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仙俠] 說夢者 -【大聖傳】《連載中》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八章 教子

    鳳棲梧皺眉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老爹”這個稱呼，勉為其難倒還可以接受。但是，但是他娘的“他娘的”算是怎麼回事啊！完全接受不了啊！

    小鳳凰出生之後說的頭三個字，竟然是一句髒話，真是枉他辛苦萬載。

+ p; S, X: B. A5 d5 O, J    “李青山，你到底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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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T( y5 u( L% I    正如李青山接受了鳳凰傳承，他那一場夢境，也在悄然之間為小鳳凰進行了一次胎教，在鳳凰傳承之外，又增添了一重“青山傳承”，產生了奇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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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 g, U8 B! E! ~0 A7 p) w    這變化讓鳳棲梧恨的咬牙切齒，卻讓李青山心裏非常歡喜，一看小鳳凰就有無比的親切感，仿佛真的是自己的孩子一樣，所以才會這麼痛快的認了這個兒子。

    “我哪知道？”李青山滿不在乎的道，摸摸小鳳凰的腦袋，臉上揚起笑容，“乖兒子，我是大老爹，那個叔叔是二老爹，知道了嗎？”

    “知道了！”小鳳凰笑著點頭，一臉天真，對於將他孵化的李青山，有著天然的孺慕之情。

5 u; i- v) ]$ k9 a7 g    “住口……我才是大老爹！”

    鳳棲梧隱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知道事已至此，不可扭轉。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占據主動地位，對小鳳凰進行嚴格的教育，避免李青山的影響進一步的加大。為此，“大老爹”之名，他是勢在必得！

, R& b) C! R& \! g: Y    李青山眼睛一瞇，電光一閃，他可不喜歡做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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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棲梧蔑然一笑，已向小鳳凰伸出雙手，溫和的道：“來，寶貝，到大老爹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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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小鳳凰道。

  _, R' a/ m( H8 [; t( w: }    李青山笑了：“別聽你二老爹瞎說。你不是已經在大老爹這了嗎？”余光一掃，與鳳棲梧視線交匯，電光火石激射。

6 f- p% D5 E; Q3 x9 H    一刻之後……

, N: s- ?& H: O    “你給我放手，堂堂君子，朋友之間的謙讓之道都不懂嗎？再說你這是當爹的模樣嗎？”李青山緊緊抱住小鳳凰。不讓鳳棲梧奪去。

2 p1 E9 ^& H" ]8 O: b- |% ?$ c    “該放手的是你才對，君子之交淡如水，今日之事，不得不爭！”鳳棲梧抓住小鳳凰的雙腳，亦展現出勢在必得的決心。

    “你們別拉了，好痛啊混蛋！”

    小鳳凰忽道。他雖然有著妖帥境界，而且身為神鳥鳳凰，真正的實力要遠勝過一般妖帥，直逼妖王境界。然而他這兩個老爹，可沒有一個弱手，鳳棲梧這老妖怪就不用說了。現在的李青山宰個把妖王跟玩一樣，爭奪起來，哪由小鳳凰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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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v  a3 [& D: S' G# x    “小兔崽子，懂不懂規矩，哪有這麼跟爹說話的？”李青山訓斥道，手上絲毫不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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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真是太不知禮了。需要好生教導，李青山，這都是受你的影響，你還不放手！”鳳棲梧越發堅定了自己的心念。

8 S! }( G2 j8 m0 W& B    “我不要你們當爹了，你們兩個混蛋混蛋混蛋……”小鳳凰奮力掙扎起來，想來是受了李青山的影響，執拗起來，誰的帳也不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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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與鳳棲梧相視一眼，眉頭都是一皺，閃過同樣的想法。“這樣不是辦法，還沒爭到大老爹之名，爹就快當不成了，相比於父道尊嚴，誰大誰二還在其次。”

; m. R4 U" R& [) \    “那好吧！我數一二三。一起放手！”李青山揚眉。

    “好！”鳳棲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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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三！”李青山數完三聲：“你怎麼不放手，言而無信，豈是君子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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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M$ k, Z: Y2 l7 _6 N# j' {    “你不也是一樣，哼，我待君子則用君子之道，待小人則用小人之道，休想欺我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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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4 r. A, @: U0 ^# I0 `6 p    “你們……你們太壞了！”小鳳凰哭喪著臉，剛剛出生便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人心險惡，世道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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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E  D2 A$ D/ t    終於，李青山與鳳棲梧經過一番磋商，小鳳凰得以平穩落地，但是緊接著便是狂風暴雨般的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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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S& d( i" X1 z, H0 u0 g    小鳳凰不得不悔過自己方才的話語，表示依然承認他們做老爹，不敢再罵他們混蛋，小臉上滿是委屈，心裏更是後悔極了，方才不該懷著新生的喜悅，亂認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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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這幅模樣，等大老爹我帶你去看看花花世界，享受一下世間繁華，怎麼樣？”李青山笑著摸摸小鳳凰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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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8 ]  W/ s- ^, j1 E9 S7 u    “好啊好啊！什麼時候？”小鳳凰到底還是孩子性情，立刻將方才的不幸遭遇拋諸腦後，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個更大一號的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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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頓時自我感覺良好，咱雖然兩輩子都沒當過爹，但也看過不少爹寶，正要回答，卻被鳳棲梧一口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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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才剛剛出生，知道外面有多麼危險嗎？多少人想用你的血來延長壽命？你還有太多的東西要學。”

