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第五百二十九章 “圍城”0 |( L ?; p" L0 j
' P& g3 U1 r4 f+ v, D
眼見竹箭和石彈已經不能給清理戰場的敵軍造成較大威脅，高青山試了試風向，便叫人把那些摻了辛辣草藥的毒煙彈點燃，一團團地拋了出去，濃煙很快就瀰漫了整個山坡。
& w2 C1 c9 ~# x% C2 u, Y
0 R# s0 Q a8 d! r$ {* q 因為山坡上有許多蒺藜，負責清理的官兵要小心腳步的蒺藜，所以行動遲緩，同時還要架著大盾小盾抵擋投矛、冷箭和飛石，毒煙燃起之後，熏得他們流淚不止、噴嚏連天，咳嗽聲此起彼伏。
, ?: Q- K& v" l4 V9 J
+ m# {0 S& [% p( x; p 照這情形看，等他們把這片山坡清理出來可以做為戰場的時候，只怕天都要黑了，而到那時，不知他們之中將有多少人因為毒煙而喪失戰鬥力。' q0 W' R: d# F, e6 H
, m8 S3 r8 `# N' ~' u( ]; S; r; X; l
寨子上的人還從來沒有試過打這樣的便宜仗，雖然敵人早晚一定會攻到山寨下面，可是他們所用的這些土武器、土辦法，居然可以在不傷己方一人的情況下就給敵人造成這麼大的麻煩，這令他們信心大增。
0 X; ?8 H- n8 A
2 m I1 n8 F) k+ | 現在他們只是利用遠程武器對敵人進行打擊和騷擾，可是他們勞碌了一天半夜，所武裝起來的乃是整個山寨，等敵人攻到寨子下面時，他們會讓敵人嘗到更多厲害玩意兒的。
3 F2 Z$ ^8 D8 R8 c) _
( V! u" z0 ]' n" A/ g& w2 ^# R- M2 y 逃進寨子裡來的棵蠻族人被安頓下來，受了傷的人得到了救治和包紮。他們的族長是一個四十出頭的女子，身材健碩的就像一個壯年男子。3 i7 Q+ Q5 o7 r2 s4 U
5 m- _% g) E2 X$ G) B
薰兒用蠻語向她詢問了一番經過，對楊帆說：“烏蠻和我白蠻聯手對抗官兵，他們本來的居住地在大江邊的森林中，因為部落太小，又與雲軒的一個部落毗鄰，擔心會受到攻擊，想要趁夜遷徙。投奔一個更大的部落，結果清早時經過這裡，正好撞上來攻打山寨的官兵。”
/ q. D: `) q! X; R. S2 ~8 e, Q7 P# h; s/ N# k
那個女酋長向楊帆施了一禮，嘰哩咕嚕地說了一番話，便從自己脖子上摘下一串由潔白的獸牙串成的項鏈，微笑著看著楊帆。, v# I3 |5 E' |# H$ ~9 c. n
& I5 O- k S% F8 S! v
薰兒微笑道：“她說，她很欽佩你的神勇，更加感激你對他們部落的無私幫助。她以棵蠻部落鬼主的身份，把這串狼牙項鏈送給你。姚州十三峒棵蠻，從此都會把你當成他們最好的朋友！”
+ g" C. x9 ^# ^6 b% Z) g$ V' @- a2 j# f1 T
薰兒說完，又解釋道：“鬼主就是首領的意思。”楊帆不太明白這串獸骨狼牙項鏈的意義，也沒有打算將來混跡叢林做一個半野人，只把這串項鏈當成了一個普通的禮物。微笑著雙手接過。
5 c7 Z6 ^, S% a( w3 X
2 V. T% r' s8 G4 m$ o' D% w 棵蠻酋長見他接過了項蓮，顯得很高興的樣子，又向薰兒說了幾句話，薰兒點點頭，很嚴肅地回答了一句，便拉拉楊帆，示意他一起走向寨牆。對楊帆道：“她說，她們的武器雖然簡陋，不過箭法都很好。如今獲得了我們無私的幫助，她會派出所有的戰士。與我們一起堅守山寨，我答應了。”. Y+ Y! S% e% ~' k/ ~0 g, I
/ P# \/ D2 \' B
兩人走上寨牆，恰將來犯的姚州官兵在滾滾濃煙中狼狽不堪的模樣看在眼裡，薰兒眉飛色舞地對楊帆道：“嘿！看不出來。你的這些法子居然這麼管用！”4 Q& R+ n5 ~. i. ^7 n+ z$ E" q
) ?4 h9 B, n0 O
楊帆目不轉睛地看著山下，臉上卻沒有什麼輕鬆的表情。他一邊觀察著敵人的情形，一邊說道：“從他們的武器裝備來看，來犯之敵應該是姚州土兵。黃景容不派信使來見我，也不敢派出從戎州、嶲州等地來援的官兵，看來他是鐵了心要讓我死在這裡了。”
: X8 p( Q6 t* c+ O. Y: B; L- a: |. q) E% k2 g- G, {+ m3 |5 R6 P: B
