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笑佳人 -【薛家小媳婦】《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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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踏實

/ L) N# G& w' |$ \　　山裡的夏日清晨，清風吹拂，帶著些許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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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從朦朦朧朧中醒來，尚未睜眼，便感覺有溫熱的臂膀環著她的腰，有點沉。

　　她悄悄睜開一條眼縫，才發現整個人都窩在薛樹懷裡，腦袋枕在他的肩窩處，迎面便是他麥色的胸膛，結實有力，隨著呼吸輕輕起伏，而她的手，正如他環著她的一般，也搭在他精瘦緊致的腰上……

　　她的臉瞬間紅透了，昨夜的情景一下子湧入腦海。

+ R1 v) o! l% |. |( G8 P, _　　他含著她的耳垂舔-弄，他對著她的耳朵說那些讓人聽了就臉紅心跳的渾話，可她卻聽得醉了，捨不得讓他的快樂半途而廢，寧可忍著羞澀和酸痛也要如他所願，她來來回回，他粗喘低喃，最後他狠狠地將她摟緊，戰慄著洩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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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 F/ M' q" B5 ]( \+ {　　那時她已經累得不行了，什麼都懶得做，胡亂在他的短褲上抹了手，便再也不搭理他興奮的傻話，轉過身去睡覺。她聽見他似乎起來做了些什麼，最後的意識，好像是被他抱住了，他輕輕親她的臉，親她的耳朵，他說：好媳婦，你一定是老天爺送給我的仙女。

　　真是個傻子，她要是仙女，才不會任由他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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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外面，天已經亮了，今天得下地做活，她試探著要抬起他的胳膊，想早起做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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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6 b4 L; J, T9 _! |5 R7 R5 `　　可她才剛剛動了一下，他就含糊不清的嘀咕一聲，大手將她摟得更緊，還順勢從寬鬆的衣擺底下伸了進來，準確無誤地覆上她的右胸口，摸了兩下，然後乖乖不動了。

; @- e# R. T8 `$ |　　葉芽愣住，忍不住抬頭去看他，卻見他眉峰舒展，睡得正香，唇角帶著饜足的笑。

. R5 l4 l. n. H, F) X6 {; f. B　　連睡覺都想著使壞，她沒好氣地把他推開，見他依舊睡得死死的，便拿過被子蓋住自已，輕輕脫掉中衣，準備換上外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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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忽然驚醒，睜眼就看見她伸出一條白皙勻稱的手臂，想要夠擺在炕頭的衣服呢。

　　他眨了眨眼睛，原來媳婦都是趁他睡覺時偷偷換的衣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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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 ~8 {3 b( o1 s" N8 g, y; }　　記起薄被下的風景，他徹底清醒了，想也不想就湊過去，一手掀開她身上遮地並不嚴實的被子，癡癡的盯著她乍然現出來的玲瓏身段，「媳婦，我還想要，你再摸摸我吧？」他不顧她的羞澀驚慌，抓起她的手按在他的昂揚上。

/ B+ a3 t- u& ?6 E　　葉芽大吃一驚，本能地要躲，抓起衣服遮擋自已只著肚兜的身子。可一對上他乞求的眼睛，她又沒那麼慌張了，他那麼呆傻，或許她該早些習慣他的突襲才對。

　　「阿樹，咱們今天要下地，我得起來做飯了，你別鬧啊，讓我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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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樣坦然，薛樹反而有點不習慣，摸摸腦袋，沒捨得鬆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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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努力忽略手下的硬度和熱度，耐心地跟他講道理：「我要是再不做飯，一會兒大哥和三弟就要起來了，你想讓他們等著嗎？三弟要上學，咱們也得趁日頭升高前早點去地裡，哪有時間給你？對了，大哥有傷，你就是咱們家最能幹活的人，得好好攢著力氣才行，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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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眼裡的火熱慢慢退去，戀戀不捨地鬆開她的手，「那晚上你再幫我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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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6 K6 c9 w$ e8 G　　葉芽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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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洗漱漱，趕緊抱柴生火，葉芽讓薛樹在東鍋熬小米粥，她在一旁揉面□餅，干力氣活就得吃這種禁得起餓的東西。因為忙碌，等薛松和薛柏先後出來時，俯身在灶前烙餅的她倒沒有想起昨天的事，很自然地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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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l5 }+ ]) s　　薛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看就知道兩人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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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柏偷偷朝他眨了眨右眼，笑著端起木盆去外頭洗漱。薛松心裡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只當葉芽聽薛柏的話，已經原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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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h3 i8 o$ U: y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刻意迴避了某件事。

9 u" p$ F6 V4 `: g　　清涼的小米粥，外脆裡嫩的烙餅，配著一盆燉豆角，薛柏看看低頭吃飯的葉芽，真心實意地道：「二嫂，你這麼會做飯，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們哥仨都得胖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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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紅了臉，又有點替三兄弟心酸，她做的都是再普通不過的家常飯，也只有早早喪母的他們，才會覺得很滿足吧？

　　「那你多吃些，胖點更好。」見他碗空著，她給他夾了一塊兒切好的烙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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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x6 J3 g: x& P! N　　其實薛柏已經飽了，可看著碗裡的餅，看著對面她溫柔的眼睛，婉拒的話就在口中轉了一圈又繞了回去。他想跟她說聲謝謝，又覺得太過生分，便笑著低頭，夾起餅輕咬一口。吃著吃著，一個念頭倏地闖入腦海，二嫂給大哥和二哥都夾過菜，現在終於也輪到他了……別說，被她關心照顧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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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8 f. W6 O! n1 e8 t- h　　飯後，薛柏先走了，薛鬆去後院拿了大鎬，進來時見薛樹倚在西屋門口盯著刷鍋的葉芽，便走過去道：「弟妹，我和二弟出去了，你在家裡照看著，晌午給我們送飯去就成。」說完，朝薛樹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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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匆匆刷完最後一個碗，快速收拾了一下鍋台，一邊解下圍裙一邊看著他：「我也去！」

　　她必須要去，一則薛松有傷，她怕他不顧傷勢太過勞累，也想盡自已作為媳婦的義務。二來現在正是農忙時節，村民都早早去地裡忙碌了，若是瞧見只有他們哥倆下地，不定會怎麼編排她呢，她可不想給人偷懶怕吃苦的嬌氣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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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臉白裡透紅，薛松垂下眼簾：「地裡都是力氣活，你做不來的。」河邊沒有樹陰，日頭毒辣，他不想讓她吃苦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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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不由笑了，什麼也沒說，逕自去關了後門，然後站在前院等著他們，擺明了非去不可。

: _; h6 M+ p  E3 w6 U　　薛松沒有辦法，只暗暗期望待會兒她嘗到苦頭，自已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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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三人一起出了門，葉芽和薛樹並肩走在一起，薛松略微提前他們幾步。大黃也跟來了，一會兒老老實實地跟在葉芽旁邊，一會兒突然撲到路邊的草叢裡，玩鬧片刻再追上來，哈嗤哈嗤地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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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現在也不怕它了，看著它被紅日拉長的身影，反而覺得很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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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家旁邊緊挨著一條貫穿南北的土路，往北走百十步，便是一條早已乾涸的河溝，東西走向，被夏花爹買下栽了蘋果樹，四周圍了腰高的荊棘籬笆，只留中間這一條可容牛車通行的小道。下坡，跨過溝渠，土路兩旁的地勢陡然高了起來，左邊是一片高低起伏的丘陵，上面有莊稼也有墳頭，右邊則是平坦的田地，已有三三兩兩的村民在田埂裡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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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F* S6 G3 _+ ?7 Q0 |" f　　這條路葉芽已經走過了，並不長，但今天她卻覺得有些煎熬，因為她聽到了幾聲閒言碎語，很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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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你怎麼了？」薛樹見她低著頭，臉上沒有剛出門時的笑容，知道媳婦不高興了，拉著她的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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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 q$ M  R/ ]# \' D  ^　　他的手又大又暖，葉芽不想讓他擔心，便抬頭對他笑了笑：「沒事啊，我在想晌午做什麼飯呢。」輕輕抽回了手。薛樹沒有多想，替她琢磨起來：「我想吃米飯，可咱們家的大米快沒了，小米飯不如大米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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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Q+ Y# e2 m7 t. ]2 P　　兩人說著話，誰也沒有注意到前面薛松緊握成拳的手。

　　好在他們很快就走到了河邊，道口左岸是數丈高的山崖，崖下全是鋪滿石子的河灘，右邊則是一片狹長的荒地，沒人耕種，也就沒了那些不招人聽的閒話。

; }2 x" @1 e& K9 |3 S　　薛松帶著他們走到一顆歪脖子柳樹下，指著前面狹長的荒地道：「從這裡開始，到前面那塊大石頭中間，就都是咱們家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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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草啊，地上還都是小石頭！」薛樹傻乎乎地抱怨。

( T. B) g$ y/ O3 R+ n1 u8 r, j8 h& S　　「草多就快點拔，拔完再把石頭丟出去。」薛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然後看向葉芽：「弟妹，那你先試著幫忙，一會兒要是累到了，就去樹下歇著吧。」言罷不再多說，蹲在地邊上，低頭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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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讓薛樹負責中間的，她在最邊上，三人一起慢慢往前挪動。大黃早跑到河邊玩水去了。

0 S, J6 b9 F2 T4 t& S　　薛松也沒有蠻幹，他知道自已的傷，小心翼翼地行動著，盡量不扯到傷口，因此他的速度就慢了許多。他以為他會比薛樹慢，比葉芽快，可是一抬頭，才發現那兩人都在他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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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愣了神，呆呆地看著葉芽熟練拔草的背影。沒有想像中拔不出來的狼狽，沒有甩胳膊喊酸，也沒有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已被勒出紅痕的手，她只低頭快速地挪動著，動作簡單利落，偶爾用手背擦擦額頭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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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k# ~$ N0 h' l8 F　　「媳婦，你看我逮到一個大老扁兒！」薛樹突然跑到她身邊，大手捏著一隻綠老扁兒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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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M8 ?1 y　　薛松以為她會嚇一跳，結果她竟然從旁邊草叢裡抽出一根狗尾巴草，將那老扁兒串了起來還給他：「再捉到就串在這上面，回去餵雞吃。」

　　「嗯！」薛樹大聲應著，笑著回到他該待的地方，但薛松看出來了，他在那一邊拔草一邊找老扁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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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 n, i3 j! K3 j+ |$ e3 Y　　有點無奈有點生氣，可更多的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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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比他想的還要好，這樣的她，讓他覺得她與他們是一路人，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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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相看

　　薛家的地連開荒帶翻種，總共忙碌了五日，好歹沒有耽誤功夫，人家收完小麥種好晚棒子，他們也順順利利收了尾。

$ m9 X- k1 \, Q　　夕陽西下，拉長他們的身影，晚風徐徐，吹去連日的疲憊。不管過程多麼辛苦，當他們三人站在地頭，看著整整齊齊的一片田壟時，那種喜悅的心情，是什麼都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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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2 ?( `$ ~* S　　更值得高興的是，薛松的傷已經差不多全好了。家人健健康康，來年的糧食有著落，這幾乎就是莊稼人最樸實的追求。

. n/ G) o* Y1 T: A- U4 q8 J　　晚上葉芽做了打滷麵，可惜薛柏遲遲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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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弟怎麼還沒回來？」葉芽站在門口，有點擔心，她問薛松：「以前也這麼晚沒回來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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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_5 c( K# z8 ^$ c　　薛松默默算了算日子，向她解釋道：「這幾日太忙，我都忘了，每到月底，他都會在鎮上擺攤替人寫信，大概天黑時才回來。咱們先吃吧，給他留點就行。」

　　原來是這樣，葉芽放下心，她還擔心薛柏在路上出事了呢，畢竟那條山路有一處挺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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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遠在鎮子上的薛柏，見往日約好的那幾戶人家都已經來過了，街上人越來越少，偶爾傳來婦人呼兒喚女歸家吃飯的聲響，他也就開始收拾東西，將擺攤的用具還給好心的布店掌櫃，告謝後，腳步輕鬆地往回走。今日收益不錯，賺了三十文錢，回家交給二嫂，她應該會很高興吧？

0 {% O: h/ W- z7 V　　想到她那雙彷彿會說話的眼睛，他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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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 k6 y　　天色已經暗了，路上行人甚少，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一位老婦人身上，那人剛剛從前方的弄堂裡走出來，看上去五旬左右，看走路的姿勢，身體還算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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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D& K% [# Y  C& _7 m) ^　　可這個念頭剛起，那老婦人突然站定，抬手似欲扶額，緊接著卻撲通一聲朝前栽了下去！

7 n4 ]0 x) m' B' O% ]5 m2 e' B! o　　薛柏大吃一驚，趕忙跑過去扶她。

　　「大娘，您沒事吧？」老婦人睜著眼睛，但神色迷迷瞪瞪，儼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6 l5 w* ~# Y4 O　　「我這是怎麼了啊，頭暈的很，哎呦，我的腰……」老婦人瞇了會兒眼睛，覺得好點了，又睜開，一邊問薛柏，一邊扶著他要站起來，沒想才起身到一半，就扶著腰連聲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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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b$ E) r: N1 z; W　　薛柏不敢強行拉她，「要不我送您去醫館看看吧？」老人身子骨不好，可不能隨便應付過去。

6 H% u2 s0 T0 T; L: q　　「不用不用，我這腰疼是老毛病了，撐一會兒就好，就是走不動道。這位小哥兒，我趕著要回家呢，能麻煩你扶我一程嗎？哎呦……要是你有急事，那就扶我去那邊坐會兒吧，待會兒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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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 b- V& X0 d& g" n, J　　老婦人頭髮已經花白，身子也瘦，滿臉無助地仰頭望著他。薛柏實在無法狠心將她一人丟在這裡，便道：「我不急，這就送您回去吧，不知您家住哪兒？」大不了回頭跑幾步，夏日天長，還是能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趕回去的。

　　老婦人眼底掠過滿意之色，抬手指指前方，示意薛柏扶她往那邊兒走。

& z% u4 t4 Y. Z$ f$ F0 l5 K3 J& u　　她家離方纔的道口並不遠，奈何薛柏不敢走太快，硬是費了不少功夫。

　　兩人最後停在一座兩進的宅院前。門口收拾得乾乾淨淨，大門上的黑漆均勻完整，沒有半點脫落，再看看老婦人身上的細布衫子，想來她家境況還不錯。

　　他一手扶著老婦人，一手敲門。

　　裡面傳來急急的腳步聲，然後門就從裡面打開了，過來的是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鬟。