  R3 j6 P! s3 s  n: Z    小鳳凰的小臉頓時耷拉下來，求助的望向李青山。

    李青山道：“難道有我在，會讓別人傷到他嗎？再說他又不是小雞，走到哪都怕被人踩著，想當初我出來混的時候，比現在的他差了不知多遠，還不是好好活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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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棲梧根本不理李青山，對小鳳凰道：“你別看他，若是我不同意，連他也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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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y4 k2 ^' a$ e. `    “誒！你這是要來硬的？”李青山怒道。

    “那又如何？”

    視線再次交鋒，梧桐神木編製而成的鳳凰巢，化作一股龐然禁錮之力，在這方界域，鳳棲梧便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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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李青山上前一步，身上散發出狂暴氣勢，鳳棲梧一時之間也壓制不住。

5 h/ x: u( @3 R% Y7 Q1 h: w    十余年苦修，豈是等閑。《神魔九變》的一大特徵便是，越往後越難，但是越往後也越強，從鳳凰變三重到第四重的突破，以及進一步調和水火，他現在的力量比之剛剛進入鳳凰之巢時更加強盛。

    這時候，一個身影來到梧桐神木下，進入鳳凰之巢中，她的衣著雖然簡樸之至，卻分毫無法掩蓋絕色天姿。臉上雖無任何表情，但空靈的雙眸卻透出無法言語的神秘氣息。

8 `& J4 m" ]2 f    小安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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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 |# F9 e( K7 t9 c    來到鳳凰之巢中。見鳳棲梧與李青山正劍拔弩張，大眼瞪小眼，心中微微有些驚訝，根據她的推算，他們會翻臉的可能性很低。除非是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例如鳳凰之卵破碎。

) z% t/ J6 J* L! a( P    然而那個陌生的小孩子，分明就是初生的小鳳凰，這應該能讓他們變成朋友才對，待到問清了事情的原委，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於是問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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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著小鳳凰道：“他的名字是什麼？”

    “這……”李青山與鳳棲梧才突然想起這一茬。

    “難道替孩子命名，不是父親該最先考慮的事情嗎？”

1 m! @! \* c1 s+ J  }/ K% s6 A2 I* P5 ]    鳳棲梧恍然道：“是，還是小安妳明禮，我都快被這廝氣糊塗了，命名之事，自當有我來做。那些不學無術，無才無德之輩，還是免開尊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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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名字就由你來取好了。”李青山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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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 y" v( r4 n) f: \: D    “難得你倒有幾分自知之明！”鳳棲梧大為意外。

    “只要跟著我姓李就行了。”李青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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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可忍孰不可忍！”

! D. {% c4 M# R% C: u4 P, i3 k    於是乎，舊的矛盾被新的矛盾解決了。

7 C& s) x" X- N& J8 @/ S    小安搖搖頭，走向小鳳凰，對於這李青山孵出來的“兒子”。她覺得有必要觀察一下，

    小鳳凰受驚般後退了一步，無論是哪一種精神傳承，都沒有賦予他怯懦這一屬性，哪怕是面對劫雷的轟擊，他也可以無所畏懼的去挑戰。然而足以魅惑眾生，恍如天女般的小安，卻帶給他一絲恐懼，仿佛是遇到了極危險的怪物。

& Y' O3 g/ _+ o    鳳凰乃是永生神鳥，然而《朱顏白骨道》的誓願卻是要毀滅一切生靈。已經不同於嗜殺，而是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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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站定腳步，心道：果然是神鳥嗎？野獸本能上升到了神而明之的程度，與南海神尼相處十余年，她都毫無所感。反倒是一隻剛出生的雛鳥有所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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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棲梧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奇怪的望了一眼小安，對小鳳凰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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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笑道：“怎麼，被嚇到了嗎？”

5 L: t1 D, C3 a+ h    “我才沒被嚇到，我誰也不怕，剛才只是吃了一驚！”小鳳凰立刻瞪大眼睛，然後主動走到小安的面前，仰面望著小安，以示自己毫無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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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怕就好。”小安微微一笑，將小鳳凰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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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Z+ V& s$ y8 o& J  [    小鳳凰心中一顫，她的手溫潤如羊脂白玉，身上散發出檀香的味道，臉上難得的笑容更是傾國傾城，但卻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其實也不太說得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什麼。當然更不知道，這份恐懼感，將會伴隨他很久很久。

