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庚新 -【悍戚】《已完本》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二章 蹊蹺（下）

$ E* f# I; X7 d$ \: }) L9 d8 }; ]　　本來，麋芳正帶著人在沭水東岸尋找劉闖等人的蹤跡，可聽聞襄賁糧倉被襲，也讓他大吃一驚。雖然被燒燬的糧草並不多，裡面所隱藏的消息，卻是讓人感到擔心。是呂布幹的好事？在這個時候，呂布突然動手襲擊糧倉，無疑是發佈了一個信號：他很可能與袁術聯手！
6 E3 l) D% Q, }& d( z+ o) h/ [4 r
　　若如此的話，劉使君就要腹背受敵了……

　　這種情況下，麋芳也不敢自作主張。
/ j9 F0 x6 P/ L4 f0 D( B
' k1 ]  i( e1 Y; y　　他一方面率部撤回沭水西岸，趕往襄賁查看；另一方面則以六百里加急星夜趕赴朐縣，通稟麋竺。
: O& ?  u( b; U! _$ O
# a% R( N6 }- T2 C　　事情太大了，大的超乎他的控制範圍。這件事必須要告訴麋竺，請他做出決斷！
( o; {8 i9 ?% O( E5 ~9 m
0 a' H! L' q6 U8 F# `　　至少麋芳自己，沒那個膽量承擔如此巨大的責任……
: ?- \+ K- w3 s3 z
' q$ r. I4 z8 x' o* ^　　當然了，他不可能把所有東岸的士兵撤走，必須要留一部分人，繼續尋找劉闖的下落。

7 Z4 O, V+ y, e* n) d+ V　　可這又有甚麼用處？

　　他率部撤回西岸之後，東岸的兵馬銳減，之前布下的天羅地網，形同虛設，沿沭水處處都是破綻。第二天中午，當麋芳率部返回郯縣的同時，自沭水下游一個渡口，劉闖神不知鬼不覺，復又渡過沭水，而後沿著祖水，迅速向海西方向進發，務必要在麋竺醒悟之前到達海西。

6 f- H8 A5 t# G; Y! S　　根據劉闖的推算，麋竺並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人。

8 n+ W+ O+ G3 k4 \$ i. A! T* G　　也許最初他會有些慌張，但很快就會反應過來，那時候定然會集中兵力，瘋狂對劉闖進行圍剿。
8 F2 i( ~3 g! H( ]+ k- b
+ b, e# b# P8 z　　時間就是生命，早一日抵達海西，就可以減少一些危險。
3 @1 q' D% D2 \$ p5 r# h* b
) P  N! z$ n: r- g3 f( P1 Y' w　　但是，一天過去了。

　　劉闖發現，麋竺並沒有甚麼動作。
2 o8 B3 x* k; R* j
: N; ]. E+ A4 k" x) R3 f( X　　這不科學！難道如此一個簡單的圍魏救趙，聲東擊西就讓麋竺上當了嗎？劉闖心中很疑惑，但是卻沒有減緩速度，繼續向海西方面進發。當晚，人困馬乏，劉闖下令找個地方歇腳。
1 q, w: |. ?$ L3 X) e6 D
5 c7 x+ p' t# ^　　「最遲明日傍晚，咱們就可以進入海西治下。」
1 z' F* O+ V3 `" A
. B- s* ?9 v  P7 m& }　　管亥長出一口氣，看著劉闖道：「這個時候，想來老黃已經和那條海泥鰍聯繫上了。只要海泥鰍的船能夠按時到底，咱們也就徹底安全了。那老泥鰍雖然奸猾，但其人德行倒也不差。」
; _' X3 i0 o7 i6 ^3 w. Q" @
　　海泥鰍，說的就是薛州。
3 E6 m; y0 D: p' w2 G1 |
: @" K' h4 f% @8 m" @　　每次管亥提到薛州的時候，都會流露出不屑之意。

　　劉闖甚至認為，管亥和薛州之間，說不定還存著甚麼矛盾。君不見管亥從來不與薛州見面，薛州也從來沒有理睬過管亥。從另一方面而言，兩個人或許從未見過，但同為三十六路渠帥，之間少不得也存有競爭關係。所以誰也不服誰，誰也不理誰，就這樣一直僵持道現在。
/ X9 J7 m% J, w, i1 g2 g
　　「從頓丘到老黃說的那處海灘，有多遠？」
1 R$ S- F! |- x$ D5 t
　　「大概一天時間。」

　　「也就是說，我們最早也要後天才能抵達？」
7 c( u; p& e$ M" c+ r
  P  L" A0 c2 A+ U* x, ^+ e　　管亥想了想，點頭道：「若順利的話，明晚夜行一宿，後天正午前，就可以抵達那處海灘。」
4 s% `; y# h; s
　　一天半！
8 b3 g, A6 M4 A2 w4 W5 S- \: R; k
& O! q( n* I. A5 q$ t5 n　　劉闖搓了搓手指，便起身走到馬車旁邊。

  v. E, V$ }; ]7 A9 w2 M8 v　　麋繯和小豆子一直待在一起，一連幾天的奔波下來，她嘴上雖然甚麼都沒說，卻看得出，非常疲憊。

　　小豆子也很辛苦，不過還是盡職盡責的行著她的本份。
# g0 r- ~2 n" [1 l$ A
# F, b2 b# H" t6 h. x$ B1 ?, m) S　　把熬好的粥盛到了碗裡，她小心翼翼遞給麋繯，「小姐，吃點東西吧。」

5 {. l% p/ v  j/ ^8 x　　「我不餓。」
- O) S+ F$ x0 q/ p* i" Z8 l3 c! Q
* E6 h# D' d' f8 x3 Y+ [, `　　麋繯雖然不是那種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可從小到大，在父兄關愛下，何時品嚐過這般操勞？一路上奔波，小心翼翼，提心吊膽。雖然她乘坐馬車，可這顛簸下來，一樣會感到勞累。

8 ^( ~5 @+ N4 t　　「繯繯，吃點吧。」

1 d3 l/ ^4 D) [" j. v) q9 n　　聲音陡然變了，麋繯忙回過頭，就見劉闖一手端著碗，一手用木勺攪拌，而後盛了一勺，遞到麋繯嘴邊，「這兩天著實辛苦你了……這不吃飯可不成。繯繯，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從現在，一直到我們抵達穎川，甚至有可能我們到穎川之後，也未必能夠立刻安穩下來……你若不吃飽了肚子，又如何與我一起奔波？其他事都算不得甚麼，這餓壞了身子，可不是小事。」
  B, F8 ^. p9 L8 F: H# u& j
　　麋繯臉騰地一下子紅了，惡狠狠朝小豆子看去。

4 i7 t* R+ b" x5 X% d0 u! E- p, O　　只是小豆子早就跑得遠遠的，不過那張小臉，卻紅撲撲的……

　　「我才不要你餵我，我自己能吃。」

　　麋繯滿懷羞澀，想要從劉闖手中拿過碗。可是劉闖卻不放手，倔強的把木勺遞到她嘴邊。
* i! r+ s, T+ C+ A0 J
4 D. y+ B$ t& }. l; @　　「繯繯隨我千里奔波，辛苦的緊。

4 F- g! d* T) {0 Q# ^　　這碗粥就讓我餵你，權作感謝繯繯對我的信任。這兩日奔波甚苦，有些話一直沒有機會與繯繯說。你那封信，我看到了……我也有九個字與繯繯，君便負我，我亦不負君。乖，張嘴。」
! H( J. A2 w6 A7 e/ z4 d, C
( T! q3 j! r/ L" }　　這幾句並不算特別柔情蜜意的話語，聽在麋繯耳中，卻是無比甜蜜。
2 k& j; {" s/ X2 s# [
( P' A# a8 ?" \" e( |　　一想到自己拋家捨親的跟著劉闖這樣奔波，麋繯的眼睛頓時紅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可是心中那股甜蜜和滿足，又讓她感到無比的幸福。即便是在辛苦，再危險，這一切都值得的。

　　張開小嘴，把粥水喝下。
) [* T( ~# X* g" O7 Z( Y
　　劉闖臉上再次浮現出讓麋繯極為熟悉的憨厚笑容。

) a% A% v) d0 a! K; C& {: ^　　遠處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撇著嘴，心裡泛酸的管亥，忍不住扭頭問道：「大劉，孟彥這一招，你教的？」
! K9 O* a2 a6 S' c  ~
　　劉勇原本是一臉笑意，心裡想著：看這樣子，老劉家將來必然是子孫興旺。

　　可管亥一句話，令他頓時沉下臉。
) w# u" f+ E& ~: b
, a# U1 M8 K' }　　「孩子們的時情，你趴在這裡看個甚麼？」
0 l$ c* A. C1 ~2 {+ n- I" P& n
% n2 C0 I7 w( f; E1 K　　「你不也在看……好吧好吧，當我甚麼都沒有說。

6 Y+ i/ U+ S. R/ q7 q7 Y& @　　最怕你露出那張黑臉，沒事兒那麼一沉，嚇死個人。估計這一招也不會是你傳授，你這麼死板的傢伙，估計到現在還沒有碰過女人的手吧……嘿嘿，大劉你說說，和女人睡過沒有？」

6 w, ]; G7 y7 |7 f& `　　劉勇臉色發紫，瞪著管亥，半晌後咬牙切齒吐出一個字：「滾！」

　　「哈哈哈，果然是這樣，被我說中了……好吧好吧，我滾，我不說了。

　　你這廝就是個武癡，怎可能對女人有興趣？不過我和你說，這女人卻是另一番滋味，你要睡過了……我滾，我滾，我現在就滾。哈哈哈……」
/ b# L( K/ N2 e2 d* [# W# E5 V: C' _
　　管亥捂著肚子，大笑著跑了。

9 L0 p# ?0 Q/ E; q& E　　劉勇看著管亥的背影，無奈搖搖頭，露出一抹苦笑。

　　那雙總是充滿冷漠之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暖意。他歪著頭，也不知再想甚麼。不過片刻後又搖了搖頭。
% |5 A' R# M9 y$ l% R' `8 A
　　「女人，哈……」

　　他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把鐵脊長矛橫在腿上，手指從矛身上摩挲，就好像摩挲情人的肌膚。

% y) m1 h/ i& q7 `: ?　　半晌，他閉上眼睛，盤膝假寐！

( L) H! |* Q0 m$ u, k, ~　　麋繯已經睡著了。

( ?4 v2 x/ P% ~　　她和小豆子在馬車裡，發出均勻的鼾聲。
4 \# Z- P2 v  v; L' [
  h* ~# K' D% \　　劉闖則靠著車輪，閉目養神，依照著祖傳的吐納之術呼吸，調整精神，恢復精力。

　　曠野之中，非常安靜。

& {8 J% e, D: w3 Y6 y& `　　遠處傳來貓頭鷹的叫聲，若隱若現，給這份寧靜，又平添了一分祥和之氣。

　　皎月當空，劉闖似睡非睡。

. o" N' Z5 p3 [　　一陣蹄聲由遠而近，把他從恍惚中喚醒。

$ m2 a( H6 g; B8 \　　劉闖呼的一下子站起身來，順手從馬車上抄起盤龍棍，臉上露出警惕之色。

! @1 R% d$ Q' K! n1 L0 O* r　　「是奴心。」

　　當劉闖走到管亥身邊時，就聽管亥輕聲說道。
' r5 A( x5 I* E4 Q( ]2 V
" p0 O4 X5 u4 u$ U4 q  X, L1 g0 T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騎就到了營地前，裴煒和李倫翻身下馬，而後又從裴煒的馬背上，拎下來一個人，「給我把這廝看好。」

, U6 ]9 c" Q) [/ P/ e　　裴煒吩咐一聲，張承張超兄弟已經上前，把那個甦醒過來，想要掙扎的人牢牢按在了地上。

　　「公子，渠帥，剛在巡視時，遇到此人，是司吾縣信使。

　　他說，前天晚上，呂布率部偷襲了下邳，張飛被趕出下邳，已退至司吾。張飛已派出信使，令東海郡各縣立刻增援，準備復奪下邳。不過這事兒，我總覺著玄乎，呂布真奪了下邳？」

　　劉闖一聽，狠狠一頓足，頓時有一種想要給自己一耳光的衝動……

　　他娘的，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6 x. B8 ]9 M4 [8 P0 A) u+ x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三章 快意恩仇大丈夫（上）

　　呂布取徐州！
" D5 M$ U' b% K! ?8 a2 y* J
0 f4 y9 S% M* X  Q: ]3 z　　這件事，這可是一件大事。

9 g. v7 _8 A& {, N2 [+ P4 @8 g/ ~2 y4 y　　最可氣的是，在此之前劉闖還一次又一次的想到這件事，只是具體時間有些記不清楚。後來他忙著處理和麋繯之間的情感，也就把此事漸漸拋在腦後。不對，不算是拋在腦後！朐縣之戰前，他還想到過這件事。但之後因為身世明了，一時間也就沒有再去考慮這件事情……
/ l( `- Q# p7 s1 F% _
　　所謂當局者迷，大概就是這個狀況。

　　劉闖突然想起那支駐紮在三河灣的兵馬，忍不住連連苦笑。
1 ?! d; n% x' i- ]' I
3 I  g! r$ E2 t: ~5 c5 W" K　　就說嘛，呂布怎可能會聽從麋竺調遣，派兵在三河灣堵住他西進之路？他娘的，張遼駐守三河灣，是為了對付劉備。換句話說，是為了監視東海郡的動向，絕不可能是為了堵劉闖。
. R6 H: G' ]3 T. G( d& q# R
- l9 f5 }/ n0 ^! Q- L　　只可惜，當時太心急了！

　　或者說，當時劉闖有點慌了手腳。

　　看到張遼，他心裡就有了懼意，所以在匆忙中做出錯誤判斷。

　　這不科學，這可是不符合我的脾氣……前世的劉闖，是個冷靜且善於隱忍的人。可這一世，也不知道是不是練了那龍蛇九變的緣故，以至於脾氣有些暴躁，有時候甚至會失去冷靜。
( d" q  e$ V+ Q; A, W# Y* n
+ X* x0 g. I$ v# o6 I# z4 @# \　　這樣子下去的話，別說光耀門楣，建功立業……恐怕連潁川都到不了，就要被人幹掉。
# C3 K/ p) u0 [- k0 h; e
　　“孟彥，你怎麼了？”

　　見劉闖臉色陰一陣晴一陣，好像變臉一樣。
; P* A0 s. f5 O, H- X
. L" N# U5 _4 N7 |: }' ~　　麋繯被驚醒，在小豆子的陪同下走過來，忍不住關切詢問。
- `" Y5 P5 S( z, N) R
　　“我們，都想差了！”

　　“啊？”

( _3 C) Q( U- t　　於是，劉闖把他的想法告訴大家。不過，他當然會隱瞞下他早就知道，呂布會奪取徐州的事情。
4 c/ @- V- w/ }- z8 K8 r
　　這種事，說不太清楚，說出來反而不美。

　　“如此說來，，張遼屯紮三河灣並不是為了對付我們？”
+ f% k0 K$ |, S# J6 v# w1 _+ p9 ~
　　劉闖沒好氣道：“我們如今算什麼，要名沒名氣，要錢沒有錢，張遼堂堂魯國相，怎可能專門跑來對付我們？莫說是我們，就算是繯繯的兩位兄長，也未必有資格讓張文遠親自動手。
& m  f+ N8 p5 Z0 c1 L
　　他娘的，我那時有些慌張，亂了分寸，才忽略了這件事。

