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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1月23

[其他] 倪匡 -【鑽石花】衛斯理系列 第一集《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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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20 15:08: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部:夢幻般的鑽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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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東西,甚至從領事館中,也要被放置得那樣地嚴密,那當然是極其重要的東西 了,而我已然知道那件東西,竟然可以成為我已然得了隆美爾寶藏的證據時,我更希望 立即可以看到它!G領事是背對著我們打開保險箱的,他打開了小保險箱之後,又停了 一停,才轉過身來。      ! p3 U+ W7 W  n+ G  x; A' |- R

: Y9 c3 E- q; |  我看到他拿在手中的東西了!我和石菊兩人,又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發出了驚嘆 之聲!在他手中的,乃是一朵鑽石的花!一朵很小的花,是由一顆大鑽石雕成的,還鑲 著一個白金托子。那是舉世聞名的珍寶!它本來隸屬於一個法國富商,但在第二次世界 大戰中卻失了蹤。國際珠寶市場,一直在等著它的出現,它如今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 h2 [9 V* V4 t! L3 I8 n: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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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領事將這朵鑽石花遞了給我,我反覆地觀賞著。那是荷蘭阿姆斯特丹七個已然逝 世的巧匠的心血結晶,他們突破了鑽石只能被雕成六角形的傳說,而將鑽石雕成了一朵 玫瑰花。那是鑽石雕鑿史上空前絕後之舉!      ! e+ X. t8 T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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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完了,又交給石菊,石菊看了一會,道:「那怎麼能證明我們得到了隆美爾的 寶藏呢?」        }8 `* f( c! R

5 s  ?, d; R4 J4 T4 c8 [, r% S  G領事道:「我們發現,隆美爾曾有一封私人的信件,交給希特勒,說他得到了這 朵鑽石花,準備送給希特勒的情婦。但結果未能成事,隆美爾就接到了希特勒的命令, 將所擄得的一切珠寶,全都沉於海底,這朵鑽石花,也在其中。」我立即道:「那麼, 這朵鑽石花的出現,也只能證明已有人發現了隆美爾的寶藏,而不能證明是我們發現了 寶藏!」      : K  r: E, K* C-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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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領事的面上,出現了奇怪的神色,好半晌不曾說出話來。      ) q: N, u5 h  U+ }1 o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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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從石菊手中,接過那朵鑽石花來。它是那樣的美麗,如果你不是貪婪絕頂的人 ,一定不會因為看到了它,而立即聯想起它的價值來的,就像你如果不是色情狂,你一 定不會見到一個美麗到無法形容的少女,而立即想起床來一樣。      4 G) x; D7 @9 e9 ?9 i

; d+ N! }* C9 @" A$ w  Z: d  它像是一個絢爛無比的夢一樣!想想看,你握著一個夢!它帶你到童話似的境界之 中!      - Z7 v: [: Q& n, Z! Z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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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會,G領事才道:「衛,我以為你也該和我講實話的!」      ' {) K! B! B6 [" ^. G

; O8 \- F4 N3 @, r% Y  我怔了一怔,道:「我有什麼地方騙了你?」他道:「這朵鑽石花,是我手下的一 個人,在你住所的衣箱之中,搜出來的!我可以將這個人叫來。」      ! m% Y; Z4 u8 O( ^$ B; O& O* J

) n$ D0 l4 Y# _4 A) k  「不用了,」我連忙揮著手,道:「G,事情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了,有人要你相信 ,我得了寶藏,因此才將這朵鑽石花,放在我的衣箱中的。」      . V1 `3 j) ?0 K, ^

3 E9 A4 F5 Y* r! I7 V5 M  事情已經很明顯,這是一項絕大的移贓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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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1 M1 E: m/ l& K% {  G領事的眼中,閃耀著光輝,道:「誰?那個人是誰?你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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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也在想著:「誰?那是誰?」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誰是持有這朵鑽石 花的人,誰也就是已經發現了隆美爾寶藏的人!我只經過幾秒鐘,心中已然在暗叫:「 黃俊!」但是,我卻並沒有講出來,我拍了拍G領事的肩頭,道:「我不希望你們的國 家,有加入核子俱樂部的資格!」他連忙道:「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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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即又攔住了他,道:「不要對我說大道理,我也未能確切地知道他是誰。」      2 A2 J* b! n% a1 K' e

- ]$ E4 [. E9 o  「那末,」他道:「你知道了之後,能夠告訴我麼?」我道:「到那時再說吧!」 他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伸出手來,將我的手推了回去--我正要將那朵鑽石花還給他 。他說:「送給你作一個紀念。」我道:「我已經有了那麼精緻的手槍了。」他笑了一 下,道:「唯有中國的女性,才能配戴這樣美麗的飾物,你可以保留著,送給你所愛的 女子。」      / }; d; u! G! S5 ^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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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一想,便不再和他客氣,將這朵鑽石花,收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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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領事送我們兩人出大門口,吩咐司機將我們送回酒店去。石菊一直沉默不言,直 到車馳出了很遠,她才問道:「衛大哥,那鑽石花,你……你不準備……送給我麼?」 她一面說,一面用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我。我呆了好半晌,才道:「不準備。」她眼中 立即孕飽了淚水,道:「我知道你不肯的,你要送給她!送給那個比母狗還不如的女人 !」我立即道:「菊,你住口,她是你的母親!」石菊像是瘋了一樣,揮著手,叫道: 「她不是我的母親,連她自己也已然否認了!」我不得不捉住石菊的雙手,喝道:「難 道你看不出你們兩人,是如何的相似?」她瞪著眼睛,淚水直流,我從來也未曾見過一 個人這樣哭法的,她呆呆地望了我好一會,突然在司機的肩頭上一拍,叫道:「停車! 」司機陡地將車停住,我叫道:「你想作甚麼?」她突然一個轉身,已然打開了車門, 向外直穿了出去!我怎麼也料不到她會這樣,立即跟了出去,但這時,恰好有一輛貨車 ,高速在公路上經過,石菊身形拔起,已然攀住了那輛貨車,向前疾馳而去!我呆了一 呆,又回到車中,道:「追!快追!」司機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忽然對我一笑,道 :「先生,當女人發脾氣的時候,最好由得她去!」我急得幾乎想出手打他!道:「追 !快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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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司機聳了聳肩,發動車子,向前追去,但是那時候,貨車已然駛出老遠了。追 了大約十分鐘,已然將到蒙地卡羅,公路上各色各樣的車子,多了起來,像石菊躍上的 那樣的貨車,已有幾輛之多,我追不上她了!我頹然地倒在車上,用力地搥著自己的額 角,直到車子停在酒店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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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4 s. N* v& [3 {4 N; w% I  我真的惹上麻煩了!一個少女如此地愛上了我,這種麻煩,遠比結上一打和「死神 」那樣的強敵,還來得可怕!因為這簡直是無法擺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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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1 e. n+ P  W7 t7 k  直到司機大聲對我道:「到了!」我才如夢初醒,跨出了車子。在大門口,我又和 「死神」及黎明玫相遇,黎明玫立即轉過頭去,我想叫她,但沒有出聲,希望石菊已先 我回了酒店,我不等電梯,而飛也似地衝上樓去,但是我立即失望了。在我的房間中, 卻沒有石菊的影子!我頹然地坐在沙發上,發了好一會呆,才從口袋中摸出那朵鑽石花 來。當G領事說及,我可以將這朵鑽石花送給我所喜愛的女子之際,我相信他是在暗示 我可以送給石菊。      ! W& w; |; Y7 i, t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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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我的心中,卻根本未曾想到石菊,而是立即想到黎明玫!石菊離我而去之際 ,雖然並沒有多說甚麼,但是她當然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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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G- t0 x# E7 e0 W  我把玩著這朵鑽石花,像是在鑽石花的光輝之中,看到了黎明玫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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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很奇怪,甚至有一點不可思議,我所見到的黎明玫的幻影,像是十分幽怨, 有許多話要對我說,但是卻又不敢說一樣。      2 o3 N8 }( J: @

) M: b) @4 c) c  我想這大概是我心中對黎明玫原來便存有這樣的感覺的緣故,所以在幻像中,黎明 玫才會那樣。      # [1 r2 \% C) P: g&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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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了起來,將那朵鑽石花放在暗袋之中,來回踱了幾步。當我一看到那朵鑽石花 之際,我便想到,那是黃俊下的手。      % k7 B+ t! a- x: i1 _1 G8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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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黃俊,才會要G領事相信是我和石菊得到了寶藏,他才能將我兩人綁去,去見 G領事,換回他的意大利愛人施維婭--那個我曾經看到過相片的健美女郎。        E, r+ c9 v/ v: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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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說來,難道是黃俊已然得到了傳說中的隆美爾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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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我應該可以毫不猶豫地得到這樣的結論的。但是我心中卻還在猶豫。我隱約 地、模糊地感到,黃俊還不是這件事的主角!      " t4 K: {! q/ I& {3 m(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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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環繞著隆美爾所發生的種種事中,照目前為止,我和石菊、「死神」、G領事, 都和佩特‧福萊克一樣,是失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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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 j) A  E" |. H  而黃俊卻也不見得是成功的人。成功的另有其人,這個人甚至未曾露過面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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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思路,發展到這裏,在我的腦海之中,便不期而然,現出施維婭的影子來。我 沒有見過施維婭,但是卻見過她的相片。      0 J* L# l) p. a0 }8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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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相片中,她只是一個身材極好的少女,長頭髮,姿態撩人。難道是她?      , ~" g& q3 ^7 A$ u5 K: z$ u  o

! R$ I$ `7 s2 K- u1 W  我又想起了黃俊所說的話:那一袋鑽石,是施維婭給他的,但黃俊卻將鑽石拋入海 中,是不是施維婭曾經愛過他又拋棄了他呢?這真是一個謎,一個令人難於猜得透的謎 。      ) V- @, b5 e2 G

* l$ l& N! q; I8 N  我腦海中所想的事,本來是混雜到了極點的,但是漸漸地,變得開朗了。我感到這 個本來是無足輕重的意大利女郎,在寶藏爭奪戰中,佔據著我以前所料不到的重要地位 !我要去找她!找她和黃俊兩人!我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到處去調查黃俊和施維婭兩 人的蹤跡,但是卻沒有收獲。我又和G領事通了一個電話,問他是在什麼地方找到施維 婭,並將她綁到領事館去的,他告訴我一個地名,並且還告訴我,施維婭就是那地方的 人,在那裏土生土長,她是一個孤女,很早以來,就以帶著遊客潛水射魚和採集貝殼為 業,她的家鄉,就是巴斯契亞鎮的附近。我在G領事處,得到了有關施維婭的資料,更 使我肯定,隆美爾的寶藏,和施維婭有關。她從十三歲便開始潛水,如今至少有七八年 了,在七八年之中,她是否湊巧發現了寶藏呢?那是大有可能的事情,她和黃俊兩人, 可能回到她的家鄉去了!本來,在潛水用具已然啟運的情形下,回到巴斯契亞去,乃是 順路的事情,但如今我卻不能離開蒙地卡羅,因為我還沒有找到石菊!我回到了酒店, 石菊仍然沒有來,我不禁為她的任性、幼稚而生氣。我在她房中留下了一封信,要她回 來之後,無論如何,不可外出。然後,我匆匆地吃了一餐飯,租了一輛車子,沿著公路 ,向外馳去。我絕無把握可以找到石菊,我只不過在碰運氣。石菊的失蹤,雖然使我去 找她,但是我不耽心她會有什麼變故。因為她並不是普通的少女,她的武功極高,又精 通幾國語言,而且袋中還有著不少錢,或許她過兩天,氣平之後,又會回來的。      / ]) g$ n6 [. I

6 L' _! z  u; u7 R+ W. T4 M$ D' C6 F  v  我開車兜遍了所有的小路,向每一家路邊的汽油站或飯店,打聽石菊的消息,但是 卻一點也得不到甚麼。直到傍晚時分,已然將快到尼斯了(G的領事館就在這裏),我 想石菊總不會回去的吧,我也準備回去了,但是我最後一次的探聽,卻吸引了我。一個 胖胖的飯店老闆,當我問他有沒有見到一個中國少女時,他一面替我斟著啤酒,一面道 :「中國人?你打聽的是中國人是不是?啊!那中國人,一定是皇帝的親戚吧!」我告 訴他,中國早已沒有了皇帝,他卻囉囉嗦嗦和我講起他祖父當年和中國打仗,在北京抬 了滿箱珠寶回來的事來。我相信他講的是八國聯軍之役,當然我不會再有興趣。我對於 中國的珠寶被外國人劫掠一事,還非常的生氣,我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他卻還在說: 「他出手,啊,好大的氣派,法魯克也來過,但是卻不如他!」我不禁給他引起好奇心 ,老實說,我不是甚麼正人君子,若是真有那麼有錢的中國人在此,我倒要想辦法會會 他,有種人錢太多了,是不在乎別人幫他在不願意的情況下用去一點的。      - l9 [+ _$ N# ?" J2 l