5 _& z- f1 z" l2 F; v7 [' q　　薛柏將人交給小丫鬟扶著，叮囑兩句，轉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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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婦人拉住他再三挽留，非要請他進去喝杯茶再走，薛柏只好言明家在山裡，再不走就要趕夜路了，老婦人這才肯放了他。

: d+ u- z  d7 A) G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小丫鬟忍不住問道：「老夫人，這就是老爺相中的那個書生嗎？」長得還挺俊的，這回小姐應該會滿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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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 m+ q7 ~2 r7 u. m7 k: Y& h　　楊老夫人笑著點頭，鬆開小丫鬟的手，不緩不急地朝內院走去，身板挺直，哪有半點腰疼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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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2 }1 N* ~2 d3 z6 F, g: t　　楊老爺閒散地坐在飯桌旁，閉目養神，老神在在的等著那娘倆進來。

　　外面傳來熟悉的調笑，他睜開眼睛，精明的目光首先便落在孫女楊馨蘭臉上，見她俏臉泛紅，往日張揚跋扈的眉目裡終於有了點姑娘家該有的羞澀，就知道這事基本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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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 G: M! d  Q- n; o& h9 D　　「怎麼樣？今天你們娘倆也試探了，也見過人了，可否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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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馨蘭輕哼了聲，卻也沒有羞惱地跑開，逕自坐在他旁邊，一雙美眸在兩位老人身上打轉，想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雖然她心裡已經願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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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y! g- a& r2 X4 V3 B　　楊老夫人把伺候的小丫鬟遣了出去，坐在丈夫另一邊，點頭道：「人不錯，樣貌好，品性也好，只是，我怕他不願意入贅咱們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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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家本是東橋鎮上的富戶，家有良田百頃，更有好幾個生錢的鋪子，可惜合該遭劫，楊馨蘭三歲那年，她爹因為惹了有權勢的惡霸被人陷害入獄，為了疏通官府把人救出來，老兩口賣房子賣鋪子又賣地，最終也沒能如願，只得了個人病死在獄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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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耗傳來，大肚子的兒媳婦受驚過度一屍兩命，落下個已經成形的男胎，老兩口在連番的打擊下差點疼死過去，唯一的兒子和孫子都死了，這讓他們以後可怎麼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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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管多傷心，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何況家裡還有個粉雕玉琢的寶貝孫女需要他們照看。偌大的家業雖然沒了，還有這處宅子，還有五十畝良田，楊老爺本就有些手段，十幾年下來，雖然因為兒子的事不願再從商，卻也讓家產翻了番，過起了殷實的小地主日子。後來得到消息，說是仇家得罪了更有來頭的權貴，死的更慘，老兩口壓在心底的仇恨隨之而散，開始專心替孫女尋找合適的入贅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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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U, E' e4 V' B# J/ M　　楊馨蘭生的花容月貌，又是老兩口精心教養長大的，不說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那也是附近小有名氣的才女，眼界自然高，醜的看不上，壞的看不上，高矮胖瘦總之但凡主動來求入贅的，她都能挑出毛病來，慢慢地耽誤到今天，成了十八的老姑娘。

/ m) X/ g9 O8 s8 \, D　　上個月有人跟他們提了薛柏，楊老爺仔細打聽了一番，很滿意，然後就有了今日這出。

; Z1 W7 B& d! X9 s, |　　「願意不願意，得問過才知道。再說，他家窮成那樣，哥三個至今都沒有媳婦，只要他答應入贅到咱們家，我許薛家二十畝田地，他兄弟的親事也都由咱們承擔。他們兄弟感情好，就算不為他自已，他也要替那二人考慮。」楊老爺轉著眼前的茶盅，依然笑瞇瞇的樣子，十分淡定。

　　男子入贅可就與功名無緣了，楊老夫人還有些不放心：「就是因為他家裡窮，我才更不踏實，他們省吃儉用供他讀書，不就是期望他考秀才中舉掙功名嗎？將來當官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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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當官老爺是那麼好當的？」楊老爺嗤道，抬眼打斷她的話，「秀才，舉人，進士，一個比一個難考，特別是進士，就算有名師指點，也未必能中。就咱們這小鎮子，就憑東街那個落魄舉人，能教出進士來？他們家哪有錢供他一考再考？他若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與其埋頭苦讀去掙一個縹緲的前程，倒不如入贅咱家享受現有的富貴，且他入贅的理由也是現成的，為兩個兄長考慮，傳出去也不算太難聽。放心吧，我會找機會與他談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信他捨得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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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W5 L+ E4 V4 W8 K　　他們老兩口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話，楊馨蘭就托著下巴瞧著。

( j* e1 U/ |- Y( b4 v# _　　人她是滿意的，事呢，有精明的祖父做主，相信也不會出差錯。不過，若是他見過自已後，會不會答應地更加痛快？

　　那就找機會見見他罷，想到剛剛偷瞧到的俊朗面孔，她的臉又禁不住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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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4 C3 G' t5 @, b1 K' m: {8 ^6 E# z. q　　楊家人的打算，薛柏並不知道，他怕回去太晚家人擔心，幾乎是一路跑回來的，快到村口才停了下來，在晚風裡吹了一會兒，等呼吸平復後快步朝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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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的，就見三個模糊的身影坐在院子裡，他甚至聽見了二哥的小聲嘀咕。

- P9 w% I4 O! g　　他趕緊跑了起來，「大哥，我回來了，今天人多，耽誤了，你們吃過飯沒？」

　　薛松站起身，待他走近仔細打量一番，見人好端端的，點點頭，朝葉芽道：「你們快去睡吧。」累了一天，他都有點睏了。

) q& F2 _6 g4 [9 W　　葉芽「嗯」了一聲，細聲叮囑薛柏：「三弟，快點吃飯去吧，吃完把碗筷泡在鍋裡就行，我明天起來再刷。」說完就往裡走。她會做農活，但在孫府嬌養了幾年，反而不如小時候力氣大，前幾日都是硬撐著的，現在她實在堅持不住了，只想躺到炕上一動不動。

, }  M8 v" Y5 h" p1 \2 t/ t  j! v　　她的聲音含糊不清，薛柏聽出了她的疲憊，摸摸袖口的一串錢，沒有出聲。

　　明早再給她也是一樣的，那時還能看見她臉上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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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v前小番外

8 R. t+ c# s1 t: B3 P　　薛樹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他和媳婦去山裡挖野菜，然後媳婦說要去湖裡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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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許你偷看我，也不許你下水！」媳婦把他推到幾塊兒大石頭後，瞪著他，臉紅紅的特別好看。

. z0 R! N4 H- ~) L" e) o- a; k　　他不敢惹媳婦生氣，乖乖地點頭，坐在地上，老老實實地望著對面的樹林。

　　媳婦走了，過了一會兒，身後傳來輕輕的撩水聲，輕輕的，像根羽毛一樣拂在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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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跳突然加快，他悄悄轉過身，從兩塊大石的縫隙裡窺了過去。

　　媳婦背對著他，長髮落在背上，襯得兩邊兒的肩頭愈加白嫩瑩潤。微微湧動的水中，纖腰隱隱若現。

. Q1 O" F6 \& I% ^% Q+ M0 T, F　　他低頭，下面支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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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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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脫掉衣服，他躡手躡腳地繞到另一邊，大氣都不敢喘，潛入水中。

1 Q% Z, j! N( G- H9 e　　媳婦站在齊腰深的水裡，他緩緩游過去，怕被她瞧見，猶豫著不敢靠前。可媳婦雪白的身子就在那裡，長腿纖腰，好像在隨著湖水晃動似的，他覺得越來越難受了。

　　幸好，媳婦開始洗頭髮了，她朝一邊扭著頭，雙手揉動著傾瀉下來的長髮。她的胳膊輕輕動著，露出一隻大桃子，水潤飽滿，最誘人的便是那粉嫩的頂端，他好想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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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也忍不住了，突地游過去，大手拖住她的小腿向下一拽，媳婦整個人就朝他身下滑了過來。他聽到了她的驚呼，怕她嗆到水，趕緊在她開始掙扎前就堵住了她的嘴。

　　可媳婦還是被嚇到了，她的小手拍打著他，湖水湧動，卸去了她的力道，手碰在他背上時就變成了不可抗拒的撩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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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來就想要，又怎麼會抗拒？

- l- N# x% @6 p6 T  e0 h& I+ p, G　　他密密實實地吻著她，用力將她壓在湖底的細沙上，左手托著她柔軟的腰，右手熟練地分開她的腿，稍微用力就擠了進去。媳婦的掙扎頓了一下，緊接著她的長腿環上了他的腰，杏眼似嗔似怒地瞪著他，抬手指了指上面。

　　他不，她那裡又緊又熱，他現在就要！

: x* q( R) A) T% Z4 s3 h# f4 f' g' q　　他急不可耐地深深挺入，層層嬌嫩被推開復又包裹上來，緊緊咬著他。他愛死了這種讓他全身發麻的銷魂滋味，不管不顧地大力入了起來，周圍的湖水隨著他的進出一陣晃動，他進，湖水急著佔據他剛剛停留的地帶，推擠著他向前，他出，湖水又不肯讓開，阻擋他的後退，一如她。

' U+ ?: ?8 m# D# M& A. B$ ]* s2 o　　媳婦柔軟的身子在他健壯的胸膛下不耐的搖擺，長髮飄飄宛如水草，杏眼迷濛俏臉含暈。

' G( a% ^- i9 p* F; b( [　　她就是仙女，最好看的仙女。

  N  m6 ]& ]0 a2 q* j; f& D! Y. G4 t　　他被她誘得無法呼吸，於是他腳蹬湖底，用力向上一挺，帶著她衝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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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樹，你個壞……」媳婦在他懷裡大口大口地呼吸，抱著他的脖子要罵他。

/ d3 c# L2 k4 T6 y　　他連忙狠狠撞她，撞碎她的怒氣，換成一聲聲嬌嬌顫顫的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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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B  h" t# v　　「媳婦，我好舒服，好久沒有這樣舒服了，你別生氣，我也會讓你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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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她最敏感的耳朵，不滿足於這種無處借力的姿勢，托起她圓潤飽滿的臀瓣，大步往湖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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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軟作一團的她抵在湖石上，雙手禁錮她的纖腰，一下一下深深入她，「媳婦，我好舒服，以後還要！還要！」

　　他用他的堅硬次次挺進她的那處，撐開她，摩擦她，碾碎她。她仰著脖子貼在湖石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咬牙不讓自已叫出聲。可他想聽媳婦的聲音，所以他低頭含住那在他們中間亂跳的玉兔，入得越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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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d; U8 d+ b1 V: G0 ?& @# d3 Q　　媳婦咬唇哼了出來，她抓他的後背，有點疼，卻更讓他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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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F& e/ D# E; \　　連綿的舒爽中，她突然連連喊著別了別了，下面卻是一下比一下更緊地吸裹著他，他實在受不住了，摟緊她的腰一陣橫衝直撞，終於在她的悶哼中攀到了頂峰……

( m3 _$ P( Z0 ?) H* U) B: w2 V　　翌日清晨，他在歡快的鳥叫中醒來，未睜眼，先想起昨晚旖旎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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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 t2 X2 r, K　　他嘿嘿的傻笑，伸手就去夠旁邊的媳婦，結果沒碰到人，胳膊卻被笤帚用力打了一下。

　　「你又幹什麼壞事了，整日就不想些好的！」媳婦氣呼呼地坐在一旁瞪著他，瞟了他那裡一眼，杏眼瞪得圓圓的，就像夢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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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9 p5 A2 k& H　　他胸口一片火熱，起身抱住她，湊在她耳邊低聲講那太過真實的美夢。媳婦開始有點好奇，慢慢地臉上就浮起動人的紅暈，她氣惱地打他，說她才不會在湖裡跟他胡鬧，更不會主動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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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q4 I, ?$ v: G7 U　　媳婦到底會不會呢？

　　薛樹決定現在就試試，反正時候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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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壞蛋

　　葉芽實在太累了,躺到炕上，那種全身貼著被褥的舒適讓她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她沒有枕枕頭，就那樣慵懶地趴著，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黑暗中薛樹的身影漸漸模糊，她徹底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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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7 X' }2 I) q. y　　自從種地後,兩人已經好幾天沒有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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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知道媳婦很累，所以前幾晚他都乖乖的沒有磨她,但明天就不用下地幹活了，那今晚讓媳婦再稍微多累一點,應該也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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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興奮地想著，擦完身上，又特意將那處也仔細擦了擦,媳婦很愛乾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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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等他躺到葉芽身邊時，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甚至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他不甘心地戳了戳她的腰，媳婦那裡很怕癢，以前他戳的時候，她都會立即往一邊兒躲，但這回她一動不動，好像根本沒有感覺到他戳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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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Y! d8 K/ G　　「媳婦，摸摸我吧，你都好幾天沒幫我弄了……」他湊到她耳邊，低聲乞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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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熱的氣息撲進耳裡，葉芽終於清醒了些，卻只是朝旁邊翻個身，腦袋枕在胳膊上，小聲嘟囔著：「困死了，別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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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z8 \; p' G9 t# g+ f　　真的那麼困嗎？

　　薛樹撓撓頭，一時分不清媳婦是不是又在故意逗他。他默默盯著她嬌小的身影瞧了會兒，忽的想到一個試探的好辦法，偷偷笑著把枕頭挪到媳婦身旁，胳膊一伸就把人摟進懷裡，讓她躺在他的肩窩。她不滿地皺眉，挨著他蹭了蹭，很快又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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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I4 e3 Z* U2 \: Z$ i　　媳婦睡著的樣子真好看，薛樹撥開她臉上散亂的碎發，輕輕親了一下她的小嘴兒。

6 i! [; h8 G' p/ a! S1 h: {: a: _　　親夠了，他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她沒動。他順著她細滑溫軟的肌膚慢慢向上探進去，握住一團渾圓，她沒動。他口乾舌燥的捏了捏，她依然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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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h. y: S　　薛樹留戀地又摸了兩下，乖乖縮回手，摟著人睡覺。看來媳婦是真的累壞了，他不能吵她。