- D8 P( G/ Y2 x" w0 `5 Q    小安剛一放開懷抱，小鳳凰便飛了出去。

    李青山與鳳棲梧又劍拔弩張，唇槍舌劍了幾番，氣氛熱烈時，幾乎要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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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6 e, D& _" W* g4 U    小鳳凰拍著小手，歡呼雀躍：“快打，快打，誰厲害就是大老爹！”

: ~  T# a6 P6 x    “兩位老爹同室操戈，可不是這孩子想見到的。”小安又出現在小鳳凰身後，雙手輕輕按在他的雙肩，低頭問道：“是不是？”

    小鳳凰噤若寒蟬：“是、是，老爹你們不要打架，我不想看到！”

    鳳棲梧反問道：“小丫頭，那妳說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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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_+ J, v. X# U  A) q    小安道：“不如猜拳吧！”

    鳳棲梧楞了一下便明白過來，猜拳看起來是小孩子的遊戲，但真較量起來卻沒那麼簡單。反應的速度，心理的把握，而最重要的則是對於天機變化的感應。

- J# e2 j; z4 U9 ~. [& [2 |" I    “好主意，你覺得呢？”鳳棲梧問李青山道，他自認比李青山高一個大境界，幾個小境界，在天機術數方面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必勝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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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 ~8 X  f/ E! p0 k+ C    “小安的主意我自然沒意見。”李青山笑道：“就怕你輸了反悔。”

/ ?, }. @$ L9 J/ O7 w    “反悔？你以為我是你嗎？既然你願意，那就來吧！”鳳棲梧一揮袖，以瀟灑無比的姿態握拳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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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九章 大災

    “這……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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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2 ?4 U0 H0 l+ m* h    鳳棲梧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右手，食指與中指豎起，做成一個“剪刀”。而對面的李青山握緊拳頭，分明是一個“石頭”，正笑的一臉燦爛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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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8 R( v' E( D) x' \' _$ t    鳳棲梧本對自己的天機術數有著絕對的自信，但就在方才交鋒的那一瞬間，卻感覺一切天機都被屏蔽，再也看不穿李青山要出什麼，心神微微一亂，便被李青山抓住機會，根據他手上的動作做出了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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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光石火，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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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4 v& ]5 |! }* z+ Z! a3 }    “有什麼不可能的，輸了就是輸了，你認不認？”李青山向小安揮了揮自己的“石頭”，又對小鳳凰咧嘴一笑，“乖兒子，還是跟著大老爹我姓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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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x6 Z8 K; q( E7 ]    “大老爹威武！”小鳳凰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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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青山，咱們三局兩勝？”鳳棲梧小聲道，極為勉強的擠出一絲求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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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想！”李青山斷然拒絕，這一次能贏，很大程度上是憑運氣。固然有靈龜屏蔽天機，但他也絕不可能看穿鳳棲梧下一步的動作，若非鳳棲梧露出了破綻，他的勝算還不到三成，如果再來兩回，就說不定是什麼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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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鳳棲梧你了半天，終歸不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他的原則讓他只能接受這個結果，但心頭這口氣卻是怎麼也咽不下去。

    “我知鳳前輩心中不平，但是請前輩想一想，雖然青山的實力現在比不得前輩。但到了百年之後呢？這鳳凰兒不可能永遠待在火融山受前輩的庇佑，而前輩也不可能到處亂走，這九州之大，天涯之遠，誰能護他周全。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請前輩思量。”

3 f5 M, K& B6 T5 j1 U    小安娓娓道來，不同於李青山的言行無忌，她為他考慮的甚至比他自己都要深遠的多，維持好與鳳棲梧的關係有著極大的好處。不單單是一個強有力的盟友。《鳳凰涅槃經》也還要繼續修行下去，將來若要突破鳳凰五重，這棵梧桐神木仍是最好的修行之處，能得鳳棲梧的助力。可謂是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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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這丫頭。當得上一個‘智’字。明知道妳是配合這小子算計我，也不得不承認妳說的話很有道理，好吧。姓李就姓李，二老爹就二老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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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棲梧嘆了一聲，他也是有眼光的，能看出李青山懷有巨大潛力，有很大機會飛升，這個“大老爹”他確實當得起。

    “早該如此，你來起名吧！”李青山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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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4 @4 T* q& `$ O7 M) f    鳳棲梧早有腹稿，略作沉吟，便道︰“鳳為雄，凰為雌，這第二個字，就不妨隨我的姓，為‘鳳’。而元為初始，你今後的涅槃輪回，生生世世，皆是由今日而起，所以這最後一個字，我定為‘元’，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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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 I  b( H. B    “李鳳元……李鳳元……”小鳳凰低聲念道，小臉上越發的欣喜，端正儀態，雙膝落地，深深一拜，“謝兩位老爹賜名，再造之恩，鳳元永世不忘！”抬起頭來面前卻空無一人。

