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3-12 06: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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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5章:漢旗天下 195 決戰 9# T# W8 b" j7 F1 O( H"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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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鐘義今天特地披上了一件血紅色的大披風,按刀挺立在城門樓上,特別拉風,也特別顯眼。他是奉命鎮守函谷關的最後守軍的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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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年年初開始,函谷關的軍民便開始了大規模地向著咸陽撤退,函谷關是路超過去經營的重點,軍民都是他想法設法餵飽了的,對他的忠心度也較高,比起其它地方吃不飯的秦國百姓,函谷關周邊的秦人還是過得較為滋潤的,雖然有勞役和軍役,但不管怎麼說,還是有飯吃,有衣穿,錢不多,但還能夠花,所以一聲令下,這裡的軍民也都是二話不說,便放棄了這裡的家業,向著咸陽進發。; S) Q8 D6 s5 W5 e' G7 |( }% W0 E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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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集中了路超的兵工作坊等重要工廠,這些是必須撤退咸陽城中去的,一過年,率先走的便是這些工坊和匠人,而後是軍隊以及青壯,最後撤走的才是平民,而為了保證順利撤退,錢鐘義率領二萬人,在此作最後的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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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L4 A, N2 |$ j 「父親!」錢鐘義的長子錢名走了過來,站在他的身邊,看著遠處漢軍密密麻麻的火炮和數不清的攻城器械,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W4 o }; L- s
$ z$ U: C; e: k a 「怎麼,害怕啦?」錢鐘義看了一眼長子,有些不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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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兒倒不是怕。」錢名振作了一下精神,「這兩年跟著父親衝鋒陷陣,哪一次不是兒子衝在最前面,只是這一次,我們的堅守有意義嗎?」% ^! B9 Q) k7 H: r
' Z! R" ]" L6 ^5 G) n, H2 v" `: a 「意義?」錢鐘義看了一眼兒子,笑了起來:「在我們的身後,有成千上萬的老弱婦孺正在向咸陽撤退,我們每多堅守一天,他們便會更完全一點,我們每堅守一天,咸陽便會多一天準備,皇帝陛下正在準備在咸陽與漢軍作一次匡古未有的大決戰。那才是決定我們秦國生死的一戰,你說我們在這裡堅守有沒有意義?」$ L5 D' o& x+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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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名沉默了片刻:「父親,您覺得這場決戰,我們獲勝的把握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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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兒子這麼說,錢鐘義也沉默了,半晌才道:「不打,一點把握也沒有,不打,又有誰會知道呢?塵埃沒有落定之前,一切都不會有定論。歷史之上反敗為勝的戰例比比皆是,只要我們秦人上下一心,就不見得沒有翻盤的機會。」( \( M, B: O7 t
2 [9 v% b) \2 p# g m' D0 _) N 「但願如此吧!」錢名垂下了頭。7 v9 l+ r7 `, `: q. D
% U4 P' f& P5 l$ T# s& h 「你身為大將,如此信心不足,豈不是讓麾下軍將更是膽寒,將為軍之膽,你手下都看著你呢!」看著錢名打不起精神,錢忠義有些慍怒。& B1 t z H3 C/ v7 I, U4 Q# n
1 T6 n$ y h- x- U 「我知道。」錢名點了點頭,「父親。昨天晚上,我讓二叔帶著他們一家,還有二弟,小妹出城去了。母親死活不走。但她也答應了我不將這件事告訴你,現在,二叔他們,只怕已經進入漢軍控制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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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鐘義愕然回頭。看著兒子,臉色慢慢地變得通紅,猛一揚手。啪的一聲脆響,錢名的左臉之上頓時多了五個紅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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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6 s0 A- w- _( _ 「混帳東西,你作反啊,你,你居然送走了家人,這,這要是洩露出去,豈不是會讓城中軍心渙散?」錢鐘義全身都氣得哆嗦起來,卻又不得不壓低聲音。周圍的兵將看到將軍突然搧了小將軍一記耳光,都是愕然看來。7 P6 I+ w* S$ d6 t, b& z5 ]
6 R: ` {6 q% Z' h! ^: n3 { 錢名的聲音也壓低,但卻毫不懼怕地盯著父親:「父親,其實您也知道,我們只不過是在作最後的掙扎了,既然是如此,為什麼要拖著二叔他們一家,還有二弟小妹他們一起在這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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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w% a, j- N3 G 「誰說在城裡就一定會死?」錢忠義森然道:「我們只要守住城,就能保證所有人的安全,而要守住城,首要的便是上下一心。」& k4 `5 }0 e, Z- _" H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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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打仗,可不是以前,您看看城下那些火炮,城裡那一塊地方是安全的?火炮的射程之內,都有被炸死的可能,就算他們能僥倖脫過火炮的射擊,真到了城破的進候,您難道會讓他們活下來嗎?」錢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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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U# D( Q- y! \" ]/ a9 O% |1 { 錢鐘義一下子蔫了,半晌才道:「錢名,你可知道,為什麼皇帝陛下會指定我來鎮守函谷關,還晉陞我為大將軍嗎?」; @4 N9 Z- S( ^* Z4 j6 _
' g0 ~4 X! l2 I" }2 f 錢名冷笑:「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因為死在您手下的漢軍不計其數,他們的第二十軍,被您打得半殘,讓您鎮守,絕不會擔心您會投降,因為漢軍絕不會放過您的。那李明駿必然是生啖您肉,睡寢你皮。」( P! _; N1 A4 R8 z
