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庚新 -【悍戚】《已完本》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二十九章 隱藏的記憶（下）

. p+ x. d% ~/ Y& o" z1 b　　麋芳連忙道：“為主公大業，麋芳又有何捨棄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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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說，子方前段時間曾收了一匹寶馬？”

/ C2 U" h& z1 E3 e1 S9 x6 i　　麋芳激靈靈打了個寒蟬，駭然看著陳到，半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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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D/ m# f( \# x' q　　他的確是收了一匹寶馬，正經的汗血寶馬，比之麋繯那匹珍珠的血統還要純正幾分。那是一匹大宛名駒，叫做象龍。

　　史書曾有記載，漢宣帝時期，將軍馮奉世平定莎車之後，遣散各國兵士，繼續西行，抵達大宛。當時大宛人已經聽說了馮奉世的名字，故而馮奉世一到，就受到了隆重的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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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M7 I$ T2 S2 c$ F, ]　　大宛國君臣對馮奉世倍加敬重，因而在馮奉世離開時，大宛國君贈送了一匹名馬叫做象龍，表示大宛國與漢朝的友好之情。

　　象龍，也因此成為史書上記載的寶馬良駒。

　　麋芳的確是得了一匹象龍，問題是，他這匹象龍，是從呂布手中獲得。

: r" o- |% }4 R　　呂布初入徐州，為結交本地豪強，送出了不少禮物。麋芳喜歡馬，所以呂布就送了一匹象龍給他。這件事，麋芳誰也沒有告訴，就連他老哥麋竺，也不是特別清楚。可如今被陳到說破，麋芳頓時慌了手腳。

　　“叔至……”

$ `. N' l6 P1 r1 X+ {6 a1 {6 ~　　“子方莫擔心，我也是上次和曹豹吃酒時，聽他提起。

' G6 q9 K: E' }- {5 n8 P2 l3 S5 E　　大丈夫好馬，又算得什麼事情？呂布送你象龍，也是知道你有此喜好，就算主公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我之所以說這件事，是因為想起了一件往事……當年董卓入雒陽時，并州刺史丁原曾對他非常不滿，甚至引發衝突。那呂布，原本是丁原的義子，殺得董卓大敗……後來，董卓收買呂布，不僅許以高官厚祿，更贈他寶馬赤兔，令得呂布歸心。我的意思，子方可明白？”

5 ~5 b# ^* R: j+ N) z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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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芳又不是傻子，如何能不明白陳到的意思。

　　只是象龍名駒，有價無市。

8 E, x0 C7 F3 k/ `1 }3 L( t　　似呂布贈他的那匹象龍，血統極為純正，市價更高達三十萬錢……還別不服氣，有錢你未必能買的到。麋芳對這匹馬，也是非常喜愛。如今陳到想讓他把象龍送給劉闖，他這心裡頓時一陣絞痛。

　　可陳到既然開口，麋芳卻無法拒絕。

# h' A! Y, E8 \　　他猶豫片刻，一咬牙道：“好，就依叔至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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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1 A3 Q9 Z6 X# |0 Y3 V0 x( E　　陳到笑了，“子方，我知道你捨不得。

　　說實話，若我有這樣一匹好馬，也會難以割捨……可是那劉勇叔侄的勇武，你也是親眼看到。若能為主公所用，大業何愁不成？再說了，這樣一匹寶馬在你手中，確有些明珠蒙塵。而且，你可聽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典故嗎？若二將軍和三將軍知道你有這麼一匹好馬，肯定會向你討要……到時候，你是給還是不給？這種神物，實在不是你可以一人佔據。”

　　張飛還好一些，有一匹烏騅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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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羽的情況可就有些悽慘，他人高馬大，身體頗重，普通戰馬背負，總會感覺到有些吃力。

　　加上關羽那口八十二斤重的大刀，若以後世度量衡算，差不多一百三十斤。

" Z9 f! ?- |7 X# j5 S1 E& M/ ~　　一直以來，關羽就想尋一匹好馬，甚至連劉備也在為他費心尋找。關羽和麋家的關係並不是很好，蓋因關羽出身平民，當初就是殺了家鄉的豪強惡霸，不得已才流落江湖。麋家偏偏是徐州豪強，關羽自然對麋家兄弟有些敵視，甚至有的時候，會不經意間的去刁難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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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l) d- |5 G! b　　麋芳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陳到，點了點頭。

9 }+ g# k1 H* n; f7 o& C1 {0 e　　“叔至，你不用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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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理我也明白……你放心吧，我回頭就會把象龍送給劉家叔侄。若他叔侄能因此投效主公，也算是我一樁功勞。憑他叔侄的本事，想要從他們手裡奪回象龍，估計還真有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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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I. }9 e; W　　如果劉家叔侄真的因此化解了怨恨，說到底也是他麋家一系的人。

, U7 p6 J" |8 m　　麋竺也好，麋芳也罷，都不是那種悍將。

　　有這兩叔侄在，也可以增強麋家的力量……不過，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實在是不好！若不成劉備心腹，遲早會受人壓制。麋芳突然覺得，陳到的想法也不錯，倒是可以嘗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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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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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v" ~+ P0 ^9 V& M+ ^0 J　　劉闖置身在一個巨大的宅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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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一個婦人抱在懷中，正狼狽奔跑……身後，宅第中火光衝天，到處可以看到身穿黑衣的刺客奔走。

. D1 R$ ?. N- `- {- w' K7 g　　那些黑衣人手持利器，見人就殺，逢人便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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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O" a- I& b& C　　婦人抱著劉闖跌跌撞撞跑到一座獨院，淒聲呼喊道：“劉勇，快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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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青年閃身從院子裡衝出來，劉闖一眼認出，這青年赫然正是他的叔父，劉勇……

. V( \" Y! q, q; A, T　　“夫人，發生何事？”

; z: ], t, W* B　　劉勇手持一桿大槍，大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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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在雒陽大牢中不食而亡，那閹奴卻不肯善罷甘休。

, f7 Y1 `. O' E( y9 s. ~　　他們派人前來追殺，家中已有不少人死於閹黨之手……劉勇，老爺生前一直待你不薄，請你看在老爺的面子上，保闖兒性命。這裡還有一些書，以及老爺的族譜。請你一併保存妥當。

　　將來，若闖兒長大可以成才，就帶他回來歸宗認祖。

　　若闖兒……就請你代為照顧，讓他平安一世……妾身代老爺，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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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k: T$ H% _1 Y" L0 G' K  N　　“夫人，老爺代我恩重如山，劉勇豈能獨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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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D$ `/ B1 i3 c1 ]/ ^　　“你不懂……老爺得罪閹奴狠了，他們斷然不會放過我們……我會在這裡縱火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請你帶闖兒離開，為老爺留一條血脈。若闖兒長大了，就喚他做孟彥……老爺在世，一直希望他能夠成為賢士，光耀我劉氏門楣。他們快追來了，劉勇你帶闖兒，速走……”

3 a7 g1 v; W& k0 ~9 J. J& v4 T　　劉勇虎目含淚，從婦人手中接過了劉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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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p3 q6 G$ ]% Y9 O9 ]! [　　劉闖這才發現，他竟然變成了一個只有四五歲大的童子。

　　“劉勇，走啊！”

' x* D: i) d/ o5 E6 l: S3 j& J5 Y( {　　婦人淒聲呼喊，劉闖眼前，突然變成了一片火海。

, p7 p( p7 Q! x4 P; v) O' l　　那炙熱的氣浪洶湧撲來，令他啊的一聲大叫，猛然翻身坐起，額頭上更是冷汗淋淋……

" i! t( [" b% t0 I　　原來，是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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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K5 \* t/ \0 \' O　　不對，這不是夢，更像是一段被埋藏在身處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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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A% a5 X9 y7 _) r　　夢中的那一切，如此清晰，彷彿是他曾經歷過。特別是劉勇的出現，更讓劉闖肯定，這不應該是夢，而是一段事實。

# R  H% ?& M+ o/ G& D, F　　劉勇，不是我的叔父？

　　那我究竟是誰！

　　“孟彥，你醒了？”

" O% q' O/ }9 W　　劉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劉闖激靈靈一個寒蟬，忙回身看去。

　　就見劉勇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正邁步走進來。

8 Z2 o3 s1 V6 q3 X' z/ E* p3 F　　“叔父，我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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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脫口問道。

　　劉勇身子一顫，看著劉闖，眼中閃過一抹驚色。

　　他把藥碗放下來，快步走到了劉闖身邊，探手摸了摸劉闖的腦袋，“孟彥，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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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 H2 T, G& Z5 q) i& ^  y　　“我，我，我……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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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夢？”

2 J7 U/ B$ }' a5 N" [% r! D　　劉闖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情緒平息下來。

; K/ N! M1 H9 ]: }! K# e　　“我夢到我在一個很大的宅第裡，那宅第比麋府還要大……有很多人出現。

: G( }, s. W' P( b: O  _5 P　　我夢到，宅第突然間大火熊熊，更有很多黑衣人提刀奔走，四處殺人……有一個女人，我想不起來她是誰！她抱著我奔跑，找到了你，讓你帶我逃走。還說什麼閹奴閹黨……叔父，我頭好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夢到這些，總覺得夢裡的一切，似乎都是我曾經經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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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好像，好像什麼也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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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女人，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我覺得她很親切？”

　　劉闖可以清楚感受到，劉勇抓著他胳膊的手，在輕輕顫抖。

7 Y1 p# y- A' N' Y2 Y8 O" |　　抬頭看去，就見劉勇虎目之中，淚光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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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昨天晚上你在秦東門大街，高呼‘休傷我家少爺’；在城門下，你又說天下除‘我家老爺之外，無人能令我敬佩’。叔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究竟是誰？為什麼我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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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k* t9 f9 z( |" |　　“少爺，你終於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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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勇突然間，放聲大哭，翻身便跪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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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一下子懵了，有些手足無措。

+ e3 }/ l  }; u2 h　　屋外管亥正收拾晾乾的白布，聽到劉勇的哭聲，頓時一怔，忙抱著白布便跑了進來。

　　“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

　　看到劉勇跪在劉闖身前大哭，管亥也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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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6 b+ f! l! x1 w8 C; z　　“叔父，你快起來，你這是……”

: q- r9 \2 V+ y% W　　“少爺，我並不是你叔父。當年我帶你逃走後，你生了一場大病，險些喪命。

　　虧得我在路上，遇到了從長沙致仕歸家的涅陽人張機張仲景……他為你診治以後，少爺你雖然身體大好，可不知為什麼，竟記不起幼時的事情。你小時候膽子很大，就連老爺也說你是棟樑之才。可是從那場大病後，你就變得膽小怕事……後來黃巾賊起事，潁川到處都是流寇。

　　我見你渾渾噩噩，於是便帶著你逃離潁川。

　　可我帶著你這麼一個孩子，路上難免會有一些麻煩……加之後來十常侍當道，我更不敢暴露你的身份。於是我斗膽假冒少爺的叔父，帶著少爺一路向東，最後來到了這朐縣落腳。”

) M8 b) n7 Y% \7 H$ g; L# U% i　　聽上去，好複雜！

" ]- k4 y, F- o3 [' m6 F　　劉闖目瞪口呆，而管亥更是感到萬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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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9 s: o  B% P/ j7 M/ Z. ^: |　　“大劉，你是說……大熊並不是你的侄兒？”

9 ^; P. B0 Z1 k: o　　劉勇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站起來走到屋子角落，把那個裝著書冊的箱子，搬到了劉闖面前。

$ ?& E2 C0 T+ P- }& [" Z　　“我哪有這等服氣，做少爺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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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也是無奈之舉，不得已才假冒了少爺的叔父……我家老爺，乃天底下一等一的好人，可惜他一輩子剛直不阿，到頭來卻被閹奴壞了性命。本來，我昨天就想把真相告訴少爺，沒想到少爺竟然夢到了……少爺，那不是夢！那是事實……當年老爺在獄中不食而亡，十常侍猶自不肯放過，派人到潁川，想要誅殺老爺滿門。夫人最後縱火將宅第焚燒，才算擋住那些刺客……”

9 Q- c" ^; `3 M; x  w2 `　　“慢著慢著！”管亥越聽越糊塗，“大劉，你家老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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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章 漢有三仁焉 ，子奇偉丈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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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突然想起來，之前在書箱裡看到的那幾本書。

: ~9 L" P: t+ B; G4 N　　潁川陶？

; X) ]- O6 q# [3 s) w　　難道，這個潁川陶，就是他的父親？腦海中倏忽浮現出一個高大清癯的身影……雖面部輪廓有些模糊，但劉闖卻知道，那個人正在對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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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e/ v7 K! E7 p; B　　劉勇看了管亥一眼，緩緩打開書箱。

% ~6 Y1 @! M" T: u　　粗糙的手指在那些竹簡上拂過，彷彿是撫摸情人的肌膚，小心翼翼。

　　“這些書簡上，都有老爺的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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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 `" Y4 K+ ]+ g5 R6 j/ t" H1 A　　老爺生前，通《尚書》《春秋》，在潁川有偌大名聲。少爺可聽說荀氏八龍嗎？老爺和他們的交情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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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氏八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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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n* R$ n/ t6 H! f, q- a: }　　劉闖瞪大了眼睛，露出驚訝之色。

