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 -【五行天】《連載中》

1月23

第兩百六十一章  艾輝的發現

　　艾輝始終在暗中觀察火焰猿。

4 ]* I( c& V- |$ |7 O　　哪怕現在，也沒有誰敢說自己對血獸有多了解，包括艾輝在內。不同的血獸，能力和特點都不相同。只有通過觀察，才能夠找到它們的弱點。
& H8 r7 j% ^6 X. w
　　師雪漫和火焰猿激戰正酣，也給了艾輝觀察的機會。

　　火焰猿的強大是毋庸置疑。
7 S* L6 `9 B; l  w
　　六米高的身體，給它帶來驚人的力量，它的動作並未因此變得笨拙，而是更加靈巧。泛著金屬光澤的毛髮，刀劍難傷。雖然它看上去異常的暴躁，但是不時轉動的眼睛，透露出它的狡黠。
5 a# [& n! {1 h% D$ Y9 {2 g) p3 a
　　從這些方面來看，火焰猿幾乎沒有什麼缺陷。在蠻荒，這類荒獸最為難纏，是大家都不想遇到的目標。
/ C5 l) [* U- C# ]5 n- X
　　但是艾輝深知這世界上不存在沒有弱點的荒獸。
& I: \, i( g% p. K
- X; C% d( i- I$ n5 _. T3 @* _　　他仔細觀察火焰猿的每個動作、身體的變化。師雪漫的攻擊勢大力沉，沒有躲閃的空間，雙方都是硬碰硬，加上屬性剋制的因素，火焰猿應付師雪漫同樣不是容易的事情，需要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之下的火焰猿，讓艾輝看到更多的細節。
) p" Y. \, H6 G- W
　　尤其是血紋。

8 z. f- f( j# p1 j　　火焰形的火焰紋，被濃密粗硬的毛髮覆蓋，非常難以辨認。

8 Z0 R5 V, o, J　　血獸的不斷進階，身體也變得更加出色，這種出色並非簡單的力量變強之類，而是它們身體的弱點會變得更少。比如血紋，低階血獸的血紋非常清晰，等階提升之後，血紋就會變暗，沒那麼顯眼。而到火焰猿這種程度，血紋會生長在毛髮下面，更加難以辨認，而且毛髮還能夠提供一部分的防禦。

% X1 H2 n. _9 O3 o3 E. a- X　　好在火焰猿的血紋還能夠辨認，艾輝的目光銳利，雖然不如劍胎狀態，但還是能夠捕捉到許多的細節。

# N5 G0 v8 e! J7 @+ \　　艾輝注意到一個奇異的現象，火焰猿身上的血紋，可以微微擴張和收縮，就像在呼吸一樣。

" j9 j2 k9 m; k' i; \9 I　　每當血紋出現這樣的異狀，火焰猿全身的火焰就要濃烈許多。

* ?$ W) v8 x1 i$ k　　關於血紋，官方並沒有給出什麼說明，但是大家私底下有不少討論。大家天天和血獸戰鬥，有更加直觀的體會。
. H$ h: v) K  P3 n, ]9 r7 X
5 u- ?7 Q; {9 R& x4 @　　現在比較主流的看法是，血紋是血獸力量之源。

0 v1 a) @) \+ [' n　　這一點和囚徒老人的猜測非常吻合，老頭認為，血紋是血獸的弱點所在。

$ F: @  E& U( s9 J* c3 d6 \0 t8 }　　火焰猿的表現也印證了這些猜測，但是光靠這些還不夠。端木黃昏的青花藤蔓嘗試攻擊過火焰猿的血紋，但是效果寥寥，火焰猿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血紋受到攻擊。
: ]# d4 ~; I, s2 z8 h( y0 \
' v1 w/ E) s1 G5 f$ f7 A　　艾輝注意到一個容易被忽略的細節。
: u& O, o9 [6 F2 g
　　血紋的呼吸並非是同時進行，而是錯落有致，按照某種規律。艾輝仔細觀察了一會，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5 ~/ L* c% U" i4 |
　　比如火焰猿的血紋，第一個亮起的必然是靠近心臟的那處血紋。

# u/ i* d; x( }- [% S4 G　　艾輝心中一動，火焰猿血紋收縮的規律，讓他想起了元力修煉中的周天運轉。倘若把血紋換成元力宮，這不就是周天運轉嗎？

, [6 K! B7 Q# W0 b" J6 j" f8 Z　　難道火焰猿體內也有著某種周天運轉？
) K* j9 q" h5 S6 F
　　艾輝立即精神一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靈力的運轉，同樣需要經脈，同樣需要周天運轉。當今五府八宮的周天運轉，還是脫胎於修真時代的周天運轉。

　　不同的是修真時代的周天運轉更加的複雜精細。
, j2 ?" _9 \% ^8 h1 L8 _
　　艾輝當然相信血獸的周天運轉不會太複雜，他覺得血修的周天運轉都不會那麼複雜。經脈需要從小修煉，慢慢拓展，絕非一夜可以形成。艾輝遭遇的幾位血修，都是傷兵，哪有時間去學習那些複雜的周天運轉。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 Y$ [, f+ |7 c6 y" N　　艾輝腦海中浮現一個大膽的想法，神之血會不會借鑒五行天的五府八宮體系？
3 [! K' u" ~, Z. _3 L2 n' C
# L: v5 F2 H8 L# H$ d　　他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無厘頭，但是轉念一想，卻覺得這並非不可能。五府八宮的周天運轉，有個最大的優勢，那就是簡單。
' c6 R* S3 F' b% T, S& r4 K1 ^
　　艾輝索性按照自己這個無厘頭的想法來推測，把血紋想像成元力宮，那火焰猿身上就相當於九個元力宮。

6 Q  q4 x! u) I5 ^1 m　　那它的運轉路線，應該是從胸口心臟，到左腹部，轉向背上，再到右膝蓋……
+ U1 {6 x& g- I8 y" B  a! F" o* C
* d9 |5 E1 f& }1 K. _: ^( Y　　「刺它右膝蓋！」艾輝忽然道。

. F0 ~. ^% Z+ D( j" E　　師雪漫的動作一滯，慢了一拍。她沒有想到艾輝會突然開口，當她反應過來，已經慢了一拍。

  P# z8 y7 k# j1 u9 d8 _- C　　但是她的眼睛亮起，屏住呼吸，準備下一輪攻擊。
" a# S5 c3 T' \! F  G) X3 p
/ u- s3 M! A  K0 ^- F& v　　她對艾輝充滿信心。

　　那個混帳的為人雖然糟糕了點，但是他既然開口，那一定有所發現。
0 m2 A/ R. W1 k
1 o) ^* P. e  d4 z* p　　讓師雪漫意外的是，連續幾輪攻擊，艾輝有沒有開口。她硬抗火焰猿，本來勢均力敵，但是她的分神，讓她立即被壓制。

　　火焰猿異常敏銳，它立即察覺師雪漫的分神，突然暴起。只見火焰猿怒吼一聲，雙拳合握，背上血紋變亮，火焰噴湧而出，化作一道火翼！

　　怒吼尚未消散，火焰猿速度陡增，猶如一道火影，朝師雪漫撲去。

　　一直沒有什麼作為的端木黃昏眼中閃過一道凜冽的光芒，鮮花般綻放的十指，瞬間完成。
' F0 P4 z3 y- Z3 J
* k# s) _# b5 E+ p　　【青花．歲月鎖】！

$ ~) I5 y, p3 I! B4 q5 c1 U% N) R　　無數青花藤蔓突然從地底鑽出來，就像一道青色的洪流衝破地面，瞬間把背負火翼的火焰猿吞噬。
' d' I: q. P8 E  z
: t4 f1 p6 a# R$ w% `　　高大的青色牢籠聳立。
6 c/ Z* `/ o& ^3 |, q
　　歲月鎖來得太突然，沒有半點預兆，憑空出現在場內。

# N- K# }2 G/ b! _9 C+ ^　　轟！

　　洶湧的火焰，從歲月鎖中流淌出來，就像火油一樣。

　　青花牢籠轉眼間火焰沖天而起，就像一個乾透的草堆被點燃。端木黃昏沒有繼續出手，他對付火焰猿沒有優勢，他出手的目的已經實現。

. ]$ P+ G/ J6 a　　一個渾身火焰繚繞的巨大身影，緩緩從大火中走出來。
4 o7 S: _5 S) ]9 I
　　龐大的身體，充滿壓迫感，緩緩前行，殺氣沖天。
2 V' q6 }7 x/ H( a' a
　　師雪漫夷然不懼，她的神色沉穩，哪怕此時的火焰猿看上去如此駭人，但是紮著馬尾的少女，臉上沒有半點退縮。

　　緊握槍身，上半身微微伏低，就像準備撲擊的獵豹。
( m0 ~+ x$ f( e$ L
　　艾輝的眼睛越來越明亮。

　　火焰猿的膝蓋微微蹲下，漫天火焰一窒，它猛地朝師雪漫撲去。耀眼的火光，陡然炸開。

　　「右膝蓋！」
. J% q5 W- R: S) |
  S# X6 n3 X. f  D1 w- n　　艾輝的聲音不大，但是在漫天炸開的火焰中和低沉的呼嘯聲中，異常清晰。
- D1 S0 n6 V. M6 R5 q) J2 W+ c
　　師雪漫的眼睛微微一亮，但是下一刻，卻是微微瞇起。漫天炸開的火光，幾乎占據她所有的視野。緊接著她眼前一暗，一個小山似的身影，就像烏雲一樣籠罩天空。
/ K& M/ k7 R3 ~$ \, r$ {: D
3 _! p/ o" T4 g+ b　　火焰猿這次撲擊的速度，比之前更快！

- x0 W3 g+ ~/ a0 k9 v3 Y　　這次她沒有任何遲疑，沒有任何退縮，出槍異常堅決，雲染天就像無聲潛行而至的鯨魚。

　　洶湧而霸道的火光，和一道凝聚的白色槍芒，狠狠碰撞。
/ B  C/ f8 m* N
　　所有關注這次碰撞的人都下意識瞇起眼睛，準備應付接踵而至的爆炸或者震盪。兩道如此驚人的力量碰撞，聲勢一定異常驚人。
- T! R3 R5 |& k+ z% o
　　砰！

　　彷彿雞蛋殼破碎的聲音。
' r' K' G' g) i' t) C! ?
　　白色槍芒洞穿洶湧霸道的火焰，一蓬鮮血噴湧而出，還沒有來得消散，就被火焰吞噬。

5 d! P- D$ p; o6 P/ p　　大家被眼前這一幕看到呆住。

　　本來以為龍爭虎鬥的碰撞，竟然出現這樣的場面。

　　身體失去平衡的火焰猿重重砸在地上，無數碎石和火焰迸濺，火焰猿的右腿，膝蓋和膝蓋以下都消失不見。
) v9 e: V' e4 o& l$ ]
　　火焰猿身體的火焰黯淡，在碎石間翻滾，哀嚎不斷，看上去異常淒慘，和它剛才霸氣無雙的場面，判若兩猿。
4 U# g- R0 q$ p7 J! Z
" H: Q1 E6 c0 _* u　　這番兔起鶻落的變化，再次把大家看得呆住。
0 [) G, \/ |- c. Z9 e
　　變化也太快了吧！
! F! ?6 A+ n/ j  O# ~& v4 f
　　端木黃昏看了一眼艾輝，目光更加狂熱。剛才師雪漫那一槍，他也沒有看明白，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是右膝蓋，火焰猿會什麼前後差距會這麼大？

$ n! R: r5 |7 o/ ]/ l0 F2 H2 N# \　　無數疑問在他心中盤旋，但是很快，這些疑問統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
+ K% S( x1 l7 B7 Z& l
　　——果然不愧是我要追趕的人啊！

% ]5 _2 r9 y9 }! f+ `　　遠處觀戰的嚴海，此時也是滿臉驚駭：「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 X% Y9 h. _( M4 J2 W
8 j7 F' [5 J. r3 B  ]; p( }% `　　過了半天，他也沒有聽到小姐的聲音，他下意識轉過臉望去，他楞住了。

7 J" c; ~. v+ [# b, S( ~# J6 o$ Q4 z　　小姐的臉上滿臉無法置信，臉色蒼白，那表情就像大白天見鬼一樣，充滿震驚和不可思議，還有一絲恐懼。

8 B; u2 Q9 F% I! H　　「小姐……」

  u- @# T+ w& D) P' l8 I# q6 h　　嚴海呆呆喃道。

9 D; @( J( o! B3 u# g# j2 \& ^　　艾輝走到火焰猿面前，仔細察看。
) G$ b2 \. L$ z4 l
+ B1 c- s( ?+ D% Y　　火焰猿在地上翻滾哀嚎，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師雪漫此時也從戰鬥狀態回過神來，她看到火焰猿痛苦的模樣，嚇一跳。等她仔細看，才明白過來，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 n5 t- a, g: h- v  @; z2 |% g　　火焰猿之所以會這麼痛苦，是因為它身上繚繞的火焰，正在不斷灼燒它的身體。
! _  d3 b. ]: l3 ^
& r5 U: \1 t; i- s　　它全身的火焰徹底失去控制，之前屬於它的力量，如今成為它的催命符。

　　洶湧的火焰火勢小了很多，但是火焰的顏色也變成幽藍，更加可怕。火焰猿的血肉，就像蠟燭一樣融化、燃燒、消失。
" A  s; a$ |( v9 h  }3 A2 G
　　轉眼間，地上只剩下一具森森骨架，和幾顆血晶。
  r, j3 G6 |, N8 r
　　師雪漫沒有動手，只是眼睜睜看著艾輝撿起血晶，然後敲擊火焰猿的骸骨。啪，骸骨化作飛灰，剛才的火焰霸道無比，骨頭早已經燒成灰。
; Q: }( g/ x' ?/ i
　　艾輝在一堆灰裡面，摸出來三塊沒燒化的骨頭。三塊骨頭的形狀都不規則，通紅，就像還未徹底冷卻的岩漿一樣。

　　拿在手上，非常燙。
$ m8 ^, t) l* D2 F+ G# l
: G2 e2 I0 `% @9 `7 E  L/ A　　艾輝有些不爽，怎麼戰利品都是胖子用的東西？上次熔岩蜘蛛也是！

　　師雪漫滿肚子的疑問，剛想開口問艾輝，就在此時，忽然聽到樓蘭示警。
6 M2 O( B  m, M! e! _# O$ R, q
　　「艾輝，小心！」
$ a5 k+ j! a" ]# T9 l
( P2 l6 T4 j; S# ?1 T

1月23

第兩百六十二章  保護艾輝

% N1 ^8 F* n( }6 }6 Z8 G　　一道灰色的陰影，沿著地面悄然蠕動。陰影蠕動的速度非常緩慢，藉著廢墟碎石的掩護，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q2 l2 _3 L& I4 M' c- R
, w% j' a4 B4 l- q2 a2 _　　它停止前進，而是像水滲進沙，陰影滲進碎石的影子之中。
1 s2 X# X3 N/ C4 ^; ]) L
. ^( [% I  c6 n$ V! R' y2 _　　火焰猿的隕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就連艾輝都沒有注意到腳下。
7 g5 n; f6 R1 [* F3 L) H
　　「艾輝小心！」

　　樓蘭的示警讓艾輝心中一凜，他沒有來得及有任何反應，腳下就彷彿陷入一片泥沼。一縷陰冷的氣息，沿著他的腿，迅速朝他的體內侵蝕。

0 C8 l! C+ V. L/ B　　這番變化來得太突然，艾輝猝不及防，等他反應過來，他的雙腳已經失去知覺，一片麻木。
6 V5 |, w' q7 u  z0 b' ]) ^
　　什麼東西？
2 d$ o( m, b" Z9 P1 t; R
1 }! ]. w* g9 N% [' R　　灰色沿著艾輝的雙腿蔓延，就像樹枝枯萎，看上去異常可怖。

0 C+ T5 a0 _' U8 M4 T5 x5 P　　艾輝陡然想起石瑋說的有一類血修，能夠召喚和溫養血煞之類，難道這就是血煞？

　　陰冷入髓，身體在迅速失去控制。

5 o) V0 w6 q7 X" O0 R　　艾輝嘗試用運轉元力驅逐陰冷的灰影，但是沒有半點效果，情況反而變得更加糟糕。元力就像養分，陰冷氣息蔓延速度更快。
* U% @$ M1 I2 S" ^# y
, T- p, `! v- N  c2 Y% [　　轉眼間灰色就蔓延到艾輝的腰部，他的下半身看上去就像灰色的石雕，一動不動。
! D7 G: [- Q7 Z& {0 O9 Z+ y
　　大家都有些慌亂。
4 G; |# h$ j( h6 ]8 a1 e9 Q9 D
　　始終很堅定的師雪漫手足無措，那灰色的是什麼東西？怎麼辦？艾輝近在咫尺，她卻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救他。

/ I' i' k8 F& V　　胖子的臉色大變，想也不想，發足朝艾輝狂奔。

! C; I4 X! t  `' ]　　樓蘭眼睛的光芒瘋狂閃動，他在全力分析灰影到底是什麼。他忽然拿出一顆血晶，手掌化作流沙吞噬血晶，眼睛的光芒陡然大盛。

　　一縷血靈力注入子夜，無數玄奧的紋路在晶瑩剔透的沙核中浮現，瘋狂運轉。
; z6 y3 }9 v+ x  ?3 @  c" h
% n. S0 @' j" v. l5 q　　遠處身影綽綽。不斷有血修從暗處出來，朝城主府逼近，這是他們絕佳的機會。
3 k5 M! |2 B% Y! d
　　艾輝是他們最忌憚，也最不願意面對的對手。艾輝被制住，他們的壓力頓時一輕。

　　「雷霆劍輝，不過如此。」

( g' b  }# D* T; O3 x　　一名獐頭鼠目的血修笑嘻嘻道，他的神情陰鬱，嘴角的笑容透著一股邪氣。

　　說話間。艾輝感覺體內像有一隻陰冷的無形之手，猛然攥緊，他不由悶哼一聲。
5 p+ `2 b8 f) X: C4 a% T; ?4 y
　　此人嘴角浮現一抹帶著嘲諷的笑容，忽然高喊：「先幹掉艾輝！」

　　其他血修不約而同衝向艾輝，院甲一號隊的真正核心是誰，現在早就不是秘密。任何一位目睹了長街之戰的人，都會明白艾輝是多麼的危險。

　　師雪漫很強，端木黃昏很強，院甲一號隊也很強，但是所有人之中。唯有艾輝能夠憑藉一己之力改變整個戰局。
4 [) [: b' o  ^9 c
. p, [( p" X4 i1 o2 U　　所有的血修，做出同樣的選擇，他們就像怒矢般，從各個方向衝向艾輝。凜冽的殺意，鋪天蓋地而至，所有血修全都鎖定艾輝。

! q$ P2 B; b1 ~8 Q) ^( e# a1 m8 m　　師雪漫毫不猶豫跨出半步，擋在艾輝身前。

- g! q4 W0 u4 B& Q4 F: z1 H) t　　端木黃昏從半空飄落地面，擋住艾輝的另一個方向。
! a* ?4 |6 K9 l  T4 |0 Y6 _6 X
9 m4 N+ e5 A9 Z6 h0 I( T& }% W　　地動山搖轟隆之聲戛然而止，厚實的重盾狠狠插在地面，泥土飛濺。重盾穩穩豎起。胖子肩膀支撐盾身，身體微微弓起，做好防衝擊的準備。

0 b6 `$ A0 a# k6 U5 B　　姜維渾身汗毛根根直豎，此刻他竟然感覺有幾分窒息之感。心神不受控制地顫抖。
* L$ n4 k4 \# h* a
　　對方有預謀，目標就是針對艾輝！

　　戰無不勝的艾輝，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險。

　　如果艾輝出現意外……

- G1 J5 j+ s) L; s" E# u　　他猛地一個激靈，突然扯著喉嚨，用盡力氣嘶聲高喊：「保護艾輝！」
0 M4 y& ~4 [/ o- ~" J. ^  h; t
　　院甲一號隊如夢初醒，頓時個個臉漲得通紅。
1 u9 k+ C8 J& ^/ {8 ^3 ~
: h7 u, M4 T& T1 e% J- l　　對方的目標。竟然是艾輝！