“我保護你！”
H, I6 K5 E) x1 v1 v9 {; g: W$ q$ ]" S' X+ s
“嗯？”+ r; q: X" k& s% y# b" O
# T- T' E" m: H4 s& W
楊帆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薰兒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是說，咱們的寨子經你指點改建之後，他們想要攻上來可不容易，只要咱們能捱過兩天，我阿爹的援軍就能趕到，他們奈何不了你的。”
8 A3 e$ }% \# p/ U3 A4 v0 M0 b
; b) ]; e* t* a 楊帆笑笑，再度看向山下，喃喃地道：“但願如此。”; _5 m8 l! G' s% B9 q$ X
+ j7 A* c7 Q* s( B0 _' E, H& P" ^ 薰兒見楊帆鬢角掛著汗珠，想也不想便自腰間抽出一條汗巾，踮起腳尖，很溫柔地幫他拭去，動作自然無比。楊帆的鬢角還沒有被觸及，便嗅到一抹淡淡的幽香，他婉兒和小蠻身上似乎就嗅過這種味道，那是一種女兒家的體香。: o+ d3 @5 r! c2 c. Q0 S2 Y: i
3 a; j! V$ V: o
隨即汗巾便輕輕拭上了他的鬢角，楊帆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薰兒向他羞澀地一笑，白裡透紅的臉蛋兒就像一朵盛開的山茶花般艷麗。
- q7 K5 e0 Z: v; j. W, g/ H; I( R- Z" c: G
竹製的拋石機果然容易損壞，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損壞了兩具，不過這東西製作也簡單，扯過兩根大青竹，馬上就能再用。高青山剛叫人重新換了兩架，一轉身恰好把寨牆上的這一幕情景看在眼中。
% u; ]& I& ]4 X0 T d' A/ Z- q1 T
7 h; T, f4 j% h( I3 X 旁邊逡巡地湊上一個寨丁，小聲道：“寨首，聽隨薰兒小姐來的人說，土司大人已經決定把薰兒小姐嫁給折竹大鬼主了。”
# F4 I' x. \. C7 ]7 g; j+ \
1 A; D7 `5 Y1 ~, Y, O+ x 高青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訓斥道：“就你長眼睛了？就你長耳朵了？我看你是閒的，做事去！”
2 s u6 P+ x5 [9 ^4 r d9 h$ @* o- U) a9 V! x, H
※※※※※※※※※※※※※※※※※※※※※※※※※6 Q# ^+ J* w8 y( H. O
, F9 W0 y( H! J' T C) ~! \
叢林之中，無數的人馬都被鬱鬱蔥蔥的樹木掩蓋了起來，叢林之廣，不知其大，對於祖祖輩輩生長在這塊土地上的這些蠻族戰士們來說，密林深處很多地方他們也是完全陌生、從未涉足過的，這還是他們頭一次深入這樣的地方。
% @& m5 M" F% i$ [# c# i M4 G. B( C; ~% P
蛇蟲蟻鼠蜇伏其間，即便塗了最有效的藥物，也不能完全避免它們的叮咬。當地的百姓會用各種辦法保護自己，加上自幼就被這方水土上的蚊蟲叮咬，早就適應了它們的毒性，所以還能在這叢林中生活。
2 J/ S4 y7 Z- ]/ C6 b8 \ b9 p: q
若是換了朝廷派來的兵馬，只要在這片叢林中待上兩天，就得大量非戰鬥減員，不戰而潰，這是上天賜予生活在叢林中的人類最好的保護。
. s* d* W s! b4 o8 ~% q- x* |+ W- e" O0 _* n. R
但是即便他們能夠在這裡生存，生活之困頓也是可想而知。可以吃的東西太少，不足以供應這麼多的人馬，土司老爺和頭人們也難以適應這裡惡劣的環境。" Z4 o6 h) R: ` r
9 w2 c$ p4 o( p) ~" S/ Q$ e/ Z
叢林深處開闢出來的一塊空曠地上，不斷地燃著牛糞馬糞以及可以驅蚊的草藥，籍由煙霧的味道，驅散這裡的蛇鼠和蚊蠅。氣味不太好，但是至少讓環境乾淨了許多。
- E! r# |4 E) L3 s- k