　　灶房裡，薛柏快速吃好飯，將碗筷洗乾淨收好，草草洗漱一番就關門回屋，準備睡覺了。

$ p. b' U  J1 p8 o: s. U　　「今天真沒出事？」薛松還未睡，開口問他，三弟做事向來有分寸，不會有意讓他們擔心的。

+ {  ]9 h: X/ n' t7 V- H　　薛柏就把遇到那老婦人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 B5 b; ^* e2 ]; |/ o( U6 ?　　的確是小事，兩人都沒往心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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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儘管渾身酸痛，葉芽還是像往常一樣早早醒了。

: o+ _% M, P7 u0 W4 L　　她扒開薛樹的胳膊，想轉身，結果肩膀和腰部齊齊傳來一陣酸痛，她忍不住哼了聲。

- u, p, V# E' I! h　　「媳婦，你咋了？」薛樹聽見聲響，也醒了，擔心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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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身邊有個人願意寵你的時候，再堅強的人偶爾也會想要依賴一下，何況葉芽只是個普通的小女人，她已經習慣了他對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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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對上薛樹擔憂的眼睛，她有點委屈地埋在他懷裡，「肩膀酸，腰也酸。」

　　薛樹很心疼：「那你趴好，我給你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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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H( `. {% v: x4 ~) w) k& \% e　　「嗯。」葉芽往後面挪了挪，腦袋搭在交疊在下巴處的胳膊上，閉眼等著薛樹替她揉捏，天色尚早，再過兩刻鐘起來做飯也沒關係。

　　肩膀處傳來一股大力，她吃痛地叫了一聲：「輕點，嗯，再輕點，好了，就這樣，中間也揉揉……」

* C! {. g0 k$ N6 C2 o* P　　薛樹跪坐在一旁，按照她的指示揉捏著，兩邊的肩頭，脊樑骨，背部，還有那不堪一握的小腰，從上到下，從下到上揉捏了個遍。媳婦太怕疼了，他稍微用力一些她都受不了，照這樣下去，他就是揉一天也不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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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簡單的揉捏中，身上的酸疼漸漸消去，葉芽精神好了許多。她睜開眼睛，望著炕下踩得異常結實的黃泥地面，感受著薛樹一下一下的體貼，突然覺得，嫁人也就是那麼回事。

　　要是村裡的姑娘，規矩沒有那麼多，有的嫁給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有的嫁給同村的適齡男子，有的嫁給親戚介紹的對象，哪怕是媒婆說的親，逢年過節的，也都能見到未來相公幾面，大家彼此熟悉，洞房時也就不會太尷尬。

　　可若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就像孫府已經許人的大小姐，早早就定給了遠在京城的一個三品大員的嫡子，兩人千里迢迢，根本沒有見面的機會，只能憑貼身丫鬟悄悄打探到的消息想像，等嫁過去掀開蓋頭才知道對方到底生的什麼摸樣，然後就直接做那事了，成了一輩子的夫妻。從陌生人到天下最親密的關係，也就是那麼一晚上的事。

　　這樣想想，跟她和薛樹差不多啊。

& p+ }( c/ v' Y' c　　是，人家小姐們那是明媒正娶，她是被薛樹撿回來強要了的，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個男人對她好，他的兄弟對她好，她過的好就行唄。她只是個苦命的人，被爹娘賣了，被主子使喚，做錯事就要打罵，日後還要受惡霸欺凌。現在能這樣安穩的過，她覺得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 {8 l$ ?  g) Z0 P0 S/ g　　別的不說，那些明媒正娶的，有幾個相公願意像薛樹這樣替媳婦揉肩捶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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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婦相公，一個被窩睡覺，一起吃飯，一起下地幹活，你對我好，我對你好，從陌生到習慣彼此，真的不需要太長時間。因為成了彼此最親密的人，許多一開始想想就做不來的事，做了之後也就沒啥好害羞扭捏的了。就像她和薛樹，前幾天她都不敢讓他碰，現在她都敢使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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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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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的臉不爭氣地紅了，如果現在薛樹想要，如果他會溫柔體貼點，她也願意的，不過他似乎迷上了那種方式，那她也不會厚著臉皮主動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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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t5 b3 m& s; H# x0 E　　「媳婦，還疼嗎？」她久久沒有出聲，薛樹小聲問道。

  \  x/ o- v' D* P+ ]9 M5 }　　「嗯，好多了，停下吧。」葉芽撐著胳膊坐了起來，看著身邊俊朗的傻相公，心裡暖暖的。「你肩膀酸不酸，要不我也幫你揉揉吧？」她可不是壞媳婦，不會因為他傻就只會使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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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Q; P+ e& }5 X- y　　薛樹看著她紅撲撲的臉，抓起她的手就伸進褲襠，「我不用你揉肩膀，你幫我摸摸就行。」剛剛給媳婦揉捏時，聽著她發出的輕哼，他就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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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到那又熱又硬的物，不用他說，葉芽也知道他想得厲害，只是，想到那晚她弄到手酸無力他都沒有釋放，現在弄，根本沒有那個時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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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著頭，試探著要縮回手：「不行，我得起來做飯了，要不，要不等晚上再幫你吧……」雖然心裡已經接納了他，但這樣親密的接觸，她還是無法坦然，臉熱的很。

　　被她細膩的小手包裹著，薛樹哪裡忍得了，他耍賴似的扒掉褲子，睜大氤氳的鳳眼望著她，讓她看清他的渴望：「我現在就要！」

4 E' ?, a' j$ C; N　　葉芽羞極，可到底還是瞧見了，那怒髮衝冠的氣勢讓她全身發軟，想要縮回手吧，卻被他握得緊緊的，只好扭頭應承道：「那你快點，要是再像那天憋著不出來，我就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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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5 |: @2 F' F4 c( g3 i3 A　　媳婦答應了，薛樹美得幾欲飄起來，他也知道媳婦得早起做飯，忙不迭地躺好，啞著聲音催促：「那你快弄吧……嗯……」

& Q$ S9 [  F6 O1 C! D　　「不許你叫出聲！」葉芽怕被薛松他們聽見，緊張地伸出左手去捂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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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不滿地舔了舔她手心，那裡那麼舒服，他就是喜歡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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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9 B- a* g- b. P　　強烈的酥麻傳來，葉芽驚得縮回手，右手用力捏了他一下：「你再不老實，我就走了！」

% y' q! I3 k( |  L: ^' b　　那驟然的握緊讓薛樹渾身舒爽，他不再使壞，緊緊閉上嘴巴，專心盯著葉芽羞紅的側臉。她扭頭對著窗外，不敢看他也不敢看它，他心中忽的湧起一個念頭，要是媳婦盯著它瞧，該會如何……光是想想，那裡都變得更硬了。

- F( |4 R  i+ A' g, `　　可他不敢開口，怕媳婦生氣跑掉。

　　胡思亂想著，視線慢慢順著她的胳膊向下移動，落到她的手上。媳婦的手纖細白淨，他的那裡粗長發紅，而現在，媳婦就在用她的小手緊緊握著它，上上下下……

8 ~9 Q2 {5 }1 Z+ w6 _　　強烈的視覺刺激讓薛樹紅了眼，他雙手撐著炕斜坐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葉芽的手，看著她給他洶湧如潮的快樂。

: n, N5 i# g" P7 w+ l　　「牙牙……」他聲音沙啞的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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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閉著眼睛，並不知道他已經坐了起來，只當他又忍不住要叫了，不由加快了套弄的速度，「你快點，大哥他們起來了。」她聽到東屋的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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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口乾舌燥，他覺得自已快要爆發了，很想很想，可就是還差那麼一點點，他努力集中精神感受那酥骨的快感，偏偏就是無法壓抑那個念頭，因為渴望，那快樂就像是傍晚湖邊的浪潮，漲上來，眼看就要湧到他赤著的腳上了，卻又在即將觸及時嘩地退去。

0 Z/ L. C% V) n& B1 r" e: ?　　他聽到了東屋的開門聲，他怕媳婦在這個緊要關頭離開，所以他喘著氣用左手握住她的手快速聳動，同時伸出右手掰過她的腦袋，讓她的臉對著那激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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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葉芽沒想到薛樹突然會這樣，猝不及防，驚慌中睜開眼，卻正對上那淫靡的場景，剛想閉眼，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地看著他在她手中噴瀉出來……

, T' Q' t  s9 H. U　　她瞪大了眼睛，可沒等她罵人，剛剛還在她身前悶哼的壞蛋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滾到了一邊！

　　她看著他胡亂擦拭了一下身下，然後抓著褲子跳到地上，利落地穿好，嘿嘿傻笑著跑了出去，笑聲裡充滿了說不出來的滿足得意。

　　「你瞎跑什麼？」外面傳來薛松嚴厲又疑惑的聲音。

) w0 `( c9 C% e7 P　　「不告訴你！」

　　呆愣的葉芽聽見薛樹這樣答，她的臉瞬間紅透，轉而咬牙，賭氣地捶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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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 W2 F' v9 U$ `　　誰說薛樹是傻子？他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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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碰觸

　　時候不早了,葉芽胡亂將被褥捲了起來，匆匆穿鞋下地，反正這幾日積攢了一堆髒衣服，回頭拆下褥單拿到河邊一起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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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開門簾，灶房裡空無一人，兩個鍋台都乾乾淨淨,顯然薛柏並沒有把昨晚的碗筷留給她刷。葉芽無奈地搖搖頭，三弟就是那麼客氣,但不可否認，心裡還是挺高興的。她朝前院望了一眼,薛松和薛柏並肩站在木架前洗臉呢，一個高大壯實，一個清瘦勻稱,散發著不同的朝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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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R- k- H' c, }& F　　後院傳來腳步聲，她瞪著眼睛看過去，就見薛樹手裡抱著柴禾，一臉討好地望著她，「媳婦，你歇著吧，今天我做飯！」

　　做了壞事還知道討好，哪裡像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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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沒好氣地搶過他手裡的柴禾，大哥三弟都看著呢，她是傻子才會明著指使他！

　　薛樹嘿嘿傻笑，媳婦瞪他就不是真的生氣，真生氣了，她會不理他。

$ h7 o; C* d% G2 N9 P( l+ M　　薛松從前院進來，見他那副傻笑的模樣，分明就跟往常佔了便宜後一樣得意，再看看他臉上未退的饜足紅潮，葉芽低頭努力佯裝鎮定的微紅臉龐，就算沒娶過親，他也多少猜出來小兩口早上一定做了點什麼。他感到欣慰，看來弟妹已經徹底接受二弟了，只是心中卻有一種淡淡的不可名狀的情愫，讓他不敢繼續深究兩人到底做了什麼。

　　「二弟，今天我進山，你去不去？」地種好了，短時間內沒有什麼活幹，他也該去打獵掙錢了。

　　薛樹搖頭，他要呆在家裡陪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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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R& F$ G5 y　　葉芽卻不想他留在家，一邊燒火一邊偷偷瞪著他，語氣跟平常一樣溫和：「你跟大哥一起去吧，人多容易打到東西。」她都計劃好了，早上收拾院子洗衣服，下午縫枕頭，再給四人各做一套秋衫預備著。哦，對了，三弟有雙鞋破了，她得補一補。要是薛樹在家，他肯定會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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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撇撇嘴，還想耍賴，薛松已做了決定：「那二弟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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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t, N1 _' O  I' [　　薛樹賭氣地跑了，去後院看小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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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柏進來，見大哥二哥都不在灶房，心中一動，取出袖袋裡的東西遞到葉芽面前：「二嫂，這是我昨天掙的，你收起來吧。」

　　斜刺裡突然伸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手心還托著一串銅錢，葉芽愣了愣，趕緊站起身，說什麼也不肯接：「咱們家還有錢呢，你一個人在外面，還是自已收著吧，萬一要用……」

7 h! l  t: o* O7 O. {　　薛柏輕笑，轉手又摸出兩角碎銀：「我在趙先生那裡讀書，晌午也在那兒吃，根本沒有需要花錢的地方。上回你給我的這兩角銀子還沒動呢。銀子便於隨身攜帶，銅錢就有點多了，還是放在家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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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P! w+ I. P! c% D: h5 `+ I　　「哦，那行，我先收著，哪天你要用了，一定記得跟我要啊！」

7 t( |! w) P( F4 u5 Y1 j　　灶膛裡的火快要燒到外面來了，葉芽匆忙接過錢，重新蹲了下去。

! f0 J: J# d/ f8 a( j　　她溫熱的手指碰到他因為剛剛洗臉而清涼的手，離開時，乾淨的指甲輕輕劃過他的掌心，帶來一種微微的麻癢……

9 z) S# M& M& f% _9 J3 R; t　　薛柏欲縮回的手就那樣頓了一下，詫異於那短暫碰觸在他心頭留下的細微波瀾。這是他第一次與年齡相近的女子有身體接觸，感覺，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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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過神，他不動聲色地收回手，離開了她身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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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7 u; g3 H% Q8 o. [　　送走兄弟三人，葉芽開始收拾院子，主要是菜園需要拔草澆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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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嫂，你去河邊洗衣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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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b% I, P3 r: d' `1 q　　輕柔的聲音從籬笆門外傳來，葉芽貓腰走出黃瓜架子，一抬頭，就見春杏抱著一大盆衣裳站在那兒，旁邊跟著六歲的虎娃。

　　她趕緊迎了出去，「我是想去呢，就是還有一畦菜園沒打理，你急不？要不等我一會兒？」洗衣裳得費些功夫，要是能有春杏陪著，一起說說話，那也挺好的。

7 c9 ~8 Y: @2 v$ P7 d　　「不急不急，那我幫你弄吧。」春杏笑著走到院子裡，放下木盆，逕自走向葉芽剛剛站著的那處菜園。葉芽攔她，她便嘟起嘴委屈地看著她：「二嫂，連這點小事你都跟我客氣，也太見外了吧？我可是要跟你學做菜的，你這樣，我都不敢再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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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s3 B3 n% ]4 b8 Q: J　　葉芽只好由她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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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子撒腿跑向後院，一會兒又跑了回來，站在菜園外望著葉芽：「二嫂，大黃呢？」

