如老僧入定。
. z. k; S9 @/ x, V
    褚凌的確是想殺幾個人來確立權威。

! y9 G% y! @* w" R) `    只是沒人跳出來，他也不好隨便殺人。
' ^" x$ H; ?" d+ F+ V) c) T' a
    李頭目被拉出大帳，而其餘人則閉口不言，褚凌眼睛一轉，臉上旋即露出和煦笑容。

    “諸位兄弟，你我當年隨大賢良師起事，算起來也有近二十載交情。

2 X/ b7 h2 l7 x+ @    今燕帥被奸人所害，我不得已站出來主持大局。若誰有意見，便只管說來，我定會從善如流。”

' b5 I; t! {  V+ R    大帳中衛士，手持鋼刀。
& f0 ~, A6 J) U. c
0 Z; `3 ~# ?% c' K% G4 ?2 k    眾頭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出聲。

    “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就這麼揭過。
! A! N0 F) k5 X9 a
    燕帥雖死，可是你我的前程卻不能不仔細籌謀。燕帥生前，便有意投效曹公。曹公奉天子以令天下，乃大勢所趨。而袁氏連連戰敗，更失了鄴城。袁家兒子相互間更傾軋不止，絕非可以投靠之人。所以我思來，當儘快投效曹公，若是等河北戰局穩定，我等也就錯過時機。
8 g$ N9 f: A" F( o5 S8 Q
3 d, M3 I% w2 R- ~  h! `/ O    我已命人前去和曹公聯絡，卻不知諸君有何異議？”
0 s" A5 P' Z% g6 ~
    大帳中，依舊是鴉雀無聲。
6 X" v1 ^( H- b6 P. s. n) \. ^4 @6 v
    眾頭領看著褚凌，卻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 f$ v, ^  U7 M& O( ~
5 V$ y/ ~3 H, H/ z, p6 |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決定。”
1 U% t, O+ [) b6 Z1 d
! L) N1 b. p' @: s  c    褚凌端起酒觴。站起身來道：“諸君而今即已來此，不妨休息幾日。
5 _$ A1 E; p; u& {/ u2 M0 [+ \; u" \
    請諸君取出信物，我會派人前去各地照拂……燕帥生前待我等不薄，今他亡故，我等自當為他守靈，相信諸君也絕不會反對。”

/ w7 Y. R! _0 e. S' @+ B' u8 y$ s    這一番話出口，眾人再也無法淡定。

    這是要收攏兵權啊！
- o( l1 f; s( T' y! n$ s
    眾頭領又豈能同意此事。不由得一個個眉頭緊蹙。

    順從？
$ x" e' T3 `; L; |6 J
7 ]& y2 ?7 D& N: y- ^    便沒了兵權，到時候就成了褚凌砧板上的肉，任他處置。
- ]4 w- }4 o6 k6 n; _) r
* `/ C) h, \1 d    可若是不順從……褚凌而今凶焰正熾，若跳出來反對，恐遭他毒手。

    一時間，眾人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褚凌可謂是安排周詳，步步緊逼，根本不給他們緩衝的餘地。但若是反對的話，天曉得這褚凌會不會大開殺戒，實在是有些麻煩。

( n1 g, Y+ y/ k/ `3 D/ }    黑山軍以張燕為首，但並不是所有頭領都是張燕心腹。
  d0 n$ ~! A$ v* U
    想當初張燕是靠著張牛角的遺囑登上首領的位子，這其中自然有不少人。存有別樣的心思。只不過，張燕為人極其精明，而且謀略不俗，勇武過人，那些個心懷叵測的頭領也不敢輕舉妄動。但現在換了褚凌……這傢伙比張燕還要狠，竟然一上來就要奪走大家手中的兵馬。
' L* j3 z, c# |0 o( I# `4 `6 Y
    是服從，亦或者反抗？
5 y- h# m! \; P# m, L9 {! [
" K  ^3 f3 }; ]5 P    一時間眾人心裡也格外糾結……
, Z0 i4 V6 b* w' b* s) O0 n7 J
    “諸君既然不說話，便是答應了。

# @+ `. n" Z8 q9 ~' Y7 `    既然答應了。以後大家就是同在曹公手下討生活，還要相互扶持。
' \) V" Q* a. b! L
' ]5 U' z6 U* ~    呵呵，請滿飲此酒，權作是為我等日後前程祝賀……待會兒就請諸君交出信物，也好儘早把此事定下。”
3 G; z6 O  R  P/ \. m' u
: x4 n1 J. e2 u    看著往日一個個驕橫無比的黑山軍頭目都閉口不言，褚凌的心情更加愉悅。

5 g; S9 @# n2 x3 f: o; j8 D    對於這些人的想法，褚凌心裡當然清楚。
* q' b' B2 ^: S, p
    他甚至能肯定。若他真的把各路頭領的兵權收攏過來，少不得會拉來很多仇恨，有些人甚至會對他恨之入骨。可那又如何？他未來的靠山是曹操，只要曹操賞識。一干盜賊出身的傢伙，又能奈我何？褚凌甚至可以想像，未來他在許都會何等風光，封侯拜將想必也易如反掌。

    想到這些，褚凌的心情就越發愉悅。
$ m- E) @2 H  N  }& R
    他舉杯一口將杯中酒喝了個乾淨，剛要開口，忽然卻聽得大帳外傳來一陣騷亂和吵鬧。

    不等他詢問，就聽兩聲慘叫傳來……

" c- X2 y5 b; k; j    兩個大帳外守衛的衛士飛進了大帳之中，身體砰的落在地上，已沒了聲息。

- U; h! Y& A  _/ K& h, `/ X5 t" @    這兩個衛士，一個胸口呈明顯的凹陷痕跡，顯然是胸骨盡碎；另一個衛士的臉好像被鐵鎚砸中一樣，血肉模糊。
3 [8 ^7 F# _5 S( Q, p: t
& v2 d6 Q# s  u$ H- y% n    “誰！”
' a( ~7 T+ i6 p0 f8 n) M( `# ]
  V  @- G' i8 V" x7 V- ~/ @    褚凌激靈靈一個寒蟬，厲聲喊喝。
; |8 u0 i5 g. d' s! ?  V
    大帳中的衛士縱身上前，橫在褚凌身前。

" W' d; w; F) z  W2 ~    話音未落，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大帳外傳來，“公休，好大氣派，卻不知因何事如此開懷？”

    一個壯碩的身影出現在大帳門口，在他身邊，還跟隨著一個身形雄壯的巨漢，手持一柄鐵鎚，獅鼻闊口，細目橫眉，往那裡一站，便有莫名殺氣撲面而來，令褚凌的臉色頓時大變。

5 V$ G: J' h& c7 n3 E    當然，褚凌之所以變了臉色，不僅僅是因為那巨漢出現。

. X9 l3 B+ E" P; z    那壯碩的身影，正是張燕。

6 Q/ ^) \" o! r- [: K  u5 r( d    只見他一襲白裳，邁步走進大帳，目光掃視帳中眾人臉上，驀地一笑，“原來諸君都在，卻省卻了我再費心召喚。”

! d- r6 e# N: B: W5 X    “燕帥！”

2 ^% W6 _" j* U% L. N9 X    帳中眾頭領驚喜異常，紛紛起身見禮。

    張燕只微笑著點點頭，目光復又落在褚凌身上，用溫和的口吻道：“公休，方才是何故，笑得如此暢快？”
3 Z1 k: w1 l; E$ A7 W1 n
# N! p9 ^# b" z7 w, j& N; O    “我……”
, e0 r* Y' b5 ~* r$ C8 S* j
) j' V" m+ u  W    “哦，對了，剛才我過來的時候，見李兄弟被綁到轅門外……呵呵，不知道李兄弟是如何得罪了公休？若他真的有所冒犯，我便代他向公休道個不是。都是自家的老兄弟，何必刀兵相向？”

- ^; F+ u9 J+ t, ]- V7 M, _    張燕一邊說著話，一邊緩緩向大帳正中央的主位走去。

    褚凌不由得吞了口唾沫，看著張燕半晌說不出話。
0 W  L  q" N8 v& B9 D6 U7 `
( ]( W; j) t- R1 y    他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張燕既然出現在這裡，那豈不是說他種種算計都暴露無遺？
0 F* {- N  H3 v# Z& w
    張燕越是和顏悅色，褚凌就越是心驚肉跳。
$ Y% C1 Z* q7 q' [; R: U# o
, ?( |9 A7 y; V' P4 j    不管怎麼說，張燕執掌黑山軍近二十年。特別是自于毒死後，黑山軍便是張燕一手掌控。十年間樹立的威信，絕不是旦夕可以消除。張燕沒出現的時候，褚凌可以毫無顧忌。可張燕現在回來了，那此前褚凌所做的一切，便付之東流。這也讓褚凌覺得，心裡好像壓了塊石頭。
9 }" [" P( o9 {' }
    “燕帥……”

    雖則褚凌是張燕的叔父。但在這個時候，也感到嘴唇發乾。
, Y# J9 G7 ?5 W9 E2 e
    他強擠出一抹笑容，嘴巴張了張，最終也只乾癟癟喚了一聲張燕的名字。
# I/ e: F7 q6 ?
4 u7 O1 B* I) A) o% e# |8 ^    “公休，山裡有什麼喜事，竟讓你如此興師動眾？我方回來。何不與我也說說，讓我高興一下？”

/ P' m9 Y& B$ P# K% ^$ A2 P0 I    張燕逕自走到主座，撩衣坐下。

    舉手投足間，顯得是格外自然，絲毫沒有半點不適之處。

    一干黑山軍頭目也都露出幸災樂禍的模樣，看著褚凌一言不發。這傢伙之前實在是太囂張了！頗有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勢。大家在一個飯盆子裡討生活。你想要篡位就篡吧，居然還想要收攏大家手中的兵權？這就讓人無法容忍，同時也觸犯了這大帳中所有人的利益。

3 h4 V! R$ s- d) Z  {( |    褚凌聽聞張燕剛回來，心裡不由得一動。
; W8 o5 C6 K2 _5 p( J0 t
    他眼珠子一轉，突然大聲道：“燕帥既然平安回來了，那索性把話說明白吧。

/ e1 c/ s* b% w    自去歲開始，燕帥便猶豫不決……今曹公以雷霆之勢橫掃冀南，奪取鄴城。二袁狼狽而逃，劉闖下落不明。我不明白，如此態勢下，燕帥還有什麼好猶豫，莫非是要置我等於死地？”
, ^" R, G2 S* s2 q
    褚凌一副憤怒之態，說話間，還猛地把手中青銅酒觴砸在地上。

    張燕做出傾聽狀。似乎在很認真的聆聽著褚凌的話語。

) R0 W' Z7 Z$ X* k' y5 k3 d8 c    只是當褚凌摔酒杯的一剎那，他嘴角微微一翹，勾勒出一抹輕蔑笑容。

    依照著之前的安排，褚凌摔杯為號。大帳外三百刀斧手當一擁而上，衝入大帳之中大開殺戒。
) U) m9 d5 k2 n/ v' f
    可是，杯子摔了，外面卻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
8 w6 n5 R4 I* b. A- z* o/ w
) g" k. t2 K$ ~4 w) P: S    褚凌臉色一變，心道一聲：不好！
' L' u! O) ^0 T. g6 o3 a
    “這便是你背叛我的緣由？”
' b5 T% P. @8 y, _1 @
, }& E& Q# [9 k1 @2 p; V" f' I    張燕直起身子，盯著褚凌，一字一頓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公休你有自己的盤算，想要投奔曹操，我不怪你。可你為了一己之私，竟然連多年的老兄弟都敢下手。成帥與你，可謂是生死之交。想當年大賢良師起事，你二人便為渠帥，出生入死……我記得，成帥那時候還救過你性命。如今，你想要投效曹操，便派人殺了成帥，還集結刑猛之流，欲壞我性命。
( N5 g8 l8 E# s# i$ T! }
: \8 a) c8 X: w8 k; N* C8 K    公休啊公休，燕視你為長輩，自認待你不薄。
$ I8 _+ b0 g2 @
$ l- |+ c1 z# }5 `, @    你手下的千畝聚，是最為肥美之所；你的營寨，更聚集了許多精銳兵馬，每年的糧草輜重，我都會優先為你送去。想當初，你得罪了銅鞮侯氏，那侯氏與高幹素有交情，上黨太守下詔發兵兩萬要圍剿千畝聚，是我不顧大家的反對，提兵前去援救，更因此和高幹交惡……
4 \: O( z4 X4 `4 |! u- {5 G
    張燕捫心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 o7 f) k: [# N' O6 _- n
    你想要投效曹操，便與我明言……到時候你帶著你的人只管離去，我也絕不會派人阻撓你。
2 B* z+ P4 J6 K4 U  ~5 \
    可你……”
. ?6 |: i2 S, i4 k7 n; x
8 m( R, A/ L( Z; b' r    張燕說到這裡，緩緩起身。

    “我剛才故意說，我才回來……其實也是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想要看看你的反應。
- e) ]+ p8 Z3 M4 ~4 V
    摔杯為號嗎？
: @* L/ P& C/ v# f7 N
6 m9 n" d& e6 e  F# Y    公休，這無風台是我一手建起，這寨子裡上至大小頭目，下至馬伕伙伕，哪個不聽從我的命令？區區三百刀斧手，便想要我性命？公休啊公休，你未免太小看我張燕。若張燕沒有一點手段，又如何能夠和袁紹對抗十載？摔杯為號是嗎？你摔不頂用，不如讓我來摔吧。”

    說完，張燕抓起酒案上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 T. r+ _: ?4 |4 u
, E+ Q- F+ {1 i/ \9 R0 L2 J    “還不與我出來！”