( y) t, y% W2 W    原來鳳棲梧與李青山不約而同閃身開來，避開他這一拜。

    “兩位老爹難道對孩兒有什麼不滿？”李鳳元撅起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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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棲梧道︰“不要忘了你的血脈，既為鳳凰之子，便不該向任何人跪拜，哪怕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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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笑道︰“我最討厭跪別人，也討厭別人跪我。至於什麼‘再造之恩’更是瞎扯，你不欠我們什麼。”

    鳳棲梧與李青山相視一眼，皆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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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4 ?: j0 T+ w; `, ~    李鳳元沉思了一下，眸中閃過一道靈光，從地上跳起來，歡喜拍手︰“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不高也不低，無來也無去，我定不會叫兩位老爹失望，不，是不讓我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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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8 d+ Q* \# E    小安心中感慨，不愧是鳳凰傳承，這份悟性靈氣，非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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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U6 e% j0 R6 y; D    鳳棲梧道︰“不過醜話說前頭，一日得不到我的認可，你一日就不能離開火融山。青山，你沒有異議吧！”

8 K& ^5 H2 T, C    “嘿，你喜歡管你就管吧，我去穩固修為！鳳元，跟著你二老爹好好學，將來有你鳳翔萬里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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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李青山本就沒這個心思，時間對他來說遠比對鳳棲梧重要的多也緊急的多，要盡可能的勇猛精進，去赴那一場九天之約。

    只是他素來不肯屈居人下，更不願意當了“老二”，才要爭上一爭，現在高下既已分明，那具體的事情就索性丟鳳棲梧去管，反正他有的是時間，相信在教育方面，也會比他更合格。

    這個生而為神的孩子，不但有著超絕的靈性智慧，還因為諸多機緣巧合、心血灌溉，一生下來就有接近妖王的強大力量。同時又有著極強的好奇心，如果不能好好引導，恐怕會成為一個混世小魔頭，將來的亂世大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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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的不說，他渡過三次天劫，不過是時間問題，幾乎不存在失敗的可能，甚至花費不了多少時間，而一個渡過三次天劫的純血鳳凰，十方妖王都未必壓制的住，一般飛禽走獸所化的妖王，在他面前幾乎像是低了一個大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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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d$ x% s( ]/ h$ Q1 ^: A    而在這一點上，李青山雖然混雜了多種血脈，而產生了諸多神通手段，但畢竟每一種血脈都不純粹，乃至互相影響，與鳳凰血脈相比，反而略有不如。

    當然，這就是貪心不足了，以凡人之身得神魔之軀，沒有什麼可抱怨的了，而且他的血脈會不斷的提升，直至純粹。到時候，哪怕是這至高無上的神鳥，也要望塵莫及了。

0 O" F- B9 o8 p3 C; l8 U+ O, n    李青山出了鳳凰巢，在梧桐神木下盤膝而坐，小安輕輕偎依在他懷中，在他耳畔道︰“青山，你長眠之時，已是天下大亂，烽火連天。”

    “是嗎？霧州與青州開戰了嗎？”李青山精神一振，嗅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檀香，感覺一陣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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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兩年前已然開戰了，大戰十余次，小戰不可計數，隕落了五位大修士，不過現在處於半停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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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 v  L8 j# R" g    “為什麼？”李青山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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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兩州都在鬧災。”小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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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y0 l( z7 m# L    “青州的蝗災，霧州的魔災。”

- G, h: Y/ d% A" |0 o- U    “魔災我知道，魔民入侵也不是一次兩次，至於蝗災，難道是？”李青山心中一動，想起在鎮魔殿下，那個曾發誓要向他報復的‘飛天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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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十章 亂局，英雄，呸！

    “可是那飛天蝗王在作祟？”

3 I' C5 Y  z7 W    若是一般的蝗災，影響再大也不過是一府之地，最多只有凡人會因此而受害，青州楚王府怎麼會為此而停戰。縱然是一般的妖王也做不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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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他不知怎麼從鎮魔殿下逃出來了，跟那次你同那位一燈師兄一起進入鎮魔殿第八層有關，當時沒有想到，憑飛天蝗王對天龍禪院的仇恨，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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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2 {8 ]- d8 o; ~* E& K7 G; O0 ^    “原來如此，不過他再強，也不過是一人之力，難道青州就沒人能治的了他？”

/ f7 q6 I9 c0 V* ~# z  \* p8 v    “你有所不知，他的天賦神通能夠化身無數，真真假假，難辨虛實，青州各方面聯手進行了幾次捕殺，都沒有成功，最多只能消滅一股蟲群，但卻找不到他的真身所在，畢竟是吃過大虧的，非常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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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年的七十二路妖王，果然沒有弱手，縱然被鎮壓了幾千年，也非一般妖王能比。當初天龍禪院也只是將他鎮壓，看來不是好心，也是無可奈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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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 P8 P8 i4 x# Y6 F* Q    “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天下這麼多妖王，天龍禪院獨獨要鎮壓他，他率領億兆蟲群，所過之處，赤地千里，人畜草木皆被吞噬一空，據說已有過百座城池、無數村鎮被毀，上千萬人死於蟲口。”