　　「保護艾輝！」
# D* i, b" G. D) ~1 z; M
　　全場的怒喝此起彼伏，近戰隊員衝向艾輝，而遠戰的隊員，瘋了一樣拼命拉開弓弦。

& [* F9 C5 |1 ~3 G) z& r　　嘣嘣嘣！

　　弓弦的聲音驟然暴起，就像風暴一樣，密集得驚人。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還有留力，他們不顧一切攻擊。
0 B7 P% K- p% e+ U( C0 {
( ~, o; @+ D; S3 N; ]/ y　　血修們感覺就像捅了一個馬蜂窩。
; |0 b0 i+ }6 v6 }# r
　　鋪天蓋地的箭雨，給他們帶來許多麻煩，而且那些蜂擁而至的隊員，那股不顧一切的氣勢，讓他們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他們感覺就在面對一群憤怒的獅子，對方想把他們撕成碎片。
/ a/ c7 t" V* o; K" B
　　控制灰影的血修臉色不禁一變，他被院甲一號隊的氣勢震住。

　　同樣被震住的還有嚴海，這一幕給他的震撼極大。血修之間，爾虞我詐，彼此沒有半點信任可言，反而會彼此戒備。可是院甲一號隊的隊員們，卻會不顧一切去救艾輝，哪怕自己遭遇危險，也在所不惜。

　　忽然間，嚴海有些羨慕。
8 I) H$ i( v1 B+ z
' {8 ~" u6 P, e/ }　　院甲一號隊果然有些不一樣。
, x* v4 L  e1 R
　　紅衣少女的目光異色連連，艾輝如此受愛戴，讓她大為驚訝。在她心中，艾輝絕對不是一位團隊型人才，甚至在他身上還她還看到孤僻和內向，而且經常流露出和周圍格格不入的氣息。
. ~5 X* o# o2 \
　　這樣一個傢伙，竟然能夠贏得大家的信任和愛戴，太不可思議了。
, _; q  U( \5 y5 k$ W5 k
　　每次看到艾輝，都能有一些意外的驚喜。
) k9 _) K; n# w" ?- Q0 u& K
  j& ~2 D4 n& A6 ~5 z　　艾輝就像一個寶藏，每次打開，都會有新的寶物。這傢伙還有多少不為人知之處？紅衣少女心中充滿好奇。

　　論實力，艾輝比郁鳴秋差得遠，但是紅衣少女對艾輝卻更有興趣。

+ z/ X) {% ]2 Z; o, R4 \  x　　那是一位神巫，灰影是一種非常奇特的血煞，她也是第一次見到。相比神衛，神巫的數量要少得多，對天賦的要求也更高。

5 Z+ m0 T, Q, s" k9 `　　神巫的血煞，是其用本身魂魄為餌鉤，以秘法為繩，垂釣九幽黃泉。垂釣所得的一縷極兇之氣，便是煞。使其與本身魂魄相融，餵之以精血，便成血煞。日後精心的飼養、淬煉、吞噬，血煞能夠愈發厲害，反哺神巫，生出各種神通。
; t: D0 i/ l9 `1 F
　　據修真血煉典籍記載。九幽黃泉有煞九萬種。所得何種煞，取決於神巫本身魂魄屬性，這也是為何神巫對天賦的要求更高。

8 W  E, o7 \( {& g( m4 o! N　　紅衣少女也無法判斷這名神巫的血煞，有何神妙。但是現在看來，頗為不凡。

& g' ~( h3 A: I$ C　　在神之血，擁有特殊血煞的神巫，能夠得到許多的優待。

6 g5 ?8 N4 R) x9 J. z* y　　他會怎麼辦？

: ]5 `- h# `& _  ^( N/ K) W　　紅衣少女有些好奇。

4 i: d  o+ @' Q  X2 \) ]7 x　　至於艾輝敵不過血煞，她也不在意。天下潛力之輩何其多。連這一關都過不去，那又有什麼值得期待？
) Q2 o3 T, a, @: d+ ]* ~1 `" ]" ^
　　艾輝很冷靜，他甚至在仔細體會灰影此時對自己身體的損傷。

　　他現在百分百肯定，這就是石瑋所說的血煞。不過石瑋對神巫的了解不多，只知道有個血煞，倘若一般人，此刻只怕要抓瞎，誰會知道血煞這種久遠的東西？

　　偏偏艾輝知道。

! t2 _0 E+ ]5 r% M7 |0 E, I2 z　　劍修是很奇怪的修真者，明明修的是劍，卻包羅萬物。天地水風、陰陽五行，上至九天之外，下至九幽之深，皆可為劍。
# T; Y2 R- u, U
　　艾輝非常慶幸在道場的時候，看過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劍典。對他來說當時只不過是消遣之物，沒想到現在卻成了救命的根本。
# A. U, z8 n0 Q; d
# ^# ~; g5 |5 K6 S7 F　　血煞是陰晦之物，剋星是陽剛之物。
. P# A' u7 _+ X" W( b7 V8 h* |
6 ^8 }/ q8 ?% Z2 Z- R. K　　艾輝心中一動，他體內恰好有陽剛之物，雷霆。
; W* A; P% N, F+ E* ^0 A8 h6 J
5 M4 g+ B0 y$ {4 `: j　　手中的龍椎劍驀地一動，向前虛引。艾輝開始自顧自舞劍。他的下肢失去知覺，無法移動，這讓艾輝的舞劍看上去異常怪異。

　　劍一動，艾輝便能夠感覺最近體內的元力。開始運轉，心中暗喜。
! E1 w8 Q2 q( X; E- C( N* f, P3 k
2 e8 a1 g4 v- s　　七把小劍就像七隻小魚，緊緊貼著他的身體飛舞，無數電芒沿著他的體表流竄。電流帶來強烈的麻痹感，但是艾輝精神卻是一震，麻痹感和沒有感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 b- L% W" w/ J( `% f' s' @6 I9 Q　　灰影被一點點瓦解。

$ K1 Z, E, U0 \' L: W" s　　遠處的那名血修的臉色一變，滿頭大汗：「我快堅持不住了，快殺了他！」

　　但是此刻，戰鬥異常激烈。

6 R& Q1 m( Z2 W6 O( H- R　　血修沒有想到院甲一號隊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就像負傷的野獸垂死掙扎。院甲一號隊攻勢之盛，讓他們的腳步一滯，他們遭遇的抵抗異常頑強。

/ _- h4 @( L! Y4 L! k　　聽到同伴的尖聲高呼，血修們知道到了要拼命的時候。

+ @, u. g. Z3 [8 j+ g' M　　田寬大人說了，如果這場戰鬥失敗，他們只會有一個結果。
; N$ ?; A: L- K* F5 E
. f" p' M$ F) k4 T* c  J　　彷彿某種野獸的怒吼聲從血修的胸膛內響起，此起彼伏。這些血修的身體發生驚人的變化，他們就像吹脹的氣球，體型陡然變大。渾身長出粗硬的毛髮，皮膚有的像金屬，有的像蛇鱗，有的像樹皮，堅硬無比。他們的十指長出鋒利尖銳的爪子，目光變得空洞，全身的血紋變得異常明亮，各色光芒噴湧而出，繚繞全身。

　　他們此時的模樣，就像是火焰猿，氣勢暴漲數倍。

　　「殺！」

　　含糊不清的怒吼，帶著野獸的狂野和暴戾。

　　這名血修硬生生撞開漫天的箭雨，就像發狂的犀牛，衝向艾輝身邊的重盾。
& \& n  Z0 |$ ^4 F) G+ Y$ \# t
+ V9 `& ?% i' E& y: ?8 ?　　胖子在血修變身的時候，臉色就變了，此刻看到對方朝自己狂衝而來，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地面在顫抖，對方每一步都重若千鈞，胖子幾乎都站立不穩。

3 C( q0 @3 c5 `$ f) s/ u" K3 w　　臉色慘白的胖子看到對方那張扭曲、幾乎被毛髮覆蓋的臉，在他視野中急劇放大，對方通紅的瞳孔透著殘暴嗜血，森然白牙猙獰。

　　胖子手腳發軟，差點跌坐在地上，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腳下下意識準備向後退。
, p; \/ J! o3 z7 d3 m
　　忽然他的身體僵住，後面的是阿輝。
( w, X" n$ |; t( v8 @
　　阿輝……

　　就像閃電一樣劈開他的腦殼，回過神的他看到血修騰空而起，就像撲擊的野獸，帶著猙獰和冷酷，朝他撲來。
9 C$ n9 N# J; |# q2 e, n
　　艾輝，活下去。

　　在感應場大門前，他對著阿輝背影大喊的那句話，突然在他腦海中炸開。
& F; h6 I0 \, c" I% _: a
2 Z4 I, d. ]3 y' ~　　「啊啊啊啊！」

　　他像瀕臨絕境的野獸，歇斯底里乾嚎，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小眼睛失去焦距，弓起的厚實身體死死扛著重盾，腳掌深深陷進地面。

　　體內元力轟然。

1月23

第兩百六十三章  亢奮
, p% j4 w. c5 \7 q9 h) s, H
　　咚！
" G; H$ ?) P4 e$ O6 C' q" c
　　巨大的聲浪掩蓋住整個戰場其他聲音，就像風暴一樣席捲全場，耀眼的光芒在厚重的重盾上爆裂，激盪的光芒扭曲空氣，光芒橫掃之處，人影模糊不清。
  \7 T# E3 I$ G+ n" w
5 ^$ |5 k+ y2 `0 k　　光芒散盡，餘音未平。

　　厚實如牆的重盾，重新映入大家的視野。

5 Z+ y8 `' y/ @4 Q( Z& ^) q8 @　　盾面深深內凹下去一塊，重盾附近三米地面的泥土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深坑。
/ h! P9 L5 e6 X$ }! Z9 E9 i' `
* B5 g1 l6 e+ F; B( \5 l　　「嗬……嗬……」

　　粗重的喘息聲從重盾後響起，胖子渾身都在戰慄，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抖動，殷紅的鮮血從他的口鼻蜿蜒而下。

　　胖子還保持肩膀抵住重盾的姿勢，他的眼睛死死盯著腳下刨開的泥土。
0 c4 M& L% |1 [& L7 I7 R
9 d2 Z  H8 K* Y6 h5 ^5 q' r% s　　他的眼神很奇怪，有些發直，卻又帶著狂熱、不能置信和如釋重負，以及亢奮！

　　自己竟然……擋下來了？
0 b* J6 ?  e& P3 s; J4 [
/ Z& F2 s3 K2 H& o- ]3 l　　真的擋下來了……
5 u) E3 s3 k( Z4 s, ?% X
* T4 D2 t9 T3 s) a& e% }$ S　　怎麼做到的？

　　胖子渙散的目光重新彙集，畏懼一掃而空，亢奮和自信油然而生。彷彿有一股力量重新注入他的身體，顫抖的身體平息下來。

+ u& U  j: s4 K! [　　胖子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是如此強壯。
: k0 |3 l; m: {
　　擋住艾輝身前，他的目光堅定。在他的記憶中，永遠是艾輝站在他前面戰鬥，擋住敵人。遇到戰鬥，縮在艾輝的身後，早就成了他的習慣。
  O0 k3 Q+ o" c9 O% o" ]0 N
$ G0 E. J8 D3 q  {, i　　雄起一把，真不容易，也不知道艾輝能不能把自己的欠帳給免了。

　　胖子呸地吐掉嘴裡的血沫，雙手重新握緊重盾。
9 [5 e$ g- x2 i" D- C, h7 l" A+ C
　　對面的血修，口鼻也有血跡，看上去不比胖子好到哪裡去。唯獨目光變得異常兇狠，盯著胖子，就彷彿要把他吞噬。

, N: z' L. {: P　　以前胖子面對如此猙獰兇悍的目光，心中一定發虛，但是這次，他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
9 C2 x. |4 G, ?" S5 C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站直身體，突然朝對方勾勾手，示意再來。
$ D& }2 Z( h, |+ L
5 q+ h; w" M% `. ^　　胖子的這個動作，讓注意到這裡的人都不由一呆，尤其是院甲一號隊的隊員。大家目瞪口呆，這還是胖子嗎？
( c* R# _+ R. n& Y& f3 Z9 i
　　胖子做完這個動作，心裡頓時有點發虛，昏了頭嗎自己這是？還主動招惹對方？

　　啪，清脆的聲音，讓大家的眼睛再次發直。

　　胖子給自己腦門來了一巴掌，這一巴掌異常響亮。

- V$ H0 y# O( D　　這傢伙幹嘛？

! j6 T7 L, O" V. A) o4 }　　胖子連續兩個動作，看得大家一頭霧水，就像他對面的血修，也是滿臉茫然。獸化之後，他的心智迅速倒退，搞不明白胖子為什麼之前挑釁，卻又突然給自己一巴掌？

　　難道是某種厲害招式的前奏？
% S; o/ A  l) e- ]8 j; W1 D0 X/ \
　　血修茫然了片刻，但是很快，他的眼睛重新恢復兇狠和嗜血。

0 b0 X& A) B1 f　　怒吼一聲，再次朝胖子撲去。

. n3 P8 \. L3 e, A; w- n% \  L　　胖子的身體縮在重盾後面，眼看血修再次狠狠撞上重盾，血修眼中閃過一道奸計得逞的光芒，勢大力沉的撲擊驟然變得輕靈，雙掌輕柔無比按在盾面，準備借力繞過胖子。

! K0 D9 `8 ^- P( \9 ]9 R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厚實如牆的重盾，忽然旋轉起來。

　　【旋龜盾】！

9 l- N9 o" l+ e. U3 O　　以堅固和旋轉而著稱的盾類傳承，出現在胖子手上。在所有人的印象中，胖子膽小懦弱喜歡偷懶耍滑，平時雖然也發揮了一定的作用，但是沒有什麼很吸引人的地方。
0 `3 X' T: H" X8 m
* E9 F( }5 P8 V' R) D　　很少有人知道，胖子的修煉強度，在整個院甲一號隊裡，能夠排進前三。
6 Z  |. |! X4 w0 s# }; I
- U$ D- O, z- }% {' }' A$ W　　連胖子都不知道。
6 r8 |2 y3 N# z5 |
: b; o  R) d# A8 j4 O. D' \2 Y　　從艾輝看到胖子開始，就給他制訂高強度的修煉計劃，並且強制執行，樓蘭監督，沒有半點情面可講。開始的時候胖子還會偷奸耍滑，但是艾輝嚴厲的懲罰，讓胖子沒有半點僥倖之心。
* W" z- }  O) l* `
# \3 y/ N+ W1 V0 \% C* j/ B　　當服用元力湯之後，艾輝注意到胖子的潛力，不動聲色提高修煉強度。

, \5 B$ G8 v3 R4 \" X; C+ d4 L* D　　不知情的胖子，只能咬牙堅持。
0 P: t& o5 ?/ u2 H
　　大家都很喜歡看胖子咬牙切齒，但是不得不堅持修煉的模樣，還有被樓蘭監督的場面。平時胖子又是一個喜歡玩樂，愛占小便宜的傢伙，他身上總是有著莫名的喜感。
; @3 m+ s! j. I8 E0 E2 o7 `( J( ~% g8 b
　　沒有人注意到胖子修煉的強度，聽到艾輝面無表情地宣布懲罰，也是一笑置之。大家都忽略了動輒幾百組的懲罰，胖子全都硬著頭皮完成。

: ?+ A+ X; A. U5 m4 S& J% o/ B- V　　血修就像踩在濕滑的青苔上，身體立即失去平衡，砰，一臉結結實實砸在盾面，身體跟著盾面旋轉。
* o$ L' }0 X3 ^2 z* a' x
　　胖子感覺有什麼東西砸在盾面，本能地按照【旋龜盾】上所教，盾身一抖提了起來，然後藉著旋轉的力量，猛地重重往地面一剁！

　　同樣的招式，他不知道修煉過多少次。

　　他完成得完美無瑕。

2 t0 x+ N2 [. _　　倘若動作不合格，絕對無法逃過樓蘭的眼睛，等待他往往就是加罰。
' A6 j% {5 ^7 V7 J: P9 }5 I
　　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咔嚓！

　　什麼聲音傳入胖子的耳朵，盾下好像也不是泥土的感覺。

  T8 m% S# S$ V　　胖子連忙低頭一看，泥土裡赫然多了一個腦袋，眼睛直勾勾看著他。胖子的眼睛陡然擴張，渾身一個激靈，剛才所有的勇氣一下子抽空。
8 v/ A% ?5 I) Q: v: B! q+ c' q1 m
+ Q# y: F2 ]. s- {% p/ D$ B　　噗通一聲，胖子兩腳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 H( W) [3 T* W! s5 j
9 \( F5 A: X" P/ j% f0 H　　哎呦媽呀，地裡面怎麼長出一個腦袋？
+ U6 y. Q5 T# F8 j" p% W
1 ]1 w5 F, M% o　　這個時候他才看清楚，原來血修不知道怎麼跑到他腳邊，剛才自己那一剁，重盾居然剁在血修的脖子上。

　　重盾何等沉重，這一剁的力量之強，血修的脖子再堅硬，也無法阻擋分毫。
$ ]; |: s" F: x, y
( l4 g) t( g- K# c+ K9 i* n　　剛才那聲咔嚓，就是血修脖子粉碎的聲音。

8 h! e# ]3 J1 o& j3 x7 k* S, q5 L+ I　　其他血修看胖子的眼神都變了，剛才那一聲咔嚓，讓他們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

2 t& h  D; i' c1 I　　再看看胖子一副屁滾尿流的模樣，每個人心中都是大為憤恨。

9 ?# C! g. U# _" J% k5 n　　扮豬吃老虎表演到這地步，也太浮誇了！
' h( x# b% T1 J9 V/ F* H% v9 j
　　剛才那一招是何等兇狠凌厲，他們相信哪怕是自己，也會陰溝裡翻船。現在還裝成這番弱者的模樣，還想引誘我們上鉤嗎？

　　血修們心中不恥胖子的為人，不知道唾棄多少遍。然而，卻沒有一名血修再衝向胖子這個方向。
/ y: v  {; W8 F/ }
　　其他方向的戰鬥激烈無比。
5 p3 `! V* V8 Z
! |& p7 `8 I5 c  q2 a) L$ y( b　　師雪漫一如既往以硬碰硬，面對三名血修，卻沒有半步退縮。她的槍法拋棄繁複的變化之後，變得更加法度嚴謹，此刻採取守勢，擋下三名血修竟然不落下風。
# s! F* S5 V0 L
　　端木黃昏表現比師雪漫絲毫不落下風，青花在他手中變幻無窮，時而從地面鑽出來，時而憑空出現在他們背後，有時竟然會出現在半空，神出鬼沒。
& h8 E" e- F4 D' a% x$ D
　　三名血修竟然有些束手束腳。

　　他們甚至不敢衝太快，一旦衝得太快，一根小小的青花就會像絆馬索，突然出現在他們腳下，或者突然擋住他們的視野，很容易失去平衡。失去平衡對他們來說，還不是什麼難題，更致命的是接踵而至的殺招。比如突然纏住他們脖子的青花藤，倘若他們前衝速度過快，失去平衡，他們差點把自己勒死。
0 h2 q' ^6 P  D! r( J. s' }
! ]. O; K0 N* ~, o6 b+ @- b+ c　　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這麼陰險的對手。
- [, m) Q% U2 a1 J1 X+ H4 x' q
8 i$ o; t: d5 q' m, \3 M5 M　　他們衝向艾輝這兩百米，是他們人生走過的最艱難的兩百米，每一寸空間都彷彿布滿陷阱。
$ w$ r' Y" Q2 I# v! k% W# H
/ k! }! J6 L. e6 ]* ?; J6 C: U6 a　　那個白衣飄飄人模狗樣的傢伙，一定是這個世界最陰險最卑鄙的人。陰險致命的陷阱，端木黃昏信手拈來，層出不窮。
4 ?1 x8 x9 o2 ]2 a  \! c+ R! \
; p2 {; }3 O& Y' J" B5 {6 V: b　　這傢伙壓根不和他們正面交手，三人也很快發現，對方雖然陰險，但是攻擊力不夠強。三人一發狠，不管不顧，蠻橫無比向前硬衝。但三人狼狽不堪地快要衝到端木黃昏面前時，才發現自己陷入包圍之中。
6 K/ e' c3 i# A" z
　　端木黃昏拖延三人的步伐，直到院甲一號隊的其他隊員殺到。
0 k  I  y% `4 o6 u- u- B
3 q: E) ~1 S' A9 S, X　　三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傢伙的目的在這！他們很快心中冷笑，這些隊員的數量不少，但是實力比起這幾個傢伙明顯弱了一大截，不足為懼。
2 E. I; H/ F+ _7 a6 I$ Q
8 n( R- t& x* R: k- Z　　戰鬥可不是人數越多越好，實力不濟，再多的人也是無用。
, W7 h6 {  [, P- J9 ?
　　他們沒有看到端木黃昏狹長如刀的眼角閃過的那抹寒光。