; V7 @7 [1 i/ X  S　　「大黃跟你大哥他們上山了，後半晌才回來呢。」葉芽一邊拔草一邊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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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J: I& s* {% p　　虎子不滿地哼唧，「那我家去了，洗衣裳是女人的事，我才不跟你們一起玩！」說著就要往外走。

　　春杏從黃瓜架後探出頭，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喊：「娘讓你跟著我的，你要是偷偷溜到別處去，小心我告訴娘！」爹娘去花生地拔草了，他哪裡是回家，分明是想找那群孩子玩呢，哼，成天就知道跟別人打架，偏偏還打不過那些人，每回都折騰地滿身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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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 K( P7 }$ x1 w$ I6 o　　虎子腳步一頓，回頭朝她扮個鬼臉，終究沒敢走，自去灶房裡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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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s' x7 e! b　　看著這姐弟倆，葉芽突然想起她的兩個弟弟，有點傷感，但很快就散了。爹娘身體硬朗，她的賣身錢就算是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了，在孫府的那幾年，他們從來不曾去探望過她，或許在他們眼裡，早就沒有她這個女兒了吧？既如此，她現在有了自已的家，何必再多愁善感？各人有各人的命，她能做的，就是走好自已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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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澆完水，兩人洗了手。葉芽把這幾天來不及洗的衣裳堆到一起，又趁春杏去後院看小雞時飛快地拆了被薛樹弄髒的被單，然後叫他們過來，鎖好門，出發去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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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a$ i0 ~9 \4 ]  ?5 [　　農忙時節，村民一起忙碌，忙完了，大姑娘小媳婦們也不約而同地跑到河邊洗衣裳，遇見相熟的，便湊在一起，一邊揉洗一邊閒聊，嘰嘰喳喳地好不熱鬧。

　　葉芽和春杏出現的時候，河邊高低不同的嗡嗡聲靜了一下，眾人紛紛打量葉芽，目光裡有好奇，有探究，也有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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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f- Q9 D+ r1 E7 w2 A　　兩人挑了一處遠離眾人的位置蹲下，春杏叮囑虎子不許跑遠，回頭見她臉色不太好看，小聲勸道：「二嫂，他們就喜歡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裡去，我們知道你是好人。咱們自已過自已的日子，理會她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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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朝她笑笑，低頭洗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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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理誰都懂，可真輪到自已身上時，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像勸別人時那麼豁達的。她就是不明白，她規規矩矩的，招誰惹誰了，為啥要拿那麼難聽的話說她？窯姐窯姐，她能想到的最侮辱人的話，也不過是這兩個字。

! x8 S) u% i& s0 y- h4 c　　眼淚慢慢盈上來，掉在沾水的衣服上，消失不見。

　　她怕被春杏發現，強迫自已想些開心的事，這才止住了淚，待穩定下來，開口同她聊些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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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這不是葉妹子嗎？怎麼今兒個傻老二沒陪你來啊？」

　　就在兩人已經洗完大半衣裳時，一道刺耳的嬌笑突地在身後響起，葉芽蹙眉回頭，果然看見了那個柳寡婦。她今天穿了一身桃紅的衫裙，領口極低，露出大片雪膩的肌膚，連那兩團渾圓都不甘心地想擠出來，格外刺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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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不想理她，偏偏柳玉娘就想招惹她，竟朝她們走過來了！

- i. C7 V$ n" R9 ^8 {2 a　　「誰是你妹子，你別胡亂喊人！」葉芽憤怒地站起身，將春杏擋在身後，毫不客氣地大聲斥責道。這種情況，要是縱容她靠近，村人肯定更要多想。人以群分，柳寡婦名聲極臭，跟她走動的肯定也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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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 g- J, l8 u2 M　　「呦，葉妹子今天好大的火氣啊，那天你還甜甜地喊我姐姐呢，怎麼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柳玉娘笑嘻嘻地在她們對面站定，中間只隔了七八步，葉芽的聲音大，她的更不小，惹得周圍的媳婦們都停下手頭的活計，齊齊扭頭望向這邊。

　　柳玉娘非常滿意這種效果，說的就更開心了：「葉妹子，那天可是你親口跟我說的，說你初來乍到，怕被人笑話，要我這個當姐姐的好好指點你，莫非這幾日你聽到了姐姐的壞話，怕被我連累，想要跟我撇清關係不成？唉，姐姐我明白你的苦衷，只是干咱們這一行的，在那地方呆一日，這輩子就別想再得到好臉色，就算你努力做個規矩的好媳婦，也無法改變過去的經歷啊！」

　　那天被薛樹威脅，她恨在了心裡，回去就故意抹黑葉芽，說給幾個晚上來找她的漢子聽，那幾個爺們當然不會直接告訴家裡的婆娘，但他們不是好鳥，自會拐彎抹角的打聽，或是把話題往歪處帶，那些村婦哪能不多想？這幾天她可沒閒著，專門豎著耳朵聽村人關於葉芽的流言，卻不想葉芽連續好幾日裝模作樣的幹活，梳妝打扮樸素異常，裝的跟良家女子似的，倒讓許多人質疑起來，不肯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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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F+ d, D* ~7 t　　哼，愛信不信，她另有辦法，要知道，流言傳的多了，也就慢慢變成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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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2 G1 d5 P; E- u9 a+ |" e　　「鬼才跟你說過那種話，你別血口噴人！」

7 K5 _6 _% S" S　　葉芽哪想到柳寡婦竟會這樣胡編亂造詆毀她，頓時氣得滿臉通紅，急忙替自已辯解道。

　　柳玉娘就是認準了葉芽臉皮嫩的性子，笑著朝她逼近幾步：「葉妹子，咱倆無冤無仇，我何必陷害你呢，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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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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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M" W7 ?" a, e" ^　　「呸，我二嫂才不是你那種人，誰知道你被哪條狗咬了，專門跑這兒來詆毀我二嫂！你是什麼樣，我二嫂是什麼樣，在場的嬸子姐妹都有目共睹！你不過是欺負我二嫂沒你嘴賤沒你臉皮厚罷了，少在這裡胡纏！」春杏氣不過，從葉芽身後跑出來，瞪著柳寡婦罵道。

, f; {+ k8 Q! K0 E- {- j1 A! T　　柳玉娘臉上的媚笑沒有半點變化，她嘖嘖了兩聲，上下打量春杏：「春杏啊，你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啊，你倒是說說，我是哪種人呀？」

　　春杏剛剛也是一時衝動，如今柳寡婦這樣問，她一個大姑娘哪裡說得出口？頓時也被噎住了，只氣得渾身顫抖。

7 n4 S. J6 a1 c4 c4 f# {. {" z5 o　　柳玉娘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你怎麼……」

( R6 s  A9 _' k# h8 A$ F3 w! d　　話未說完，胳膊忽的被人從後大力一扯，一個沒注意便被人狠狠甩到了地上，上半身擦著連片的卵石，衝出去好一大段才止住了衝勢，儘管那些小石子早被河水沖刷地稜角全無，可那粗糙的摩擦還是讓她裸-露在外的胳膊擦破了皮，血跡斑斑。

　　她震驚地抬起頭，可還沒看清動手的人是誰，就又被人甩了個大耳光：「你個爛娼婦，再敢造謠一句，我就撕爛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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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報復

　　所有人都被林氏一氣呵成的雷厲舉止震住了,包括葉芽和春杏。

* E% M2 ]- C7 h. |　　「娘，你不是去花生地了嗎？」春杏愣愣地看著她揪著柳寡婦頭髮的娘，失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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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4 D8 x; X% a+ Z  {3 @　　林氏看也沒看她那邊，繃著臉狠狠瞪著柳寡婦，硬是用力把被她一巴掌扇得發暈的人拉扯了起來，朝岸邊一排大眼瞪小眼的村婦們道：「大家都知道這娼婦是什麼德行吧？除了勾搭別人漢子,除了四處造謠生事，她還會做什麼？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要不是有幾個賴皮爺們稀罕她的一身騷肉，願意花錢供著她,她早就餓死了！好啊，她被咱們唾棄慣了，竟也想往薛樹媳婦身上潑髒水,還真會撿老實人欺負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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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u/ b4 D: m* J% G" `1 F　　「今兒個我就明明確確告訴大家，薛樹媳婦是他們哥仨攢錢從山後頭買回來的。她娘家沒啥錢，從小也是一年到頭在地裡跟著幹活的，後來她後娘看她生得好，使喚她到十二三歲後就特意嬌養著了。薛樹他們哥倆過去那天，她後娘正打算把她賣給山外富戶當小妾呢，這丫頭性子大，不甘心被賣做妾，自已跳河尋死，恰好被薛樹他們遇上了，給撈了起來，眼看都沒氣了！她後娘害怕，又因為她被薛樹碰了，不得已把她便宜賣了，連身衣裳都沒給換，就穿著那身原本準備見老爺的好衣裳背了過來，哪想被這黑心的娼婦賴上，千方百計往她身上潑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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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娼婦口口聲聲說別人是窯姐，可窯姐啥樣，咱們大家都從她身上看到了！薛樹媳婦自嫁過來後就把家裡家外收拾的妥妥當當，洗衣做飯下地，哪樣幹的都不比旁人差，跟她這種娼婦有屁的關係！按理說，我跟薛樹他們哥仨的關係糟透了，就憑他們老娘當年給我的氣受，我巴不得他們哥仨不好，根本犯不著因為他們家的事生氣，可我就是看不慣這娼婦欺軟怕硬，專揀軟柿子捏，特別是薛樹媳婦這樣命苦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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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a" U' Z6 q1 A) @4 n6 ?　　空曠的河灘上，除了嘩嘩的流水聲，就只剩下林氏中氣十足的解釋和叫罵，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落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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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呆立在那兒，聽著林氏替她出頭，替她圓了來歷，只覺得從未有過的感動，顫著音朝她喊了聲「二嬸」，就再也忍不住趴到春杏肩上哭了起來。她是走了幾輩子的運，才會讓她在這一世遇到這樣維護她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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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u' {' D/ I; ~　　「哭哭哭，就知道哭，旁人都踩到你頭上拉屎了，你還扭捏著要跟她講道理！我告訴你，以後再遇上這樣沒臉沒皮的無賴，你什麼話也不用說，直接就打，省著她覺得你好欺負！」林氏扭頭瞪著葉芽，毫不客氣地罵道。

9 n" a* }( y% g　　有平常跟林氏交好的媳婦看不過去了，走上來勸她：「行了行了，人家一個新嫁過來的小媳婦，臉皮嫩著呢，哪裡說得過她這個沒臉的，你快柔和點，明明是為侄媳婦好，這樣一番訓斥，笨點的還以為你是真的欺負她呢，到時候出力不討好，小心以後逢年過節她不給你這個當二嬸的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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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 t  K5 y6 K6 Y9 ~/ @　　這樣一番風趣的勸和，惹得許多婦人笑了出來，開始七嘴八舌地勸林氏消消氣，別朝葉芽發火，也有勸葉芽別哭了的，說大家都知道她是好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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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1 j4 ^2 r2 b7 b, S　　葉芽當然知道林氏是為她好，此時聽村人紛紛與她說話，忙止了淚，紅著眼圈朝眾人道謝。

- `/ T" L: u: x" G5 a4 D　　沒人理會右臉高高腫起，想要掙扎卻又比不過林氏力氣大的柳寡婦，哦，也不全是這樣，還是有很多義憤填膺的罵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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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d  a0 F  g2 I% Q% i　　林氏見眾人幾乎都信了她的那番話，便大勁兒將柳寡婦推了出去，怒罵道：「趕緊滾回家去，穿成這樣想出來招誰呢，大白天的沒羞沒臊！再敢作怪，早晚把你扒光了綁在樹上！叫你喜歡勾漢子！」

　　幾句話就把旁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柳寡婦的衣服上，經過剛剛那樣一番拉扯，柳寡婦的半個膀子都快露出來了，白花花的嫩肉讓那些黃臉婆子們又嫉又恨，特別是有幾個丈夫被她勾搭過的，嘴上罵還不算，甚至抓起旁邊的石子就往柳寡婦身上扔，看那咬牙切齒的模樣，足以想像那些石子上面攜帶的力道。

　　柳玉娘臉上疼，胳膊疼，腰疼，被石子砸中的地方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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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 W% o2 A! A" O) U　　她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抬起胳膊遮擋飛過來的石頭，抱起木盆就往回跑，披頭散髮的，簡直像個瘋子。沒辦法，她勢單力薄，繼續留下去也只有任人打罵的份，她才沒有那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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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林氏的出現是個意外，狠辣的手段更是出乎她的意料。柳玉娘知道，有了今天的這一出，以後她甭想再污蔑葉芽了，但她不會放過她的，是她讓自已受了這一番大辱，早晚有一天，她會讓她們都栽在她手中，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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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衣裳，葉芽和春杏並肩跟在林氏後面，虎子蔫蔫的任由林氏牽著他，連句話都不敢說，他最怕娘生氣，今天她何止是生氣啊，都動手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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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k8 Z: Q- }　　葉芽好幾次都想開口道謝，可她也攝於林氏的嚴厲氣場，愣是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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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R' W2 \9 H$ E' a, W; [! I4 w　　直到幾人走到薛家門前。

　　「二嬸，進來坐會兒吧？」葉芽有點膽顫的邀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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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瞥了一眼院子，「這都該吃飯了，有啥好坐的。」語氣已經不像在河邊那樣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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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又紅了眼圈，低頭朝她道謝：「二嬸，謝謝你，你對我們真好，今天要不是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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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2 j+ Y/ b3 E6 A- H4 ]. l　　看著她低頭抹淚的樣子，林氏突然就想起自已剛嫁過來那幾年，大嫂都生了仨兒子了，她連一個娃都沒有，被大嫂譏笑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那時她也是葉芽這種溫吞性子，有委屈只會偷偷抹淚，要不是後來實在受不了大嫂和婆婆的虐待，終於硬氣起來，恐怕現在過得更加不如意。後來那兩人先後嚥氣了，薛松哥仨也都是好孩子，沒有他們娘身上的陋習，她憋在心裡的怨和火才漸漸散去，只有脾氣日益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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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日子一帆風順，誰也不用被迫改掉當初的性子，變成另一個人。三個侄子早早喪母，反倒需要葉芽這種溫柔的媳婦幫忙照看家裡，所以她這個當二嬸的，能幫些就幫些吧，真到了必須強硬的時候，就算沒有她，她也相信這個侄媳婦會成長起來，獨當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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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叫我一聲二嬸，我就不能看你被她欺負，更何況她連春杏都欺負了。好了，你該幹啥就幹啥去吧，我們走了。」做母老虎做了那麼多年，她都不習慣說軟話了，拉著兒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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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感激地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她們走遠，才轉身去院子裡晾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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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薛松和薛樹運氣不錯，晌午捉到一對兒山雞，每隻足有三斤多重，加起來能賣一百多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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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繼續晃到後半晌，沒有更多的收穫，便下山回家了。