1 h+ p, j' a6 Q  我問明白了那個中國人和那侍從的去向,立即駕車向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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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z3 W( ~  c$ ~* P4 v7 W  駛出了沒有多少里,已然到了尼斯的郊外。所謂郊外,實在是和市區最熱鬧的地方 ,相對而言的,但是卻是昂貴的高級消費場所。我在一家酒家門口,發現了一輛銀灰色 的勞斯萊斯汽車。      ! E# w) _, P( m. y5 C7 c- S2 C,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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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這個胖老板所言,那個「中國皇帝的親戚」正是坐這樣的汽車的,我將車子停 在停車場上,一個小廝立即跑上來替我抹車。我向那輛車子一指,道:「好漂亮的車子 ,是誰的?」那小童笑道:「先生,是你們中國人的,先生,他給了我很多小費!」我 笑了一笑,也給了他一筆可觀的小費,他連車都不抹,便跑了開去!      8 ?9 z. M0 `6 @- O-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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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家酒店的光線很淡,幽靜得很,音樂也非常幽雅,客人並不多,侍者領我在一個 座位上坐下,我立即看到了那個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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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4 g1 k$ A3 z8 z0 E  一見之下。我卻不禁猛地一怔!      5 b; r. o. i9 V"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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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個約莫六十上下的老者,在他身旁,還坐著四個漢子,一共是五個人。那老 者的面貌,我覺得十分熟悉,可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出是什麼人來。我之所以吃驚的 原因,乃是這個老者,太陽穴微微鼓起,雙目神光炯炯,坐在那裏,氣度之非凡,實屬 罕見,一望便知,是一個在中國武術的造詣上,已臻頂峰的人!而那四個大漢,也是一 眼便可以看出,是個中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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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r' a$ n2 _8 L9 r2 h2 ^  我本來還以為那飯店老闆口中的「中國人」,乃是刮飽了民脂民膏的人渣,卻萬萬 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這樣的一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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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6 Y, d8 y" I/ x  我向他們看了一眼之後,便立即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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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我已然取出了那具小小的偷聽器來,放在耳際。因為石菊不知下落,我不能 不對這五個人,持著極其審慎的態度。      % C1 b. {, V9 x& J" H. g* W8 O6 [

! T' Y0 `8 {" [' S/ |- D7 h  只聽他們用帶有極其濃重的河北北部土音的話的交談著,卻都是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      8 Z) \* s7 P" |, q; C: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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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一會,忽聽得那老者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道:「她是和『死神』在一起麼?」 我一聽那老者如此說法,心中便自「怦怦」亂跳,因為那老者口中的「她」,分明是指 黎明玫!只聽得一個大漢道:「是,他們正在蒙地卡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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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者又道:「『死神』手下,有甚麼高手在此?」那大漢道:「久已遠揚海外, 早年黃河赤水幫中的兩個大龍頭,在他身邊!」      # e4 f: M6 U& K& R8 F

! K8 n, c7 ^& q8 d! @! }/ {+ `  我聽到此處,心中不禁又是一陣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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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4 C0 ]: E7 P# F/ x/ M0 p  黃河赤水幫,乃是原來中國幫會之中,最為秘密的一個幫會。赤水幫和其他幫會廣 收幫眾絕不相同。它只是維持著三百六十個幫眾,但是每一個人,都有獨當一面之能。      3 u) [& @5 A1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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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有一個人死了,才另選一人充上,絕不使人數超過三百六十人。      7 O4 V- i: n.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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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年在華北,初露頭角之際,曾和兩個赤水幫中人,結成生死之交,他們曾說, 如果有機會,將會介紹我介入赤水幫。他們兩人,在赤水幫中,全是毫無地位的普通幫 眾,但是其中的一個,原來在青幫之中,卻曾經率領過兩千餘個弟兄,由此可知赤水幫 取材之嚴,我曾聽那個朋友講起過,幫中共有十二個龍頭,那十二個龍頭的姓名,甚至 是赤水幫眾,也不能全知,而那十二個龍頭,個個都是文武全材,罕見的人物,後來, 我沒有機會介入赤水幫,是因為我外祖母死了,奔喪回家鄉之故。以後,我和赤水幫也 再沒有甚麼聯絡,如今,我聽得竟有兩個赤水幫的龍頭,和「死神」在一起,心中自然 吃驚。      4 U1 w0 T5 r# W( c; z. `8 ^: u4 Y* D

  O; f( @, G3 N; M: B  同時,我也料到武林之中的一件大秘密,那是關於「死神」的出身來歷的。「死神 」的出身來歷,人言各殊,一直沒有人確切地知道。如今,既然有赤水幫中的龍頭,在 暗中庇佑他,我可以斷定,他一定是出自赤水幫的,因為,赤水幫的龍頭,豈是等閒人 物,怎肯隨意受別人的驅使?說不定「死神」便是「赤水幫」大龍頭之子!(作為大龍 頭,他的年紀是太小了。)我一面心中暗自吃驚,一面更是用心聽下去,只聽得那老者 也怔了一怔,道:「噢,有這種事,是那兩龍頭,你們可知?」一個大漢道:「那我們 倒不知,只是我們見到,為『死神』駕車的一人,腰扣龍頭金牌,還有一人,和他們詐 作不識,也是一樣!」為「死神」駕車的人?我竭力想回憶那人的面目,但是卻已然沒 有印象了,我一面責怪自己粗心,一面卻又禁不住奇怪。      2 V- s/ e+ K* ~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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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死神」本身的武功。還不如我,但是有那麼兩個高手在側,為甚麼他不叫 他們對付我呢?這的確是令人難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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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0 |3 ~( }/ d  只聽得那老者「噫」地一聲,道:「那我們可得要小心點。黃俊那小子呢,你們找 到了沒有?」一個大漢道:「沒有。但是我們卻找到了小姐。」      $ I3 x' f% N& L1 ]; L

3 p" O# A: F5 I5 a* q8 l& p  我一聽到他們講到此處,心中更是吃驚!本來,我對那個老者的身份,已然在大起 懷疑,如今,一聽得那大漢如此說法,我已然可以肯定,他就是石菊的父親,武林一代 大豪,受盡南北英雄人物敬仰,如今在西康自僻天地的北太極門掌門人石軒亭!    # M4 o7 Y0 U'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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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20 15:09:2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一部:武林的一代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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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0 b4 [/ s  除了他以外,事實上,誰還有那麼高的武功?那末,那大漢口中的「小姐」,自然 就是石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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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者「哼」地一聲,道:「她怎麼了,可是和黃俊一樣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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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大漢道:「不會,小姐怎麼會,聽說,她和揚州瘋丐金二的一個徒弟在一起, 我們發現她時,她正一個人在路上亂走!並沒有看到金二那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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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3 {, Y) W; I  揚州瘋丐金二的徒弟!那是在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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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6 p6 u3 O$ c# t8 ^9 c; `  石菊已然被他們發現,但是在甚麼地方呢?我急於想知道這一點。那老者也立即以 此相詢。那些大漢之一笑了笑,道:「掌門,你大可放心,我們當然不會苛待師妹的。 」      * m1 h, U& Y& B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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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漢話尚未講完,石軒亭一掌拍在桌上,道:「一點也不用對她客氣!」      1 `* D  C2 \7 l/ {#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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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到這裏,心中大吃了─驚。那三個大漢,也自面面相覷。石軒亭又道:「她如 今在甚麼地方?」那大漢道:「在我們的酒店之中,自然反鎖在房中!」石軒亭叱道: 「飯桶,她難道不會逃出去麼?快去,若是走了,無論如何,追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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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漢立即站了起來,向外走去!我心中不禁大為著急,立即摸出一張大鈔來,放 在桌上,向侍者招了招手,一等那大漢走出了門,我便立即也離桌而起。      . ]9 `. t8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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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知如果再在一旁,偷聽下去,便可以知道北太極門掌門石軒亭來到此間的原因 。但是我不能不先去看視石菊,因為我從石軒亭鐵青的面色中,看出他對石菊極恨,那 種恨,絕不是正常的父女之間所應該有的。而石軒亭既然能派石菊來殺害黃俊,當然, 對於石菊,處置起來,一定十分嚴厲,我絕不能使石菊落入他們的手中。      4 W) c! o: {!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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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還必須找到石菊,再和她一起,去找尋隆美爾的寶藏,不管寶藏找到之後 ,如何處置,我總想將它找到!因此,我才立即向外走去,我才一出門,便看到那大漢 ,伸手召了一輛計程車,我連忙鑽進了自己的車子,尾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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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 q9 [' b. Z! O5 i' u" F  前面那輛計程車向市中心繁華地區駛去,我緊緊地跟在後面,可是,在經過一個廣 場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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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6 N" s3 i3 L3 P  我確知那大漢是要回酒店去,查看石菊是不是仍在那裏,但是這個廣場的附近,卻 都是一些政府機構的大廈,絕沒有什麼酒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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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我疑惑不定,只得停下車來之際,那大漢足尖一點,已向我的車子,躍了過來 ,一躍到面前,手伸處,一掌已然拍在我的車窗玻璃上。      2 Y' U1 z" @& g( b6 F& _

/ Y1 j. z7 o7 A! _" g  那一掌聲音並不大,但是卻將車窗玻璃,震成粉碎。就在這一掌上,我看出那大漢 的武功極高!      ' f& _; P# ^+ f+ u, ~1 c1 k

0 B. E7 N5 M* Q, C! D  在那樣的情形之下,我只有竭力鎮定,道:「先生,你想作甚麼?」我特地用法語 問他,裝作久在法國居住的亞洲人。      ) K' B+ f- x* M0 d6 ?* F* n9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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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卻冷笑一聲,道:「朋友,別裝傻了,你為甚麼要跟著我,你是甚麼人?」      - [! W9 C4 o! s6 e- n9 A& q4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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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佩服他眼光的銳利,及見識的廣博。笑了一笑,道:「朋友,你總不見得希望在 這裏打架,被外國人笑話的吧?」      ' t' ~. X' R3 f* K8 w* T- F#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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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漢一聲冷笑,道:「那麼你希望在甚麼地方和我一見高下!」我搖了搖頭,道 :「不必了,我和你無怨無仇,見甚麼高下?」      $ P. @# K# o9 X, h5 h3 G; U" B

& ~! m" q! D; n  我一面說,一面以極其迅速的動作,踏了油門,車子向前疾馳而出,迅速地在第一 個轉彎處轉了過去,而才一轉過,我便立即將車停住,跳下車來,掩到街角,去看那大 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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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他正迅速地向我這裏走來,我在他將要走近的時候,心裡不禁「怦怦」亂跳, 因為他若是向我停車的這條橫街走來的話,一定會發現我,而我再跟蹤他的計劃,也一 定難以實現。      6 a9 X2 t1 H$ X( ?2 n  I* d* U

  ~6 E, c5 H! t$ |5 C/ Y( s  幸而,他走到了街口,向另一條橫街,轉了過去,並沒有發現我的汽車。我在他走 出了七八丈後,便跟在他的後面。      4 ^, p- ?+ f,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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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條街上,行人很多,他雖然仍是頻頻回顧,但是我卻每次都巧妙地藉著迎面而 來的人,掩遮了自己的身形,而不被他發覺。不一會,我已然瞧著他走進了一家豪華的 大酒店去,在他進了門之後,我也立即跟進去,我看到他,踏進了電梯,我等電梯在「 四」字上停止的時候,立即由樓梯前飛也似地向四樓躍了上去,在我到達四樓之際,我 看到他正推開一間房的房門,向裏面走進去,可能是我因為急促,而腳步聲太響了些, 他已然要走進房去,又轉過頭來,看了一看。我和他打了一個照面,他面上立現怒容, 我不等他出聲,一個起伏,已然掠了過去,他一手仍然握著門球,一手「呼」地一掌, 向我拍了過來。此際,正另有一對美國夫婦,從走廊的另一端,嘻嘻哈哈地走了過來, 我不能被他們發現我和人打架,因為美國人是最好管閒事的,我立即運足了十成力道, 一掌迎了過去。「叭」地一聲響,雙掌相交,那大漢已被我的掌力,震退了三步,踉蹌 跌入室內,我也立即走了進去,順手將門關上。      ' a; R- _( t8 ^+ O7 n2 L  O' X, S%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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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一將門關上,那大漢又狠狠地撲了上來,我身形一閃,在他身旁,掠了過去, 就勢用手肘在他的「軟穴」,重重一撞。大漢立即跌倒在地。      + I- W6 j9 _; Q: P4 t7 H- m# b8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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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再去理會他,叫道:「菊,你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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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5 {4 _9 {9 q  可是,我下面一個「麼」字,尚未出口,只聽得背後,響起了「呼」地一下金刃劈 空之聲,我連忙回過頭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離我的胸前,已然只不過三四寸左右, 危險之極!      5 F9 F' r% D) C. A