　　而管亥更是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 l5 g4 K9 X  {" U$ Q　　這年頭，想要出人頭地靠什麼？除了自身的本領，家世人脈也不可或缺。劉備頂著個大漢皇叔的名頭四處招搖撞騙，最後成就蜀漢基業。孫權靠著父兄餘蔭，坐穩江東，偏安東南一隅。

0 z, k' `4 g: ~% |0 a　　縱觀東漢末年崛起的諸侯，其身後大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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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起於西涼，卻因為良家子身份，為所有人排斥。當然了，這裡面有董卓自身的原因，可說穿了，還是因為他根基不深。不說董卓，就連那大將軍何進，因為是屠戶出身，還不是被士人所利用？只不過因為他位高權重，士人不可能如對付董卓那樣的手段，來對付何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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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e9 J# g. k* `- B4 ~　　總之，這是個二代的天下，更是一個拼爹的時代。

( v# N  d! _% {- _) R6 k　　有一個好家世，總能事半功倍。若崛起於草莽之中，必然會面臨各方面瘋狂的打壓……

! S# w3 Z; E. x1 ?' u: e6 d* X　　有時候想想，原來這東漢末年，居然和前世的社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劉闖一開始想投奔劉備，也正是出於這麼一個心理。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一不小心，也變成了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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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氏八龍，人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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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那個沒見過面的便宜老爹，居然和他們交好，足以說明，他也不是等閒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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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B3 Z' B+ i+ ~6 y7 H　　士人的力量，在東漢末年極為強大。世家大族，正朝著門閥和貴冑的方向演變。所謂三國爭霸，說穿了也是世家大族優勝劣汰的過程。當然了，這個過程持續時間太久，最終令漢人元氣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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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6 J" Z# Q* w3 e4 C8 u$ i　　劉闖期期艾艾，“我爹，叫劉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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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u6 y. x: |1 {6 ~　　如果那潁川陶是劉闖的便宜老爹，其姓名也就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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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陶，這名字好耳熟……三國志中似乎有記載，劉曄的兒子好像就叫做劉陶……不過，他應該還沒有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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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勇露出敬重之色，點頭道：“孟彥，果然想起來了！”

* |/ w) Y8 k1 z. w$ j　　我那是想起來了，只不過是推斷出來而已……

　　不過，劉闖旋即發現一旁管亥露出驚駭之色，張大了嘴巴，半晌後問道：“大劉，你是說大熊，是中陵侯之後？”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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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Z) t' Q! u- l4 j　　劉勇嘆了口氣，“想當初，老爺與衛尉劉寬、司空張濟聯名上疏，言張角必定謀反，需儘早處置。不過，當時張角命馬元義暗中勾結十常侍張讓等人，以至於先帝沒有相信老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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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當時非常憤怒，於是決議再次上疏彈劾。

4 R7 e8 j1 `2 U- U  B　　哪知道劉寬和張濟臨陣退縮，無奈之下，老爺獨自上疏，彈劾十常侍與張角勾結……如此一來，卻激怒了張讓等人。十常侍隨後誣陷老爺，先帝聽信讒言，命人將老爺拿入大牢……少爺那時候年紀還小，所以對老爺的印象可能不深。老爺是何等剛烈性情，那受得如此冤枉？一怒之下，老爺在牢中不食而亡……但張讓卻不肯善罷甘休，為震懾朝中大臣，於是派手下前往潁川，意圖將老爺滿門殺害。

! {; @8 A( j/ k. d0 W　　後來，張角真的造反了，聲勢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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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帝想起老爺的忠告，所以非常後悔，於是追封中陵侯……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過去數載。而且當時十常侍當權，我害怕少爺迴轉潁川的話，那十常侍不肯罷手，於是決定留在朐縣。後來十常侍死了，董卓擅權，天下大亂。潁川更屢遭戰火，反而不如在朐縣安全……

/ g- o5 T9 m( `3 y9 y/ Z8 m' t4 _　　少爺，你現在知道老爺是何許人也了嗎？”

- W! E# Q% r# V; l8 W+ }% J: k" g' I　　劉勇說著話，從書箱裡翻出一卷書簡，遞給劉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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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少爺的家譜，請少爺收好。”

　　他隨後把書箱合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今少爺成人，勇亦算不負夫人所托。這書箱裡都是老爺最為鍾愛的書簡以及老爺的奏摺原本，將來回去潁川，憑此便可以歸宗認祖。”

# ^7 V" |" N* Q; j% D) ~　　積壓在心中十二年的責任，似乎一下子得到了舒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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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劉勇總擔心耽擱了劉闖，更害怕劉闖那樣子渾渾噩噩，膽小怕事渡過一世，會辜負了夫人的重託。

" G' }) T; S, a5 S6 d8 p　　而今劉闖已經成長起來，他的壓力也就減少許多。

! b9 Q3 Z3 X9 @　　接下來，他只要好好守護著劉闖，看著他光耀門楣，就算是完成了夫人重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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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 F3 T6 Q1 F　　劉勇站起身，邁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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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t- A3 E4 Q7 c8 G　　“藥有些涼了，我再去給你熱一下。”

　　待劉勇走出房門，劉闖才算是回過味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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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叔，我爹他……很有名嗎？”

1 ^& _, V3 U! L( i　　雖然劉勇已經描述了許多，可是劉闖還是不清楚，這個劉陶究竟是什麼人物。

' R' e9 u. W) V, e& C( W+ }　　管亥用力點頭，“中陵侯乃當今名士，我當年在青州遊歷的時候，就聽說過他的名字……據說，中陵侯本名偉，後改為陶，字子奇。其人沉勇有大謀，為人謙和，不拘小節，性情剛烈，在潁川極有名氣。中陵侯被害後，曾有人言：漢有三仁焉，子奇偉丈夫，我雖出身黃巾，但是對中陵侯也非常敬佩……嘿嘿嘿，沒想到大熊竟然是中陵侯之後，又何必投奔劉備？”

　　漢有三仁焉，改自《論語》中的一段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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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y5 G: U% z$ b; f　　微子曰：殷有三仁焉，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比干諫而死。

　　這句話說的是殷商末年的三位賢者，如今被人套用在劉陶身上。所謂三仁，有三人之意，說的是當初和劉陶一起上疏的劉寬和張濟。不過後來劉寬張濟兩人臨陣退縮，而劉陶卻迎難而上，不顧生死，彈劾十常侍，是真正的偉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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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還有一層意思，是諷刺劉寬張濟臨陣退縮之舉。

3 A6 @# i) ~3 m9 p$ ?, E0 \; C# i　　雖然不太清楚這兩人最後的結局，但有這麼一句評語，恐怕這兩人就算是活下來，也難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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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陶，劉子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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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9 N6 s+ D3 ?& l4 T5 i+ f　　劉闖實在是想不起三國有這麼一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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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難怪，三國志記載的人物眾多，三國演義裡更虛虛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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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在三國演義中，劉陶一開始就已經登場。

　　‘東漢末年，十常侍禍亂朝政，諫議大夫劉陶忠心進諫，漢靈帝昏暈無能，不聽勸告，將其下獄。當夜，被十常侍謀殺而死……’

3 @1 _* A# y) b9 I　　只不過這麼一段記載，誰都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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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之歷史上劉陶死後，子嗣斷絕，以至於在三國志中，也是一筆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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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萬萬想不到，自家便宜老爹，竟然還有如此的聲望。他對劉陶沒有什麼感情，可這具身體對劉陶似有無盡的依戀。想來，劉闖並非劉陶嫡子，否則他的表字，就應該是‘伯彥’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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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章 漢有三仁焉 ，子奇偉丈夫（中）

, d& z' g$ T! L, s: { 　　“可這個和投奔劉備有什麼關係？”

　　管亥正色道：“劉備何許人也？織席販履之輩，如何能與中陵侯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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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陵侯，那可是濟北貞王之後，正經的漢室宗親，皇親國戚。早在桓帝之初，中陵侯就遊歷大學，上書言事。後在潁川被舉為孝廉……大熊，不對不對，孟彥，你要知道那潁川是什麼地方，乃天下讀書人嚮往之地。潁川書院，更聚集了天下俊彥，能夠在潁川被舉薦孝廉者，哪個不成就一番事業？後來，中陵侯曾三遷尚書令，拜侍中之職，朝中權奸誰人不懼？

+ x  y- ?, H4 v/ S/ I　　後又出任京兆尹，只是當時朝政敗壞，要出千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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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陵侯何等人物？怎可能做這種事情，於是稱疾不肯聽政，後被先帝拜為諫議大夫……”

3 c" h0 W: L# k0 e5 u　　說到這裡，管亥發出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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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h! d9 B& M4 q4 C6 P1 A6 o　　“怪不得大劉一直不肯接納我的幫助，原來是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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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當年中陵侯因大賢良師之事獲罪，大賢良師甚至為此感到可惜。至於前往潁川滅你滿門，實乃十常侍所為。”

　　漢室宗親，皇親國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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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聽完管亥這句話之後，頓時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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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至於管亥後面說了些什麼？他並沒有聽進去，目光下意識落在手中那一卷族譜上面。

  C. f# m9 U8 g. [0 R# h( r% f) z　　濟北貞王，那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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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U, ^5 s1 g　　他抬起頭，輕聲道：“亥叔，我並沒有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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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也命也，父親得罪了十常侍，才有此災禍，乃十常侍之罪，與你何干？你是你，黃巾是黃巾，你代表不了黃巾，又何必這許多的顧慮？我只知道，你待我甚好，我我劉闖的亥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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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激動了！

　　他用力點點頭，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 Z) z  b$ U7 }) Z　　半晌後，他站起來道：“孟彥，你先靜一下，我去找你叔父……大劉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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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劉勇已經說破了劉闖的身份，再以叔父相稱，就有些不太合適。

9 h8 b; L8 G- z! z" k8 x: Q　　哪知道劉闖道：“請你告訴我叔父，這些年多虧了他的照顧，我才能無憂無慮的長大……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的叔父。若有朝一日我能歸宗認祖，一定會稟報父親，將他列入我劉家族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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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O% B! L$ b6 I/ f3 [　　劉勇為什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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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劉闖能猜出一些端倪。

) w8 {1 P- a' a  R! y! s0 N( [. M% q! X　　換做是誰，做了這麼多年的叔父，和劉闖相依為命，如一家人一樣。如今突然轉換了身份，劉勇變成了家臣……哪怕劉勇在心裡一直恪守這樣的禮儀，可心裡面終歸會有些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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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6 z+ D2 I4 {& @　　管亥身子一震，扭頭看了看劉闖，便邁步走出房間。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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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仍舊覺得腦袋裏亂鬨哄，有一種墮入夢中的感受……好半天，他總算讓自己平靜下來，打開手中的族譜，就見上面第一個名字，便是高祖劉邦的名字。高祖劉邦之下，則是淮南厲王劉長。在劉長的名字下，又分了幾個分支，其中有一個名字，劉闖感到非常的眼熟。

　　淮南王，劉安。

　　那不就是編撰《淮南子》的人，後因為牽扯造反被殺？

　　劉闖愣住了，繼續往下看。劉長膝下三子，長子淮南王劉安和另一個兒子的名字後，都沒有留下記錄。也就是說，劉安和劉長的小兒子，當初都因為造反的事情受到牽連，沒有留下子嗣。

　　濟北貞王，劉勃……這也是劉長名下三支當中，僅存的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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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O, i! Z$ t6 H) v1 B6 F　　劉長？

( Q. [' `4 Y% o+ {" Z5 p　　劉闖感覺這個名字非常陌生，有點記不起他的來歷。如果不是這族譜，劉闖甚至有可能不知道這世上，曾有劉長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不過說起來，這劉長也就是劉陶的這一支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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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j6 m# Y" ?1 k$ z$ c　　劉邦膝下，子嗣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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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v1 r, @. J' J5 a: H! \9 o　　但經過呂后之亂，其子嗣幾乎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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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3 `& ~! Q1 h! S" o6 i　　這種情況，和後來的武則天執政頗為相似。只不過武則天做的沒有呂后這麼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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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C0 ?+ ]$ ]' ]　　記憶中，劉邦眾多子嗣，最後是有代王劉恆接掌帝位，也就是史書中文景之治中的漢文帝。

　　劉長和漢文帝是一代人，也就是說濟北貞王劉勃和景帝是平輩。

9 C$ m! ]; A$ i3 s+ W) Z　　劉闖細數劉勃的子孫後代，最終在第十八代找到了劉陶的名字。也就是說，劉闖是濟北貞王劉勃的十八代子孫。根據這個族譜，可以看出劉闖是根紅苗正的皇二代！只不過，劉闖不知道而今的漢帝究竟是多少代子孫，所以也弄不清楚，他和漢帝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 B6 {! O( z2 H4 K1 W7 C. F　　把族譜重又收好，劉闖這心裡更是感到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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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備，靠著一個子虛烏有的中山靖王劉勝之後，就打下了偌大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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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0 E6 T# R% u5 ~3 p　　而今自己可是有真憑實據，豈不是有很大的發展空間？管亥說的不錯，劉備織席販履之輩，的確是不值得投靠。而且，如今的劉備還沒有發家，距離他建立蜀漢基業，還有十幾年的時間。他在徐州，也不過是暫居而已……之後惶惶如喪家之犬，四處逃亡，可憐至極。