% c9 l) \) \% N0 K3 ?1 a: r　　薛樹將山雞綁了腿，用竹簍倒扣在後院，匆匆洗完手，跑去屋裡看媳婦。

　　葉芽聽到動靜，怕被他看出來自已哭過，便裝作沒看見他，只埋頭縫衣裳。

　　薛樹伏在炕沿上，笑嘻嘻地看著她：「媳婦，我們捉到兩隻山雞，花花綠綠的可好看了，你要不要去看？」以前也抓到過山雞，春杏和虎子都喜歡看，媳婦應該也一樣吧？

2 k" _6 k8 o( n6 P　　「我縫衣裳呢，待會兒去看。」葉芽將頭埋得更低，顧不得跟他生早上的氣了。

　　「哦……」薛樹有些失望，見她低頭不高興的樣子，忽的想起早上自已做的好事，心虛地放低了聲音：「媳婦，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沒有，哦，外面衣裳都干了吧，你幫我收進來。」葉芽指派道。

　　薛樹聽話的去了，抱著一堆衣裳進來，先將薛松和薛柏的疊好送到東屋去，然後再疊他和葉芽的。忙完了，見葉芽還低著頭，不由湊到她胸口，仰頭看她：「媳婦，你怎麼都不看我……啊，你的眼睛怎麼腫了，是不是哭過了？」媳婦哭了，他很著急，大聲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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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7 I9 F5 G8 m  T　　聲音傳出去，坐在北門口修整箭頭的薛松動作一頓，皺眉，側耳傾聽裡面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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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o1 {- |/ ~( A! P# T　　葉芽騙薛樹，說她是被沙子迷了眼，換來他的吹吹和相信，薛松卻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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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t4 N1 y& a7 E0 [　　恰在這時，虎子晃晃悠悠地跑過來了，進門就找大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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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黃在後院屋簷下趴著呢，虎子蹲在旁邊替它順毛，一邊望著不遠處的兩隻山雞。薛樹很快就被葉芽趕了出來，閒著沒事幹，就跟他一起玩。

: g9 l9 U4 u" x+ r# t1 W! _$ O1 T　　薛松問虎子：「你們家地裡的活兒都幹完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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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1 }* s% a5 ?　　虎子胡亂點點頭：「幹完了吧，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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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松訓他：「啥也不知道，成天就會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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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 I3 ]4 V2 b" r　　虎子不幹了，嘟著嘴反駁：「我沒亂跑，我陪我姐去河邊洗衣裳了，不信你問我二嫂，她也去了！」

　　薛松心中一動，低聲問他：「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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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d, m' U5 b* @/ U5 F  B　　「有啊，就是那個小娼婦，她欺負我姐跟二嫂，後來被我娘打跑了，好多人拿石頭扔她呢，我也扔了，誰讓她欺負我姐，哦，還有二嫂！」虎子憤憤地道，手上力度沒掌握好，抓了大黃一撮毛，惹得它抬起貼在地上的腦袋，扭頭看他。

　　村裡婦人提及柳寡婦時，用的最多的詞就是小娼婦，家裡的孩子有樣學樣，也都跟著喊。薛松和薛樹都聽明白了，虎子說的是柳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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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敢欺負媳婦，我讓大黃咬她去！」薛樹瞪著眼睛跳了起來，氣呼呼地吼道，大黃馬上直起身子跟在他身邊，口中發出兩聲低低的吠叫。

! }; F7 W7 \2 b& p4 G/ q/ f2 P　　「給我在家裡呆著！不准你讓大黃傷人!」薛松把人拉下，瞪了他兩眼，又仔細問虎子河邊的情景。別看虎子人小，嘴卻特別巧，說的比上次薛樹的敘述都有條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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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松鬆了口氣，十分感激林氏，是她讓弟妹因禍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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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卻突然咬牙道：「我不讓大黃咬她，我讓大黃天天去她家門口拉屎總行了吧！」

　　熏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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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 P6 m! R; Q8 ^4 Z: }5 S7 ?. @8 n& i　　薛樹的聲音很大,葉芽在屋裡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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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9 m+ E6 I2 q　　大傻蛋，他以為大黃那麼通人性，連這種無賴的要求都能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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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有個人願意護著她，她心裡甜絲絲的。看看天色，時候已不早,便放下縫了一半的衣衫，下地準備晚飯。

　　薛松本想訓斥薛樹幾句的,見葉芽走出來，便閉了口,低頭繼續磨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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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U# y& ]+ z! h3 e　　他想不明白柳寡婦為何刻意針對葉芽，自家人被外人欺負，他很惱火。奈何對方是個聲名狼藉的寡婦,他若是找上門去警告她，難免被人誤會兩人有什麼苟且，所以也只能白白忍著了，只希望她這次得了教訓，再也不敢惹是生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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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F; E" ]6 K  O; c# ~% o/ H　　不能出去尋仇，薛樹渾身都不舒服，往常憨傻的俊臉繃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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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子見兩個哥哥都一臉嚴肅的樣子，不敢再多呆，撒腿往家裡跑，連葉芽留他吃飯他都沒頓一下。

  L$ b2 Q6 m& L' F3 [: M　　等薛松回了東屋，葉芽朝悶聲立在門口的薛樹招招手，讓他到自已身邊來，薛樹乖乖地應了，進門蹲在鍋台旁邊，一會兒看看媳婦，一會兒望著灶膛裡跳躍的火苗發愣。媳婦又被人欺負了，大哥還不讓他出去替媳婦討公道，他胸口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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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倒沒料到他氣性這麼大，小聲勸他：「別生氣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 Y3 }4 @5 d9 ]1 z/ U$ F9 o　　薛樹又委屈又氣憤地看著她：「可你哭了，她欺負你！」原來媳婦哭根本不是因為被沙子迷了眼！

( J( P1 z: t5 `( _; g" u! d; H3 x　　「哭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再說，二嬸幫我教訓她了，把她推了個大跟頭，還扇了她一個耳光呢！」想到當時的情景，葉芽難免有點幸災樂禍，嘴角就帶了笑，「二嬸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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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O! u" w) Q+ S. t( r　　薛樹心裡更不是滋味了，二嬸幫忙，媳婦都笑的這麼開心，要是他也把那個柳寡婦打一頓，媳婦肯定會更喜歡他的。

, \- T. \7 k; w9 \* x: c9 a  y; k　　他想說他比二嬸還厲害，葉芽卻突然朝他噓了一聲，他抬頭一看，才發現三弟回來了。

　　薛樹眼睛一亮。三弟對他最好了，以前他跟罵他傻的娃子們打架，大哥只會訓他，三弟卻會暗中幫他教訓那些人，雖然他沒有動過手，可他總能想到辦法讓他們做錯事然後被爹娘臭打一頓。

　　想到這裡，他撇下媳婦，大步迎了出去。

　　於是，葉芽只能錯愕地看著他把薛柏拉到籬笆旁，兩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麼。大概是在跟三弟抱怨？她沒有多想，三弟懂事明理，會好好勸他的。

　　果然，沒用多久，兩人就朝這邊走來了，薛樹臉上的陰鬱一掃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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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n" F& V5 X: Z8 C( Z  ^　　「二嫂，今天委屈你了。」薛柏在門前站定，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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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b1 E7 r. ^6 q- y' w0 I　　葉芽朝他笑笑：「沒事兒，反正都過去了，你走了一路，快進屋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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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柏的視線在她眼下滯留了一瞬，點點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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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7 _& m" Y! H　　吃飯刷鍋，鋪褥子準備睡覺，葉芽早忘了白天的不快，側身躺在炕頭，咬唇傾聽外面薛樹倒水沖洗的聲響，要是他進來後再想逗她，她就好好掐他一頓，叫他早上那樣使壞！光天化日的，想想就羞人！

0 {4 T# s  \. p8 l$ \4 \　　可惜她卻想太多了，薛樹進來後並沒有像前幾日那樣對她動手動腳，竟然只是摸了摸她的頭髮，便仰面躺著老老實實地要睡覺了！

2 o2 J) ~& t6 {0 U　　他這樣反常，她非常不習慣，倒不是非要讓他摸摸自已，就是覺得太奇怪了。

　　她默默等了一會兒，確定他是真的要睡了，忍不住轉過身對著他，伸手戳了他一下：「阿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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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Q: y0 P* {9 s4 H4 {1 c! j　　薛樹正裝睡呢，腰間被她戳的又麻又癢，不得不扭頭看她，疑惑地眨著眼睛。

　　看著他懵懂的傻樣，葉芽紅了臉，總不能問他為啥今晚沒碰自已吧？那個話頭就更不能提了，萬一他又禁不住想要怎麼辦？

( v: |% ]8 i0 [3 k5 \- }3 X( i$ C1 D　　她氣惱地瞪了他一眼，背過身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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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m, A$ w2 O9 e　　薛樹被媳婦剛剛那羞惱的模樣勾的蠢蠢欲動，大手都伸出去了，然想到三弟的叮囑，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今晚可要幹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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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D! ^7 K, E. H　　他直挺挺地躺著，暗暗期盼媳婦快點睡著。

3 G  \' ]1 v+ H2 n7 e6 M+ k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門上傳來輕輕的扣動，他心中一跳，伸手戳了戳葉芽，見她沒有反應，趕緊坐了起來，怕穿衣的動靜驚到她，他抱著衣服提著鞋子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合上門，轉身朝黑暗裡模糊的身影問：「大哥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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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M& E6 ?7 F5 z. K　　薛柏沒說話，拉著他去了院子。兩人還未站定，大黃已經湊了上來，用它的大腦袋蹭薛樹的腿。

　　薛樹匆匆穿好衣服，獎勵似的摸摸大黃的腦袋，一會兒就看你的了！

, e- H1 N% o0 N" f% c　　出了院子，他問薛柏：「真的只撲到她身上就行嗎？要不再讓大黃舔她兩下吧，嚇死她！」

$ a4 T4 \7 M4 d. f6 I% q- c　　薛柏低笑：「那可不行，別髒了大黃的舌頭。」

+ n1 [* t! |9 N' D! k+ D　　薛樹想了想，也對，大黃喜歡誰才會舔誰，可不能沾了那女人身上的臭味兒。

7 X, I4 d/ Y7 \, u, t7 ~　　穿過兩條街，眼看前面拐個彎就快到了，一個黑影忽的從西邊跑了出來！

　　薛柏忙拉著薛樹閃到旁邊那戶人家的牆影裡，好在那人眨眼就晃了過去，並沒有注意到這邊有人。
. u4 D0 M7 l: D+ o# ?6 z/ y1 s
/ ~/ |& Y. T5 P9 ?0 x( L　　對方刻意壓低的腳步聲很快就止了，緊接著傳來三聲布谷鳥叫聲，薛柏心中一動，朝薛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貼著牆角湊了過去，伸出頭一看，那人果然貓在柳寡婦家門前。

　　半夜三更偷偷摸摸，一看就是來找柳寡婦鬼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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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裡慢慢冒出一個主意，決定改變報復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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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G5 L2 t: |　　待柳寡婦開了門放他進去，薛柏招呼薛樹跟在他身後，快步走到柳寡婦家的西牆根下，大黃緊緊跟在他們身邊，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 o. j# f! n- _0 E　　「死貨，你怎麼這麼晚才來？我都快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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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2 m9 ~% h& U9 y) }! l8 ~　　「我也不想啊，黃臉婆今兒個發瘋，非要灌我喝酒，我把她哄睡著才出來的，待會兒還得快點回去……玉娘，今晚就別玩花樣了，快點給我……」男人低聲解釋了一番，說到最後，聲音裡就帶了明顯的喘息。裡面傳來人撞到門板的聲音，兩人似乎摟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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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m* _; d6 A4 L# @, O0 W  B　　「滾開，你當我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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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玉娘用力推開壓在她身上就想在外頭幹事的男人，扭頭往屋裡走，可才跨進門檻，人就被李金打橫抱了起來，直接朝西屋奔去，連灶房門都沒關。她嚇了一跳，揮起粉拳敲打他的胸膛，「把門關上啊……」

* Y0 ?5 z. F$ E6 N　　李金喘著粗氣，大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不用關，反正也沒有人過來，再說我今晚不能多呆，很快就好。」說著，把人扔到炕上，三兩下脫掉鬆垮的衣衫丟在炕沿前的木凳上，光著身子撲了上去。

　　柳玉娘欲拒還迎地假意掙扎，不想正被李金抓到她白日裡擦傷的胳膊，登時想起那群朝她扔石子的村婦來，其中扔的最狠的可不就是李金媳婦？

' c8 Y, `* R* s: t* u2 Z* q$ n　　她媚眼轉動，將雙腿並的緊緊的，委屈噠噠地抱怨：「我胳膊上有傷呢，你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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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 C2 w7 S0 S" Z, n　　嬌滴滴的聲音，與其說是責怪，不如說是勾引！

7 {$ r0 q4 J& w0 c　　李金一個莊稼漢子，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誘惑，頓時喘得更重，扒了她的褻褲就要頂進去，偏偏對方不像以前那樣配合，他沒有辦法，只得壓在她身上：「那你想怎麼樣？」狠狠揉搓那兩團綿軟的胸脯。

　　柳玉娘晃了晃自已的胳膊：「你幫我把它們綁起來束在頭頂吧，免得待會兒被你碰到……」

　　想早點回家？沒門！她今天偏要使出渾身解數留下他，氣死他的那個黃臉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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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 T% L- R5 Z　　李金聽了，氣血一陣上湧，自打與柳寡婦勾搭上後，他從她身上學到了好幾個花樣，真真正正嘗到了那事的滋味，與她相比，家裡那只會仰面躺著叫喚的媳婦根本讓他提不起半點興致。如今聽她又有新的招數，哪有不試試的道理？抓起她的腰帶就綁了起來……