　　三名血修很快驚恐地發現，預想中切瓜砍菜的場面沒有出現，足足半分鐘過去，他們竟然沒有幹掉一個人。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泥沼之中，異常無力。神出鬼沒的青花在這樣的混戰中，如魚得水，威力倍增。
, b) Z$ @! _: f  i; Q. F
( ^9 ~  j& c( W( S3 E: v6 y9 J　　他們絕對想不到，端木黃昏最強大的地方不在於攻堅，而是控制。
' }+ `9 e8 y) Y, i7 o* z" o
6 e. t2 ~3 e7 \" K' P8 I　　從加入院甲一號隊開始，端木黃昏就走上一條和端木家傳統【青花】截然不同的「歪門邪路」上，控場。

! H" ^! Y8 X: z: i+ k8 \, W　　在院甲一號隊中，決定方向的是艾輝，攻堅的是師雪漫，控制戰鬥節奏的，卻是這個英俊而又帶著幾分邪氣的張狂少年。
, v3 k4 p; E+ W# d
4 m, u8 \0 ~0 }" V0 f! i& K　　他控制節奏的方式極為另類，通過打亂敵人的節奏，來控制戰鬥的節奏。

　　端木黃昏似乎對破壞有著絕佳的天賦，陰損詭詐，渾然天成，看不出半點世家的風範。
% n+ H5 Q' f# P( j0 H, w6 l. v
　　沒有人教他，他就這麼無師自通。
/ \+ D1 L: E5 \: b/ V  \) m7 I
$ w$ b6 `" v. x5 I9 K. l　　當隊員衝到身邊，場面就開始落入他的掌控之中。他舔了舔嘴唇，狹長如刀的眼睛亮起一抹狂熱，他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 o) g7 o# ?! e3 C) ?% Y" O$ v　　自己擋在艾輝面前！
3 w% s7 Y- V0 j, M( A0 ]4 a4 b& t% M
　　現在不正是一個向艾輝展示自己實力的天賜良機嗎？

- r0 o0 k" X! Z) ?* E5 v! u# j5 C, ?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端木黃昏就激動起來。

8 z: j4 z; ~' }8 H, s　　每次都是那個可惡的傢伙在自己面前炫耀武力，每次都像吞了隻蒼蠅一樣難受。
0 m) ?) W# v9 Z; ^9 ]! ~+ J) d
　　今天，終於輪到自己了哈哈哈！

　　英俊的臉龐閃動瘋狂和亢奮。

　　艾輝，我知道你一定是清醒的。

　　來吧，睜大你的眼睛，好好見識一下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青花！

& `6 `- D" U  h" a% V

1月23

第兩百六十四章  騎虎難下
+ Y- H, _7 ]- z2 @$ l2 |
6 a& M8 M3 L6 T+ |  A% b　　青花在人群中此生彼滅，妖嬈的青色藤蔓遊走不定，它們抽芽生長，嬌而不媚的青色花朵，在青色的藤蔓上綻放，就像水墨畫一般，清雅秀麗。

　　令人驚奇的是，青色的花朵種類繁多，有飽滿的秋菊，有嬌艷大方的牡丹，有卓爾不群的瘦梅，有淡雅清幽的蘭花，它們沿著蜿蜒生長的青色藤蔓上生長綻放，沒有一絲不協調。
" d: \$ |: K6 c4 ~9 ^( b
; b- i; q+ v4 ?6 A1 T  Z0 h$ M　　頭腦發熱的隊員一下子冷靜下來，只有他們知道，不同的花朵代表的是不同的含意。

　　有些混亂的場面，立即變得井井有條，而這也讓他們的威脅急劇增加。

3 f# ^6 r- ?4 a1 V: {' K4 {) R( G& h　　血修立即感受到其中的變化，如果說剛才他們感覺自己掉進了泥沼，那現在他們就像掉進了絞肉機。
' N5 c2 D% h+ I% n; _
  d" Y" E! n; g- h% H; P5 v7 ?　　敵人的攻擊層次分明，而他們的攻擊和格擋，卻總是不時被破壞。

　　青色藤蔓在三位血修的眼中，變得異常可怕，就像一隻有著無數觸手的怪物。

　　轉眼間，他們身上便多了不少傷口，雖然不致命，但是讓他們感到強烈的危險。
1 k- q# ~6 K8 b& M  K$ M
8 i* [1 l8 l1 i+ O5 b　　院甲一號隊怎麼變得這麼厲害？
6 V/ x2 a/ E1 K2 m8 C! N
　　他們覺到很難接受眼前的事實。院甲一號隊他們都知道，有些血修在受傷之前，還和院甲一號隊打過不少交道。此戰之前，他們都充滿信心，因為他們都知道院甲一號隊的實力。

/ U% M' h. D; S　　然而戰鬥讓他們大吃一驚。
0 Z* k/ t1 d, r7 c. j& q5 Q
　　怎麼院甲一號隊變得這麼強？

　　一名堅持不住的血修，慌忙發出請求支援的信號。
$ l9 `* ]9 A4 l: d3 _6 d4 G
' _  Z5 M4 x5 M( ?/ D* v( N, w　　遠處觀戰的紅衣少女同樣看出了田寬的糟糕處境，不由幽幽嘆息：「可惜了。」
+ n0 i* H  V8 K0 e
/ |  _, H, @  a* s# Q　　嚴海楞了一下：「小姐可惜什麼？」
* O* O# L- q5 l
1 h0 Y+ ^7 O' r; M- V　　「可惜田寬。」紅衣少女語氣幽然。

　　「田寬大人？」嚴海再次楞住：「難道小姐認為田寬大人會輸？」
: A2 e/ v2 K$ Y; x+ }
　　嚴海對田寬的畏懼深入骨髓，他親眼見到田寬是如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他心中，田寬大人的實力深不可測，而且還擁有可怕的謀略。一個同時擁有實力和頭腦的強者，怎麼會輸？
0 F, i8 y, r0 d* f# |+ h# U
+ p) m: U5 K# r& Y9 `. F9 ~　　而且眼前的局面雖然陷入僵持，但是血修方面也看不出敗象啊，小姐怎麼就斷言田寬大人會失敗？
/ {( h8 o- U- P' T6 x2 E/ P
: c; U) N4 [+ E8 |3 d" q7 [6 I  U* N% \- d　　嚴海內心還是不希望田寬大人失敗的，他覺得田寬大人對他還是非常不錯。

　　「知道我們這些人最需要的是什麼嗎？」紅衣少女忽然話題一轉。
3 E7 P6 V8 t* t9 N0 Y
. c. l& Q* {) R% Z8 e　　嚴海不知道小姐口中的「我們」指的是神修。還是她和田寬大人，他沒敢細問，只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0 E* s6 i" W& f/ E, A% Z$ S
/ F- d- m7 y  ]4 j' @　　「是心。」紅衣少女的眼眸就像漆黑夜晚的星辰：「元修修煉，是步步為營。穩打穩扎，需要的是資質，天生一副好皮囊，起點就比別人高。然其本質卻是一個勤，水滴石穿。我們神修之道。卻截然不同。我們不講資質，你身體再差，千瘡百孔都不礙事。我們在生死之間遊走，是在萬丈高處走鋼絲。需要的是悟性，生死變幻莫測，何止萬千變化。但是神修之道的本質，卻是修心。生死變幻，紅粉枯骨，世事人情，緊守初心則不過是過眼雲煙。心神動搖，雲煙便是萬千殺機，有死無生。你要記住，悟性差只不過走得慢，心神不移，你在鋼絲上就不會掉下去。」

. I4 Q& I. _& b0 H* \8 p　　嚴海似懂非懂，卻有若有所悟，但是他知道小姐這是在指點自己，心中無比感激，恭恭敬敬道：「小姐指點之恩。小人謹記！」

: r, v, I4 T/ l- G　　「我也是偶有所悟罷了。」紅衣少女輕笑一聲：「感謝田寬，要不是他，我怎麼能夠悟出這樣的道理？」

3 Y# |* L4 B  G: M* |, c. N　　嚴海滿臉茫然，他不知道小姐的感悟和田寬大人有什麼關係。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層次太低。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現在還很難理解，但是他有種預感，小姐說的這段話，一定是極厲害的東西，會對自己未來有極大的幫助。
* i: }0 c, [. `! B! G0 Y7 P' m
5 ]; ^! `& W2 S/ Z5 w6 h( z# L2 [  R　　他不敢分神，心中反覆牢記剛才小姐的話。一個字都不敢漏。
; g( f1 E4 l( q: P* H7 e
　　紅衣少女臉上恢復平時的模樣，笑吟吟道：「不過田寬此人性格狠辣，絕對不是如此輕易認輸的人。」

　　「小姐，我們……」嚴海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支援一下田寬大人？」
" M) t+ j! G, v+ n7 L) X3 [) M% e
　　「支援？」紅衣少女搖頭：「他不需要支援。」

　　嚴海閉上嘴巴。

　　紅衣少女看了一眼嚴海，道：「田寬心志動搖，想必是其身上傷勢所累。那個兵人部的漢子，真是豪傑之輩。田寬想必已經回過神來，如果他還想繼續前進，此戰就必須取勝，否則必死無疑。」

　　兵人部壯漢最後一擊之慘烈，哪怕現在回想起來，也讓她心悸神搖。
) }9 D7 _+ `+ y# s# T
( S5 K0 e3 t1 Q8 X4 M# O/ ^( v　　嚴海聽得目瞪口呆：「為何不能謀求東山再起？」

) j) W1 l* N  {　　「因為這是他自己挑的路。」紅衣少女有些出神：「他從來都是把自己放上賭桌，能走到今天的地步，靠得就是這股決然銳意，才能在血煉之中，死中求生。倘若逃跑，失了銳氣，他就輸了。下次血煉，就是他的死期。」
: i  ]. t' |2 J& }
　　最後一句，紅衣少女說得異常篤定。

/ y  x, ~' E. q  V+ S" D! x' @- _　　嚴海心神劇震，他只覺得神煉之道，詭異莫測。

/ a$ X: ]4 T/ I3 r+ z& b　　「有句話你要記住。」紅衣少女幽幽道。

　　嚴海連忙恭敬俯首道：「請小姐賜下。」

6 u( o* r2 H; b" Z　　「自己選的路，跪著都要走完。」紅衣少女淡淡道。

9 ?) @& S  g$ a- N/ h- }　　嚴海心神一顫，這一句仿若醍醐灌頂，他心有所悟，體內的血氣翻湧，但是他卻渾若未覺。嚴海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木偶一般。
/ B4 V, T1 ~( F- E8 N9 |0 k. h
% C5 Q' \; c9 m　　紅衣少女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遠處的戰鬥上。

2 X& @8 z* K! G* S. P. g, b& Z　　藏在暗處的田寬臉色鐵青。
: @, \. z. _$ z- P! W8 p
　　他本來以為萬無一失的戰鬥，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陷入僵持。戰前他布置的重點都在艾輝身上，在他看來，艾輝才是院甲一號隊最有威脅的人，只要把艾輝幹掉，其他人都是烏合之眾。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覺得最有威脅的艾輝中招了，而他視作烏合之眾的其他人突然爆發。
7 E2 m% r4 x4 j. m
6 g( G8 O7 A8 H: s5 U7 n8 U( k0 c5 E　　要不要自己出手？
7 v# j' W! I" L* F3 K
2 x8 y9 ?# J" \% v, A　　田寬臉上陰晴不定，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身邊還有四位血修，要不要投入戰鬥？
) q* j! z1 k. T) m0 N1 I# ]* d  d
/ S4 m7 U6 F- ?) f& L　　這次他投入的力量已經不小，八名血修用來對付區區院甲一號隊，他覺得有點殺雞用宰牛刀，然而結果和他的預期完全不同。
  ?' p: v1 n6 ~, O
( L  I' J, x# Z9 ^　　他沒有出頭的打算，頭頂上的郁鳴秋就像一把高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可能斬下。他親眼目睹郁鳴秋的強悍，不想用自己的小命去試郁鳴秋的利箭。

% L7 O) M2 m+ V0 B- {　　郁鳴秋被天空的血禽纏住，在田寬看來這是天賜良機，他才策劃了這次行動，並且為了這次行動配置了整整十二名血修，剩下的血修，此刻正在松間城各個角落行動。
) W- w' ]0 |3 Z6 n
& u6 W8 H* H; q; n: d　　血修折損的速度和他預期很吻合。

　　剛剛成為血修，實力上升很大，但是沒有經過修煉，對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還非常陌生。他們的實力比一般的元修要強許多，但是數量太少，四十五名血修對於偌大的松間城，就像把沙子撒在水塘裡，眨眼間不見蹤影。

2 y5 L  c- q) f# [& m4 {; @　　到現在為止，他還能感應到的血修，是二十八名。

# V$ T! g  e# o" c: N; d1 L# M　　如果減少的血修都是折損，他一點都不奇怪，他沒打算把這些血修當做炮灰，而是把他們當做高級炮灰。
  ~; E& W+ F# f' o; p
( u4 ^6 A$ B& F4 {4 C　　他們的作用，只不過是為了製造局勢的混亂。

　　田寬沒有想到的是有血修逃跑，他們逃進城外的森林，消失不見。如果不是戰況激烈，田寬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但是現在他沒有時間去追擊。

6 B' V" m5 P/ Q# @　　對田寬來說，這是一個慘痛的教訓。同時監督四十五人，對他來說難度太高，他小看了這件事的難度。他以前並沒有相關的經驗，在這麼關鍵的時刻，選擇自己不熟悉的戰鬥方式，才是導致當下局面的最大敗筆。

  @4 L! I3 ^; o3 ?: L　　郁鳴秋的到來，更是打亂了他的計劃。
. K0 _- n$ i0 j8 S7 i3 J
9 V- a+ c; {9 m) B9 n2 x　　天空的血禽，是他計劃中的重要幫手。松間城一直沒有受過天空真正的威脅，突如其來的血禽，足以讓松間城死傷慘重。
/ ^& A+ J) }) F" l- \! u! f% D
　　沒想到郁鳴秋來了，而且憑藉一己之力，撐起松間城的天空。少了最大的威脅，松間城的倖存者們很快組織起來，抵抗血獸。面對地面的血獸，他們很有經驗，雖然數量多了些，但是並沒有出現田寬預期中的崩潰。

+ h8 g  k  F' ?- c　　這也直接導致血修的死傷慘重，對手並不強大，但是在數量上依然占據優勢。

7 h% J' e2 A' ^$ ?　　都是該死的郁鳴秋！

　　田寬心中把郁鳴秋不知道詛咒了多少遍，但是顯然詛咒對形勢沒有半點幫助。眼前的形勢讓他感覺騎虎難下，他有些懊惱，自己太過於著急。

3 H+ D+ t' P) r* F8 r3 W% j) k　　以城為布的計劃需要釘下九根金針，現在才釘入第一根金針，還有八根，自己有足夠的機會。但是現在八位血修被院甲一號隊拖住，如果這個時候放棄，那八位血修就白死了。
7 F1 j9 ~  c4 f7 K9 J' B
　　失去八位血修，他的處境會更糟糕。
6 Q! L: |; V/ \0 h
　　猶豫了片刻，田寬心一橫，發動攻擊的信號。
, I' J' S" i1 }2 n) u' D% f# C
　　潛伏在暗處的四名血修，就像四道幽靈，悄然朝場內摸去。
8 t! D1 f8 M/ i# f# r; r/ z  H; y; o
, A9 Y* y; u' t1 v  Z# T7 b　　吞噬了血晶的樓蘭雙目光芒忽然停止閃動，明亮的眸子黯淡下去，變得深邃深沉。暗紅的眸子讓蒼白的面具更加安靜冷酷，他此刻渾然像一座無聲的雕塑。
( `2 ]% l# \4 B0 `3 _- U' V, n
/ k. `; H2 T) {, a$ K6 N6 O1 `* [　　沒有風吹過，樓蘭卻像風化般，揚起風沙。
. {# n% t+ i- S$ ]7 ]) g$ \
& S3 p9 B3 `* f! [: z4 r" q/ ]

1月23

第兩百六十五章 落塵再現
" C: p+ z1 b/ l               
  g5 {& i0 Q+ [0 l6 P; j: h　　風沙就這麼毫無徵兆地籠罩全場。

' a& t) N+ O! l  ~: z; K: R( m. c9 B　　衝向艾輝的血修，周圍頓時一暗，天旋地轉。只不過片刻，他們便失去了方向感。

　　怎麼回事？

" J# T$ T( Z% q1 O$ f　　四名血修無比大驚失色，他們和外部的聯繫完全被隔斷。他們如同置身沙漠之中，入目所見，皆是呼嘯的風沙，漫無邊際。
' ], H) a: Z4 b0 e0 {# M
1 G) Z2 M+ N/ s: g4 M　　在其他人眼中，場面無比詭異。薄薄的風沙纏繞在四名血修周身，四人如同目不視物，動作笨拙，令人發笑。

3 e% A. f  e$ B9 M　　田寬瞪大眼睛，臉色大變。
! d9 o6 J' U2 g/ t! ]! z* d& s
9 _( _: I4 N; c  j2 C. W4 |: n　　沙偶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手段？這分明應該是血修的手段才對！

$ s8 {" D6 Y/ f. u2 a. {8 e　　元修使用的是元力，因此元修的攻擊方式，其實就是元力的變化。血修卻不然，血靈力介於元力和靈力之間，血肉為載體，淬煉的其實是心神。
! g/ G+ D/ l2 O
, d8 g% R/ M* \8 s7 j; z; u　　倘若說元修修煉的是實，那麼血修修煉的就是虛，幻象之類是血修常用的手段。而且由於淬煉心神的緣故，血修對抗幻想有著極大的優勢。
' g6 Y0 H7 M0 I# U- f' r
　　四名血修卻全都中招了，難道出手的是組織的某位強者嗎？

　　田寬如何能不又驚又懼？

　　同樣大吃一驚的還有遠處的紅衣少女，她眼中也是驚疑不定，這種手段是典型的血修手段，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 j3 s! Y6 M! D5 f　　她的目光望向艾輝的沙偶剛才站立之處，那裡空無一物。
5 W2 S2 }: x! t- D8 S
% y6 k2 J# v  l　　會血修手段的沙偶？

+ V' V$ Q( _$ Y( Q* n6 ~　　紅衣少女早就覺得那具沙偶不同尋常，但是一直說不上有什麼不對勁，直到此刻，她才恍驚覺。一名金修帶著一個沙偶就已經有點奇怪，而且還是一具能夠使用血修手段的沙偶……

( \% ]( \' H% M　　她看著一動不動的艾輝，更加好奇，這傢伙身上似乎有不少的謎團啊。

　　希望不要死那麼早，她嘴角浮現一抹輕笑。
( _+ v$ Y$ a' H; K' t4 {! h
/ q8 W6 n# F. {; s( d　　一縷極細的風沙在艾輝的耳旁打了個卷。
: s) S" w& {/ `2 @6 \  F8 y9 t
　　「艾輝，樓蘭能夠堅持三分鐘。」
6 J- X5 R& g$ c
　　樓蘭的聲音鑽入艾輝的耳朵，那縷風沙消失在空中。

　　三分鐘。
( W4 P- m' b8 K* u: B% {
  X7 B. U( j9 {- ^1 l" ]) m) f/ D　　艾輝神色平靜。就像沒有聽到一般。手中的劍勢沒有半點停頓。看他的樣子，其他人肯定都以為他在抵抗血煞，然而沒有人知道，此刻的艾輝其實正在感受血煞。

- {$ y* G! I) F5 ]+ R　　修真已遠。典籍腐朽，傳承湮滅。舊的世界哪怕剩下的遺產，也在變得面目全非，不合時宜。

　　為什麼是神之血？
) c7 v( I+ j/ t) S4 t2 T" ~) @
　　因為神之血不僅僅緬懷修真時代的榮光、繼承遺留的財富。神之血還在改造它們，在創造新的力量。他們更加野心勃勃。對神之血來說，無論是修真的血煉，還是五行天的木修。都是他們的土壤和養分，他們早就下定決心。結出屬於他們的果實。
6 e6 o8 i# [: g# t6 R3 u
　　一開始的時候，艾輝以為神之血的目的，是為了顛覆五行天。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想法漸漸發生改變。他覺得神之血的目的並不僅僅想顛覆五行天，而是想建立屬於他們自己的王朝，開創屬於他們的時代，甚至有可能是想建立像修真世界那樣綿延百萬年的時代。