2 c) V4 w% b6 t7 K% F　　劉備很有韌性，問題是值得他去投奔嗎？

　　劉闖最初想要投奔劉備，一來是對劉備熟悉，二來是重生之後，對這麼陌生世界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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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想，任何一個人發現自己重生在一千八百年之前的世界，第一個念頭肯定是惶恐不安。如果這時候，他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而且前世對此人還頗有好感，自然會生出投奔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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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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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奔劉備真的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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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奔他之後，難不成要隨著他顛簸流離十幾年嗎？

4 M0 i$ Y  }' j% E7 F' ]" D4 b! v# x　　劉闖用力甩了甩頭，把這念頭拋開。

　　靜下心來仔細考慮，他現在投奔劉備，絕不是一個最佳的選擇。

　　可是，不投奔劉備，又該如何是好？

- k1 B( Z8 o, o+ _　　“少爺，該吃藥了。”

　　劉勇端著藥碗，復又走進房間。

　　劉闖連忙站起身，走過去把藥碗接過來，輕聲道：“叔父，人說一日為父，終身為父……我叫你一聲叔父，這輩子你都是我的叔父。別叫我什麼少爺，就像從前那樣喚我就行。等將來回到潁川，我一定會把叔父的名字列入族譜。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在稱我少爺，我受不起！”

' E: }' R- ~6 S, D% z# d　　劉勇身子一顫，虎目含淚，用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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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T6 z1 R) P' G7 z　　“該換藥了，你坐下來，我來為你換藥。”

　　劉闖把藥水喝乾淨，坐下來背對著劉勇。背上的青棱子已經消腫不少，劉勇細心為劉闖換了金創藥，而後又把消過毒的白布，按照劉闖說的方法包裹在傷口上，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

　　“孟彥，先休息吧。

5 j' F. d& t, u: q/ J* g! E　　對了，三娘子送你的參丸這兩天不要服用，等你內腑傷勢好妥當了，再開始服用參丸，否則對你身體沒有好處……有什麼事，叫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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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父，我想知道，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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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5 K" k8 A% r8 Q4 r3 n; a　　“我是說，這次咱們可是把劉備得罪狠了，以後說不得就無法在朐縣立足……如此一來，該何去何從？”

2 m1 ^( x3 D% T# _　　劉勇聞聽，頓時笑了。

　　“劉備得罪便得罪了，怕他作甚？

3 d2 Q7 B4 I- S　　至於咱們，自然是回潁川。回到潁川之後，去尋訪老爺昔日的好友。我還記得，當年老爺與荀氏八龍乃忘年交。荀氏乃穎陰望族，到時候可以找他們幫忙，荀氏絕不會推辭……此外，老爺和潁川鐘繇乃總角之交，鐘氏也是潁川望族，只要他兩家出面，歸宗認祖便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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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氏八龍，潁川鐘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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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4 O: @6 j( I5 Z0 c( |　　劉闖倒吸一口涼氣，暗道一聲：原來便宜老爹的人脈，竟然如此廣闊？

　　同時，劉闖也能夠聽出來，劉勇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去投奔劉備……的確，劉備雖然佔居徐州，可說到底比起劉陶，這身份地位相差太遠。也許日後劉備會比劉陶更有名氣，但是在這個時期，兩人有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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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章 漢有三仁焉 ，子奇偉丈夫（下）

) k2 f2 D; U& @　　如此也好，離開徐州返回潁川，說不定能獲得更多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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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念頭才一出現，就立刻被一個倩影趕走。

: P' d' n( }9 S* g/ |　　我若是走了，那三娘子該如何是好？

　　劉闖嘴巴張了張，輕聲道：“叔父，我想暫時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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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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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應過三娘子，下個月麋家比武，我要在比武中奪魁……大丈夫需言而有信，怎可失信於女子？

5 F& S5 _5 ?- R) K5 {/ M3 q　　我，我，我……我還想帶三娘子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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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感情，很奇妙。

　　劉闖和麋繯雖說接觸時間並不長，可不知為何，竟然有些牽腸掛肚。

　　最初，可能是因為這具身體所殘留的靈魂碎片，讓他願意和麋繯接觸。但隨後，特別是麋繯偷偷把麋芳收藏的參丸偷出來給他，更讓劉闖感受到了麋繯內心中，對他的那份深厚感情。

　　如果他走了，麋繯必然要嫁給劉備，這是劉闖不能容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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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d: g% C; R2 u1 A: l　　所以，劉闖要留下來。

　　不管麋家是否同意，他都要帶麋繯走……若不然的話，豈不是辜負了麋繯對他那一片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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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勇眉頭一蹙，有些猶豫。

! j* U: @. }4 F' U; g　　“三娘子人很好，我也非常喜歡。

/ r. s8 X6 E2 k$ [, L　　可是你要想清楚一些，三娘子畢竟是商賈之女，連良家子都算不得，入劉家門並非易事。況且，那麋竺雖說才學不俗，但始終是個商賈……商人重利，若沒有足夠好處，他怎會同意讓三娘子隨你離開？如今你還未歸宗認祖，麋竺麋芳兄弟，也未必真的把咱們看在眼中。

  r2 w* N6 V, S( |- U/ O7 X　　少……孟彥，依我說，你若是真喜歡三娘子，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搶走了就是。

9 K7 G& {- z% I4 n9 n" F# q' T9 D" Y　　等咱們回了潁川，麋家還敢追過去討要嗎？他們若真敢去潁川找你，我便打斷他兄弟的腿。”

　　次奧，這劉勇也是狠角色！

* t" U! \9 x& o- b0 X　　劉闖忍不住笑了，輕輕搖頭道：“叔父，此事不急，等三娘子回來，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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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 J" o& m9 K( r0 n- U3 y　　“那就隨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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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Q  x1 e3 N, E　　不過，咱們這次要回去的話，少不得也要有些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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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 V7 f9 o4 o　　老朱……不對，是管亥這個人武藝不差，最重要的是，他曾帶過兵，經歷過大場面，手底下還有一幫子強人。以前你記憶沒有恢復，我也不好說明。如今既然決定歸宗認祖，何不把管亥他們招攬過來？老管這個人雖說是黃巾出身，但是個有情義的人，想來也不會拒絕。”

　　“招攬亥叔？”

　　劉闖有些意動。

% M& e- @9 k5 J# J7 x6 e　　“這個事先不急，反正咱們也不是立刻就走，等老管身子好了，再和他商量此事。”

　　劉勇說完，便站起來，“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就叫我，我和老管在對屋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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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服了藥，感到一絲睏意。

　　張先生配的這副藥是個好方子，只是容易令人產生睏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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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點點頭，表示同意，而後倒在褥子上，很快就進入夢鄉。看劉闖睡着，劉勇退出房間，順手把房門拉上。

　　不知不覺，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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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m: q! G5 S7 e7 \1 J　　此時正夕陽西下，日頭將落西山，劉勇站在門廊上，長出一口氣，心裡感到無比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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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可以重返潁川！

0 a+ |5 c& E5 R　　一晃十餘年，也不知而今的潁川，會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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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p& t& ~* P" s　　張飛在傍晚時分，率部離開朐縣。

4 @6 g* J1 x, o3 C; v, p% h　　籠罩在朐縣上空的緊張氣氛，也一下子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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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朐縣人仍舊對麋家懷有幾分敵意，不過與白天相比，已經緩和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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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裡的治安，依舊有麋家家丁負責。由於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所以天一黑，朐縣就開始夜禁。

　　麋府，中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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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f- o1 \( }  Y( r2 j; U8 L　　黃革苦着臉道：“子方，這樣子下去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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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兵不肯回來，朱賊曹更派人向我請辭……我雖然還未應下，可我估計，他決不可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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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s, b! ~2 q. A0 N　　你說這好端端的，怎地會變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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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朐縣可真是兵力空虛，一旦在發生事情，除了陳將軍的白眊之外，就只有你手裡的幾百家丁可用。明天開始，就要對朐縣城外進行清剿，可這人手不足，又如何能清剿殘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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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山賊完了，可是並不代表朐縣這十里八鄉能夠立刻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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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U$ E+ y  j/ \  G　　雖則徐州兵在朐縣城外全殲羽山賊，依舊少不得有漏網之魚。這些漏網之魚藏身於城外，很容易變成流寇，為禍鄉里。身為朐縣的父母官，黃革也算稱職，自然不想朐縣再發生戰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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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問題是，無人可用，圖之奈何？

　　麋芳輕輕拍着額頭，也是一副為難之色。

　　“看起來，昨日為張南求情，的確是失策……

　　早知道會變成這副模樣，我昨日絕不會站出來說話。不過事已至此，後悔也晚了！文清，這件事還要你我想辦法解決才是。既然朱亥不願意出來做事，恐怕勉強只會讓他更加反感。不如這樣，有道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既然咱們從城裡招不來人手，不如往外面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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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人說，伊蘆鄉那邊有不少流民。

: ~: y! b) R/ [. p　　這樣吧，我這邊先拿出一百金與你……你明日派人前往伊蘆鄉，徵召些流民過來，先把眼前的麻煩應付過去。咱這時候，可不能露怯。否則將來就算是把朱亥他們召回來，也會平添他們的囂張氣焰……一百金，想來徵召幾百人問題不大，先應付過去，莫被叔至小看了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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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X( Q6 T& I( |4 a　　黃革想了想，似乎也只有這麼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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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j5 P: `& q, S; q( z# C　　他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就依子方所言。”

　　第二天，黃革帶著錢帛，便趕去伊蘆鄉徵召巡兵。

　　正如麋芳所說的那樣，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伊蘆鄉以流民居多，面對黃革重金徵召，倒是有不少人表現出了濃厚興趣。僅僅一天的時間，黃革就徵召來近二百流民，充當起了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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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朐縣的治安，一下子好轉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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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3 }( G: p) H+ Y( l　　緊跟着，黃革命那二百巡兵配合白眊兵行動，對十里坡、羽山鄉等地，發起了圍剿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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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千羽山賊，說是全軍覆沒，實際上有不少人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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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8 ?9 L. s( h　　這些人也沒有想到朐縣的動作會如此迅速，以至於這些散兵游勇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官兵迅速擊潰。一連串戰鬥下來，朐縣巡兵死傷數十人，倒是讓朐縣的治安情況回覆正常。

. L9 @! M- Q& [. _　　如此一來，倒是讓朐縣人的怨氣化解不少。

6 T4 t# d# P' U0 ^　　對劉備的敵視情緒也隨之減少許多……畢竟，官府是為百姓辦事，終歸盡到了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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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q0 N; Q4 f( V' f　　陳到見此情況，總算是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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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R0 C6 a8 n* ^8 s　　他之所以留下來，也是擔心對劉備的聲譽產生影響。

6 q3 ?6 W$ m* ~, T$ V1 r" O4 Y　　總體而言，朐縣百姓雖然對劉備依舊存有一些不滿，但卻無關輕重。劉備的聲譽，總算是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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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大哥，昨日縣尊讓衙門的老馬到我家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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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你也知道，我是我家的庶子，本就沒什麼家產，全靠為衙門做事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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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馬說，縣尊希望我們能回去做事……之前的事情，完全是一個誤會，他也不是很清楚當時的狀況，所以才會站出來求情。若早知道那些徐州兵如此驕橫，他肯定會為朐縣百姓做主。

　　而今朐縣方經大戰，死傷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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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就更需要儘快恢復元氣……但憑那些臨時徵召的外鄉人，肯定做不到盡心盡力。所以縣尊要我們回去，還說只要回去，每個人可以分得一千錢。我有些猶豫，是不是該回去呢？”

　　張林坐在劉闖家的院子裡，一臉苦惱的模樣。

% n* N. x3 C+ O3 h  j　　管亥雖然傷勢未復，但已經可以活動拳腳……他受得傷是皮外傷，根本當不得什麼大礙。休養幾天，加上張先生的金創藥頗有神效，所以很快就能夠活動。這兩日，黃革下了不少功夫，說動不少原來的巡兵歸隊。張林算是管亥的親信，也收到了消息，所以來向他求教。

　　“老黃，說到底是個好官。”

　　管亥喝了口水，悠悠然笑道：“不過呢，他上次做的事情很不地道。至於是不是他說的誤會，並不重要。我是不打算回去了，等傷勢大好了，我準備找些別的差事，好過整日被衙門的事情拴着……小張你既然想回去，那就回去吧。老黃有一句話說的不錯，那些流民終究不是朐縣人，現在老實，是因為有白眊兵在。等白眊兵走了，維持朐縣，還得靠朐縣自己人。”

　　張林聞聽，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既然這樣，那我就答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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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p# W8 f' r5 ]& `2 a　　和管亥又聊了幾句，張林便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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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一走，劉闖就從裡面出來，在管亥身邊坐下。