1 D5 t6 {, \# K$ i　　牆外，薛柏只零星聽到幾句話，知道灶房門沒關，暗道幸運，低聲囑咐薛樹：「二哥，你去前面，讓大黃從牆洞鑽進去，然後過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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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裡只有幾戶茅草屋，外圍籬笆牆，其他的大多都是平房石頭牆。在正門旁邊的牆底下，會留出一處長窄矮洞，方便夏日院子裡的積水流出去。若是誰家養了狗，那也是它們進出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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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2 g5 `3 e3 ~# u　　薛樹不知道薛柏打什麼主意，可三弟是他心中最聰明的人，他的話一定是對的，便乖乖帶大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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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4 [/ t' C  A3 K　　薛柏目送他離開，回頭看看眼前只比自已高約莫兩尺的牆頭，略後退幾步，快速衝上，雙手扒著上面凸出的石頭，雙腳在石頭縫裡用力一蹬，一下子便躍了上去。

" B% x6 L0 C+ G; K　　他先看向院子，一團黑影正不緩不慢地朝這邊跑來，正是大黃。真是只好狗，從出門就沒有亂叫過，薛柏對它很滿意，決定回頭給它點好處，然後看向屋裡面。

　　夏日天熱，家家戶戶都開窗睡覺，只剩一層薄薄的窗紗遮擋蚊蟲。裡面櫃上燃著小小一盞油燈，藉著那昏黃的光線，他清晰地看見兩具交纏在一起的身子，男的黑瘦，扛著兩條白花花的腿快速動著，女的細白，雙手被大紅的腰帶束緊，高高舉在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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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9 F7 Z6 {+ P6 X3 }) n% o　　薛柏以為自已會噁心，其實他的確有點犯惡，可就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三弟，接下來要怎麼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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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忙收斂心神，低聲叮囑薛樹在外面等他，隨即雙手撐著牆頭，輕輕跳了下去，落地時不可避免地發出一聲悶響，可裡面兩人正乾柴烈火干的爽快，哪裡能聽到這點動靜。

　　薛柏弓著身子，帶著大黃悄悄摸向灶房。

7 D; o5 @% w% M: Z7 Q　　薛樹一個人在外面等著，有點無聊。三弟真是的，明明說好兩人都等在外面的，讓大黃進去嚇唬那個臭女人，怎麼現在他又要進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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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是那麼安靜，他慢慢注意到幾種異樣的聲響，有男人的粗喘，女人的輕哼，還有啪啪撞擊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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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9 q! ^, q  ~/ @' R" R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剛剛那個男人跑進去幹什麼了？他不會幫柳寡婦趕走大黃吧？

　　他不放心，三兩下爬上牆頭，朝裡面望了過去。這一看，就傻眼了，那不是南頭的李金嗎？他怎麼在跟柳寡婦做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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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進了灶房,裡面的哼啊聲就更明顯了，薛柏到底年輕，血氣方剛，難免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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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一想到家裡溫柔的小嫂子曾被柳寡婦當眾欺辱，他胸口那點燥熱便迅速退卻。他緩步挪到屋門口，蹲下,悄悄掀開靠近坑沿那邊的門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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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是兩個人動作太激烈吧，之前還擺在炕上的大紅肚兜,竟然也掉在了地上，距離他不過一臂之遙。

& I2 {7 H& o0 i# M9 M( V6 ?7 P　　薛柏冷笑,伸手碰到那塊紅布，用兩指捏著一角提了出來，然後讓出旁邊的位置,摸摸大黃的腦袋，指向裡面搭在木凳上的灰布衫子。夏天，村人穿的都是單衣，沒了這衫子，李金恐怕得光著膀子大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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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l$ r6 j) p　　要怪只怪他倒霉，誰讓他偏偏與柳寡婦勾搭，偏偏在今晚過來？

　　薛柏心裡半點愧疚都沒有，種什麼因結什麼果，只能說他活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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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h; C( E# _9 d+ C　　如此想著，之前還能亂他心的啪啪肉體撞擊聲，激烈進出帶起的水聲，還有男女忘情的哼唧，此時卻變得平淡至極，他只盯著大黃貼著腿高的炕壁向前挪動的身影，在昏暗的屋子裡，它褐色的毛髮就是最好的偽裝，身子又刻意伏低了，上面頭朝窗戶猛干的兩人怎麼可能會發現？唯一可能出差錯的，就是大黃叼起衫子在地上拖動時，可能會發出聲響。

1 w+ J/ {7 j2 n' u# a7 C　　不過，事實證明，儘管他知道大黃的靈性遠超過一般家狗，他依然低估了它的聰慧。

$ I  a: n& ]5 S$ V  ?　　他詫異地看著大黃仰頭叼住衣衫邊角，就在他以為它會那樣拖著衣服返回時，大黃卻繼續向前挪動幾步，瘦長的身子穿過凳腿中間，於是，李金的衫子就落在了它身上，半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這麼聰明的狗，怪不得當初村人千方百計要勾它回家！

　　薛柏笑著摸摸已經回到身邊的大黃，拾起衣服，同來時那般靜悄悄地離開了。

　　薛樹還傻傻地蹲在牆頭望著屋裡，見他出來，總算肯別開眼了，卻疑惑地問道：「你怎麼沒讓大黃……」

　　薛柏示意他別說話，將東西遞給他，翻身上牆，然後兩人一起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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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你去把這兩樣東西繫在她家門前的樹上，能系多高就多高。」薛柏一邊往前走，一邊叮囑薛樹，「天黑，你小心點，別摔下來，反正現在沒人在外面，慢點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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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K; l# p* b0 u　　「幹啥掛他們衣裳啊？」薛樹很不理解，是想讓他們找不到衣裳著急嗎？那還不如藏到家裡，或丟到哪家的地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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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柏知道跟他講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簡單地解釋給他聽：「要是別人看見他們的衣裳掛在樹上，會笑話他們的，李金媳婦還會過來打那女人，二嫂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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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 q5 s( x1 K- Q　　指使大黃嚇唬她，雖一時解氣，可大黃為啥無緣無故跑進她家裡？明眼人一猜就知道是他們幹的。如今這事神不知鬼不覺，任誰也想不到他們身上，他們只管隨其他村民一起看熱鬧就好了。可惜他明日要上學，無法親眼瞧見，李金媳婦可是村裡有名的潑婦，以前沒有證據，現在抓到把柄，她能輕易饒了柳寡婦？

　　薛樹似懂非懂，其實他最想親手打柳寡婦一頓的，不過既然三弟這麼說了，他聽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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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Z6 y. ^% S* c8 ]　　到了前面，他熟練地攀住樹幹，很快就爬到了高處的枝椏間，樹葉清涼涼的，蹭到臉上有些癢。他記著三弟的叮囑，努力往上爬，直到枝葉太密實在無法前進，下面又傳來三弟的低聲喊停，他才把手上的東西往樹上系。李金的衫子寬大，他把一條袖子綁在枝條上，把衣擺放下去，確保衫子能如三弟所說那般隨風飄揚，然後就開始系柳寡婦的肚兜。

　　肚兜，他已經很熟悉了，除了顏色花樣，跟媳婦的那件差不多，可提在手裡的感覺就差太多了。

0 y1 x* y( L6 g! t　　媳婦的肚兜有她身上那種好聞的味道，很淡很淡，若不是他貼上去深呼吸，根本聞不到，還有，他碰到媳婦的肚兜時，那種再進一步就能碰到她的興奮讓他既高興又緊張，可現在，聞著這條肚兜上面濃烈的異味，他只覺得噁心，匆忙繫好，胡亂在樹葉上擦擦手，趕緊爬下去了。真不知道李金怎麼想的，柳寡婦身上那麼臭，他怎麼受得了？

/ l; \' Y. w: C$ J$ ~5 |　　該做的都做了，兩人一狗心情愉快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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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 a: i+ r9 N8 Y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薛樹突然拉住薛柏，「三弟，李金為啥要把她的手綁起來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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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5 f9 d0 U　　他覺得，只有跟自已最喜歡的人才能做那事，雖然他不明白李金為啥不喜歡他媳婦了，可他一定是喜歡柳寡婦的，那為啥還要綁著她？柳寡婦不停地求他放開她，又哭又叫的，換做媳婦，他可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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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柳寡婦自願的。」薛柏淡淡地答，那種地方出來的人，只要能哄男人高興，什麼不願意做？

　　薛樹瞪大了眼睛，更疑惑了，「為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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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k  H- t. o( B' J& C　　薛柏默了片刻，突然覺得這個話題有些不適合再繼續下去，他瞭解他的二哥，若是他說「那樣能讓李金更舒服」，二哥會不會傻乎乎地跑去折騰二嫂？兩人才熱乎幾天，可不能因為這種事破壞了。

- ^9 o9 L% Y$ F2 H! `　　但是不說，二哥一定會纏著他的。

　　他想了想，胡謅道：「因為她胳膊受傷了，綁起來就碰不到了。好了，咱們快進去吧，被大哥發現會挨罵的。」

　　「哦，那你一會兒動作輕點，別吵醒大哥。」薛樹得了答案，馬上把那件事拋到了一邊去，躡手躡腳地進了院子。

　　輕輕推開門，他對著門板立了一會兒，確定媳婦沒有被他吵醒，他才偷笑著轉身去看她。屋裡太黑，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一個身影，他悄悄俯到炕沿上，歪頭看她睡著的樣子。

　　細長的柳葉眉，輕輕翕動的濃密眼睫，秀挺的鼻樑，還有那微微張開的小嘴兒，飽滿瑩潤，他好想吃一口。他伸出手，要撥開貼在她臉上的一縷碎發，可就在快要觸及她白皙的臉頰時，他突然想起他的手碰了臭東西，忙縮了回來，去外面洗手。

　　他這樣進出走動，葉芽忽的醒了，睜開眼睛，正好瞧見他站在炕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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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z' N) A5 L$ {$ ^5 u" g) f　　「你幹啥呢？」她揉著眼睛問，因著睏倦，語調輕輕柔柔的。

( q' D1 R1 v2 g. T# r2 k$ ]　　薛樹嚇了一跳，可低頭瞧見她迷迷糊糊的樣子，聽著那讓他身骨發軟的好聽聲音，心裡的慌亂就平靜了下來，趴到她眼前道：「口渴，去喝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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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抿抿唇，半撐著坐了起來，「我也渴了，你幫我舀點來。」眼睛依然半睜不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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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p$ `; }$ S　　「嗯，你等著。」薛樹乖乖去了，一會兒握著葫蘆瓢進來，站在炕前看著她：「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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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6 j- [% A7 p+ D　　葉芽便藉著他的手，低頭喝了兩口，「夠了，你也快點睡覺吧。」說完又躺了下去。

! M2 l( X" s4 |　　又過了一會兒，感覺被人抱進溫熱的懷裡，她不滿地拱了拱，找到舒服的位置，抱著他的腰睡了過去。

) i6 @/ S( O5 C1 ]* x' I. g6 F/ a3 j　　東屋。

5 b4 c5 z, j) R( }. f　　薛柏剛脫好衣服躺回炕上，就聽旁邊的人問：「沒被人撞見吧？」聲音清冷平靜，顯然是一直醒著。

* X, G  R# y1 t" J　　他張了張嘴，瞬間想到好幾個借口，卻覺得哪個都無法毫無破綻地掩飾過去，只好悶聲應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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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松「嗯」了聲，「以後別在這樣了。」沒有問兩人到底做了什麼，他知道，三弟不會做太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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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 d$ N% O) s　　薛柏很快便釋然，大哥如果真的生氣，一開始就會攔住他們的，他縱容，說明他也惱怒柳寡婦。

$ t4 D! t9 o1 u/ p, q. H6 a　　他枕著雙手笑，慢慢地睡了。

　　可他竟然做了個讓他羞愧自責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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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8 y% P4 g$ O  s　　他夢見她坐在炕頭縫衣服，偶爾抬頭對他笑笑，就是那眼角眉梢的醉人溫柔，讓他忍不住心動，他顫抖著扯開她手裡的衣服，她詫異地抬頭問他做什麼……他說「二嫂，我想親親你」，他以為她會生氣惱怒，可她只是紅了臉，羞澀地閉上了眼睛，然後，然後他竟真的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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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境陡然一轉，他下意識地希望不要停，希望繼續抱著她，唇齒相接的美好觸感是那樣清晰，清晰到他渾身都繃緊了，可夢境還是變了，變得更加靡亂。

　　她渾身赤-裸地躺在他身下，細白柔軟的身子嬌羞地顫抖著，閉著眼睛不敢看他。他輕吻著她的唇角，手卻抓起一旁的紅繩將她的小手綁了起來，她雙眼含淚地求他不要，他卻被她激地宛如瘋狂一般，狠狠地壓在她身上，唇舌肆虐每一處，最後進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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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這個夢持續了多久，等他在一種過於真實的快樂中醒來時，發現外面一片灰蒙，很快就要亮了。他怔忪了片刻，忽覺身下有些濕潮黏稠，他愣住，然後夢裡的一幕幕接踵而來，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閉上眼睛，從未有過的羞愧襲上心頭，他竟然在夢裡侵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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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大哥沒醒，他悄悄起身換了新的褻褲，打水將髒的那條洗了，隨後立在後院背書，藉以平靜他悸動的心。

  Q! m, F2 m; L　　葉芽起來做飯，見前後門是開著的，大吃一驚，幸好及時瞥見薛柏的身影，鬆了口氣，一邊去牆邊撿柴禾，一邊隨口問道：「三弟，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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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然聽到她的聲音，薛柏全身僵硬，臉如火燒，根本不敢回頭看她，努力保持著淡然的聲調：「睡不著，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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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9 f/ X% b; S! `. ~2 O$ ?　　「哦。」葉芽沒有多想，撿夠柴禾就進去了。

　　吃飯的時候，薛柏盡量避免與她對視，她與他說話，他就簡單地應付過去，背上卻出了一層冷汗，吃完就逃也似的奔出了家門。

　　「三弟今天好像有點奇怪啊！」葉芽邊收拾碗筷邊道。

4 \4 B+ F- t  ~. |' X/ R　　薛松和薛樹只當他是因為昨晚之事心虛，都沒有應她。

: I8 Z# G4 a) v6 z- e% d. b9 ^　　葉芽不解地看著他們，剛要開口，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女人叫罵：「你個臭婊子，老娘今天跟你拚命了！」