  ?# a3 g# j4 ?! P　　他不是為了對付我們，相反是為了對付繯繯的兄長……以協助呂布順利奪取下邳。該死，真他娘的該死。”
; H# M$ s+ C% \2 q: f# Z: w
　　“笨熊，不許說粗口，你可是中陵侯之後，怎能這麼沒有風範？”

4 ?0 K1 Y3 n4 ^9 ]1 H　　麋繯眉頭一蹙，輕聲提醒。
+ r  h8 `9 Y1 r; Z) a8 V: O- U
　　劉闖旋即醒悟過來，連連與麋繯道歉，而後苦笑道：“咱們錯失了最好的機會……錯失機會，就是犯罪。我們而今這麼千里迂迴，就是為之前錯誤判斷所付出的代價。”

% o' ]( _6 I1 B9 s　　“那我們現在殺回去。”
1 G5 @5 q, G$ x: v; e, }* `
- Y5 c3 l) ^& ^　　“殺回去？”
" z% V. p, [- Q7 z( f
& a0 o+ q; A) T$ e( _7 y　　劉勇眼睛一翻，輕聲道：“老管，你用點腦袋。
7 m# B# P# F! a8 r- }# S  l
　　之前我們可以順利通過三河灣，卻不代表我們現在還能通過。呂布奪取了下邳，劉備豈能坐視？他必然會率部返回，與呂布爭奪徐州。這個時候，三河灣肯定是守衛森嚴，難以通行。”

　　“叔父說的沒錯。”
( W3 G% j% N% k( T/ G  y
　　劉闖嘆了口氣，“我們現在已無法回頭，只能繼續往前走。
9 w' {* M2 D% i2 o* w9 a. T" t" L. H
　　那信使不是說了，張飛在司吾縣屯兵，召集兵馬支援。我就說大舅哥怎地沒有繼續圍剿咱們，恐怕是要集中力量，支援張飛。所以，沭水和濟水地區，必然駐有重兵。咱們這時候過去，就是自投羅網。而且咱們和老黃約定好了，要趕去海西匯合……所以，別無選擇。”

7 k) Y5 u1 x0 _+ p3 t" Q; \( ?9 L5 E　　管亥搔了搔他的大鼻子，沒有再開口。

. j  t8 P" [# a2 T# _0 [　　“如此說來，咱們方向不變，依舊是海西？”

　　“沒錯，依舊是海西……海西荒僻，兵力不多。

　　而且那裡混亂不堪，想來也不會遇到什麼阻力。只要咱們到達約定的海灘和老黃匯合，就可以獲得短暫的休整。至於以後……”

　　劉闖仰頭看著夜空中繁星點點，輕聲道：“徐州錢糧廣盛，素來為人窺覷。

/ i) V/ s, b/ ~　　以前是一家獨大，而今呂布和劉備發生爭執，肯定是戰事不絕。我估計到最後，這徐州……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千都做了土。

　　真個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到時候，徐州必化為焦土之地，這東海郡恐怕也難逃戰事波及。”

　　劉備和呂布之間這場徐州爭奪戰，會持續很久。

　　在劉闖的記憶當中，呂布是死於建安三年。而今是建安元年，也就是說，徐州將經歷三年戰火。

: ^' c( j  s+ ^% Q　　期間，袁術會征討，曹操會征伐。

　　待呂布死後，劉備和曹操還會發生衝突，總之這徐州戰事，將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8 o( m5 R# [  B  W9 ?  S4 _
' j4 R+ t. L/ R6 g4 B4 v　　這麼長的時間，徐州會變成什麼模樣？

　　而今徐州人口很多，達數十萬戶……可到了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偌大的徐州，還能有多少人。
, @& r8 Z* v2 n4 e
　　“孟彥，難道不能阻止嗎？”
; Q* Q( q( V& a1 v
5 Q; a5 a/ j5 U　　麋繯是土生土長的徐州人，聽到劉闖這一番話，頓時花容失色，露出悲慼。
- j% Q$ `: f  J1 S
2 I8 X! T1 Y1 [7 _! R3 L. c　　劉闖苦笑搖搖頭，“徐州，四戰之地，週遭虎狼環視。

7 M! w/ j6 H) t! k　　以前陶謙坐擁徐州，因其資歷和聲望還能勉強保持平穩。可即便如此，他最後還是遭了曹操攻擊，損失慘重，元氣大傷。陶謙一死，徐州再也無人能夠控制。劉備呂布，皆非名正言順，徐州世族或許在短時間內會予以幫助，可是當更為強大的對手出現時，必然倒戈相向。
) G- \. ?0 A5 @1 Q8 ^
7 c0 E+ }# a/ f- C; `5 M1 v　　依我看，這徐州到最後，只可能為曹操所有。
) h. q; f3 C6 R* [- L
　　劉備也好，呂布也罷，都不足以佔據徐州……弄個不好，反而會丟了性命。這個時候，咱們最好還是儘快離開是非之地。呂布和劉備交鋒，劉備必然不是對手，而呂布也不會趕盡殺絕。

5 X6 A8 b: M$ B8 p3 e　　最後，很可能是一山二虎。

1 P. L4 E8 X$ G; s% \7 c　　留在徐州，結果只可能是越來越糟糕……叔父，把大家都叫起來，咱們再辛苦一下，趁而今道路暢通，儘快趕往目的地和老黃匯合。這地方，我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停留，早晚會有麻煩。”

3 G! }4 i0 y9 u　　麋繯眼中，閃過一抹憂慮之色。

- X7 b, ]; B! e4 }+ f" v$ A2 i　　不過劉闖說的在理，能早一日和黃劭匯合，就早一日安全。
$ H5 U) r) w- k
　　“那這個信使……”
1 d5 s/ y. x; i6 J+ G6 O/ y2 w
　　裴煒忍不住開口道。
5 p& p$ t2 \- R9 a# l" V
  q  a; x' F' {' i& W5 x( D2 ^, F　　劉闖看了一眼那個臉色慘白，嚇得渾身發抖的信使，心中不禁有一絲不忍。

　　可是，這種時候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
% j: u; a" F$ S! t* [
　　劉闖一狠心，抬手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給他個痛快，然後埋好吧。”
4 N& A4 m" M) c6 Y! h* I; p2 ^
　　“饒命！”
! y9 A. x1 ~5 y* ^+ q
　　那信使聞聽，嚇得大聲叫喊。
+ G8 `1 f1 d3 P/ `
' ^9 N  q* t2 `+ @( f　　一旁李倫拔出刀，上前揪住那信使的頭髮，手起刀落，割斷信使的喉嚨。鮮血噴濺在眾人身上，但所有人恍若未覺。好像熟視無睹般，幾個人抬著那屍體往外走，挖了一個坑埋好。

　　亂世之中，人命不如狗！

4 T" M2 \* x% x　　劉闖在一旁默默觀看，心中雖有些不忍，卻必須狠下心。

　　“小豆子，扶三娘子上車，咱們出發！”
, t% N1 e  M% [, Z$ L9 k) H. r

- S% T! O# K! S- X1 d- {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三章 快意恩仇大丈夫（下）
, }& v6 K: ]; j# w4 N
　　其實，劉闖很清楚，殺了那信使，麋竺還是能得到下邳失守的消息。

　　張飛退守司吾，向東海郡發出徵召令，決不可能只派出一個信使。襄賁、郯縣、蘭陵……這些地方都要派出信使，所以下邳失守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之所以要殺這信使，是擔心暴露行跡。

　　哪怕麋竺現在要忙於支援張飛，可一旦知曉劉闖的行蹤，也絕不可能放過。

$ g  s. p, C5 U% y8 K7 {　　小心為上！
* u7 I. d  ~4 M8 j
　　在這種時候，劉闖不敢有半點懈怠。

9 b# B8 j3 n: ^) R3 p& [　　三十六個人，兩輛車，近百匹馬，在星光的照耀下，朝海西方向急行。
7 q7 V  l) Z3 U6 _8 P3 q, T6 k
　　這一路，的確是暢通無阻。
4 R" X) |$ [# |6 b* `! K4 g3 t
　　到第二天中午，一行人已經進入海西境內。

　　海西，也就是後世江蘇省連雲港市的灌南縣。

　　它始置於西漢年間，根據明代《嘉慶重修一統志》記載，漢武帝太初四年，也就是公元前101年，與後來的海州南二十里，置海西侯國，作為貳師將軍李廣利封邑。征和三年，即公元前90年，李廣利戰敗投降匈奴，被廢除了侯爵之位，海西侯國旋即就改名為海西縣……

" D  r" @5 l7 ^1 v4 X　　最初，海西縣為東海郡治下。

0 P: ^  k9 e% u$ l- O  c　　進入東漢後，便劃到了廣陵郡之下……
$ s* R1 }0 w8 s9 Y" A1 K/ t1 Q
　　也就是說，進入海西，也就等於脫離了麋家的勢力範圍。

　　雖然說麋家可以把觸手延伸到海西縣，但想必在東海郡，麋家的影響力要相對薄弱許多……

　　朐縣無世族，可海西卻有。

　　徐姓，是海西最大的姓氏，也是當地望族。

　　這望族，可不是麋家那種豪強可以相提並論。在廣陵地區，徐家的聲望不遜色於陳登家族。

　　光和年間，海西有名士徐淑，為度遼將軍，揚名邊塞。

' h% S" Y% B- J; q2 }　　而徐淑之子徐璆，少有名氣，曾為公府征辟。這個公府，不是說官府，公家的府衙，而是指三公。能為三公征辟，皆為一方名士。徐璆還做過荊州刺史、司隸校尉，更抗擊過黃巾軍。

9 ?) D* E" a, ~8 d# l2 H% Q3 r9 K7 h　　如今的徐璆，官拜汝南太守。
" ^5 T! `+ R' {$ W; t
/ G0 m" @# R9 B; W) k% G　　注意，是汝南太守……

, P9 X2 c0 e3 ]( u( s  S# E　　哪怕是富庶若麋家這樣的豪強，在海西徐氏的面前，也不敢過於猖狂。

　　劉闖一行進入海西之後，變得更加小心。

　　所有人都被下令除去身上的甲冑，同時弓矢被放在車中，以免暴露行藏。管亥建議，讓麋繯扮作大家閨秀，回鄉探親。而劉闖等人，則扮成護衛，這樣一來，多少可以掩人耳目……
. \7 E0 M+ r4 t* |1 k. d
4 d; E/ r3 ~8 t6 Y5 E0 J; j　　至於效果？
# ]  O. t+ H, x' S4 G
　　反正這一路下來，倒是頗為順暢。
% \2 d6 `5 p! q1 D( P
　　劉闖提著的心，也漸漸放回肚子裡。

, E- P, O" f- e, x: j　　只是身體的疲憊，和心理上的困乏，讓他有些打不起精神，騎在馬上，更是搖搖晃晃，昏昏沉沉。
0 a$ O- Q2 \# ~) v/ x/ }
　　天色，已晚。
2 |3 W/ }  ]) K4 D: j8 f9 u" ], U9 B
　　依照著劉闖的意思，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 H8 w. @) C( K2 O0 i3 `: ?* ]
3 a/ y$ Q! k0 ^: ?. e/ [" }! |　　但劉勇卻認為，應該盡快趕去海灘，和黃劭等人匯合。
3 A: g: m2 e! D* a$ D
" w2 F, v, r% A( A: ^- B7 L8 q　　「此地距離那海灘，也不過三五個時辰的路。

& m% [, F3 K1 ?) b9 o' Q3 [　　我也知道大家現在都很辛苦，但還請堅持一下。只要上了船，就可以好生休息……與其在這裡提心吊膽，何不再加把勁兒，然後就能安心睡覺？孟彥，你護著三娘子，咱們繼續趕路。」
; m! g% V" G. X9 @/ e: A& d
7 B; z) K; w5 P* B$ N7 Y+ K; f& ^　　劉勇這番話，不是沒道理。

　　雖然大家都很累，可商量之後，還是決定遵從劉勇的主意。

5 G, K9 o( i! K% o　　就這樣，一群早已經人睏馬乏，疲憊不堪的人，咬著牙繼續趕路。

　　快子時，耳邊突然傳來海浪聲，更有一股帶著海水腥味的風吹來，讓劉闖精神不由得一振。
# C2 k- ?! |- K1 x3 ]  \3 v6 x
　　混淪的腦袋，在剎那間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 \: e5 M" o% G1 O* a8 y1 ^
　　他拍了拍也已經疲憊不堪的坐騎，而後翻身下馬，把象龍牽過來，扳鞍認鐙，跨坐象龍身上。
! o! v4 t( ]: P0 E9 n; M4 s2 c" ^( H
　　象龍已經休息了一路，精神遠遠好過其他馬匹。

+ K$ C4 c& U9 T) u9 h　　不僅是劉闖換了馬，其他人也紛紛換馬，口中發出歡呼聲，朝著海灘奔行。

7 }# c7 O/ o0 Q8 D8 X9 A　　「繯繯，咱們馬上就要到了。」

　　馬車裡，麋繯輕輕回應了一聲。

　　別看她是坐馬車，可有的時候，坐在車上比騎馬更辛苦。
( g6 f! K! Q2 R
　　一路顛簸下來，麋繯和小豆子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好像散了一樣，更提不起半點精神說話。劉闖臉上露出燦爛笑容，他縱馬衝上一個土丘，舉目向遠處眺望，眉頭卻不由自主扭在一起。

) r+ }" K$ N  q　　船呢？

　　說好的海船，在哪裡？

  O- I1 ?) C% u+ J% Y　　夜色籠罩海面，星光閃閃，視線還算清晰。那波瀾壯闊的海面上，不見海船蹤影，讓劉闖的心，陡然間提起來。
4 i8 P1 D% _/ o. N2 k: s; y) h, e
　　按照之前和黃劭的約定，海船應該在今天日間就抵達這裡。
. i% p. w9 M" c
. p2 X% d1 F# }' r1 Z8 e　　可為甚麼不見海船？難道說，薛州不同意？亦或者黃劭沒有見到薛州？還是發生甚麼意外？

. M+ G" t! @6 u1 y  w/ M　　一時間，劉闖思緒起伏，變得有些混亂。

　　而劉勇等人策馬到了海灘上之後，看著空曠的海面，也是目瞪口呆。

9 Z5 A& |- H, ^) n9 q- B5 z! Z+ E　　子時，正是漲潮的時候……海水一波波湧來，衝擊著海灘上的岩石，發出轟隆聲響。海水飛濺，水霧瀰漫。劉闖心裡突然間騰起一種不祥預感，抬手啪的從馱馬身上取下了盤龍棍。

' I% H/ h8 e/ L4 y4 c# P$ \　　「繯繯，你們在這裡別動。」

- J* B1 k9 G6 \　　麋繯和小豆子已下了車，聽到劉闖的吩咐，臉色一變，頓時流露出緊張不安的神色。
) s% g7 u% n# c9 Y
　　「孟彥，怎麼了？」
/ R/ {( t# W6 h+ s$ V1 `. d
# X( i! p& q$ u% M* [　　「感覺著好像有點不對勁……你們先躲在這裡，我不招呼你們，不要出來。」