# `7 V1 b- J6 Y$ k- g  我連忙身形向後一仰,那大漢跟著踏前一步,匕首仍是指住了我的胸前的要害!      & M( g* n4 _% l+ z  o,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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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由張口叫了一聲:「好快的手法!」身子陡地向旁一側,伸手一勾,已然向他 的足脛勾去,那一招,乃是我師父所傳的「瘋子賣酒」,實在是百發百中的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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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a1 G! P& H4 w  我足才勾出,那大漢身形一個不穩,已然向前,疾撲而出,那柄匕首,刺穿了厚厚 的地氈,還「篤」地一聲,刺入了地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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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S4 Y# `: L% P: r/ G0 V  我不等他有機會站起身來,便踏前一步,一足踏在他的背上,不令他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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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在這時,我聽到臥室處有門球轉動的聲音,我喜道:「小淘氣,你還不出來麼 ?」      " @: r1 h% F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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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話剛一講完,臥室的門,已然打了開來,我定晴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站 在臥室門口的,並不是石菊!而是一個身材甚高,面肉瘦削,少說也在五十左右,但是 雙目神光炯炯的男子!那男子雖然穿著一身西裝,但是卻叫人一望而知,他絕不是經常 穿西裝的人,樣子顯得十分怪異!      3 V+ _0 P% R8 F2 z9 J  h- G8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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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見到了我,便咧嘴「桀」地一笑,道:「小淘氣?衛朋友,你是在叫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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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竭力定了定神,道:「你是誰?」我雖然發話問,心中卻感到那是多此一舉,因 為他既然在這裏出現,當然是石軒亭的人馬。      & J) R4 N8 D) f" F; r/ C1 w5 H, d

! `2 f7 x' B" s0 d' i  P  可是我卻立即知道,知已判斷錯誤,那男子解開了西裝上裝的鈕扣,向他的皮帶扣 ,拍了一拍,我一眼望去,心中不禁一涼!那男子的帶扣,正是金光燦然的一個龍頭! 他已然表明了身份,他就是原來的赤水幫的龍頭之一,「死神」手下兩大高手中的一個 !他又陰側側地笑了一下,道:「衛朋友,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裏相遇,也不用我再到處 去找你!」我後退了一步,在退出之際,足尖已然重重地踢中了那大漢的軟穴,令他全 身發軟,一個小時之內,爬不起來。道:「原來是赤水幫的龍頭,失敬得很,不知閣下 找我,有何貴幹?」      + D8 K. g4 K- L1 @* U

2 l0 ]+ y  ?1 e3 S/ m  我一面說,一面又向後退了幾步,已然倚壁而立,他卻始終只是站在門口,面上的 神氣,似笑非笑,我必須極端小心,因為赤水幫的龍頭,個個都是身懷絕技,智勇雙全 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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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y- X9 [% z( n, b7 i' b  他冷冷地道:「也沒有甚麼,只不過想請閣下到一處地方去。」      $ i2 d) T. S' e( `2 U! a/ b

6 B- D4 Y! N. K0 P8 [  我立即再問他道:「到甚麼地方?」他突然放肆地笑了起來,道:「地獄!」我猛 地一怔,趁他笑聲未畢之際,迅速地拔出了手槍,喝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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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2 N7 j- Y5 P  但是我只講出了一個字,只聽得「拍」地一聲,同時,又見金光一閃,緊接著,我 手腕上一陣劇痛,五指不由自主一鬆,那柄槍已然落了下來,而那柄槍尚未落到地毯上 ,又是「拍」地一聲,金光一閃,那柄槍被那兩枚金蓮子,打出了丈許開外!      / m! |0 C4 y1 d3 z2 E* ^

  s: D, ]* `" a3 M  我心中吃驚的程度,實是難以言喻,因為那兩枚金蓮子上,我已然認出了他的來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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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射出了兩枚金蓮子,身子仍然站在門口,連一動也未曾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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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面色慘白,道:「大師伯……原來是你!」在那兩枚金蓮子之上,我已然知道他 就是我的大師伯!我一生所學極雜,但是正式拜師,卻是揚州瘋丐金二。我師父的先人 ,本是鹽商,可以稱得上家資鉅萬,但是他為人玩世不恭,輕財仗義,在他十五歲那年 ,便有不顧族人反對,將一半家產,化為現金,,救濟那一年蘇北大旱的災民之舉。在 他三十歲那年,富可敵國的財產,已然給他用完,他也索性蔽衣敗履,在街頭上行乞。 雖然有一些人,譏他為敗家子,但因為揚州城內,受過他好處的人,實在太多了,他老 人家雖然名為「行乞」,實則大街小巷都有人拖不到他作為上賓之苦,衣食住,絕對不 用耽心。他常和我說,與其有鉅萬家產,到處受人白眼,遠不如蔽衣敗履,到處受人招 待的好。他在四十歲那年,才遇到我的師祖,我師祖是何許人,連我也不知道,但我曾 聽得師父講過,師祖的武功之高,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一身本領,並不是師祖 親授,而是他的師兄,我的大師伯代授的。當我拜在瘋丐金二門下之際,金二已然六十 開外,他因為入師門晚,是以大師伯的年紀,比他還輕。當然,我也曾向師父打聽大師 伯的為人,但是師父卻也不甚了了,只是說大師伯姓陰,除了武功絕頂之外,一手金蓮 子暗器功夫,更是獨步天下!他並曾告訴我,大師伯為人古怪,以後若是見到了他,無 論我武功已到如何地步,絕不可能是他的敵手,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唯一求脫身的辦 法,便是低聲下氣,向他認不是。我將師父的話,牢牢地記在心中,可是,在十多年的 江湖生涯中,我卻並沒有遇到大師伯其人。真是萬料不到,如今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與之相遇!雖然,我如今在做的事,理直氣壯,他卻成了「死神」的護衛,我絕不應該 對他低聲下氣的。      # n' n! `. x$ o

0 P) S  `# c6 B, Z  但是,一則,他是我的師伯,二則,我此際的處境,實是險極!因此我在吃驚之餘 ,便叫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他面上現出了一個奇怪的神色,因之使他的面色,看來沒 有那樣的陰沉,只聽得他冷冷地問道:「你叫我作甚麼?」我吸了一口氣,道:「我… …我以為你是我的大師伯。」他又打量了我一眼,道:「那麼,你是金瘋子的那個徒弟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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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忙點了點頭,只當我們的關係,即已弄清,事情便有了轉機。怎知他的面色, 又突然一沉,令人望而生畏,冷笑道:「你師父雖然出身富貴中人,但是人卻可取,哪 知他竟收了你這樣一個人作徒弟!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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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4 s1 f; _" [2 n, r  我一聽這話。心中也不禁大是不服氣,道:「師侄如何不對,尚祈大師伯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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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B. b3 W& \* S2 J4 A  那人哈哈大笑,道:「學武之士,要槍何用?我生平最恨人用槍,難道你師父未曾 和你說過麼?」他在講那兩句話的時候,當真是聲色俱厲!我完全可以了解到他的心情 ,因為事實上,我也是最恨用槍的人。如果不是G領事給了我那柄槍,我身上是從來也 不帶火器的。自從洋人的勢力入侵中國的近一百年來,中國武術大大地凋零了,這當然 是由於火器的犀利,一任你內外功已臻絕頂,也難以抵抗的緣故。像我大師伯那種武林 中的奇人,當然更對火器,有著切骨的痛恨。這可以說是近代武林中人落後於時代的一 種悲哀。而武功造詣越高的人,這種悲哀也越深。我呆了一呆,道:「大師伯,槍是朋 友給我的,我因為看出你武功在我之上,因此才想拔槍先發制人。」他「嘿」、「嘿」 地冷笑幾聲,向前走出了兩步。我沉住了氣,道:「大師伯,師父曾對我說,你老人家 武功絕頂,但是我卻不明白,何以你老人家竟會和『死神』這樣的人在一起!」我的話 ,聽來十分客氣,也十分委婉,但實則上,卻極其尖銳。因為學武之士,講究的的是行 俠仗義,而絕不是助紂為虐。我的話,等於是在指責他為甚麼為虎作倀,助「死神」為 惡!只見他的面色,微微一變,身子也震了一震。我屏息靜氣,等著他回答。好一會, 他才冷冷地道:「你以我為恥麼?」我苦笑了一下,道:「大師伯,我只是感到奇怪, 因為師父對你,實是欽佩得不得了,因此你在我的心目中的印象,一直是--」他不等 我講完,便道:「不用說了。」      9 i8 Z: [" L7 h* ?. l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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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即住口不言,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又揮手示意我坐下,才緩緩地道:「『死 神」的父親,於我有大恩,他臨終之際,我曾發誓保護他後代,受恩莫忘,你大概也可 以諒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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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雖然仍是那樣地懾人,但是語氣卻已然緩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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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出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已然使他對我不像剛才那樣的嚴厲,等他講完之後,我 立即異常懇切地道:「大師伯,我斗膽說一句,『死神』的所作所為,遲早不會有好結 果的。如果你老人家要維護他,最好叫他及時收山,以免有難堪的下場!」      ) G/ d% B7 g' F  `9 v

% q' ?2 i" X; H, X  他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踱了幾步,道:「這且不去說他了,你快離開這裏吧。 」      " ^; N, N5 _& p' z2 `1 h)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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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忙道:「大師伯,石小姐呢?已落在你的手中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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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4 |, S. `9 ]$ r  他望了我一眼,道:「她是你的甚麼人?」我道:「她不是我的甚麼人--」他不 等我講完,便道:「那你就別管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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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4 z; l. W; u/ K" B% Q0 e  我料不到他的口氣竟這麼強硬,居然打斷我的話頭,斷然要我別管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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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7 M# n$ ]7 d' O+ u* q  我急道:「大師伯,我絕不能不管的!」他面色一沉,道:「怎麼,你想和我作對 麼?若不是你是我師侄,我也絕不能放過你,以後,你對於這種閒事,還是少管些的好 !」我吸了一口氣,還想和他爭執,但是繼而一想,我卻忍住了氣,不再出聲,低聲拾 起了槍,便走了出去,我才出門,便飛似地來到走廊的一邊,將身子隱了起來。不一會 ,我便看到門打了開來,大師伯和石菊兩人,並肩走了出來。石菊的手,被我大師伯握 著,她面色蒼白得十分可怕。他們兩人走進電梯,我連忙由樓梯下去,躲在大門口。沒 有多久,他們兩人已然出來,上了一輛汽車。我決定用冒險的方法,去追蹤他們兩人, 在大師伯將石菊推進了車子,他自己坐上駕駛位之際,我身形一矮,已然貼著牆,來到 橫街上。汽車在我身邊掠過的時候,大師伯並沒有發現我,我一躍身,便已然攀上了汽 車尾部的保險架,蹲了下來,街上有人在叫,也有警察在揮動警棍,但是汽車風馳電掣 而去,衝過了許多紅燈,直馳到了郊外,我知道自己的辦法已然得逞了。車子一直馳到 了海灘上,才停了下來。我立即身子一滾,滾到了車底下,無論如何精明的人,大約都 不會想到,在車子下面,會有人藏著的,我見到他們兩人下了車,向海邊走去。等他們 走得遠一點,我已然不止可以看到他們的足部,而且也可以看到他們的全身,我看到他 們兩人,上了一艘小舢舨,大師伯立時划動槳,向海中蕩了出去!      4 P2 V( l6 T+ A5 F8 A

- P2 s/ [6 M  O  我看到此際,心頭不禁「怦怦」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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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l8 F+ u: i# T- I4 w  事情非常明顯,大師伯是奉了「死神」之命,來結果我們兩人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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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因為我是他的師侄,所以他才叫我快些離開此處。而如果「死神」派出的人 不是我大師伯,而是另一個赤水幫的龍頭的話,那麼此際,在小舢舨上的,將不止是石 菊一個人,而是我們兩人了!      8 K. }9 e6 q+ i2 w; `