" _# h2 ^% O. d; T$ G; b: n. r 散發著淡淡煙臭氣的棚帳下，薰期和孟折竹兩位土司以及七八位大人頭人靜靜地坐在那兒。棚帳裡的氣氛有些沉悶，聽那從河白寨子趕來求援的人把情況說完之後，薰期默默地揮了揮手，讓他退了出去。0 c- p- C' \+ _
! P( x( ~6 i/ }, | 薰期長長地舒了口氣，雙手按在膝上，看了看有些低落的頭人們，又向孟折竹投以探詢的一眼，說道：“文皓攻打河白寨子去，看來借了朝廷的兵馬之助，他不把我們的領地和子民全部佔有是不肯甘心了。”' C/ l/ m/ q, ?$ T% z! B. i4 \& E3 u: ~
. D/ Z7 h3 f% i5 ]
孟折竹的神色有些陰鷙，他微微眯起眼睛，道：“我們不可能在叢林裡拖的太久，大家吃野菜、摘野果、狩獵野獸、連老鼠都吃光了，再耗下去我們將不戰而潰。可是返回村寨也沒有任何一家寨子供養得起這麼多兵馬，除非分散開來，可那樣的話，必會讓其各個擊破。”( ~, j! u6 v0 C! k5 ]
. E/ {! l* ^$ i, _! D# q0 N5 j
一位大頭人憤憤地道：“本來，我們不肯返回村寨，最大的顧慮就是怕給了他們口實去攻打我們的寨子，傷害我們的家人，現在看來，我們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文皓是鐵了心要吞併我們的村寨了。”: L9 @, x3 E0 M* G
, R( j9 e0 Y0 i: S2 I, [ 另一位大頭人道：“最糟糕的是，我們的士兵都是寨子裡的壯勞力，如果仗打得太久，就會影響秋收和畜牧，我們的子民將無法生活，到時候軍心必然渙散。現如今他們步步緊逼，我們已退無可退了。” A) k5 i! \2 G3 T% f# @
0 O1 E$ f+ ~: G 旁邊一位大頭人猶豫了一下，遲疑道：“或許……我們可以向他們求和？如果我們把黃景容想要的流人都交給他，他就沒有藉口對我們動手了吧，我們沒必要為了那些流人搭上我們全族人的性命。”% T4 q3 }, v, P: N; F1 I ^! l
7 E$ l3 s' Z4 D) ?& d# z0 S; w; [# k
另一個頭人也有些意動，小聲附和道：“是啊，河白寨子裡不是有一位欽差嗎？或許通過他，我們可以跟朝廷好好談談。”
/ z4 p: U, U' B, W
2 K% q+ ^6 w. p% n 薰期的二管家龍飛立即惡狠狠地瞪著他們，道：“那個欽差孤家寡人一個，連他自己都被困在山上了，跟他商量有個屁用！”; L9 }, Y4 [' R) ~
' e; w, m4 y3 d0 t1 Y9 C
龍飛的兒媳婦就是流人，現在已經有了身孕，馬上就要給他生個乖孫子了，讓他交人？他死都不幹。8 X" S' |3 @. a% E
# D" c1 W9 e' [) \# Q8 x! c 薰期彷彿沒有聽到這個建議，他依舊盯著孟折竹，沉聲道：“你我兩族既為聯盟，老漢想知道折竹土司是怎麼個打算？” {9 O( ?/ g" {& u" r
. Y4 p' F% a- c: i3 D- A# {" i) K 孟折竹道：“我還真以為朝廷十萬大軍已經殺到姚州，我軍分散，易被殲滅，只好倉皇退卻，收攏兵馬，卻不想黃景容虛張聲勢，赴援的大周軍隊一共才一萬多人，而我們有七萬勇士，足以對付。
7 y5 d& j. j& a% }. A' r7 s
& L- X ^$ g; Y# w5 z 不過，朝廷方面一定還會有援兵的，我們要戰，就要速戰速決，我認為，咱們該殺個回馬槍，再困姚州城！但是我們不能殲滅朝廷的援軍，那會徹底激怒朝廷，再無迴旋餘地。姚州城要圍三缺一，逼其退卻，然後，我們直搗文皓的老巢。
! r- V7 S, c) A7 E/ f
5 d/ |# |! H ^& b, p u 只有殺得文皓和雲軒再無還手之力，姚州才能太平，也只有那時，才有談判的可能！至於文皓和雲軒的人，我們殺的再多，朝廷也不會在意的。只怕他們還巴不得我們自相殘殺呢，哼！文皓和雲軒這對蠢貨，扯著老虎尾巴當救星！”3 \+ B0 Y2 F$ g# i
. m. [: ]' Z; K; ~, Z 薰期沉聲道：“那麼河白寨子怎麼辦？我的女兒、你的新娘，如今還在那裡！”7 O4 D. K$ l9 _
: P! r! q" V! h+ n5 y1 }" I0 s9 g& T2 i. c5 v, D
|
[複製鏈接]
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