    “這麼狠！”李青山大皺眉頭，這等大妖王一旦決心大開殺戒，那就不是吃個把人的問題了，而是屠城滅國，比天災還要恐怖。這種情況如果不能儘快的遏制，青州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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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聽小安的形容，那些蝗蟲顯然不是尋常意義的昆蟲，這樣下去，不單單是凡人，就連弱一些的煉氣士，都難逃被吞噬的命運，這樣一來。青州修行道的根基就毀了。

    “天龍禪院大概要召我們回去了，說不定已有傳信，只是被越王隔絕了。”小安眸光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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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2 i) Q5 _+ b' M9 Q6 M1 k9 k    “看來是的，妳不問我想不想回去嗎？”李青山問道，至少在名義上，他們還是天龍禪院的弟子。火融山離天龍禪院有十萬里之遙，千山萬壑阻隔。即便是對修行者來說，也是相當遙遠的一段距離，又是在敵後，天龍禪院也指揮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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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4 T$ m+ T& S" J    “想不想回去，都要回去啊！”小安微笑。

    “知我者，小安也！”李青山大笑。在她臉上香了一口。

    如今青州就是一個大漩渦，一踏進去，立刻就是種種是非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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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裡，大榕樹王是他的朋友，梧桐神木也會給他保護，而在青州，墨海龍王卻是死敵。還要再加上一個飛天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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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u$ \; S. U  `    在這裡，他可以憑著複雜的身份，超然戰爭之外，南越王不會要求他什麼。而回到青州，無論是他的身份，還是小安的身份，都勢必不能獨善其身。

    然而他必須回去，因為在那裡。還有他未能完成的諾言，未能報答的恩情，未能廝守關愛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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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_* K/ B) U6 ~9 [    他追求力量，可不是為了逃避，如果只是獨守空山，就算是再強又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他想要回去，現在的他。已不是剛來霧州的時候，自信面對任何困境、任何敵人都有一戰之力。

    “憋了這麼久，也該出去走走了，一味苦修反而容易陷入瓶頸。對了，妳的修行怎麼樣了。”

! p  F  F+ k! c; f    “我已完成《朱顏白骨道》第三重的領悟，不過欠缺許多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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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頭，妳心中已有定計了吧，快說來聽聽。”李青山催促道。

$ P3 O' q3 c' }0 j  I9 Q, U# {    “記得我剛才說的魔災嗎？”小安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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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還沒問，具體是怎麼回事？”

    “魔災的根由還在食骨巫城……”

, Y: R! H  n' p! Y3 J' W+ G9 L" i: M) V    小安將關於魔災的一切娓娓道來，原來魔域曾多次打開通道入侵九州世界，雖然戰後這些通道都被封閉，世界本身也有修復的能力，但是一些比較大的通道卻難以修復，只能封印鎮壓，被稱作“鎮魔之地”。

# ?+ D+ P! v* d0 u6 T    “食骨巫城就是這樣的鎮魔之地？”李青山早就通過萬毒老祖瞭解過食骨巫城，那裡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魔民城市，食骨巫王會幹出這樣的事，簡直再正常不過。

+ o! d# g/ @2 l' w    “不是，否則越王府不會這樣措手不及，我們曾到過的鎮魔殿，倒是一片實實在在的鎮魔之地，常年由你師傅不怒僧看守，反倒是很安全，不過不是所有的鎮魔之地，都有天龍禪院這樣的大宗門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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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有，霧州那些魔道宗門，恐怕也非常願意與魔民勾結，已或許更強的力量”李青山清楚，這幫魔修只要有好處，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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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V8 L+ Y$ u- u/ W5 [6 j    “是，霧州的鎮魔之地格外的多，現在都是魔氣衝霄，魔民們又來了。”

: `& G0 U* N5 Y- N" [    “區區一個食骨巫王竟能做到這一步！”李青山有些懷疑，經過了火融山大戰，他明白就算是大修士，也不是無敵的，南越王府又不是吃素的，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食骨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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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骨巫城早在一年前就被南越王夷為平地了，食骨巫王重傷逃入魔域，不過據我看來，他也只是起到了一個引路人的作用，讓魔域重新注意到了這裡，看到了機會，再次進行入侵。其實只要魔民們下定決心，就算沒有那些鎮魔之地，一樣可以開闢出通道進來。”

, ~# E; u& a2 a: s3 z' {    “原來是個帶路黨！”李青山不由想起了前世的歷史，異族入侵往往是和內亂分不開的，大夏王朝定鼎天下，強力統合了人妖兩族，魔民入侵就毫無意義。

- O+ U2 i5 q9 Z9 `. @& Y) }    現在天下大亂，人類、異人、妖族皆是矛盾重重，根本聯合不到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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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n' Q& D- {. x: r) i    如果是青州還好，藏劍宮與天龍禪院這樣的正道宗門，還有著敢於犧牲，除魔衛道的精神，但在霧州這魔修亂走的蠻荒之地，誰願意去拚命抵擋魔民，恐怕帶路黨倒是一波一波的。