; e3 g# M4 _5 g4 _9 I: Y  我的思緒,亂到了極點,但是有一個概念,卻是十分明白,那就是,一定要救出石 菊!不論她落在何人手中,都要將她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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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6 B! X$ [/ l, a4 S& g( }  我爬出了車底,向海灘奔去。冬日的海灘,冷清清地,並沒有甚麼人。      & d$ |; {7 J2 \% e( b$ o; c# h

, j0 M8 t( `! q- j# k( n- {  我知道,若是與大師伯正面為敵,我一定沒有法子救出石菊的。我只能利用他尚未 發覺有人追蹤這一點來對付他,我跳上了一艘小摩托艇,檢查了一下,發現有足夠的汽 油。      
$ R2 K  Y# ^. O: h0 s. D
& O5 a, \/ C4 @# J& A  E  再檢查一下發動機,覺得也一點沒有毛病,一艘完好無缺的小型摩托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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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7 [7 }+ I0 n; y2 }: m  我連忙脫去了原來的衣服,只穿了一件襯衫,又將西裝上的衣袖,撕了下來,包住 了頭臉,然後,發動了馬達,摩托艇向前疾馳而出,沒有多久,離得他們兩人的小舢舨 已然很近了。      - ]1 w0 U4 ?# _/ e0 ^- q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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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著頭,向前看去,只見大師伯也已然回過頭來,大聲喝道:「甚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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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V* _) {# C, Z" D+ s  我一聲不出。仍然駕著摩托艇,向小舢舨撞了過去,只聽得「乒乓」一聲,我面前 的擋風玻璃,已然被他的金蓮子射得粉碎。      4 t7 w$ Z  f9 u* y1 N; }5 p

5 E8 Y- ~; e( W* F0 ~  我身子一側,避開了餘勢未衰的金蓮子。就在剎那間,我聽得像石菊一聲大叫,我 連忙抬頭看時,只見石菊已然被他拋至六七丈的海面之外!我不知道大師伯是不是識水 性,我想立即將摩托艇向石菊馳去,但是卻已然來不及了,摩托艇「砰」地一聲,撞中 了小舢板!      $ S( F) a; m# Z  b/ C0 O. r) M

$ J. _; H7 J1 l2 P' x  小舢舨立時斷成了兩截,大師伯身形,疾掠而起,拔高了兩丈上下!我一看這等情 形,心中不禁大是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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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5 m  ~! R# Q2 a' P" @: q( i( ^% a' @  本來,我的計劃是將他撞到了水中,立即拋出繩子,將石菊救了上來。可是,小舢 舨雖然被我撞成了兩截,但是卻並沒有落下水,反倒向上拔了起來!看他的情形,分明 是想落在我的小艇之上!我手忙腳亂,駕著艇向前疾衝而出,他正落在摩托艇後面,丈 許遠近之處。我連忙轉了一個彎,拋出了繩子,石菊也已然知道有人前來救她,一伸手 就拉住了繩子。我此際,不敢停下艇來等她,仍然駕著艇在水面飛馳,由於前進的速度 太快,石菊被我從水面拉了起來!也就在石菊離開水面之際,兩枚金蓮子,向她激射而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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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頭一看,大師伯正浮在海面之上,我連忙一抖繩子,將石菊拉了過來,避開了 金蓮子,她也落到小艇上,我立即將小艇向岸邊駛去,小艇幾乎直衝上沙灘,我一拉石 菊,道:「快走!」      : J$ w. `+ K) X( l  ~1 p1 `% L" U

: e- C# t3 o* y5 X" `( }  石菊直到此際,才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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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G3 ]* `5 m; Q1 S  她道:「衛大哥,原來是你!」      ! Q: E) C: N$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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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頭看去,只見大師伯正向岸上,疾游過來,我忙道:「別出聲,咱們快逃,他 是我大師伯,我們絕不是他的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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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3 f* m4 F- L1 Q/ Y: o  我拉著她,一直上了汽車,向前飛馳而出,在汽車中,我才來得及將包在頭上的衣 袖,撕了下來。      . }2 ]2 V' G/ u)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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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撕下衣袖之際,陡地想起一件事來,不得大吃了一驚,車子也幾乎向外撞去 !      ! S- e3 ~' G- B; Q

% k8 Y1 Q& Y' n' f" U! ?  我的行動,本來極其成功,大師伯也未必知道救了石菊的人是誰,但是,我卻忘了 一點,我那件西裝上衣,仍在小艇上,他只要查一下,便可以發現袋中有著我的名片, 而知道事情是我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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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這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稍為大意一點的人,未必能夠注意到我的衣服,從而 再搜查到我的名片。但是,我大師伯是何等樣人?那有放過這點線索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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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D; G( n8 P+ R6 v/ s2 h8 T  可是我知道,這時候,再要回到海灘邊上,一定已然來不及了!      6 S' m/ `/ T' E- o' r2 K

9 X9 W! c4 }) f4 ^# s4 V  我急得六神無主,在我一生之中,我從來也沒有因為惶急而覺得這樣心中混亂過。 我不怕得罪「死神」,更可以和黑手黨的黨魁面對面地作生死之鬥。(衛按:這個「黑 手黨」最近又在大肆活動,據法新社西西里島巴勒摩六月三十日電訊,黑手黨徒,竟然 設計,在一次爆炸中,炸死了八名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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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絕不能想像,如果我和我大師伯正面作對,會有一絲一毫勝利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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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 q+ h: Z5 p% n% ^! m  石菊也看出了我惶急的情形,她看了我好一會,才道:「衛大哥,有甚麼意外麼? 」      * b% H% q- I# T- E( }4 Q7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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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面駕著車,向前疾馳,不一會,便來到了通蒙地卡羅的公路上,一面拚命地在 思索著對策,甚至沒有聽到石菊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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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x+ ~% }7 H  ~( C  石菊咬著嘴唇,又再問了一遍。我才嘆了一口氣,道:「大麻煩來了。」      ) w' Y4 \* O* |9 T/ l

" N! d7 d. J2 q& t2 _8 g  石菊低下頭去,道:「都是我不好。」      7 r2 ?9 V2 |8 D-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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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安慰她幾句,可是我腦中實在太混亂了,竟粗聲道:「如今不是懺悔的時候 ,我們所遇到的麻煩,實在太大了!」石菊怔了一怔,眼睛紅了起來,兩滴眼淚,也隨 之而下,道:「衛大哥,我不再離開你了,但是,究竟是甚麼樣的麻煩呢?」我想一想 ,道:「你的父親來了,你知道不?」石菊「啊」地一聲,不由自主,身子向後一仰, 道:「我爹,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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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9 f5 L, F7 e: v5 S, W, W9 F  我點了點頭,將我在尼斯那家飯店的見聞,向她約略說了一遍,道:「你父親手下 的人……」石菊道:「那人我是認識的,我在公路上遇到他,他將我誘到了那家酒店之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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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2 k) T# W6 \. Z  我點了點頭,道:「不錯,可是你們的行蹤,卻被奉命來殺死我們的大師伯覺察了 ,所以,你才會落入他的手中,『死神』可能知道國際警方對他的注意,已然越來越密 切,或者是為了其他的甚麼原因,所以才令我大師伯,要將我們兩人,毀屍滅跡,不令 事情聲張出來。湊巧他派出的,是我的大師伯,如果他派出另外一個高手的話,此際我 們早已沉屍海底,和隆美爾的寶藏同樣命運了!」      ! C- m, N. D3 t& G

. A+ \' X9 D) v+ q6 ]* |# }  石菊靜靜地聽我說完,才道:「我們現在不是已經逃脫了麼?」我苦笑了一下,道 :「不然,我們可能逃脫,但我將上衣留在那摩托艇上,要命的是,那上衣袋中,有著 我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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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菊呆了半晌,道:「你大師伯的武功很厲害麼?」我嘆了一口氣,道:「我們兩 人,是絕對無法與他為敵的。」      . ]/ Y  c: L9 f

) `$ F3 z' ^9 u- O. `# O: m& V  石菊聽見我這樣說,於是也著急了起來﹔道:「那我們怎麼辦呢?」      ) ]( ~  Z7 T6 k% w

8 T0 b% H6 t1 V; K( j8 S, m. d  我想了好一會,才道:「我們回到了蒙地卡羅,立即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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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菊呆了半晌,道:「我……我又上那兒去呢?」她講到此處,又滴下了淚來。      9 }: }0 K5 }$ ]" E1 f) Z

* k$ u7 S: M5 c: n, Z" i; h  我道:「我已然發現,黃俊的女朋友,可能已然發現了隆美爾的寶藏,我們先到巴 斯契亞,然後,再去找他們兩人!」石菊嘆道:「我爹這樣對我,找到了寶藏,又有什 麼用處呢?」      ! y/ d7 l. H5 d

, Y7 I, p; Z3 T' g$ Z) q  我苦笑著,道:「連我也不知道有甚麼用處,但是我卻一定要找到它,我不想費了 那麼多的心計,結果卻是失敗!我要找到它,一定要!」      . s2 f" }1 s, B) t: v' e& N

+ s6 h/ p/ s+ W. b9 b' R" ^  石菊默然不語。直到汽車將近蒙地卡羅的市區之際,我才將車速放慢了下來,我知 道大師伯這時,一定也已然找到了汽車,在高速地駛回蒙地卡羅來。      ( b/ c5 f6 M! R7 Y+ I# ^, R! x7 [1 c0 U

# [3 r) f  S/ ~7 T  因此,我不斷後望,看看可有人在追蹤我們。幸而,一直到我們進入了市區,尚未 發現被人跟蹤,我先駛到我租車的地方,告訴他們,我租的那輛車,停在尼斯城中,碎 了一塊玻璃,可能還因為停車不當,而要罰款,我給了車行足夠的錢,才回到酒店中。      - _9 y4 {( m! X. I-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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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了酒店,我們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行裝,我們決定棄去許多東西,又 化了裝,石菊變成了一個中年婦人,我也變成了一個上了年紀的紳士。當我結了酒店的 賬,剛一出大門時,便見到我大師伯,面色鐵青,從一輛汽車上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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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9 m7 q: j# q# i  當時,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石菊插在我臂彎中的手,也在微微地抖動著, 但是徼天之幸,他並沒有發現我們,而匆匆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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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一定是去向「死神」道及他執行命令失敗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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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當然不敢責備他的,因為他是「死神」的長輩,但是我又可以確知,大師 伯一定會心中不安,因為他沒有完成「死神」的委托,他也一定將我們兩人,恨之切骨 ,誓必將我們捉到手中,然後甘心,因為他是那種固守著「一諾千金」而不理所諾之言 是不是合理的人。      6 j9 X$ R( V! H% @! J- a! w)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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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在門口遇到他的一剎那間,雖然仍然向外走著,但是我們的姿勢,一定僵硬得 像木乃伊一樣,因為我們全身肌肉,都因為緊張而變得硬化了!這或許使我們看來,更 像中年以上的人,但事後,不論過多少日子,直到現在,雖然我又有過不知多少奇險的 經歷,但是我卻從來也沒有那一剎間的那種恐怖之感。我們下了酒店大門的石階,才緩 過一口氣來,上了計程車,離開蒙地卡羅,兩天之後,我們仍然以原來的化裝,來到了 巴斯契亞。      # T% U( {  D! b9 J/ ^

, {5 _( O# u" J) `3 w  我們一到了巴斯契亞,仍然住在「銀魚」。我們離開了這個小鎮那麼久,這個小鎮 ,一點也沒有變化,我們休息了半天,我便展開地圖,尋找施維婭的家鄉,她的家鄉, 在巴斯契亞之北,地名是G領事告訴我的,那是一個很小的村子,叫做錫恩太村。      6 Y8 F( u5 v0 Z1 ?