　　那聲音來的太突兀，她手一抖，摞起的碗筷差點掉回桌子上。

　　這是誰啊，一大早就罵人？

　　而柳寡婦家門前，此時圍滿了哄笑著看熱鬧的村民，一會兒仰頭看飄在樹上的兩件衣物，一會兒看門口扭打在一起的兩個瘋女人，特別是柳寡婦，被彪悍的李金媳婦壓在地上，大耳光連續挨了好幾個，身上的衣裳更是被扒下來甩的遠遠的，露出大片雪白的肉。她也紅了眼，又抓又撓的，可她那點力氣哪裡敵得過常年下地幹活的壯實農婦，三兩下就敗下陣來。

　　「李金你個狗娘養的，有種來趴老娘的被窩，現在怎麼裝龜孫子不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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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個沒用的黃臉婆，伺候不了你家男人，他嫌棄你人老珠黃才來找我，你打我有什麼用？有本事也使出手段把他夾得緊緊的，自已穴松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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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玉娘打不過李金媳婦，便大聲嚷嚷著叫罵，什麼難聽就說什麼，今天她是得不到好了，那李金媳婦也別想光佔便宜，她就要罵她，讓她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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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p  y& u' u& }　　一個使勁打，一個使勁罵，兩人都瘋了，最後還是村長出面喊人把她們拉開，這場鬧劇才算結束。

* r' X! \2 y$ {　　「你說，那衣裳是誰掛上去的？」人群散開，有人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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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八成是兩人幹好事被別的漢子碰個正著，眼紅才使出這一招吧，真夠坑人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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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5 ?' c  m- d, u9 }- @. U0 j　　薛松和薛樹又進山了,葉芽坐在炕頭，繼續縫昨天擱下的衫子。

　　「有人在家嗎？」門外忽的傳來細細弱弱的女聲，若不是家裡沒人，安安靜靜的，恐怕她都聽不見。

/ U7 q' L1 A& D& I　　這聲音有點耳熟，但不是二嬸也不是春杏,家裡還是第一次來外人，葉芽趕緊放下衣服,匆匆迎了出去。待她打開灶房門，看清籬笆門外亭亭玉立的窈窕身影時,不由一愣，她怎麼來了？

! s5 P! X6 w# P　　聽到門響，夏花心中一跳,哪怕知道薛松這個時間一定不在家裡，她還是緊張，見葉芽微愣後朝自已走來，她扯出一個有點勉強的微笑，眼角餘光偷偷打量兩側，生怕被別人看到。她是趁爹娘出門悄悄溜過來的，若是經由旁人口舌傳到他們耳裡，恐怕以後再也不肯讓她出門了，直到下個月出嫁。想到越來越近的出嫁日子，她的心裡就苦苦的，為她和他無法相濡以沫的緣分。

3 V' h; I& ~; ~　　葉芽拉開籬笆門，看著面前明顯侷促不安的夏花，疑惑地問：「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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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花微低著頭，纖細的雙手緊緊攥著梨白的絹帕，「嗯，是有點事想麻煩你，可以，可以讓我進去說嗎？」

# [7 ~  b6 H: W$ M4 N2 N( l6 o6 F　　葉芽沉默了，她雖不知道夏花與薛松之間的故事，可那日薛柏說的很明確，夏花要嫁人了，於情於理，她都不該來薛家，要是被人撞見了，不定會傳什麼閒話呢，對誰都不好。

  V* a7 I5 L3 k6 o  ]0 @* w+ [& ~　　她不說話，意思再明顯不過，夏花沒料到葉芽會這樣待她，可對方現在是薛家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她又抱了不該有的心思，的確不能強求她友善客氣。

( y9 F/ ^- B0 ~/ v& _. Y　　「葉……葉妹妹，我，我也沒什麼事，只是，能麻煩你幫我把這個轉交給大郎嗎？」心酸和委屈讓她淚盈於睫，她不想讓她看見自已哭的樣子，低著頭，把這幾日背著爹娘偷偷繡好的荷包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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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 w( l0 f9 h+ y5 O; R　　荷包很好看，光滑的錦緞，上繡一叢碧綠修竹，一隻彩蝶盤旋在竹林外，彷彿在凝望著快要消失在竹林深處的那一抹羽翅，精巧的繡工使得依依惜別之情躍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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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o" c! ]0 q0 N( M7 p　　葉芽要是看不懂這只荷包表達的意思，她就白在孫府繡房待了兩年了。她很惋惜，夏花這樣手巧美麗的姑娘，要是能夠嫁給大哥，大哥一定會很幸福的。可現實就是那麼無情，她爹娘嫌貧愛富，替她另尋了家大業大的好去處，那麼，她就該徹底死了心，而不是這樣作無意義的藕斷絲連。

' O' z$ f. M6 ~7 `　　「夏花姐，你還是回去吧，有些事情自已心裡記住就行了，說出來或留下把柄，對你不好。」葉芽不知道薛松對夏花到底還有沒有什麼想法，可她知道，他那樣的男子，一定不會做出私相授受這種失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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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她不好？夏花苦笑了下，淚水奪眶而出，她都要嫁給一個將近不惑的老頭子了，這輩子都完了，她還怕有什麼不好的？如今唯一的願望，就是能把她的心意留在他身邊，若他想自已了，也能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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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 o3 ^* x0 `: a' N( R( O6 g( D　　可薛樹娶回來的這個女人，竟然不願幫她？她知道什麼，她知道她與薛松的情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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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十二歲那年，薛樹偷摘了她家的三個蘋果，被爹爹捉住了，拉到家裡一陣好罵。薛松知道後匆匆趕來，他身姿挺直地立在院子中向爹爹道歉，不管爹爹罵的多難聽，他都默默聽著，神色平靜，沒有因為薛樹闖禍害他善後的氣憤，也沒有因為此事在村人面前丟臉的羞愧，等到爹爹罵完了，他平靜地向他道謝，然後拉起蹲在地上哭的薛樹，彎腰替他擦乾眼淚，眼裡沒有半點責備，只有溫情和心疼。

8 J7 a( _6 q% v: |; a; i　　他恐怕永遠都不知道，當時她就躲在屋子裡，將他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時候她不懂什麼叫責任什麼叫擔當，她只知道，那樣的他讓她心動了，讓她從十二歲到十八歲，戀了他六年，每一天都盼著能見他一面，哪怕是遙遙的一瞥，都能讓她開心一整天。

　　現在她要嫁人了，她想送他一份惜別的禮物都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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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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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手足無措，她，她一個快要出嫁的姑娘，在這裡哭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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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哭了，先進來洗洗臉吧。」她沒有辦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好先把人請到屋裡了，等她平靜下來，再讓她從後院離開吧。

　　夏花用帕子擦了擦臉，跟在葉芽身後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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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這個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小院子，看著裡面雖然簡陋卻井井有條的灶房，看著炕頭還未縫完的男人外衫，看著葉芽打水進來讓她洗臉，心裡的酸澀就更止不住了。她多想這一切都是她做的啊，她多想也成為薛家的媳婦啊，窮算什麼，能跟自已喜歡的人過日子，再苦再累心裡都是甜的。

　　酸澀之後，她甚至有那麼一點點嫉妒，嫉妒葉芽能夠住進這裡，嫉妒她可以為薛松縫衣做飯，哪怕她是他的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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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哭了，洗洗臉吧。」葉芽立在一旁，頗為無奈地道。她是沒有經歷過這種癡癡的情愛的，無法體會夏花的傷心，不過，明明有了很喜歡的人，卻要嫁給一個陌生的老男人，心裡總是難受的吧？這樣想著，她倒也十分同情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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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花洗了臉，清涼的水讓她慢慢平靜下來。等葉芽潑完水回來後，她懇切地拉住她的手：「葉妹妹，我是真心喜歡大郎的，他也喜歡我……我，下個月就要出嫁了，以後很難再出門一趟，求求你幫我這一次吧！我知道你怕旁人說閒話，可不會有人知道的！再說，再說，大郎他見了這荷包，一定會歡喜的，你不能因為自已的揣測，就擅自替他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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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d  z$ J- p　　葉芽愣住，是啊，再穩重的人，於情愛面前都無法平靜吧？如果大哥真的喜歡夏花，那，能夠得到心愛的人贈送的荷包，他一定會小心珍藏一輩子的吧？

　　她突然摸不準到底該不該收了，收了，萬一大哥不高興，定會怪她自作主張，不收，萬一大哥真的那麼愛夏花，錯過這次機會，恐怕他以後連個睹物思人的物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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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妹妹，求求你了，就幫我這一次好不好？」夏花見她動搖了，忙苦苦哀求道，眼淚自發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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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I& k! h& q' p　　葉芽生怕她哭個沒完，只好接過荷包，「好吧，我幫你轉交給大哥，但他會不會收，我就無法保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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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會的，他一定會的……」夏花滿足地擦著眼淚，然後忍著內心的酸澀和嫉妒，深深地注視著葉芽：「好了，我得趕快回家了，葉妹妹，以後就麻煩你幫我好好照顧他吧，他那麼苦……」

　　幫她照顧？

　　葉芽覺得這四個字很刺耳，薛松是薛樹的大哥，也是她的大哥，不用她說她也會好好照顧他們，夏花這樣語重心長的，倒好像她是因為她的囑咐才用心的……若論身份，自已更有資格名分照顧大哥，她夏花算什麼，就算她不嫁人，她憑什麼想要照顧大哥？憑她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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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說點什麼，可夏花已經邁著小碎步走了。

　　葉芽站在後門口，看著她窈窕柔弱的背影，胸口好像被堵了一塊兒似的，這樣任意妄為的女子，大哥是真的喜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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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d/ q8 m. R# q- M) ^) a　　不過，她聽管家婆子們說過，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有時候一群女人看不慣另一個女的，覺得她配不上某個好男人，偏偏那個好男人就是喜歡對方那個調調，就像現在，她有些反感夏花的任意執著，沒準兒大哥反而會覺得她很癡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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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舉起手裡的荷包看了看，隨手放在炕頭，晚些大哥回來，她直接交給他就是了，她就是個幫忙的，想那麼多幹啥，如何處置這荷包，大哥自有決定。

　　可她沒想到，第一個看到這荷包的不是薛松，反而是吃完晌午飯來找她玩的春杏。

　　「二嫂，這個荷包是你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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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Q3 B! E7 s　　春杏盤腿坐在炕上，雙手捧著葉芽忘了收起來的荷包反覆把玩，「這蝶看著跟真的似的，竹子也好看，二嫂，你教教我唄？」她嬉笑著湊到葉芽身邊，抱著她的胳膊撒嬌。聽說夏花她娘以前學過一種蘇繡針法，閒時繡的絹帕荷包等物拿到鎮子賣，比一般的要貴上好幾倍呢。她只跟著娘親學過村裡最簡單的繡法，沒見過那等罕見的好東西，可二嫂這個就繡的很好看，要是她學會了，以後能多掙一點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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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G* k2 W5 z　　但凡女人，都有點攀比心思，葉芽也毫不例外，此時聽春杏誇夏花，她心裡就冒起了酸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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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X- C" k. t$ Y4 F6 M; b　　她將荷包從春杏手裡搶了過來，扯謊道：「不是，這是我上回去鎮子撿到的。」

& e* ^' ^: l- \  h" N9 I4 T3 P　　春杏聽了，肩膀頓時塌了下去，想想也是，二嫂住在後山，哪裡會這麼巧的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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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那可憐的小樣子，葉芽忍不住笑了，故意拉長聲音道：「不過……我會更好的，你要不要學？」

　　她是笨，不如旁人心思手巧，可架不住她遇到了好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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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T  u8 d1 A- ^' B5 o　　孫府繡房有兩個有名的刺繡大家，一個精通蘇繡，一個專攻蜀繡，她被調過去的時候，蘇繡師傅嫌她笨，只讓她做些分線的零碎活計，後來不知怎麼的，她被蜀繡師傅看中，把她叫到身邊，問了幾個問題，便正式拜了師。

4 b  t. T+ a" |5 X- C1 C7 g　　當然，師傅會幾十種繁複的針法，她只學會了四五種，可與夏花那種最簡單的蘇繡針法比，她有信心，她的繡活會強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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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薛柏這一天都過的神思不定。

　　他坐在學堂靠窗的位置,坐姿端正，看似專注地望著立於前方的灰衫男子，聽著趙先生抑揚頓挫的講學，可只有他知道，其實他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聽見。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於腦海裡一幕幕纏綿而熾烈的畫面,他不想想的，但他控制不住自已。無論他做什麼,走路也好，讀書也好,練字也好，那畫面牢牢地盤旋在那裡，揮之不去。

  c1 L( C$ N4 w7 f7 c　　他懊惱地握拳敲了敲額頭,薛柏啊薛柏，她是你嫂子，她為你縫衣做飯，她為你照顧兄長親人，你怎麼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褻瀆她？

# O  e7 m1 C' t$ Q  ^1 f6 W　　不行，哪怕一個念頭都不行！

. Z* [4 {0 V1 v# p+ y　　恰在此時，趙先生點了他背誦一段文章。

% }8 u& w& g5 {3 C8 C+ u- ]　　薛柏迅速收攏心神，於起身的短暫功夫憶起該篇，淡然而答，聲音清朗如雨打玉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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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8 |* l5 S% Q- F% Z2 G* c/ j　　趙先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問了其中幾句話的含義，聽他對答如流，點點頭，示意他坐下。

' |$ Q' ]  {9 p. P/ i( {6 }　　經此一番提問，薛柏總算歸了心，再也不敢胡思亂想。每年五兩的束修，一年入學堂讀書十個月，一天便是十六七文銅錢，容不得他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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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初，講學結束，薛柏收拾好紙筆，同交好的幾位同窗打過招呼，逕自沿著通向鎮北的街道往回走。

　　大抵是閒散下來，昨晚的夢又不依不撓地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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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白如玉的身子，羞若海棠的臉頰，氤氳似水的眼眸，扭動掙扎，迎接纏繞，真實地好似真正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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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v0 Z* r2 y  R　　「啊！少爺您沒事吧？」