/ j* ]. i+ I7 ?! W" ?　　說完，他不等麋繯和小豆子回應，便策馬往海灘上跑去。麋繯和小豆子相視一眼，臉上都流露出恐懼之色，忙手牽著手，深一腳淺一腳躲在路旁的樹林裡，小心翼翼的探頭向外張望。

　　夜色裡，海灘上的岩石參差交錯，猶如怪獸。

* e0 D) @0 s3 h8 G- F' e- Z$ [( u  R　　海浪聲此起彼伏，在蒼穹中迴盪。

　　劉闖手持盤龍棍跳下馬，腳下踩著細軟的沙灘走到劉勇身邊，「叔父，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兒。」

　　「嗯！」

　　劉勇不苟言笑，沉著臉扭頭道：「老管，讓大家準備搏殺！」

　　練至煉神境界，劉勇的六識感官早已超越常人。劉闖覺察到不妙，他更感到在這空曠寂靜的沙灘上，瀰漫著一股子肅殺之氣。

  V; l. J0 `! Z2 j$ ]  x& h　　管亥聞聽，立刻喊道：「裴紹，結圓陣，準備迎敵。」

　　聲音剛落下，忽聽四周喊殺聲響起。

　　火光跳動，從那些岩石後，衝出數百兵卒……為首一人，手持長刀，厲聲喝道：「劉闖，大老爺早就猜到，你會與郁洲山海賊勾結。故而命我再次等候。若聰明的話，就趕快束手就擒。

" U, `1 F3 x! P1 t( u　　看在往昔情分上，我自會向大老爺求情，留你性命……若再執迷不悟，休怪某家無情！」
% X  F* W) M. i* Z
- s) E- ~6 r2 C4 m$ w　　火光中，持刀青年刀指劉闖。
+ x6 p. `' ]( ^% @/ s
5 C, ~7 U+ t# Y' |! u; S, b8 \　　「張林？」
: K8 |9 j* a$ g3 P2 N# m
　　劉闖一看到來人，頓時大怒。
" g6 s+ l7 K' d0 D0 t$ W( l
　　雖然他至今仍想不明白，張林是如何知道他要與麋繯私奔的事情。但是從麋繯口中，他已經得知，出賣他的那個人，就是張林。之前，麋澤為了勸說麋繯不要反抗，說出了張林的名字。而當日在朐縣，張林曾率人截殺劉闖，如果不是象龍給力，他恐怕就要折在那城中。
1 X/ \$ }- D7 o! D( B3 g
; O: c6 S- e6 r+ }　　「張林，竟敢出賣我們。」
7 N* S( A9 b, u  P- a+ L
　　管亥看清楚張林後，也是火冒三丈。
6 U0 h, ]2 s9 }7 `9 x  z
　　張林冷笑道：「朱賊曹，林一直把你視為前輩，故而兩年來對你恭敬有加。

　　哪知道你也是個蠢貨，竟然為了那個膽小鬼，放棄大好前程不要。今劉使君坐擁徐州，為天所授。你不識天時，合該倒霉。林不過順天而行！看在往日情分，若你現在後悔，林願與大老爺面前作保……朱賊曹，憑你一身本領，榮華富貴何愁不唾手可得，何苦為劉闖送死？」
. I0 f$ h" L( y; B# j9 J1 `) |( h
; C" w0 ^4 J$ m8 j　　看這情況，張林還不知道呂布已奪取了下邳，他口中那位真命天子，也將落得個惶惶如喪家之犬的命運。

8 K# a6 Y7 \; l4 V& [) G　　劉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 z/ l& t, {+ Z# y! x3 a7 `6 l
( f& F( [) I; ]' I6 Q  {　　他剛要說出下邳被呂布佔領的消息，就見管亥大吼一聲，邁步拖刀而行，就朝著張林撲去。
& {; `" f% a8 {8 e/ m8 z# C$ S
; j0 X6 p5 u4 s% C# A# y　　火光中，張林那張俊俏的面容，扭曲猙獰。
' |4 y" H- {7 q9 U
# c, \5 g$ S- H$ V　　「朱亥，既然你自尋死路，就怪我無情……弓箭手，放箭！」

　　站在他身後的士兵突然向兩邊一讓，就見兩排弓箭手搶出，朝著劉闖管亥等人就開弓放箭。

* A% X( H2 a' z( Y/ y　　嗡！
$ K5 ], Q+ A- Q& D
0 g+ U9 [( H0 G7 x6 d　　數十張弓弦顫響，利矢破空歷嘯，飛射而來。
/ N; ~) Y4 F" W' R1 q+ j
5 b. ]  [  I( r( s: K9 d& ?　　劉闖心知一場惡戰已不可避免，當下也不再費口舌，大吼一聲，「張林，小人！與我拿命來！」
# X, Q# M) E0 c+ m
/ q7 a( p* b$ T! H  l　　盤龍棍翻飛，化作棍影重重。

5 h; ]# K3 H1 a9 C' s( `& q　　利矢飛來，被劉闖舞棍撥打，邁大步向張林衝去。
; k+ D5 Z  W2 Q& h
" t! q' X( Z0 Q: x  ]+ P; V　　同時，裴紹等人也結成了圓陣。可是面對著如雨點般射來的箭矢，他們雖竭力封擋，依舊不可避免有人中箭。
, p9 s/ A# F9 Q+ a
/ ]: K2 p1 u7 n8 Z' [, f/ o　　悶哼聲，在沙灘上空迴響。
% q- Y) A5 s  ]1 z
! X+ j/ F, d5 l5 i) j/ {, D　　劉闖、劉勇、管亥三人衝在最前面，舞動兵器，朝著張林等人所在的方向，一步步逼近……
. a6 B% |$ B. k$ [# i% T. n
. n% h: P/ j! x  l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四章 江表虎臣（上）

6 Y1 U2 z. S6 w6 O2 I: q　　“殺！”
! F$ g. [3 J/ @7 c/ {7 ^: x1 H) k
/ I+ \- A/ P% {. f0 N　　火光中，張林刀指劉闖三人，厲聲吼叫。
2 ?  q: u1 `- |8 a' D# ^# n9 m
　　他很清楚這三人是何等悍勇，如果讓他們靠近過來，必然會有性命之憂。

　　於是，張林立刻下令，命身後兵士蜂擁而上。他此次埋伏在海西，也是受麋竺差遣。麋竺得知下邳被呂布奪走之後，也大吃一驚。這可不是小事，相比之下，麋繯和劉闖的事情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但讓麋竺就這麼放棄？他又不太情願。劉闖劫走麋繯，就好像一記耳光打在麋竺的臉上，響亮的很，也疼的很……更重要的是，劉闖此舉破壞了麋家的崛起大計！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放過劉闖。
+ l) I0 h8 |( }  ?2 `$ R" P
　　於是在思忖良久之後，麋竺許諾張林，於他牙門將之職，命他繼續追查劉闖等人的行蹤。

　　同時，麋竺還調撥了五百家丁，供張林差遣……

　　不過與麋竺麋芳的想法不同，張林始終認為，劉闖要嘛已經逃走，要嘛就躲在朐縣附近。

　　他知道，管亥在鹽水灘有買賣，所以推測劉闖如果還逗留在朐縣附近，就一定會和薛州聯繫。

( n1 Y) V$ p- H% V1 c  u! a　　不得不說，張林猜的不錯。

: w" ]$ Z) V1 q# f8 u0 c　　他不會想到，張遼會屯紮三河灣，劉闖會沿著原路返回。

　　張林是土生土長的朐縣人，論人脈的話，甚至比劉闖還要熟絡。在確定了方向之後，張林迅速和伊蘆鄉方面取得聯繫。他花費重金，買通了鬱洲山的耳目。從鬱洲山方面，他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薛州在調撥海船，似乎要前往海西。這個季節，並不是海賊行動的時候。

　　薛州調撥海船往海西去，很有可能……
4 ~6 o  w: k4 ~$ Q2 c, q( v
  c3 ]6 [7 \. l8 T% C$ q　　張林下了大注，率領五百家丁迅速前往海西埋伏。
8 \8 B+ j5 j& t5 F8 p% z1 d5 r: x. ?2 N
' Y" U5 b' h$ f0 d2 U% R7 B　　而後他又花費重金，要鬱洲山的耳目想方設法，拖延海船開拔……不用太久，一天足矣！

　　他相信，如果劉闖等人要走薛州這條路的話，肯定會迫不及待趕去匯合。
9 o) A& c4 M; q
4 g# E2 R; i& l$ ]　　在正午時分，當劉闖等人還在趕路的時候，張林就帶著人來到海灘，並安排埋伏起來。只等劉闖等人出現，就一擁而上，把劉闖等人擒獲。而事實上，張林的這一番算計，已經成功了！
, I' D. _7 q8 j3 }
　　他可不想和劉闖三人正面對決，而是命三百家丁蜂擁而上，把劉闖三人困住。
- G$ E8 X, O% V$ E
　　張林則率領二百家丁，避開劉闖三人之後，向裴紹等人撲去。只見他一馬當先，輪刀衝上海灘。
4 y. ~& n8 e6 }7 i$ `; A% N- }" H
' R- n9 Q; C1 r. q8 @, N7 r# E2 |# o　　裴紹眼見張林發動攻擊，也沒有遲疑，下令以圓陣禦敵。

　　他畢竟是黃巾出身，雖然只是個小帥，卻經歷過無數次戰陣搏殺。比這更凶險的場面他都見過。所以，張林等人人數雖眾，裴紹卻沒有流露出半點慌亂，而是下令眾人穩住，抵禦對方。
1 m. @* m( Q, s& d9 P
8 X7 D8 P1 g% x9 a& J　　之前鹽水灘之戰，蟻賊損失七人。

, s! m- e- y" f　　不過在補充了張承幾人之後，戰鬥力並沒有下降太多。

' t: b% e' q( d* T8 D1 q+ {　　眼看著張林等人衝上來，裴紹不慌不忙，厲聲吼道：“架矛，列陣……常勝、張承，你二人以弓箭禦敵。”
) U8 S0 U; i+ d8 u; @
　　圓陣中央，常勝張承彎弓搭箭。
/ ^9 v5 t5 i8 C4 m1 z1 M
　　眼見數十名家丁衝到近前，裴紹厲聲喝道：“出矛。”
& J2 j, y, h, \- C% @
　　十數支長矛有條不紊的刺出，快而兇狠。衝在最前面的家丁，被刺倒了六七人，慘叫著倒在沙灘上。

　　“收矛，刀盾手向前三步。”

0 f2 p: e; T: R5 I8 C2 O6 _) P　　蟻賊不愧是見過大世面，面對著蜂擁而來的麋家家丁，蟻賊陣型絲毫不亂。
, w: C& I* @9 u
　　伴隨著裴紹極有節奏的呼喝聲，長矛手一矛刺出，旋即撤矛退後。十幾名刀盾手踏步上前，揮刀攔住麋家家丁。不過他們並沒有盲目攻擊，只是將對方阻攔。攔下對方之後，在他們身後的長矛手再次挺矛刺擊……如此一個回合下來，就有十幾個家丁慘死在這空曠沙灘上。
7 b6 g5 o* d$ i9 B* F
　　張林沒想到裴紹等人竟然精通戰陣搏殺之法，頓時大吃一驚。
- r9 _2 _: e% b) V7 b
4 S; A7 _% n! w1 h- v& k& J# |　　“別慌，穩住，給我殺！”

　　張林有小聰明，而且跟著管亥學了兩年，身手不差。
9 `7 @1 B/ u) C* ?5 p: a. T
　　只是他畢竟出身巡兵，對戰陣之法全然不懂。在臨陣指揮的時候，更無法象裴紹那樣從容鎮定。

/ N) f' f) N4 D( \1 l: q' ^: q　　張林只能叫喊著：穩住，別慌……

　　除此之外，面對裴紹等人組成的圓陣，一時間竟然沒有任何辦法。
% ~6 y7 p" f7 W  l" u/ [
( k3 q+ a' ]7 a& x) a$ E  N  Z　　張林心裡不由得焦躁起來！
- Y3 n8 v5 T1 r3 B
% m5 r' f( {* l2 h　　己方五百，而對方不過幾十個人……如果連這都不能取勝，將來又如何在劉使君面前立足？
# w: ?1 ~/ b4 ~+ h
　　想到這裡，他大吼一聲，輪刀就衝過去。

  {( z( |: }1 L9 N& W! C6 K' |, n　　張林雖然不懂戰陣搏殺之法，卻能夠看出，這些人當中，完全是以裴紹為主。進退之間，聽從裴紹的指揮和調遣。只要把裴紹纏住，則勝利在望。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張林或許不知道這麼一句話，但是卻明白這麼一個道理，風一般衝上去，把裴紹死死纏住。
3 Z; K+ T: Y/ C
　　論武藝，裴紹和張林在伯仲間。
  V; ]3 o# l% ]1 O& w
' a/ Z( H0 F6 a& Z1 X3 L　　張林跟隨管亥學了兩年的刀，雖然沒有得到真傳，但是卻一直沒有停止修煉。
" m5 C6 K! `2 ]& |9 _6 G; Z
, H% u% k7 O, T0 L' P& k1 [　　裴紹在經驗上雖勝過張林，可卻要顧慮其他人……而張林的想法非常簡單，就是拖住裴紹。

　　失去裴紹的指揮，蟻賊雖然沒有亂，可是顯然有些吃力。
0 x3 N% ~6 M0 n0 B& q
　　好在常勝和張承站在圓陣中間，不停以冷箭偷襲，算是堪堪穩住陣腳。而在另一邊，三百個麋家家丁把劉闖三人死死圍困在中間，喊殺聲不絕。劉勇鐵矛翻飛，劉闖盤龍棍舞動。管亥雙手持刀，發出一聲聲如同野獸般的咆哮，麋家家丁人數是三人的百倍，卻無法奈何三人。

9 ^# k/ n& U- V( a, W) \; }1 a　　“叔父，不要留手，先殺出去，幫助元紹。”

; ?/ u9 U. h2 r- q　　劉闖大棍嗡的橫掃，將兩個家丁打翻，衝著劉勇大喊道。

+ Z( r: `( n0 ]% g# h9 e: m　　劉勇看了劉闖一眼，“孟彥，你和老管小心……”

　　“大劉只管去，這些許毛賊，還奈何不得某家。”
# X7 l4 W" I- _# G7 {
　　管亥說著話，一刀將一個衝過來的家丁劈翻，鮮血噴濺一身。

　　劉勇點點頭，墊步擰身向外衝，鐵矛一振，挑翻兩個家丁之後，瞬間便殺出一條血路，朝著那些圍攻裴紹等人的麋家家丁衝去。以他的身手，想要殺出重圍並不困難。但之前顧及劉闖，所以一直沒有發狠。眼見劉闖自保無虞，劉勇也算放了心，那桿鐵矛翻飛，殺得對方連連後退。

　　“亥叔，咱們背靠背，衝出去。”