* a; R0 v6 _9 ?4 U  我們決定明日一早,步行前去。當晚,我們在一間房中,分榻而睡,午夜,我聽得 石菊在夢中喚我的名字。然而,我則整晚思念著黎明玫,想起她和「死神」已然結婚, 我就不由自主,緊緊地握著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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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20 15:10:0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部:父女之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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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4 g* c  |6 k  ~+ E% V3 J; ]  第二天一早,我已然醒了過來。我發覺我是被街上兒童的喧嘩聲吵醒的,我俯在窗 口一看,不由得陡地吃了一驚,叫道:「看!」      - W2 d& j% G' ?# _' G1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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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勞斯萊斯,正緩緩地在街上行駛。這個小鎮上,難得這樣名貴的汽車,因此引 得一大群頑童,在叫嚷追逐。      + `+ m6 W( L0 B" j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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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輛名貴的汽車,我卻是見過的,正是石軒亭所乘的那輛。      2 y: }6 D( w. {* ]4 d# Z

6 i9 _$ \5 ^" j  石菊給我叫醒,跳了起來,我指著那輛車道:「你父親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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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U' u- n- R  H) I% F4 F1 b  她茫然地望著我,我道:「快!我們快離開這裏,很可能死神和我大師伯,也會到 這裏來的。我們必須較他們先一步找到黃俊,這是時間的競賽!」      ( n8 m( A2 \9 p: w( l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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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點了點頭,我們迅速地化裝好,出了「銀魚」,開始是慢慢地向前踱去,出了鎮 ,路上沒有人,我們便飛快的奔馳。      0 Y- z2 z+ Y9 M& ]" _. S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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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遇到有人,我們便停了下來。      0 h+ y1 h0 i" ^# {/ Y

5 W2 q6 }- W) }* P2 t  D/ R  那一天,是一個非常晴朗的天氣,已然有一點初春的味道。在大地上,春苗已然有 點轉青,到了十點鐘左右,我們已然來到了錫恩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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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當真是一個小得可憐的村子,只有七八戶人家,我們甚至找不出一個可以聽得懂 法文的人,他們操著他們的土語。      1 q4 ?. q7 Y, X  c- ^8 S;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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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了不少時光,我們才知道,施維婭和她的中國丈夫,正在村東大倉庫附近,我們 立即向東行去,走出兩三里,便見到了所謂的「大倉庫」。        v+ x, ~7 w% t- Y* [. H

2 g# r4 [. l' |2 Y0 P  那「大倉庫」,實則是一個棚,在倉庫附近,堆著許多高可兩三丈的麥皆,周圍十 分寂靜,只有在里許之外,才偶然有人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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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來到了目的地,卻不見有人。我正想出聲叫嚷時,忽然聽得在一堆麥皆旁邊, 傳來了一陣歡樂的嘻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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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  z1 e* M' D. H1 M  一個男的,一個女的,我們立即辨出,男的正是黃俊!      & c0 w8 N2 O- u" ?+ @

* N, Y8 c0 t) Y& s  我們兩人,向前馳出,只見黃俊已然完全換了當地農民的裝束,正和一個十分健美 的少女,在麥皆上追逐嬉戲,對於我們的來到,恍若無覺。      ) U: ^4 e" O* U: H* `5 T* }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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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幾乎不想出聲叫他,因為他們在這裏的生活,實在是太平靜、太幸福到令人不想 去破壞他們,以及打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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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 \/ l% N8 ~: F3 q) n; U  我和石菊兩人,又走得離他們近了一些,他們兩人停止了嬉戲,抬起頭來,望著我 們。      7 o# _* V6 R/ j% }- U3 n# m

5 r+ {6 E# \9 k9 Q  在這樣的一個小村之中,是很少有人來到的,尤其是外國人。是以他們都現出了奇 怪的神色,施維婭的確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比我所見到她的相片,還要動人,因為照片 上沒有那股活力,她是一個充滿青春氣息的人,如果我是一個雕塑家的話,一定去請她 做模特兒,塑一尊青春之像。她不好意思地望著我們一笑,掠了掠頭髮,站了起來,道 :「你們找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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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  {3 N8 y# Q  我一笑,以中國話道:「黃先生,你不認識我了麼?」黃俊陡地吃了一驚,後退了 一步,面上為之陡地失色!施維婭顯然聽不懂中國話,但是她的直覺,使她覺出我們的 到來,對黃俊大是不利,她立即攔在黃俊的身前,道:「你們想作甚麼?」      - T; R& V2 d2 h8 o1 ]7 w% L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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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一笑,道:「小姐,你放心,我們絕不會傷害你們的,但是並不等於說,沒 有人會傷害你們!」施維婭的眼中,露出了將信將疑的神色,石菊冷冷地道:「師哥, 我爹來了!」黃俊更是面如死灰,道:「他……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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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c# q! e* p( g* u% ~8 b/ x, B  石菊道:「我們見到他在巴斯契亞鎮上,他當然是為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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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俊整個人像是呆住了一樣。      * B! b% c# U9 e0 S7 I! p8 |. S

# K4 V/ Z' k, x) ?; |  X  我踏前一步,道:「俊老弟,不管你信不信,我願意幫助你!」      3 p3 T) T+ ?6 A2 F$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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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俊忽然用雙手撕著頭髮,道:「你幫不了我,誰也幫不了我,我的末日到了!」 我走向前去,在他面上,重重地摑了兩下,令他鎮靜了下來,道:「你聽我說,不要慌 張,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得為施維婭著想!」他一聽得我如此說法,忽然鎮靜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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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 \/ ?' o1 Z3 \  我又道:「你先將你所遭遇的困難,和施維婭詳細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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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俊點了點頭,照著我的吩咐,向施維婭將他目前的境遇,說了一遍。      ) U/ h+ u' L1 Q, w) ~

7 |' F) \; M% r# r  施維婭的面色,也變得十分慘白,我立即道:「施維婭,你必要將我當作朋友,要 對我講實話!」      / z  B" J1 E! s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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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維婭茫然地點了點頭,我問道:「施維婭,你可是已然發現了隆美爾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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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美爾的寶藏?」她現出了極其莫名其妙的神氣反問我。      4 G0 D! r3 W% ^9 k; e8 H7 R#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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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加重語氣,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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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搖了搖頭,道:「沒有啊!」我道:「那麼,你給黃俊的那袋鑽石,還有,那朵 稀世奇珍--,鑽石花,你是從哪裏來的?」      . f; C+ K: L5 |(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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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維婭向黃俊望了一望,欲語又止,我道:「施維婭,你必須說,否則,你可能失 去一切!」      . t# w) m- U' n!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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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維婭睜大眼睛望了我好一會,然後有點不大相信地說道:「真有那麼嚴重麼?」 我用力地點點頭,道:「一點不錯,我希望你相信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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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維婭道:「那……那是我在潛水的時候找到的。」她的回答,本就在我的意料之 中,我立即問道:「其餘的東西呢?」      # z. f) F0 [0 d+ S' \: {

2 D* \) [! i3 b  她又現出迷惑的神色,道:「其餘的東西?那些東西有甚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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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F# B! ^' Q# \; j% M  她的話,聽來像是太過做作,但是我卻相信,她是出自真正的無知,這種無知,是 十分可愛的,因為她是那樣地純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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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施維婭,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然發現的,是真正的鑽石?」施維婭喜道: 「真的麼?」但是她隨即望了一下黃俊,道:「即使是真的,我也沒有用處,有了黃俊 ,我便有了一切。」      8 C* w+ ]! i$ f- u  M0 f

5 ~& `& Q& W7 z, B# m1 N! q9 ]6 l  我和石菊互望了一眼,我們都覺得施維婭的話,是出自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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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黃俊道:「黃朋友,事情已到如今這樣地步,你該可以將事情的詳細經過,說 一說了吧。我認為如今你十分需要我們的幫忙,因此你最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說 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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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俊想了一會,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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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Q- p( C* {, f- z8 O( |  他講了兩個字後,又停了片刻,道:「掌門人認為那張藏寶圖是真的,派我離開了 西康,來尋取寶藏,我到了法國之後才發現那藏寶圖,根本是假的,我可以只花極低的 代價就在巴黎的街頭買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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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u5 G% O6 @4 ~" e  我點了點頭,道:「這我已知道了。」      4 ^+ ?$ U9 X& v: _" X*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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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俊道:「但是,我仍然來到了巴斯契亞,我見到了施維婭。」      / K+ Z; {6 x- i  m; R&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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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講到此處,向施維婭望了一眼,嘆了一口氣,道:「師妹或許會認為我是三心二 意的人,但是我遇到施維婭之後,我確是真心一意的愛她。」      0 W3 A2 V4 l$ T! h& E8 S; 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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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耐煩道:「這一點我們可以看得出,你說你自己的事。」      . i# d  O  ^8 q2 }% |- |1 v" j) s

2 p% W1 s; [0 w! l4 ?8 O+ R  黃俊道:「我認識施維婭之後,根本已將尋寶的事,丟在腦後,但是有一天,施維 婭卻對我說,在她幾年的潛水生涯中,曾在海底找到過不少『亮晶晶的玻璃』和一朵『 玻璃花』,我叫她拿出來給我看,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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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忙問道:「她是在哪裏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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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9 G( S2 ~/ I& X( H& q  黃俊道:「東一顆,西一顆,幾年以來,她搜集到了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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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3 u2 ~: K  我點了點頭,道:「那一袋,就是我在輪渡上看到的了?」      ' A/ P( r# t8 [8 I'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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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俊道:「不錯,我懷疑那是真的,恰好師妹打電報給我,叫我快點去見她,我便 暫時和施維婭分手,師妹卻已被『死神』追逐,離開了原來約定的地方。」      1 U# Z& h) q3 N8 }

/ _9 O' e+ \! o7 T6 g* q6 U  「這點我早已知道。」我說:「因為當時我和你在一起,一切情形都親眼看到。」      / c. q; K* W/ k5 y% n1 S5 c

- r. R! q9 V0 d: l& m# l+ h  黃俊點點頭道:「不錯,我找不到師妹,在輪船之上,巧遇衛兄,我們之間,還因 誤會而打了一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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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4 y$ b: b/ R% J% m- L- A8 ~  「是啊!」我說:「那麼,你為甚麼又將鑽石,彈到海中去呢?」      ' J( c* W' N( y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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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非問不可的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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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A# ]9 K7 @  t  因為,我如果不是發現黃俊將鑽石一顆一顆地拋到了海中去的話,我根本不會捲入 這個漩渦之中的。      ! K, ]4 `' s( ~3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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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俊又向施維婭望了一眼,道:「那是一個誤會,我們約好,我打電報給她,她一 定回電報我,結果,我卻收不到回電,我不知那時她已然落入了某國領事館的手中,我 只當她變了心,所有的一切,都對我沒有意義了,所以,我明知那一袋鑽石是真的,也 都將之拋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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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E4 o6 F2 O$ Q4 }  「所以--」我接口道:「我們一上了荒島,你就將施維婭的相片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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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俊道:「是的,我非常懷念她。」      
3 r* a" H& s$ [9 \* f
- A. d" ]# }! `/ h# _+ S  這以後的事情,我卻是親歷其境的,不必再多加盤問了,我道:「黃俊,你叫施維 姬,帶我們到她發現鑽石的那個海域去潛一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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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俊轉達了我的意思,施維婭立即道:「可以,就今天麼?」      $ ?. w9 q- k; U" _6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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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即道:「現在!」      ' b+ F* x# X& y/ F4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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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維婭站了起來。可就是在她剛一站起的一剎間,一陣汽車馬達聲,怒吼而至,一 輛勞斯萊斯疾馳而至。      8 m# ~7 k! @/ |& l3 l.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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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車中,迅速跳出四個大漢,向我們望了一眼,躬身等在車門旁,從車子中,又走 出一個老年人來。      : Y* d0 q5 q, u! }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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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俊一見到那個老年人,面色變得難看到了極點,身子也禁不住在微微發抖!那老 年人正是北太極門掌門--武林大豪石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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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I! H- u* \( r  石軒亭以威嚴無比的眼光,在我們身上,緩緩地掃過,我覺出身旁的石菊,也震動 了一下。只見他向前,走近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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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M: r' `  黃俊已然跪了下去,叫道:「師父--」施維婭大驚失色,道:「黃,甚麼事?」 石軒亭厲聲道:「將這女人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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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大漢,應聲而上,便向施維婭走了過來。      ( u" ~- p: n: N+ J. M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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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忙橫身攔在那個大漢的前面,喝道:「別碰她!」那大漢「嘿」地一聲冷笑, 拳風颼颼,一拳便向我胸前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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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4 Z% p6 e  石軒亭在場,我明知動起手來,我們絕無上風可佔,可是我也不能讓他們對施維婭 有所損害,因此,就在那大漢,當胸一拳,向外出打之際,我掌緣如刃,向他手腕,直 切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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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H. ^% `, D  他那一拳,尚未將我擊中,我已然切中了他的手腕,那大漢不由自主,怪叫一聲, 捧著右手,向後踉蹌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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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軒亭冷冷地道:「原來是你!」      + c/ U6 \; d: t3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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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講了四個字後,突然轉頭向石菊望去,喝道:「菊兒,你見了我,詐作不識麼? 」原來石軒亭從我的招式上,認出了我的師門來歷,從而識破了我和石菊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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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暗叫不妙,本來,我們化了裝,石軒亭倒也不一定認得出我們來。可是剛才 我那一切,乃是瘋丐金二嫡傳的「雲切手」,石軒亭是何等樣人,自然一看便自認出! 他既然認出了我的身份,當然便知道和我在一起的,乃是石菊。石菊被他一叫,戰戰兢 兢地踏前了一步,叫道:「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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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N# e5 c3 t% c! N; M- e  I  石軒亭一聲冷笑,道:「我沒有那麼好福氣,你和你母親一樣,是個臭賤--」      . g( r1 b% \) V0 d