* k, y7 ?) v# ?! ?    話音剛落，就見從大帳外呼啦啦湧進一群人。

7 l2 H- e: g  h& B    褚凌臉色蒼白如紙，看著張燕，半晌說不出話來……
" y' X  g1 J! O2 E* B0 R5 p' L
! f, C( p" g' H( C( s# S, I0 E    “對了，我聽說你從千畝聚調來了你麾下精銳，想必是想趁著各位兄弟行動不便時，發起攻擊。

    來人，與我點起烽火！”
( R2 R. [( c% I' h! E/ T( n
" h3 n3 \( X7 \, e    他說著話，便邁步向褚凌走去。
5 E8 g" H0 [/ f. \) n' u; X
    兩名衛士上前想要阻來，就見張燕身邊的巨漢突然越眾而出，手持巨槌一槌一個，當場把那兩個衛士砸的腦漿迸裂。褚凌的衛士，也都是百戰銳卒，雖說不得以一當百，但對付七八個尋常軍卒卻不在話下。可是在那巨漢面前，這兩個衛士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那巨漢好像拍蒼蠅一樣把兩個衛士砸死，而後又迅速退到了張燕身後，一雙細目，閃爍著一抹凶光。

    燕帥這是從哪裡找來的力士？竟如此兇殘？
. @, e# D5 i: E" x6 X9 [. I# Z
. w0 p! ?9 O; Z9 z$ l( j    黑山軍頭領們臉色大變，一個個閉口不言。

    褚凌狠？
- v+ ^, d/ h3 O9 A( ]9 Y
    可張燕更狠！
; s/ y: ]* L* S; y2 a  ^% ?0 H
    他若沒有些手段，又怎可能統帥百萬黑山眾……

    “來來來，還請大家隨我去看一場好戲。”

    張燕一把抓住褚凌的胳膊，幾乎是拖著把他拖出了大帳。
5 {2 I- A0 S7 k3 j3 j
( r: a1 g- Y% d: ^; P& L% m    黑山軍將領更一個個緊隨張燕身後，出得大帳，就見大寨烽火台上火光熊熊，猶如一支巨大的火把，照亮漆黑夜空。
" U) v. _# X) T" x0 A0 z1 S
    隱隱約約，從山腳下傳來喊殺聲。
8 L# {8 d$ S# ~8 J8 n( H4 Y' f
    張燕拖著褚凌來到轅門外，他氣定神閒的看了褚凌一眼，冷笑一聲道：“昨夜羊頭山胡生已兵分兩路，一路前往隆慮山，一路便埋伏在山下。公休，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算無遺策……呵呵，卻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刑猛想要殺我，卻丟了性命。而你那千畝聚從今日起，便不復存在。方才我救下李兄弟，便讓他立刻回去，率本部兵馬殺去千畝聚……過了今夜，黑山軍三十六路頭領中，便再無千畝聚一支。卻不知算無遺策的褚公休此刻又如何算計？”
% w4 M. B: U: c! ^3 A
, ]$ U/ K% m$ Y- g7 z* M8 T# e. o    那些黑山軍的頭領，一個個臉色蒼白。

    張燕一環連著一環的行動，令這些人無不感到駭然。

2 b' `2 L# {5 j, L* D. C1 a    他們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帶領他們，對抗袁紹的飛燕大帥。這幾年，張燕收斂了很多，以至於許多人都忘記了他的手段。而今他們終於想起來，眼前這個人的手段，是何等的酷烈。
" d& ?+ B' q  \& n) h
% [# e0 q' }6 g7 a5 D' i    “飛燕……”

    褚凌這時候，已沒了先前的張狂。
! [" s/ [0 o/ H$ c' P
$ r& _$ d% h+ m; F2 `8 V    他吞了口唾沫，哀聲道：“我知道錯了，可你我畢竟有血緣之親，還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高抬貴手。”

    張燕卻冷笑一聲，“公休，你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
7 E& ?: X% L0 H$ I6 m) A; B
    褚凌一咬牙，噗通便跪在地上。
7 ?- n# e; q# B7 y9 j
    “公休，還請你高抬貴手，饒我一回。”
3 o+ U$ [2 k' h4 {
, ~! r1 A5 n4 j9 z    就在這時，從山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 Y' a( [% z9 o: o0 s    張燕循聲看過去，卻不禁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 h# h$ z3 ~6 d
    他也懶得再去理睬褚凌，扭頭對眾頭領道：“諸君，今有貴人前來，且隨我一同前去迎接。”

* \( d# t; f# F( Q8 G

1月23

% k0 a0 R. N& M5 j% r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6章 郭嘉，你好！（下）

( F/ l/ R9 c! ?' i    貴人？
7 o% q* p! `: l& \9 @. e. g" {4 A
; Z; X# ~  h3 A5 d; F% A    黑山軍眾頭領都是一愣，頗有些詫異。

    張燕是個極其驕傲的傢伙，平時眼界也很高，普通人根本入不得他的眼。就算是曹操，張燕也只是尊一聲司空，從未用過‘貴人’二字來稱呼。而今突然說出迎接貴人的話語，讓不少人感到吃驚，同時更有那聰明的人從張燕這一句話裡面，猜出了許多別樣的內容和文章。

! X% u+ T  o" y    莫非……
# j" ^9 k2 ]# K  @8 [
    就在眾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山路上的馬蹄聲卻越來越清晰。

' G. Q0 v8 j: x9 ?* M* j/ x' ^6 C    一隊騎軍出現在山路的另一頭。

% X+ \' m' C9 o: `    張燕看到來人，臉上笑容更甚，快步迎上前去。火光中，為首那騎士跳下馬近九尺身高，膀闊腰圓。他見張燕過來，便下了馬，邁步上前。
6 q) D6 X. [$ X0 ~/ B% I
    “皇叔，有勞了！”

    張燕走到那青年面前，躬身一禮。
9 l" E" b4 S, _3 `
  h# J6 N& d* I7 [# V9 l    只是他的稱呼，讓不少人大吃一驚。
& O3 n8 S7 z: H/ j/ J5 H
    皇叔？
+ w4 C* t. z, Z& c, a! t
; V/ t5 n4 z- Q* u- ^% L    難道這壯漢是……
1 E6 h2 r& i: H& P# q
' M( M2 n9 P% r8 U. I    劉闖伸手攔住張燕，“燕帥，有甚辛勞？
- D1 G" P# [2 B+ n7 t0 y4 H( P% K
    燕帥神機妙算，早已經安排妥當。些許叛匪，又如何是燕帥對手？我只是在一旁觀戰而已，何來辛勞之說？怎樣，山寨中局勢已經控制住了嗎？燕帥你孤身返還，可是讓我擔心不已。”
3 m' A, \3 H2 P/ h
    張燕也笑了，“說的也是，些許叛賊，如何值得皇叔出手？”
0 i, S6 P  g1 l3 c/ \
' I1 a3 h" {9 p) n2 a$ ?' l  q    他側過身，微微弓著腰道：“今無風台已經平靜，正好擺下酒宴，與皇叔共飲。”

( k/ v0 a% w/ F: C: @  Z4 J    哪知道。劉闖卻擺擺手。“燕帥可先處理寨中事務。我卻要走一遭泉神廟。不如待我回來之後，再與燕帥共飲不遲。”
, @0 _( Y; x1 Z  O8 J) I
    泉神廟，便是那山腳下的一眼清泉所在。

    張燕哪能不知道劉闖的意思，當下笑道：“皇叔只管去，燕已命人看守那泉神廟，想必那廟中之人，休想逃走。”

3 w! [* u# ^4 {! ]+ V2 C    “如此，多謝燕帥。”

    劉闖拱手。復又上馬，叫上了董俷便往山下走。
6 Y6 g( z7 }0 k9 t3 X
    目送劉闖離去，張燕猛然回過頭，看也不看面如死灰一般的褚凌，與眾人道：“諸君想必都已經看出端倪……我已決意歸順皇叔，卻不知諸位兄弟有何異議？”

" R  O* f6 u  D) H0 G& b    山腳下的喊殺聲，隱隱約約。

    而山寨中，刀光閃閃，殺氣騰騰。

    再加上一個猶如癱在地上一樣的褚凌，黑山軍各路頭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
1 [1 a7 x4 f' O& s8 v
% W* F* V6 _/ o) u" d) g    張燕低頭看了看癱在地上的褚凌。臉色也是陰晴不定。
- ]5 J  s( B1 z+ U# m  L
    許久，他終究是狠不下心來，對褚凌輕聲道：“叔父，當年我受大帥知遇之恩，故而改為張姓。可我卻一直沒有忘記，你是我叔父。而今你雖害我，可我卻不能壞你性命……你想要投奔曹公，便隨你心願就是。你現在立刻下山，有多遠走多遠，莫等我改了主意，反而壞了這最後一點情分。”

. _9 y7 {, C! i    說完，張燕便大踏步走進了轅門。
6 f- V2 M  {  X; f
) d( \0 l7 n5 ]* @    各路黑山軍將領見此情形，也沒有一個人上前安慰褚凌，紛紛跟隨張燕離去。

    褚凌癱坐在轅門外，半晌後突然站起身，一咬牙轉身順著山道離去。

    他太瞭解自家這個侄兒，也許他這會兒是心慈手軟，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改變了主意……

( ^5 C' E; z+ ?0 K+ V7 j1 y4 h' r4 r    投靠劉闖？

* M! T1 L1 N  S. ]4 b    不行，我要儘快將這個消息通知曹公！

( u& o/ y. |7 l$ `) {' C    +++++++++++++++++++++++++++++++++++++
% ?+ E% w/ Z& K: @, o5 `8 L7 w  t
; Y  K3 v, E6 _) W4 p; y    夜色，深深。
- y  A! j/ j2 l1 F9 f
    郭嘉臥在泉神廟廂房中的榻椅上，手捧書卷，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6 R0 k' P; b4 I% j$ L$ R! v    可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郭嘉手中的書卷竟然是顛倒著。他的心思，全不在這書卷上，臉上帶著一絲苦澀笑容。

    “軍師，咱們快走吧。”

& V0 _/ b9 t( N+ R0 f% d' o- Z3 C    有親隨走進來勸說郭嘉。
% z% O: {9 {( c  y' X* c
    無風台的變故，郭嘉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可是從一些細微之處，也看出了端倪。

    只是等郭嘉反應過來的時候，泉神廟已經被人監視起來。
& J. e! ^6 U( r0 ^4 E' ]1 x0 z$ c
    他苦笑一聲，“不用怕，雖然張燕沒死，也算不得什麼事情。
4 [' \+ A3 Z& {; _$ q
    我們就在這裡等著，相信張燕也奈何不得你我……若現在出去，才是死路一條。”
4 u5 \$ f1 J+ i! j( N  y
    “為什麼？”
3 Z9 r  Q" G; e( `9 k0 P
/ L8 Q/ }* {, X/ K# `    郭嘉把書卷扔在榻椅上，坐直了身子。
! {; j% }2 D6 W! r: c
& g$ M: g6 ?8 E3 W) ^    “不為什麼，只因我是曹公使者，張燕便不敢輕舉妄動。

    只可惜了我千般算計……我現在很想知道，張燕是如何躲過我的殺招，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來。”
- n6 E; ~! s' V6 K; u* V/ G! W& R, ^
    郭嘉的話語中，慢慢的自信。
4 v7 f$ d! a: u6 T8 Z
, W, p, A) `) ^5 |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計策失敗，可是卻不代表他會低頭。

    不管怎麼說，他是曹操的使者……就衝著這一點，張燕就不敢真的對他下毒手，壞他性命。
; x, o! ]6 s# b
    想到這裡，郭嘉也就平靜下來。
7 p: F$ i3 j' {, n9 k# U; e. c
8 G7 U* l& U9 |+ r    現在的情況是，張燕沒死，而且返回發鳩山，並且重新掌控住局面。
! I& P- w. |1 h+ k8 p
    這個時候，郭嘉絕不能有任何動作，只可以靜觀其變。若他這時候再有動作，只怕張燕會毫不猶豫的動手。現在，他處於被動，也只好見招拆招……且看那張燕接下來能有何手段。
! v9 \) d$ `" E) `5 F/ T+ P  D6 S$ N
) u3 n3 ?4 o5 j/ n    從廂房中走出來，郭嘉在泉神廟的庭院中活動身體。

    廟觀外，馬蹄聲傳來。
& j9 l% I+ R' N1 G. k0 Y7 K0 p; b
    緊跟著有人叩響門扉，郭嘉臉上立刻顯出一抹喜色，示意親隨過去開門，他便負手站在庭院中央。
* s1 J- i) B, c6 ]
+ @& S/ I4 o. v4 q! g5 N, a    門開了，那隨從剛要問話，卻眼前一黑。

    緊跟著一個巨漢搶身上前，一把就把親隨推到一旁。
/ [9 u/ X3 x& ~" U1 I. x% z
    廟觀中的衛士頓時緊張起來，倉啷啷拔出寶劍，一副緊張之色。

( [4 N$ a# l0 X7 ^    “奉孝，讓他們把刀劍都收起來吧。

. [! d# u0 b2 k- v    我這個人膽小，萬一驚嚇到我鬧出來人命，你我恐怕面上都不太好看。”

# ~) w% L. I, z0 _3 f& M    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傳入郭嘉的耳中。讓他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蟬。先前那鎮定自若的表情頓時不見了蹤影。他抬頭看去，就見那廟觀大門口的巨漢閃身讓到一旁，從他身後走出來一個壯漢。看到那壯漢，郭嘉臉色更加難看，呆愣愣站在原地，竟不知如何開口。
. Z. G9 S) L( y9 ?% h; q
    劉闖手持巨闕劍，邁步走進廟觀大門。