- U3 M( N8 ]" g8 I* a/ h　　仲春的天氣很舒適，不冷不熱，讓人感到非常自在。

, f+ o5 h8 l3 [2 n) G6 ~2 o+ S　　劉闖在床上躺了一段時間，身體也將養的差不多，除了內腑的傷勢不是立刻能夠康復之外，後背的紅腫已經消去，只留下一道醒目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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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S) ^8 ~4 C: z  E# o) |+ C　　“小張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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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準備回去，繼續做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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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M. O( p! ]8 h7 W' _1 D　　管亥搖頭道：“這廝是個聰明人，只是有的時候，太過油滑。

　　不過這樣也好，跟我了這麼久，也沒落的好……他現在回去了，說不定能領個屯長的差事，也算是高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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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Y/ H9 k9 ~8 C6 ?& {: y　　“個人有個人的運道，理他作甚。”

; Z  q: u: g, X' Y( M　　劉闖話剛說到一半，忽聽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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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R, g8 `; y　　緊跟着，一聲熟悉的響鼻聲傳來，一匹毛色純白的白龍馬從外面跑進院子，看著劉闖搖頭擺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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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

　　劉闖一怔，連忙站起身來。

　　沒等他邁步，卻見一個嬌小的身影，牽着一匹神駿的黑馬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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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熊，你說誰有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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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一章 餘孽（上）求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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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R. R  U; O4 l- ~2 f　　“三娘子！”

　　那柔柔的聲音，劉闖就算不去看，也知道是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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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5 o% f+ X' q, i+ O　　麋繯笑靨如花牽著馬進來，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婢女。那匹黑馬，看體型比珍珠還要大一圈，神駿異常。進了庭院，黑馬就顯得有些焦躁……劉闖家的院子本來就不大，一匹青驄馬，加上一匹珍珠，已經讓院子顯得有些擁擠。黑馬一進來，讓這院子就更顯得狹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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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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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W: h( J, P$ @0 r　　管亥沒有去理睬麋繯，目光直勾勾盯著那匹黑馬。

, S6 L6 m2 p  ~' \" E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黑馬的來歷不凡。管亥忙走過去，想要仔細觀瞧，卻聽黑馬突然間希聿聿一聲長嘶，猛然掙脫了韁繩，仰蹄就踹向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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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R9 z2 d' F3 M　　管亥嚇了一跳，連忙閃身躲避。

　　那黑馬卻不罷休，搖頭擺尾，便撒起花來……

　　劉闖也吃了一驚，忙墊步上前，一把將麋繯抱開，轉身對著黑馬，腳下一頓，發出一聲巨吼。

6 G+ R$ b9 P( _, t　　黑馬卻沒有畏懼，反而露出興奮之色。

　　青驄馬和珍珠這時候都退避到院子的角落裡，顯然對這匹黑馬有些畏懼。

　　“笨熊小心，這是西域象龍！”

　　不等麋繯說完，那匹馬仰蹄就踹向劉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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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倒也不慌張，一個小跳步，閃身躲過黑馬攻擊，疏忽轉動，腳踩九宮，便出現在了黑馬身側。

　　象龍馬，有兩層含義。

9 a( c" s5 s% M( ]! P" _  w7 b　　一是說這馬神駿，似蛟龍一般，堪稱龍馬；而另一個意思，則是說它天生力大，有龍象之力。

　　由此可知，這象龍的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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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見攻擊落空，這象龍卻不驚慌，腳下橫跨，巨大的身體夾帶著千斤之力，呼的就橫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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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這一次沒有再閃躲，口中爆發出一聲低吼，兩腳恰如生鐵生根，身子一抖，竟迎著那龍象的身體靠過去。

　　麋繯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忍不住捂著小嘴，露出驚恐之色。

　　“笨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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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要跑過去阻攔，卻被管亥攔住。

　　“三娘子不要過去，孟彥正在和這畜生角力。

3 E* [' x) D/ i7 M7 b7 n　　他娘的，這畜生的感官好生敏銳，竟然覺察到我身上的血腥氣，產生狂躁情緒……不過，若孟彥這次能把它收拾住，這畜生以後都會老老實實，一輩子都不會背叛孟彥，你這時候可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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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繯小心肝噗通直跳，她連連點頭，可是臉上依舊露出焦慮之色。

　　劉闖和黑馬撞了一下，也試出這畜生的氣力驚人。若是他身體大好，倒是可以和黑馬好生角力。只是現在，他內腑受傷，不敢太過用力。所以雖抗住了黑馬的一次撞擊，但時間久了，恐怕也不是對手。

( t1 e8 j- W/ h; d$ @' e' Q　　三娘子哪兒找來這畜生，比之珍珠還要厲害！

2 F- {  Z! u4 A, c: b　　劉闖心知不可以戀戰，待黑馬舊力消失，新力未生的一剎那，猛然後退一步，身形呼的撲出，抬手就抱住了黑馬的脖子。他雙臂用力，使出老羆纏身，身體一抖，力由腰腹起，腳下一個錯步，身體一轉，口中一聲暴喝，就聽噗通一聲巨響，黑馬希聿聿長嘶，被劉闖生生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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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幕，別說是麋繯看得目瞪口呆，就連管亥也張大了嘴巴。

　　劉闖用的是摔跤中的十字固鎖，前世他見人用過，不過卻是第一次使用。

　　連人帶馬都倒在了地上，黑馬長嘶不止，四蹄亂彈；劉闖也倒在地上，兩手十指交叉緊握，手臂死死鎖住了黑馬的脖頸。那黑馬先是長嘶，後是悲嘶，和劉闖硬是僵持了近十分鐘。

　　漸漸的，劉闖有些頂不住了，只覺呼吸急促，五臟六腑傳來灼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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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連忙放開手臂，一個懶驢打滾站起來。

5 \  O8 P) i$ f3 @　　而另一邊，黑馬也騰地一下子站起，仰頭長嘶，嚇得青驄馬和珍珠希聿聿悲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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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 _% a, U, X3 L, u% @4 b　　踏踏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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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 ?0 d1 o6 i8 V1 T　　黑馬邁步，朝劉闖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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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 N/ W( u7 z; Q　　劉闖這時候，正按著胸口，劇烈咳嗽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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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繯臉色蒼白，想要跑過去阻攔黑馬。哪知道管亥依然攫著她的胳膊，不讓她靠近劉闖。

　　“亥叔，你鬆手！”

0 L1 [- L7 s6 o% F8 \4 N( u　　“三娘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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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正想要開口解釋，哪知道麋繯抬腳就踹在他迎面骨上，疼的管亥一呲牙，手上一鬆，麋繯便掙脫了他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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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p7 U) V# J/ d" W) P. d# `　　“三娘子，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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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突然一聲沉喝，麋繯立刻停下腳步。

2 I% G$ g; |3 s　　黑馬象龍，踏踏踏走到了劉闖跟前，距離劉闖大約兩三步左右，然後歪著腦袋，打量劉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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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Q- Z' p& }" O: W( ~- Q( c/ q　　“孟彥，伸出手，慢一點！”

　　管亥在一旁連忙支招，劉闖深吸一口氣，緩緩把手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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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i* h$ L% A+ W, s1 E　　“三娘子別擔心……你沒看到剛才這畜生起來時，眼中已沒了之前的那股子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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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6 v3 i& }8 j+ {  T　　這時候需要慢慢安撫，你若是上去，便前功盡棄……他娘的，我這一輩子都沒有遇到這樣一匹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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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5 L3 G0 |1 p1 f　　對了，三娘子剛才說，這畜生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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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P: k3 J+ G　　麋繯一怔，小胸脯一挺，傲滋滋道：“象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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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E+ d& |  K5 s　　“象龍？怎麼聽上去這麼耳熟……好像是純種的西域汗血寶馬，大宛良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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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n  m! C8 J" U( U7 |+ z6 ~　　“嘻嘻，亥叔眼光不錯，的確是汗血寶馬。

　　就是當初馮奉世從大宛國帶回來的象龍汗血寶馬……我聽人說，好像和呂溫侯的赤兔不相上下。”

　　“象龍，沒錯！”

  a) G* [  x4 O, p+ O　　管亥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真的是象龍……”

  \+ `* F/ r8 |  x　　旋即，他一臉的羡慕之色，“孟彥真是好運氣，居然得到了象龍認主……以後不管是誰，都休想再讓象龍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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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 ^" b" x8 l. Y6 D$ ^9 ?　　這時候，象龍打了響鼻。

　　碩大的腦袋往前探，用鼻子在劉闖的手上嗅了嗅，而後伸出舌頭，舔了舔劉闖的手。

+ [1 T* I. D9 n; [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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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一聲大喝，“這馬，算是服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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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b( }' p- O3 d$ ?* T/ O4 p1 n+ b+ z　　劉闖的臉上，也露出了燦爛笑容，上前一步抱著象龍的脖子，用手輕輕拍打它的臉頰。象龍也把臉貼在劉闖的臉上，好像小孩子一樣發出一連串嘶鳴，似乎是在對劉闖撒嬌一樣……

　　“三娘子，這馬是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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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2 T& g  T& T( W8 B: W　　“我二兄的寶貝，不過他說了，前幾天你受了委屈，所以把這匹馬送給你，權作是賠禮了。”

. x7 H/ `! \- h; R9 _$ B　　“送給我？”

* \& l4 f% O) ^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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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Q% M# H$ F% u6 l: I　　麋繯咯咯笑道：“我還是頭一次看二兄這麼大方……不過他讓我把象龍帶過來的時候，那臉色可真不好看。”

　　麋芳這麼大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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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腦筋一轉，立刻想明白其中緣由。

: k: f! S* h3 L　　麋芳，這是想要拉攏他……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你把三娘子給我就是了！不過，既然你把象龍送來，那我就不客氣了。權作是你那天胳膊肘往外拐的懲罰，本少爺原諒你就是。

: R5 ~7 }- g6 W; S! k0 f) t　　若麋芳知道劉闖這麼想，定然會暴跳如雷。

1 z4 ?9 B/ [4 J4 a　　劉闖才不會在意麋芳是什麼意思，送上門的寶馬良駒，如果再還回去，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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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你要的東西，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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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8 j+ ?$ c! @. q3 w* s　　麋繯走到珍珠身邊，指著珍珠背上的包裹。

# |- F' Z) _$ k　　管亥一蹙眉，心裡忍不住大罵：敗家小娘子，真是敗家小娘子……這白龍馬雖然比不得象龍，也是百裡挑一的寶馬良駒。你居然把它當成馱馬，簡直是敗家到了極致，敗家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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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一章 餘孽（中）

2 q  x* s- B- ^2 T; |+ e　　“孟彥，我出去散散步。”

, F( O$ i/ M% h　　管亥實在是受不了麋繯這種敗家行徑，搖著頭往外走。

6 R  [7 Y5 o' m; H8 t5 q# w　　“亥叔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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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繯一臉迷茫之色，看著管亥的背影問道。

　　劉闖平息了一下胸腹間翻騰的氣血，走過去從珍珠背上把包裹取下來。

) j, _2 H6 v) Q- L) z. y, S( Y　　“誰知道……反正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這樣，習慣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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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B; e" J! n# U/ l　　他把包裹拿下來，放在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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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f0 w* `$ c# a　　象龍則溜溜躂達，霸佔去了小院的一隅。

7 g; t! R5 R  P% o　　麋繯對那小丫鬟道：“小豆子，你去外面等著吧，我有事情和笨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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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 D/ i4 ^+ c) h　　那小丫鬟答應了一聲，便乖巧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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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正打算把包裹打開，哪知麋繯卻咬牙切齒的衝上前，踮著腳伸手揪住了劉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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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6 X2 l: p; `" b/ P　　“疼疼疼……三娘子，鬆手啊！”

　　其實，也沒那麼疼。

% \! h* {. w9 {4 u, |% Z( ~　　麋繯連忙鬆了手，氣呼呼道：“笨熊，你怎這麼不讓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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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t7 i7 ~& H) J5 R* O" Y! a　　“我怎麼了？”

) Z; g5 g/ Q7 ?. k& K* I5 g　　“我臨走時怎麼跟你說的，要你不要逞強。

4 w( e; ?3 b) N- ~- c4 Q/ A　　你前段時間剛受了傷，這還沒有好利索，又傷上加傷……笨熊，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子。”

　　麋繯說著話，眼睛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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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8 H; C# I+ n: q　　劉闖一怔，心中騰起一絲柔情，拉著麋繯的手，在院子裡的長凳上坐下。

" @0 C' O& c8 H; V! U) X' F　　“我沒事的，張先生說了，只是皮外傷，沒有大礙。

　　你看我，這麼壯實，哪裡像受傷的模樣？其實那天也沒甚危險，只是我不小心，才中了招。三娘子，以後我向你保證，絕不會惹是生非，更不會冒險。放心吧……我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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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w' X) C0 v6 K( F8 ~　　麋繯看著劉闖在她面前舒展身體，做出後世健美比賽的動作，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她嘆了口氣，輕聲道：“笨熊，我知道你本事大了，以後要出人頭地，少不得與人衝突。