, S: a1 m$ j0 X. `. F  他盛怒之下,只顧責罵石菊,卻在無意之間,將他藏在心中的秘密,露了口風,石 菊乃是何等聰明之人,一聽之下,便不禁一呆,道:「爹,你想說我媽是臭賤人麼?我 媽是足不出戶,當真稱得上賢妻良母,怎麼會是臭賤人?」      8 d6 l; {4 E+ ]: z&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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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軒亭面色陡變,道:「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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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剎間,我心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石軒亭罵的,一定是黎明玫!黎明玫真是 石菊的母親,但是,她又為甚麼在對我講了之後,又不認呢?正在我思索之際,石軒亭 已然道:「你們兩人,誰將寶藏獻出,還可以免於一死!」他們兩人尚未回答,我已然 忍不住道:「石前輩,他們兩人,都交不出寶藏來的,那寶藏是否存在,也還是大疑問 哩!」      0 t% M3 |9 c3 a& x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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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軒亭厲聲喝道:「住口!」─面向身後四人道:「難道還要我出手?」      7 y3 V$ U2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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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四大漢身形飄動,已然向我撲了過來,我不等他們撲過:已然向前迎了上去!我 迎上去的那個,正是剛才吃了我苦頭的,他一見我來勢洶洶,不禁退縮了一下,我一伸 手,已然在他腰際,重重地拍了一下,緊接著,─腳反踢,正踢中身後攻到的一人的小 肚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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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其餘兩人,已然一個自左,一個自右,向我攻到。      5 w! F& m3 d5 F, i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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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子立即向後一縮,兩人一個撲空間,我雙手齊出,在他們肩頭,輕輕一扳,兩 人已然向前,跌作了一團,我也抽身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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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3 @# j  s8 S5 N/ o  我自己也未曾料到,一動上手,竟能在片刻之間,將四人打敗。        y  z# S/ Z: f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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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這一定是石軒亭為人,極其猜忌兇狠,所以他門下能得到他一分真傳的人, 已自不易。因此那四個大漢,才會如此不濟事。      5 s3 Z( ]+ f8 T" ~8 q' c5 R

7 A2 {# u- N1 y# Z' I% x  ?  石軒亭「哼」地一聲,道:「有兩下子哇!」他一面說,一面已然向我疾欺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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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在此際,石菊大叫一聲,道:「爹,你不能!」她一面叫,一面向我撲來,但 石軒亭一揮手間,石菊已然向外跌去。      ; }7 R# J- G0 u8 H3 F  B,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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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石軒亭揮出的手,一圈之間,已然一掌向我當胸擊到,勁道之強,實是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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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G% ]; l; E7 N" u5 l  我萬料不到,石軒亭狠辣無情,竟然一至於此,居然連父女之情,也毫不顧念。因 此,我對石菊同情,不由又加深了幾分,看著她跌仆在地上的情形,痛心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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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F! @* {4 P: D  我一見他一掌擊到,連忙向後退去。但是,他在陡然之間,身形又向前滑出了三尺 ,我一退變成了白退,連忙一側身時,「砰」地一聲,一掌正擊中在我的左肩之上,我 只感到頭昏眼花,身不由主,一交向後跌出,直向一堆麥皆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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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y8 A1 O, s: p  他那一掌,力道奇大,尚幸我背後,有著老大的一堆麥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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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 s% _7 M4 _/ j( x2 ]: F  如果不是有著那樣的一堆麥皆,我不知要跌出多遠,方能站穩腳跟,而如果碰到了 石牆上的話,我非撞成重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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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1 _2 D2 r9 c) n  }0 ?8 O$ W  我的身子在麥皆堆上,彈了一彈,只覺得左肩之上,骨痛欲裂,一條左臂,已然抬 不起來,但是我咬緊牙關,還是站了起來。      ( g! n- f# T5 w# q- Y

% B" n, m" C5 v' k  只聽得石軒亭「哼」地一聲冷笑,突然又一掌向施維婭揮出,施維婭大叫著,向後 踉蹌跌了出來,剛好來到我的身旁,我連忙一伸右手,將她的手臂握住,低聲道:「施 維姬,別急,我們會有辦法的。」      . @, ]/ B2 y0 Q# U5 ~, z4 `3 P,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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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則上,會有什麼辦法,我根本不知道!但是我不能不以此來安慰施維婭,因為施 維姬正在尖聲叫嚷,石軒亭眼中的殺機更盛,如果她不停止叫嚷的話,只怕石軒亭會對 她下毒手的!      % O9 }6 i8 R. I$ u7 T% ~( h

7 F5 O/ V9 F. y( k  幸而我的話起了作用,施維婭停止了叫嚷,睜大了眼睛,也不落淚。      $ l  ^  ^& F, c$ h% K#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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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軒亭向我們兩人望了一眼,「哼」地一聲,轉過頭去,向石菊喝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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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菊的雙眼之中,瑩然欲淚,向我求助地望了一眼,我只能默默地望著她,在眼色 之中,給她勇氣。石菊低聲嘆了一口氣,在黃俊的旁邊,跪了下來。      . {# y2 q- M, o( f. r4 I) L9 D

" H- |6 n1 W, @4 h' a  石軒亭走了兩步,來到了他們兩人的面前,喝道:「寶藏在甚麼地方,快說!」黃 俊的語音顫抖,道:「師父……寶藏地圖……根本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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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h$ L" H  石軒亭「嘿嘿嘿」一陣冷笑,那一陣冷笑聲,聽來實是令人驚心動魄!我看到黃俊 的額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 v8 h0 a3 U: X, @: J& \5 c1 Z) ?

& N2 T0 {$ ]# z; G9 G; W3 C; P  施維婭在這時候,突然大叫道:「黃俊!勇敢些,不要做懦夫!」      # q7 B8 }0 l" w+ h

; p( R& P2 j  a( t2 q4 \  我忙道:「施維婭,黃不是懦夫,這種中國的師徒關係,不是你所能了解的,他必 須這樣,黃並不是膽怯,他只是在恪守一種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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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維婭似信非信。石軒亭又道:「既然藏寶圖是假的,何以不回桃源谷來?」黃俊 道:「弟子一時糊塗,尚祈師尊原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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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軒亭「哼」地一聲,道:「一派胡言!」他又轉過頭來。問石菊道:「你是我的 女兒,也想見財起意麼?」石菊忙道:「爹,我們確實未曾發現寶藏!」石軒亭怪叫一 聲。道:「好哇!」手掌向兩人的頂門,比了一比,疾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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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石軒亭怒氣,已達到了頂點,對門徒幼女,不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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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一旁,一見石軒亭的手掌,向他們兩人的頂門拍下,心中不由得大吃一驚,可 是,石軒亭出手,實在太快,不要說我根本沒有能力去搶救,就算有的話,也是來不及 !我心中一陣發涼,眼看黃俊和石菊兩人,要雙雙地死在石軒亭手下之際,突然聽得一 聲冷笑之聲,緊接著,「嗤」,「嗤」兩聲,兩道金光,電般而至,奔向石軒亭右腕脈 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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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q( K3 N6 l5 V. M  兩道金光,來勢神速到了極點,而且認穴之準,也是無出其右。石軒亭不論是要拍 向黃俊,還是拍向石菊,都不免要被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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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軒亭的心中,也不免一凜,立即收掌,向後面退出了兩步,那兩道金光,貼著黃 俊和石菊兩人的頂門,電般飛過!      # Q0 j" T; p9 m. P+ h* d  R

4 _0 h' Z6 b6 Y) V  我一見那兩道金光飛到,心中又驚又喜。      ' B* F$ T6 f) |-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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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道金光當然是我大師伯的金蓮子,也就是說,他已然來到了近前。喜的是,大師 伯一到,石軒亭有了對手,黃俊和石菊,總算又從鬼門關前,退了回來。      , |, a. w+ p, w8 h; s! M. w% Z

# s" N: j" G3 {, o% ?6 F3 g/ e  但是既驚的是,師伯一認出了我,我還向哪裏去逃?      ) B2 L4 z+ W8 X1 d,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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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頭循聲看去,一望之下,心頭不禁突突亂跳!只見在七八尺開外,已然立了四 個人。      - G: x9 Z/ L& E9 t

, c+ M" c6 ^9 T4 V4 q: U, i  一個是我大師伯,另一個,像是曾見過幾面,但印象卻十分淡薄的胖子。那胖子身 形甚矮,又胖得出奇,看來像是一隻肉球一樣,一雙眼睛,深陷在肥肉之中,雖是半開 半閉,也是精芒四射!我心知他一定是赤水幫的另一個龍頭。      ; B+ U6 `% q* s! K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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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兩人,一個正是西裝畢挺,鼻架金絲邊眼鏡,拄著拐杖的「死神」,另一個, 正是令得我心頭亂跳的人,她便是黎明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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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石菊兩人的化裝,十分精巧,因此這四個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認出我們來, 只是將注意力集中在石軒亭一個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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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之間,靜到了極點!      " {$ {3 m& B. r9 `* L8 I&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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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沉靜只維持了一分鐘,突然之間,那胖子「哈哈」一笑,身子突然滾動起來, 迅疾之極,當真是難以想像,在我尚未明白他想做甚麼之時,只聽得四聲怪叫,那四個 和石軒亭一起前來的大漢,突然各自飛出了丈許,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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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Y3 D8 n' x# C- ~8 S3 G  那個胖子,卻在四個大漢,尚未落地之際,便已然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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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軒亭不愧是一代大豪,他手下四人,捱了那胖子的打,他卻是若無其事,反倒一 笑,道:「蔡胖子身手,不減當年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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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胖子笑道:「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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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8 C2 C1 E2 A  W1 b  石軒亭冷冷地道:「可惜這樣的身手卻做了人家的走狗!」      2 H" k7 l4 o$ @7 s: a2 p" f* p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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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胖子的面色,陡地一變,石軒亭就在此際,一陣風也似,向他撲去!當真是其疾 如電,其快如風,令人看得,暗生欽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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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X" ^2 m: ]+ Y/ q  我知道石軒亭和那胖子兩人,都是當代碩果僅存的武林高手,他們兩人一死,他們 的絕藝,也可能永遠失了傳人,從此湮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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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我一見石軒亭向蔡胖子撲去,心知他們兩人,難免動手,那乃是千載難逢的 機會,我強忍左肩的疼痛,向前跨出了一步,要看個仔細。      ; y" z" I& y(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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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石軒亭一撲到蔡胖子的面前,左掌倏出,撞向蔡胖子的肚子,蔡胖子身形不動 ,吸了一口氣,他那凸出老大的肚子,在他一吸氣之間,便像魔術變幻似地,突然不見 。      + n' g$ i6 f4 W6 H( l

% {8 E8 n/ c5 d- h* i1 N  而石軒亭的那一拳,勢子已盡,難以再攻出,就在此際,蔡胖子左手反勾,向石軒 亭左脈抓去,石軒亭連忙縮回左手來時,蔡胖子跟著一伸手,眼看石軒亭的左腕,已將 被他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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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中正在奇怪,何以石軒亭的武功,如此不濟,可是電光石火之間,只聽得石 軒亭「哈哈」一笑,右手疾揚而起,「拍」地一聲,蔡胖子左頰肥肉之上,已然被石軒 亭摑了一掌!      0 w2 a9 r% L$ z& _. Z

: l. d2 J/ j1 G$ V% z( F  原來石軒亭拳撞出,自始至終,都只是虛招!赤水幫龍頭,個個都是非同凡響的人 物,但是看來,和北太極門掌門人石軒亭比來,還是差了一些。      . h' e( R6 a5 g7 a$ @6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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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胖子中了一掌之後,半邊臉腫起老高,看來更胖了許多。      1 b; R0 S: B+ R6 W# F0 n* h