# l) |$ D( l: y/ |! b, n; @    “奉孝，別來無恙。”
' f0 C; k. {) X
, I% C" O. ]! l( K  X    伴隨著劉闖這一聲話語。郭嘉旋即便冷靜下來。
- Q4 R( F7 q& ^& r8 S) M
    “把刀劍都給我收起來，莫要驚嚇了皇叔，免得他大發飛熊之威。”
. K- E7 b  @2 u5 ]( p
! J: w8 Z7 `, a$ w    郭嘉身邊的那些親隨和衛士聞聽，也都變了臉色。
; o4 ~  L3 G3 f7 p. p( F
    他們已經明白，這廟觀門口的壯漢是什麼人。飛熊劉闖，一個近乎於傳說中的人物……這個人曾經讓許多人面上無光，其中也包括了郭嘉。更重要的是，在許都流傳著許多劉闖的神話，這些人早就耳熟能詳。相傳這個劉皇叔殺人如麻，若發起威來。可是無人能阻。
. t( Z1 z$ }  }
8 l4 Q, ]4 t/ G  g7 ~    既然郭嘉讓他們退下，這些人當然不會反對。

    劉闖笑著走進廟觀大門。看了看這素雅的庭院，“奉孝倒是個雅人，選了一處好地方。”

    郭嘉的心，一下子沉下來。

- D) m0 W4 o$ |0 b" N; N8 ^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之前已經為褚凌做好了一切謀劃，只要張燕到了隆慮山就休想活著離開。可誰料想，張燕還是逃了出來，好死不死的居然又遇到了劉闖。雖然郭嘉現在還不清楚張燕和劉闖是什麼關係，但劉闖既然出現在這裡，兩個人顯然已經有了一些約定。

. f# R5 U3 q/ W, p    這也讓郭嘉有些手足無措！

    如果只是張燕活著回來，郭嘉並不擔心，並且依舊有自信讓張燕投效曹操。
) W# L  w8 E: L. Q2 x, R) k
( S4 X; I3 T5 K2 [    可現在劉闖卻出現了……這也讓勢態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有劉闖在這裡，郭嘉也不敢確定，他還能說動張燕。看著劉闖向他走來，郭嘉立刻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清空，臉上旋即露出一抹風輕雲淡的笑意，“聽說皇叔之前鄴城遭受兵禍，嘉一直為皇叔擔心……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在這發鳩山與皇叔相逢，的確是出乎意料。嘉甚好，卻不知皇叔如今又怎樣？”

$ X4 p: j8 W  v, v8 u    “我？”
$ J+ b) m1 D$ R( u& W
6 w. B& f- ?" g$ x  e1 U# L/ Z    劉闖道：“倒是讓奉孝先生費心了。
& g; H% T( B: n/ G8 }0 }" S
    闖得天之眷顧，逃出鄴城，恐怕會讓曹公深感失望。說實話，闖亦感到非常失落，本以為能夠和曹公好生較量一番，結果卻儘是些陰謀詭計，讓闖的確是感到心煩。不過能夠與奉孝重逢，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有道是相請不如偶遇，你我在此重逢，說起來也算一場緣分。”

    郭嘉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3 k+ D" p$ Y, Q: A$ D
! ~5 H% A1 A2 O( B: v    他不怕落在張燕的手裡，卻真有些擔心落入劉闖之手。

    想到這裡，他強笑一聲道：“皇叔這話怎說來？

    曹公是皇叔的丈人，皇叔鄴城失蹤之後，曹公也曾派人四處打探，何來失望之說？雖說皇叔和曹公有些誤會，但畢竟是一家人。相信他若得知皇叔消息，也一定會非常的快活……
# W" V6 P& q6 x: B: `& U( P
% [8 p( |0 r& N) s    卻不知，皇叔欲如何發落我呢？”

# q& O) v4 d2 G* w7 Q2 _+ ?2 I" C    劉闖露出沉思之態，沉默不語。

7 `9 l: Z! f' R4 ]1 V2 o    半晌後，他突然一拍手，“奉孝一定沒去過幽州，領略過那原馳蠟像，銀裝素裹之美。
6 K8 J* v, b- \* _# _' z4 ?
    不如隨我一同去幽州走一遭，說不得正好領略北國風光……呵呵，卻不知奉孝可會答應我之邀請？”

) b; x8 b" q5 K* k    郭嘉輕輕咬著嘴唇，凝視著劉闖半天不說話。

    許久，他苦笑一聲道：“若我不同意，皇叔又如何說？”

. \# C5 l$ i2 b. J$ [! `- B    劉闖臉色一沉，“奉孝這是什麼話？你我說來也有同鄉之誼……若奉孝真不願意隨我前往幽州，我也不會為難奉孝，自當送奉孝返還許都。只是如今路上不太安穩，怕護不得你周詳。”
! e& m' k, `" S" \
    你不隨我走，就只有死路一條。
/ Y! n5 Z  |5 G. u
6 P8 \/ Y. O! Z4 ]; d7 f0 U    雖然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可也要看這‘來使’是誰。

; Y$ ~+ J# |" s- p$ e    曹操沒少幹這樣的事情……想當初，孫策讓張紘出使許都，他卻把張紘強留下來。類似這樣的事情，多不勝數。劉闖非常清楚，郭嘉對於曹操是怎樣的一個意義。若是讓郭嘉返還許都，定然會是他心腹之患。鬼才之名，可不是吹出來的。劉闖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郭嘉不肯隨他走，就殺了此人。總之，他是不會允許讓郭嘉返回許都，那對於劉闖而言，太過麻煩。
% _. ^' q5 |& m: Q/ f, `5 W
- S; s9 a) q% x3 ~    郭嘉聽罷，也不禁一聲苦笑。

. [, x4 w1 G* b# U    “看起來，皇叔對我倒是非常關心。”

  s4 T7 b) s( A- f" d    劉闖正色道：“奉孝此話倒是不差，曹公帳下謀臣眾多，我所重者無非奉孝與文若兩人耳。
( f0 V' I! Q( O$ E% @' W: N) Z
    想當初，我在許都的時候，奉孝也頗為關照於我。
1 k3 `+ z& `1 R5 W7 c; R
    今日若這麼放奉孝離去，豈不是被人說我不懂得待客之道？而且，我聽說奉孝你精通律法，對於大杜律和小杜律更是瞭若指掌。今文舉公正要編撰一部漢律，奉孝何不前去一觀？”
! r4 m* q  c7 S1 t8 z9 ~/ f. B& y
1 P" Q5 @9 ^! w8 ~$ u# l    你可以不為我效力，但我也絕不會允許你再為曹操效力，哪怕是把你供養起來，也無不可。

! t) ^+ r5 }4 E6 N1 h    從劉闖這一番話中，郭嘉也聽明白了他的決心。
& N5 J) f6 \: k/ ]8 j
& L$ J1 }1 ?; W' O' p    看起來，想要讓劉闖把他放走，絕無可能……如果硬要和劉闖頂撞起來的話，恐怕劉闖也不會對他心慈手軟。

    想到這裡，郭嘉心中也盤算起來。
  f% O# y3 w4 X1 |
7 J8 m; R. |) Y/ i; D4 t* q! v    他沉吟許久，抬起頭道：“我若是再不答應，恐怕就要薄了皇叔的面子。

+ S! u) b9 v) N0 p, f1 \$ ?    不過有一件事我要說明白，我可以隨你去幽州一觀北國風光，但皇叔卻休想要我出謀劃策。”
) i. E" s4 U% L+ N9 V! P2 z9 u
$ b! q* b! ]9 u9 `
/ l8 t+ V) n  I' t" N0 V9 D7 d
& L! l; u5 q, Q% }" u6 q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7章 于羝根（上）

    郭嘉是個聰明人，同時也極愛惜自己的性命。

    人活著，就還有希望，可如果死了，也就一無所有。

    若說到底的話，郭嘉是一名策士，而非儒生。所以，他沒有像荀彧那樣，對漢室始終存有忠誠，到頭來在曹操和漢帝之間搖擺，最終送了性命。他的死，令曹操斷了一臂，但同時也使得漢帝失去了一個依靠。郭嘉和荀彧不同，他比荀彧更懂得什麼時候該低頭，什麼時候要退讓。

    身在漢營心在曹？

    劉闖不禁苦笑。
& t% q/ ~2 o$ N, G- N/ I/ X
    徐庶而今已經到了他的手下，想必不會再有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典故。可不成想，郭嘉還是鬧了這麼一齣。

    也罷，能斷去曹操一隻臂膀，便是最大的收穫。
6 d- y3 b5 H4 c0 a. u' d
3 B) m5 v2 y8 B$ V1 H: y    曹操手下一個鬼才，一個毒士，的確讓劉闖感到萬分頭痛。
- C1 }, n& _' r( P" z
    現在把郭嘉搶走，哪怕他是一計不出，曹操也會心疼不已……這對於劉闖而言，是一件好事。
* m3 J! {! ^, A* r9 ~
" S* F9 L* ~! {& N; m* v    “既然如此，請奉孝隨我上山。”

5 ?; n0 t3 {- s& J/ _    郭嘉瞇起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劉闖。

& ~6 j1 E8 Z4 ]  `  w    半晌後，他突然開口道：“孟彥可知我此生最後悔什麼事情？”

- {& \2 G: R& Q    “哦？”
" o6 v! d' U' J/ h$ T/ n' M+ {
1 K# y$ ^' `- i+ C    “在許都的時候，我不該被文若說動，更不該念及同鄉之情而心慈手軟。當時若殺了你，不出三載，曹公必能一統北方。到時候挾百萬大軍南下，中興漢室絕非空話。可惜，放過了皇叔，卻使得漢室再無中興可能。”
5 y/ r  ?5 @3 k
    郭嘉想要擾亂劉闖的心思，卻不知道劉闖身為穿越者，如何不知道歷史的發展？
" S+ q( W% l& O$ f6 N+ D
    沒錯，若是沒有劉闖的出現，曹操在三五年之內的確是平定了北方，可是郭嘉也隨之丟了性命。此後曹操一直想要一統天下，然則終其一生都未能成功。最終三分天下耗盡漢室元氣。

2 y# f: L/ ]. G$ @9 _    想到這裡，劉闖道：“奉孝當初心存善念，殊不知恰恰是為漢室保留了元氣。”

1 m% I; a2 q* p+ k8 ]; O    誰中興漢室，現在還未嘗可知呢！

    ++++++++++++++++++++++++++++++++++++++++++++++++

    捉拿郭嘉，並沒有費太多氣力。

    郭嘉也很配合，隨劉闖上山之後，便閉門不出。

    而張燕也趁此機會。說動了黑山軍各路將領。他先是與大家詳細說明了他投奔劉闖的理由，無外乎劉闖乃大漢皇叔，奉天子之命鎮守北疆，並且在短短時間奪取幽州，雄踞塞北，乃天命所歸。

    同時。他也說明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0 V9 S) Y% ^& E, B5 c% v% u3 B
    百萬黑山眾必須要得到妥善安置……想當初，這些黑山眾因為相信他，所以才投到了他的手下。而今他有了前程，必須要給這些黑山眾一個妥善安排。黃河九曲，唯利一套。河套土地肥沃，且地廣人稀。如果大家投效了劉闖，便可以獲得足夠的土地。豈不是一樁好事？
, r6 Z' @: q/ \; r" K
    土地！
, w) Z" m: B! Y! P$ Q
    這是華夏人數千年賴以為生的根本。

    黑山眾說穿了，其實就是一群當年失去了土地，不得已逃離家園的普通百姓。

( X; w5 g8 ]* u+ t2 M: Z    若能夠重新獲得土地，相信他們可以很快穩定下來，而且也不會有太大的牴觸。當然了，百萬黑山眾隨張燕前往河套，也能進一步加強張燕在劉闖帳下的話語權。劉闖手中人口加起來也不過三百多萬人，算上黑山眾也就是四百萬左右。黑山眾一下子佔據四分之一的人口。對於黑山軍將領來說，絕對是一個很大的保障。相比之下，投效曹操便沒有這麼多好處。

9 S: M! k7 }) Y) f    “可是，劉皇叔鄴城新敗，曹司空橫掃魏郡，投效劉皇叔……”

5 R1 _& G+ g5 a8 N% G+ J  |    有一些頭領還是感到不踏實，忍不住開口詢問。
5 Q: B; ]3 {2 A5 w! e* [
3 `7 n; C# u# w) n    張燕微微一笑。“那又如何？

    就算將來劉皇叔輸給曹司空，你我佔據河套，也有足夠資本和曹司空談條件，總好過現在這般掛著山賊之名投效曹操。想當初。我帶領大家打下偌大的家業，大家都對我信服；現在，我需要大家繼續相信我。劉皇叔現在雖然弱小，投奔他看似非明智之舉，實則可令你我立於不敗之地。”
0 c! }5 P) S) I8 z; X) r7 p1 |
    話說到這個份上，雖然還有人不太情願，但也不敢再開口反對。
. o  [9 r4 k) a
0 C5 p5 A6 e$ |% R; Z    張燕在黑山軍中的威勢實在太盛，而且這些年來，在他的率領下，黑山軍雖落草為寇，但也過得不錯。
1 q7 K: i$ c- v$ J" O1 C7 z
    “皇叔，幸不辱命。”
. Z! Q1 Y7 K) Q8 b' }' `; n
    第二天夜裡，張燕來到劉闖的住處拜訪。
& m6 e6 U# b- ^7 ^/ z  s8 G1 m
- d, |* y9 o4 ?9 u7 m$ L+ q    劉闖聞聽，也鬆了口氣，忍不住笑道：“燕帥出馬，果然非同一般。”