2 F$ X; V) V: K/ v　　那天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其實也怪不得你。只是你也別怪我二兄，他也有難言之隱……你知道，我大兄和二兄如今為劉使君效力，雖說表面上頗得重用，可實際上，並不似看上去那麼風光。我家在朐縣實力很大，但始終是商賈出身。別人表面上客客氣氣，實際上卻看不起我們。二兄那天幫外人說話，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難不成，讓他得罪三將軍和劉使君？”

　　商賈出身……

7 t* Y  \* n) d+ M　　劉闖心裡嘆了口氣。

7 g5 W+ i: t3 K, x7 h% x　　“放心吧，我沒有生二老爺的氣。”

　　麋繯拉著劉闖的手，在門檻上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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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目光有些迷離，輕聲道：“大兄二兄如今一門心思想要投靠劉使君，可他們卻忘了，不管他們再怎麼出力，始終擺脫不得這種出身。這世上只有一個呂不韋，在他之後，誰又能真的發達？

　　兩位兄長的才幹，比之呂不韋相差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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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 p% c5 s9 T9 u. J　　連那呂不韋到最後也不得善終，更何況他們……大兄可能好些，二兄恐怕無法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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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u+ j7 o( [6 R% [+ U　　弄個不好，這下場比呂不韋還要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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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劉闖驚奇的扭過頭，打量起麋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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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三娘子還知道呂不韋？

　　麋繯鼻子一翹，顯出調皮的褶皺來，輕聲道：“怎麼，看不起我嗎？

　　我雖然不喜歡做女紅，但是卻喜歡看書。我大兄最喜歡的，就是呂氏春秋……嘻嘻，我也看過好幾次，許多篇章能夠背誦下來。只是大兄只看到呂不韋的風光，卻沒有看到呂不韋的結局……反正，我不喜歡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把所有的家業都押在劉使君身上，太危險了。”

# M+ w8 S; Y' Z# S& k! m% E　　“三娘子倒是好見識！”

4 Y; P( F; n3 e. ^% k% Z# K% J　　劉闖猶豫著，是不是和麋繯說清楚。

7 m6 C) `& ^) b! |　　可沒等他開口，麋繯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本來大兄準備下月在馬場舉行比武，可能要推遲一段時間。一來，朐縣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這時候大興武事，很容易造成恐慌。

& e- w$ r$ f) |  f" P　　另外大兄也趕不回來……不僅是他回不來，二兄過兩日也要離開。”

　　“怎麼？難道出事了？”

0 i9 |# ?) i8 @/ l( ^　　麋繯搔搔頭，歪著小腦袋道：“也不算出事，聽說曹將軍的女兒要下嫁呂溫侯，大兄聽說之後，就帶著人急急忙忙趕去下邳，還讓二兄一同過去。曹豹將軍下嫁女兒，又與他們何干？一個兩個都心急火燎的趕去下邳，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又神神秘秘的不肯說，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劉闖聞聽，卻一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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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豹下嫁女兒嗎？

　　也就是說，呂布對徐州動手，不會太遠。

　　曹豹，劉闖倒是有些印象。

7 L2 K- Z6 N( x5 ]　　此人原本是陶謙部將，道地的徐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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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g5 N/ {, n# y" W9 t$ h　　家世嘛，自然比不得陳登那麼顯赫，可是在徐州，也算是一個地頭蛇，其出身未必遜色於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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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c, S+ H0 ?$ Q) W$ j　　呂布好色，毋庸置疑。

+ X$ P+ {5 E( c& F. F% X　　但他這麼風風火火迎娶曹豹的女兒，真就是好色嗎？

. @4 `$ ]1 i* y; @2 G　　劉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輪廓極為模糊的身影……誰又能保證，這不是呂布謀取徐州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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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6 R7 Z: a　　你劉備可以拉攏麋竺，那呂布為什麼不能拉攏和麋竺地位相當的曹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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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3 x: l# D% Y　　劉闖不認為呂布能有如此縝密的頭腦，在他背後一定有人為他出謀劃策……而那個人，劉闖雖然沒有見過，但卻不會陌生。

　　陳宮，陳公台！

, i7 k  _$ ~  H" [  w　　這個在歷史上褒貶不一，很難評斷好壞的傢伙，已經開始為呂布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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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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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熊，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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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l6 [+ j) P: P: g) D1 d　　“啊……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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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h, ]4 c: j$ u　　麋繯道：“好了，別胡思亂想了……還是好好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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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H" s: T* w; w　　這次你和亥叔，可是讓劉使君陷入尷尬境地。我雖說不準劉使君會怎麼看待此事，但換做是我，肯定不會高興。你上次說，想投奔劉使君帳下做事，可現在……不曉得會是什麼樣子。”

　　投奔劉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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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投奔他，跟著他做喪家犬？

　　劉闖心裡曬然，對自己先前的想法感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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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想，突然問道：“三娘子，若我不去投奔劉使君，你會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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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投奔劉使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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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D5 i  o* z- L　　麋繯搔搔頭，“那投奔何人？以你的身手，如果投奔呂溫侯倒也能站穩腳跟，不過呂溫侯這個人的名聲實在不好，你就算投奔他，也未必能有好處。至於其他人，我就說不太清楚了。

3 c2 B. Y( H" e* r! z# j8 s　　怎麼，你不準備投奔劉使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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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麋繯對劉備的態度，也是泛泛耳。

　　劉闖不知道該如何與麋繯說，難道說，我要去潁川，三娘子跟我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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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就是拐麋繯私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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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v% \) E2 a　　“我現在還沒想好，只是覺得得罪劉使君那麼狠，若將來投到他帳下，也未必能有好果子吃。”

" V7 U0 F! S- Q! k2 W' g　　“嗯……這的確是個麻煩。”

　　麋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鄭重其事點頭。

　　“反正不急，不如看看再說。”

　　“嗯！”

& v0 O% ^5 [8 T; k* v! M　　兩人錯開話題，又說了一會兒話，麋繯看天色不早，便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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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把麋繯送走之後，坐在門檻上發呆。

" {/ O) g6 q$ R  {+ r　　這件事，該怎麼開口才好？難不成真的如叔父劉勇說的那樣，把麋繯綁走？雖然和麋繯接觸不多，但劉闖卻能感受到，麋繯那副柔弱外表下的剛烈內心。這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否則又怎可能在長阪坡寧死不肯為曹軍俘虜？這件事，還真是麻煩，該怎麼與麋繯說呢？

　　想到這裡，劉闖苦惱不已。

( S$ s. B- e1 s- r/ S　　“這是什麼？”

' T- B8 H$ E$ q* S　　這時候，管亥和劉勇從外面進來。

　　劉勇一眼就看到了那匹象龍，兩眼冒光，連連稱讚。

　　管亥之前已經欣賞了很久，所以沒有像劉勇那麼激動。不過，他還是頗為吃味的看了象龍一眼，扭頭卻發現門廊上擺放著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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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9 S% I( c8 a　　劉闖一怔，旋即醒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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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 E- O6 Z5 A: ?　　他忙走過去，把包裹打開，臉上旋即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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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一章 餘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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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裹裡，放著的正是劉闖請麋繯打造的馬鞍、雙鐙和馬掌……看得出，麋繯很用心，特別是那兩副馬鞍，打造的非常精緻，用料也格外講究。用鞣製而成的小牛皮外殼，馬鞍翹起兩端，箍了兩道鐵環，令馬鞍看上去更加精緻。馬鐙連在馬鞍下，還有兩根大帶……只是馬掌孤零零擺放在那裡，想必麋繯也不是很清楚，這馬掌該如何裝備，自然單獨放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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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h, x* |# {+ o9 ~; I1 r1 l6 i  q　　“叔父，給你看樣好東西。”

. v, G2 c6 V: r) O0 H　　劉闖招呼了劉勇一聲，然後把象龍牽過來，把馬鞍搭在馬背上，繫好大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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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b. [# X2 T3 S　　他搖晃了一下，見馬鞍固定很穩，示意劉勇上馬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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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勇疑惑不解，依照著劉闖的指點，扳鞍認鐙，翻身上馬。而後，劉闖牽著馬在院子裡走了一圈，劉勇立刻感受到，這馬鞍的不尋常處。

5 e8 t" _( N" G: b　　“孟彥，這是你設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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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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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劉闖點頭，劉勇忍不住嘖嘖稱奇。

' D; q5 q/ @) S4 J3 `7 N" z7 O　　管亥在一旁心急火燎，忍不住問道：“大劉，這玩意兒究竟有何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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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試試就知道了……”

　　劉勇下馬，讓管亥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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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雙腳踩鐙，坐在馬鞍上跑了兩圈，臉色頓時大變。

' G& _9 x7 e# H. a　　他翻身下馬，示意劉闖把馬鞍取下，而後輕聲道：“這東西一定要保護好……如果傳出去，說不得會惹來殺身之禍。

$ b. F2 V# z$ H$ w; ?+ t7 ^9 E　　孟彥是怎麼想出來的？有這玩意兒，我騎戰時，至少能提高三成力量。

7 ?1 y8 m- C: {# k- y6 w1 s　　他娘的，當年在北海郡我要是有這寶貝，少說能與那廝鏖戰百合，何至於最後無奈退兵？”

# X% {8 m. S$ Q! V9 N　　那廝，便是關羽。

+ _( j* n  v) E4 G- ^' ?　　管亥自從被識破的身份之後，倒也沒有隱瞞。

$ ?1 \: ?, c$ ]6 W　　他坦承和關羽交過手，三十多個回合後體力不支，敗給了關羽。

　　甲子劍上的缺口，便是和關羽交手留下的痕跡……只是，他後來為何會落魄到流落朐縣，甚至連店錢都無法支付的地步，管亥始終不肯明說。他不願說，劉闖自然也不會勉強。有些事情，還是要等機會。時機成熟了，劉闖就算不去詢問，想必管亥也會一股腦的說出來。

　　“這玩意兒又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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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勇拿著馬掌，一臉疑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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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Y5 o/ u/ s　　“這個，是用來保護馬蹄不受傷害所創……只是該如何釘在馬蹄上，我還沒有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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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_  l; r& u/ \8 @' S8 k- H　　若戰馬配上馬掌，即便是在崎嶇山路上行走，也可以不受傷害。叔父，不如回頭先在大青身上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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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W1 _- v2 s: l　　大青，就是那匹青驄馬。

( ^$ \5 x7 \5 o' s3 w4 |　　劉勇看了它一眼，雖有些不捨，但是在劉闖滿是希翼的目光注視下，最終只能無奈的點頭。

　　青驄馬好尋，象龍不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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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v4 r0 j# M5 J+ u　　如果直接在象龍身上嘗試，萬一傷了象龍，才是得不償失。

& J/ V$ V5 C" n! l5 e& S) z( M　　倒是青驄馬……

　　劉勇嘆了口氣，有些心痛道：“試試就試試，不過要小心些……大青雖不比象龍，但也是一匹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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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朐縣的局勢，已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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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L7 u, Q, C1 M7 t5 N　　隨著陳到率領白眊離開朐縣，當日城門一戰後倖存下來的巡兵，也陸陸續續歸隊。雖說只有一百多人，但是和那些重金徵召的流民相比，戰鬥力明顯要高出一大截。畢竟是經過戰火洗禮，這些巡兵雖說不上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可那股精氣神，已遠遠超過了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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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一處，那感覺明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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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朐縣巡兵歸隊之後，還與流民發生了一次衝突。

  C0 d; l% X3 K: _) S9 u　　結果，張林帶著五十個巡兵，打得那一百多個流民狼狽而逃，根本無法抵擋。如此一來，朐縣巡兵迅速奪取了主導地位，而黃革也鬆了一口氣，不必每日提心吊膽，擔心流民惹事。

　　只不過，黃革還是有些遺憾。

2 s; o6 N. u+ ?0 z- P$ x　　他親自上門，希望請管亥出山，但最終還是被管亥婉言拒絕。

+ d4 i- `( B; k  I# D1 [! y　　失去了管亥，朐縣巡兵終究是少了魂魄。戰鬥力雖然增強了，可黃革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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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H/ x9 U# _5 G! i5 g　　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悄然流逝。

6 \; o# F" _! ]( m' T) v　　一轉眼，已到了三月。

5 d/ R' n+ H4 j! z$ Z% N　　朐山上的桃杏開始凋零，在暮春時節的靡靡春雨中，呈現出一種別樣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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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朐縣之戰，已過去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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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H& s* q  f( A2 m! a9 B5 E　　當日殘留下來的痕跡，隨著一場場細雨，逐漸沖刷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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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的傷勢也徹底恢復，並且意外發現，經過這一場血戰之後，他竟然可以輕鬆的做出暴熊擔山的動作。氣血在五百年參丸的滋補下，變得更加旺盛，氣息流轉，也變得順暢許多。

2 F. N- Q/ X& S; g1 v1 H. n* ^　　“看起來，這龍蛇九變，還得靠實戰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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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3 [) S2 K- q& F7 d　　管亥忍不住發出感慨。