" r$ I% m- i; k/ K% M: |' E　　“好！”
1 q0 X- g# j9 H
  U$ r) ^7 ~( n% ^8 H& k　　劉勇已經行動起來，劉闖和管亥也不遲疑，開始大開殺戒。
4 n+ A5 g# x- w# ^
- h5 f6 T9 R; }- Q　　盤龍棍亂顫，鳳凰三點頭，就拍碎一名家丁的腦袋。旋即兩人移形換位，管亥揮刀擋住兩桿長矛，腳下錯步，一個旋身和劉闖再次交換位置。劉闖看也不看對方，盤龍棍夜戰八方，就拍在對方身上。那盤龍棍在劉闖手中，威力更加驚人。一棍下去，對方立刻骨斷筋折。
) Y, K- J% {! ?5 r4 \: d( U  ~
　　而趁此機會，管亥橫刀一抹，就將一個家丁開膛破肚。

　　兩人之間的配合極為默契，嫻熟的好像一個人在行動。劉闖和管亥不斷變換位置，猶如風車轉動，所過之處，頓時掀起腥風血雨。而另一邊，張林也是焦躁不安……麋家家丁終究不是那種正規兵，說實話，他們見過最大的場面，恐怕就是之前在朐縣和羽山賊的那場戰鬥。

9 H4 k3 O) w2 ^$ e; P& n　　但那場戰鬥，真正的主力是白眊兵！
7 X! G0 t0 [/ \1 W$ g- F$ x) {
　　換句話，這些家丁的戰鬥力，可能連羽山賊都比不得。
  X8 K( t7 S& c9 b; h
4 [  k  T* E* e8 X7 `3 `　　別看人多，可是戰鬥力低下。蟻賊方面已經開始出現了傷員，可是麋家家丁死傷更加慘重，遲遲無法動搖蟻賊的陣腳。而另一邊，劉勇如同一頭瘋虎，正撲過來。火光照耀下，劉勇渾身浴血，掌中鐵矛更沾滿粘稠鮮血，猶如一尊殺神。麋家家丁，開始亂了，更有人心生退意。
" x! K% q: [- U: D$ t0 X* o
  a) o5 E1 f# t! y　　張林急得連連吼叫，但是卻無法挽回士氣。

　　“元紹，你去指揮，這個小人就交給我！”

　　劉勇厲聲喊喝，已經衝到近前。只見他墊步擰身，鐵矛呼的刺出，掛著一股刺耳的銳嘯聲。
. _$ L9 `/ D# X, F2 U5 B
  V% g& m3 n! r　　張林嚇得連忙閃身躲避，裴紹則藉此機會，縱身跳出戰團，撲向圍攻蟻賊的家丁。

5 C+ k& \3 F5 S# M3 R5 L# w; ^2 A　　原本應該是一面倒的戰況，突然間變得膠著起來。張林哪裡是劉勇的對手，只三個回合，就被殺的披頭散髮，狼狽不堪。

6 }3 I7 ]/ V/ X# ]! a% B4 y6 ?. B6 q! [　　“住手，全都住手！”
' @5 w! A+ G, ~
　　就在這時，一個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劉闖，你看我手裡是誰。”

* B: F# W5 W9 s$ r; o  Y2 j- B- ^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四章 江表虎臣（下）

& D+ z1 v% M, }) B　　從樹林中，跌跌撞撞衝出一人，手裡持著鋼刀，推搡著麋繯走到沙灘旁邊。
8 n" x5 M' z% ]: t4 D+ B' Y
　　劉闖偷眼看去，頓時大吃一驚，“麋涉，你敢！”
# y3 X4 m# U3 i/ _+ k- u
　　麋涉渾身是血，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呲牙笑道：“劉闖，你再敢反抗，就休怪我刀下無情。”
4 o; j. a  d. i9 g: _8 E
% m% G( D8 S/ Q5 `+ A! Z- q/ g" X1 M　　“孟彥，殺了他……他傷了小豆子。”
/ v4 |2 w1 ~4 n# v" u; g3 W+ z
　　麋繯大聲呼喊，卻讓劉闖心裡一沉。

　　原以為讓麋繯躲在林子裡可以安全一些，沒想到……

2 n4 d0 N5 w: {( ~! l　　手中盤龍棍，蓬的一聲掉在沙灘上，劉闖看著麋涉，眼中殺機畢露。
) }- {8 \4 ~( u( X% u( [
) n! {1 \+ Y- {) ~* Z6 z/ j- ]　　麋涉喘著粗氣，心裡面砰砰直跳。這次他配合張林行動，但是戰況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 v) ~2 b" ?* v8 |7 D3 {　　五百人圍攻，竟然佔不得上風！
1 H5 v2 W! Z. |7 e* o* S
4 a) u* s/ a' B6 b9 C+ J　　麋涉腦海中頓時又浮現出那天在鹽水灘，劉勇如同殺神一樣的表現，頓時膽顫心驚。
7 G1 v% y0 {: ^" w' E
0 r* i3 p( q. t8 Z　　不過，他沒有辦法再逃走……上次放走了劉勇等人，已經讓他在麋家有些抬不起頭。雖然麋芳依然對他相信，可是在麋竺的心裡，麋涉的忠心不必懷疑，但他的能力，還是令麋竺產生了想法。這次讓張林帶隊，麋涉為輔，就可以看得出來，麋竺正在有意識的培養張林。
2 F: T8 {0 v/ c) `% S7 a
5 s  G/ r9 R7 r　　一旦張林崛起，麋涉的地位就會變得更低。

　　這一點，麋涉完全無法接受。
' i4 m# `7 ?( @' O- ^
) R+ s5 @) r; E! ~( R5 d　　不過他很聰明，當張林和劉闖等人戰在一處的時候，麋涉卻意外發現，沒有看到麋繯……
# t+ r) D& C; Y3 P+ Z0 ?5 o
( q; `1 R, S! |( d　　劉闖既然已經出現，麋繯必然就在附近。
. {, y1 w! J- }8 T
6 K' l. z% ~. [' Q　　當眾人捨生忘死搏殺一起的時候，麋涉的目光便凝聚在路邊的樹林當中。

　　如果麋繯和劉闖一起過來，那麼這個時候，最可能是躲在林中……想到這裡，麋涉帶著兩個人，偷偷摸進了樹林。麋繯和小豆子正緊張的關注外面局勢，所以也沒有留意到麋涉的動作。
: E# o2 e7 d+ x6 A+ y5 A
　　當兩人發現麋涉時，已經晚了。

% g6 X( ^$ [* ^& b7 E+ [0 K　　小豆子被麋涉砍傷後，麋涉就劫持了麋繯，從林中衝出。

5 s* U$ I1 b+ a! b　　你張林就算料事如神又能怎樣，這最後的決勝，還要我來出招……

+ _' k3 o' B. J) d" G4 L; U+ c　　沙灘上，戰事已經停止。
) s- A) B, J% ^# p) R$ N
　　張林看到麋涉抓住了麋繯，頓時興奮的大聲道：“麋涉，做的好。”
$ u; ~% U1 p4 j1 W1 C+ n
+ W3 c" j* b; u% p+ w: g　　麋涉心裡冷笑一聲，手上鋼刀架在麋繯脖子上，撇了張林一眼之後，厲聲道：“劉闖，讓你的人全都放下兵器，否則的話，休怪我心狠手辣。”
4 B, }7 y9 i! O3 X% e+ L
6 @# e- i$ b- y" ^, R% S% P　　劉闖的臉色很難看，盯著麋涉，眼睛裡好像噴火。
$ Y( c4 q) z3 @, Y2 @' J
; @( m  w% i; ~  y　　可是麋繯在對方手裡，讓他投鼠忌器……放下兵器，就等於是自尋死路。
  S; G9 |8 {! e2 O$ S+ G
( i& J' P* S) |" S. k3 ?　　他可以死，但怎能連累管亥劉勇他們？就在這時，從林中快步走出一人，手裡拎著一口鋼刀，向麋涉跑來。
% B4 i% X. Y' G' g6 u) s2 g& U
3 d' u. R2 s; Z　　“麋管事……不好了！”
2 h& f. [( F/ n$ o2 D1 X' V
& s  ~9 ~* M# {2 F7 P5 Y! Z( u0 X　　那人大呼小叫，眨眼間就到了麋涉近前。
& O5 o9 C$ F7 o( J" N5 f2 X
　　麋涉本能的扭過頭，剛要斥責，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2 A- p  J3 D  {! L
9 L0 A# g* s! W; p0 V　　來人身穿一件灰色的短襟襜褕，根本就不是麋家家丁的打扮。更重要的是，這人的長相很陌生。
& S) j' F, j& G+ @& J& y$ t
4 K$ L: H1 F! ?9 P, }- f4 W* ~) h　　來人個頭不高，大約有175公分左右，相貌頗為俊朗。
# \8 l3 {% f' [
　　他手裡的那口繯首刀，刀口上還滴著血，快步就走到麋涉跟前。

　　“你是誰？”麋涉心裡一動，大聲喊道。
* }& B* k' E% X4 ?4 h" Z
2 m; f0 P* q$ ?+ E: i: ], z　　他正想持刀威脅，哪知來人卻突然間縱身一躍，便到了他跟前，一把攫住麋涉的胳膊。那隻手，就好像鐵鉗一樣，幾乎握斷了麋涉的胳膊。麋涉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見那人手中繯首刀滴溜溜一個翻轉，刀口順著麋涉的喉嚨狠狠抹下去。只一刀，麋涉的脖子就幾乎和脖子分家。
$ h7 t  [8 h5 P; F1 i) a2 j
　　“啊！”
" ]# @& ]- C8 j9 b$ f/ \
4 [" ~$ z8 }2 J" b; C　　麋涉慘叫一聲，便倒在地上。

* d6 n& q% J6 `9 N+ A8 z/ v: b　　而來人不慌不忙，一腳把麋涉屍體踢飛，橫身就擋在麋繯身前。
3 e, H# r' q& @5 g' A% A2 T  R
* ]$ G" d. w( _( L* S8 L2 E( M　　“去照顧林中的女子！”

; l  P9 @. J! C　　“啊？”
; R9 {+ P6 `, j  G  ^5 Q
# y" V% Q6 B6 w. g) N: w　　“這裡，有我解決……”
2 S" E3 m9 T: y! T: ^6 N! R
8 m' a+ M2 N) {2 K8 z　　他話音未落，就聽沙灘上傳來兩聲慘叫。
! E5 v. V+ o: F7 {
　　雖然不認得來人，但看那樣子，就知道是友非敵。

　　麋繯剛一脫離危險，劉闖墊步上前，兩隻大手扣住兩個麋家家丁的脖子，大吼一聲，將兩人的身子掄起來，向麋家家丁衝去。那兩個家丁，被劉闖當成了兵器，輪動呼呼作響。剎那間，血肉橫飛，戰火重新點燃。
; C, W+ D: p0 p, x- x; ]& |* U
" L0 u# S. j1 O) u, M　　麋繯跌跌撞撞跑進林中，就見兩個麋家家丁已經倒在血泊中。
2 n- k1 X* k1 `! {* y: t+ Q
- e* M- M9 F3 Z& c. h1 G　　小豆子衣服上全都是血，正靠在一棵樹上，看到麋繯跑來，忍不住哭道：“小姐，好疼……”

8 N& Z) F$ l  w　　“小豆子，你沒事兒吧……別怕！
& U' \" ]' \8 |
　　等一會兒找笨熊要些金創藥過來……他手裡有上好的金創藥，你不會有事的。”
% D9 P0 m! w6 l) k/ {9 K  u) T3 Y$ p
( C6 m! n* K5 c8 q3 B6 m　　小豆子的肚子上，鮮血汩汩流淌。
4 k( ~3 U/ o) C8 M1 m9 {- ~1 N
+ O* E0 k9 p( x, z2 ~) v　　麋繯連忙按住小豆子的傷口，衝著林外嘶聲叫喊道：“笨熊，快點過來，小豆子要不行了……”
) p+ y- S7 h1 y3 P! @; D6 `9 s' j8 U
　　與此同時，劉闖到了那布衣男子跟前。
2 m) p- A7 S0 \/ S- x
　　他甩手將兩具殘缺不全的屍體砸出去，而後從腰間拽下一個鹿皮兜囊，朝那布衣男子丟去。

　　“裡面有金創藥，先去照看小豆子。”
6 \1 \1 ^- P9 M9 C" C2 z
0 n- d, u4 @5 J; s( S/ P　　說罷，他也沒有向對方道謝，大吼一聲，劈手從一個家丁手裡奪過一口鋼刀，順勢將對方劈倒。

　　布衣男子，笑了！
; z, t6 `1 o! N8 c: ^5 Z% g3 w
) Q0 P4 y5 P, a5 B$ I) o　　他也沒有矯情，拎著兜囊就跑進樹林。

, _5 q( S. U9 O0 q5 |$ ^1 Z; K　　片刻後，他提著刀又衝出來，大聲喊道：“胖子，我來助你！”
- b7 r  s: a$ V5 l
: K$ R8 u% \4 ~/ e( R& Z$ Y  f- [　　劉闖砍翻了一個家丁，“我叫劉闖，你是誰？”
3 p% x" A# r0 g! {7 C
　　“某家琅琊徐盛……爺爺最看不慣拿女人做擋箭牌的貨色，有本事就真刀真槍的拚殺，這等下作事情，非大丈夫所為。胖子，你究竟惹了什麼禍事？居然這麼多人跑來找你的麻煩？”
" N1 ]7 n- T- b
　　“跳樑小丑，何足掛齒！”

　　劉闖和布衣男子一問一答，可手底下卻不慢。
: g0 s# i; r, ]: w+ a  c# M! V( b
2 Z( C; `9 `4 ?3 S- F' g" R$ q- O　　這徐盛的身手，比之裴紹要高出一籌。

% u6 b" F" H- q! C. t( r$ E　　按照管亥的說法……裴紹現在應該屬於養氣初期，這徐盛至少也是養氣中期甚至更高層次。

　　兩個人一邊交談，一邊追殺麋家家丁。

" A( I+ V) J. r* z0 g3 E, S　　那邊管亥已衝出重圍，和裴紹匯合一處，讓常勝裴煒張承三人去樹林中保護麋繯。
+ A: |' f  d# q% l
* ~9 `. I% X7 G- J　　而麋家家丁，已經失去了鬥志，越殺就越怕，已經快要到了崩潰的邊緣。突然，有人高聲叫喊起來：“快看！”

　　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一些家丁朝海面上看去。
) n8 r7 g; M* S6 `4 ?  Q3 T$ B* H
' a0 M( z1 F- ^0 a% \. z2 _. u　　夜色中，兩艘海船出現在海面上，正緩緩向岸上靠來……

  L" l( h4 [8 ^　　“鬱洲山的海船！”

　　劉闖看清楚之後，頓時興奮叫喊。

9 n5 S$ J$ _* h) J( }　　“公子，黃劭來也！”
: \4 i! y3 r( l* |4 T
5 K7 H0 p" E' E; F/ c; j! Q2 ~　　從海船後面，衝出二十餘艘艨艟小船，迅速向海灘上衝來。火光照映下，黃劭站在船頭，手舞足蹈的大聲叫喊。當艨艟即將靠近海灘，十餘名海賊從艨艟上跳下來，呼喊著衝過來。