" J' U2 Y: X& h6 Y( O7 s" O! M  只聽得他悶哼一聲,手足齊出,片刻之間,便向石軒亭攻出了六七招。我雖然用心 觀察,但是他出手,實在太快,我想要辨明他的每一招每一式,仍是在所不能。而石軒 亭則身形飄飄,在片刻之間,將蔡胖子攻出的六七招,一齊避了開去。      2 U: ~$ I( p  x3 S3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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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石軒亭身形,突然一矮,一腿橫掃而出。      2 ~. u; ]1 S# O* I( a0 _

$ S) m( X  [" N& |+ J  蔡胖子雙足一蹬,身子已然拔高了尺許,眼看石軒亭一腿,已然在蔡胖子足下掠過 ,而蔡胖子也向石軒亭打出了一拳之間,石軒亭單足支地,身子突然也拔高了尺許,剛 才掃空的那一腿,陡地反掃過來,蔡胖子怪叫一聲,已然跌出了丈許!      2 l) s6 J8 A  L& Z'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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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跌出了丈許之後,立即站穩,胖臉之上滿是油光,強笑一聲,道:「佩服!佩服 !」      # \. F+ |$ O1 T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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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軒亭長笑一聲,道:「些微小技,何足掛齒,蔡胖子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 地做了走狗,便小驚大怪起來?」蔡胖子的一張臉,幾乎已成了紫薑色,但是他卻一句 話也說不出來。我大師伯踏前了一步,向石軒亭拱了拱手,道:「在下向閣下領教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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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軒亭道:「咱們是比高下,還是見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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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9 b: f" L  我大師伯道:「閣下絕對不必留情!」他一面說,一面早已欺前一步,「呼」地一 掌,已然當胸壓到,石軒亭身子略沉,反手一掌,迎了上去,「砰」地一聲,雙掌已然 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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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3-4-20 15:10:5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部:高手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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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他們兩人,各自退出了三步,可見功力相若,我大師伯在一退出之後,手揚處 ,一枚金蓮子已然向石軒亭頭部射出。     ' K2 ?" l$ B3 j4 b7 b

  G0 J+ z. {9 o3 ]  F) V( h  石軒亭手指一彈,「拍」地一聲,也彈出了一枚金錢,「錚」地一聲,正彈在金蓮 子上,兩件暗器,一齊迸散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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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師伯大喝一聲,道:「來得好!」雙手齊灑,十枚金蓮子,分成十道金光,向 石軒亭一齊罩下去,石軒亭「哈哈」一笑,十枚金錢,也已然連翻飛過,一時之間,只 聽得「錚錚」之聲,不絕於耳,二十枚暗器,四下迸射,金光繚繞,蔚為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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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師伯呆了一呆,道:「想不到閣下在暗器功夫上,也有這等造詣!」      + K- s+ W( }# j$ u

" f" ~' ]2 a( o; {  石軒亭冷笑道:「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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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大師伯,言語之間,不敢十分無禮,當然是他知道大師伯的武功,和他實在是 不相伯仲之故。我大師伯雙掌一錯,又待攻向前去,忽然聽得黎明玫嬌聲道:「不要打 了!」      - L2 C4 q6 n) o5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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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才一出聲,我大師伯身形一閃,便已然退後丈許,黎明玫向前走了幾步,她身上 仍然披著名貴的貉皮披肩,陽光之下,她面容雖然顯得出奇的蒼白,可是那種美麗,仍 是無法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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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 j3 N/ n# ^  她向前走出了兩步,道:「十五年未曾見面了,你好啊!」      : s: h! d, c4 Q, n8 H7 K/ b8 e' ^

) b- C' w! q0 U' j$ Y" s& ^  石軒亭一見黎明玫走出來,面上便掠過了一絲十分驚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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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片刻之間,他面色重又凜然,喝道:「叛師之徒,還有甚麼面目見我?」      " q, M) E/ {/ b( S$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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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玫突然笑了起來,道:「我為何被踢出北太極門,可要當著眾人,說一說麼? 」      6 H) i- j8 y* E) M

9 F- E3 z8 {; E0 Z, Q8 C  我看到石軒亭在聽到說這一句話之後,全身陡地一震,面色也為之一變!      , l8 P! j: v/ O( Q# C

  ^; q" R# Y. k  {. }) q, N  我心知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有著極其奇特的關係,石軒亭是石菊的父親,而黎明玫 又親口對我講過,她是石菊的母親。      / }- L9 L, |6 n- i! n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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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和我說過,她最恨的人,就是石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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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則,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究竟如何呢?      2 r! G% N! B! S5 Z* E8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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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石軒亭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指著黎明玫,道:「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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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玫「格格」笑道:「你怕甚麼?你怕甚麼?」石軒亭又向後退去,剛才的豪氣 ,已經不知去向了。      - X3 d7 C1 m1 f# b(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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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玫道:「你怕被我們的女兒,知道了你的行為,也不齒你為父麼?」      1 F; N% T) k5 D& E4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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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聽這話,又是一怔,向石菊望去,只見石菊也睜大了眼睛,愕然望著她的父母 。      6 g/ z' }2 t3 U&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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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玫向石軒亭逼了近去,道:「十七年了,我裝著叛師的罪名,無非是為了希望 女兒能夠長大,如今,女兒已經安全了,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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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玫講到此處,眼中射出了怒火。我聽了不由得又呆了一呆,她口中的「女兒」 ,自然是石菊,那麼,「女兒已然安全了」一語,又是甚麼意思呢?黎明玫頓了一頓, 又道:「我花了極大的代價,才換得了女兒和她心愛的人的安全……」她抬頭望著青天 ,面上露出了笑容,道:「他們如今,已然該在很遠的地方了!」      # _: Y) m1 F" l+ V3 n8 U" g.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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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講了這句話,她突然又低下頭來,雙眼直逼石軒亭,一字一頓,道:「如今我要 與你拚命!」石軒亭在黎明玫越來越是激厲地講話之際,身子僵立,一動也不動,而他 的面色,也越來越是難看,我看得出他面色的變易,一半是因為發怒,但另一半,卻是 為了其他的原因!當黎明玫講完之後,石軒亭猛地震了一震,陡然之間,手臂一圈,一 掌已然向黎明玫疾拍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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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q8 s: F: E# ^# X6 {2 l  那一掌,去勢之快,不是眼見,當真不能令人相信,黎明玫陡地一呆,像是想不到 石軒亭會立即向她出手,而就在那一呆之際,石軒亭的一掌,離她胸前,已只不過半尺 !在一瞬間,我忘記了大師伯就在旁邊,我不能現出原形,也忘記了我左肩上的劇痛, 我簡直忘了一切,大叫道:「明玫,快避!」我一面叫,一面足點處,右掌揚起,已然 向石軒亭背後,直撲了過去!我那一撲,用的力道是如此之大,以致片刻之間,我眼前 變得什麼都看不到,而我的心中,也只有一個意願,那就是要將黎明玫救下來,至於我 自己會因此產生甚麼後果,根本不在考慮之列!等我撲到了一半的時候,我才能看清眼 前的情形,這時候,離我那一下叫喚,至多只有兩秒鐘,我聽得大師伯大喝一聲,向前 衝來。      
6 r# y% I6 O& U# N$ V" H
- L) j5 K( [/ H+ M- M  石軒亭左手向後一擺,也已然一掌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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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軒亭因為左手一擺,向後擊到,他突然之間,向黎明玫攻出一掌,便慢了一慢, 黎明玫陡地覺醒,但是,她想要避開之際,卻已然不及,立即手腕一翻,也是一掌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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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T; }7 x, p3 a  只聽得「砰砰」兩聲,我和黎明玫,各自向外,跌出了三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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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V8 _7 \/ {7 P6 s  我只覺頭昏眼花,胸口發熱,一跌出之後,便坐倒在地上,然而,我剛一跌倒,便 見我大師伯,目中怒火迸射,已然來到了我的身邊,手起處,一掌已然向我的頭頂擊下 !      2 Z7 b! [+ _, ^; @' O& ]* x/ 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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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毫無抵抗能力,危險已極之際,只聽得黎明玫大叫道:「別下手!」      
& C7 s+ k5 s3 b! c2 t- C4 C
1 J+ U2 O5 ~. h' u' F  她當然也在我剛才那一聲叫喚之中,辨出了我是甚麼人,因此她才叫得那樣淒厲, 而令得大師伯的一掌,在剎那間停在半空之中,沒有向我的頭頂,擊了下來,保住了我 的性命。      7 _) ~3 f. f, O" r9 f. s' T'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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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黎明玫退出之後,只顧及叫我大師伯不要下手,卻忘了石軒亭就在她的面前 ,無聲無息,向前滑了過去,一掌又已向她胸前擊到。我吸了一口氣,尚未叫出聲來, 只聽得「砰」地一聲響,「死神」揚起了手中的手杖,他的手杖,本來就是一柄鑄造奇 特的槍,一顆子彈,正射入了石軒亭的右胸,石軒亭面色一變,左手立即按在傷口上, 可是,在那一瞬間,他仍來得及狠狠一掌,按在黎明玫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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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k, f+ \0 d  那一掌,簡直比按在我自己的胸口上,還要令我感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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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軒亭和黎明玫兩人,一齊倒了下來。黎明玫的面色,變得難看之極。一時之間, 四周靜到了極點!      - V: S, R9 {$ A0 ]$ F4 r

" e0 V+ Y, Q) |* J) U! _  在如今的武俠小說中,常常可以讀到「這一切,只不過是電光石火般,一瞬間的事 」這樣的句子,當時我們的情形,也的確是如此。      & y$ l* ~% x; T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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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全發生得那麼快,連給你去思考的時間都沒有,變故已然生出來了,事情已 然發生了,整個世界對你,也似乎完全不動了。我看到黎明玫的面上,已然泛出了死色 ,我連忙連滾帶躍,向她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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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等我來到身邊,向我望了一眼,突然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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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2 S1 `& e# W5 N! d4 [) A  她的笑聲,是如此的淒厲,令得我不知如何開口,向她安慰才好!只聽得她厲聲叫 道:「唐天翔,你過來!」她叫出了六個字,口角已然有鮮血流出,我霎時之間,呆了 一呆,不知道她在叫誰。但我立即就明白了,因為「死神」立刻來到她的身邊,屈下一 腿,跪了下來,急急地道:「明玫,我是不得已,我實在是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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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D6 R$ ~& L  黎明玫又是「哈哈」一陣大笑,道:「好!我一生之中,遇到了兩個男人,原來都 是騙我的!石軒亭!」      * Y6 M7 n4 d4 n! G

1 g6 V$ X. _' r; d  w* a  石軒亭中了一槍,傷勢極重,鮮血不斷地從他指縫中湧出,他聽到黎明玫厲聲叫他 ,只是「哼」地一聲。黎明玫又道:「石軒亭你十七年前,誘惑我的時候,對我說過甚 麼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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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軒亭眼珠翻了翻,卻沒有說甚麼。      - e" A$ f, a; e5 A1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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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菊一聽得黎明玫的話,連忙一躍而起,道:「爹,她說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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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軒亭勉力側過身子,伸手向石菊招了一招,道:「菊兒,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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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菊向前走了幾步,在石軒亭的身邊,蹲了下來。石軒亭艱辛地抖著,在石菊的面 頰上撫摸著,道:「孩子,她……是生你的母親。」      1 j9 ]0 ]% K9 l& n% e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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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菊「啊」地一聲,石軒亭又道:「可是你別忘記,她是一個下賤無恥的女--」 他下面一個「人」字,尚未講出,喉間突然「格」地一聲,手指仍然指著黎明玫,便已 然氣絕身死!      / ?# s. e: }4 |* Y' C. C3 ^3 X

4 e" r' ]! w% ^, \( U. w  T9 M+ g  黎明玫揚聲大笑,道:「我總算眼看你死去了,你到陰司地獄,不妨再去騙騙無知 少女!哈哈!」她一面笑,一面口角流血。      5 _% B9 ?' K; J' Y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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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菊呆呆地站了起來,望著黎明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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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 o5 J& v8 r  黎明玫的聲音,突然平靜了許多,望著石菊,道:「在我像你那樣年紀的時候,被 老賊欺騙……生下你來之後,老賊想要……殺人滅口,卻給我逃了出來,如今,你…… 也像我這麼大了……」      # S8 X1 \: r6 i. d/ c8 `( @: W" q