　　艾輝也不知道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感覺很強烈。
4 z" ?8 [5 i1 I& S1 _
　　血修的血煞和劍典上的血煞是不是相同？艾輝不知道，沒有什麼比親身體會更加直接。
4 A: I& E8 `* P: C. {
　　此刻的艾輝異常冷靜，他在嘗試不同的辦法，試探血煞的反應。

　　陰冷是血煞的一個重要特徵，而這並非單純的冷，而是像從地穴吹來的風，非常有滲透力。直接用元力驅逐已經證明無效，一開始艾輝以為血煞能夠吞噬元力。但是研究了一會，他發現實際上是侵蝕。被血煞侵蝕之後，元力就會失去活力，不受控制。

- j- y8 N+ j3 ?6 d　　對元修來說，血煞的這個特點無疑是非常危險和致命的。
6 L! D6 V9 U6 m
　　血肉對血煞也沒有什麼抵抗力，很顯然，經過淬煉的肉體，也無法阻擋血煞的入侵。
; r) b+ O* m" V- v% |4 @5 Z& r4 x
5 G, H7 ?  c/ i　　艾輝發現一點奇怪的地方，不知道為何，血煞讓他想到了劍胎。只不過劍胎沒有血煞的陰冷，而是一種鋒銳凜冽的氣息。
; T$ z; D- W, K$ Q' {$ f
( Z5 G+ Z4 u' H2 W6 h　　艾輝心中一動。
4 _9 [( U# q4 v: a/ |' X1 l. k& p
　　劍胎是精氣神所化，莫非，血煞也是類似之物？
! ~. f% g. c3 _% q
  Y% }/ m2 N+ a% C! P- X5 r　　劍典上對於煞的解釋，說是九幽凶氣。九幽這兩個字實在太神秘也太模糊了，艾輝完全沒有概念。反倒是對於精氣神，他有點概念，畢竟修煉過劍胎。
- j$ J0 v$ K) o# }4 j$ z
* X/ O; }7 B& v9 N8 K  W) T　　可惜，劍胎修煉只不過是個殘篇，有太多地方他沒有理解。

+ L* L. i+ @* b9 F　　他把這一點暗暗記在心中，他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血煞對生機非常喜愛，艾輝猜測，倘若木修遇到血煞，會非常頭痛。五行元修之中，最不擔心血煞，應該是火修。火修的血肉中蘊含的熾烈火焰，是陰冷血煞的剋星。木修體內的生機，反而會成為血煞的食物養分。

7 \1 d* k; a( N　　時間差不多！

, T4 ~) C8 B' O4 J3 }) F7 p! R　　艾輝睜開眼睛，背脊挺直，手中的龍椎劍驀地彈起，一股可怕的氣息驟然從艾輝身上產生，向四周擴散！
3 u* ~# z; J# B5 I: h4 Z  r  g
　　七把小劍漂浮在他周圍，劍尖直指天空，一動不動。
" ?% I0 E1 U- ^8 @! T' u; r
　　他就像一把出鞘的寶劍，凜冽的鋒芒凍住周圍的空氣，幾如凝固。
! u: a  H$ q/ ^, O) k9 m
6 P* Y* w2 t6 s　　本來還在想要不要自己上的田寬，此刻不敢置信地看著艾輝，夢魘般的回憶如同潮水般席捲而至。
9 N1 V1 k' }& D8 Y) d8 g
　　紅衣少女眼睛一下子瞪圓，她臉上的表情罕見地失控，就像見鬼了一樣。

( p. _5 J  t& }$ _% N8 d' K　　而她身邊的嚴海，更是臉色大變，那股熟悉的氣息，讓他臉色剎那間一片慘白，嘴裡喃喃：「長……」
  H$ G: [' @. V, ?# J; Z% o& b
6 X$ I  J6 @, n　　天空高處，鬱鳴秋就像牢不可破的礁石，一波波衝過來的血禽，就像打在礁石的紅色海浪，粉身碎骨。
) _' i. R* L0 m- S( ~. p& x& u5 r& X
　　他的身體疲勞到極致，完全靠一口氣支撐。

　　憑藉一己之力，獨守松間城的天空，他能堅持這麼就，連自己都能有些吃驚。
/ k3 B  `# [2 U: U
　　「這次的功勞也不知道能不能換個部首？」
, j7 n- U% l& I) T0 n+ D7 V
8 E- t0 f1 V, R5 P8 @. z　　他嘴裡嘟囔著，喘著粗氣，喉嚨煙熏火燎一般。他摸出一顆翠綠的豆子，盯著看了半天，還是一狠心扔進嘴裡，過了一會，臉色恢復稍許。
- I6 A9 q, `2 l: [
　　最後一顆天元豆，沒有補給的機會，好吧，有補給也不會有天元豆。

　　部裡可沒奢侈到配備天元豆的地步，身上的天元豆都是他自己花錢買的，一顆花了他十點天勛。
  D  u0 z/ O! i7 A8 b. z9 H$ _
　　他總共買了十顆天元豆，花了一百點天勛，當時肉痛了好多天，現在只恨買得少了。天元豆是最頂級的補充元力之物，培養費時費力，而且對木修的實力要求很高，所以一直有價無市。
  a& @) |! t& r0 k3 u$ \! d
　　普通的十三部精銳，也不捨得買，只有像鬱鳴秋這樣的傢伙，才有能力購買。

　　乾涸的八宮逐漸恢復一絲生機。

　　他重新直起身體，看著遠處的天際。可惜沒有雲，若是在有雲的日子，在茫茫雲海上自由飛翔，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大朵大朵像棉花一樣的雲海，總是讓人忍不住一頭紮進去。
7 [+ k2 U$ @/ r/ M# N& _% w
, A2 x  K$ A& p8 @$ ^& `- S　　沒有雲的高空，太陽毒辣無比。

) k3 B5 L. ^5 f" l　　忽然，他的表情一愣，不自主朝地面看去。
: H. h; @$ V. L3 L" \$ y$ V$ U
/ L) f0 @; n9 ~' ?) @+ I3 P0 s' \　　他很久沒有關注下方的戰場，不是不想關注，實在是沒有餘暇。而且他也想得開，天上是自己的，地面是他們自己的，這要扛不住死了拉倒。
9 G! Z4 n5 H0 _1 o: A4 c1 m
! t: j! |, x9 @# p　　地面的波動……好奇怪！

2 S" o6 B8 Z  j! e. l2 A2 F1 ]　　地頭很快找到波動的源泉，鬱鳴秋再次愣了一下，明秀的師弟。
3 \3 |- c! G1 ]
! a. y' P3 r; g- j　　忽然他的視線被阻隔，幾朵不知道從哪裡飄來的雲朵，擋住了他的視線。

3 p' x: P+ o" B8 j' H. E3 s7 E/ c　　等等，怎麼會有雲？

# Z0 u1 |& n, O# V3 n- E8 J　　鬱鳴秋眼睛閃過一道精光，目光掃過其他地方，空無一物，不見半點雲朵的蹤影。

- F. ~$ w( {' F; X: p* A　　地面上，艾輝劍尖向上一引，刷，漂浮在他身邊的七把小劍衝天而起，沒入頭頂厚實的雲朵之中。
6 [3 ]! Y6 I" v1 a1 L1 s
3 o7 A9 @+ C8 ]& k% S* p2 j　　七把小劍鑽入雲層，雲層頓時亮起無數閃電銀蛇，它們瘋狂朝七把小劍彙集。眨眼間，七把小劍周身的閃電濃郁恍若實質，密密麻麻，層層相疊。

　　劍身完全被閃電包裹，看上去就像如同纏滿銀絲的七個紡錘。

: o6 d3 J$ a7 {+ q! ~7 S$ R! j　　艾輝雙目光芒暴漲，神情肅穆，此刻的艾輝渾身就像散發著光芒，令人不敢直視。他的衣服無風自動，凜然之威，恍如天神下凡。
0 d0 s$ Y. y, m% f
0 z) k/ }- g7 X% _" y6 |- l　　龍椎劍倏地下壓。
) O8 x# r( E7 i3 J: Q1 L
. H& E7 a1 `& L! t4 q3 A3 A2 t　　【落塵】！
4 ~) ?: h' V$ Z
　　七把小劍受到吸引，急衝而下。

　　刺啦，七道耀眼曲折的閃電從天而降，毀滅的氣息籠罩大地，天地一片雪亮。
& j( g: s" v. {3 R1 U9 h9 w
　　一道閃電，沒入艾輝的身體。
, R( C! k) a& S9 j: [
　　艾輝身體一顫，卻是覺得說不出的舒服，體內血煞連哀鳴都沒有發出，瞬間灰飛煙滅。

$ B# E/ W7 n7 m. W% ^1 {0 V: {5 n　　控制血煞的血修渾身一顫，七竅流血，直挺挺往後倒去，氣息全無。
# [* e6 J6 ?9 |+ K
　　另外六名血修被閃電擊中，全身一僵，遭受重創，閃電顯然是血靈力的剋星。他們第一次遭遇閃電，亡魂俱冒，下意識想逃，結果逃掉兩人，四人被幹掉。

, T5 |' h6 w( L3 V; R　　師雪漫和端木黃昏早就見識過這一招，而且這次的閃電要比長街之戰細得多。長街之戰那次的閃電，才是真正的大場面。
1 a& i* T0 n! a2 d. r
　　樓蘭纏住的三人，被幹掉兩人，另外一個傢伙負傷逃跑了。
# A9 D$ u8 Q2 @2 \& L7 W7 H+ y1 `
7 [+ d9 ?& i% Y6 A2 {　　天空的鬱鳴秋又是一愣，下面的雲朵好像打雷了？

　　過了一會，雲朵散盡，下面景象再次映入他的視野，他的表情僵住。
' ?/ }! n8 ~# h; J, f
　　戰鬥結束了？

　　打個雷戰鬥就結束了？

　　為什麼這些傢伙打個雷戰鬥就結束？自己在天上打死打活戰鬥還結束不了？有沒有天理！到底誰才是部首？哦，不對，是副部首，又差點忘了……

　　紅衣少女身體僵住，聽到身邊的嚴海失神喃喃：「……街之戰……」

　　剛才閃電的氣息，讓她感到心悸，雖然不夠強大，但是這種氣息，讓她本能排斥。
4 W3 G7 Z0 J7 y* }
. X6 B  [1 Y( ]　　長街之戰……

　　她聽到過很多次這四個字，莫名敬畏。
3 N# h) p; c& Z4 y

1月23

第兩百六十六章  順利
* `) M2 E7 y$ a! ~& _9 T
　　艾輝的【落塵】，雖然比起長街之戰那次要弱許多，但是對血修的震懾力更大。長街之戰傳得厲害，血修們都在傷兵營，並沒有親眼目睹。
! ^/ V% K, [, ?( D- \4 J& c
　　雷霆對血修的天生剋制，更是讓血修們充滿敬畏，實力膨脹帶來的驕橫之氣，受到極大的打擊。
  H/ Q, }6 ?! {
/ }: n0 g+ {5 U( {* u& p　　這一戰也讓陷入混亂的松間城揚眉吐氣，士氣大振。松間城的倖存者依然每天都在折損，但是大家信心沒有受到影響，所有人都無比堅信，最終勝利的時刻即將到來。
) F; u2 U/ X' X/ R' }
　　高漲的士氣，甚至讓他們一度把血獸趕出松間城。

　　【以城為布】異常順利，從天而降的閃電，嚇破了血修的膽，院甲一號隊之後釘入金針，竟然沒有再遇到血修的阻礙。

% b& n' a6 V' P6 m  r( v　　有隊員猜測血修們一定是見勢不妙，逃入森林。

　　連續的戰鬥，大家得到的血晶不少，但是松間城其他材料早就消耗一空。沒有了輔材，單純的血晶無法直接吸收。否則的話，大家的實力可以再提高一個境界。

0 h3 u0 J$ e4 P, M$ [　　松間城不僅僅是輔材消耗殆盡，幾乎所有的物資都消耗殆盡，尤其是兵器。現在姜維桑芷君他們射箭都不敢太過於奢侈，因為無法補充箭矢。

) x$ U; T! u  C$ p0 A* E　　食物要好一點，僅僅只是好一點。血災初期，民眾傷亡慘重，才能讓食物堅持到現在。但是大家手頭上已經不多，王貞不得不組織人手，在廢墟裡搜索，看能不能找到食物。但是由於血獸橫行，他們的效率很低。

$ Q" S) x: B' ]& }" G　　稍有點理智的人，都明白【以城為布】是他們最後的希望。否則的話，他們就只能餓死。

, m; C- u* d& V% c, n　　血晶很值錢，還能換天勛，但是現在卻抵不了什麼用。艾輝手上的血晶也不少，但也只能乾看著，好在樓蘭可以用。
  j0 j6 v$ k& n
' `% a5 b* a* Y" a% g" m% I　　樓蘭能夠用血晶，艾輝有點驚奇，但也沒覺得什麼奇怪，樓蘭從一開始就和其他沙偶不一樣。

0 k" E! ]) @; @　　至於師雪漫他們，更是一個勁地誇樓蘭真厲害，萬能的樓蘭！

　　「第七根！」
& J( ]3 p1 A4 u% A/ ~
　　看著金針釘入地底，艾輝心中默默道，他周圍其他人，臉上都煥發光彩。
. Q% G$ M* e& p, u$ f0 y3 _# g
　　「阿輝，只剩下兩根金針了！」有人喊道，引起一片歡呼。

　　大家都跟著胖子喊艾輝阿輝，共同患難的經歷，讓院甲一號隊的隊員們彼此就如同兄弟袍澤。

　　距離上次血戰，時間過去三天。七根金針釘入松間城，大家能夠明顯感受到松間城的元力波動變得和以前不一樣。彷彿松間城沉睡的元力被激活，空氣充斥著活潑的元力，

/ J: k$ i( K5 y. @: ]2 H* g9 |　　每一位倖存者臉上洋溢著信心和鬥志，最艱難最黑暗的時刻已經過去。

　　血獸在不斷變得強大，傷亡在持續，戰鬥沒有一刻停止，不斷有人倒下，但是倖存者們的信心並未因此受到影響，他們堅信勝利只會屬於他們。

2 J1 R- x; y' z# M　　活躍的元力，就像清新的空氣，滋養著大家煙燻火燎、傷痕累累的身體。

　　大家發現他們修煉的效率大幅度提升。
4 C6 J: ~( I' L; S& ^. w
5 e+ ~( n# _! z/ B$ \  i　　鎮守天空的郁鳴秋感受更加直觀和深刻，他漂浮在高空，俯瞰大地，可以清晰看到松間城的血色在變淡。松間城的元力，似乎正在發生驚人的變化。
: M6 S  V9 o0 N
9 }! n; G8 ~# ]; `$ E4 R4 j　　郁鳴秋心中大為驚異。

! U( Z0 m" W# T! i! J7 }- h: d( \　　他的師父是宗師，他的見識自然不同尋常，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活潑的元力，彼此交融，而且正在以某種他難以理解的方式流動，組成某種獨特的循環。

　　郁鳴秋立即意識到它的用途，有利於修煉！
) R* Q' F& c3 t. g
. U+ x- z0 k7 s# ~. @　　如果一座城市的元力像松間城現在的元力一樣活潑，那它會吸引無數的元修蜂擁而至。在五行天裡，任何一個有利於修煉的地方都是人滿為患。
$ O# ]3 }; D' _! f
: b3 B3 y5 n& N　　看看銀霧海便可見一斑。
0 b7 }4 G+ c! a" L$ V
　　銀霧海的金元洪流傾斜而下，沿著貫通整個銀霧海的大河銀霧河，流入彩雲鄉。整個銀霧海百分之七十的人口和百分之九十的城市，都聚集在銀霧海的兩岸。
2 t, ]' X; g0 y* M
1 p6 J# C% z. i8 c  P& `7 |# C　　之所以造成這樣的情況，正是因為靠近銀霧河，能夠更好的修煉、生產。銀霧河裡奔騰的金元洪流，是工坊不可或缺之物，就像鐵匠坊的火焰一樣重要。
. c) V& _0 p/ K/ }- ^! K( U
　　元力最大的特性是穩定，換個說法，就是不夠活潑。不夠活潑就意味著吸收和使用的效率低下，修煉的速度慢。

　　元力的這個弱點大家都知道，也在想辦法解決，建立五行天就是其中之一。比如銀霧海，便是用無數殘兵斷劍，傾倒山谷，激發它們的金元之力。再通過河流，把充沛的金元力，輸送到整個銀霧海境內。

+ ^0 s# f) E( D% X　　這是偉大的工程，每一代人不斷積累不斷添磚加瓦，才形成如今的銀霧海和銀霧河。

　　但是除了銀霧河兩岸，銀霧海境內其他地方，地廣人稀，不適合居住。銀霧河兩岸，如今已經發展飽和，在也沒有多餘的空間。

　　如果那些城市，像現在的松間城一樣，那一定可以吸引大量的元修。對於任何行業的元修來說，元力都是根本。靠天吃飯不僅僅指的是農夫，元修也是一樣。哪怕擁有無數資源的銀霧海，也存在大量的風險，比如收集的法寶殘件不夠，就會直接導致銀霧海內的金元之力不夠。
: e5 j3 f) w( q" ?. c* V1 r
　　松間城能夠打造的金針，絕大多城市都可以打造。松間城在五行天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城鎮，資源平平，如果推廣下去……
4 Z0 w- O2 r, q- G! t
, }8 ~0 Q3 d2 o+ g. w% w. M　　郁鳴秋大感振奮，倘若這一切都能夠實現，那松間城出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

9 N* a" v1 T8 D' ?. e7 k% b! t　　他記得城主曾經說過，整個計劃的設計者是艾輝的師父，而計劃的執行者是艾輝的師娘。明秀的這個小師弟，果然非同尋常。

2 P! Q: w) `: Q9 A6 V" q8 R　　郁鳴秋沒有蠢到開口索要整個計劃，如何度過眼下的難關，才是當下最急需考慮的事情。至於金針對松間城元力的影響，他相信高層不會視而不見。
% X$ b$ T, Q; V% s, v- t/ f* u
0 E$ j- Y. A& N5 ^　　艾輝同樣不會對元力的變化視而不見，揮了揮手臂：「大家抓緊時間修煉，恢復體力。」

　　沒有什麼激勵人心的話語，大家都已經習慣，反而覺得很安心。在一起配合的時間長了，大家都已經非常默契，沒有人廢話，都開始修煉。

5 A$ N) G1 q# ]  q　　「樓蘭，監督胖子。」艾輝頭也不回道。
% n6 ?. E5 x% s  T
　　「沒問題，艾輝。」樓蘭語氣歡快。
0 H3 T. f- K# u3 f
　　胖子上次幹掉一名血修讓艾輝大吃一驚，胖子的實力如何，他很清楚。除了一身蠻力，胖子幾乎沒有其他的閃光點，又懶又膽小，他竟然獨自幹掉一名血修，這如何不讓人吃驚？
8 ~3 |0 `4 B/ g8 L: g  e
　　胖子看來挺有潛力啊。
3 H# \' T  W) _( a
　　艾輝毫不猶豫給胖子加了訓練量，至於胖子的抱怨，直接被他無視。
. E7 t& X. C3 W/ E0 u0 p* I: v& Z" c
4 h6 \" k7 I; }4 O% Q, ?# t　　艾輝自己也抓緊一切時間。
8 b; q4 ]5 }/ V3 V* D
( {: b4 N) o  L6 i　　他的實力進步很大，尤其是劍術。劍丸三招，除了最後一招，【弦月】和【落塵】他都能夠非常熟練。【弦月】用於攻堅，還兼具遠程，【落塵】則是群攻，附帶的閃電效果，讓這招充滿震撼人心的效果，但是實際上的破壞力反而沒有弦月出色。