8 t$ i3 k% ^' A  b: P& @　　倒是劉勇，一臉不屑之色，“實戰的確是有助於突破，但如果一味靠實戰突破，氣血很快就會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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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0 K: R( F- T. w9 |' T, H9 d　　孟彥這次也是運氣好，之前靠著你那些遼東參滋補，氣血充盈。

1 [# `7 ?6 A" M7 A) V& F　　後來又得了那一盒參丸之助，才避免了日後出現氣血衰敗的危險……修煉龍蛇九變，還是要循序漸進。臨戰突破可以幫助一時，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修煉自身，凝練氣血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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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r6 J: o( U" z- N7 s　　臨戰，就免不了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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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兩次可能還好，時間長了，若受傷過多，氣血隨之衰敗，身體也會馬上垮下來。

4 D! t1 v0 |- t　　隋唐時期的秦瓊秦叔寶，就是最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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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 l  x/ a8 L& X　　年輕時一味逞強，結果年紀大了，身子也就隨之垮掉……

　　管亥對此，倒是沒有辯駁。

8 h/ _  t- I2 d' D8 l# ]7 w7 I　　他雖然沒有修煉龍蛇九變，卻學了一套引導術，存養自身。

7 R! p( `3 X, K: D* w- x" f- N　　被劉勇絮絮叨叨教訓了一頓之後，劉闖也很無奈。

　　只不過，劉勇的話也是好意，他自然不會在意……這一天，一場小雨過後，空氣格外清新。

　　劉闖牽著象龍，從家中走出，沿著秦東門大街而行。

　　“笨熊，那個常勝的射術，真的很厲害嗎？比陳到將軍的射術還要厲害？”

: v, g9 k3 y  K. X　　麋繯一臉嬌憨問道，劉闖頓時笑了。

　　呂布娶了曹豹的女兒，並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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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v3 j7 I5 V. J　　而且，他隨後就變得格外低調，除了在小沛練兵之外，就很少與曹豹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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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劉備也很緊張。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呂布表現的也非常老實，劉備的防備之心，也隨之淡去。汝南方面，曹操兵發潁川，斬何儀何曼兄弟，大敗黃巾軍。劉闢龔都見勢不妙，立刻收兵撤退，不敢再窺覷曹操。但是，他們雖有心退讓，曹操卻不會就此罷手。既然已經兵進汝南，他誓要將汝南奪取。

　　在擊敗了何儀何曼之後，曹操隨即揮軍南下，兵進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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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闢龔都無奈之下與曹操決戰，大敗而逃……數萬兵馬，瞬息間煙消雲散。

　　劉闢龔都二人更逃進山林，總算是保住了性命，卻元氣大傷，再也無力出山奪取汝南……

　　至此，曹操一統豫州之勢，已漸趨明朗。

5 b/ f7 {; }  z0 y# o0 U/ _　　劉備的注意力，隨即放在了曹操身上，並派遣孫乾出使，意圖與曹操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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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竺兄弟的精力，也投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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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麋繯在朐縣，每天好像一隻快樂的百靈鳥，無憂無慮，臉上總是帶著甜蜜笑容。那甜蜜，正來自於劉闖。

5 v" w3 {) N- e, i3 R: G　　身為穿越眾，劉闖前世雖說是個光棍，可那談情說愛的電視卻看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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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在他看來，是極其庸俗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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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R, w9 R: c/ H. T# R　　可放在這個時代，卻無疑討盡了麋繯的歡心。

' C# I0 U0 {) t. k　　走在河畔，突然從樹上摘下一朵花，插在麋繯的髮髻上，幾句簡單的誇讚，都足以讓麋繯心花怒放。

　　只是，劉闖依然不知道，該如何與麋繯開口。

　　這件事拖得越久，就越是麻煩……劉闖這心裡，也非常著急。

  F! x" |9 u; @- \7 g$ V　　今日，他打算去鹽水灘學射，哪知道麋繯聽說之後，便吵鬧著要隨劉闖一同去，見識一下常勝的射術。

　　“這個嘛……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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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著，還是陳到的射術更精湛。不過似他那種程度，恐怕也看不上我。常勝的射術雖然不比陳到，可他願意教我。所以在我看來，常勝的射術比陳到高明，除非陳到願意教我。”

. Z6 @: b7 C- Y% J. J7 Y7 U+ a3 D　　麋繯噗嗤笑出聲來，給了劉闖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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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會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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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f/ M1 O, p! s- d6 B# O　　“這可不是亂說，實事求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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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b8 A* x; {! w0 x　　“罷了，說不過你……待會兒我一定要看看，那個常勝的射術有多厲害。”

5 i  p7 x- }& p: |5 A0 S　　麋繯說著，縱馬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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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y3 k) S5 l+ U5 v0 k　　卻聽得劉闖突然輕聲道：“三娘子，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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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麋繯勒住馬，扭頭看去。

　　就見劉闖端坐馬上，正舉目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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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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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t3 Z* V) @8 D　　“剛才，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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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J* X  [5 s3 I　　“熟人？”

　　麋繯一怔，順著劉闖的目光看去。就見城外護城河畔，三三兩兩聚集著一群衣衫襤褸的人。

　　“哪個？”

, u7 J2 r: K6 |3 p　　劉闖指著一個背影，“就是那個人……三娘子，你可覺得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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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d9 q; f) L/ `　　麋繯一怔，忙仔細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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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距離太遠，她有些看不清楚，於是搖了搖頭，輕聲道：“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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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過去看看！”

　　劉闖說著，縱馬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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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龍馬猶如一道閃電，很快就追上了那個人，攔住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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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 F$ K9 i  w2 o　　珍珠緊隨其後，也來到劉闖身邊。麋繯這才看清楚，劉闖說的那個人，衣衫襤褸，頭髮蓬亂，臉上髒兮兮的，更看不出模樣來。他個頭不高，170公分左右，低著頭，看上去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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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s! y' t7 J　　笨熊不是一個喜歡欺凌弱小的人啊……

3 T' w- P, H- N0 k　　麋繯疑惑看著劉闖，有些不太明白劉闖的意思。

　　這段時間，朐縣城外有不少流民，大都依著護城河而居。

4 ?5 q* A5 g. b! o7 C, J. K, M　　劉闖也不說話，凝視那個乞丐。半晌後，他突然從懷中取出錢袋子，裡面裝了二百多五銖錢。

　　啪的一聲，丟在那乞丐的身前。

1 f2 D6 e6 t" Q　　“看你這模樣，想來是遇到了難處……我身上也沒帶多少錢，只有這些，先拿去用吧。

  f3 l8 j' i# |8 t, W, ~9 v1 n$ U　　而今朐縣好不容易恢復了太平，我不想再看到這裡發生什麼變故。如果沒什麼事，就離開這裡，千萬別讓我再看到你。我這次放過你，但下次，定不會手下留情，你自己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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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二章 賭一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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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0 U8 b" X  N* v! G　　張承一路小心翼翼，在路上轉了幾圈，確定沒有人跟蹤，這才放心的轉入小路，直奔朐山。

　　朐山，山勢不高，但林木繁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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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e8 {" }. Z, C　　雨後的山林，空氣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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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o4 }* M& p( |* m　　張承背著一個袋子，沿著林間崎嶇山路而行，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忽然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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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

" g. y9 P$ C; C9 v　　他低聲沉喝。

　　緊跟著，從前方樹上跳下兩個青年，快步上前與張承一拱手，“大公子，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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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5 j& o. X+ c( H+ W　　“小超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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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3 X0 I9 B8 b# A　　“超少爺還在昏迷，身體忽冷忽熱，看上去有些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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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承臉色大變，把身上的袋子扔給青年，“裡面有鹽和粗粟，一會兒熬點肉粥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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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6 Z8 b+ c5 {　　“喏！”

' b4 F! t& T: s* I9 v3 U　　張承快步往林中走，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座低矮的草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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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q2 C( W% B　　這草棚原本是守山人所用，不過如今戰亂，守山已經變得無關緊要，這草棚也就隨之廢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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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棚外，有兩堆已經熄滅的篝火。

　　十幾個青年看到張承過來，連忙起身行禮。

　　張承點點頭，快步走進草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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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懷中取出兩副藥，讓跟進來的青年拿出去熬製，而後又與棚子裡的青年點點頭，走到地榻旁蹲下。地榻上，躺著一個青年，雙眼緊閉，臉紅得好像著火，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 _& {0 m- e' S　　“小超，小超！”

　　青年卻沒有回答。

　　張承慢慢解開青年的衣襟，見胸腹間有一處刀傷格外醒目。

5 D8 S  ^$ \" L　　由於沒有藥物治療，所以傷口已有潰爛的跡象，更散發出一股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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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承的眼睛一下子紅了，他深吸一口氣，回身道：“去燒點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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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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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地榻旁木盆裡的清水，濕了濕布巾，而後小心翼翼的擦拭青年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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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A$ B- M. N& h! H　　“兄長，你回來了……”

" y3 T' Q* {( a　　青年突然睜開眼睛，看著張承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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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承頓時露出驚喜之色，連忙把青年的頭抬起來，“小超，你醒了……沒事兒了，哥哥已經尋來了金創藥，一會兒給你抹上。過兩天，等你身子大好了，咱們就離開這裡。我聽說，琅琊郡現在挺不錯，劉備的勢力，更無法控制住琅琊郡，咱們到了那邊，就算是安全了。”

　　“兄長，我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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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知道……不過你身子還虛，先調養一下。

( k1 B2 K8 v/ S0 [  H　　此去琅琊數百里路程，沿途更要經過數個縣城。你若不儘快復原，恐怕也撐不到琅琊。你只管好生休養，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放心吧，這裡暫時還算安全，官兵已停止了清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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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Y6 M4 M$ J6 h/ [- ?　　張超昏昏沉沉，復又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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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承把金創藥塗抹在張超的傷口上，臉上卻流露出一抹憂慮之色。他站起身，在草棚中徘徊，而後復又在張超身邊坐下，伸手放在張超的額頭上。還是很燙手，這可是一樁麻煩事。

2 K& ?" r6 l# d7 G% h. q; N　　一個多月前，闕霸張闓偷襲朐縣。

　　結果被劉備使了一個請君入甕，羽山賊全軍覆沒。闕霸張闓戰死，闕黎其實是死在張承之手。不過在當時那種混亂的局勢裡，沒有人覺察到這一點。就算有人看到，也是死的死，俘虜的俘虜。誰還會在意一個二世祖的死活。相比之下，張承的聲望遠比闕黎要高出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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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w( J9 I1 j+ p" V, v  H2 k# ~& \　　當日張承覺察到不妙，帶著張超和一干手下逃出朐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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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7 _, Z+ }9 |/ C　　隨後，他兄弟二人又在十里坡把一幫子散兵游勇收攏一處，原打算逃離朐縣，不想陳到兵貴神速，白眊兵在臨時徵召的流民協助下一舉擊潰十里坡的羽山賊。張超在亂戰中身受重傷，被張承帶著一幫子心腹拚死解救，殺出重圍。之後，這些人就躲在朐山山林之中，不敢輕易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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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張超的傷勢，卻越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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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糧少衣不說，更重要的是找不來金創藥救治。

$ C2 c' ]- A( P: f4 z　　張承無奈之下，只得假扮流民在城外乞討。這段時間，朐縣的流民日益增多，所以張承化妝成流民，也沒有人看出他的真身。不想今日竟然遇到了劉闖，更被劉闖一眼看破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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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承當時想死的心都有，哪知道劉闖居然沒有殺他，反而給他錢，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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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 {- o1 J9 V' w! p/ V7 d　　最初，張承感到怒不可歇。

　　在他看來，劉闖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他。

# _6 U. S- n9 [! ~& g　　可隨後他冷靜下來，用劉闖給他的錢，買了一些金創藥，又買了鹽和食物。天天待在山林裡，並不缺肉食。可一個多月不吃鹽，所有人都感到渾身乏力。如果再繼續下去，可就要麻煩了！他如今已經不是麋家馬場的管事，要想離開朐縣，除了必要的生活物資之外，還需要有足夠的錢帛。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張承目前就面臨這種情況，只能咬著牙，忍氣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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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n% b0 k' ]( k/ o; }9 k　　草棚外，傳來一股肉香。

　　張承從裡面走出來，臉上仍帶著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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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超的傷勢，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則的話，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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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買來了金創藥，但他也明白，張超的傷勢已經過了最佳的醫治時期，金創藥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必須要有醫生來為張超診治，可這個時候，又能去何處尋找合適的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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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  m4 w+ V  H, K　　十里八鄉的赤腳郎中不少，但卻不敢妄動。