/ e7 M# a# ?+ ]- z3 I" n    他旋即展開地圖，為張燕進行詳細的解說。
, i  V- T/ z$ _  B  g
    早在年初，劉闖決意和張燕進行接觸的時候，諸葛亮和荀諶等人便設計好了安置黑山眾的地方。

# j* v! Z4 O! K    沿大河由西向東，從黑山眾可安置於臨戎、沃野、廣牧、河陰和臨沃等地。

    這五縣，其實也包括了朔方與五原兩郡所治。其中朔方郡漢人在籍人口不足一萬，而五原漢人數量也不過兩萬出頭。

5 z. X; I$ U& J3 H; }    劉闖不禁有些痛心道：“自蒙恬擴土三千里，大將軍衛青橫掃塞北以來，朔方便為魚米之鄉，土地肥沃，更適於放牧。可惜朝廷對此一直都不肯投注太多力量，甚至還把這裡借給那南匈奴休養生息。如此肥美之地，成了匈奴人襲掠寇邊的根基之所在。如果能夠在這兩里安置百萬人口，就算那些胡人再厲害，也休想犯我邊界。如今思來，仍時時感到心痛……”

    張燕輕輕點頭，對劉闖這番話也極為贊成。
7 s1 H) o. D  ]3 C* ]0 ^) y
    “燕帥率部抵達河套之後，我決意效仿先賢，重啟軍屯之法。
; X0 x1 K! x! C5 b
    若能在朔方開闢良田三十萬頃，則我就能馬踏北海，開創我大漢立國以來五百年未有之盛世。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會設法在高闕至受降城之間建造十座軍鎮，以填充我邊塞之力量。這些兵馬，當從黑山軍中抽調。每座軍鎮轄銳卒八百，在短期之內可保證我邊塞不受鮮卑之禍。

    可惜，我現在的力量還是不夠。

. ?, W8 w$ p1 D) q! b1 J    南匈奴人佔據美稷，始終是我心腹之患。

    若能夠儘早將之解決的話。整個北疆當盡歸於我手……那時候，我便可以全力應戰曹操……”
) i0 d/ x* T! O( ]: m( ^* S
    南匈奴？

    張燕聞聽，眉頭不由得一蹙。

' O7 k& w1 r7 r3 y$ |    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站起身走到房門口，與外面的隨從說了兩句，而後又回到案前。
3 ?! _; a" U0 B# H' R* d( v' I: D
; T+ [& J0 {/ [, L: `    “說起南匈奴，末將倒是想起一樁事情。”
! k: Z5 G! W) ]+ J0 H7 J4 K8 _
1 d# [) a& k2 O8 L4 D) q    “哦？”
$ r: o( e3 v' R2 |0 r
    “請皇叔稍候。我找一個人過來，也許能說的更加清楚。”
! f' C8 [# e% `
    片刻之後，一個身材肥胖的男子出現在屋外，躬身道：“昭余澤小帥洪都，拜見皇叔與燕帥。”
6 L# `9 b1 V2 b2 L- u
    “洪都，你進來吧。”

" x0 |+ C6 g1 s7 K+ G& K& Y9 s    張燕招手。示意那洪都進屋。

& E0 Z" B( O5 i8 C: C/ w# u    他向劉闖介紹道：“洪都乃我同鄉，也是最早跟隨我的人。

    本來以他的才幹，足以做一方渠帥，可由於那昭余澤地處汾水之畔，連接晉陽和中都，也是我黑山軍在上黨一處重要隘口。我需他坐鎮昭余澤，監視高幹兵馬。但又不能太過刺激高幹，所以只好委任他為小帥。不過皇叔不要小看了這傢伙，他那昭余澤兵馬也是我手下最強的一支兵馬。”

5 g! ?% ]) `+ i% @3 s2 u    說罷，他對洪都道：“洪都，把你之前告訴我，關於南匈奴的事情與皇叔再說一遍。”
; p* V, o$ M  O: E
# }' k& \  L2 I6 A  l6 O+ ~    昭余澤，位於上黨境內，毗鄰太原。

    不過。由於昭余澤聯通汾水，故而也是黑山軍一處對外貿易的關口。黑山軍擄掠而來的財貨，分為兩個部分處理。一部分是交給那些豪商進行銷贓，另一部分則通過黑山軍手中的渠道，與塞北胡人進行交易。并州原本就是一個胡漢混居之所，南匈奴人、鮮卑人、丁零人、烏丸人混雜一處。張燕自然不可能把黑山軍的經濟命脈都交給那些豪商，在暗中也有聯絡。
$ w- r7 `; }1 f0 j/ M- q
6 p$ ~. F1 [" M, H! J, c    洪都道：“自四月以來。南匈奴一直在暗中調動兵馬。
7 i4 d) W1 h! g  p: h" Q! t" K
* Z# [4 Z0 \  c, g: w! L! {    不少與我聯絡的胡商，也加大了軍械輜重的收購，而且是不計價錢。我從一個胡商口中打聽來了一些消息，據說南匈奴大單于暗中與曹操勾結。似乎在謀劃著準備做什麼事情……”

    張燕道：“當時皇叔在鄴城，我聽說這消息之後，也沒有往心裡去。

    不過現在想來，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 {8 e4 ^$ R% f7 Q, J6 I
    大洪說的那個胡商我也認識，據說是美稷的一個豪商，專門負責為呼廚泉做事……所以他傳來的這個消息，十有八九不會有錯。皇叔今身處并州，幽州群龍無首，難保呼廚泉會有貳心。”
; L/ r2 q& S; h
0 m- y( s% e  `    四月，豈不是劉闖剛出兵的時候？
$ ^6 h1 [& E- m# ]
) Z- _% z* P0 d5 @: v  a, A9 l    劉闖突然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眼睛不由自主的瞇縫起來。
( U' j3 ?% K% C7 m
0 n" ^! k# ?) m1 _& A7 L5 J    半晌後，他輕聲道：“燕帥，可有辦法儘快送我至雁門郡？”

    張燕想了想，看向了洪都。

- V# `0 N% k$ v0 c    “這倒不是難事……皇叔若受得委屈，不妨隨我一同去昭余澤。
. G& y' M; D1 `! _9 G- c
( O: @* T; @% O9 z    到時候我假作送一批貨物去南匈奴，皇叔可混入其中。太原郡的關隘，我都熟悉……高幹一邊對我們嚴加防範，一邊也不敢過於招惹。所以我們的商隊，可以在太原郡暢通無阻。”

    劉闖站起身，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明早就出發。”
9 m; W4 U' W' G. ?
9 N' E/ m2 ~& s* V# w0 ~! K    他說完，又向張燕看去。
3 `8 f9 V" Q( E2 G
$ }# j5 n+ r' m# @7 G" t/ F    “百萬黑山眾遷徙，絕非一樁小事。
& w( F$ R2 S+ @3 ]- O1 [! T
! e2 }( o; x; {4 c3 h    我讓子家留下來配合你，然後我會書信一封到燕京，與我丈人知曉這邊的情況，到時候他自會派人與你聯絡。”
1 x, Q3 d$ k3 W0 B
, Y' e' S9 C7 f. z3 j/ _    張燕聞聽，立刻答應。
; P1 f; ~' L5 m
2 k' L: e* V5 S7 A    正如劉闖所言，百萬人口遷徙，絕對是一件大事。

% ]! @2 R$ p! [    這裡面牽扯到方方面面，不僅僅是需要劉闖和張燕之間的協調，便是黑山軍內部也要進行協調。誰先走，誰後走；走那條路，如何走；這都需要進行協商，絕不是旦夕之間可以完成。
/ h' x, n, M9 g9 S0 m3 X0 P( ?+ m% @
    劉闖需要的不是百萬老弱病殘，他需要的是百萬有生力量，能夠填充河套之地。
; @1 L9 V% c$ f' D# e2 D. F8 u! [
    想當年，秦始皇向河套填充三萬戶，十餘萬便大動干戈；而今百萬人口大遷徙，若沒有妥善的規劃和協調，絕難成功。劉闖心裡粗略計算一下，百萬人口遷徙到河套，至少要有半年時間的準備。黑山眾到了河套，該如何安置？住什麼？吃什麼？穿什麼？這都要提前計劃。
2 \$ g" a( q# u! y$ z
    如果現在遷徙，劉闖自認無法承受。

  J9 j6 \. j  b$ m    別的不說，這百萬人口的糧食問題，就非常麻煩。

    倒不如讓黑山眾繼續留在原地，等到開春以後，冰雪消融，再進行遷徙。
7 c1 X$ l, L( B8 z' g% e9 K
    到那個時候，劉闖想必也做好了準備……不過在遷徙之前，南匈奴必須要設法解決，否則定是一個禍害。
6 z2 ^1 I% F& @3 x# o; C1 m9 f
/ V  c/ b. E* c" H+ P$ x3 p    “燕帥，敢問黑山軍在河曲，可有兵馬？”

/ t5 d" m+ c' _2 X    “河曲？”
1 I& B4 s# {' U. r, E
    張燕一怔，蹙眉沉思半晌後苦笑道：“河曲已地處塞北之地，我黑山軍在那邊並無兵馬。”
" {6 U/ U! I; p7 J
    “大帥！”

( R, `* I: ~% m& Q) K    洪都突然開口，喚了張燕一聲。

    “怎麼？”
" J  i6 w" |, J1 Y( \
    “其實，咱們在河曲，也有人。”

: L) }) ^3 h$ V: L" y% M5 `    “啊？”

    “大帥莫非忘了于羝根嗎？”

    “于羝根？”
2 t+ f3 [" L2 p  M8 \  ~# s
    張燕聽到這個名字以後，不由得眉頭緊蹙。

    劉闖詫異道：“于羝根何人？”
' X& @, M( D4 Y5 t+ x5 I: W
    “這個……”

    張燕苦笑一聲道：“這于羝根是個胡漢雜種，他父親便是于毒。
8 C( o7 x% _0 r8 T" y
    此人性情暴躁，不得于毒所喜。故而早年間和于毒反目，因其繞鬚若羝，故而自號于羝根，和于毒分道揚鑣。他手下部眾，倒是驍勇善戰的亡命之徒，只聽從于羝根號令。他和于毒分家之後，便帶著部眾遠遁塞北，出沒於谷羅城一帶，號稱羝賊，就連匈奴人也不敢招惹。”

. w: G* k$ ?, T% c5 t. u7 V    洪都接著道：“于羝根走的時候，手中不過五六百人。

" t1 C' Y. X) ^0 H/ Z- [. k8 C    而今他在谷羅城統帥三千馬賊，來去無風，可謂是塞北大盜。當年他在黑山軍的時候，燕帥對他頗為關照。而且他和毒帥分家的時候，燕帥還贈了他一批軍械。這些年他一直沒有忘了燕帥，時常派人送禮物與燕帥……只是這傢伙殘忍嗜殺，燕帥對他頗為反感，所以也沒有聯繫。
  ^6 A: Q4 [; e! u. F4 y: s" v
+ K. M9 B  Z/ v% q2 G- o' e    若不是皇叔提起，恐怕燕帥也想不起此人。”

    羝，就是公羊。

, E- i  A7 a2 f/ V" l0 ~8 W. X    劉闖對這個于羝根並不熟悉，但是聽聞洪都和張燕的介紹，卻不由得眼睛一亮。

: {' v7 ~4 b& b    殘忍嗜殺？
9 u! g9 _  K- r$ M2 G' J
    這又算得什麼！
) f" F0 E+ C/ P$ h1 }
    五胡亂華的時候，那幫子胡人對漢人的手段才是真正的殘忍。

    想到這裡，劉闖不禁陷入沉思。

* i+ o. ]7 P3 C- k% I2 H    半晌後，他輕聲問道：“燕帥可否將此人介紹與我？”

    “皇叔對他有興趣嗎？”張燕道：“此人可是個胡漢雜種，兇殘的很，這骨子裡都帶著胡人的習性。”
* f! \/ J. p& s  G
    劉闖卻笑了，“胡人習性不怕，他身體裡畢竟流著一半漢人血脈。
  c5 y/ Y% O+ ]- B* ^
- W2 L- h, F* {. `4 N6 d    既是漢人，便是我漢室子民，我怎能不顧？殘忍嗜殺，可以疏導……只看他對何人殘忍嗜殺。”
& D, l& \1 A+ E3 v+ a: o! a4 b
3 D$ h5 h' Z' i9 p' O) Z! q$ m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于羝根何人？
) V3 \6 M  w( X& `( c9 _
! _. n7 }5 M' \- K    劉闖並不是特別清楚。

4 h7 }& V3 x; ]* a    歷史上，此人曾縱橫邊塞，最終是南匈奴大單于呼廚泉向曹操求助，曹操才命張遼出兵將之消滅。
: O' }1 u8 l9 s# ~! q0 x( S( M
    從張燕口中，劉闖對于羝根有了一個大體上的瞭解。
: b' x7 \7 G; u' W6 }0 W
! O. G# l) O$ [2 H6 n2 Z    這個傢伙桀驁不馴，同時對張燕又始終懷有敬服之心。他雖然有一半的胡人血統，可是對胡人似乎並不親近。這些年來此城邊塞，大多是與南匈奴人為難，卻很少襲掠漢人的商隊。

    總之，這是一個可以招攬的人物。
0 v# b7 j) W# ]2 H+ ^; v2 D
+ Y. t; _) Q3 a& z& ?2 g- ?9 d    “既然皇叔對他感興趣，也是他的福分。”
8 Y: f. o$ x  N. B) H( z3 r9 [
    張燕當然看得出劉闖的心思，於是便笑著道：“這樣吧，我立刻派人與那頭公羊聯絡，只是要看皇叔準備在何處與他相見？”
  I) S  N* p2 F$ Q# R: f/ N
    “讓他去北山見我吧。”