　　當然，對血修則另當別論，閃電對血修的剋制作用，讓【落塵】充滿威脅。
& C( Z- e7 U2 Q" p4 O2 r* E3 Z
! F. Q* k0 ~& \5 C! }# d　　劍丸三招最後一招【返夜曇】他也琢磨出一點想法，但是距離成功，還有一段距離。
% i* W! @) g: J. w- k4 I. o* L
　　艾輝並不著急，他對劍術的理解日益深刻，尤其是【落塵】的成功，對他的啟發極大。【落塵】已經和普通意義上的劍招有所區別，反而更加像古代劍修的劍招。

; K5 N' Q8 w8 W　　當然，比起劍修的劍招，威力實在有點小。

　　劍招的進步是水滴石穿，需要不斷的積累，艾輝依然在獨自摸索。他對劍術的理解日益深刻，愈發沉迷發掘像【斜切】、【煙閃】此類基礎招式。

　　劍胎消亡，他對劍術的直覺反而更加強烈，但是直覺充滿瑣碎和不確定，把它視作最大的依靠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艾輝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直覺能夠幫助他挖掘出更多的基礎劍招，這個過程他對劍術的理解不斷變得深刻。

　　他不知道別人是怎麼修煉的，但是除了這個笨辦法，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想。
) V0 Y  H- r  G1 Y$ j: a8 m
　　劍術的傳承非常稀缺。

4 X8 x0 I# A! r: ]+ M( m5 ^　　上次城主府獎賞的傳承他還沒有領取，他打算出去之後再去領取，如果他能活著出去的話。倉促間學習一門全新的傳承，在現在戰鬥如此激烈的時候，也發揮不出什麼作用。

　　加上身上的血晶，還有天勛，艾輝有的時候會想，如果自己能活著出去，也算是一個小富翁。
. Z: n0 q, Z8 C7 y
1 @' U! q7 o. ^, D( i, n5 b　　如果活著出去，他打算和胖子回舊土。

　　成為元修的夢想已經實現，他也見識了成為英雄背後的枯骨，那麼累的事情還是讓那些天才去幹吧。

　　親眼見到整個城市就此淪落成廢墟，無數生命隕落，艾輝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比蠻荒更殘酷的地方。
9 S  G$ s  Z3 z* w, l3 b, H
　　自己還是帶著師父和師娘，找個地方過過小日子。
! z1 q8 K/ D- [3 ?
  X2 T) d( e$ m& B* T1 u) Q　　師父現在是風中殘燭，只怕餘日無多。師娘完成【以城為布】，對身體的傷害十有八九難以修復。

% k3 @0 N, ^  O3 u! i　　嗯，舊土不錯，自己是沒什麼親人，可以到胖子家附近。自己也有點小錢，帶著師父師娘，去舊土開座繡坊，還有明秀師姐。

　　好好陪師父師娘走完人生最後的時間，是艾輝現在最大的心願。
) I6 e2 Z- p/ W5 R
1 b, w. S' ~# B0 M0 M. ?3 p8 Z" Z! a2 J　　他看了一眼手腕纏緊的繃帶，雪白的繃帶，上面多了一塊血痕。
( ^  V0 ^1 T* X" A  k2 c8 G
　　這是上次紅衣少女的那滴詭異的鮮血留下的，血痕形狀有點怪，儼然就像一隻眼睛。艾輝不知道這是偶然，還是有什麼古怪。

　　好吧，有什麼古怪，也要等待以後再研究。
% r0 W% W6 G8 c' E9 B2 l
. n) Y/ Y- Q' Y6 g; O+ l9 `　　先活下來再說。
* K/ C9 i" o' }/ J

1月23

第兩百六十七章  斷紋死血
; J: Z+ Q1 E0 i! L* t8 S0 P5 d  _2 H
6 E, V% ]/ O# D* C/ V3 ]; |. h　　田寬沒有放棄。

　　他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比當下更艱難的時刻，不知道經歷多少，眼前的挫折並不足以讓他感到絕望。
+ j) E* y# l( u
6 J! p& \# I! Z, p) }# M& F　　他手下的血修剩下十六名，其中有一半帶傷。
- V  [7 {1 t2 V# p6 w7 f
　　血修的生命力比元修更加頑強，但這並不意味著受傷對其實力沒有影響。

　　更致命的問題是士氣的低落，連續的挫敗，對這些傷兵營出身的血修來說，打擊巨大。逃跑的血修越來越多，他們不想成為田寬手上的炮灰。這批血修是從數千傷兵中精挑細選出來，他們對生存有著敏銳的直覺。
/ |' e/ E$ ?( D% Z0 l
　　他們很快察覺到田寬控制他們的手段中存在漏洞，並且利用這些漏洞逃離。

　　同伴的逃離，對剩下血修的士氣，打擊更大。他們並無忠誠可言，只要有機會，他們會想方設法逃離田寬的控制。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田寬心裡也納悶，進了松間城就像中邪一樣，什麼都不順利。
2 Z) P' p5 M  d9 R; p- A3 o% R$ Q
　　「大人，您的臉？」

　　忽然，一名血修驚異不定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3 o" y& E/ H6 J  M( I　　臉？臉怎麼了？
' \- L& ^0 ]* Z/ v$ E% x9 G
　　田寬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觸手濕漉漉的，他的手掌僵住。

& W7 w+ Z6 \% I: I5 B1 X. z　　其他血修看向田寬，目光中充滿駭然。

7 k  s, J8 s& U' M3 {　　田寬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指，手指沾滿暗紅灰敗的血液，難聞的腐臭味鑽入他的鼻子。他的眼睛流露出恐懼，深深的恐懼，手指微微顫抖。
: y+ q6 X" F6 g3 x
& y) X$ r7 e. }; U5 R　　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臉頰，血紋會像乾枯樹樁年輪，支離破碎，灰敗的暗紅血液從斷裂處滲出。

" d9 G8 f' |6 Y! p0 q　　斷紋！
' s  w0 o% p; K# {8 n( P- P
　　田寬大腦一片空白，傳說中的斷紋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
2 a* H' Z% l% G2 f3 ?
　　他的額頭皮膚迅速失水乾枯，就像樹皮一樣變得蒼老，無數皺紋溝壑密布。滿頭黑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白。強壯的肌肉枯萎，挺直的背脊佝僂起來，眨眼的功夫，田寬老了幾十歲。

' J4 S& ~/ A/ F1 d* j) C　　親眼目睹此番變化的血修幾乎是連滾帶爬後退。他們充滿恐懼地看著田寬，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 x+ L7 _7 C# J
2 L  K5 f/ a/ h4 r" z- M0 P( v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正因為此，他們心中的恐懼更加強烈。

# Y& M) T( R" q! k$ y. c　　「斷紋死血，為什麼？為什麼斷紋死血？」
- i1 H7 y7 n7 J" M
　　蒼老乾澀的聲音中充滿恐懼和驚惶。田寬的聲音就像換了一個人。

　　恐懼，強烈的恐懼，占據田寬身心的每個角落，他就像陷入困境的野獸。

2 i% W, a/ J% ?; V1 i2 Q　　斷紋是血修最害怕的事情，意味著修煉走入歧途，境界崩散，血紋開始斷裂。血紋是血修力量的源泉，一旦血紋開始斷裂，血液內的勃勃生機會逐漸消失，鮮紅的血液會變得灰暗。隨著血液中生機的消亡。最終血液會變成清水，那就是血修死亡之時。
" Z' D6 c+ }- W0 C$ x5 g
9 a1 [2 N5 a' I/ W9 A　　只有在修煉中出現極為嚴重的錯誤，才有可能出現血紋斷裂的情況。

/ ~; e3 ~: h7 ?9 i　　自己錯在哪裡？

　　田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完全不管那些四散逃離的血修。
7 W" e3 K2 e. y2 S) r
' Z6 ~; t! g9 Y& S; V& ?　　血修被田寬的變化嚇壞了，結成血紋給他們帶來了強大的力量，這是給他們最大的安慰。可是看到田寬的衰老，他們才明白，血修這條路不是他們想的那麼容易，更加危險。

　　元修的修煉速度雖然慢了一點，但是非常安全。不會出現如此可怕的情況。

　　他們不知道田寬身上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卻是知道此刻田寬變得異常虛弱。
* s9 `6 i3 D$ Q- c( o
　　幾名血修盯著田寬，眼睛裡刻骨的仇恨閃動。

　　活著的人沒有一個人會感激田寬，對田寬的仇恨。卻是每個人都有。
! P7 m% h$ J! f' O. [2 q3 _% ?* Y
& }1 ]: W) W' F; g! e$ U7 A　　但是田寬平日積威甚重，他們害怕田寬還留有什麼後手，幾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後退，見田寬渾若未覺，便轉身逃離。一頭扎進森林。
  e( A) r  H& h, E4 u. y/ c
　　生機在衰退，田寬仔細回憶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猛然驚醒。

　　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進入松間城處處都不順利？因為從一開始，自己就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借助外力的道路，自己從來沒有做過。看上去處處占得先機，處處都安排妥當，其實都可笑之極，看看那些逃離者眼中的仇恨，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 h6 J3 V  [' i) n# s" i; g7 s8 O　　從什麼時候開始？
  [0 ~. z- a7 I
　　從兵人部的那個傢伙戰鬥開始，自己受傷，心志動搖。再看到郁鳴秋重傷司徒鐘，大為驚恐。進入松間城，長街之戰給他帶來的震撼衝擊，讓他銳氣盡失。

　　就這麼步步後退，恐懼牢牢占據他的心，讓他變得猶豫。看上去他一切盡在把握，實際上嘗試借助外力，說明他已經失去對自己的信心。

8 M3 g/ A; J' o　　這就是心魔。
0 Y, R. [& q: p
: u/ m2 Q) n1 g) J! E( f　　心魔滋生，心志動搖，牽一髮動全身。

2 K& O( u5 `9 ]% L( j　　生死之變何等玄奧，血靈力悄然變化，平衡被打破，境界崩潰，血紋斷裂。

  R# [6 o, e& T% {! I　　原來自己從那時，心志便為之所奪，失去一往無前的氣勢。
& E1 ^+ l" ], h- h/ I9 y/ n, u3 Q9 F
0 b! q4 y" D( M% q$ `　　田寬的眸子變得清明，雙腿張開，左手撐地，伏腰前傾，猶如野獸。右手握拳扣指，反伸至後背，在尾椎一敲。
. w0 [8 {/ m( L
　　啪！
5 a8 ~# x! j/ f9 |/ e, ~8 G% E
　　一聲炒豆子的脆響，尾椎亮起一團血光。
9 }/ w- j! V' h# W
　　拳指沿著脊椎一節節往上敲，每敲一節，就會有一聲脆響，亮起一團血光。

) g) V! }- U% ]2 Q) [/ [7 [　　一連串爆響餘音裊裊，連綿不斷的血光消散。

2 T% z; x. c5 @5 l2 |　　田寬站起來，背脊重新挺直，臉上的皺紋消散不見，皮膚恢復平日水潤光滑，唯獨滿頭白髮如雪。

& l1 L, o' L* |3 L　　椎血是他保命之物。

3 a* T- M5 p3 z4 o2 H　　他是神衛，修煉的是身體。平日修煉之中，都會儲存一絲精血在椎骨之中，便是椎血。他只是作為不備之需，沒想到真的有用到的一天。

3 y. y% J5 R/ u5 f1 b　　他修煉這麼久，熬過一輪輪血煉，只凝結出髮絲粗細的一縷椎血。

　　這縷椎血雖然數量稀少，但是強大無比，激發出來便迅速穩定他的情況。
5 X7 s3 u; ~- x" Z( ^
* m6 d* E/ v4 A/ V  e　　田寬輕聲嘆息，他以前以為自己是一個無所畏懼的人，現在才知道自己的怯懦。
. ]) W9 V2 N2 g" |# ^; j* }
# Q" N* U( W; H& X" a1 F- E$ F　　是壞事嗎？田寬覺得不是，相反，他覺得是好事。早點知道自己的怯懦，早點認清自己，又怎麼是壞事？經歷斷紋，他的體會尤其深刻。
* ^6 C% ]. C/ \# S- o* U
# e3 P4 {! [3 i, x3 ?3 h- P2 ]　　也許這才是修煉的意義。
  w% H+ d& J4 i) P, w
; G0 g& @1 A) N3 J; |# p　　更何況，他不是沒有機會。
2 H1 M# K; J) e8 W8 n$ D
1 F' A, u0 X3 T% g　　只要這場戰鬥他勝利了，一舉破除心結。
+ S% S7 k6 z1 k8 C: [
　　逆轉生死，絕處逢生，才是我輩所為。
- }$ O( q( r* _7 K0 X! u
. L; T% f+ \3 Z% _  T2 {　　唯有勝利，才能說明一切。

( R! c: s& _9 e; U8 g* e5 e　　田寬忽然抬頭，松間城的元力波動變得異常激烈，就像沸水一般。
5 R+ U( K; {. P8 L7 w
　　艾輝他們在釘第九根金針。
+ g1 p) q' n& g0 u: q
　　田寬在廢墟間緩緩而行。
4 s9 \3 z) m2 F+ {) N" c2 S
/ m7 T- p; x& F, V+ E; y6 F& J　　「第九根金針了。」紅衣少女喃喃。

& s. H- D3 I% }5 d# F; i　　嚴海滿臉敬畏地看著小姐，這幾天他親眼目睹小姐的變化。小姐的氣質變得愈發縹緲，愈發難以琢磨，就像是高山深澗之中霧氣，隨時會隨風散去。
/ I( H, p* H2 j2 ]+ \' k% s: E
　　小姐變得更強了。

" Q2 G$ n- P# k$ J; A1 m　　他沒有看到小姐修煉，卻能夠深刻感受到小姐的變化。他不知道裡面的玄機，卻不自主聯想到前些天小姐和他說的那段話。

　　秘密一定在那裡面，他暗暗記在心中，自己不懂這些只不過因為自己的境界太低。
- E1 S! n7 Z7 V9 D+ x( }0 w7 _
　　「了不起。」
$ I' c0 W" X+ q( w
　　紅衣少女滿臉讚嘆，她抬頭看著天空，元力波動之激烈，天空出現五顏六色的漣漪波紋，層層疊疊。
( F6 ~5 P, B; U  l8 c: B
　　仰臉看著天空的紅衣少女忽然道：「我們要走了。」

. {7 E, z7 x; Z' V6 C( N$ T) l　　「走？」嚴海滿臉茫然。
) O! u5 F: c2 h: l
7 m" \, I+ E+ M; G9 G: u; o0 X+ d4 Q　　「退出松間城。」紅衣少女收回目光：「整個松間城的元力都被激發，天空、地底、周圍草木，我們需要退遠一點，要不然會被捲入其中。」

6 @  o0 F$ K" T! I4 E　　紅衣少女帶著嚴海悄然離開松間城，找到一個能夠俯瞰松間城的山峰，注視著松間城發生的一切。

: `, Z& [3 A) `- `; E6 Q+ b. ]　　當第九根金針徹底釘入，松間城天空混亂的彩色波紋驟然化作一個斑斕的光之漩渦。斑斕的漩渦不斷融合、擴大，逐漸變得分明。
& M- V4 ]/ m2 z# C
  }3 x. A3 D& V# W. w8 z　　金、木、水、火、土五行元力在松間城天空組成一個完美的五行環。
, w2 ]5 d0 b+ u
/ @; S3 T, G* d( u6 P* a　　異常的元力波動，讓天空的郁鳴秋空洞的眼睛恢復焦距。他的體力透支到極限，憑藉一己之力鎮守松間城天空，他都不知道怎麼堅持到現在。

# o& K* r- n7 V3 l　　地面的戰鬥沒有停止，天空的戰鬥同樣沒有停止過，到最後他只是依靠本能在戰鬥。

　　終於熬過去了……
; @4 n! y4 H& ^1 M/ u
　　他搖搖晃晃降落地面，落地的時候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往後一倒，像爛泥一樣癱在地上。
; Q$ q1 J# b( a% o: w
　　目光渙散地看著天空的五行環，他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累死累活的，也不知道有沒有額外補貼……

+ u, \$ v$ V7 O9 D" O# d　　你們要再搞砸了，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最帥之人要睡覺了……
" F% i: e+ W! m- ~' S1 H
　　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黑暗就這麼吞噬他。

5 v0 L( T( r7 [! n9 T, o) L　　郁鳴秋淒慘的模樣把大家嚇一跳，但是隨即響起的呼嚕聲，讓所有人鬆一口氣。大家滿臉敬佩，郁鳴秋這些天的表現，贏得所有人的尊敬。如果沒有他鎮守天空，大家根本堅持不到現在，更別說釘金針了。

* s5 I" c' r6 p& S2 ?　　天空的五行環穩定下來。

　　那些兇狠的血獸，露出驚懼之色，紛紛掉頭逃跑。

7 v1 X+ ]1 [, [　　從天空望下去，紅色的潮水迅速向城外退去，那是狂奔的血獸。

　　短暫的安靜之後，松間城響起一片歡呼。
+ J6 j6 c' d) A' U) Q& Q* O
　　歡呼聲中，精疲力盡的艾輝一屁股坐在地上。

9 g+ `9 j. w; j: }5 S: \6 j& ]　　九根金針，師父師娘，我完成了。
1 C- Y6 C0 C0 F+ `4 y
1 ^9 E6 q  ]; ^$ N$ n　　他眼前浮現師父像孩子獻寶一樣和他說著【以城為布】方案的場面，不由咧嘴笑了。

% t% W! J% y$ `. F8 C. m　　他身邊，隊員東倒西歪一片。院甲一號隊是戰鬥最多任務最重的隊伍，能夠撐到現在，大家靠的完全是一口氣。此時他們的任務完成，這口氣散了，所有人都倒下。
' P0 s$ H  x0 V- c" `# b7 X/ i
7 W% ?7 O8 x+ @* s- z9 V　　雖然他們精疲力盡，但是他們的目光依然眼巴巴望向繡坊。

7 R0 t0 j: w/ W2 Z, |7 h　　玉繡坊，靜室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

, u, X9 ]6 j; `; Y( Y

1月23

第兩百六十八章  反撲

1 t! \* X6 F( k. H7 e7 ]0 |1 r3 I3 J　　韓玉芩彷彿感受整個松間城的目光全都彙集在她身上，她神情肅穆，臉上細微的皺紋消失不見，突然回到二十歲，時間被她扭轉。在她周身三米之內，元力就像鞭炮劈啪作響，爆裂的光芒就像星辰在夜空綻放。

　　她身邊就像圍繞著一條銀河，無數星辰此生彼滅。緩緩前行的韓玉芩就像降臨人間的神靈，強大的氣場籠罩整座松間城，空中轉動的五行環此刻也停止不動。

5 s4 Q& Z/ }& J' n8 T& J　　松間城的元力，此刻安靜無比，它們全都拜服在她的腳下。
) m' p- u: Y  G' p! p( C
　　她徐徐而行，腳下的地面無聲拱起，就像土龍弓起背脊。道路兩旁，草木抽芽，鮮花盛開，轉眼間果實累累，掛滿枝頭。天空不知何時雲層聚集，卻淅淅瀝瀝下起小雨，雨幕如絲。一束陽光刺破厚厚的雲彩，帶著火光繚繞，落在她身上。金風席捲而至，在她背後，化作銀色的披風。

9 V4 E0 s& e2 @) N　　如此震撼人心的一幕活生生發生在眼前。
6 n" D4 d8 G- Z1 c
　　守衛們跪拜在地，就連王貞和院長，也彎腰致敬。唯獨站立的，便只有王守川。
, ^1 a4 O" M0 ]0 z. `
# d6 P, x4 i) G: b　　王守川蒼老的臉龐煥發光彩，他的眼睛無法遮掩愛慕之意。
8 S7 K% w& C$ J$ r$ J$ l& Z
　　哪怕他已經習慣妻子平日裡光芒萬丈的情景，但是沒有哪一刻，能夠和眼前媲美。此刻的妻子，就像世間最美的仙子。星辰環繞的絕美容顏，輕而易舉擊潰他，年輕時的記憶就像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王守川癡癡地看著拾階而上的妻子，眼中滿滿的驕傲。
* F2 S4 w* x. \" e8 S6 y! z- t
0 d6 h" d* n( ~$ o3 p' G+ q$ v　　能夠有這樣的妻子，此生無憾。能夠完成妻子的懇求，把妻子推上此刻的舞臺，此生無憾。