　　朐縣城裡的醫館，張承更不敢招惹，否則很可能會惹來朐縣巡兵的圍剿。

　　加上麋家僮客，已返回朐縣，使得朐縣的力量大增。這個時候再去惹事，所有人都要完蛋。

　　難不成，把張超拋棄？

, A" G8 M2 ^( a' R1 ^　　張承這念頭在腦海中才一出現，就立刻把這個想法驅趕出去。

# x7 d; S0 [1 e/ U& ~3 D, ~3 ?　　父親死了，這世上就只有張超一個親人。如果他也死了，我獨自活在世上，又有什麼樂趣？

" K* m- f& G+ A, v　　“大公子，吃點東西吧……今天的飯菜，可真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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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 p5 A/ ]. D0 E+ _$ |　　一個羽山賊端著一碗肉粥過來，一股肉香撲面而來。放了鹽的肉粥，滋味果然不一樣。張承吃了一碗，又盛了一碗想去把張超叫醒，可張超卻昏昏沉沉，身上的熱度更不見半點消退。

　　“大公子，超少爺這樣下去，恐怕危險。”

7 W! G. b3 R: ^- m& `6 s　　“你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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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S2 t4 T" ~6 \- y% |0 n　　那羽山賊輕聲道：“超少爺這樣子，必須要找先生診治。

　　雖有金創藥，可是已經晚了，超少爺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普通金創藥能夠治好。我聽人說，朐縣城裡那個神農堂的張先生醫術不錯，不如咱們混入縣城，把張先生綁過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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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8 t/ D6 @8 V- }9 Q" @$ O　　“李倫，你道我不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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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e4 q, P( G, n! e0 }4 p+ y　　張承嘆了口氣，一臉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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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D) _) x& E8 K- H　　“而今朐縣人視你我如洪水猛獸，咱們不出現還好，只要一出現，必然會遭遇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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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先生醫術高明，我當然知道。可是張先生在朐縣德高望重，聲譽很好。咱們若是把他綁來，用不得幾個時辰，黃革老兒必然會派兵追過來，把咱們全部消滅。我想那黃革一定會樂意用咱們的人頭，為他前程做鋪墊。不僅是張先生動不得，其他地方的先生也都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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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倫，身高不足170公分，矮矮胖胖，頗為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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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p" {; c. c5 s　　膚色發黑，相貌忠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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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q, H& S, L* Y; }) H: `　　眉宇間透著一股子糾結之色，他忍不住道：“難不成看著超少爺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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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倫和張超關係很好，所以也最為著急。

1 A. H8 ~. t. j1 N& S; o　　張承沉默了……他猶豫一下，輕聲道：“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誰？”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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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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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倫的臉色一變，呼的站起來，凝視張承，“他沒有認出大公子？”

　　張承苦笑一聲，“怎麼沒認出來？這傢伙的眼力真是驚人，我裝成乞丐，他還是認出我的身份。不過說來奇怪，他追上我之後，只警告我讓我離開朐縣，並沒有殺我，也沒有為難我。”

, @0 F' Y2 q! V# \% y1 W　　“公子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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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1 b  y7 p# B　　張承沉吟許久，抬起頭道：“我覺得，劉闖對我並無敵意。”

　　“怎麼可能……太子當初三番五次為難他，還想要殺他。這次咱們圍攻朐縣，說穿了也是因他而起。若非太子一意孤行，暴露了咱們的行藏，激怒了麋竺，劉備又怎會對咱們用兵？

　　說到底，這件事的根子就在劉闖那廝身上，依我看，他之所以這樣做，恐怕是居心叵測。”

) i( ]3 _# n; h" o/ w# d9 [7 C　　“那你說，他圖咱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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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8 ~" q* N/ q　　李倫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定然是圖咱們項上人頭，好為他前程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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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C9 I4 L% {8 U) H　　只是，這話越說聲音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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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雖然東躲西藏，惶惶如喪家之犬，可是朐縣發生的事情，倒也打聽了不少。劉闖被劉備手下的人偷襲，以至於身受重傷；隨後劉闖的師父和張飛交鋒，更不分勝負。最後，劉闖三人和黃革、麋家以及劉備的人翻臉，連帶著當時的朐縣巡兵，也一同散去，差點惹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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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r2 \' f6 ?　　誰對他們的腦袋最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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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革和麋家！

# @" c1 H& I) v% Y' n' ~& l2 c0 |　　說實話，劉備未必把他們的人頭放在眼裡，羽山賊表面上聲勢浩大，可是在劉備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劉闖一家和劉備翻了臉，和黃革翻了臉，等同於前程斷絕。這個時候，張承他們的人頭，根本無足輕重，劉闖怎麼會在意這些？若不是為了前程，那他劉闖又為了什麼？

- S# B* g2 ]# P" N3 Y8 w: k" z  B　　李倫不知該如何開口，索性閉上嘴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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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二章 賭一回（下）

& B/ M9 \; w0 D2 n& t　　張承閉上眼，看似假寐一般。過了一會兒，他猛然睜開眼睛，長身而起，似乎做出了決定。

　　“李倫，我準備帶小超進城。”

; W1 o- H4 k( q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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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能救小超的人，只有劉闖。

　　雖說朐縣之戰，因劉闖和闕黎那廝矛盾而起，但說起來，咱們和劉闖並沒有什麼衝突和矛盾。相反，之前咱們對劉闖還算客氣，也沒有欺負過他。哪怕有過摩擦，也是闕黎指使……說穿了，是闕黎和他有仇，與你我無關。劉闖其人，心機頗深……以前一直裝成膽小的模樣，突然一鳴驚人，打了咱麼一個措手不及。觀其言行，也算是光明磊落，我想去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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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r1 g$ B- l( P2 u　　“怎麼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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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w3 b! T2 O& C: e5 t7 P# N　　“賭他會救小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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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9 Z$ f8 U- m: j, m　　李倫好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張承，眼中滿是憂慮。

　　張承一笑，輕聲道：“輪子，你以為我瘋了嗎？”

" Z7 X1 l4 A2 I5 T- \1 w　　“我……”

, t4 I, O# w5 j) z$ |7 r　　“我賭劉闖不會出賣我，我賭他會出手相助……雖然我也說不出是什麼原因，但我有種直覺，他會幫忙。這樣，我明天一早帶小超混進城裡，你和弟兄們就在這邊等著。若正午時我沒有回來，你就帶著大家立刻離開這裡。去海西也好，投奔薛州也罷，或者去江東也成。

$ o( a9 H& w* F$ t8 b+ Z　　總之，明天正午時我如果還沒有回來，你就只管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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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W5 u2 x7 T- M　　張承說的極為輕鬆，但言語中，已帶著決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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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8 ~% @$ P" I& u$ P$ k　　李倫雖然不太情願，可是卻不知該如何勸說張承……良久，他嘆了口氣，“若明日正午公子不回來，倫也不走，便藏在這朐縣，尋機會剷除劉闖，為公子報仇。便粉身碎骨，絕不改變。”

　　草莽之中，雖然不曉得什麼大道理，可要說忠義，倒是有大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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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4 F- [' y* \: E9 [/ I4 u2 R2 r　　張承心中感動，用力點了點頭。

　　“這件事，你自己決定……我若不回來，便是遇到了危險，恐怕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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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9 h0 O' h0 @　　那時候，我也管不得你，你好自為之就是。不過有一句話要記住，咱們當初隨闕宣起事，後來跟隨闕霸和闕黎，不是為了求死，而是為了求生。即便要死，也要死得其所才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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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倫沉默片刻，點頭表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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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d9 W9 S# ]% p# Q# u6 B2 e　　++++++++++++++++++++++++++++++++++++++++++++++++++++++++++++++++++

　　和麋繯一同前往鹽水灘的路上，麋繯雖然問劉闖，在城外遇到的那個乞丐究竟是什麼來歷？

" G# l" ]$ U) _　　可劉闖，卻沒有回答。

　　他認得張承，哪怕和張承有過衝突，但劉闖覺著，那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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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p1 `* x+ [+ E, A# W　　和張承幾次接觸，特別是在朐縣城門下的一次交鋒，讓劉闖發覺，張承是個極有決斷的人。

* r0 ~3 A' `1 b* S: c" p+ o　　按道理說，羽山賊滅亡，張承他們早就該逃離朐縣。

- h! u5 D) e* }+ ~7 Z" F　　卻裝成乞丐模樣在城外乞討，劉闖便意識到，張承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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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x4 h5 e7 m" i, [) k　　出於對張承射殺闕黎的欣賞，劉闖沒有去找張承麻煩，而是資助他一些錢，警告張承離開朐縣。

3 z  K! F" G. k% g% Q6 S3 X6 |　　隨後，這件事就被他拋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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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V* c4 b5 T  v4 ]. e: c　　在鹽水灘找到裴紹後，裴紹發了好大一頓牢騷。

　　朐縣之戰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沒有趕上，總覺得心裡有些遺憾。由此可以看出，這裴紹絕對是一個好戰份子。正常人那會聽到打仗，就興奮的往前湊呢？偏這傢伙，就是這個德行。

　　陪著麋繯練了一下午的射術，踏著斜陽，兩人返回朐縣。

4 @( i% ^( M! D' s- K& i' K2 p　　麋繯自回家中，看上去興高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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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劉闖把麋繯送回家之後，也回到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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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一切正常，很平靜……劉勇也沒有再出去做護衛，而是留在家裡，負責照顧劉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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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4 l) X9 b: B  i. [5 {) o　　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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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Y7 w: S' P8 ^& S　　以前劉勇或許會在意，但現在，卻不在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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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上的事情，自有管亥負責。劉闖接受了管亥的資助，就如同是一家人。以前劉勇總擔心，劉闖有朝一日知道管亥出身後，會與管亥反目。但現在看來，倒是多慮了！劉闖和管亥顯得很親切，讓劉勇也放下心，可以專注於練武……和張飛一戰，劉勇收穫不小。論搏殺經驗，張飛勝過劉勇；但若是比槍法，比氣力，劉勇明顯強過張飛，雖然只是那麼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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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張飛，就如此凶悍！

! @+ Y6 C# `3 G9 W( J, v　　那關羽呢？

6 g! s2 u8 `0 p  F　　還有寄居小沛的呂布，聽說他比關張更厲害，此外還有他麾下八健將，也都不是等閒之輩。

　　劉勇心裡突然有一絲危機感，總覺得日後，說不定會和這些人再次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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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8 d: t& ?8 `( \　　若不再進一層，只怕就要遇到危險……越是如此，劉勇就越是緊張，每日打磨功夫，不敢有半點懈怠。他同樣修煉龍蛇九變，但早已突破蒼熊變，練成鷹蛇同舞，其精氣神更達到了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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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Z, J- q3 c. G" E　　再往上，就是龍蛇變，若修煉到巔峰，則是蛟龍變。

　　蛟龍變是個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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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1 I7 }$ B' A　　劉勇也不清楚……這龍蛇九變，據說是傳自劉家祖上，至今已整整十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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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O/ V; ^5 @　　似乎除了第一代，也就是淮南厲王劉長練成了龍蛇變之外，劉長歷代子孫，就沒有人達到那個程度。連劉長也沒有練成蛟龍變，劉勇自然不太清楚後面的威力。而在劉長之後，歷經淮南王劉安謀反變故，劉長一脈逐漸衰落。從濟北貞王劉勃開始，劉家人便開始棄武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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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r$ X6 _8 P" b; j　　龍蛇九變卻流傳下來，成了一個傳說。

　　劉勇得劉陶救命之恩，便留在了劉陶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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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4 G. w/ l. ]# ~% r　　劉陶見劉勇氣力驚人，而且極為好武，乾脆把龍蛇九變，以及家中祖傳的引導術一併交給劉勇。

　　只是沒等劉勇大成，劉陶就遭了不幸。

　　潁川劉氏，隨之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劉勇只能依照著龍蛇九變的秘譜自己摸索，一步步修煉。好在，他練成了鷹蛇同舞！若按照管亥的說法，也就是所謂的煉神。如果能突破鷹蛇同舞，練成龍蛇變，也就能有更多保障。劉勇不敢懈怠，在這一點上，管亥遠遠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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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回家，劉勇也沒有去詢問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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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4 C9 c* |9 E& w0 ]　　就這樣，一夜無事。

　　第二天天不亮，劉闖就被劉勇驚醒，於是便爬起來，隨劉勇一同到了院子裡，迎著朝陽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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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4 X' x, I% P, K* K0 P, h　　劉勇先是指點了劉闖蒼熊變的幾個缺失，而後便出門去了。

4 H1 R+ ]0 i& Q6 A) N　　他喜歡一個人練功，所以每天都會跑去河邊的小樹林中練武。而劉闖則留在家裡，依照著劉勇的指點，反覆揣摩蒼熊變的動作，直至他把暴熊擔山一式練得滿意，這才心滿意足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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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t7 b8 m4 g" M: n5 }　　管亥，這時候方從屋裡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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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F- v" X) _- O　　“孟彥，這麼早就起來練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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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闖笑道：“亥叔，你又睡懶覺……之前你不是說，要和我們一起聞雞起舞，怎麼昨天又吃醉了酒？”

　　管亥這一點不好，練功有點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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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他這個年紀，遲遲無法突破煉神的境界，那心思也就漸漸淡了。雖然見劉勇叔侄勤奮，偶爾也會羞愧一下，可用不得太久，就恢復常態……這也是劉勇明明傳了他引導術，可是管亥卻始終停留在養氣的境界。用他的話說：年紀大了，何苦那麼拚命？反正也差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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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f* c9 ]1 {8 t5 }! b$ F　　為此，劉勇沒少嘮叨他。