    劉闖毫不客氣，開口便吩咐起來。

  ~  P2 w5 c7 p. A" C0 ^# C! T8 C    張燕點點頭，“如此，我這就派人與他聯絡。”
( W! G& J5 X  Z4 z, N
    ++++++++++++++++++++++++++++++++++++++++++++++
! x$ Y7 |4 h! l. z
    百萬黑山眾大遷徙，牽扯方方面面，更需要各方面的配合。
; C8 ~' J( m- C4 ?: \
1 l1 q: q! G- ~# K; v2 d1 r    黑山軍盤踞於四郡之地，上黨、趙郡、常山和中山皆有其部眾。這麼大的地方，大大小小的頭領加起來，足有幾百人。如何協調？如何安排？這都需要有一個完善和周密的部署才是。

    劉闖在第二天便隨著洪都離去，而張燕也隨即開始了周密的準備……

6 b1 `/ t  `5 `  M$ t    建安七年六月，關中局勢越發糜爛。
9 f# _2 e7 r4 d! k$ Y
    馬騰與韓遂合兵一處。直逼關中。

4 v9 `" J, X( N8 p  p    而高幹也蠢蠢欲動。想要偷襲河東……
; E* b/ ~1 f$ K0 G
2 D) R: N, t3 y  b) {" ?    曹操在返回許都之後。立刻下令曹仁向南陽增兵。

' G) n; n, H+ @; u9 p; G, W) G/ ^    劉備奉命屯駐新野，竟然在新野城外，大敗曹軍。如果不是張綉及時出兵救援，曹仁險些便命喪南陽。

9 q1 n7 d' P7 r& v3 K% f    消息傳到許都之後，曹操也是大吃一驚。
5 P  J1 n5 c  m2 f6 ^. k0 u3 D8 P; ^
/ b) y* K) ^! n- H, ?    曹仁的本領如何？曹操當然心裡清楚！

    要知道，曹仁不僅僅是他本家兄弟，更是他手下一員大將。說起來，曹仁手中要兵有兵。要將有將，居然會輸給了劉備？這讓曹操感覺著有些不可思議，於是立刻派人去詢問緣由。

3 H% X* X9 e' `1 L  O    “諸公可知，龐統何人？”

    在距離許都東北約五十里處的射鹿台上，曹操蹙眉詢問。
. }1 L$ ?! l* ^/ |
8 F- z- u4 t0 V( q    這射鹿台，是建安六年曹操在官渡取得勝利之後開始修建，也是曹操練兵之所。平日裡，他多會在此處理公務，負責守護射鹿台的，更是由曹純一手訓練出來的虎豹騎。氣象驚人。

: x  w* z9 h6 s4 J; @% a    “龐統？”

% n( W# N; ^% D) u/ d) c# j" G% h    一名五旬老者聽聞這個名字後一怔，旋即問道：“可是那鹿門山龐氏子弟？”

    曹仁連忙回道：“正是鹿門山人。”
) _& ~% @5 A9 G6 J7 A
- }% ^( d* o4 n1 T7 w3 Z; a) }    他在新野敗於劉備之後。便四處打聽消息。

    而後他便得到了情報，劉備而今在荊州也算是暫時穩住了陣腳。
# T+ }2 x+ i5 T. C7 j
1 f9 o: P6 X5 [4 C$ U    原因嘛……就是因為他請了一個名叫龐統的人。這龐統是鹿門山龐氏子弟，而龐氏更是荊州五姓之一。其父龐季，本是荊州名士，曾為荊州別駕，曹操在許都的時候，也曾招待過他。

    不過龐季兩年前病故，龐氏便由龐季的弟弟龐德公執掌。
0 R- n, C0 G9 K( Y7 w, X1 a* J  j
    “那龐統，表字士元，號鳳雛，頗有才幹。”

+ H  j' J5 C' g+ w! t5 ?" Y  {( E# V! }    曹操不由得奇怪，“既然如此，劉景升怎會坐視龐統投靠劉備？”

& T6 A" r8 y+ x6 @! u    那五旬老者名叫杜襲，乃潁川定陵人氏。
3 c0 }/ K/ ]6 W: W0 l& j! `- s
' B8 j. w. G' K+ ?0 I    黃巾餘孽肆虐潁川的時候，杜襲為躲避戰亂，於是便遷往荊州，頗受劉表的看重。只是隨著年齡增長，加之潁川匪患消除，於是又返回家鄉。官渡之戰以後，曹操將杜襲徵召過來。

% q( {( H3 M0 @' J    杜襲笑道：“劉荊州選士，非但要德才兼備，家世出眾，更要姿容不俗。
+ b7 V# Z& D2 o% x0 N
& {7 G  J( L7 S! w    龐統少有才具，自幼得龐德公所愛，家學淵源。後來拜入水鏡山莊司馬徽門下，得授兵法二十篇，也成為水鏡山莊之翹楚。只是他的相貌……呵呵，此人生的醜陋，且頗有傲氣。故而雖為龐氏子弟，其父更甚得劉表所重，但他卻無法入劉表法眼，故而一直在家閉門讀書。”
% H5 k9 y! H% W/ P" I2 b  X$ I
; D# |% U4 d. r4 I2 W* Q/ B/ g    原來如此！

- a  M- m& n" o- ?9 e. ?    曹操頓時露出恍然之色，忍不住連連搖頭。

    “那劉備又怎地招攬了此人？”
7 s1 j$ e) w) d2 C  G$ L5 l  o
    曹仁連忙道：“據說是受了司馬徽推薦，劉備才知曉龐統的名字。
, Y( [3 ?  @& E2 m! D+ U
    龐德公卻不太贊同龐統為劉備效力，奈何劉備頗有誠意，三次登門拜訪，這才打動了龐統出山相助。他而今為劉備帳下右軍師，此前陳元龍所負責的軍務，全部由這龐統一人接掌。劉備對他更是言聽計從，常抵足相談，徹夜不眠。此次正是這龐統設計，仁不查方才大敗。”
5 B( H) u# X+ X1 H  ]
# G& F% v; n9 R# J8 b    鳳雛嗎？
" o% x2 j+ F( u9 ^
' f2 l8 I; J1 R+ w8 F    曹操眉頭微微一蹙，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 s( n9 D) g' T% p4 X
9 O/ s( t# r; q& @3 P3 m; {    這天底下，有兩個人得意了會讓他感到不快。
& ?' c6 E; U2 _& J/ P8 }
    劉闖為其一，另一個便是劉備。
/ I7 E6 W! y# g
: D: V% N4 p5 r- x: e0 u5 y" `    沒想到這大耳賊好大的運氣，居然還請來了這樣的幫手。
0 h3 y( |5 z% ]) f- m8 H6 m; \7 ?0 B% e
- Z4 {  N  f- r+ Y    荊襄自古以來，便人傑地靈，賢才輩出。如今劉備得了龐統，那麼荊州龐氏對劉備的態度必然也會發生改變。如此一來，待劉備在荊州站穩了腳跟，再想要對付他，只怕會很困難。

7 Z5 F, ]% x& o& J- q+ b    依著曹操的想法，立刻出兵討伐劉備。

0 [. @/ D) ^# W! z: D    可是，他心裡更清楚：只要他敢對劉表開戰，袁尚和劉闖就不會袖手旁觀。

- D2 M; Q  C6 I3 H    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解決了北方那兩個隱患。
' C  s, |7 n+ P! W; y
* F% s0 j7 L4 T. U    劉闖和袁尚不儘早除掉，必然成心腹之患……想到這裡，曹操就有了主意。

1 }8 X) Z/ |2 z5 |' Q    他突然對杜襲道：“子緒，今劉景升為宵小攛掇，我並不想與之為敵。子緒在荊州生活多年。我想請你辛苦一遭。前往荊州與劉表談和。此前種種誤會。大家便讓他過去吧……”

    杜襲聞聽，忙躬身領命。
3 s( c3 N3 R% ~3 z* w5 r2 z# _
    “對了，奉孝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 J+ B$ M2 l7 Q! j7 |5 Y% v6 S7 [
# M1 p) `9 A7 A) H    “尚無任何消息。”
. p) _; G) {6 [0 n
    “那黑山賊可有異動？”
) p  }7 s4 q$ s6 z
    “也未見有什麼狀況……”

1 U; o% x4 Y9 y! b    曹操的臉色突然有些難看，他猛然扭頭問道：“文若，奉孝到現在沒有消息，是否出了意外？”
% E$ S( D, B! ]7 b4 C0 l2 w7 f
    荀彧想了想，臉上也露出凝重之色。
, ]+ b( i- f5 G
% H9 X6 S- s  H# m  x8 a% L    “這個卻不太清楚。
0 R. J5 s0 l' W0 D
! w4 u. X$ y0 _& |7 J/ b. @    按道理說，以奉孝之聰慧。想必不會有什麼危險。

$ m( S9 i! ^( R: r! X+ f  O7 D    可他這一去便足足四十天，這些時日來更沒有任何音訊，我也有些吃不太準。若他得手，黑山賊便會傳來消息；若他沒有得手，那邊也應該會有狀況出現。可現在……黑山賊沒有半點異狀，著實令人感到擔心……司空，還應派人前往上黨，設法打探消息，弄清楚狀況。”
7 l; ^! |( r4 o+ O9 g
    自西涼馬騰造反以來，曹操時常會感到頭疼。
0 q! I" T4 \$ A1 l( d) Y+ d
0 k- ~2 t$ D0 J4 i: C    手頭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也的確是讓他有些煩躁。

; N( j. _2 W, K6 e8 Q  y    “既然如此。就讓子遠派人前往上黨聯絡。
7 q, ~. R( ]( q. x5 g
2 w; R- ~& p$ h- P0 I# N5 d    再傳我命令，令元常儘快解決馬騰之亂，就說我在許都靜觀其手段。”

    “司空，其實主公所慮者，非袁氏二子，非劉景升耳。”

    “哦？”
+ V/ G! |6 w! O3 Y7 _$ M
  ^; p" i. h$ t# D9 T    荀彧沉吟片刻後，輕聲道：“司空今所慮者，唯幽州劉闖。

4 t' O, f0 v2 N. m7 C: I    今劉闖下落不明，也無人知其生死。幽州上下，難免動盪，這個時候可使呼廚泉動手……只要南匈奴能夠在并州鬧出動靜，就算是劉闖活著，也會費些手腳。到時候他無力南顧袁尚，司空可遣仲德加快動作，命妙才和友學聯手夾擊邯鄲，爭取在幽州平靜下來之前，解決二袁。
4 F, n1 N  a6 `" \) ~
    二袁只要一死，則冀州再無人能夠阻擋司空腳步。
+ U$ s9 ]& Q+ c& n, {
' |! O3 H) M2 K, d% S5 C) X    到時候司空順勢奪取冀州，便是那幽州恐怕也會亂成一團……”

    劉闖一直在說，時間不夠！

    其實何止是他時間不夠，曹操同樣有一種危機感。
. m  M% z# Y0 z; }# O
; w9 B" ~+ u! Q( j% b    聽了荀彧的計策，曹操細目瞇成一條縫，半晌後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依文若之計！”

    ++++++++++++++++++++++++++++++++++++++++
6 y9 P# S$ @' p: {! N' x6 [& e
    劉闖離開發鳩山之後，率董俷和袁朝年二人，領著飛熊衛隨洪都前往昭余澤。

) M0 }- `, [- C5 y/ y+ T- n    正如洪都所言，張燕在此經營這麼多年，早已經打通了關係。

, t) d+ s0 t6 I% ]3 c    抵達昭余澤的第三天，洪都便準備好了一支商隊，讓劉闖等人假作商隊護衛，前往美稷而去。

$ ~. x5 U3 `6 Z' N7 \4 G$ q    過汾水，便是太原郡。
  D3 u( v' I/ {! u3 g
6 u: G4 R9 f2 M- Y0 W! ?0 R    可這一路關隘，幾乎是暢通無阻。
: T) ^2 o) B4 D8 F
    袁軍根本沒有人為難這支車隊，據洪都介紹，似太原郡治下幾個大型關隘的守將，甚至還參與了他們的商隊。
) J) s% p2 L9 |- \+ }
    劉闖不禁感到驚訝，看著洪胖子那胖乎乎的臉。

" u( h/ P/ F$ f6 C! b2 t    這傢伙看上去非常憨直，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是這心思，卻靈巧的很，居然知道把太原郡各關隘守將的利益綁在一起。怪不得張燕要讓他坐鎮昭余澤，這的確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 L* `9 T/ O; ^  T; _5 _) ^. B    “如此說來，此前一直都是你和蘇家、張家聯絡？”
; V: c! D1 X7 a5 X! l' f
4 ?$ g5 F7 ^' W& s" P) p    洪都笑道：“我只是奉命而行，和這些傢伙打交道而已……沒辦法，這些傢伙太過狡詐，其他兄弟都不願意和他們接觸，我也是勉為其難。”
) {! X9 a3 w9 R1 v- q* {
    勉為其難？

    我看你是樂在其中吧！
% X" w3 s3 |) }7 z2 x- w& a9 V7 M$ \
    這洪都，絕對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高手……