: q; D0 `3 Q( F5 Y) u    “看來等待機會出手發難的，並不只是兩州王府，將天下九州當做棋盤只是一句虛言，誰也不可能料盡這棋盤上的變數。妳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沒有人願意去當英雄，就讓我們來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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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昂首望向天外，《朱顏白骨道》注定要以大規模的屠戮為根基，但莫說他不喜歡亂殺無辜，就算是完全不在乎，從理智的角度來講，無差別的屠殺必然會遭到整個世界的排斥，最後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而這些入侵的魔民，正是最佳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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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鏘然一聲，拔出虎牙，直至蒼穹。

+ _+ o( O0 k7 p. Z: e% F2 _    “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啦！”

  \. R/ f' t1 q8 Z    ……

    數日之後，火融山以北百里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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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o" w, Y9 D- g    連綿火山之間，一條流淌的岩漿火河中，有一小片汀洲，自火紅的岩石中，開出一朵小花，乍眼望去宛如蒲公英，但卻是顏色明紅宛如火焰。

    岩漿火河的兩邊，兩個巫民手持兵刃，相互對峙著。一個是鐵塔般的壯漢，留著一頭火紅的亂髮。一個是皮膚如黑炭般的瘦子，身上紋著火焰般的花紋，貪婪的注視汀洲上那一朵紅花。

0 G1 r! U' ~" B) y5 F8 Z    “黑鬼，這裡可是野人王的地盤，你真的要跟我鬥嗎？”壯漢壓低了聲音，彷彿大聲一點就會驚動什麼恐怖的東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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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0 r- o0 d! j, i) i2 O    “狗雜種，你身上可是流著一般吞火人的血，你不知道野人王最恨吞火人嗎？若是驚動了他，一拳將你搗成肉醬，這朵火絨花是別想跟我搶！”

: Q6 k9 ?  M# V) ]* N    八百里火融山是一片特殊的福地，孕育著許多外面沒有的奇珍異寶，這火絨花便是其中之一。只是當初吞火人勢大，外人根本無法接近這裡。而自吞火人族滅之後，野人王佔據火融山主峰閉關苦修，才有一些大膽的巫民、修士接近這裡，挖些火靈石什麼的。

( \! ~6 {+ c  {6 X0 j) J    莫說李青山在鳳凰巢中，對這一無所知，就算是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這些“奇珍異寶”在他眼中根本毫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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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久了，大膽的人就漸漸多了起來，試探著不斷接近火融山深處，畢竟越靠近火融山主峰，好東西就越多，富貴險中求，無論是巫民還是魔修，都不缺這方面的勇氣。而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爭鬥，今天這一幕，在八百里火融山，早已發生過不知多少次。

( E2 B( C9 [, M* s  w' s    兩人相互忌憚著，然而誰都不肯放棄，眼看大戰一觸即發，一個稚嫩清越的聲音陡然響起：“你們兩個王八蛋，在我家幹什麼！？”

    一個身著七彩羽衣，粉雕玉琢般的小孩子從岩漿中一躍而起，靈慧的眼眸一掃，便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怒道：“敢摘我的花，信不信我一口唾沫噴死你們？”

    壯漢與黑鬼都是一怔，臉色都沉了下來，他們都有一次天劫的修為——否則也不敢深入火融山——在各自的部落與宗門中也算是強者，受眾人敬畏，突然被人罵了一臉，心情自然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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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 t; g& [. _    “哪裡來的野種，敢在我烈火尊者面前放肆，活膩了嗎？”壯漢喝道，渾身肌肉虯結，心念卻在急速轉動，“這裡明明是野人王的地盤，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一個小孩子，而且小小年紀，口氣就這麼大，還說這裡是他家，難不成是這多火絨花的花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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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原來是虛張聲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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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道雖然不怎麼看外表年紀，但是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又能有多強，恐怕才剛出生不久。最重要的是，在某棵梧桐樹的教導下，孩子身上並沒有散發出什麼強大氣息，粗俗的言行又抵消了他與生俱來的那種高潔神異之氣。

    孩子也不廢話，雙手恰腰，挺起胸膛，腦袋微微後仰，口中發出“哬——”的聲音，然後——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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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十一章 青州來客

    一線赤光破穿空而至，壯漢眉心一亮，忽然有清風一拂，赤光微微一偏，從他耳畔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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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壯漢只覺得耳畔一熱，還有點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口中仍罵道：“你這兔崽子，真是活膩了，看爺爺我……”

% Z% n6 w* w4 S* ]' I6 n    話還沒說完，只見河對面那黑鬼滿臉驚駭恐怖，望著他的身後，不禁轉過一望，發現身後的山岩上出現了一個火紅的孔洞，由細到粗，筆直貫穿百丈山體，承受地火億萬年炙烤的岩石，都呈現出融化的跡象來。