　　可是後來看管亥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劉勇也就懶得再去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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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劉闖的調侃，管亥老臉一紅，“這可怪不得我，昨日張林請客，我也不好薄了他的面子，所以才吃多了酒。再說了，你怎麼不喚我起來？耽擱你亥叔我練功，說到底還是你的過錯。”

# Q- U) Z- c9 Z% @# ~8 n- ^) D) r　　“這種事情，怎能讓別人督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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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r: S- x1 X$ R) K5 w) l　　劉闖嘻嘻哈哈笑道，而後擦洗了身子，披上衣袍便要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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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J3 O: u$ C- N4 ]　　管亥蹲在門廊上，用青鹽漱口，正準備起身，卻聽到外面有人篤篤篤叩門，不由得一怔。

　　“這麼一大早，又是哪個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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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6 K  B- W: w3 g+ i/ ^　　劉闖也在門廊上站定，疑惑看著管亥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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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門一開，從外面就闖進來一個人……不對，應該是兩個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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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乞丐背著一個青年，進了院子之後，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廊上的劉闖，也不理管亥問話，快步上前，雙膝一軟，噗通便跪在地上。

& h3 R  z9 O: F2 p" G　　“劉闖，請救救我兄弟。”

5 S8 m6 \; G  J" c. ?% r% K　　劉闖被來人這架勢嚇了一跳，連忙定睛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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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y1 ~6 E- q6 j! n( k　　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看著那乞丐，輕聲道：“你好大的膽子，我昨天已經警告過你，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你居然當成耳邊風，還跑到我家來……莫非，你以為我劉闖真就不敢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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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濃郁的殺氣，頓時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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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立刻隨手把院門合上，虎目緊緊盯著那兩人，只要劉闖一句話，他定會毫不猶豫出手，把這兩個人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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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濃重的殺氣，讓乞丐臉色發白，甚至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小小的庭院中，瀰漫著兩股殺氣。

　　乞丐嚥了口唾沫，把背上的人放在地上，而後蓬蓬蓬連連磕頭。

　　晨光中，乞丐的額頭都磕出了血，但是他彷彿沒有感覺，“劉闖，我知道我登門求救，有點冒昧，也有些可笑。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來，這朐縣城裡，還有誰能夠幫我……我以前害過你，是我的過錯。請你救我兄弟一命，張承願意以命償還，只求你大人大量，能救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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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這樣子，似乎並無惡意。

: y5 |. h/ Z( v+ ?　　管亥慢慢踱步來到劉闖身邊，歪著頭打量兩人。

　　他覺得那個昏迷不醒的青年看上去有點眼熟，當聽到那乞丐自報家門的時候，管亥突然一拍額頭，指著那昏迷的青年道：“我想起來了，這廝好像是羽山賊……那天在城門下，硬是擋住我幾個回合。他娘的，那天我雖然被人射傷，可是被這毛頭小子擋住，還真是有些丟人。”

　　他說完之後，猛然盯著張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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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那天就是你這小子在人群裡突施冷箭，險些把我射殺……你居然還敢找上門來？”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三十三章 從今以後，你的命歸我！（上）

　　張承面如死灰，目光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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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想到了劉闖，卻忘記當日朐縣城門下，他冷箭射傷管亥的事情。再想想劉闖和管亥的關係，張承哪裡還敢奢望劉闖救張超，劉闖就算是不殺他，都已經是萬幸，一時間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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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被人羞辱，倒不如來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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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承一咬牙，手腕一翻，手中頓時出現一支鋒利的匕首，反手就要自盡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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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道，眼看著那匕首就要沒入胸口，一支大手蓬的一下子攫住他手腕，緊跟著輕輕一抖。張承就覺得一股巨力湧來，匕首再也拿捏不住，噹啷就掉在了地上。他睜開眼睛，就看到劉闖那張圓圓的胖臉上，正帶著一抹極為古怪的笑容，眸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似要看穿他的內心。

; I9 x2 X) c. A! e  A　　“我自知難逃一死，難道還要羞辱我不成？”

+ R7 A$ ~  C. V0 j* M9 l　　張承瞠目，厲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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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 T: q3 y* @7 t9 a! {' J5 ?' j　　他用力甩手，想要掙脫劉闖的大手。

/ G9 Z& h. E" b2 y9 p, b- @　　可是劉闖那隻手，好像是一支鐵鉗一樣，紋絲不動。

1 B5 y/ y+ _+ p6 {2 H) _; e$ ?　　管亥笑道：“原來還是個烈性子……小子，你想死我不管，不過等你兄弟好了之後再死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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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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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承話說一半，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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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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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軍對峙，各為其主。

　　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哪裡來的那麼多怨恨？大丈夫胸懷寬廣，我若如你所想小肚雞腸，恐怕根本活不到現在。不過，你這小子倒是有些膽量，明知道滿城都在緝拿你們，居然還敢帶著一個傷者跑來找我們……呵呵，就衝你這膽子，我喜歡你，這一次就幫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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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U* j; z9 `" ^5 L/ q, i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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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起伏實在是太快太刺激，刺激的張承有點發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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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_, n7 e5 l7 G4 T# z　　劉闖這時候鬆開張承的手，彎腰從地上撿起那支匕首，在手裡把玩了一番，突然問道：“看你方才用匕首的架勢，好像專門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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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v* P7 O! u　　張承愣了一下，旋即點頭道：“我父當年未從闕宣起事時，我曾於偶然機會，拜一軍吏門下學用此物。只可惜尚未出師，我父便隨闕宣起事。那軍吏便說，我和他緣分已盡，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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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 u! [" m) J7 u7 ]9 H& n　　張承剛才取匕首的動作非常詭異，劉闖也好，管亥也罷，都算得上是高手，卻沒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取出匕首。

3 m5 V* h9 {$ o3 U4 S# p( @, C　　那個軍吏教張承的，恐怕並非普通劍術，而是刺殺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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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3 R* v) F& C# V　　“那你的箭術，也學自那個軍吏？”

　　“正是。”

% o5 s8 P" N5 r( ^　　劉闖心中感嘆，這世上還真是有奇人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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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E9 d. D" m9 }6 ~　　一個軍吏，竟然精通刺殺之術，可見他本領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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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a4 n) h, q+ f; O& N　　“我再問你，當日在城門下，我手裡有闕黎做人質，你怎就毫不猶豫，將他射殺？”

　　張承聽了，露出一抹苦笑，“闕黎並非我主，當年我父因受闕宣恩義，故而舉家相從。那闕黎不學無術，根本就是個廢物之才。其實羽山軍中真正做主的人並非闕黎，而是他叔父闕霸。

; i) h- A( g. e( h7 a' A2 \　　闕霸同樣野心勃勃，當初扶立闕黎也是無奈之舉，內心裡早就下定決心，要除掉闕黎。

  E- A% y: X! u0 L　　我父當日曾有吩咐，若有機會，便除掉闕黎……那天那種情況，我沒有其他選擇。事關我羽山軍生死存亡，又豈是一個闕黎能夠讓我束手就擒？我若就擒，恐怕我羽山軍就要全軍覆沒。所以那天不管怎樣，我都會殺了闕黎，以免他動搖軍心。哪怕背上弒主之名，亦在所不惜。

　　只是……”

+ x$ U: X5 j* ~( l+ _# b) L　　張承苦笑一聲，低下了頭。

: A5 [, P3 @) j+ L% |+ y! Y9 D　　哪怕他背上了弒主之名，羽山賊也難逃覆沒厄運。

9 l! @* u/ @9 N1 V0 ~　　要知道，他們這一次的對手不是陶謙，而是比之陶謙更加狡猾，更加厲害的劉備劉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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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T5 ]$ t3 {8 \　　劉闖倒是沒什麼感覺，可管亥卻眉頭緊蹙。

　　弒主，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罪不容恕的罪名，從某種程度上，更代表了品行，會被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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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布若只是反出并州軍，可能情況會好很多。

　　他最大的過錯，就是殺了丁原，以至於落得一個三姓家奴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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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承比不得呂布勇武，偏偏又做出弒主行為，自然引起管亥的反感，甚至有一絲深深的厭惡。

　　劉闖凝視張承，而張承也不畏懼，昂著頭迎著劉闖的目光，眼睛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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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 q6 W  s! z　　片刻後，他突然道：“你回去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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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你弟弟留下，然後回去召集你的人，去伊蘆鄉薛家店找黃管事，就說是我介紹過去，讓他妥善安置。待你兄弟的傷勢穩定，我自會派人把他送去。不過你記住，從今天開始，你的命是我的……你射殺闕黎我不管，但如若你將來敢背叛我，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追殺到底。”

　　說著話，劉闖氣運丹田，腳下就是一頓。

) h% L6 \6 L/ A2 J6 I# K; S　　他腳下的青石，立刻四分五裂。

. l9 k# j9 x# `3 V8 ]6 ^9 a% K- {　　張承嚇了一跳，也不贅言，跪在地上蓬蓬蓬朝著劉闖磕了三個頭，而後站起身，頭也不回就走了。

　　“真要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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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輕聲道：“此人弒主，絕非善類。

　　他今日敢弒殺闕黎，明日就有可能背叛你……孟彥，我知道你是個有心思的人，只是這麼一個人，你可要小心一點。”

0 M' `; m& P" o: n( ~8 @' a, W9 M5 Q　　劉闖道：“老虎吃人，是那人打不過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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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若是身懷伏虎之術，就算那老虎再兇猛，也只能老老實實聽話。張承這個人本性並不壞，若不然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跑來縣城裡為他兄弟求醫。能做出這種傻事的人，又怎可能會做弒主之事？除非，他根本不把那人當成主人……亥叔你放心，我自認不會看錯了人。”

5 p5 h4 Q3 ]+ L' \1 [+ a- p2 D4 u　　劉闖既然把話說到了這個程度，管亥心裡雖有不滿，但也只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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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L' x. I: E! D　　他低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張超，“那這小子怎麼辦？”

$ f% Y7 j  g" \/ a+ A( D! {0 X　　“請張先生來吧……張承不是說了，張超一直待在羽山，從未來過朐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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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先生的醫術不錯，想來為他治療，當不在話下……只是，這一回又要有勞亥叔你破費了。”

: y8 Z" r( _$ N: x: c2 M8 _　　管亥笑著搖頭，“認識你叔侄，算是我倒霉。”

　　他上前一把將張超抱起來，“就讓他在我房間裡休息，待會兒你去找張先生，先把他救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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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0 q) V4 A4 n8 g　　劉勇練功回來，劉闖正好帶著張先生過來。

　　詢問了一番之後，劉勇也就不再過問。劉闖陪著張先生進屋為張超治傷，管亥把劉勇拉到一旁。

　　“我總覺得，那張家小子不是善類。

/ y; u+ i: y) H0 r" M% n　　孟彥幫助那張家小子，會不會惹禍上身呢？”

. m' C3 M; t+ J- y　　劉勇往房間裡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孟彥不是小孩子，分得清輕重。

: E! i9 L" e  Y　　他明知道那個張家小子做了那事，還堅持幫那小子，就說明那個小子，是真的有可取之處。我也不喜歡那小子，但孟彥有句話倒是沒說錯：他能為兄弟出生入死，就算壞也壞的有限。

　　對了，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

7 S5 Q4 b3 j1 j# {1 L# L　　孟彥之前就想和你說，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老管，咱們在門口說話，順便幫孟彥看著。”

0 [* F% p0 G7 Z+ k　　“你還真相信孟彥……就不怕他看錯了人？”

　　劉勇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臉上帶著一抹笑意。

　　“若他看錯了，咱們改過來就是。”

0 @# w' {& V2 g" Q& [0 p　　那話說的輕鬆，但管亥卻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 g- [0 t& k0 a; c' z$ n　　在那笑容的背後，管亥看出了劉勇的心思：如果張承這些人真的不可以相信，就由我們殺了他們，為孟彥解決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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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不也正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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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亥曬然而笑，“還是你看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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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話，他在門廊上坐下，輕聲問道：“怎麼，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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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勇也坐下來，看著院門外，“老管，我叔侄的身份，你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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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你交個底兒，我們不可能一直留在朐縣。孟彥現在是有幾件事情還沒有解決，所以一時走不開。但不管怎樣，我們今年肯定要走，回轉老家潁川。孟彥馬上就要十八歲了，還沒有回家祭過祖。我想著，在他十八歲之前歸宗認祖，也算是了卻了我這心裡的一樁心事。

　　只是，他捨不得你，有心邀請你，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 a6 a& C3 f% {) H　　他年紀小，臉皮薄……我就代他把話說明：你知道孟彥的出身，回家之後，肯定要重立門楣。

, j+ e' x' y5 N& O7 B- ?　　可當年老爺一家被十常侍滅門，家裡除了我和孟彥，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雖說回去之後，可以找老爺的朋友幫忙，但畢竟還是要靠自己。所以我就想邀請你我們一起回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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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3 ~' [! f  K: R# P( k　　劉勇說罷，目光灼灼凝視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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