0 _* g- e' r. Q" D) k( M  石菊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我知道,因為眼前的事情,對她實在是太不 可想像了,她不知何所適從,便只好呆呆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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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A$ Q" |- k" ?8 R/ D8 j  黎明玫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唐天翔,你……騙得我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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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h! y9 u4 W" \- Q( y% k& S  「死神」滿頭是汗,道:「明玫,我一直不想殺他們,但是他們老和我們作對,明 玫,我是愛你的,你信我這一句話!」      9 t8 O( S/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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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的面色,是如此地惶急,語音震顫,和他平日的為人,絕對不同,我不知 黎明玫信不信他的話,但是我卻是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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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Q$ K3 g/ F2 F1 u  同時,我也知道,黎明玫現在是愛我的,她離開我,和「死神」在一起,甚至和「 死神」結婚,全是為了我和石菊!因為她知道「死神」立意要將我和石菊除去,當然她 也知道,「死神」手下能人之多,如果他立意要將我和石菊除去的話,我們兩人,實是 毫無求生的機會的。所以,她才答應下嫁「死神」,而以「死神」不再侵犯我們為條件 !      ' \- r! k& u- G( W

( K9 ?9 C/ M. T& ]1 r$ s; e' n  在不知不覺中,我的眼睛潤濕了,我低聲叫道:「明玫!明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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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玫轉過頭來,望了我一眼,閉上了眼睛,好一會才睜了開來,又望了我一會, 才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我對不起你,我被人騙了!」      0 N* R% V  K+ L& v/ I

- v8 W0 ]7 [  U; u  我想過去將她扶了起來,但是我自己也站不直身子,只得向她靠近了一步。      # G: }+ j+ Q$ X8 G  ^5 P/ n.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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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握住了我的手,我道:「明玫,好了,現在,一切全都過去了!」      : i0 b' {3 P, z" }$ k; W$ q

4 w$ f2 a/ G% I9 ]+ F0 X- G  她低聲道:「是的,一切全都過去了……過去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受人… …騙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大吃一驚,叫道:「大師伯,快救救她!你將我 怎麼樣都可以,快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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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7 v5 `- I& M  我大師伯在丈許開外,冷冷地道:「你不必求我,她已經沒有救了!」我大聲地叫 了起來,道:「不!」      ' H5 B  @2 C! Z! U5 |

( u# k; g) r4 r5 |1 w  也就在那時,我感到黎明玫握住我的手,突然緊了一緊,但是卻又陡地鬆了開來, 我回頭向她望去,只見她直視天空,已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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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G- \  V# |; A7 X  這時,我才注意到天上像是有軋軋的機聲,可是是甚麼聲音,對我都沒有意義了。      & `, B4 j4 b- y" R%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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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玫死了!我呆了好一會,才按上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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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著黎明玫,不知過了多久,「死神」的咆哮才驚醒了我,他大叫道:「衛斯理 ,是你害死了她!」我回過頭來,想起剛才的情形,如果黎明玫不是為了叫我大師伯不 要下手,她當然不會中石軒亭的一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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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S( P7 L3 t3 ~  我心中感到了陣陣的絞痛,但是我直視著滿面油光的「死神」,以極其冷酷的聲音 道:「唐天翔,你心中知道,是誰害死她的。那不是我,是你!」「死神」的身子,猛 地一震,陡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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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如死灰,眼中射出獸性的光芒,怒道:「是你!是你!快下手將他們全都打死 !」大師伯和那個胖子,互望了一眼,一步一步,向我逼了過來。「死神」仍然不斷地 叫道:「殺死他!殺死他!」可是,不等大師伯和蔡胖子逼近我的身前,那自天而降的 「軋軋」之聲,突然蓋過了他的叫聲,同時,一個洪亮的,顯然由擴音機傳出的聲音, 自半空中傳了來,道:「每一個人,都舉起手來!」      - g- n  V* D2 O0 _6 Z

. L4 @! t+ M1 {+ u  A) f  我們一齊抬頭看去,只見三架直升機,已然離地面極低,每一架直升機上,都有槍 口向外面露出著。大師伯和蔡胖子呆了一呆。從一架直升機上,已然跳下了三個人來。 那三個人落在麥皆堆上,迅速地滾了下來,兩個是警察,另外一個正是納爾遜先生!      2 [, l) }" G+ K! w! i+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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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警察舉著槍,我們這些人,全都呆立不動,納爾遜先生來到了「死神」的面前 ,冷冷地道:「先生,這一次,我們有了證據,謀殺!我們在直升機上,用遠距離攝影 機,拍下了全部事實的經過!」      6 E0 |3 J7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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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神」的面部抽搐著,但沒有多久,便已然恢復了鎮定,向石軒亭一指,道:「 是這個人先向我妻子動手的,我是為了保衛我的妻子。」納爾遜先生摸出手銬來,道: 「這些話,留到法庭上再講吧!」「拍拍」兩聲,「死神」的雙手,已被銬住,「死神 」回頭叫道「你們快走!」他自然是想叫我大師伯和蔡胖子逃走。      " e. k* Q5 O' [6 D. B" |) @& E

4 J5 V9 ^% E8 V# Q, i" l" J6 a  但是此際,三架直升機都已然著陸,總共有四十名武裝警察,包圍在我們的周圍。 我大師伯和蔡胖子,插翅也難以飛出了。納爾遜先生想得十分周到,他甚至帶來了醫務 人員,醫務人員在檢查了石軒亭和黎明玫後,說了兩個十分簡單的字,道:「死了!」 納爾遜向我們望了一眼,道:「將他們一齊帶走!」我因為受了傷,所以由兩個警察, 扶著我上了直升機。我和石菊、和「死神」在一架機上,那四個大漢、黃俊、施維婭和 屍體,在一架機上,蔡胖子和我大師伯兩人,在另外一架機上。納爾遜可能以為我大師 伯和蔡胖子是兩個無關緊要的人物,因此只派了六個警察看守他們。但兩個小時之後, 納爾遜先生便知道他犯了一個極重大的錯誤了!      4 B" k5 O: N: D2 A+ u  C+ d' F

0 U3 {  \9 i, l/ D5 i2 ]! g  因為,在直升機起飛之後的兩小時,當直升機來到海面上的時候,我大師伯和蔡胖 子兩人,輕而易舉地制服了那六個警察,從高空躍到了海中,納爾遜和我,我們所有的 人,都眼看著他們兩人,躍到了海洋之中,但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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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大師伯和蔡胖子兩人的逃脫,我實在是又驚又喜,「死神」的面上,卻泛出了 微笑,並且惡意地向我,望了半晌。直升機在法意邊境的一個小城降落,我們立即被轉 送到巴黎。在巴黎,我被送入醫院。在醫院中,我做了不知多少奇怪的夢。甚至於,我 希望這所有的事情,完全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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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事實上已經復原,納爾遜先生來了。和他一齊來的,還有黃俊、施維婭 和石菊。石菊見到了我,便哭了起來。      ! k1 g2 R* f4 y- b. K' E

& c. ~! d& r: y8 K) f2 `9 G  納爾遜趨前,向我握了握手,道:「你們幾個人,並未曾被控,雖然,警方可以控 告你們聚眾毆鬥的罪名的。」      9 h  G0 n4 `& M. L! O/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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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苦笑了一下,道:「『死神』呢?」納爾遜先生笑道:「國際警方,早巳想將『 死神』關入監牢中了,但是,苦於沒有證據,想不到他這次會以殺人罪被控,他是從不 親自出手殺人的,他被控殺人罪,和阿爾‧卡邦以欠稅罪被控,一樣的幽默!」我聽了 納爾遜先生的話之後,半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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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o3 C/ H0 L  納爾遜十分高興,以為這次可以令得「死神」身繫囹圄了。因為他掌握了那麼完美 的證據,在那個大倉庫旁所發生的事,他全用活動攝影機,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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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P) c8 [$ O, a1 \  `  但是我當時,便覺他的目的,並不一定能夠達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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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S3 ]7 v; d  k: _  因為,「死神」在打出那一槍的時候,剛好是石軒亭一掌擊向黎明玫的胸口之際。      5 ?/ c$ Q! X- Y) L8 f- N/ ~4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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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爾遜又道:「衛先生,控方要你做一個證人,希望你在巴黎,多留幾天。」      . G# j, ~% q5 K9 P-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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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了點頭,道:「可以的。」      - _( F9 [% Q& v2 Z7 r7 y5 c. _9 {

  b% W, s3 ^& t$ I  納爾遜先離了開去,黃俊和施維婭和我談了一會,我和他們約定,巴黎的事情一完 ,立即去見他們,他們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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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k6 R6 r5 g7 ~5 ~" T# G1 E6 `3 r  只剩下石菊和我在一起了,她不說話,我也好久不說話。好一會,她才道:「衛大 哥,你說,媽葬在什麼地方好?」我眼睛又濕了起來,道:「隨便吧!那朵鑽石花,放 在她的身邊,你說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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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菊默然地點了點頭,忽然又哭了起來。      3 B4 b6 e5 X" T! a% L$ Q

% @- k: k+ }( D  x  她哭了好一會,才道:「衛大哥,我是太孩子氣了。」我苦笑了一下,道:「那你 還回不回西康去?」石菊點了點頭,道:「我自然要回去,掌門令牌,已然在我這裏了 ,衛大哥,你可有空來看我?」我想了一想,道:「如果我有空,我一定會來看你的。 」我才講完這句話,忽然發現病房之中,又多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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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 `- e& H" S: Z7 |. D: i  我猛地吃了一驚,因為那兩個人,從何而來,事先毫無跡象,我定了定神,才發現 那兩人,正是大師伯和蔡胖子!      ! k, ]! K* m( ^/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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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之間,石菊和我,都呆住了。我大師伯道:「我們要劫獄,要你們幫忙。」我 搖了搖頭,道:「沒有希望的,他是最重要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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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師伯道:「如果他因此被判死刑,我就絕不會原諒你!」我想了一想,道:「大 師伯,你可能保證,如果他無罪釋放,你們絕不令他再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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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師伯面上,現出驚訝的神色,好一會,道:「你有辦法麼?」我點頭道:「我 有。」大師伯道:「好,那我們兩人,也能保證。」      # ~  X- h# A0 d, m2 r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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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講完這句話,立即退了出去。石菊驚訝地問我:「衛大哥,你準備救『死神』? 」我嘆了一口氣,道:「菊,我希望你明白,我救『死神』,並不是為了我自己的安全 ,而是為了他的的確確愛黎明玫!」石菊像是聽懂了似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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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r2 w0 P8 i9 e  「死神」的案子開審了,他的辯護律師,力指他是為了保衛他的妻子,而開槍傷人 的,可是辯護律師的聲調,顯然很軟弱,因為電影放出來,石軒亭只不過是一掌擊向黎 明玫,法官和陪審員,都不能相信一掌能擊死人,所以「死神」的行動,分明是蓄意殺 人。當審判進行到最高潮的時候,辯護律師召我們辯方的證人,我竭力不和「死神」與 納爾遜的目光接觸,我只是敘述了中國的武術的神奧,不要說一掌打死一個人,便是一 掌打死一頭牛,也有可能的。主控官狠狠地問我:「你能嗎?」      , H& O  {  x5 |+ k. ]& q" i

9 K' Z; O# p0 p: c  我平靜地答道:「我能的。」      0 F5 k: n1 y, L9 P) e  ]  A- }+ e

* @& `! K6 c8 _/ Q  法官宣布退庭,第二天,在安排好的地方,我一掌將一頭牛震斃,「死神」是為了 保衛他的妻子,被判無罪。事後,納爾遜問我:「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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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_' N3 X. r, m9 f; O  我答道:「你的目的是在消滅一個罪徒,我相信我已做到了。」他似信似不信地走 了。    「死神」也來到了我的身邊,問我:「為甚麼?」我們兩人,對視了好一會,我才答 道:「為了你也真愛黎明玫!」      8 M- j: o! p, `& o7 M% h5 s+ V

- _0 f; _8 I" N2 \. `# n& n  他面上現出一個極其難以形容的表情,毫無變化,然後,他一言不發,便離了開 去。從那次之後,許久未曾和他見面,直到再和他相見時,那又是另外一件事了。我和 石菊,又到錫恩太村,找到了施維婭,她領著我們在海底下找了七八天,我又找到一顆 鑽石,但是卻別無所獲。我深信隆美爾當年,的確有過驚人的、價值三億美金的珍寶, 藏在海底,但是如今,卻已然散失了,散開在整個大海的底下,有許多,可能已然進了 魚腹!我們放棄了再尋找的企圖,將鑽石花和黎明玫一齊安葬。石菊黯然離我而去。我 在開始的一個月,幾乎每天都徘徊在黎明玫的墳前,低聲地叫著她的名字,回憶著她和 我在一起時的每一件細小的事,而每每在不知不覺中,淚水便滴在她的墓碑之上。 6 t) x* V0 |8 q( B. q*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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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G% N; B) s% R, l- R+ J( y  <全書完>* k/ M5 Y5 f+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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