, Q' x) j5 u3 s9 f# s1 f, ?　　清脆的聲音乍然在耳邊響起，薛柏瞬間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已撞了人。

　　他又羞又愧，忙伸手去扶倒在身前的白衣男子。

　　可他的手卻被一旁的青衣小廝打掉了，「不許你碰我家少爺！」

　　薛柏錯愕，不由自主看向那小廝，只見「他」唇紅齒白，身量纖細，朝他怒目而視，臉頰上卻浮著兩團紅暈，嬌嬌俏俏的，分明就是個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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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T$ Z2 J　　正想著，白衣少年坦然自若地站了起來，他背朝著他，雙手隨意拂了拂衣擺，側臉朝「小廝」道：「不得無禮，他又不是故意的。」說著，身子微轉，似是要轉過身來，卻不知為何頓住了，看也沒看他，招呼「小廝」走了。

　　僅僅一個側臉，卻足以讓薛柏辨認出，對方也是個姑娘，一個很好看的姑娘。

　　他不由蹙眉，一個姑娘家，不好好在家裡待著，竟然學戲文裡那樣女扮男裝出來，真是……

' j: k5 ^4 I8 i　　想了想，他拱手朝兩人的背影道歉：「方纔失神，無意撞到這位少爺，還請不要見怪。」不管怎麼說，他都撞了人家，賠罪是一定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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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6 h& k% A1 W9 |　　楊馨蘭不知自已的女兒身份已經暴露，本想瀟灑離去的，卻在聽到他的聲音時想要再看他一眼，便微笑著轉身：「哪裡哪裡，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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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x, z. `5 S) n　　玉冠束髮，長眉美眸，既有三分男子的英氣，又不失小女兒的嬌柔，這樣回眸一笑，惹得不少路人回頭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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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柏在兩人視線相碰時便垂了眼簾，「既如此，那我就告辭了。」言罷不再多說，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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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U6 F$ d& U6 C' n! t　　「小……少爺，他怎麼這樣冷冰冰的啊！」小丫鬟不滿地嘟起嘴，瞪著薛柏的背影輕聲抱怨道。照戲文裡唱的，他應該主動與自家小姐結交，然後兩人話語投機，漸漸成為知己，最後小姐無意中表明女兒身份，他才豁然發現他已經對小姐上了心啊，到了那時候，他寧肯拋棄功名利祿，也要入贅楊家與小姐相親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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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馨蘭一看她那恍惚的神情，猜到她又想歪了，抬起折扇就朝她腦上敲了一下：「我看你是陪老夫人看戲看得太多了，完全陌生的兩個人，怎麼可能因為一句話就立即湊到一起？何況他又是急著回家的？倘若他能記住這一次，對我略有幾分印象，我也就知足了。走吧，咱們回府。」來日方長，她不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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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半晌，薛松和薛樹回來的稍晚一些，不過葉芽專心致志地教春杏針法，倒也沒有在意。

　　「媳婦，你猜我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薛樹背著雙手衝進屋子，笑嘻嘻地道，站定了，才發現屋裡還有旁人，他愣了一瞬，趕忙將手裡的東西遮掩地更嚴實，生怕春杏偷看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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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春杏已經看到了，她低下頭偷笑，悄悄瞥了葉芽一眼，見她似羞似惱，心中一動，「二嫂，我去外面瞧瞧大哥他們打了什麼回來，聽虎子說後院有兩隻山雞，我今兒個來就是要看山雞的，沒想到只顧著跟你學針線，把正事都忘了！」說著，利落地提鞋穿好，俏皮地朝薛樹眨眨眼睛，笑著出去了。

/ G8 z& P- a9 R, B　　屋子裡就剩下滿眼期盼討好的薛樹，和羞惱又好奇的葉芽。

+ J0 ?3 Z7 d2 Q- f5 s: U4 E+ D3 T　　「媳婦，你猜啊！」薛樹挪到炕沿前，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催她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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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到底是熟悉了，葉芽很快從被春杏撞見的尷尬中恢復過來，放下手裡的針線，挪到他身前，假裝生氣地著看他：「什麼好東西啊，值得你這樣神神秘秘的，害得我被春杏笑話！」

　　薛樹嘿嘿笑，飛快地俯身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又在她抬手要推開他之前，將東西捧到她眼前，「媳婦，好看嗎？」

　　那是一捧紅艷艷的山花，纖細的碧綠長莖頂著一圈淡薄嬌嫩的單層花瓣，中間是一點鮮亮的鵝黃花蕊。一根挨著一根，一圈擁著一圈，燦爛明媚，就這樣突然地呈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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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愣住了。

　　她見過許多名貴的花，雍容華貴的牡丹，淡雅高潔的白蓮，小如繁星卻馨香遠傳的丹桂……那些花比眼前這一捧樸素的山花要好看要有名要芬芳不知多少倍，卻沒有哪一種那一朵哪一束，讓她看呆了，讓她喜歡到心裡去，讓她忍不住為之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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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T# L( U' M0 y" ]; l; n　　「好看。」她雙手接過花，花莖上還殘留著他手裡的溫熱。她低頭輕嗅，花香很淡很淡，甚至不是那麼好聞，可她還是帶著滿足的笑容抬起頭，告訴他：「這花真香，我很喜歡，你在哪兒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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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Q  f. b  t& G$ [5 o　　看著她溫柔的笑，薛樹的心都快化掉了，情不自禁放柔了聲音，「這是我從山上摘的，開始我只看見一朵，覺得好看，就想著帶回家給你，沒想到山壁上還有很多，我就爬上去摘。大哥說太危險，不讓我爬山，我就說我慢點爬，肯定沒事的，嘿嘿，大哥說不過我，後來他……他就不管我了。」糟糕，差點說漏嘴，大哥不讓他告訴媳婦這裡面也有他幫忙摘的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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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芽滿心都是甜蜜，順著他的話想像他爬到山上四處摘花的努力樣子，有點後怕，「以後不許你再爬山壁了，知道不？」並沒有留意到他最後的不自然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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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樹點點頭，媳婦說什麼就是什麼。

1 x# \% a7 h6 ^9 b& i" M+ V% q　　「媳婦，我送你花，你給我什麼獎勵啊？」冬天虎子幫二嬸剝花生殼，二嬸答應他剝完一盆就獎勵他一個銅板，現在他讓媳婦高興了，應該也能得到獎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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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7 }- q' ]' F& N/ ~　　葉芽有點想笑，敢情他摘花就是為了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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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頭，掩飾唇角的笑意，把花遞了回去：「我沒獎勵，只好還給你了，誰有獎勵，你就送給誰去吧！」

　　薛樹頓時急了，「這花是你的，誰也不給，那我不要獎勵行了吧！」握住她的手不讓她鬆開。

　　真是個好騙的傻蛋！

9 z; R6 j% T( i& \; f　　葉芽抬頭睨了他一眼，聽薛松和春杏在後院說話，紅著臉改坐為跪，直起腰身，對著面前傻乎乎的高大男人道：「你低下來，閉上眼睛。」

　　薛樹眼裡閃過茫然，卻老老實實地照做了。

　　葉芽一手拿花，輕輕環住他的脖子，本想親他一下完事的，卻忍不住用目光細細描繪眼前的男人，他的眉他的鼻樑，他不安翕動的眼睫他緊張滾動的喉結，然後在他唇微動似要開口之前，大膽地覆了上去，將她飽滿柔軟的唇印在他的上面，不同於他偶爾幾次蜻蜓點水般的碰觸，她忍羞含住他的抿了抿，甚至探出舌尖輕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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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猛地勒住她的腰，要加深這個讓他氣血上湧的吻。原來親親不是嘴唇碰嘴唇就行，原來還可以這樣，他想吃，想吃媳婦的小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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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灶房裡卻突然響起人語。

　　葉芽忙用力將他推開，趁他發愣時穿好鞋子，強自鎮定地解釋：「這花下面還連著根呢，我去栽到後院，看看能活不能活。」說完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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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 q1 S+ K3 [( `+ V4 P　　薛樹還沉浸在她的輕舔帶來的顫慄中，愣了愣，傻笑著追了出去。媳婦一定是怕被大哥和春杏看見，沒關係，他可以等，他有一整晚的時間學習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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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7 {6 R8 `$ a　　葉芽捧著花出屋，正好與薛松打了照面，彼此都快速移開了視線。

　　「這花真好看，是二哥送給你吧？」春杏笑著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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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G$ D: t8 r- C4 A! N　　葉芽瞪了她一眼，拉著她的手往後院走，「我去把它們栽到地裡，你來幫我！」熟悉了，臉皮也就沒那麼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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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她興奮的背影，薛松忍不住解釋：「那種花只能長在山壁上，栽不活的。」

　　葉芽腳步一頓，低頭看看手裡的花，真的栽不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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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就試試，或許能活呢……」她小聲回道，家裡沒有花瓶，放任它們乾枯丟掉，她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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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E5 G& t; T: d　　她連頭都沒回，說完就拉著春杏出去了，薛松皺眉，有點懊惱，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2 n) ~! [) J7 A; g9 h, w& X　　正想著，薛樹春光滿面地從裡頭跑了出來，眨眼就打他身邊經過，嚷嚷著去了後院，「媳婦，我也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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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H( C, p* g& v8 ]. H　　那一刻，薛松突然有點羨慕他的二弟，雖然傻，卻知道如何討她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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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6 o" O7 d8 I0 {7 n　　他微不可察地歎口氣，獨自去了東屋。

　　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吃過晚飯，她會隔著門簾叫他出去一下，說是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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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莫名地緊張，努力忽視來自薛柏的訝然探究，像往常一樣沉穩的應了聲，走了出去。

　　她就站在水缸旁邊，神色有些不自然，根本不敢看他，她手裡似乎握著什麼東西，他眼尖的看出那是一個荷包。

　　明知道她不可能偷送自已東西，他的心還是亂了，或許，或許她也送二弟三弟了，可如果是那樣，她沒有必要單獨給他啊？難道，難道……不，不可能的……

　　他在那千回百轉，葉芽終於琢磨好了措辭，低著頭將荷包遞了出去：「大哥，今天夏花來了，她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我本來不敢擅作主張收的，可她……」她抿了抿唇，說夏花哭著求她嗎？那樣大哥會不會怪她害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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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H* S' b/ u+ o, U. J0 b　　「總之，我收下了，給你。」

$ d  I  K7 g) N　　她的手略帶顫抖地伸著，可他卻遲遲沒有接，葉芽不安地抬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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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早已瀰漫，灶房裡只有一盞小小的油燈，昏黃黯淡。他面色平靜地立在那裡，除了唇角繃得更緊些，除了眼眸幽深讓她看不透，似乎與平常沒有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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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j/ T% [% z: D( |  R1 m　　可她敏感地察覺到他不高興了，想想也是，這種事情被身為弟妹的她知曉，他會覺得面子掛不住吧？唉，是她太笨了，應該讓薛樹幫忙轉交才對，至少避免了明面上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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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 [* x6 I, R" z7 C) R　　他不說話，也沒有動作，葉芽越發緊張不安，她想了想，把那精緻的荷包放在菜板邊角，「那我先去睡了，大哥你也早點休息吧。」轉身要走。

　　「以後她要是再來找你，你不用理她。」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門簾時，他清冷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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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2 X+ o$ s$ _! z& `　　這是責備她多管閒事嗎？她有點委屈，「嗯，我記得了。」

　　薛松聽出了她的委屈，眼看她就要進去了，解釋的話脫口而出：「弟妹，你，你別誤會，我讓你別理她，是因為她這樣，極易惹人說閒話。」

, e' X, c$ f0 e5 c　　聲音裡多了罕有的焦急，葉芽心中一軟，他應該只是單純的告訴自已不用理睬夏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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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想，她心裡好受了些，卻忍不住為自已辯解道：「大哥，我沒想收的，是她說她喜歡你，你也喜歡她，我才幫忙的……你放心，我以後絕不會再擅自收她的東西了。只是這荷包，該怎麼辦？」

1 a  f# U& X# ?- X6 Z( Z　　薛松如遭雷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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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花說他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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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根本都不記得她長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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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q8 d+ O- M4 J. T; z　　早知道她會一直糾纏，他當初就不該因為想要娶個媳婦幫忙照看家裡而答應跟她見面，在那之前，除了三弟的描述，他根本沒注意過這個人，不僅僅是夏花，他沒有注意過任何一個姑娘，他要上山打獵掙錢養家，他要教導二弟行事做人，他要仔細照看小他七歲的三弟，哪有心思琢磨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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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那一晚，夏花約他出去，他才第一次認真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也就別開了眼。她開口說話，他就默默聽著，她問他什麼，他就答什麼，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就在他覺得她慢慢不再說話了，覺得自已態度太冷淡，想要努力說點什麼時，夏花爹娘就追了上來，把他一頓好罵。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這一直都是夏花一廂情願，她並沒有告訴她爹娘，更沒有徵得他們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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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就知道，以他家的狀況，沒人願意嫁進來的，夏花的心意的確讓他生了一分希望，可事實證明，那也是假的，是無論如何也實現不了的，所以他告訴夏花不要再來找他，注定沒有結果的事，他不想費心，他也沒有那個功夫費心。

　　他以為那件事早就結束了，卻沒料到夏花又來了這麼一出。聽說她好像要嫁人了，又何必如此？

( W* e; S, f3 w) R; v/ n　　他沉浸在懊惱自責中，葉芽哪裡知道他的心思？見他許久沒有說話，還當他猶豫到底該如何處理那荷包呢！為什麼會猶豫？一定是因為心裡有那個人，想要收下，於理不合，不收，情意難捨……

) w' K% P; A8 A　　但不管如何，她的任務完成了，剩下來的，就由他自已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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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 S6 n- N! c　　她再次挑開門簾，剛剛薛樹還催她快點呢，她知道他為什麼催，想想就夠羞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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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喜歡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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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4 b9 v: z0 f* N& o# H& @/ ]　　「弟妹，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這荷包還是你拿著吧，麻煩你找機會還給她。」薛松抓起荷包塞到她手裡，大步流星去了後院。他的心很亂，他需要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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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非要解釋清楚，為什麼無法忍受讓她誤會下去。他本可以收下荷包，連夜去夏花家，隔著牆壁將東西扔進去的，可他就是希望她知道，他跟夏花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至於原因，他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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