4 D2 ]1 _4 ?" X    劉闖對他倒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路上與洪都交談。

  w1 a3 d" ^! q# s    他隱隱有一個想法，便是把洪都納入黃閣。
1 S( g8 w3 V# y4 L* ?
% t8 X- V! F, o) E) N    黃閣可用之人還是太少，就算司馬懿才幹卓絕，可人的精力畢竟有限，怎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 R& P/ M/ }$ S; }
    之前柳城之亂，烏丸造反，司馬懿沒有覺察到；這次鄴城之變，劉闖險些死於非命，黃閣也未有覺察。是司馬懿不用心嗎？劉闖不信！只能說，這攤子越來越大，陳宮負責塞北，麋芳行商天下，司馬懿運籌帷幄……乍聽似乎非常完善，可實際上呢？人手還是遠遠不足。

    洪都這個傢伙，很懂得扮豬吃老虎。

+ ]; {! D( G7 g% D2 t) Z) U    而且他的應變能力也不差，否則便不可能和那麼多關隘的守將打成一片。

" Q3 J" }4 K; z/ r    這樣一個人加入黃閣，必然可以為司馬懿分擔不小的壓力。最重要的是，劉闖認為這洪都很適合在黃閣做事。
' b5 d, c' C" x7 ^& F
& b+ q0 Q0 z* ?4 V    不過，他並沒有急於邀請。

    人家張燕還沒有真正投靠呢，你便去挖人牆角？

9 L2 r' V- x# Y: \, u    看得出來，張燕對洪都非常重視。這時候隨便招攬人，只怕會適得其反。
7 Z  t7 v  ?# G2 a. ?: J0 K
    所以，劉闖只是簡單的釋放了一些善意，卻沒有開口招攬。
% u" w# ]2 Z0 }% K8 W
$ a' i6 X& t) `, l# }3 C  P! `. c    在抵達句注山之後，洪都便帶著商隊離開。而句注山守將高順，得到劉闖回來的消息之後，也是驚喜異常。
; P# x$ f1 R; n( h2 a; \; k' R# m/ Q
3 G# r3 S1 I7 P( L5 V9 C7 n2 c    他立刻把劉闖迎入句注山大寨，並且嚴密的封鎖了消息。
) G: W7 E' O5 F2 b! @% B; Z
    劉闖回到句注山，總算是鬆了口氣。
+ n  x* u/ }9 z- r9 K, h5 i# W
    只不過，他沒想到司馬懿居然也在句注山大營之中。
( n+ c8 f8 E  S7 F5 u
5 }, c3 U9 y# D2 P4 ?: P    原來，呼廚泉的異動，已經引起了司馬懿的關注，他在安排好了黃閣的事務之後，便匆匆趕來雁門。
* c% {& F7 u4 D6 j
$ t! t. F) h0 k$ G+ o& {5 E# D    “兄長，你總算是回來了！”
+ c& F+ Z5 b( _( L: E' h
    司馬懿看到劉闖，更是激動不已。
1 i. J' a. ?; W/ j
; q3 O* j3 Z# V, `- i! W) C    他顫聲道：“嫂嫂們在家中擔心的緊，整日以淚洗面。

, y' o1 ?& }5 m; J    幸虧叔父坐鎮家中，否則定然會有亂子……我倒是不信兄長會出事，可也著實為兄長擔心。”

4 q; `1 |1 b9 Z4 l, X/ J+ P. O    “家中情況，如何？”

    “兄長放心，一切正常。”

, ]! T, C  _9 o4 L3 i4 K4 y% B    “伯言他們呢？”

    司馬懿臉上露出一抹讚賞之色，“說起伯言，我卻要讚一聲兄長。

$ B, r+ Y0 g; V& ?9 q    兄長識人之能，果然非我等可比……那傢伙可真是個妖孽，從魏郡一路撤退到河間，兵馬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聚集萬人之多。同時，他還從魏郡清河兩地帶了十萬流民，一同抵達河間。

7 u: R; `1 P1 q9 [9 H, ^6 V9 C$ b    兄長是不知道，他抵達河間的時候，公助幾個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曹操大軍到來。”

    劉闖聞聽，不禁長出一口氣。
: L4 w( v5 z; a$ }: B& ~# X9 e
    不過他旋即問道：“那他怎麼保證那十萬流民的口糧？”

    司馬懿笑了，輕聲道：“不滿兄長，這傢伙之所以能帶這麼多人，是因為他和仲康令明攻破了甘陵，把甘陵糧倉近十萬石糧食一下子搬空。袁譚返回清河國的時候，更因此暴跳如雷。”

    劉闖聞聽，也不由得暗自咋舌。

2 m9 I; O9 }" l$ O    陸遜這傢伙，顯然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主兒。
9 N& z* W6 B4 w* _6 p* V% C
7 T2 N- O5 A; ?6 v    他那麼點人馬，竟然攻破了清河國的王都甘陵？雖然劉闖不清楚陸遜是如何做到，可這心裡，也不由得稱讚不已。

    之後，劉闖又向司馬懿詢問了一些事情。
& Q$ y* q% f: s* F
    “什麼？你是說那劉備在荊州，招攬了龐統為軍師？”
7 Q) {' B  W! V! X
    司馬懿一怔，旋即點頭道：“沒錯，此異度先生派人送來的消息，說劉備在荊州頗為活躍，更得司馬徽所重，向他推薦了龐統。
# ^: c# Y8 y4 n9 j9 `
    那龐統，號鳳雛，乃鹿門山龐氏子弟。
0 P' ~: O2 q& n/ P5 t2 D, |
    因生的醜陋，故而不被劉表看重，卻不想便宜了劉備……前些日子，曹仁便敗給了龐士元。”

4 m  z" B2 B- W    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
. r/ B% o/ ?/ [" [" T
    劉闖不禁心中苦笑。

    他本以為把諸葛亮挖過來，便斷了劉備的未來。

0 o4 O" ~/ r) m/ h2 U1 |  g    可誰料想，這劉玄德莫非有主角光環，先是忽悠的陳登捨家輔佐於他，而今居然又得了鳳雛？
) L3 s6 o$ Y: b& u9 `4 l
    該死！

    早知道如此，就應該先下手為強……
9 i, C8 D1 N- h1 X1 P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8章 警告（上）
( n. G  F& P5 |) K
    龐統龐士元，也算得是三國一位悲劇性的人物吧。

% _+ G- r( p, k/ Q. z2 K    人常說出師未捷身先死，可實際上，劉闖覺得龐統似乎更適合這句話。此人才學自不必說，能夠與諸葛亮齊名，顯然也不是等閒之輩。只可惜他生得醜陋，哪怕家世出眾，才學過人，卻始終不為劉表所用。要說起來，龐家對劉表幫助甚大，想要求個前程問題也不太難。
/ e- N8 O2 p8 k2 R7 _: ^6 @2 r
    偏偏他長得醜，偏又性子傲，故而不為劉表所喜。
. l2 Z0 w6 e7 K. V+ }7 w+ q
    後來龐統也見過不少人。

6 @9 ^1 g$ J2 |2 |$ F' I    孫權認為他長得醜，性子傲，不肯用。

& \8 n7 F0 I" o! b9 `+ V    曹操倒是不以為忤，偏偏龐統對曹操又看不上，以至於最後投奔了劉備。

$ I1 r. O' W7 W& u; j, N4 b    只可惜，當時劉備身邊已經有了一個臥龍，雖然鳳雛前來，或多或少也受到了諸葛亮的壓制。這也是龐統為何急於助劉備奪取西川的原因，他需要顯赫的功勛，來穩定他在劉備手下的地位。
1 g/ |" W5 C9 ?
% L$ ?2 v( u9 L7 T+ m  F3 K    結果……

$ }! W' }4 r, j% P    劉闖此前想著，等他穩定下來之後再招攬龐統。

- j* l0 n0 u( d. q3 ]% Y- n/ s    畢竟，龐統雖然不受劉表重用，但是和黃忠甘寧魏延三人的情況卻不太一樣。
) Y) o  ^* G( s( H
+ Y# c2 ?* c; W4 u, Y% |    黃忠三人沒有什麼出眾的家世，在士族橫行的荊州，也就不可能得到重用；而龐統雖然不被劉表看重，畢竟是荊州五姓子弟。以荊州五姓那盤根錯節的力量，想要把龐統拉攏過來，難度非常大。至少以劉闖看來，他還沒有足夠的吸引力，讓龐統捨棄自己的家世來效勞。

7 |' p5 P, V* Y& g. m/ p4 Z    沒想到，最終便宜了劉備！

; k( c# @7 N- g: Z    沒有諸葛亮的存在。想必龐統可以大展拳腳了吧……
! b) T3 Q& S$ V5 V+ a- S6 j* j& j
    雖然還有一個陳登。可是以陳登的年紀和名望。即便是壓制住龐統，他也未必會有什麼怨言。

2 Z( M, ?1 j9 V% y+ i; r    劉闖想到這裡，也不禁連連苦笑。

# _7 S/ s( u1 K    “仲達，你先前說呼廚泉調兵遣將，可曾確定？”

6 `, o/ Y/ O2 z: t2 B# w    司馬懿連忙道：“主公，此事確實，絕無錯誤。

    我早就覺得，這呼廚泉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他害死劉豹。可是毫不猶豫，手段極其毒辣。

! T' r9 [& g# e0 n5 t% Q    如今曹操渡河成功，奪取鄴城。

    這傢伙本就是個兩面三刀之徒，所以有心造反倒也不足為奇。

$ k5 |* \1 n3 O4 b' ^3 w    不過，溫侯聲名響亮，讓他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加之美稷三面皆為主公部曲，所以他行事也是格外小心。目前，他調集大約三萬匈奴兵馬，秘密藏於沙南，想必是要打我們一個出其不意。”

    劉闖聞聽。連連點頭。

: Q& G1 b: d  ?    這倒是非常符合呼廚泉的習性，兩面三刀耍的頗為熟練。

    “仲達以為。當如何解決此事？”
: `  n3 _/ |/ [6 y2 f$ t% p( P
% B6 ^- U" s* P7 x7 @* z1 x* n    司馬懿抬起頭，輕聲道：“只看主公是如何選擇。”
& H0 Q* }! i' z+ ~6 V" _8 p
    “哦？”
1 N  ?; x" {* K. o4 N
    “若主公只想著平定此次動亂不難，只要主公現在站出來，那呼廚泉便不敢輕舉妄動。
  I+ x# x2 A+ u* ]* Y
    但若想要一勞永逸，那呼廚泉就絕不能留下。此人反覆無常，決不可能真心歸附主公。主公在時，他會維維是諾，可主公一旦出現麻煩，此人一定會毫不猶豫背棄主公，實乃心腹之患。”
4 R  N- w; K1 N) v- ^5 G+ W$ _2 ?
: k9 m2 K  ]- W; B2 ~3 G7 Q. e0 d    司馬懿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殺了呼廚泉，換一個更放心的人接手大單于的位子。
+ ]: B7 I: C( B  i* @
    可說實話，這並非劉闖希望得到的結果。
. W! H9 Q' o  _4 ]
- ~9 U8 n/ g: l  k5 B9 j+ ?& ?    見劉闖眉頭緊蹙，司馬懿忍不住開口道：“莫非主公想要徹底將南匈奴平定？”
4 _3 h( G0 Z: @" P' v2 w6 h$ [, l) ^9 p
3 h/ y( T0 f& Q7 d    “可有希望？”
/ {- W$ E" X9 _! A, P6 P
. ]5 _0 R9 [0 A) T9 C- t# a    司馬懿苦笑道：“消滅南匈奴不難，只需主公提十萬大軍，定能將南匈奴人徹底趕出并州。可若是如此，主公必然會元氣大傷。那南匈奴並非不堪一擊，真打起來定然會死傷慘重。”

; X" @6 H* u% ?7 H/ a3 L& G    他停頓一下，又接著道：“況且，曹操絕不會坐視我等消滅南匈奴。

# M/ W. M0 T1 }7 x5 V2 y4 K    若是把南匈奴逼急了，萬一他們和鮮卑人聯手，到時候才是大麻煩……所以對付這些南匈奴人，絕不能心急。先除掉呼廚泉，換上聽從主公調遣之人，而後再慢慢分化，令南匈奴逐步歸化。待主公真的能統一河北之後，再對南匈奴下手，那時候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 h' c7 o7 v# o) Z& e+ I/ G    只是，這個過程會有些長……
+ f- ?; S+ U6 c* a
    司馬懿雖然沒有說出這番話，但劉闖卻能夠領會他的意思。

    看來，想要一舉將南匈奴從并州驅逐出去，的確是不太可能……沒辦法，東漢以來，漢室對并州地區少數種族的政策太過寬柔，以至於漢庭對雁門以北地區的控制力將至到了最低。

    特別是五原、朔方兩郡，漢人人口加起來也才三萬出頭。

    而在這個區域中，匈奴人、烏丸人、龜茲人等等少數種族混居一起。若一味強硬驅逐匈奴，勢必會令其他少數種族生出畏懼之心。到時候一旦他們聯合起來，必然會釀成一場災難。

3 m: [  v2 B4 ]) z" u    哪怕劉闖再想要幹掉匈奴人，在這個時候也必須要忍住。

    沉吟許久之後，劉闖輕輕嘆息一聲。
; S( s8 |8 z' T* `  t$ j
5 ~3 H$ q  b; ]" \5 B( ]; n    “那仲達以為，誰可接替呼廚泉？”

# l! [% ?3 B" w+ M# z2 F  D    司馬懿露出猶豫之色，顯得有些躊躇。
8 o9 T; Q$ j; l& X  e3 s3 a$ ~7 {
- I2 @) L- U: A% ^. B9 S    劉闖看著他，突然笑道：“仲達，有什麼話，只管說。
" W5 X# P. y* M/ ?4 }8 e0 ^
    你我兄弟，這裡又沒有別人，不必心存顧慮。”
7 @2 I# e% V1 I( s7 Y7 f) E
    “主公以為，禿瑰來怎樣？”
! }& O. w8 ?* B
    禿瑰來？