　　是啊。此生無憾。

3 Z+ r7 a) Z7 t: O: D　　王守川滿足地微笑。
/ ]# ]' D1 K7 {% ?* O6 I; N3 S
　　韓玉芩讀懂夫君的微笑，她看著老邁的夫君，目光澄淨，溫柔如水。盈盈一禮：「謝謝夫君。」

* l" w  y+ s- T0 g$ k7 d! y　　說罷，她的神情恢復肅然：「明秀，跟為師來，也許對你今後能有所幫助。」

　　「是。」明秀的眼眶發紅，低聲道。
- T0 q" n" m+ T, `$ `
　　五行環垂落星星點點的光芒。就像光的瀑布。光芒在她的面前，化作五彩的階梯，彷彿天空垂下的彩虹。
$ H) [& [+ l8 D6 F2 _0 c7 |% w
　　韓玉芩抬起右腿，帶著明秀拾階而上，神色從容。
* m. z: I2 g8 e# C
　　松間城安靜無比，大家被眼前的場面震撼得呆住，這就是宗師嗎？天地的元力都馴服的像她的僕人，聽從她的指揮。
( t& V7 l/ \  m  S+ n9 [
　　艾輝滿臉震撼，他呆呆看著朝天空走去的師娘。這就是宗師嗎？天地元力的運轉已經完全偏離了常識，他對元力的理解。此刻都被顛覆。在書上看到對宗師的形容，遠沒有親眼所見親身體會來得更加深刻。
7 E* L5 m. Y6 o9 S5 a- i9 |5 w
　　松間城的元力，此刻都掌握在師娘手上。
& ?& [; R  |' y
　　他們無法動用松間城任何一點元力，換句話說，整個松間城都在師娘的掌握之中，她想殺掉松間城任何一個人，不費吹灰之力。就連屠城，也不會多費什麼功夫。
# y; A( b  J/ T7 X4 \# R7 w$ \
- [( o; f- e: _, ~4 W　　直到此刻，艾輝才明白，為什麼一位宗師坐鎮之地穩若磐石。
: Y" H9 D  `# g! @% C/ t2 h
　　也許宗師和古代的修真界的那些強者。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吧。

　　田寬抬頭看了一眼遠處正在拾階而上的韓玉芩，便收回目光。他眼中兇光閃爍，哪怕面對氣勢駭人的韓玉芩，他也沒有半點退縮之意。

0 u7 h) f5 D1 K- h% W% e; {! z: X　　他無處可退。
) j, N7 [1 O& l1 }
　　他現在只是靠平日裡積累下來的椎血維持。如果他此刻轉身而逃，椎血耗盡，血紋就會徹底崩潰，鮮血徹底變成死血，最終歸於虛無，血化清水。

　　他在這個世界所有的痕跡都會消失。連魂魄都沒有逃離的機會。

　　必須取勝，只有勝利，才能夠讓他逆轉。哪怕不能恢復如初，也能夠穩定血紋。以前的時候，他覺得神道艱難危險，但是這次他才真正明白神道的變幻莫測，殺機四伏。
0 X2 J: G6 l9 k
　　松間城的元力，對他體內的血靈力非常排斥。空氣中的元力，就像一道道無形之刃，不斷切割他的身體。他的臉上、手臂、身體不斷出現一道道傷痕，前行十多丈，他就像遍體鱗傷的布娃娃，渾身交錯縱橫無數鮮紅的傷痕。

0 G- U; }2 O5 }- ~　　詭異的是，這些傷痕沒有半滴鮮血滲出。

$ o. j4 H9 r: K　　田寬神情如常，恍若未覺。
2 ^' E8 ?. ^$ H/ o
　　他知道自己必須加快腳步，現在松間城對血靈力已經如此排斥，一旦韓玉芩開始，那他的處境只會更加糟糕，松間城對血靈力的排斥會變得更加強烈。

　　田寬就像一道陰影，悄無聲息潛行。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他前所未有的專注，影身發揮出遠超平時的水平。
& ?4 r8 ?, p  `! {- z$ ?
　　他出現在繡坊外，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繡坊的守衛拜服在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正拾階而上的韓玉芩師徒身上。王貞和院長此時滿臉驚嘆地看著天空，田寬的目標周圍三米之內，沒有其他人。

　　田寬的目標是王守川。
2 X) h. |/ D; a( }- A! [
　　韓玉芩流露出的恐怖氣勢，讓田寬無比深刻地明白，自己絕對不是對手。如今松間城的金針都已經布置完成，只有阻止韓玉芩，才能夠阻止整個計劃。

　　拿什麼阻止一位宗師？
* X0 h5 m1 k: z7 \) L7 G: p- h
9 v& ^: \0 f9 A( u3 N2 f　　王守川！

! b* U6 P) }  @$ Z- c- j& w　　只有拿下王守川，才有可能阻止韓玉芩。剛才韓玉芩的目光他看得分明，充滿眷戀和感情，她一定不會坐視王守川死在他手上。

　　田寬一開始的目標是明秀，沒想到韓玉芩帶著明秀一起，田寬只剩下唯一的選擇，王守川。

$ e+ N+ T4 E* u: \+ o( G; U　　控制一個沒有戰鬥力的老頭子，要容易得多。
: W' k1 ]( L; `* k2 q9 C- G9 N; B
　　田寬屏住呼吸，眼睛變成空洞的灰白，他的身體化作陰影，沒有溫度，沒有心跳，所有的生命特徵全都消失。

+ ]' n) C" I5 A+ ^" O# X　　這灘陰影，貼著地面緩緩朝王守川逼近。

1 G' {0 w+ S3 }( s. M　　在他還很弱小的時候，這樣的襲擊，是他的拿手好戲，從未失手。隨著他的實力變強。這一招的殺傷力更是大為增加。
( q9 G/ j9 j6 _1 M
' m- e, L& s* i, j( B! L　　影身不是什麼很厲害的法訣，但是在他手上，卻是變得異常危險。
& s/ F5 n3 B. V$ @* G/ W6 Z( X
　　「這就是宗師嗎？」

- @% P9 v8 |2 o2 t7 C　　王貞呆呆看著天空恍如神靈下凡的韓玉芩，失神喃喃。
8 v( g4 s. s5 S; h$ M
　　不光是他。他身邊的院長，也是一臉失魂落魄，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眼前這一幕，實在太震撼。太有衝擊性。
# F- t% Q7 T/ V3 J; P* y
; \# s' h8 Q, g+ M4 W# V* [　　剛剛他們還在和血獸戰鬥，轉眼間，形勢倒轉，血獸像潮水一樣退去。勝利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如此真實。以城為布的計劃，從一開始就得到他們的全力支持，但是說實話，他們並沒有表現出的那麼有信心，只是因為別無選擇罷了。
8 S3 g% B& N3 h. g! ?
7 Q* S) d0 a& m* Q　　但是現在，勝利就在眼前，看到天神下凡一樣的韓玉芩。沒有人再對以城為布有半點質疑。

$ G' _9 M  f1 Q; U  |2 K5 n( W　　忽然，他察覺到什麼。

　　就在同時，正走到半空中的韓玉芩，也察覺到什麼，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道厲色。

8 ]- R( G1 w. J) L/ S; n+ Y! K7 Q　　院長猛地轉頭，便看到一團黑影突然從地上飛起，撲向王守川。
) D9 {; m+ G. {. {3 W
5 O( F' Q! M" y/ l. f　　田寬的視野中，王守川急劇放大，幾乎同時。石牆拔地而起，擋在他面前。石牆上，密密麻麻都是尖銳的石刺。田寬眼中兇光暴綻，他低吼一聲。就像瀕臨絕境的野獸發出的低吼，毫不閃避，撞上石牆。

　　轟！
9 L& D3 Y2 v5 K' \
　　石牆粉碎，一道黑影破牆而出，撞在王守川身上。
% p0 q8 M/ V- A' X) k" k
) x( ^1 M3 K3 G4 n! k% t　　半空中的韓玉芩猛地轉身。

! G# D' u0 E) z. e　　田寬站起來，他腹部劇痛。一根粗硬的石刺扎入他的腹部。他渾然未覺，一隻手抓住王守川的脖子，另一隻手拔掉身上的石刺。他小心地把王守川擋在自己的面前，手掌死死抓住王守川的脖子。
6 J6 ], S' M, a3 X
　　妖異森冷的弧線在他的嘴角越來越彎。

" c1 ~$ A( o' ~　　成功了……成功了！

: S" T$ a0 G  ]+ _* G2 s/ F　　無聲的笑容，逐漸變成放肆的狂笑聲，響徹松間城。

) S$ k7 o" ^* }! m$ |  b! P　　王貞和院長腦袋嗡地一下，兩人臉色一片煞白，他們已經明白對方的意圖，絕望爬上他們的臉龐。
+ T  v  O- E+ e, _
　　田寬覺得自己的人生從來沒有如此快意，宗師又如何？全城為敵又如何？

# H9 ~3 e4 b9 q5 ^: d! n8 s　　他的笑聲止住，抓著王守川，緩緩漂浮起來。
2 ]  R( [. n' h( l
　　「真是不好意思，打斷了你們的表演。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h( O- z! j& x; Y1 Q8 u8 U" l1 n　　囂張得意的聲音，全城可聞。

　　韓玉芩臉色鐵青：「放開他！」
- W! ^4 K- g/ X$ r3 g
: a- m# I( I$ p; P, Y; s- Y6 b　　田寬的手指深深陷進王守川的喉嚨，王守川就像窒息的魚，身體在顫抖。
; W& C8 u- U! `9 i3 K* E
　　夫君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苦難，他只是個夫子，韓玉芩的心也在顫抖。

　　明秀臉色煞白，雙手捂住嘴巴，淚水一下子模糊了眼睛。

4 L1 r7 m6 x* n& I) A. h　　「怎麼？心疼了？真是夫妻情深啊。」田寬悠然道。
8 h% W0 t/ o; E
, Q3 C8 N1 b* _　　他已經掌握主動權，他抓住了自己的命運，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他是最後的贏家。縱然是宗師有如何呢？

, N' [" E$ ~+ K. X; R" \　　他的念頭無比通達，體內生機勃發，一掃之前頹勢，全身的血紋在迅速變得穩定，血肉就像乾涸的土地被雨露滋潤，熟悉的力量回到他的體內。
% y9 l+ O! u) E" e: x
& ^) D2 W9 |2 O8 x7 ]1 a4 t　　真是迷人的感覺啊。

" L& U& v$ e: X6 a1 L: |; A　　勝利是如此香甜。

　　當艾輝看到漂浮到天空的田寬和他手中的師父，他腦袋就像挨了一記重拳，眼前發黑。但是只過了一秒，他便恢復過來，難以言喻的憤怒在他的體內炸開。

　　他從來沒有如此憤怒，從來沒有。

( ^7 R9 e# X9 k, n$ {　　他明白對方的意圖，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正是因為他知道，他的身體不自主顫抖，他沒有如此恐懼。

2 L1 U9 {3 S" k# B( X　　他寧願面對自己的死亡，也不想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全身在戰慄，在顫抖。

, B; h2 ~( Y4 }3 [+ ]5 [　　院甲一號隊被這樣的變故驚得呆住，整個松間城都被眼前的變故驚得呆住，短暫的死寂之後，是滔天的怒吼。
- A, b8 ]7 _# H. }5 P* }( j1 L8 Q
　　「有種放開王夫子！」

3 V( P+ f1 h4 E  U! a3 S　　「混蛋！」
+ I8 R; h! ~" y2 e8 J; U
　　「我要千刀萬剮你！」

　　……

　　天空的田寬看著點爆的元修們和滔天的聲浪，忽然哈哈大笑，被所有人仇視卻又拿自己沒辦法的感覺真好，把所有人的希望徹底埋葬的感覺真好。
+ p+ D# U; E7 y& t5 m
　　多麼迷人的絕望啊！
, n% F3 \) d, c* b4 s
　　師雪漫臉色蒼白，她不能置信地看著天空，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 ]" I3 C. u6 \$ g7 W/ d1 H
2 L7 ]& T6 X& G1 u　　她下意識地看向艾輝，每當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她就會看向艾輝。

3 S, s4 t9 j% `/ }) `' O2 c　　艾輝全身顫抖，就像溺水無法呼吸。

　　他顫抖的手無意識地四下著摸索，慌亂間，他摸到龍椎劍，他就像抓到救命的稻草，一把抓住龍椎劍，顫抖的手掌在劍身摸索。
2 _; [/ D2 x7 L5 K/ y$ r6 |+ c
　　當他抓住劍柄，顫抖的手掌安靜下來。

　　艾輝冷靜徹骨。

) K) a8 i+ R/ C7 z$ _: l　　他要救師父。
) V% E$ ^( Y0 M
! {( x1 f( i% b" C8 r

1月23

第兩百六十九章  慘烈的結局
* z% I# y1 q" W! e! T, e  J$ L
' H5 N& [2 Q$ [1 c　　「你在這待著。」
, W3 j1 d* l' p
- o/ }' {3 w% I/ R　　紅衣少女扔下一句話，就像一縷紅色煙雲，飄向松間城。
$ F0 C' p5 B* ], T/ ~; U
. b, }' C' P3 [) r( _　　田寬的逆轉猶如奇峰突起，她也有些按捺不住。
0 ?2 E: l. q% Q, x3 Y2 u# u9 S
$ N1 `% X# x' Y* _9 d+ }　　這個熱鬧不湊湊，那就太可惜了。

　　田寬接下來要做什麼，她很清楚，她更好奇的是艾輝會如何應對。
" G7 G3 b& ?9 w. L0 `( V& ~3 L1 o; S. p
2 |, {2 k9 x: U! z/ Z) C% A8 W　　艾輝的情報不是什麼秘密，整個松間城人盡皆知，他現在是松間城的傳奇人物，關於他的點點滴滴都是大家休息時最愛閒聊的內容之一。幾乎不用費力打聽，就一清二楚。
% u7 k. @" l4 w5 g$ `
1 M9 D$ a- w1 u( v　　來自舊土，三年蠻荒苦力，以大齡身份進入感應場，被王守川看中收為弟子，還跟著師娘學習刺繡……
* ?+ n7 @5 X" j8 J4 C
9 G; S3 O$ {! o% W4 X' c: T　　從各方面的情報來看，艾輝和他師父師娘的感情非常深。

- h2 u0 i: j& B: i! i7 d　　他一定會出手！

　　她對艾輝的興趣超過其他人，那個傢伙是個不能按常理揣摩的傢伙，總是有驚人之舉，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幹什麼。
/ }+ `4 X$ N0 M% p* A
　　艾輝提著龍椎劍，朝田寬的位置飛奔。
3 B* ]% @+ a8 R. c. D
, B6 i. B9 D: {+ E* U: y　　風聲在耳畔激盪如雷，艾輝內心此刻冷靜如冰，他扶著劍，矮著身子，沿著破碎的街道飛掠。剛剛激戰後的疲倦，他恍若未覺。

　　大腦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他在拼命思考怎麼才能救師父。

　　一定會有辦法！
- H" d8 C2 j( N& x" \- v' t, Q
/ {# }, V* B. }4 [　　他告訴自己。
' c8 E, U2 Y$ i# D( X! Z
# E* p. q, a; p4 L5 Y　　田寬挾持師父的目的，是為了阻止師娘完成以城為布的計劃。師娘性情剛烈，想要讓她屈服，那田寬就一定會折磨師父。

7 C$ c7 B2 w3 Z- N　　艾輝強迫自己專注思考，他不敢有半點分神，任何的分神都只會讓他感到心如刀絞。

" o- p( t. p% q/ R9 U　　他的表情就像花崗岩雕刻，每一根線條都沒有半點變化。

( s1 P4 Q/ V4 W* p  U　　任何憤怒和難過，在現在都沒有任何用處，此時此刻，需要的是冷靜，絕對的冷靜。任何意氣用事，都於事無補。

) K+ [* l, M) x: t3 j　　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任憑握著劍柄的手掌捏得發白。

　　首先需要接近田寬，自己缺乏遠程攻擊能力。不能讓田寬察覺，這樣在突然的襲擊中，效果才更好。

　　很快艾輝就確定了方案，從田寬右手的側後方悄然接近。雖然他需要繞一個大圈子，但是非常有利於他的進攻。田寬是用右手抓住的師父，如果自己的攻擊夠快，沿著田寬的肩膀斬下，說不定能夠救出師父。

. w6 Q0 Q, v! L' M1 K. d  L2 q　　他的狀態不好，身體極度疲倦、元力所剩無幾，但是他還是決定先靠近再說。

　　靠近了才有機會。
$ z- \  P7 C& N6 l7 ]* l
　　艾輝最後一絲憤怒也被他壓制下來，他就像老練的獵人，開始朝自己的獵物逼近。
4 i# g1 F, G# W, v+ \
　　他沒有想過如果辦不到怎麼辦，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各種不同的方案，並且嘗試找到各種方案的漏洞。

7 w* i  a9 `/ @, c7 n+ A# L　　機會只會有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 p0 K1 P* f4 B+ Z# L
　　他貓著腰，借助廢墟和碎石的掩護，開始行動。

1 U* _! S4 g- \　　「我們沒什麼好談。」

　　韓玉芩神情恢復如常，語氣淡然。

　　「雖然夫君在你手上，但你若是覺得想用他來威脅我，那就大錯特錯。我們已經活了這麼多年頭，死了沒什麼可惜，只要救下來松間城。放開他，我答應放你離開這裡。」

6 t$ y  |7 z7 H+ T( e2 U　　「放我離開這裡？」田寬輕輕一笑：「我想韓師你是想錯了，是我放你們離開。你看，我們本來就沒有多少矛盾，何苦這麼殺來殺去？只要你們退出松間城，自然可以安然離去，王夫子也可安然無恙。」
! P8 e! S( S% V$ l6 {; I8 i
8 ~0 E: k' K9 E, k　　他神態悠然，哪怕面對宗師，也沒有半點膽怯，風度盡顯。他能夠感受到體內的血靈力正在發生蛻變，源源不斷的力量，正在不斷滲透進他身體的深處。

6 F2 ^4 H" F6 V9 Q) L! F　　真是令人迷醉的感覺。
( m  c3 V$ R% M8 C1 t4 L8 a4 P9 ~  B
　　他心中狂喜，若是能夠勝利，他的境界一定會突破。

　　「你如此狂妄，那就沒有什麼可談。」韓玉芩語氣肅然：「我和夫君都是半截身體入土的人，死了便死了。」
5 b' Q5 r. N# A0 \! R/ d" x
　　「死？」田寬語氣詫異，就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怎麼會死呢？死人哪有什麼價值？而且，這個世上比死可怕的事情很多哦，恰好是我的專長。」

　　他的左手抓起王守川的左掌，把他五指撐開。
" `7 W- i1 o" C; T4 u* U2 }! ?
　　咔嚓！

2 Y9 Y- x# Y- g3 p　　王守川的一根手指被捏得粉碎。
, `& W7 i/ y+ K1 g9 ~( T! }
　　十指連心，王守川的身體陡然弓緊，劇烈的痛楚讓他想掙扎，但是抓住他喉嚨的手掌就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身體哆嗦抖動。
( x  ^9 ~* m6 [. H8 a
% e% o, {9 h9 a# E9 _( x( I9 M　　「混帳！」韓玉芩的臉上煞氣密布，殺機四溢。
0 _4 O2 K/ H! ^1 A1 M& b
　　「你看看，才剛剛開始，韓師你就受不了。」田寬語氣調侃：「是不是想殺我？給你夫君一個痛快，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咔嚓！

, N; r, l, x# a: f* A　　王守川又一根手指被捏得粉碎。

* |7 R* }! t- ], c/ g# A2 N% `  {　　韓玉芩全身都在顫抖，她周圍的元力開始出現劇烈波動，金風披風紊亂，照射在她身上的天火也變得非常的不穩定。

0 g% z7 H5 u3 D4 p& J, `. N　　田寬臉上露出同情之色：「你們夫妻這麼多年，讓你親手殺他，太殘酷了。可是怎麼辦呢？世界就是這麼殘酷。是不是下不了手？其實想想也沒什麼，一個糟老頭，怎麼比得上這麼多人的性命？死了就死了吧，什麼事情不要付出點代價呢？」

　　韓玉芩身體顫抖得更厲害，腳下的斑斕天梯開始變淡。
/ j2 w- M- l" I6 K+ @" O0 y
　　咔嚓的聲音落在艾輝的耳朵中，艾輝的腳步一滯，但是很快就恢復如常，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的動作依然悄無聲息，好像絲毫不受影響。