2 w+ L% E% O3 ~+ \　　麋家家丁早已經被殺得膽顫心驚，眼見這麼多海賊出現，哪裡還有心思再戰？

+ `2 Z; ?8 G& Y: B3 ^7 Q　　不由得齊聲吶喊，丟了兵器扭頭就走。

! ~* Q- d7 g) y　　嘈雜的叫喊聲中，更夾雜著張林一聲慘叫。

8 F& Y' m2 W6 Q- S, n　　劉勇一矛打斷了張林的雙腿，疼得他在沙灘上翻滾不停。

　　看著生龍活虎衝上海灘的鬱洲山海賊，劉闖不由得萬分激動……他快走幾步，想要迎過去。
5 ^& v. d3 T; d  |0 p* }1 Q
　　可走了幾步之後，他突然停下來，轉身看著徐盛。
+ {8 M1 o: N. z" v0 K* y  K
　　“你剛才說，你叫徐盛？”
9 m. P: b4 F+ z% ^- O3 G; O
　　布衣男子徐盛喘著氣，一屁股坐在沙灘上。

　　聽到劉闖詢問，他也是一怔，抬起頭看著劉闖，一臉疑惑之色，“是啊，某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琅琊莒人，徐盛徐文向！”
* H% l( g6 o7 \/ }

1 p* ?  O. g$ n) @0 p8 N# E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五章 鐵漢柔情（上）
$ T* P4 H% S: C4 Y( f
　　徐盛，字文向，琅琊莒人，東吳悍將。
2 u% `- L  [3 y8 F
. }. f7 f* D8 L: y* Y5 ?5 D　　《三國志》曾為他單獨立傳，更稱之為‘江表虎臣’，甚得孫氏厚愛。

　　說實話，一般喜歡讀三國的人，主要都集中在魏蜀兩國。東吳除周瑜陸遜這種極有名氣的人之外，很多都不為人知。似徐盛，也是其中之一。其人在東吳的地位之高，不遜於他人。

　　不過，此時的徐盛，尚未前往東吳，更聲名不顯。
: |; c1 v  T) c7 h  G
' O6 _/ O# f1 }& B9 Y7 Q　　劉闖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海西的海灘上，與徐盛相遇，而且是用這樣一種奇怪的方式……
' v3 `  ?, m3 ?5 m5 G' r* ^' j
9 y" P7 h# W. o$ l/ G　　“劭赴約來遲，險些壞了公子大事，還請公子恕罪。”
/ P& ?6 H+ @  ~3 W% S2 p
　　海灘上的戰事已經平息，五百麋家家丁，戰死者約六七十人，傷者近百，被俘虜者更多達百人。

) m2 B" ?! `7 S" r+ A; H- O# g* J　　薛州陪著黃劭登上海灘，不等劉闖開口，黃劭連忙上前請罪。
! b( h- ~3 F* b
　　而薛州則站在一旁沒有開口，而是饒有興趣看著一旁管亥，臉上流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在朐縣，他和管亥打過多次交道。

) V% q  E. v+ r9 A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鬱洲山也是管亥銷贓的主要途徑之一。只不過，兩人從沒有真正的接觸，畢竟一個兵一個賊，怎麼也不可能有交集。管亥是避著薛州，而薛州是不想和管亥接觸。

　　總之，管亥在朐縣住了兩年之久，竟然沒有和薛州碰過面。

2 |% }& \, |0 ^+ ~　　薛州萬萬沒有想到，堂堂朐縣賊曹，竟然是東海三大寇之一蟻賊的頭領。他更沒有想到，朱亥居然是管亥的假名，其真身竟然和薛州一樣，同為黃巾渠帥，此前還有過好幾次衝突。
: y( z. v$ t3 D6 _4 F
8 t. |7 V+ S8 e3 O6 R3 V  L/ S　　看著管亥，薛州笑了！
( s0 N: ^' [% t1 f: e$ U
# A" D. `0 u% ^7 o　　管亥則黑著臉，感覺很不自在。

　　想當年，他手下黃巾和薛州手下黃巾就是競爭關係。而今薛州盤踞鬱洲山，偏偏管亥卻淪落如斯。當初，管亥的勢力可是強過薛州。薛州之所以後來率部退出青州，一來是曹操的原因，二來也有不想被管亥吞併的心思。結果，薛州越來越強大，管亥卻落得了個眾叛親離。

　　看著薛州臉上的笑意，管亥心裡就騰起一股怒火。

　　自家這狼狽模樣，被薛州這廝看去了，實在是太不爽快。

! m$ O7 c, L" n4 M  a( M　　“老黃，說好了昨日就該抵達，為何到現在才來？你知不知道，剛才連三娘子都差點喪命。”
- R( E1 X( h! N7 x% t  U* {
& ^' z: h/ I& B. I　　管亥不好對薛州發火，只能對黃劭生氣。
3 g) k; w4 q2 F( d5 }7 p. F
5 b6 P: p5 L7 N. \; G$ @　　薛州臉上的笑意更濃，那笑容……這鳥廝的笑臉實在可惡，真想過去給他一刀，看他還能否笑出來。管亥氣呼呼的心裡嘀咕，一雙虎目圓睜，瞪著黃劭，等待黃劭給出他一個答案。
/ U; T1 _/ j) E0 a1 R
　　“渠帥，非是我想要來遲……本來前日都已經準備妥當，哪知道突然發生變故。
' {4 T, z/ v9 u5 @
  M7 b/ m  b8 D  H7 b. l1 S2 g　　兩艘海船出了故障，不得已臨時修理，所以才耽擱了時間。此事，的確怪我，與薛當家無關。”
( \1 e5 K3 |; G- C$ e& `4 ]0 p
　　薛州大笑，“老黃，你莫為我遮羞。是我御下不嚴，以至於有人吃裡扒外，才造成現在的局面。劉公子，這件事是我薛州的不對，還請你不要責怪老黃。那兩個吃裡扒外的人已經被我處罰，絕不會令劉公子失望。這裡非久留之地，還是先上船，咱們離開這裡，再做計較。”
9 w- d9 k  s" U6 B( }9 I# i$ `6 z
　　說著話，薛州看了一眼在沙灘上呻吟的張林。
- N+ @9 |$ u0 v3 s( `& b
　　“這廝倒是好計較，居然盯上了我鬱洲山。
) M* P7 F4 J1 B' r: P- t1 f! m  h
1 P4 @7 r0 \. ]* I& U2 B, F+ h" `　　看起來，薛州這兩年太過安靜，一個小小的巡兵，都敢欺負到我頭上，實在是慚愧之至。”

　　劉闖也不是傻子，薛州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6 l& A0 p# d' I　　扭過頭，看一眼張林，心中突然騰起一絲憐憫。

　　這年月誰都不容易，想當初朐縣之戰時，自己和張飛那些人反目，張林是第一個站出來為他撐腰。那時候，誰也不會想到這短短一兩個月，竟然發生如此變故，兩人竟然會反目成仇。
: k) x0 r6 k1 U9 i' `6 c& \
　　“張林，你這是何苦？”
! \. K( Q! R9 S1 i: {( q$ U
6 Q6 M) M' U/ `' }' N　　張林停止呻吟，突然放聲大笑，“大丈夫或名留青史，或遺臭萬年。
/ e/ i% A8 _3 ?9 l, o' O
$ }9 o0 |$ p4 N: _* `9 W- Z　　劉闖，你這頭笨熊，憑什麼得那麼多的好運氣？論資質，我不比你差，可是你卻可以從小習武，有你叔父傳授，連朱賊曹也對你另眼看待。論長相，你這胖子有那點強過我？三娘子居然看上了你……劉闖，你運氣好，可我卻不服氣。若朱賊曹能多與我些指點，今我未必遜色與你。

) b  D: P: C1 [( T& T2 f' H" t0 {$ Y/ k　　可恨老天既然讓我來到這世上，又何必讓你這頭笨熊也跑來朐縣？”
2 G0 d- o, t$ T4 X' u& j
　　這是典型的庶民心理。
5 ]: p+ {4 p9 Y& Y! I# Z0 [' e
: v% |( @- W; G0 k! Q- X　　為求出人頭地，不擇手段。

1 P. P1 \% r" s+ L; ?# A　　劉闖很難責怪張林，畢竟在這個時代，相信有很多和張林相仿的人遇到同樣事情，也會做出同樣選擇。庶民出頭，實在是太難了……不過這也是這個時代的現狀。雖說不上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但森嚴的等級制度，早在秦漢就已經打下基礎，誰也無法去改變現狀。
$ w& a* Y# r; ]$ O  D
　　“張林，告訴你一件事。”

  m+ O1 c" n2 _5 w, r6 [　　“什麼事？”

! K5 ^; y$ @* J0 Q4 i$ y* x　　“你看重的那位劉使君，而今已經被呂布奪走了下邳。

4 ], w5 ]' n" Y- P9 g' G9 {" F1 C; n　　也許你不會相信我的這些話，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即便是你投奔了那位劉使君，也不可能被重用。不過，我估計你是看不到了！接下來的徐州，必然戰亂不止，東海勢必會捲入其中。也許在你眼中，那劉備劉玄德是一位明主，但就目前而言，他也不過惶惶如喪家之犬。”
  S6 T$ W" X& l# a0 i
　　“你……”

　　張林眼中，頓時閃過驚駭之色。
/ \& w: ^$ ?1 {# i
1 K% S) c1 f9 s5 l- _, s; o% Z　　劉闖卻不再理他，轉過身把繯首刀遞給管亥，“不管怎樣，此人曾對亥叔行弟子之禮。是生是死，由亥叔決斷，我絶無怨言。”
9 c6 L' o& q! @6 g- S$ K7 r; h
6 i5 Y1 A: C" n& b+ }  W! h　　管亥接過刀，臉上也露出黯然之色。
4 I' O+ _1 z6 K4 x1 [, F, f
- ^/ J" ?9 @! ~3 m& O; K) X$ i- Z　　他走到張林身邊，低聲道：“張林，你聽到他們喚我什麼？”

　　“啊？”

0 H9 g# Y; b- Y5 e　　“他們喚我渠帥……我當初在朐縣，何嘗不知你的心思。
0 E' N, _; E/ i! M1 W  g' H
　　但我卻不敢傳授你武藝，只能為你打造好基礎。我本黃巾出身，曾為青州黃巾渠帥……呵呵，你知不知道，若我收你做徒弟，有朝一日我身份暴露，連你也要跟著倒霉。不過幸好我當初沒有收你做徒弟，不然的話，老子說不定又要被人出賣一次……所以，呵呵，去死吧！”
6 b. U% ~; }5 b- v
& T! f6 n, P* ~) w　　管亥臉色突然猙獰，反手一刀砍在張林的脖子上。
, E4 O: g( Y0 N- e
　　一蓬血霧噴在他的臉上，可是管亥眼中，卻依舊是一派森然肅殺。

/ `. I- o4 L6 l　　“文向，你有何打算？”

　　“我……”
8 h* z/ j$ N! \8 ?
　　徐盛突然露出扭捏之色，全無剛才那意氣風發的模樣。
  h8 t8 a, i' k1 L4 C
　　他本是莒人，本家境殷實。興平元年，曹操兵發徐州，學習彭城琅琊兩地。後曹操撤兵，琅琊郡遭受山賊襲擾，苦不堪言。徐盛的家也是在那時候中落……徐盛本人，自幼好武，後來被其父送去開陽學宮求學。這開陽學宮，是琅琊一處學府，雖比不得潁川書院出名，但是在琅琊也頗有名氣。哪知道徐盛在開陽學宮求學的時候，家中遭逢巨變。莒縣當地一個豪強，強佔了徐家的土地，更把徐盛父親打成重傷。徐盛得到消息趕回莒縣，徐父已然亡故。
! n/ _! k. o- E1 e, B* Z) d8 S4 ^
2 Y' m# u9 V1 \8 h: i  `　　徐盛一怒之下，夜入那豪強家中，把那豪強滿門二十七口，一個不留，全部殺死。
1 y& e, ?# L0 y2 b1 C; h6 v, R+ U  G
　　之後他不敢再逗留琅琊，逃往海西，準備由海西入廣陵，再南下江東避難……
5 A( g; O' C! T/ l& V
　　劉闖聽罷了徐盛解說，頓生親切之意。

3 ^8 h+ y, n% k8 G4 o　　要知道，他前世為好友報仇，殺了兩家人。

+ V- e% a9 O7 }9 A3 h　　所以聽了徐盛的舉動，非但不覺得反感，反而有一種意氣相投的感覺。
+ V9 q' d$ Q: U, V4 B
; L/ v4 E! z# x0 e　　這傢伙，也是個血性漢子！

　　只是看著他滿臉的扭捏，劉闖有些糊塗了……這時候，麋繯攙扶著小豆子從樹林裡出來，看著小豆子那一副憔悴的模樣，徐盛有些手足無措。想要過去幫忙，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做。
* d! X. ~; Y; I$ q/ v" X$ n; T- l4 {
　　“張超李倫！”

　　“喏！”

　　“去找一些棍子來，大約兩米長短就好。”
* L6 g- s# B! z6 A: N: ~) I
' a! g9 q# \8 R- k* F: y- K& }! j　　雖然不知道劉闖要棍子做什麼，可是張超李倫還是領命而去。
5 [$ q9 P$ d) B
- L5 z$ O. f* _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五章 鐵漢柔情（下）
* u0 S9 y/ ]9 a6 |
　　“孟彥，你做什麼？”
9 f  F! x, J7 U6 W
7 M$ u- ^0 ^9 v. M3 F9 Z& M　　劉闖看了一眼小豆子，又看了一眼蟻賊傷者，輕聲道：“從這上船，可要小心……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 e0 z9 a+ Q  t  U" ~$ p" H4 d6 h　　說罷，他又讓張承找來一些牛皮大帶。

　　這種物品，倒是不難尋找。當張超和李倫抱著一堆木棍過來後，劉闖招手示意他二人學著，把牛皮大帶繫在兩根棍子上，做成了一副簡易擔架。然後他把擔架拿到小豆子的身邊，示意小豆子躺在上面。
) @- Q) c' F2 [; Y7 E
　　“文向，搭把手。”
1 P" C0 \& l4 N/ K9 C) a
& W, d3 E' p3 v　　“啊……我這就來。”
) t& K) ^) j, S$ @+ e& J" o5 s
　　徐盛先是一怔，旋即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和張承一人拿著擔架一端，抬著小豆子往船上走。
6 x* j% Q& E$ Y$ f, n4 l
　　“小姐，我沒事兒。”
1 k+ D/ I' O2 c7 l* Q# k0 q
　　小豆子躺在擔架上，感覺很不適應。
& v# r9 S! Y# b2 ]; T8 E- w6 L
9 ?& @) @+ n9 q1 R+ ?　　麋繯連忙把她按住，輕聲道：“小豆子別亂動，先上船，然後再好好診治。”
6 W3 ]& Q/ |$ J2 [& h: h" J7 E  e
　　“可是……”

5 [: A1 W6 [6 `$ Q) X: H　　“聽話，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5 A; ~5 s4 ?2 S5 l
　　小豆子很聽麋繯的話，只是躺在擔架上，迎面就看到一雙閃爍炙熱光彩的眼睛，讓她很不舒服。