    壯漢嚥了口吐沫，這似乎不是一個新生的花精能夠做到的，如果那孔洞是出現在自己的腦袋上，那他這七尺之軀就算是交代在這裡了，有道是“行多夜路終遇鬼”，這火融山果然不是什麼良善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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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t1 r, Q9 I  Y2 s5 z    “咦，怎麼偏了！”李鳳元疑惑的撓撓頭，“不管了，再來一發！哬——”

6 \5 l- T8 D0 I6 G# \% S5 P    一片陰影籠罩下來，一隻大手從天而降，按住他的小腦袋，狠狠向下一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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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8 o& x( s  x    轟！汀洲四分五裂，岩漿騰空飛濺，氣浪呼嘯席捲。

    “又出什麼事了！”

3 x$ O4 k3 L4 z! k% O! ]& r    壯漢與黑鬼瞪大了眼睛，直到煙塵散盡，方見岩漿火河上，一個身形偉岸男人蹲在那裡，單手將那囂張跋扈孩子的腦袋按進岩漿中，汀洲則崩潰不見，那一聲轟鳴，顯然就是二者相撞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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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差點要了他們小命的小孩子，被人一手按翻在地，讓他們心中都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看此人的外貌與實力，難道他便是那野人王李青山！

9 o" s8 |: O2 m; w# C  I    這個念想讓二人同時心中一跳，這是剛躲過了豺狼，又來了猛虎，今天出門真是沒看黃曆，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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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O5 l. C; P" D, d8 U! |/ E    將心比心。如果是自己的地盤被外人侵入，還是來偷東西的，那不但要殺，還用用盡酷刑，殺雞儆猴。更別說這野人王是出了名的性情暴戾，殺人不眨眼，人的名樹的影。這可真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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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4 R5 [8 H7 b0 K( N: A, D    “多謝野人王救命之恩，小人早就傾慕大名，想要投效您老人家，只可惜沒有這份福緣，便一直在火融山徘回，就是為了見您老人家一面。今日可算是夢想成真！”壯漢“噗通”一聲跪下，萬分激動的說道，眼角擠出一滴淚水。

    黑鬼暗罵了一聲軟骨頭，他可說不出這麼不要臉的話，趕緊跪下叩頭。

    李青山訓斥著李鳳元：“臭小子，你還沒完了！你二老爹是怎麼教你的，不要隨地吐痰。不要亂說髒話，我看你根本是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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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4 e% e+ k( Z) A7 Q    壯漢與黑鬼都是一驚，原來這裡還真是那孩子的家，此子不是野人王的徒弟便是兒子，難怪也如此兇狠霸道。

* t; d; l4 v: Q5 V    而且聽野人王的話音，更是心涼，不亂吐痰、不說髒話，比他們的性命更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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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都是你教我的！鳳老爹都說了。我本來不應該是這樣，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李鳳元很不服氣的奮力掙扎，岩漿火河一陣激盪，但怎麼掙得過李青山的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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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抓住他的脖頸，從岩漿裡提起來，只見他雙手交叉。小臉上滿是憤慨，不由笑道：“別聽他胡說八道，不是老子我，哪有你在這蹦躂。吐口唾沫罵兩句髒話又不是什麼大罪，這叫放開胸懷，你二老爹根本不懂，只會跟個娘們似的背後嚼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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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隆，遠方的火融山主峰猛烈震顫了一下，將要爆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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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D, ?  h% B8 ^; Z' I    李青山收住話頭，嘿然一笑，卻發現李鳳元臉上是同樣的笑容，彷彿在說：“怎麼不說了！”

    李青山不禁搖了搖頭，這責任還真沒辦法推脫，於是轉移話題：“你不好好修行，偷跑出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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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 Q* g0 v7 f2 X    “大老爹，我來給你送行，順便透口氣。”李鳳元拱了拱手，露出討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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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1 [4 _) |$ q    “你知道我要走了？”李青山微訝。

    “咱們父子連心，大老爹你想做什麼，鳳元一清二楚。”

    “是想求我帶上你吧！”李青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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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l9 W" O# X/ \, |+ J" F7 [    “哼，你又不是二老爹的對手，求你有什麼用！”李鳳元露出一絲鄙夷。