7 H- M, l# w* d0 y    劉闖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在那裡聽過。

    “勝哥兒出生的時候，他曾代表呼廚泉前來涿縣道賀。

9 X% H7 Q: N( g; n2 E    此人是虎澤匈奴大人，本是南匈奴右谷蠡王所屬。只是後來右谷蠡王死後，便一直無人繼任，禿瑰來便統帥了昔日右谷蠡王部曲。不過此人和呼廚泉一直不太服氣，甚至連於夫羅在世的時候也不甚服氣。於夫羅死後，他更不滿呼廚泉，所以很少聽從呼廚泉的調派……

4 K( {! [8 f4 m2 i6 f    上次他之所以奉命到涿縣。也是迫於無奈。
* d- j- d1 E1 a& p7 h
) n6 \- v& I; l+ g" S. {    呼廚泉殺了劉豹之後。大肆清除異己。若當時禿瑰來不聽命令。便可能被呼廚泉幹掉。

* N. _# _0 g3 m6 i8 u4 R2 E, W' u    我當時覺得此人很有意思，而且主公一直對這些個異族忌憚，所以便刻意與之結交。他對主公，倒是頗為仰慕，不是因為主公為大漢皇叔，乃因為主公能橫掃幽州，勇武過人之故。

    所以……”

    “所以，你想殺了呼廚泉。讓禿瑰來接替大單于之位？”

/ v+ q6 @5 Z' E$ l; F# u    劉闖突然開口，卻讓司馬懿激靈靈一個寒蟬。
0 ^1 Y4 a, d# n, _' y( u) E
* q* D" q& V( P$ A* H! a3 R+ W    說起來，司馬懿這樣安排，似乎有些踰越了界限。
- b  L( K7 V. \* r9 H# t- F
2 Y8 s+ V$ B( h* @    他是出於好心，但這件事劉闖卻一無所知。
& }0 b: M6 M+ E; O+ h- \
9 r! R$ O( @% o: ]# k4 B    “仲達，你和禿瑰來聯絡多久了？”

    司馬懿猶豫一下，咬著牙回答道：“半年了。”

5 I+ y: W- m: T% `. o    “半年……那時候我好像在幽州。”

    “是！”

% e/ g5 h9 q: J4 G+ r4 ?    “可是我對此事，卻一無所知。”
) z' e+ P7 q: D& i" R+ ]6 O
4 r) d* ^# d) o. |# @) |6 N( h' v    司馬懿不由得一個哆嗦，低著頭更不敢說話。

/ T& k3 D) x0 z2 R    劉闖站起身來，走到司馬懿身邊摟住了他的肩膀。“仲達想要為我分憂解難，這番心意我很清楚。

( G: ?" L4 @, R4 V    這件事。有幾成把握？”
9 j7 x3 S, Z4 J8 v  F- y  @6 H$ g  _
    “八成。”

    “也就是說，這半年來，禿瑰來在你的支持下，一直在暗中聯絡其他部落？”

; L9 p/ ]  R% j! D2 S1 b    “正是。”
. p% z: R9 n- W
3 S8 q  Q+ j" X  e- }8 O    不知為何，司馬懿有一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劉闖說話越是輕柔，他越是心懷恐懼。
9 \2 G. R3 ]1 K2 j, k
    那隻放在他肩膀上的大手，好像有萬斤巨力，讓他感到無比沉重。

    “你說的不錯，我現在的確是不太適合與那些匈奴人全面開戰。
! \) w3 l; _+ y5 o8 ]' U
    你這番謀劃甚好，我也非常高興……嗯，既然你已有安排，那我就不再插手此事。我想與你說的是，來年開春，我將遷徙百萬黑山眾到并州。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給我把呼廚泉幹掉，並且絕不可使匈奴發生混亂。開春以後，我需要一個安靜祥和的五原郡和朔方郡……”
+ d1 J) r. p1 }2 j, J( k! M- u
    那隻手，旋即離開了司馬懿的肩膀。

/ P4 H$ S* f9 u0 }* D# \    司馬懿心裡砰砰直跳，之後後脊樑冷颼颼的。
2 h; L3 l, N$ }0 e; M; x4 V/ Y, i
' }; Z) m# S1 O; o    方片刻光景，他的後背就被冷汗濕透……司馬懿躬身道：“主公放心，我定不會讓并州出亂。”

" M) _) I) r& U+ p; N9 |. ^0 w" {    “甚好！”
3 `7 e6 c7 J  W# {5 I. O* m8 M
    劉闖點點頭，“過兩日我要去樓煩面見漢升將軍，南匈奴的事情我不會過問。

    不過最遲十天，我會宣佈回歸。

    所以要動手，便在這十天之中……我自認待呼廚泉不薄，既然他要找死，便不必留有情面。
4 @$ S6 g5 p- n4 E+ T
    對了，元直去迎接蔡大家，可還順利？”
! y  N( R  ^+ L$ @: ]3 z
' h. f0 ?4 F4 c  {4 T/ {    劉闖突然想起來，他讓徐庶去休屠澤迎還蔡文姬。

    之後，他便出兵冀州，對此事也不甚清楚。而今既然要對呼廚泉動手，他自然也要詢問一下。
7 R$ c; ]2 M7 ?# e. N6 {1 u
    哪知道，司馬懿卻笑起來。

$ ?& L/ i8 s) ^3 [: I    “主公放心，元直在上個月便護送蔡大家母子三人抵達燕京。”

: ~# r& x) u6 x3 }    “母子三人？”

    劉闖一怔，詫異看向司馬懿。
4 M0 ]3 v) w* m
) {; y: q; w6 E5 ^0 I: w6 d% ?    “蔡大家被劉豹擄走之後，誕下一子一女。

    長子阿迪拐，幼女阿眉拐……其中阿眉拐還不到兩歲。劉豹死後，蔡大家母子三人在休屠澤的情況也極為惡劣。幸虧當時呼廚泉忙於接受劉豹的部曲，無力顧及她母子三人。元直接到蔡大家後，便帶著她母子三人出高闕，而後由衡若派人護送，一路奔波才安全的抵達。”
6 J7 }$ t6 N) X
    蔡琰居然為劉豹生了兩個孩子？

    劉闖對此倒是不太清楚，不過也沒有往心裡去。
1 V4 _% i/ R( s9 S7 u
    只是，他覺得司馬懿臉上的笑容頗為怪異，於是忍不住問道：“仲達，你好像是話裡有話？”
8 m( ]! Z/ l' }
    司馬懿輕聲道：“據我觀察，元直似乎有些戀上蔡大家。”

    “啊？”

    劉闖一怔，吃驚的看著司馬懿道：“仲達，事關元直名譽，這種事可不好亂說。”
* c# s) i# C& h
    蔡邕雖然死了，可畢竟聲名猶在，更兼之蔡琰曾下嫁河東衛氏，這裡面的牽扯可是不小……
- S+ T$ G1 ]2 W* F& P! K2 c5 Y
5 B# \$ Q2 d& P1 y    司馬懿梗著頭道：“我可沒有亂說，此事絕對不假。

0 m5 G0 y, L& B, y7 B8 b    元直返回之後，與蔡大家似乎頗為親近。那蔡大家哪怕對上孔明也是不假顏色，可是看元直的時候，那目光明顯不太相同。我曾幾次見到，元直深夜在將軍府門外徘徊，心事重重。”

    劉闖沉默了！

    蔡琰到了燕京，肯定是要先住在劉闖那邊。
% ~1 u! e- `' ]9 c' t& w8 ^
    待劉闖返回燕京之後，才會送她前往孤竹城……

3 ]3 T4 R: q! H" F    歷史上，這蔡琰的命運非常坎坷。她雖然被曹操迎回中原，卻拋棄了兒女，落得一個狠心之名；後來又在曹操的主持下，不知怎地嫁給了一個不知名的小人物，好像還遭受過家暴。
4 j# ?7 _) q% D/ |8 |$ j- ?
3 M" U: R- \) q7 D    至於徐庶，劉闖記不太清楚他娶了誰。
, v# z3 _" S. B( k6 I4 R
    不過現在歷史似乎發生了變化，徐庶提前來到幽州，居然和蔡文姬看對了眼？

    想想，似乎也不足為奇。

  b2 E( r. w8 y+ [    徐庶也是個頗有才學的人，而蔡文姬更是才高八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劉闖覺得哪怕是曹植，也無法與蔡文姬相提並論。這兩個人看對了眼兒，倒是一樁頗有趣味的事情。只是……

0 P/ Y7 P/ q& D6 w7 L+ M% {" ^    劉闖一時間無法做出判定，決定待返回燕京之後，再行處置。
  F: F1 K1 C3 ]
# o6 A# ?7 p3 S& y    “主公，那我就先告辭了。”
8 q0 Z% Y1 j3 C# r8 C4 R
    劉闖點點頭，“仲達，南匈奴一事，務必要處置得當。”
- z. h6 s7 e5 t; L8 S. v
    “喏！”

" j3 y! l: f& L1 T" E& m; ~/ b    司馬懿轉身要走，可是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聽得劉闖又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 x* l) }. ^7 o. U+ a- }
    “仲達。”
$ f* E  Z- m( K3 _; R0 ^: v
    “喏。”
- ^( @" c6 c7 _  c1 q, P
7 {1 @5 W6 g/ D- [# P: x, z9 w    “以後有什麼事情，要提前與我知曉。

    我要你執掌黃閣，是要你做我的眼睛……可是我卻發現，我的眼睛險些失明了。我知你是一番好意，可有些事卻極為敏感。這次禿瑰來的事情我不追究，但我希望，沒有下一次，如何？”

    司馬懿一個哆嗦，連忙道：“懿牢記主公叮嚀。”

6 S* R7 _0 q  M) ]9 p$ c    “去吧。”
2 a/ D+ `& E  w% m& n- A- i. q5 v0 ^! B0 B
& @! J. `; y# h4 b5 b0 X$ Y    從軍帳中走出來，一陣小風吹過，讓司馬懿激靈靈打了個寒蟬。

    他發現自己的小衣幾乎濕透了，貼在身上非常難受。兄長氣勢越來越強，方才他雖然沒有斥責，可是司馬懿卻感受到了那平靜之下隱藏的莫名洶湧。這一次，劉闖揭過了禿瑰來的事情。但下一次……司馬懿相信，如果下一次他還犯下這樣的錯誤，劉闖絕不會再心慈手軟。

% z( @/ i/ `' I# Y- @) }- X4 n' c    沒錯，劉闖是他的表兄，但同時更是執掌數百萬人性命的一方諸侯！
) W$ ^$ v; h3 J
    有些事情，的確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 y/ i. z- a7 u7 ?
' M- Y) a; r& p: b" w    ++++++++++++++++++++++++++++++++++++++++++++

    對於呼廚泉的問題，劉闖沒有再去過問。

    大名鼎鼎的塚虎，如果連一個蠻夷之輩的呼廚泉都對付不得，那他一定不是歷史上那個司馬懿。

    哪怕司馬懿還年輕，但手段想必足夠。

    “孝恭，太原方面，情況如何？”

1 Y2 i! c) n% h- D/ `; ?# c    送走了司馬懿之後，劉闖便找來了高順。
* u$ V  R* K( S% }+ T
    “太原方面，倒是沒甚大動作。
7 U7 Q2 x8 Q: z( W' j- r. s7 l! a& c
) E9 f" f8 N( S- n    焦觸所部屯兵陽曲，顯得也非常平靜。”
: f7 q; _) M8 c7 x' c$ Z/ d% V# U
! ~. Q  P, o6 I    劉闖閉上眼睛，沉思良久之後突然開口道：“我若要你奪取陽曲，打開井陘……你可有把握？”
. m! H' r- ^2 _6 O; l: w/ ~

1月23

卷四 冀州風雲動 第328章 警告（下）
2 H3 C- \2 H; j2 Y
    陽曲，是打通井陘的要隘。

$ c  d" U, e8 c) P/ |    若井陘打開，則太原便可以和冀州連為一體，幽州兵馬也可以順勢南下，一舉攻佔常山。
( e( j; G! \  l; X: k, ?! O( [1 T
    可以說，陽曲是劉闖將幽州并州兩地合而為一的關鍵。
  W0 I/ ~, T1 ?$ O" p* l6 W; |; f
7 g; v* U7 z% n9 x/ M    高順也是兵法大家，聽聞劉闖這話，心裡沒由來一咯噔，已經猜出了劉闖的意圖。

1 n7 a2 O# T: j! {8 B* Q. \    “主公要對并州用兵？”

0 V0 u0 T- p+ {) z% L    劉闖輕輕揉著太陽穴，有些睏倦道：“孝恭，我也不瞞你。

    而今曹操佔據鄴城，二袁恐怕已無力抵擋曹軍兵鋒。最遲來年開春，曹操一定會對邯鄲發動總攻。到時候袁譚也好，袁尚也罷，絕不是曹操對手。我必須要趁二袁覆沒之前，結束并州戰事，而後兵鋒直指河東，方能牽制曹操一部分兵馬……陽曲，極為重要。一旦我對并州用兵，你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拿下陽曲，打通井陘。到時候，太原郡定可兵不刃血拿下。”
) c* j9 }$ s1 p+ H; O. S
    劉闖目光灼灼，凝視高順。