: `5 i$ ]# f( P7 Y  K8 u3 `  L　　這個傢伙，方才救了她的命。

8 V1 v/ R1 p  U" _* R8 L　　可是，他的眼睛好討厭，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人家，真是輕浮子……
0 ?0 }% v4 J" v6 K$ W* f
7 B: i9 p# T! }5 p! b$ f  c7 o- n　　“這位兄台，慢一點，慢一點……這位娘子受了重傷，實不宜顛簸。你慢一點，再慢一點。”
0 `' n, \* z4 `+ B
　　‘輕浮子’這時候全無半點覺悟，不停的讓張承放慢速度。
0 S+ t1 T' g% k: n7 U. f/ h
　　張承苦笑道：“兄台，這再慢的話，估計天亮咱們也上不得船……放心吧，我會小心。小豆子和我們一路奔波，就如同是我的妹妹一樣。而今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又豈能讓她再受苦？”

! O, v4 w2 Q1 v/ Y# _) w- k　　妹妹？

　　徐盛聞聽，連忙變了口吻，“哥哥不早說，那我小心就是。
' d* B. I: t8 n. l8 a# B
) \0 q! T) \9 D5 ]4 S7 `　　姑娘，疼不疼？待會兒上了船，再上一次藥吧……你看，你傷口又破了，這可不是好事。”

4 O4 d/ s9 h6 t  j- o　　這個傢伙，好囉嗦啊！
# V$ r8 X' `3 z7 S+ o4 @) h' T& E
　　小豆子躺在擔架上，在心裡大聲呼喊。

9 x$ Z9 ?7 c. E　　“孟彥，你這是作甚？”
( J9 M9 E0 F1 y4 K, }9 f) X$ E" w& F6 n
+ f+ }. H. t. H+ F( H9 ?: {' _　　“呵呵呵，繯繯難道不覺得，文向對小豆子很在意嗎？”

+ I. d) @/ C' [# w) I' ^　　麋繯的臉色還有些發白，不過聽了劉闖的話，再看那個小心翼翼，一臉關切之色的徐盛，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5 }+ X, [! S  o' n' u. _! N8 g2 f　　“孟彥，他很有本事嗎？”

　　“此人將來，必能成就一番功業。”

& M$ [: n7 T% V8 o& c/ K　　開玩笑，這可是江表虎臣徐盛啊……一個曾經幹過曹操，幹過劉備，幹過曹丕的牛人，又豈是無能之輩？

9 Q- X+ w, a- Q- c　　麋繯笑靨如花，“既然如此，那恭喜孟彥，又得臂助。”
5 s  t" Q- Y# x9 k7 o; K
) {" D9 v6 }$ \$ {　　“啊……這個這個……其實我是覺得，文向而今殺人逃亡，也無處可去，所以才想要收留。”
: Y! t) Y/ Y" \% i' Z
　　“孟彥，你知不知道？”
' L4 ~" k. ]' i$ g7 |
7 z' {8 b7 a+ B　　“知道什麼？”
6 @- ^$ C, {" R) x+ i2 H# }: p
　　“你這副模樣，看上去真的是很無恥！”

1 \1 D; ]9 n  Y4 q) n$ o& t　　劉闖臉上笑容一僵，半晌說不出話來……無恥嗎？若無恥能多招攬幾個牛人，那就再無恥一點吧！

. a; Q0 J. m) U* [/ d; d　　+++++++++++++++++++++++++++++++++++++++++++++++++++++++++++

　　天亮時，海船已駛離海灘。
; G4 ]0 b  G8 H. I, R9 ^- z8 U. p' C
　　按照最初的計劃，劉闖等人應該直奔鹽瀆。

# c6 A8 a" J2 e! A　　可是，小豆子的傷勢很嚴重，需要郎中診治。在思忖良久後，劉闖只好同意了薛州的建議，先去鬱洲山。
* B& q  N6 d! l) U9 }
( }2 |" T- Q7 G/ z" e/ U" V) L　　鬱洲山有醫生，或許比不得朐縣的張醫生厲害，但醫術也不算差。
  ~1 c9 d# j& S" k5 W
　　最主要的是，鬱洲山有藥物，好過劉闖這邊單純的金創藥。其實，劉闖是不太願意在鬱洲山逗留。但架不住徐盛那一副緊張的模樣，只得答應薛州，在鬱洲山停留三日，而後動身。
& f$ c# }! V0 C+ B: b1 O
; c3 F, {( l5 L9 y* @　　海船，劈波斬浪，在大海上行駛。

　　麋繯陪著小豆子在船艙裡歇息，劉勇等人也都睡下。
: {5 x; C9 v, A: d
! r4 W/ Y! _5 E4 f, x" r+ L5 o% C* V　　海灘一戰，三十五蟻賊中，戰死六人，重傷七人……十三個人！劉闖頗有些頭疼，這還沒有出徐州，幾乎就損失了一半人手。雖說主力尚在，可一個蘿蔔一個坑，少一個人，就少一分戰力，實在是令人感到苦惱。
3 N) c1 a: X6 h
　　“劉公子，沒有去休息？”
' ^( A+ P- V1 f5 E! n3 |: v. ~4 V) o- I
. h+ ?+ s; E4 e/ b　　劉闖坐在甲板上，看著湛藍海水呆呆發愣。
& f! \1 j$ P* @0 \( d
　　薛州突然出現在他身旁，也不管甲板髒不髒，撩衣坐下，“看劉公子的樣子，似乎是有心事。”

　　“嗯！”

　　“之前劉公子說，徐州將亂，莫非以為劉備勝不得呂布？”

　　“這個……”劉闖閉上眼睛，輕輕揉著太陽穴，片刻後輕聲道：“你以為劉備，有何勝算？”
" o8 J) x+ M' f, C0 h0 u
% e1 P! U' g" r8 B　　“他在徐州，可是頗有仁德之名。”
* f, c1 m5 i  }! [: U
　　“那又怎麼樣？”劉闖微微一笑，舉起拳頭，“仁義抵不住刀把子……劉備當初之所以能夠被徐州人接受，是因為他曾為徐州免去了一場災禍。呵呵，至於到底是不是他的功勞，至少徐州人這麼認為。當初陶謙病故，把徐州讓給劉備，卻有名無實。他陶謙不是這大漢天子，也沒有權利把這徐州讓給別人。所以，劉備在徐州就算是再有人望，始終是名不正，言不順。

　　呂布，聲名狼藉。

　　然其麾下武有八健將，文有陳宮輔佐。

　　同時他更是奮威將軍，假節，開府儀同三公，更被天子封為溫侯。從這一點來說，他比劉備更有威信。加之徐州才經歷了動盪，人心思定。這種情況下劉備若執意與呂布交戰，絕討不得便宜。你看著吧，這次徐州之戰，劉備必敗無疑。不過呢，他遲早會和呂布進行和解。”
# k7 [8 f! e( [
: q; h/ [- J) |　　“和解？”

　　薛州露出不信之色。

0 k0 H6 [7 m- U6 e8 ]　　“呂布奪了他的徐州，他會與呂布和解嗎？”

# w5 Q; ^9 r* I4 S　　“凡成就大事者，定會隱忍……劉備唯一強過呂布的，就是他比呂布懂得隱忍，知曉輕重。”
. O, y+ k6 j: \; h. d! C
) b" F0 z9 \; h　　“那你的意思是……徐州遲早歸於劉備？”

8 n; w( Z9 f/ d　　劉闖嘴巴一撇，搖頭笑道：“君不聞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依我看，劉備和呂布就是鷸蚌，而那得利的漁翁，只可能是曹操和徐州世族。這徐州，沒那麼容易得到，劉備和呂布都不成。”
/ o' S4 X* U9 Y+ U: M/ l& P
　　“曹操？”
) j1 k! {( a4 ?/ s3 }* S6 c1 k- E* C
　　薛州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 w6 R: i- [2 r6 n, k
　　他坐在劉闖身邊，久久不語。
. ^6 S. k8 K6 P$ e( H# ~
" z7 d" ]3 b# a) C　　海風迎面吹來，夾帶著一股腥味……半晌，薛州開口道：“我聽黃劭說，劉公子要返回潁川？”

! M* a! g: k, L( @　　“是！”
) V# k! K( k9 @5 ]/ q
　　“卻不知，劉公子返回潁川之後，有何打算？”
; O2 p, g+ R5 O) [/ s( S3 |
3 K, Y! W* X; |3 M9 V$ B) s) X# N3 \: J　　劉闖，突然間沉默了！
. B$ f  I1 p* {1 w
　　是啊，返回潁川之後，有什麼打算呢？其實，他心裡很清楚，這次回潁川，是為了回潁川而回潁川。他想要出身，想要資歷……但即便是歸宗認祖，又能如何？想必他回到潁川的時候，曹操已經迎回了漢帝。到那時候，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他這個漢室宗親又能怎樣？
2 u7 Y8 Z' Y: W7 X# {6 N
: Z  n% P  _  ^! ~! v7 x　　可以肯定的是，曹操不會待見他！

- Y- }" p' K& @+ M! P. Q　　可是不回潁川，他又如何獲得資本？
# ?. ]4 x5 t- H( P! T$ C
　　這本來就是一個很難做出決斷的選擇題，一時間劉闖也有些迷茫。

. z% l  ^$ i  S　　在經歷過重生後最初的困惑之後，他不想投靠任何人。在這個亂世當中，求人不如求己！靠誰都不保險，最重要的，還是要自己底子硬……可這個底子，究竟在何方？在潁川嗎？

　　劉闖自己也不敢肯定！

　　“薛大當家有什麼指教嗎？”
; W& q( p$ h& p3 D( _
　　薛州苦澀一笑，搖搖頭道：“指教不敢當……其實我現在也很困惑。
* c. C7 a! d1 ^5 f/ [6 w6 G) D3 y
　　鬱洲山上岸，不過早晚。可就如你所言，上岸之後，還是要被人指使，卻非我本意。方才聽劉公子一番話，州亦知劉公子的見識不俗。將來若是有好出路，還請劉公子能多多指教。”
9 R) n1 t. a5 ]' U! {8 S
　　好出路？

　　劉闖強笑一聲，點頭答應。

　　作為一個光榮的穿越眾，想要在這個時代立足，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Z( S+ P1 @& t
　　虎軀一震，八方來投永遠是小說裡的情節。劉闖希望他能夠成為這個時代的主角，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出路……出路究竟在什麼地方？一時間，劉闖很困惑！

" Y9 ]5 D; H4 I, j4 {
# n9 M4 N" O; D+ K, O3 t9 X# y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六章 薛州的餽贈（上）

7 `& W( ^# F4 |& u7 Y$ J- j　　劉備輸了！

　　劉備居然真的輸了……
" u3 s) j- X" o7 X# }( l, _
　　當劉備在虹縣躍躍欲試，準備和袁術進行決戰的時候，卻突然間聽到下邳被呂布奪走的消息。

+ H' j+ n! R5 C2 C7 S2 G* M9 A　　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率部馳援，準備奪回下邳。
4 k: ?- i+ {. E
　　如此一來，和袁術的戰事只能停止。

2 N2 F9 f' P; B9 i　　好在劉備沒有因此而亂了分寸，雖然急急忙忙班師返回，他還是讓陳登率部斷後，讓出虹縣，退守夏丘。如此一來，就算袁術揮兵追擊，陳登也可以憑藉夏丘和徐縣相互呼應，抵禦袁術。

　　蹉跎半世，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落腳之地。
. `! E+ \- o! V& q% j0 y
0 I, v7 z; u6 @& x) s　　劉備自然不會心甘情願把下邳讓給呂布。所以，他命陳到為先鋒，領兵直撲下相。
/ Y5 z. L" ]/ Q. {8 ~
; y. P8 ~$ ?# @6 F　　而後他親自坐鎮中軍，率關羽等人向下邳進發。出發之時，劉備信誓旦旦，一定要奪回下邳，這一路上更是鼓足了勁兒，準備在下邳和呂布決一死戰。如果能奪回下邳，他就可以坐穩徐州。打敗呂布，對於徐州世族豪強而言，絕對是一個巨大威懾，與劉備而言好處多多。

　　可是，劉備卻輸了！
- n+ J2 c7 e4 n8 L3 g# q
! Q. H! F$ ?1 }　　陳宮獻計，不要把戰場放在下邳，應該中途伏擊。
% Y. Z0 t# n; z
7 \0 j5 i2 e5 J9 N7 `7 K　　呂布接受了陳宮的建議，命張遼駐守彭城郡，阻擊東海來犯之敵；同時，他命臧霸率部挺進泰山郡，對東海郡形成有力的挾制。陳宮坐鎮下邳，監視司吾張飛的一舉一動。呂布親率陷陣營，以曹性為先鋒，搶先奪取下相。呂布自領高順，佔據僮國縣之後，便埋伏起來。

　　陳到白眊兵從僮國縣經過的時候，呂布沒有理睬，而是任由陳到通行。
2 Y& y& p/ T8 F7 j' _+ k
　　劉備見陳到暢通無阻，也就放下心，一路督促兵馬急速向下邳奔行。當途經僮國縣的時候，呂布一聲令下，三千兵馬從僮國縣殺出，令劉備措手不及。萬餘兵馬，被呂布一舉擊潰。

) t6 r0 g8 j/ M2 [: Z0 d! |% q　　若非關羽死戰，保護劉備從亂軍中殺出重圍，劉備十有八九，就要交待在僮國縣城外。
9 `0 q% f  d  C3 [. D* l7 l7 S
　　與此同時，陳宮設計，誘張飛出擊。
: Y  ]+ k0 U* b7 A
　　當張飛率部準備強渡祖水的時候，陳宮突然出擊，殺得張飛大敗。

2 Y/ ~3 s- t" J' K' @, C( A% d8 w- s　　張飛倉皇而走，棄了司吾縣，逃亡曲陽。

　　而張遼則強渡濟水，大敗麋竺之後，順勢奪取武原縣城，與陳宮形成夾擊之勢，令東海郡兵馬，不敢向前一步。陳宮的連環計步步為營，而劉備身邊則明顯缺少頂級謀士，自然節節敗退。

% F2 j7 n1 y! Z2 F& n4 }　　短短三天，數次鏖戰。
1 s; a* `. |. J) d0 b3 r, ^
　　劉備損兵折將，率領殘部在曲陽和張飛匯合。

* V. h* T: O  q: Q　　在經過一番商議之後，劉備決定命陳到鎮守曲陽，他帶著關羽張飛，領著殘兵敗將退到海西。

* V& h  e# X- v" m$ H0 ~1 p+ G　　薛州在鬱洲山得到消息，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

7 n) D, u* o) N! l! J6 t　　“孟彥，果然料事如神。”

( m, z8 t# S9 S1 K　　劉闖心裡明白，劉備和呂布的博弈，絕不可能持續太久。

! T7 m( B; n' o) ]& v- ^0 C　　一旦劉備和呂布和解，他勢必要面臨更大威脅。所以在與劉勇黃劭等人商議之後，決定不能繼續在鬱洲山等候，必須要儘快離開。離開徐州，否則的話，以後再走，必然寸步難行。
/ V+ `2 o0 s4 i/ T
9 w% `  V4 S! z2 c% n6 Q( H　　到鬱洲山第五天，劉闖向薛州告辭。

　　經過一番調養，小豆子的傷勢已經穩定，不會再有性命之憂。
1 t& ~% _2 @* g7 J
, p% |) {! M5 ]- @　　五天來，徐盛每天在小豆子身邊打轉，雖然沒能俘獲小豆子的芳心，但至少小豆子看他，已不再是一副警惕之色。
5 P' z4 i1 A* V( V6 q8 X) m2 h
7 R. l0 j& W0 i' g　　“公子要走，我不阻攔。”