$ T1 L2 {! d. P0 W& ?& r 「不僅僅是李明駿,還有趙希烈,比起李明駿來,趙希烈的地位更高,也更有影響力,李明駿的麾下更多是趙希烈當年的精英部隊。」錢忠義嘿嘿笑了起來,「所以皇帝陛下指定我鎮守,就是因為知道我會決戰到最後而不會投降。因為我投降,也是一個死字。所以錢名,我留下他們,一來是為了穩定軍心,二來,如果當真要死,一家人死在一塊,黃泉路上也有個伴,不至於太寂寞,有你和我在黃泉路上相伴,他們也用擔心受人,不,受鬼欺負,你叔叔,還有你弟弟,都太軟弱了。你現在把他們送到漢人控制區去,你覺得漢人便會放過他們嗎?」! Y* o: c0 g, L" K& v1 {# b!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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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漢人那邊沒有連座之罪,都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們父子跟他們有仇,叔叔,弟弟妹妹他們可從來沒有上過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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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 m' `$ @! B- F: W/ G 「你總是這麼天真。好吧,既然已經這樣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便願便如你所說,他們在漢國會過得很好,不會受我們牽連吧!只是他們都沒有經營之力,就算去了漢國,又如何生存呢?」! O( H2 y2 ?! U& ~( {+ ?0 L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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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來,我將我所有的家當都換成了錢,託人存在漢人的銀行之中,我將憑證都交給了二弟,如果他們當真不會受我們牽累的話,憑藉著這些錢,他們在漢國生存還是不成問題的。」錢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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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忠義看了兒子半晌,好像今天才認識他一般,「你做這件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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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時候。」錢名道:「那個時候,我便知道,我們大秦要完了。」. D# |% s: v# E+ J
# M3 X6 S) t6 ^' q 「好,好,你心思縝密,竟然連我也瞞過去了。」錢鐘義苦笑,「既然他們走了,我們父子便與漢人好好的周旋一番吧,去年我在晉陽大破漢軍,殺傷無數,今年殺進晉陽,進攻的時候我是前鋒,撤退的時候我在斷後,漢人的軍隊我見得多了,仗也打得老了,這函谷關,可也不是漢人想拿就能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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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願與父親共存亡。」錢名大聲道。- h/ h! T+ i+ u. X* R# S. x
- r5 g9 K9 g' { b* _" o7 ? L 錢忠義欣慰的點點頭,雖然兒子瞞著他做了很多事情,但那卻是因為孝心,親情,卻也無可指摘,他想要再鼓勵兒子幾句,但說出去的話,卻被城下猛然響起的炮擊之聲完全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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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數百門火炮一齊開火,聲勢之大,讓所有人都為之震懾,耳朵之中除了火炮開炮時的轟鳴之聲,再也聽不到別的什麼,剛剛還清晰可見的漢軍陣地,瞬間便瀰漫在一片煙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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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Y Q+ g6 x0 _. J4 Y 錢名猛地將父親撲倒在城牆根下,用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覆蓋著父親,但腰身一緊,卻被父親扳了過來,反而將他壓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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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他大聲喊叫,卻發現喊出的聲音連自己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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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S8 j+ A0 z( J* G T( S 地動山搖,整個函谷關城池都在顫抖,在搖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垮塌下來,密密麻麻的砲彈飛了過來,擊打在牆體之上,落在城牆當中,越過城牆射進關內,關上關內,立時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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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擊,父親,馬上反擊!」第一輪炮擊過後,錢名用力翻身坐了起來,拔刀便欲向自己的砲兵陣地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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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8 m6 F7 M; \, Q0 V4 t 「用不著!」錢鐘義靠著牆根坐著,「我們的火炮射程根本射不到他們的砲兵陣地,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將我們的火炮藏起來,而且是分散開來的原因,我們無法摧毀他們的砲兵陣地,就只能儘量保存我們的砲兵陣地,讓他們在漢軍攻城的時候發揮作用,我就不信漢軍是鐵打鋼鑄的,一炮過去,照樣能炸塌他們的攻城器械,摧毀他們的攻城意志。讓他們血肉橫飛,血流成河。」: X. j- s+ a0 q. h, t,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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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鐘義的自信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路超駐紮在函谷關之後,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加固函谷關的城牆,原有的城牆之外,又重新用鋼筋水泥再建起了一層厚厚的屏障,這使得漢軍的實心火炮擊打在上面,最多也就留下一個凹坑,很難對這種完全是一個整體的牆體造成實質性的破壞,而秦軍的火炮雖然射程短,而且質量極不可靠,經常出現炸膛,但城牆上的火炮位,卻全都藏在一個個的水泥鑄就的炮洞裡,不能移動,也不能調整角度,但函谷關就這樣一個攻擊面,數十門火炮封住這個進攻面就可以了。" p1 {4 M* X; K. z+ t0 s
+ A6 x* k, o$ c8 o6 j 安排了兒子去城下安撫軍隊,錢鐘義卻是貓著腰,在城牆之上一個一個的檢查著那些炮位,讓他安心的是,漢軍的炮火雖然摧毀了城牆之上的大多數建築,但這些炮位卻一個個安然無恙,唯一可慮的就是那些炮手們一個臉色蒼白,顯然,這種規模的炮擊讓他們也受到了極大的震動。 @/ }! {3 h0 U0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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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言撫慰著這些炮手,錢鐘義心看著安然無恙的城牆和火炮,心中陡地多了幾份自信。+ |1 G$ C; X" A7 w9 |: x'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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