    高順沉吟片刻之後，一咬牙道：“若主公能與我調集雁門兵馬之大權，三天之內定取陽曲。”
0 _% a7 \( c& q: c  ]' o
    劉闖沉默了。
9 U$ S9 h, V' ~
    他並沒有立刻做出決定，而是在沉吟良久之後道：“如此，我便明白了！
( A  E# N/ A2 j' X
8 X) e3 \6 |5 f7 v; N1 ?: g$ h8 f& o    孝恭，此事你暫且記在心裡，做好準備。待時機成熟的時候，我自會與你命令，望你一舉功成。”
( o. [/ p% t$ b2 W4 W6 l
    “喏！”
5 q8 o3 F) e1 R$ |7 |
    高順連忙站起，躬身領命。
8 J+ H) i; h: u
1 |0 T+ M. R2 Q. I% D    劉闖在句注山只停留了兩日，便帶著董俷匆匆趕去樓煩。
( n% c/ q+ d1 \( }+ ]1 U$ J# y
. b9 ^  E$ Z$ v* `    他之所以急匆匆來到雁門，說穿了也就是擔心南匈奴會有動作。不過，既然司馬懿已經覺察到呼廚泉的異動，並且也做好了安排，那劉闖也就不再為南匈奴費心……呼廚泉。有司馬懿對付，足矣！

    就在也就在劉闖離開句注山的同時，距離雁門郡千里之外的街泉亭，一場大戰拉開了序幕。

    西涼太守馬騰，金城太守韓遂兵分兩路，直逼司隸。

    馬騰的兩萬西涼兵，以及韓遂的三萬兵馬。合在一處共五萬人。詐稱十萬，氣勢洶洶。馬騰號稱奉天子詔令，要剷除奸賊。而韓遂在涼州聲望不弱，加之與馬騰關係莫逆。自然起兵響應。
! ^0 z; A! \( a7 ?  _" ^. s3 H- f
    兩路大軍勢如破竹，在短短一月時間裡攻克二十餘城鎮。

    涼州刺史韋端提兵迎戰，並且向長安緊急求援。只是，馬騰父子驍勇善戰，韋端雖然名聲響亮，手下更有楊阜等謀士，卻抵擋不住馬騰父子的兵鋒，連連敗退。幸虧司隸校尉衛覬率部接應，總算是讓韋端穩住陣腳。雙方在開頭山成僵持局面。衛覬下令死守開頭山。馬騰猛攻數日，卻始終無法前進一步。
5 R* p, ^: h" i! M2 X5 a
# Q. d2 D  m4 r7 R' q6 d. W! P    另一邊，韓遂從金城出兵之後，卻不似馬騰那邊戰況激烈。

    他畢竟是涼州名士，所過之處也大都採用懷柔的手段。以至於兵不刃血拿下隴西，兵臨街泉亭。
6 R: F9 t; C4 J( p8 g  }
3 s7 g1 {1 J2 K- l  X' p7 D) B    鐘繇在得知消息後，也不敢怠慢，忙下令死守街泉亭。

! T7 ?+ u: E2 A) J    韓遂在佯攻數次無果後，便暫時停止了攻擊，尋找戰機準備和鐘繇決一死戰。
* Y7 h9 H8 a1 h5 ^9 [7 k
    時，已入秋，涼州天氣也變得涼爽起來。
* G/ `( u8 s+ A6 n
    韓遂帶著一干親隨，在巡視了街泉亭地形之後，返回大營。

    他正準備吃飯，忽聽外面有小校來報：“啟稟太守，轅門外有人自稱是太守故人，求見太守。”
5 W0 B+ l- `0 d9 i
! t3 t; c; ^; a# j9 o5 e- c3 l8 d, C    故人？
6 `0 _* _  M( p
3 i; r+ J. m, u- D# {7 U# s7 m! U    韓遂聽了一怔，心裡有些疑惑。
4 N( F6 ]  y6 L! s
, D0 ]7 N" P! o& C% s    “既是故人，便請他前來。”
" J- e1 S/ r' s5 S3 `1 W9 t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一個身穿黑色大氅，頭戴高冠的男子走進大帳。
0 m# @6 w6 i8 f+ Y8 k
    他臉上帶著一副面巾，所以韓遂未能看出他的身份。只是那雙眸子，卻好像有些眼熟……

1 N% h5 M. D  R/ r& I    “敢問……”
, o! V' b' ]7 D' C8 g$ Y/ M
5 ~6 Q; o* V. o$ O) B    韓遂正要開口詢問，就見那男子把臉上面巾取下滅界殘兵最新章節。
# o  N- e6 ?* U. Q, k- \
/ E% t8 \6 [# P% \6 q4 ~7 c    “元常先生？”
2 t4 a" f, {) [* Q# x9 o5 U
    藉著大帳中的燈光，韓遂一眼認出來人身份，不由得大吃一驚。

: c3 L: C' W/ f* g$ t; b    這人，正是鐘繇。
% V. Y( N5 R) B/ ]- _' i, B! }
    鐘繇已年過五旬，但看上去卻顯得精神矍鑠。

    他朝著韓遂微微一笑，“文約，別來無恙乎？”
8 z4 P& A) H; Y8 O3 m/ F0 |
    “元常先生，怎會來此？”

    韓遂連忙繞過桌子，躬身向鐘繇行禮。

    雖說兩人處於敵對的狀態，但鐘繇的聲名，卻遠非韓遂可比。哪怕韓遂是涼州名士，可是和鐘繇比起來，終究是差了些檔次。故而，在鐘繇面前，他還是保持了幾分恭敬。當然了，這其中也有其他的因素。
5 `! L2 K0 Z3 \0 e7 w
' I0 D9 ~9 G. p( ?; ]; W    想當初，他和馬騰歸降曹操，便是鐘繇為司隸校尉時勸說。
& w  K% @# W0 ^1 j/ [
3 |0 I  |2 {; W  R; F- c+ k7 f/ F    後來，韓遂和馬騰又發生了一些矛盾，兩人一度相互攻擊，也是鐘繇出面調解，才重歸於好。
% N# o+ m* h4 M3 D0 Z' \* g  s
  n, D* w" E1 N/ \+ @    對鐘繇，韓遂自然是非常尊敬。
2 P, _1 o' A3 E, Z" i
: e  `4 n% T8 ?, D' e* F    他見到鐘繇，也是喜出望外，拉著鐘繇的手道：“元常先生前來我這營寨，的確是令遂驚喜。
  P# x; B. H. w9 X. q/ i: ?
# y+ X% p6 m- z& Z    來來來，先生請坐。”

  P4 k- Z4 [3 A; u    鐘繇倒也不客氣，便坐下來。
) p+ D+ X3 J$ N% F
+ X4 B( I# {  n$ C    “先生可用過飯嗎？”

* Q3 o. w8 H. r9 s    “我一早從汧縣出發，莫說晚飯，便是午飯也沒有來得及吃，卻不知文約可否賞一頓吃食呢？”

: k5 e* I' ^; }1 m& R3 ^    韓遂連忙道：“此遂之榮幸，有何不可？”
( K$ l' |; h0 s3 o
    他連忙命人備好酒食，而後又為鐘繇親自斟酒。
7 e+ E# @# Z8 z- [  j( f
    韓遂心裡非常清楚，鐘繇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來找他討要一頓酒食。
  s+ H+ k% M: }& }% s* `
    如今他和馬騰正在攻打司隸，鐘繇作為曹操置於關中的重臣，此來肯定是有其他目的。有道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更何況鐘繇聲名響亮，韓遂又怎會失了禮數，對待鐘繇極為恭敬。
. M& b, ~% k, n7 s* O( ]
! I  Q- r" M# N, d5 q- u    “這是……”
; h# g" v1 x2 @8 \
    鐘繇吃了一口酒，看了一眼站在韓遂身後，如護衛一般持矛而立的青年，忍不住笑著向韓遂詢問。

* Z9 J/ J) R9 c    “彥明，快來見過元常先生。”
- D; a/ R6 T  c0 ?! g/ V8 d# y1 @: T
    那青年上前一步，躬身道：“閻行拜見元常先生，請先生恕我甲冑在身，不得全禮。”

! f5 }2 \' N* |- t8 H    “此我之愛婿。”

2 o# V2 x. E! M$ I) t( e& i    聽了韓遂的介紹。鐘繇忍不住有打量那閻行一番。

5 l) H$ d+ e: }$ Y% w, [% |  D    “久聞彥明驍勇，有不遜虓虎之勇，如今一見，果然器宇軒昂。

    文約，你而今手下的確是人才輩出。”
' n" z0 B9 k; l/ O. W
+ h' [: {# b( a2 ^8 f' N    韓遂聞聽，忍不住哈哈大笑，撚鬚露出得意之色。

7 _5 @/ o  ?) j6 ^' E    這閻行的確是聲名不弱。在西涼也頗有聲望。兩年前。韓遂與馬騰交惡，馬騰命幼子馬鐵與之交戰，閻行在十個回合便險些刺殺馬鐵。以至於馬騰對閻行，也是非常忌憚。韓遂笑罷。便對閻行道：“彥明，你到外面守著，若沒有我的命令，不管任何人，都不得來打攪。”
6 b$ V8 w8 o8 i  _
$ L5 A! D9 @0 p" B    “喏！”
0 H8 r# t' H9 O4 @' I
5 E: g# i4 Z7 t1 j% }% y4 ^    閻行大步走出大帳，這帳中便只剩下韓遂和鐘繇兩人。
3 G2 t# O  \6 F/ d$ e" I# _% T) C
    “元常先生此來……”
+ n% t3 P7 y; Y8 E
, A" `) f) y7 `  t4 }% s    鐘繇看了韓遂一眼，微微一笑，“我此來，特為救文約性命。”

$ N& b  J4 Y6 H9 }. d7 ~    韓遂眼睛一眯。臉上沒有流露出半點情緒波動。只笑了笑，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水。
0 ~, |9 T2 t( U6 i# J. S4 h, |
    “莫非文約以為，我此話是在危言聳聽？”

    “元常先生，我敬你為人……

( E" l, {- n5 k2 |- h9 ?3 D, x5 d    只是你說來救我性命。我卻不知如何回答。今你我兩家交兵，涼州無人能夠抵擋我西涼大軍。此前數戰，先生也沒有占到半分便宜，反倒是我與壽成長驅直入，眼見著就要攻入司隸。

$ F2 W* w6 z* Q7 S3 C    先生說我有性命之危，卻不知是從何說起？”

% t2 B7 f7 n$ P1 V2 R7 @6 Y* ]    我現在佔據了上風，你鐘繇想要憑三言兩語便讓我恐懼，恐怕不太可能。
8 a  J) G$ R) i3 O/ }% i+ ~3 t' @' u
    鐘繇笑道：“文約而今，的確是佔據上風。
; Q; ]3 n# f  C; X; [* ~1 M$ O
    只是接下來，再想取勝，恐怕很難……今以入秋，涼州天氣轉寒在即。我今背依司隸，只需死守關隘，文約想要一鼓作氣打進司隸，恐怕也非易事。不瞞你說，司空已班師回朝，並且命元讓在河洛集結兵馬，不日就將西出函谷。我只需拖住文約腳步，待大軍抵達之後，勝負尚未可知。

    此我言文約有性命之危其一。”
! O6 B  ?3 K% @1 c5 Q/ [, h
    韓遂面頰，微微一抽搐，默不作聲。

+ Y5 i; P, g: I. k$ n0 A3 J- [    鐘繇說的這番話，的確沒有錯。

; y6 C' i5 [  |( p, p' d. A    他直指韓遂和馬騰最大的軟肋，便是他們兵力不足。
" ^: H7 Q1 V0 B8 ^# G
    整個涼州，在籍人口不足五十萬人，其中武威三萬，金城不足兩萬。
, k: [! Q- t7 I
) N% }$ I6 k: Z, s/ D+ {7 E( f6 G    韓遂和馬騰手中的兵馬，大都是以當地羌胡為主，雖悍勇善戰，可是卻難以持久。這也是馬騰和韓遂的全部力量。而曹操作用中原，手中有源源不斷的人力可以調用，絕非韓、馬可比。
' F# T; G( v) W5 q$ m
( @# y! N1 ?) T5 @7 w    對於這一點，韓遂心裡也非常清楚。
$ T7 L6 h5 f' t/ e- D; y
    這也是他急於攻入司隷的主要原因……只要他和馬騰能儘快奪取長安，便可以和曹操談和。

/ ~/ n: p% \! B) c0 t! ^    但現在看來，鐘繇已經看破了他的伎倆。

    “涼州，自古為苦寒之地，糧草不豐。

1 Z) s+ o- u4 W7 W! E    若文約無法在月內攻入司隷，只怕這手中糧草，也難以為繼。我知道，文約帳下多羌胡，乃一群好利之輩。若沒有糧食，又無法攻入司隷，恐怕用不得多久，你手下軍心便要潰散。

    此我言文約有性命之危其二也。”

' }5 Q7 W7 }/ W( ?0 i0 u9 i+ i    “願聞其三。”
$ F/ G, [! y% H7 I! a+ T+ s5 c
    鐘繇臉上的笑容更濃，輕聲道：“文約與馬騰之間矛盾頗深，據我所知馬騰妻子，便在上次衝突中死於文約部曲之手。雖則經我調解，你二人重歸於好。然則馬壽成虎狼之性，這仇怨已經結下，他之前迫於無奈才不得不休戰。可一旦有機會，我相信馬壽成一定會找你報仇。
" M+ k5 C# ^- K; D% c& Q# |
    有此三條，文約怎無性命之憂？”

/ i0 }. b1 s) {2 h6 |& I    韓遂聽完鐘繇這一番話，臉色陰晴不定，沉吟不語。

) d+ c: {2 A2 H2 M; j5 z    良久之後，他苦笑著抬起頭來，“卻不知，元常先生又要如何救我？”
; q( B, F+ t& o
) s8 j' j: j" e, R: ?
: @8 K9 }9 S8 y% L6 V3 O5 ]"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