6 _- c$ J- s: C% h" r　　薛州在思忖之後，決定不再挽留。
/ c; l1 o7 d2 |: Y
　　“公子要回潁川歸宗認祖，的確是一件大事。
3 S( x7 r# F9 w* q) J7 V9 [0 ~; a
2 q, g& z' k  X　　薛州有一事相求，他日公子若能為一方諸侯時，還請念在今日的情分，到時候能收留薛州。”

　　鬱洲山，不可久居。
4 H! c+ J" _, I: m
4 W  @  E/ e2 A# _; |　　他的發展已經達到了極限，雖然短時間內不會有太大問題，但時間長了，島上這數萬百姓，必然會產生嚴重的問題。不管是劉備還是呂布，一旦穩住局勢後，絕不會坐視鬱洲山不理。
0 O3 u1 `; Q- x% a- _0 u2 U& H2 K
, H, M6 B" G: T* E, C+ N　　正如劉闖所言，我只要封鎖沿海，堅壁清野。
! z7 \, D- ~8 L0 F
　　不需一年，你鬱洲山必然會出現動盪……鬱洲山無法自給自足，根本不可能作為根基長久佔據。如果鬱洲山可以自給自足的話，恐怕當年陶謙，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們，怎容得薛州逍遙這許多年？以前陶謙不會過問，但卻不代表呂布劉備，也會對鬱洲山放任不理，坐視不管。

　　薛州的危機感很強烈，在和劉闖進行過交流之後，這種危機感，也就越發強烈……
; g# F- t, ]) k9 ?& c4 b$ Q
　　鬱洲山必須上岸，可究竟在何處上岸？
3 P" B3 M5 e; E9 d1 @- J4 o
　　薛州也有些搖擺不定。航海技術的匱乏，注定了鬱洲山海賊的活動範圍，只可能集中在徐州沿海一帶。不過，如果將來劉闖能夠給予他們一個妥善的安身之所，薛州倒不介意冒險。
: A' r8 @5 o" G2 `
! V* _0 Z& k8 Z! r. t　　不過現在，薛州絕不會輕易冒險。
* @6 ~4 m- D- @. v" P( D0 A
　　幾萬人不是一個小事，就這麼巴巴交給劉闖，莫說薛州不同意，恐怕他的部曲也不會贊成。

　　兩艘海船，已整裝待發。

　　除了水手之外，劉闖發現，薛州還為他安排了兩百個青壯。

  Q  ~! p4 d- e: L, g　　“大當家，這是何意？”
6 I: ~2 n$ y7 `* Q
　　薛州微微一笑，招手示意一個青年上前。
8 x; Y& j$ L' c3 q4 w# I* q7 o
　　這青年大約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模樣，眉目間和薛州有幾分相似。
/ g- F; L! a% a5 t: r6 y% D
/ Z* g5 L. ^+ C* l+ d( H& c　　薛州道：“此我少子，名叫薛文，字元代。
: u9 ], d! @4 B) h+ o, K! q6 h
　　這孩子從小喜歡讀書識字，也是我薛家幾代當中，唯一一個能識文斷字的人。我聽人說，潁川是天下鼎鼎有名的學府，是讀書人的聖地。公子這次回潁川，還請帶他一同前往，到時候也能有個照應。”
7 O4 p/ R. k; [7 G  d/ {( T
　　薛文上前，拱手見禮，“還請公子關照。”

1 M  m$ d( G7 f　　他說話文質彬彬，但舉手投足間，確有一股子英武之氣。

　　劉闖哪能看不穿薛州的心思，他這是下注，讓薛文跟隨他走……當然了，以劉闖現在的狀況，薛州也不太可能下重注。所以他派了薛文跟隨，還送給劉闖二百青壯，以壯劉闖行色。

　　人常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 Z, M# i; a' T  ], z
2 m* N( q% B8 U+ m$ M& ~7 J, ~　　薛州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仁至義盡。
  d/ F! g$ c- a1 ?& o3 E3 t$ [
* W# |7 t; {+ b) g0 B1 y1 A# ]　　劉闖對此，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能默默記在心裡。

　　“好了，快上船吧。”
0 i& |2 Y( l; ~" x
$ D* ?8 ?# Y  \4 F- n+ k0 {; e　　劉闖再次向薛州拱手道謝，轉身大步上了海船。
" @( F5 Q) J8 n8 ^" D( A
: k/ d' d0 `4 ?9 h3 e4 b　　“老管！”
6 H: u" `+ m1 s& e
. _0 E4 V% F' t8 Q+ C　　“嗯？”

/ A: Y* k3 j5 G* f& T) Z  p# n　　“你可要多保重……”
$ D3 H0 i2 g) f9 K9 R
　　在島上五天，薛州和管亥相處一處，昔日那點恩怨糾葛，早已經化作過往雲煙。黃巾，已成為喪家之犬，人人喊打。大賢良師，更已經化為塚中枯骨。薛州和管亥這兩個黃巾軍三十六渠帥中，為數不多的倖存者，在幾天的交往過程中，也打下深厚友誼，更是惺惺相惜。

　　管亥咧嘴一笑，“老薛，當年我壓你一頭，以後我肯定還是壓你一頭。”

　　“那咱們拭目以待。”
  \$ M: J8 A! h* T+ @8 K" }
4 W, s- j# H! e　　“給我撐著點，別到時候老子殺回來，你這鬱洲山已經散了……嘿嘿，若是如此，我定要恥笑你。”

　　薛州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 U4 U: {# M8 m1 R7 u　　兩人拱手告別，管亥登上海船。

　　站在島邊，看著海船緩緩駛離鬱洲山，薛州長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劉公子，莫要我失望！”
- Q/ h) G) _2 T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六章 薛州的餽贈（下）

$ @  K% p( z+ U3 r  T　　這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4 t( l. ~8 C$ D0 j9 s" r1 [4 z　　海面上，風平浪靜。

　　湛藍的海水，令人心馳神往，悠悠白雲，更顯得格外逍遙。
- e. @; d& F$ D
　　“劉公子！”
) O) ^& F6 C: W5 H: s
　　劉闖沐浴在暮夏的海風之中，感覺格外暢快。

, a" W0 }2 F# R6 K　　他閉著眼，站在船甲板上，看著海船劈波斬浪後，在海面上留下的層層波紋，呆呆出神。
" j5 u' p- W7 r& T0 G8 h3 D
& G7 E9 m3 {8 `' R# _2 y! [4 m: ~5 g　　這時候，徐盛到他身邊。

　　劉闖扭過頭問道：“文向，有什麼事嗎？”
6 ?. \. ]- E" B
　　“劉公子，你接下來，打算去什麼地方？”
* ?2 \& U) J9 l: Q; Q5 A$ @- H4 T1 `5 B
9 d( K5 t+ G8 Q3 r3 I　　“接下來？”
" Q2 H: N, B7 ]5 Q9 n
　　劉闖愣了一下，輕聲道：“咱們在鹽瀆下船之後，我會先設法渡江。然後街道江東，從淮水北渡汝南，而後返回潁川。這好端端，文向問這個做什麼？對了，我還沒問，你接下來打算。”
, n$ z6 G4 M( ?) F/ C' `! M- k- C+ T
& D' P2 e6 Y9 v/ C8 ^8 Q　　“這個……”

0 c1 ]  ^. F2 w& S　　徐盛有些扭捏，白淨的臉，蒙上一層紅潤。
  z8 y1 A1 B8 B2 q1 {4 e8 b" E7 I
　　他猶豫良久，突然問道：“劉公子，咱明人不做暗事。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喜歡小豆子……你能否將她許配與我？”

　　如果劉闖是這個時代的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答應。
0 Q8 x/ n4 }* ?) [
! U) P4 F2 _- G8 l　　似徐盛這種能文能武的幹才，不管是誰，都不會放棄，更不要說付出一個小小的婢女。可惜劉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雖然他一直在努力適應這個時代，但這思想卻始終是來自於後世。
' \' g& @0 @7 j  ~
　　他想了想，輕聲道：“文向若喜歡小豆子，就該與她說明。

　　若小豆子同意，我也絕不會阻止。”
  W2 s( p) D, h  m6 ?# U. \. x( [- N
. N$ W1 ?; A) x8 r  Y: x# j　　“劉公子的意思是……只要小豆子同意，我就可以帶她走嗎？”
& [2 F% z; O6 Q# Q) I
　　劉闖一怔，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7 o2 U9 _7 v: W. e8 e: j% S# f) K7 C
　　他當然想要挽留徐盛，可問題是，他憑什麼挽留徐盛？之前，他可以用小豆子來挽留徐盛，但是現在話說出了口，再想要改口，就會給人留下言而無信的印象。劉闖不由得，搖頭苦笑。
3 R. [( x) A) o0 C5 u! J2 k& Q
+ D6 g8 K7 P/ m4 |- _" h　　他深呼吸一口氣，“若小豆子同意，我沒問題。
& z- H$ Q5 h+ L+ I7 b; i4 G
　　不過，我還是希望文向能夠留下來幫我……我知道，我如今是一文不名，也沒有什麼挽留你的資格。可我還是希望文向留下來，不為別的，只因為我覺著，文向是一條好漢……當然了，若文向執意要走，我也不會阻攔。到時候只要小豆子同意，我一定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 [( q& n0 Y+ x" A) p7 O　　徐盛目光灼灼，凝視劉闖。

% B; S5 Y# M% t! Q  E/ }　　劉闖笑道：“文向不用這麼看我，我說的是真心話。
+ }% K5 I; \/ x; n/ j
　　我承認我不希望文向走，可要我用一個女子的幸福作為交換……劉闖雖非君子，亦不屑為之。”
* ?6 n& l/ ?: G5 t% H
　　“我明白了！”
4 `/ O: g, V& }0 X5 P/ S
　　徐盛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轉身離去。

. M- n! S% h& z& ~( ~& `　　他沒有說是否會留下，也沒有說會走……可越是如此，劉闖就越是感覺心中不安。

. W% H! ~/ ?2 X/ V. Y　　尼瑪，裝逼裝過頭了……有時候他真心希望自己能夠更無恥一些。可違背原則的事情，正如他說的那樣，不屑為之。看著徐盛的背影，劉闖搖搖頭，頗感無奈的轉過身，背著手走了。
3 I$ p' g/ r0 g8 k4 k+ C
　　回到船艙裡，劉闖感到有些心緒不寧。

! D  k: w* f/ a; J3 D# Q+ g0 T　　他坐在柔軟的墊子上，片刻後起身，吞服下一粒參丸，開始修煉龍蛇九變。
: B7 ?/ L# w4 R$ U% r4 y7 K6 }
) t" Y& C0 h+ K0 l3 V/ J8 V　　這練功如逆水行舟，一日不練自己知道，兩日不練對手知道，三日不練，天下人都會知道。
) g0 S" x/ j2 @5 h0 r
% m" I1 ]3 x2 ?# P5 x/ F0 L3 T　　而今他身處險境，也就越發不敢懈怠。

+ z' d4 V  o4 H; i3 V　　沒錯，他是穿越眾，他領先了這個時代一千八百年，可又能如何？
) h0 Y8 X" i% u/ p# Y3 ?9 j
　　說到底，他是個人，不是個神，更沒有身帶系統。他對這個時代的瞭解，說穿了也只是流於表面。史書講究微言大義，一千八百年前的事情，作為一個後世人，究竟能夠知道多少？

　　也許他知道歷史大勢，也許他有一些後世先進的思想觀念。

0 I- B: A/ c- p7 }& n% z* e　　可是身處三國，劉闖發現，他所知道的那些歷史大勢，根本沒有太大用處。他不是劉備，更不是曹操，也不是漢獻帝。他只是一個流落在民間，本應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世家遺孤。他的那些優勢，根本不可能用上。倒是那些隱藏在歷史大勢下的小勢，時常讓他狼狽不堪。

　　史書不可能把每一件小事都記載成文字……

2 [  P4 k2 O/ ^! \& i2 x, V　　這也使得劉闖，在重生之後步步維艱。

* I' f$ v; J8 S8 j5 c, n4 p( ~　　他發現，能夠幫助他的，還是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

1 Y+ ?- c5 E8 f+ c7 }- u　　甚至他的那些思想，或許在某些時候能夠產生用處，但在大多數時候，似乎都不容於這個時代。
, k6 ^7 L+ C2 d# G1 d7 h
　　你領先一步，叫做天才。

+ `$ ~4 T+ ~3 G1 h2 F- S　　可當你領先十步，那就會被人們當做瘋子……
/ Q. M! R% [$ r, G6 i; {4 j$ D
　　即便是這個時代存有很多有識之士，可劉闖領先於這個時代的東西，又何止十步二十步呢？

　　劉闖不敢去輕易嘗試！
: Q; D1 K. K2 O+ M& ~4 O5 V( X9 Q! i
　　要想改變時代，就要從小事做起。

; q0 S( F) o0 p3 w' E　　後世洪荒流小說中不是經常會出現這樣一句話：天道之下，大勢不改，小勢可改。

2 u0 ]) v: e( T( A) ]& V　　但是小勢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就算是天道也會默許你的改變。可是，這需要一個漫長的積累。
% T! N4 t/ B' C" a
　　至少在目前而言，劉闖首先要做的，是融於這個時代，被這個時代接收。

) I' @! J1 Z8 y3 G9 e" D9 C　　練完一套龍蛇九變，劉闖長出一口氣。

　　暴熊擔山已經到了純熟地步，接下來他就要努力突破，練成鷹蛇同舞。劉闖覺得，他已經隱隱約約碰觸到鷹蛇同舞的境界，但是功力還不夠深，需要長時間一段積累，才能夠突破。

　　劉勇說過，他從蒼熊變練成鷹蛇同舞，足足三年。
; ]5 d6 B, o2 Y$ L6 z8 Z
　　劉闖而今有參丸輔助，想要練成鷹蛇同舞，至少也要一年時間。
6 m0 j9 P! V5 r5 w" p- C
" i  O1 Q4 `; X( t　　不過，在經歷了海灘之戰以後，劉闖覺得，他已經隱隱約約，碰觸到鷹蛇同舞的邊緣。長途跋涉，連番鏖戰，雖然精疲力竭，但何嘗不是一種修行？在經過一場苦戰後，劉闖得參丸之助，已經到了蒼熊變的巔峰。接下來，他只需要繼續積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大成。
. f9 {- x! z* g! Y3 i5 |
　　所以，劉闖並不著急。
. C9 C( }* u8 k, b+ C: Z" R
　　練完功，他準備休息一會兒。

　　可就在這時候，艙門篤篤被人敲響，緊跟著麋繯進來。
6 N( }4 x( w* r/ m. }, P
　　“孟彥，我剛才看到小豆子，她情緒好像不高。”
) ^/ z% @+ D0 R5 O- p
　　“怎麼了？”

　　麋繯輕聲道：“小豆子聽說你不要她了，要趕她走……所以心裡不好受，方才找我去哭訴。”
6 v, V; z+ k  ]3 f1 K
　　“我何時說要趕她走？”
1 _0 C4 Y% @, |0 Y4 \
/ Q2 C4 d% U6 w　　“徐盛說，只要小豆子同意，他帶小豆子走，你不會反對。”