! F( n# v5 f( X0 D) P3 O! w　　抵達目標位置。

3 T4 @7 J" S% K　　他抬起頭，看著天空的田寬。

　　田寬現在不光是右手抓住師父的喉嚨，左手也抓住師傅，光斬斷田寬的右臂沒有用處。

! t+ A6 r& S8 {6 R1 r　　更大麻煩是自己，體內空蕩蕩。
) N- @8 [) M$ W
; s& p" P2 Z- s　　第九根金針釘入的時候，他們遭遇了幾隻血獸，剛剛經歷一場激戰，每個人都強弩之末，艾輝也不例外。
/ e5 w% J6 b: ]
　　一定有辦法。
( D' b" p. G1 b' r* a, y6 R! D3 r
$ z/ r+ }; l( H/ r3 s# e$ J　　艾輝告訴自己。
9 h. X4 Q; \# S& L+ `/ T) }
　　「需要幫忙嗎？」

　　幽幽的聲音突然從艾輝的身後響起。
$ M8 J1 d1 d0 f0 J# Q+ |
　　艾輝身體一僵，猛地轉身，一道盈盈而立的紅色倩影映入他的視野。長長的紅袖如同煙雲飄動，迷離的美眸深深注視著他，就像宇宙深處旋轉的星雲漩渦，水潤欲滴的紅唇帶著一絲琢磨不定的笑容，就像雲霧掠過幽谷。

　　是她！

　　一千塊！
  X: S& E5 C3 }. }: Y6 _. }
$ M4 q  a; e7 @# t: Z: J4 B　　艾輝的瞳孔驟然一縮。
5 ~, U# i3 A5 ?3 h8 P3 ^
　　「誇我美的人，你是第一個呢，雖然花了人家一千塊。」她眨了眨眼睛，帶著一絲深意：「或許我們可以做樁生意。」

　　艾輝盯著她，一言不發。
; M: [0 ~; R! p9 i3 L. u+ t& h
: q/ t# `" I+ g8 ^3 [　　「不要那樣看著人家，好兇。」紅衣少女吐了吐舌頭，一臉無辜：「你的時間不多哦。」
- J# @. ~$ F- S9 s
　　她雪白的額頭，忽然浮現一朵嬌艷鮮紅的梅花。血梅花緩緩飛出，落入她的手掌，鮮艷欲滴就像她的紅唇。
6 c6 d( {  ~/ A" s& P4 Q$ M) v
  `& @* p( R; ?) ?* ~* o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目光迷離：「這可比一千塊貴多了。只要你吃下去，你就有機會幹掉他。當然，生意嘛，有回報自然有付出，我會從你身上收點利息。」

4 _* t$ A* \3 h- P+ r% H　　艾輝沒有動作。

　　「雖然有點乘人之危。」紅衣少女的笑容愈發甜美：「但是你沒什麼籌碼，只能這樣了。」
- e" W5 x: U# x/ t, i) w: x+ W
　　嬌艷欲滴的梅花透著說不出的妖異。

! ~3 V2 E% P: R" z　　天空傳來田寬雀躍的聲音，就像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我想到一個更好的辦法。」

+ P6 g3 ^- e4 `　　他瞇著眼睛，嘴角掠起一抹森然冷酷的笑容，韓玉芩的反應比他預期得更激烈。韓玉芩周圍的元力正在變得混亂不堪，他得出一個結論，韓玉芩的宗師只是強自提升上去，不是真正蛻變！
6 q  J9 x( h4 \5 E0 z
　　她一定用了什麼特殊的方法，來短暫提升自己的境界。

( `0 d2 H9 N3 \$ m　　現在她的情緒受到強烈的刺激，強自提升的境界開始失控，元力反噬。而和韓玉芩相反，田寬體內的血靈力正在不斷攀升，他有些興奮，他感覺自己到了突破的關卡。
( X8 D. h' @9 H5 r) G# F" K
　　韓玉芩在他眼中就像一塊磨刀石，準宗師的磨刀石，是何等可遇不可求。

7 {& s" E0 B6 t  z. t# ]　　在這場交鋒中徹底獲勝，就是他突破的契機！
+ P; u  |9 {( t, C3 M# u
　　踏著準宗師的屍體突破，多麼激動人心的時刻。

' W* Q& n* z" @) y　　他露出玩味的笑容，就像劊子手緩緩收緊套在犯人脖子上的絞索。

+ j* O8 g/ F9 ~2 g2 h　　「你說，把他變成血修怎麼樣？」

　　一滴鮮血從他的指尖滲出，就像一顆露珠凝結在他手指。
  I5 n" ]  f0 i7 X
% o" }# O$ i6 S5 o( {' R　　噗，繃直的手指帶著一滴鮮血，驀地插入王守川的肩膀。
- d* D5 [8 _* |. `
　　「我其實是為他好，他的生機薄弱，沒幾天好活，變成血修可以讓他多活一段時間。你看，你們還能共度餘年。場面多麼溫馨，元修和血修一起生活，白頭到老。」
9 Y( h* d( [, n) P! Y  N% l, G9 f
　　韓玉芩滿臉痛楚，腳下的彩虹天梯徹底崩潰，她周身的元力，噼啪燃燒。
% _5 Y& C* }+ l" x
, q4 S- X& d" P　　她的頭髮彷彿點燃，正在湮滅。
+ i+ b* m$ l" P/ q) n' n- u" A7 C
　　「守川，你要幫我。」
6 L3 S3 Z) L8 O3 {. H9 ?
6 N* Z9 W/ V2 D! N: }; _( {　　這是她年輕時最喜歡對他說的一句話，她是那麼驕傲，那麼橫行無忌。但是只要她說出這句話，他從來沒有拒絕過。無數次的回憶，就像潮水般在她眼前掠過，越是溫暖，越是刺痛。
1 c! [% _; n- D: ^% R+ Q* ^
' `1 C  \  }2 [! J  J　　是自己害了他。

1 W7 V4 t+ ~& _　　奪眶而出的淚水，被紊亂的元力點燃，混著血和火，蜿蜒流淌而下。

' @9 d; h3 V7 z( [　　田寬放開抓住王守川喉嚨的手掌，而是抓住他的手臂。
) D0 g- d, L# B* Z2 R
- O1 F7 O$ w  h; Y. G- q* v3 B% U  M　　王守川臉色浮現一道道可怖的血紋，他嘶聲喊：「殺了我，殺了我！」

& M1 Z' E, }' `7 r) Q9 d+ n# f　　「殺了你？」

" d# y: K; r* N2 n$ E6 T8 |　　田寬牢牢抓住王守川的身體，嘿然道：「就看我們的韓師狠得下心麼。」
) M2 s( ]$ Y1 d4 a, }% ]* B
　　「殺了我……」
2 q) F! W" F  {+ F% R, s! ^  q. f3 h# Z
　　王守川的嘶喊變得渾濁模糊。
0 ^; d( _; r6 t8 ]; E# a: f- l9 j
　　聽到師父嘶喊，艾輝面無表情伸手摘過妖艷欲滴的血梅花，丟入嘴裡。

; o* t7 T7 w6 W+ |' |$ `3 ~　　就在紅衣少女露出奸計得逞的表情，他淡淡道：「我會滅掉神之血。」

/ O3 h# h# G4 }, H0 l% E$ d　　紅衣少女的笑容凝固。

% L  _/ M; ?  f! H　　神之血……他怎麼知道神之血？
: ^8 f4 e- Q% A
0 J" B, Y% V4 n( U2 J# a* W6 H　　艾輝沒有再看她，他握緊手中的龍椎劍，轉身看著前方天空的田寬。

　　詭異的力量，充斥他的體內，他渾身散發著冰冷異常的氣息。

　　像岩石一樣冷峻的臉龐，分明的稜角每一道線條都像刀斬斧劈，漠然沒有一點表情，他就像在目睹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鬧劇。
" \" w# l& h. B
　　師娘到了崩潰的邊緣……

$ h- O+ C* u' x" @1 ?( K' }　　他眼前浮現師父像個孩子一樣獻寶一樣炫耀他的方案，那樣的驕傲，說死了也沒什麼遺憾，能幫她就好。
' d4 g( R1 g- V) n& x
　　師父身體在掙扎，低沉的嘶吼是深深的痛楚和絕望，還有渴望死亡……

, h; ~2 S3 J& i/ w　　渴望死亡，死亡才能沒有遺憾嗎？寧願死亡，也不願意心血被毀掉嗎？寧願死亡，也不願自己的驕傲被粉碎嗎？
1 x  v  Q% u% l( a! q, N9 d* ^
　　昨天自己還在盤算帶著師傅師娘到舊土去開家繡坊，陪他們走完最後的歲月。
7 y: g% ]  S' Y( s6 O
& Q1 ?( }7 W' _  B$ U　　沒有最後的歲月了。
) [& d( S# F( y9 Q3 Y
: A6 U0 w* O! [/ h! V4 z　　艾輝感覺自己在墜入無邊黑暗，冰冷、黑暗向他席捲而來，但是他知道自己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 A4 ?4 G" x4 B　　他要捍衛師父師娘的驕傲。

, Z" r, P( Z' l- b6 y　　紅衣少女瞳孔驟然擴張，面前的艾輝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不見，以她的實力，竟然沒有看清艾輝是怎麼消失的。
  [9 ?9 `8 I$ H" J9 f
! ~$ h' s8 i! M9 n) a　　天空驟然暗下去，黑夜降臨。
( G4 Z+ Q  Z+ [: T. c
! W0 a# q# S7 h* }) r  F　　絢爛無雙的光芒，在黑夜中綻放。
( [' e. ~7 t$ p- ^
　　【返夜曇】，當它盛開之時，黑夜返身而至。
. f: C6 p" a2 L* g7 }4 s$ b4 @
4 O* U( M7 X; Y/ [6 k　　無數曇花從天空飄落，光雨紛灑，淒美如畫。
7 V5 F5 n  X8 ?$ q, t' Z4 A
  K, x. q' G! `8 s/ E* [　　田寬的瞳孔驟然收縮，體內的血靈力陡然爆開，身體剛準備動作，陡然僵住。
0 T& l1 z: h9 B) t9 k" f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一把劍透體而出，他的目光充滿不能置信。

' p' q8 S+ u9 {* S8 D, p　　王守川的身體放鬆，看著自己胸前的劍刃，他認出來這是艾輝的劍，臉上的掙扎像潮水一樣退去，他神態安詳，血沫從嘴角噴湧而出。
2 `3 X- s$ H2 y5 [7 E) }! ]0 Y; P5 S
8 p8 l, ?& o3 g. h　　他笑了，他看不到艾輝，含糊不清地說：「好孩子。」

　　韓玉芩呆呆地看著王守川。

　　王守川艱難偏轉過臉，他的視野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個隱約的身影，他就像回到十八歲時初見她的情景，怯懦的少年不敢直視她的臉。
0 M6 ?$ d* E1 a3 i) g* `2 c0 V
　　一起走過，一起老去。
6 {, {6 a8 L/ d1 y# r" N- D
　　可惜等不到最後了。

' \+ s  f' Y  M; g; R, r9 X$ d　　他用最後一絲力氣，朝她的方向輕輕揮了揮手。
1 v5 J) Q5 I& k  J
　　呆呆看著王守川安詳閉目的臉，韓玉芩眼淚再次奪眶而出，一聲長嘯，利劍般陽光再次刺破黑夜和厚實的雲層，她周身升騰起無數火焰，頭頂的五行環開始轉動。
9 o( ]& z. g* ?* U0 t9 D
　　元力燃燒她的血肉，她像站在火焰中的鳳凰，神情肅穆。
+ G7 f& h$ I. Q8 r* ~- k
　　纖手虛引，一道光束破空而至，那是她的針線。
, c4 ?  C% b: ?7 [' m  h
  F+ ?+ ~. C4 }' ~. L8 n　　一道道光束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在她周身盤旋，就像魚群在嬉戲追逐。
: t5 E& X4 l, A- ^4 r0 f
　　纖細雪白的手臂高舉過頂，她轉動身體，就像載歌載舞。

8 D7 e) D7 C) W: g6 z8 T; _　　守川，這是你教我的。

% e/ F6 |, l% \/ E/ `; e! O　　守川，這是你嘔心瀝血之作。

　　光束跟著她的身體旋轉，它們衝上天空，倏地像雨點一樣飛向松間城各個角落。它們鑽入地面，松間城就像一塊巨大的布帛，光束就像跳動的針線，在松間城穿梭。

　　紅衣少女的臉色大變，抽身急退。

: }4 [; V" m0 r3 A5 T: S* @　　血色松間城退去，草木從地下鑽出來，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綠色在松間城擴散。廢墟蠕動，碎石廢物，彷彿一隻無形之手在控制它們，破碎的地面完好如初，一棟棟建築回到最初。

+ M+ H: t1 ^; x2 @; t6 U* i　　時光彷彿倒流。

' O2 g! e; M0 w0 U　　松間城重新回到最初的時候。
7 {2 K) S3 z0 p) {' @
　　流火光罩把整個松間城籠罩其中。

　　被龍椎劍貫穿的田寬來不及發出慘叫，就像飛灰一樣消散。王守川的屍體也化作飛灰，只剩下一隻獨臂。
4 N# J5 i/ b/ c
　　艾輝下意識接住師父的手臂，落在地面。
. a+ u# }& k) \
　　一道光芒落在艾輝身旁，卻是韓玉芩。韓玉芩周身火焰繚繞，血肉正在不斷消融，她看著艾輝：「好孩子，師父和師娘都要謝謝你。」

　　她的目光很複雜，欣慰、感激、憐惜、擔憂。
6 o4 m5 \& E) a+ @; M
7 f4 l" v3 O+ C- j4 i9 T　　如果不是艾輝，所有的付出都化作東流，所有的犧牲都沒有任何價值。做出這樣抉擇的艾輝，承受著超乎常人的痛苦。
# P. R( d# k7 Q& `1 M
2 M6 B2 v  a- u6 Z  [( T  B4 G　　艾輝緊緊抿住嘴唇。

) }: O2 f7 i3 F1 G/ N2 ]& Y  w　　「輝兒，你的本事大，幫師娘好好照顧你明秀師姐。」
$ Z0 O7 S/ l' x" w4 u
　　「師父！」明秀泣不成聲。

2 @& `8 N3 N8 c5 [　　韓玉芩從艾輝手上接過王守川的殘臂，就像平時一樣，滿臉溫柔五指緊扣，叮囑艾輝：「師娘走了，輝兒，明秀，把我和你師父葬在一起。」

　　火光沖天而起，她的身體被火焰吞噬，唯獨緊握殘臂的那隻手沒有火焰。

　　當火光散盡，只剩下兩隻緊握的殘臂。

　　艾輝木然，小心撿起這一對緊扣的手臂。
4 E% f7 D% ?3 u  A) Y1 D1 W8 l
　　一滴豆大的雨點，落在他手上。轉眼間，滂沱大雨，傾斜而下，穿過天火罩，砸在地面，片刻間，天地就是雨霧茫茫。

# s6 H6 y' m7 V$ i! t　　【以城為布】的計劃成功，松間城的五行元力渾然一體，血獸和血修無法在松間城內存在，終於安全。但是大家臉上沒有半點開心，沒有人想到，最後的戰鬥會如此慘烈。

　　親眼目睹王守川韓玉芩夫婦的犧牲，還是以如此慘烈的方式，每個人心中都是五味雜陳。
' l9 l' j7 V" t. ?! n
1 j" ]& @# i  z5 t$ l5 D- Y　　師雪漫擔憂地看著大雨中挖坑的艾輝，他拒絕了大家的幫忙，和明秀一起用手在泥水中挖坑。
& f5 K. N  w& e3 b" l0 S: J+ v+ ?/ h
! ]( y  n6 d; _　　她無法想像艾輝心中此刻是何等的痛苦和哀傷。

　　胖子忽然說：「蠻荒的時候，我挖坑的時候，艾輝從來不會幫忙，他不給死人挖坑。他說人都死了，埋不埋沒什麼區別。」
/ I& r3 z$ ]. m# q3 d0 q* H  L
; \8 H5 y4 }  L9 s: P7 H6 J　　眾人默然。

　　艾輝小心把緊扣在一起的手臂放進挖好的坑內，蓋好土。明秀遞過來一塊木牌，他在上面歪歪扭扭寫下「師父師娘之墓」。

　　把木牌插好。
' I. ?! N* |6 M4 _, H: I
　　他跪在墓前，凝視著墓碑，像尊石像，任憑雨水打在他臉上，肆意橫流。
' |7 c$ c8 n6 o  c
- r( l. S7 {; j% P' O- g　　他沒有師父師娘了。

1月23

第兩百六十九章  慘烈的結局

7 E+ w# X6 y. o" n4 V　　「你在這待著。」

　　紅衣少女扔下一句話，就像一縷紅色煙雲，飄向松間城。

# t; K# g+ O! U5 z0 f& W　　田寬的逆轉猶如奇峰突起，她也有些按捺不住。
  I( a7 f& ^/ r# @* n& F% Y: ]9 R
3 q' D; a& R. }/ |6 h　　這個熱鬧不湊湊，那就太可惜了。
) p% Q, R% P3 j% b
+ l3 Z) ^$ E2 {* r# u　　田寬接下來要做什麼，她很清楚，她更好奇的是艾輝會如何應對。
% b2 c' G7 n( ~4 |, @
+ D( ]4 S1 M7 g　　艾輝的情報不是什麼秘密，整個松間城人盡皆知，他現在是松間城的傳奇人物，關於他的點點滴滴都是大家休息時最愛閒聊的內容之一。幾乎不用費力打聽，就一清二楚。

　　來自舊土，三年蠻荒苦力，以大齡身份進入感應場，被王守川看中收為弟子，還跟著師娘學習刺繡……

3 f! \' ]( q' T! }' X4 H$ Z) H　　從各方面的情報來看，艾輝和他師父師娘的感情非常深。
" L: \$ u% `& m7 U& r
! L8 v+ _$ w( Q0 _0 F1 _　　他一定會出手！
  s3 X  i5 B- n, b* A- p
　　她對艾輝的興趣超過其他人，那個傢伙是個不能按常理揣摩的傢伙，總是有驚人之舉，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幹什麼。

　　艾輝提著龍椎劍，朝田寬的位置飛奔。
! [! ]! `* E/ ~  h
$ ?$ d4 l# U5 i8 O　　風聲在耳畔激盪如雷，艾輝內心此刻冷靜如冰，他扶著劍，矮著身子，沿著破碎的街道飛掠。剛剛激戰後的疲倦，他恍若未覺。

　　大腦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他在拼命思考怎麼才能救師父。

　　一定會有辦法！
' A* m, v; P6 I4 J; r7 f) L
　　他告訴自己。

: E1 G, o0 O' B; @3 A　　田寬挾持師父的目的，是為了阻止師娘完成以城為布的計劃。師娘性情剛烈，想要讓她屈服，那田寬就一定會折磨師父。

, C  I% N% ]$ \8 E　　艾輝強迫自己專注思考，他不敢有半點分神，任何的分神都只會讓他感到心如刀絞。

2 w/ N9 i; L% X* M' c　　他的表情就像花崗岩雕刻，每一根線條都沒有半點變化。
! R& L* Y$ G( d; V
　　任何憤怒和難過，在現在都沒有任何用處，此時此刻，需要的是冷靜，絕對的冷靜。任何意氣用事，都於事無補。

　　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任憑握著劍柄的手掌捏得發白。
0 `. B2 \2 u0 E) t8 ]  ~
( W# [" I* \& m* d8 m1 c8 ^+ _% w　　首先需要接近田寬，自己缺乏遠程攻擊能力。不能讓田寬察覺，這樣在突然的襲擊中，效果才更好。
& i' p; B' F5 K+ c% e
　　很快艾輝就確定了方案，從田寬右手的側後方悄然接近。雖然他需要繞一個大圈子，但是非常有利於他的進攻。田寬是用右手抓住的師父，如果自己的攻擊夠快，沿著田寬的肩膀斬下，說不定能夠救出師父。
3 ]9 v3 J" ~2 S; z
' b9 k+ e7 r0 W& f  T' H　　他的狀態不好，身體極度疲倦、元力所剩無幾，但是他還是決定先靠近再說。