　　“是有這麼回事。”
# y' o! T$ z! Z
' W/ ?, g2 Y7 v2 H4 s$ y　　“你怎麼可以這樣……小豆子三番兩次救我於危難之中，雖說出身不好，可我卻把她當成了姐妹。你這好端端，就要把她趕走，算什麼事情？孟彥，你還不是潁川劉公子，怎能如此薄情寡義。”
0 T/ w# {7 r* D  H
" e2 F* S) x1 }$ w6 p; ?, K　　麋繯勃然大怒，柳眉倒豎，怒目圓睜。
# G! {, V- e8 D: Y# J  j9 ?
　　劉闖連忙擺手，苦笑道：“繯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
2 |/ A1 q3 T5 b! b  a" u) B! C
　　文向文武雙全，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喜歡小豆子，也是小豆子的福氣……他方才問我，可不可以把小豆子許配給他。我說只要小豆子同意，我就不會阻攔。你知道，我希望能夠留下文向。可如果小豆子不喜歡他，我也不會強迫她嫁給徐盛。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欣賞徐盛不假，可是要我犧牲小豆子來換一員大將，這種事情我做不來，也不屑於做。

　　小豆子救過你兩次，你把她當作妹妹，我又何嘗不是把她當作妹妹？

# p$ p+ D4 C% Q! \0 y: J0 {& Q　　我此次會潁川，福禍尚未可知……但我知道，文向是有真本事的人，將來一定能照顧好小豆子。

3 _" R+ y. l3 M! ?　　我不想讓小豆子成為我拴住文向的繩索。如果文向願意跟我，我自然求之不得；可若是文向要走，而小豆子也願意跟他走，我絕不會阻攔他的前程。小豆子跟著文向，也不會受苦。”

3 b; l, B9 L4 p: ]6 ~) {　　麋繯臉上的怒色，漸漸隱去。

　　“你說的當真？”
. C* v, W7 J% N& c& v: D
　　“自然當真。”

　　麋繯突然嘆了口氣，站起身，把艙門打開。

+ h! m. K5 P! s: b6 S$ t1 l9 |& e　　就見徐盛和小豆子站在艙門外，小豆子淚流滿面，而徐盛則是一臉尷尬。

$ ]7 b0 A% q! d' T0 [! F" n　　“大熊哥，小豆子不要走，小豆子捨不得離開小姐，你不要趕我走。”

　　看到劉闖，小豆子哇的哭出聲來。
$ J" P6 r8 S; P8 g# a4 Z; ^
　　劉闖一臉疑惑，連忙上前，示意麋繯勸慰小豆子，“文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盛顯得很尷尬，搔搔頭笑道：“我方才與公子請求時，本打算請公子收留。
% e/ q* E# _1 x
: k  M7 \2 k* D7 J5 h% S6 y　　奈何公子不肯開口，盛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還以為公子是看不上徐盛，所以不屑於挽留徐盛。
0 ]: a7 I7 `6 C  Z0 e
　　這不我方才與小豆子說，她卻急了，找三娘子哭訴。

# J- ?  r& S* G7 F+ r1 T5 Z　　三娘子是不太相信，可又不知道公子究竟如何考慮，於是就設下計策，前來盤問公子真心。

1 e! H6 {' O' l, ]/ h　　盛於開陽學宮求學時，就聽人說過中陵侯事蹟，更非常仰慕。

　　而今公子欲返回故里歸宗認祖，若不嫌棄盛出身卑微，還請公子收留，盛願為公子，效犬馬之勞。”

% t& y9 V" n' o- o  X$ U　　劉闖聽罷，頓時目瞪口呆……
9 s, A6 O4 f3 Y8 T1 B
, ^- d$ S; c# n

1月23

卷一 徐州亂 第四十七章 何謂順勢而為？（上）求推薦票
+ W% H* S  c3 N0 Y, `/ ^6 c4 }
　　徐盛是個不太善於表達的人。

　　而劉闖，更不是一個長於交際的人……否則的話，他前世也就不會那麼少的朋友。
) @- m: r# _0 T1 {$ u3 u: a
　　兩個都不太會表達的人撞在一起，於是就產生了種種誤會。
9 K$ x4 W6 Q4 ~8 q! Z/ s0 @  l% C
　　徐盛是覺得：你快來挽留我啊，你只要挽留我，我就答應了……你不開這個口，我怎麼留下來？
' q' e7 {/ k4 x9 c; f( H1 Y
　　而劉闖卻是那種：你得把話給我說清楚才成啊！

$ O+ o  q/ k6 D6 Y7 ]　　你不把話說明白，我又怎麼知道你是怎麼想？我希望你留下來，可我如果開口卻被你拒絕，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 c3 g  F9 W  V& a　　兩個愛面子的傢伙，就這麼陰差陽錯的產生了誤會。

　　如果不是麋繯反應及時，說不定劉闖就要和徐盛擦肩而過。

　　麋繯知道，劉闖很欣賞徐盛。但是，這個雖然性情大變，可是有些東西卻沒有改變的傢伙，如果沒有人在裡面穿針引線，恐怕也不會輕易表達。就好像當初，麋繯如果不是逼迫劉闖做決定，恐怕這個木訥的傢伙，到最後也不會說出‘繯繯我喜歡你’這種羞人卻甜蜜的話語。
% R, h" G. y9 p6 g
$ l6 G( [2 m0 n: C9 q/ i% G　　劉闖憋在心裡的這口氣，一下子順了。

1 O1 [, U4 R4 ^+ Z4 R" P- U　　至於小豆子和徐盛，發展勢頭很不錯……

7 J3 B  I  c0 d3 z1 d$ l4 N0 b　　看著小豆子能夠找到幸福，劉闖這心裡面，也挺快活。
2 Y2 j5 ]) ^6 j4 O% s
　　海船在海上走了兩天，在六月二十三，終於抵達鹽瀆……鹽瀆，也就是後世的鹽城。它始於西漢年間，以產鹽而著稱。東漢時，鹽瀆被劃撥到廣陵郡之下，不過隨著漢室糜爛，鹽瀆鹽場也逐漸被廢棄。特別是在桓帝之後，鹽瀆遭遇麋家挖角，已經幾近停產，更無人過問。

　　換句話說，鹽瀆已經成了一處邊荒。
$ z* i; |8 g1 S' j- H( g# {
　　不過鹽瀆出過不少能人。

+ C) {. x1 h5 S# _* e/ B  c  g& h1 N　　其中在東漢最有名的人物，恐怕就是後來建立了吳國，與曹魏、蜀漢三足鼎立的孫權之父，孫堅孫文台。時光和年間，海賊肆虐。孫堅為鹽瀆丞，也是第一位被記載於鹽瀆史書中的縣丞。

! c; O. G$ x- A6 i  S　　天濛濛亮，劉闖站在甲板上，看著一艘艘艨艟載著人馬，緩緩向岸上行去。

　　鹽瀆的鹽場幾乎廢棄，但空氣中，仍舊瀰漫著絲絲鹹味……這座支撐了漢室四百年鹽業，保證兩淮食鹽供應的重鎮，遠遠看去，已呈現出沉沉暮氣，看上去有一種淒冷荒涼的感受。
9 Z2 X; ~" q6 m. u/ y9 u
　　“公子，咱們登岸吧。”

& c, a" c, l; ], G( z　　薛文走過來，輕聲道：“勇叔父和亥叔父都已經上岸，三娘子她們也已經上船，只剩下你和文向幾人。”
& i6 N5 \9 L7 `* ]# ~2 g
　　走了兩天的海路，在鬱洲山吹了五天海風，劉闖突然有種恐懼感。

+ [0 |! M8 V  ]& `5 D/ b" g* V% P2 |3 F　　廣陵郡，可不是一個熟悉的世界。

" S) j4 e- b& Z　　從朐縣離開，他就等於步入了這個陌生的世界。之前連番搏殺，讓他沒有時間去感懷，而現在，他有些恐懼了！可是再恐懼，也要上岸……如果是在一千五百年後，茫茫大海或許充滿了機遇。可是在這個時代裡，大海就是死亡的代名詞，真正的機遇，還是在眼前這片大陸。
% H- m( l$ u) ~% s. W/ B0 D
0 V% [1 N+ O* i　　也許日後會有機會去探索海洋，但目前而言，時機尚不成熟……

  S$ O8 \+ B" y& X* W　　想到這裡，劉闖深吸一口氣，從海船跳上艨艟。

　　象龍馬也上了船，隨後薛文和徐盛緊隨劉闖身後，乘坐著艨艟，緩緩駛向海灘。

6 [7 |% N) U: F  {7 L　　身後的海船，在劉闖等人上岸後，緩緩駛離。
9 Z; b7 \$ v& e/ K  j# t
8 i: M3 X* J" q/ c. J　　當海船消失在海平線之後，劉闖突然展顏笑道：“諸君，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是一支孤軍了。”
( ~% D: H+ H. o8 Z
　　“哈！”
8 `3 v* D) C3 H% R2 z
　　眾人轟然而笑。

　　劉闖翻身上馬，盤龍棍扣在另一匹馱馬上，而後催馬而行。

5 C6 ]" P; |8 i, s8 m  ?　　麋繯和小豆子還是乘坐馬車，不過車兩邊卻多了一隊護軍。徐盛受命，領一隊騎軍負責車仗安全。
7 j* y2 W) D9 P
　　管亥則為先鋒，領一隊馬軍。
; p: G9 B+ ^: y* ?" e* R, u
　　其餘皆為步軍，分為兩隊，分別由劉闖和劉勇統帥。

　　二百多人的隊伍，比之先前那孤零零幾十個人顯然雄壯不少。但劉闖卻不敢掉以輕心，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是要小心謹慎。任何鬆懈，都有可能惹來殺身之禍。從朐縣一路過來，劉闖已經經歷了不少場面。與剛從朐縣出來時的那份青澀相比，如今的劉闖，顯然多了些沉穩。

  j4 o3 v  B- c) ~  c% [7 @3 e* U) a　　“黃先生，咱們怎麼走？”

) c5 D2 Y# C0 h/ m5 a　　黃劭取出一副牛皮地圖，看了兩眼後道：“走高郵，而後直奔江水祠。”

　　“不是說走海陵嗎？”

　　“海陵等於繞了遠路……咱們現在人馬增加忒多，沿途必須要有一些補給……走海陵雖然快，但是卻有些危險。海陵那邊距離東陵亭太近，而東陵亭作為江都要地，必然駐有兵馬。

　　以前，咱們全是馬軍，可以避開東陵亭守軍。

) q3 i5 y( p4 b; }( Y- s5 j5 c9 ~8 ~　　可現在……”

　　黃劭一指身邊兵馬，輕聲道：“這麼多步軍，走海陵肯定會驚動東陵亭守軍，絕非上上之選。

4 F6 J! I3 ~* D　　咱們換上官軍打扮，走高郵可以方便一些。

　　既然躲不過去，不如大膽行事……只要能順利到達江水祠，就算是大功告成。”
- I6 o6 b- N2 d  a9 V3 W0 f( M
　　聽了黃劭一番解釋，劉闖不再疑惑。
, |! ~# x5 I  J2 G
6 v( w3 M1 l1 R5 h& f　　他們在鹽瀆稍事休整，又補充了一些輜重糧草，便浩浩蕩蕩向西挺進。鹽瀆縣令對於這麼一支兵馬，也沒有太過在意。一來，他無力抵抗；二來，這支兵馬是漢軍打扮，雖然來路不明，但在這個時期出現在鹽瀆的漢軍，十有八九是劉備的手下，他又何必去枉做惡人呢？

& c% a/ a# N$ R4 E0 [) ^3 u& i  J0 i3 u　　反正，鹽瀆也沒什麼值得重視！

6 ]- e) K3 E1 `　　以前這裡還有個鹽場，可是現在，鹽場都已經停工了，他這個縣令也就失去了最後的興趣。

　　+++++++++++++++++++++++++++++++++++++++++++++++++++++++++++++++++++

! \( h! t5 [7 ]　　而此時，徐州局勢再次發生了變化。
8 P- j" v6 i: ^6 f" ]
: _5 c* y# H& c/ \　　袁術被劉備敲了一記悶棍，正準備找回場子，哪知道劉備卻撒手撤退，跑回去和呂布爭奪下邳。

5 O" i' g* _( k4 P- d　　吃了虧的袁術，怎能善罷甘休？

8 p8 \* ?1 s. ]9 H　　他立刻命紀靈為先鋒，自鐘離渡過淮水，佔領虹縣。

　　陳登屯兵於夏丘，倒也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可是面對咄咄逼人的袁術兵馬，陳登還是感到吃力。
7 s' K; L# y) v& |4 y5 m& N
　　於是，他迅速派人回家，向其老父陳珪求教。

- @7 u! U" e; E+ g" Q* |　　陳珪的回信只有四個字：順勢而為。
1 A0 b* k1 V( ?% _
6 n5 o2 F+ w* {6 g$ g+ u　　什麼叫做順勢而為？
$ E# q' J' v/ e
　　說穿了，就是誰拳頭大聽誰的……陳家作為廣陵世族，在徐州擁有無與倫比的影響力。陳珪的態度非常清楚：誰也不幫！我只做我的本份，其他事情，與我無關。這徐州，不管是姓陶、姓劉還是姓呂，到最後都得要拉攏我陳家。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在乎什麼人來統治？
  z, g6 ~" v! B8 X* B
0 a0 m" G' @5 w" i　　只要你們不影響我陳家的利益，我就誰也不幫。
4 r% g8 P: T, R/ @6 a' W
　　當然了，如果統領徐州的人值得我效勞，我也不介意偏幫一下。
% @& {9 R# f, r( P
　　呂布，世之虓虎，名聲太差，自然入不得陳家法眼；而劉備有仁厚之名，倒是值得幫襯……可問題是，你劉備的名聲雖然不錯，可你現在卻是個喪家犬，我就算幫你，也必須小心。

　　陳登領悟到了陳珪的意思，立刻派人向下邳呈報。
8 ?8 {, Z$ U- ^6 K; \. y- [* E/ r
　　呂布雖得了下邳，但是在奪取下邳的晚上，他那老丈人曹豹死於張飛之手。
7 R. s8 G, f! B( T2 d/ y6 H: @; G/ h
8 y# T7 w. `9 {# w　　這也就斷了他與徐州本地世族聯絡的一條通路……正在為難的時候，陳登突然派人前來。雖說陳登並沒有標明效忠的意圖，可是在呂布看來，這無疑是廣陵陳氏對他釋放出的善意。

　　有陳登，勝曹豹百倍。

% O$ d1 C. |3 V/ N0 b( Q: s' o　　“君侯對陳氏，當加以厚待。
- F9 x# W1 c6 ~% d
) U* R9 s9 A! X3 W! e2 j6 M　　然則陳氏可用卻不可信……所以在與陳氏接觸的時候，還是要多加小心。陳登其人當加以籠絡，但要小心提防。君侯可以闢他為徐州別駕，試探一下陳登的態度，而後再做打算。”
; [* Z; ^$ ^4 g  p# B" S
% ~  ]/ X+ {: x% R; E　　陳宮對陳登這所謂的投誠，並不是特別相信。

　　不過呂布卻沒有聽進去，在他看來，陳登能向他呈報，從某種程度上也是向他表明忠心。
  c. p  Y5 n6 B+ I
3 r% q+ h" J' Q6 [7 j& ]" m　　既然如此，呂布又怎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