% q8 h" N! v& S4 m' A: X- U1 d' a　　靠近了才有機會。

7 d5 G/ v" t. k& W. d( S　　艾輝最後一絲憤怒也被他壓制下來，他就像老練的獵人，開始朝自己的獵物逼近。
& j; |# }! Q. C" t( _6 s$ i
6 C  j3 ?2 ?' B　　他沒有想過如果辦不到怎麼辦，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各種不同的方案，並且嘗試找到各種方案的漏洞。
: y! S0 V( {0 {- @
) P& Z! ^% o8 R: D# [7 u. o, R" U　　機會只會有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 E9 o% v# Z5 w$ p- o/ Y
0 [- w5 U& x; R, D' ?7 B' ^　　他貓著腰，借助廢墟和碎石的掩護，開始行動。

" X* r( W- [2 i6 z# I+ ^4 v+ _# t5 ]　　「我們沒什麼好談。」

0 v3 z2 W( E' d: r) o9 L　　韓玉芩神情恢復如常，語氣淡然。

1 b1 D2 ~" b/ h) F8 M* A& V　　「雖然夫君在你手上，但你若是覺得想用他來威脅我，那就大錯特錯。我們已經活了這麼多年頭，死了沒什麼可惜，只要救下來松間城。放開他，我答應放你離開這裡。」
" d6 j1 e" d& u, g+ y
　　「放我離開這裡？」田寬輕輕一笑：「我想韓師你是想錯了，是我放你們離開。你看，我們本來就沒有多少矛盾，何苦這麼殺來殺去？只要你們退出松間城，自然可以安然離去，王夫子也可安然無恙。」

　　他神態悠然，哪怕面對宗師，也沒有半點膽怯，風度盡顯。他能夠感受到體內的血靈力正在發生蛻變，源源不斷的力量，正在不斷滲透進他身體的深處。
6 e: @/ ~5 `* V( u! F
, g- h4 r1 z) F. U3 Y　　真是令人迷醉的感覺。
. c+ n+ D4 R* k1 \
　　他心中狂喜，若是能夠勝利，他的境界一定會突破。
* m" w* s' c4 B& `
　　「你如此狂妄，那就沒有什麼可談。」韓玉芩語氣肅然：「我和夫君都是半截身體入土的人，死了便死了。」

, w& N5 P  b0 q$ W7 E　　「死？」田寬語氣詫異，就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怎麼會死呢？死人哪有什麼價值？而且，這個世上比死可怕的事情很多哦，恰好是我的專長。」
9 P+ [6 ?( \0 J5 G. ?8 _( W
　　他的左手抓起王守川的左掌，把他五指撐開。

/ K# T8 ~0 c, U9 t& z/ m; |0 D　　咔嚓！

　　王守川的一根手指被捏得粉碎。
1 c9 ?& S& z* M6 Q8 J- e. y7 h( e
* X: `- g+ @! R1 q! I9 }　　十指連心，王守川的身體陡然弓緊，劇烈的痛楚讓他想掙扎，但是抓住他喉嚨的手掌就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身體哆嗦抖動。

　　「混帳！」韓玉芩的臉上煞氣密布，殺機四溢。

7 s; U/ B% G* B( K! z3 Y　　「你看看，才剛剛開始，韓師你就受不了。」田寬語氣調侃：「是不是想殺我？給你夫君一個痛快，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咔嚓！

　　王守川又一根手指被捏得粉碎。

　　韓玉芩全身都在顫抖，她周圍的元力開始出現劇烈波動，金風披風紊亂，照射在她身上的天火也變得非常的不穩定。

　　田寬臉上露出同情之色：「你們夫妻這麼多年，讓你親手殺他，太殘酷了。可是怎麼辦呢？世界就是這麼殘酷。是不是下不了手？其實想想也沒什麼，一個糟老頭，怎麼比得上這麼多人的性命？死了就死了吧，什麼事情不要付出點代價呢？」
- q) b5 a! ]9 H  m) [6 |( t
% Y" k  r0 f/ J8 g2 |1 I* |　　韓玉芩身體顫抖得更厲害，腳下的斑斕天梯開始變淡。
. H) r; z* B; e
3 d2 [* b3 p& g. X  u* _/ X( j" I　　咔嚓的聲音落在艾輝的耳朵中，艾輝的腳步一滯，但是很快就恢復如常，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的動作依然悄無聲息，好像絲毫不受影響。

　　抵達目標位置。
% |) d; B, N% {5 n; E- Y# d  E0 }
　　他抬起頭，看著天空的田寬。

- ]& L0 P+ N' V, h& a　　田寬現在不光是右手抓住師父的喉嚨，左手也抓住師傅，光斬斷田寬的右臂沒有用處。
2 }& Y, D9 k% W# q- K+ Z
5 |- b) x) F# A. _! M% \: f　　更大麻煩是自己，體內空蕩蕩。

. K# D: w- g5 P: N; Y/ C2 t　　第九根金針釘入的時候，他們遭遇了幾隻血獸，剛剛經歷一場激戰，每個人都強弩之末，艾輝也不例外。

$ F# e" z( l+ V0 q" r- |- o8 W- b　　一定有辦法。

　　艾輝告訴自己。
: q; e- M# V/ F, ~$ _" |
　　「需要幫忙嗎？」

　　幽幽的聲音突然從艾輝的身後響起。

　　艾輝身體一僵，猛地轉身，一道盈盈而立的紅色倩影映入他的視野。長長的紅袖如同煙雲飄動，迷離的美眸深深注視著他，就像宇宙深處旋轉的星雲漩渦，水潤欲滴的紅唇帶著一絲琢磨不定的笑容，就像雲霧掠過幽谷。
' i! y5 ?( ?: s9 S. j' {
  f4 G# o$ |+ s6 s　　是她！

　　一千塊！

　　艾輝的瞳孔驟然一縮。
' a; z% x% E; v& U0 N5 `# M; C; n
) G& V# j& [$ c; S　　「誇我美的人，你是第一個呢，雖然花了人家一千塊。」她眨了眨眼睛，帶著一絲深意：「或許我們可以做樁生意。」
( X% E& g9 m. H1 X2 m! @
　　艾輝盯著她，一言不發。
, ~) |) I* f: D' N$ c- y& C5 L4 q
　　「不要那樣看著人家，好兇。」紅衣少女吐了吐舌頭，一臉無辜：「你的時間不多哦。」
. e/ j0 f# R* `3 @! `) R) v
1 Z: f8 ?; s. P/ X- X7 d+ ?% R8 R# s9 f; k! }　　她雪白的額頭，忽然浮現一朵嬌艷鮮紅的梅花。血梅花緩緩飛出，落入她的手掌，鮮艷欲滴就像她的紅唇。

) d( X9 H$ q6 f) K. g9 |' C2 }) o　　她的臉色有些發白，目光迷離：「這可比一千塊貴多了。只要你吃下去，你就有機會幹掉他。當然，生意嘛，有回報自然有付出，我會從你身上收點利息。」

　　艾輝沒有動作。
/ o/ ~$ U1 U3 A$ m- C
　　「雖然有點乘人之危。」紅衣少女的笑容愈發甜美：「但是你沒什麼籌碼，只能這樣了。」

1 s$ D& R+ @) Z! c0 O% y$ r　　嬌艷欲滴的梅花透著說不出的妖異。
: t% E3 u- f7 r( Z  V+ D
/ }6 @! t; I6 J; J% Y7 s　　天空傳來田寬雀躍的聲音，就像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我想到一個更好的辦法。」
3 X; h) v: {7 h: H) m/ ^1 \
　　他瞇著眼睛，嘴角掠起一抹森然冷酷的笑容，韓玉芩的反應比他預期得更激烈。韓玉芩周圍的元力正在變得混亂不堪，他得出一個結論，韓玉芩的宗師只是強自提升上去，不是真正蛻變！
% v1 n% ]4 [+ i: `
　　她一定用了什麼特殊的方法，來短暫提升自己的境界。
) m; X/ n" M* |# P
6 a" e/ s/ v5 p7 q9 b1 U! M* P　　現在她的情緒受到強烈的刺激，強自提升的境界開始失控，元力反噬。而和韓玉芩相反，田寬體內的血靈力正在不斷攀升，他有些興奮，他感覺自己到了突破的關卡。
' e& F# F' j( W  X4 L+ C0 g  y5 F9 d- @
　　韓玉芩在他眼中就像一塊磨刀石，準宗師的磨刀石，是何等可遇不可求。
5 R& n* M! e2 u: k# K
　　在這場交鋒中徹底獲勝，就是他突破的契機！
2 u: P1 m, ?. ^
　　踏著準宗師的屍體突破，多麼激動人心的時刻。
% r4 _1 ^; T- ?
( H+ K" d1 s% ~6 \5 S, m　　他露出玩味的笑容，就像劊子手緩緩收緊套在犯人脖子上的絞索。

0 C' E7 o& Y: W2 y　　「你說，把他變成血修怎麼樣？」

/ D& S5 b3 V- s3 D7 w　　一滴鮮血從他的指尖滲出，就像一顆露珠凝結在他手指。

* Y* E! p3 W2 N7 ~　　噗，繃直的手指帶著一滴鮮血，驀地插入王守川的肩膀。
9 `/ y5 s5 }0 @+ ]# }& E9 g1 r
　　「我其實是為他好，他的生機薄弱，沒幾天好活，變成血修可以讓他多活一段時間。你看，你們還能共度餘年。場面多麼溫馨，元修和血修一起生活，白頭到老。」

　　韓玉芩滿臉痛楚，腳下的彩虹天梯徹底崩潰，她周身的元力，噼啪燃燒。
4 g; r3 x8 q. e6 Z% I; P' F) z: G
　　她的頭髮彷彿點燃，正在湮滅。

　　「守川，你要幫我。」
& r/ |$ e4 Z) R0 c
　　這是她年輕時最喜歡對他說的一句話，她是那麼驕傲，那麼橫行無忌。但是只要她說出這句話，他從來沒有拒絕過。無數次的回憶，就像潮水般在她眼前掠過，越是溫暖，越是刺痛。

0 y$ m, |7 V: Q- Q" S9 l　　是自己害了他。

' k' r* k7 e) w" V( B8 c　　奪眶而出的淚水，被紊亂的元力點燃，混著血和火，蜿蜒流淌而下。
  r; W% I9 _7 E3 I6 E
　　田寬放開抓住王守川喉嚨的手掌，而是抓住他的手臂。

5 a6 R* E# r7 M　　王守川臉色浮現一道道可怖的血紋，他嘶聲喊：「殺了我，殺了我！」
+ V2 I2 b8 A/ v, A" e
　　「殺了你？」
0 R3 P8 s  e9 {* L& [/ k5 X9 X
　　田寬牢牢抓住王守川的身體，嘿然道：「就看我們的韓師狠得下心麼。」
8 Y! O8 F  }  u3 \4 b
7 a! [. J. v2 n) D+ d, V, S　　「殺了我……」
4 A& P( w" {4 c/ m
! a  q' t  q! O& a0 H. W* X　　王守川的嘶喊變得渾濁模糊。

　　聽到師父嘶喊，艾輝面無表情伸手摘過妖艷欲滴的血梅花，丟入嘴裡。

% G1 ?" _2 w. h, V1 J9 U- u　　就在紅衣少女露出奸計得逞的表情，他淡淡道：「我會滅掉神之血。」
: [7 y& }1 {1 i% |: _- m
　　紅衣少女的笑容凝固。
8 S# N9 h; f" X  r3 o, C6 Y
5 A* b* b; _) }1 Q" j  z　　神之血……他怎麼知道神之血？

　　艾輝沒有再看她，他握緊手中的龍椎劍，轉身看著前方天空的田寬。

& q8 e, K: x8 N6 Z　　詭異的力量，充斥他的體內，他渾身散發著冰冷異常的氣息。

　　像岩石一樣冷峻的臉龐，分明的稜角每一道線條都像刀斬斧劈，漠然沒有一點表情，他就像在目睹一件和自己毫無關係的鬧劇。

　　師娘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眼前浮現師父像個孩子一樣獻寶一樣炫耀他的方案，那樣的驕傲，說死了也沒什麼遺憾，能幫她就好。

! V6 u8 m/ @3 e8 c　　師父身體在掙扎，低沉的嘶吼是深深的痛楚和絕望，還有渴望死亡……
5 M4 |) `0 J3 \/ J4 G8 ]
　　渴望死亡，死亡才能沒有遺憾嗎？寧願死亡，也不願意心血被毀掉嗎？寧願死亡，也不願自己的驕傲被粉碎嗎？

7 c( w$ Z0 W2 y/ {4 B3 J　　昨天自己還在盤算帶著師傅師娘到舊土去開家繡坊，陪他們走完最後的歲月。
& f! _$ I7 k) b2 C& X
　　沒有最後的歲月了。
% ?" Z4 G$ C% X3 X5 a
& g/ [7 r* N5 I7 e* a　　艾輝感覺自己在墜入無邊黑暗，冰冷、黑暗向他席捲而來，但是他知道自己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做。
) g) B/ C. Z, m0 [  q  |
; a  O# K6 e. T　　他要捍衛師父師娘的驕傲。

　　紅衣少女瞳孔驟然擴張，面前的艾輝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不見，以她的實力，竟然沒有看清艾輝是怎麼消失的。
( _7 ]' Q& G0 N( W; W. I
　　天空驟然暗下去，黑夜降臨。
4 p) |/ A: {- W1 G# r
　　絢爛無雙的光芒，在黑夜中綻放。
% k2 S6 E8 s; w# H( k8 G
$ x5 m6 v0 B; V9 Q% ^　　【返夜曇】，當它盛開之時，黑夜返身而至。
% N5 q3 o4 T) G& ]: O' C& X! ?0 s
　　無數曇花從天空飄落，光雨紛灑，淒美如畫。

8 M$ ^  H: z1 }3 s/ p　　田寬的瞳孔驟然收縮，體內的血靈力陡然爆開，身體剛準備動作，陡然僵住。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一把劍透體而出，他的目光充滿不能置信。

　　王守川的身體放鬆，看著自己胸前的劍刃，他認出來這是艾輝的劍，臉上的掙扎像潮水一樣退去，他神態安詳，血沫從嘴角噴湧而出。
1 T) r. F7 s) b( z) F+ z/ g
　　他笑了，他看不到艾輝，含糊不清地說：「好孩子。」
- j* f3 ~; t, ]7 w+ ^7 @) u) x/ _- \
　　韓玉芩呆呆地看著王守川。
! c2 n* c1 D& t. e- J
　　王守川艱難偏轉過臉，他的視野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個隱約的身影，他就像回到十八歲時初見她的情景，怯懦的少年不敢直視她的臉。
% K7 \  l/ h5 ]
5 v2 \/ ?1 X0 R$ ?' s4 W　　一起走過，一起老去。

　　可惜等不到最後了。
) C: R5 d! G  }8 l, r% B
3 r& V; k1 w: G3 b* g　　他用最後一絲力氣，朝她的方向輕輕揮了揮手。
4 _+ Q: T- i0 _! |8 L3 b
　　呆呆看著王守川安詳閉目的臉，韓玉芩眼淚再次奪眶而出，一聲長嘯，利劍般陽光再次刺破黑夜和厚實的雲層，她周身升騰起無數火焰，頭頂的五行環開始轉動。

　　元力燃燒她的血肉，她像站在火焰中的鳳凰，神情肅穆。

+ q5 c* G6 S/ W  E6 z* |; k% a　　纖手虛引，一道光束破空而至，那是她的針線。

( _2 D3 g: f% O6 ^$ q0 g: ]7 H　　一道道光束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在她周身盤旋，就像魚群在嬉戲追逐。
6 w( X* [' F' |9 d3 a. Y
　　纖細雪白的手臂高舉過頂，她轉動身體，就像載歌載舞。
5 N4 Z. _1 f- x& }
　　守川，這是你教我的。

　　守川，這是你嘔心瀝血之作。

　　光束跟著她的身體旋轉，它們衝上天空，倏地像雨點一樣飛向松間城各個角落。它們鑽入地面，松間城就像一塊巨大的布帛，光束就像跳動的針線，在松間城穿梭。
% `+ J8 `3 ~3 m$ ?5 Z4 Q& b
　　紅衣少女的臉色大變，抽身急退。
% M5 P( s! r" @, D5 g3 y6 t
; r! D9 Z3 a, f" J　　血色松間城退去，草木從地下鑽出來，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綠色在松間城擴散。廢墟蠕動，碎石廢物，彷彿一隻無形之手在控制它們，破碎的地面完好如初，一棟棟建築回到最初。

1 E5 v7 E2 C( l7 c0 h! J　　時光彷彿倒流。

　　松間城重新回到最初的時候。

　　流火光罩把整個松間城籠罩其中。
  O( N% C2 g4 Z4 G1 K' Z
  F% q% p/ V, k6 _' K0 X　　被龍椎劍貫穿的田寬來不及發出慘叫，就像飛灰一樣消散。王守川的屍體也化作飛灰，只剩下一隻獨臂。

/ x4 n! z! r6 Y# N; A; k$ H* U　　艾輝下意識接住師父的手臂，落在地面。

　　一道光芒落在艾輝身旁，卻是韓玉芩。韓玉芩周身火焰繚繞，血肉正在不斷消融，她看著艾輝：「好孩子，師父和師娘都要謝謝你。」
4 F) h/ q5 n- O' l- C
9 K. z7 Q4 C; @! J　　她的目光很複雜，欣慰、感激、憐惜、擔憂。
. }) o/ n& g+ v; f
. o# [9 ^  d# a* p, x* s　　如果不是艾輝，所有的付出都化作東流，所有的犧牲都沒有任何價值。做出這樣抉擇的艾輝，承受著超乎常人的痛苦。
, X3 W$ J% M9 r4 t/ W$ E# `8 e. A: z8 |
　　艾輝緊緊抿住嘴唇。
7 U, G/ R4 q7 c$ U# v0 x. R
* A) H2 N% A5 b1 D9 Q0 ^　　「輝兒，你的本事大，幫師娘好好照顧你明秀師姐。」

6 A/ Q8 L( a0 N, M, i+ \. p　　「師父！」明秀泣不成聲。

　　韓玉芩從艾輝手上接過王守川的殘臂，就像平時一樣，滿臉溫柔五指緊扣，叮囑艾輝：「師娘走了，輝兒，明秀，把我和你師父葬在一起。」

0 X3 M$ n. a- ~1 u　　火光沖天而起，她的身體被火焰吞噬，唯獨緊握殘臂的那隻手沒有火焰。

# i* T* b  s/ i6 D0 r7 t7 v, [　　當火光散盡，只剩下兩隻緊握的殘臂。
/ c+ V9 [" {3 B) m) \: g7 P
$ ~7 z. s, D" o　　艾輝木然，小心撿起這一對緊扣的手臂。
, y" S( C  S' v; k3 h9 a4 S5 b2 z" D
  C: Y* W* L. {* X/ o, e　　一滴豆大的雨點，落在他手上。轉眼間，滂沱大雨，傾斜而下，穿過天火罩，砸在地面，片刻間，天地就是雨霧茫茫。

　　【以城為布】的計劃成功，松間城的五行元力渾然一體，血獸和血修無法在松間城內存在，終於安全。但是大家臉上沒有半點開心，沒有人想到，最後的戰鬥會如此慘烈。
4 P1 n: ?) f/ ?) H  V# `- f, a1 b
, K* A7 ~1 u& Q$ I4 a2 z　　親眼目睹王守川韓玉芩夫婦的犧牲，還是以如此慘烈的方式，每個人心中都是五味雜陳。
' ~+ B* `" Y0 u5 B
% X4 P/ F5 E9 B0 I  L　　師雪漫擔憂地看著大雨中挖坑的艾輝，他拒絕了大家的幫忙，和明秀一起用手在泥水中挖坑。
* u3 s' I" N7 R) w& o3 ^
　　她無法想像艾輝心中此刻是何等的痛苦和哀傷。
! k9 z' W% b( G
　　胖子忽然說：「蠻荒的時候，我挖坑的時候，艾輝從來不會幫忙，他不給死人挖坑。他說人都死了，埋不埋沒什麼區別。」
- U; U3 \6 x4 [# H; J
" s* [# }# k4 _% B: {　　眾人默然。

　　艾輝小心把緊扣在一起的手臂放進挖好的坑內，蓋好土。明秀遞過來一塊木牌，他在上面歪歪扭扭寫下「師父師娘之墓」。
* s5 j. u; Z+ a- A
　　把木牌插好。

+ J+ C7 _& X& \+ `. i0 e- ^　　他跪在墓前，凝視著墓碑，像尊石像，任憑雨水打在他臉上，肆意橫流。

　　他沒有師父師娘了。
; Y$ o1 R( @9 |! 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