9 A- R( m( ~& N    “你……你少跟我來激將法，總之，你二老爹說的對，現在還不是時候，回去吧！”李青山鬆開手：“你現在還太弱，你老爹仇人不少，跟人打架時候，只怕護不住你。”

    “老爹你放心，我定然好好修行，到時候幫你打架，絕不礙你的手腳！”李鳳元拍著胸脯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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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李青山大笑起來，不愧是從他肚子裡跑出來的，確實對他的脾氣，不由想起昔日牛哥的話語，於是道：“我等著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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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說，李青山的一場長夢與鳳凰傳承相比，根本微不足道，但偏偏李鳳元的性情受到他的影響極深，就連鳳棲梧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感嘆，“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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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兩個人怎麼辦？”李鳳元小手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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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y; Y5 ]! K# I    李青山眼神一掃，壯漢與黑鬼劇都是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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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冷然道：“不能讓他們離開這！”小鳳凰兒的存在非同小可，如果被宣揚出去，不知道會讓多少人覬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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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a0 m. U$ B2 Z    二人如遭雷擊，高呼道：“野人王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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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李鳳元精神一振，摩拳擦掌，抿著嘴唇，渾然沒有一絲對殺戮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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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要殺他們。”李青山感覺得出來，對於他來說，殺人就像小孩子碾螞蟻一樣，什麼好生之德、罪惡感都是放屁，只有最單純的快樂，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雖然終歸免不了染上鮮血，但至少要明白殺戮的意義。

    “為什麼？”李鳳元的小臉一垮，很不樂意：“他們還想偷我的花呢！”說著舉起右手，其中赫然握著那一朵火絨花。

    什麼時候！李青山微微一愣，而後失笑，不愧是天生神鳥，羽類之長。單就天賦來說，可比昔年那個放牛娃強了千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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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c! \4 ], p% P4 F0 T    “因為老子比你強！”李青山板著臉道：“說不準就不准。”

- Z, w* x. |' A, e5 c    “大老爹你不講理！”李鳳元叫道，鳳棲梧乃是謙謙君子，在與李鳳元相處的時候。格外注重君子之風，可不會像李青山這麼霸道蠻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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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爹我就姓李，最講理了。”李青山笑道，把李鳳元氣的嗷嗷直叫。

/ l; `0 S% o+ \, c. i    “總之你自己看著辦，我要出發了！”李青山餘光一掃，小安飄然立於遠山之上。

' S: ?& L% Z* C) a7 w    “老爹再見，鳳元祝你戰無不勝。武運昌隆！”李鳳元端正神色，雙手交疊，行了一禮，羽衣飄然，雖然年紀甚幼，但隱隱已有一種從容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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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微微頷首。也不廢話，一步躡空，人已在遠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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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空回來看我！”李鳳元奔了幾步，眼睛上蒙上一層霧氣，潸然淚下，顆顆火紅晶瑩，落在手中的火絨花上。登時開的越發燦爛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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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歸還是孩子，還未習慣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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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算是真正的父子，而且相處的時日並不長，但對於這位將姓氏傳給他的大老爹，卻有一份別樣的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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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8 n; z% y  [    “等我回來，接不了我三招就宰了你！”李青山的聲音遙遙傳來，人已消失在長空之外。

5 j$ i$ U1 p# d  R  y    “好！”李鳳元一抹眼淚，眼眸一掃。那壯漢與黑鬼正悄悄哪眼來瞧，“看什麼看，沒見過好漢流眼淚嗎？你們兩個王八蛋，給我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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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 R$ b! t4 X#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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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山起伏，樹木森森，霧靄連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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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與小安飛越萬里，來到野人山前。穿越重重迷霧來到山谷中，眼前的景象讓他微微一訝。

    山谷中，坐落著一座城郭，殿宇樓閣林立。人聲鼎沸喧鬧，若非一株大榕樹王遮天蔽日，彷彿第一次來到野人山的情形。

* Q- }! H! B0 w; W- B% y. m* B    腦海中響起大榕樹王欣慰的聲音：“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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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d7 m( n( P4 K% e    “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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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_2 w( b+ V( m1 N5 P7 H    “回來就好，有人在此等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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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2 n# d/ ~( `    “哦，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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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6 J% l$ y9 ^& E4 M. ~    “什麼人，給我站住，你是怎麼進來的，敢闖我野人山！”一個臉塗油彩、手持長矛的男人跳出來，大聲質問，眼神一瞟落在小安的身上，再也挪移不開，露出痴迷之色。

    “這話倒該我問！”李青山大笑，不再刻意收斂，任憑氣息散發開來，大步走向大榕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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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矛男人渾身一震，只覺面前這個高大男子的身形，正變得越發高大，遮天蔽日，充斥眼簾，宛如一座高山，向自己壓來。

- B, Y: _5 N$ L/ |    山谷中為之一靜，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心跳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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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G3 q2 T- F    片刻之前，一座喧鬧酒肆中，一個和尚正在伏案大嚼，他面容黝黑醜陋，灰色僧袍染上了一層油污，變得斑斑黑黃，脖子上帶了一大串念珠。

    不時有人向他打招呼，玩笑一句：“醜和尚，你還真是無肉不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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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醜和尚便抬起頭，咧開油滋滋的大嘴，露出憨厚老實的笑容。

4 h8 c3 B9 {# Z% O  ?: d    醜和尚是兩年多前來到野人山的，那時候兩州還未正式開戰，野人山已發展的相當有規模，眾多巫民修士匯聚於此，雖然不是過去的逃亡之地，但畢竟這裡是南疆，想在這裡找出一個良善之輩，比飛昇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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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醜和尚的到來打破了這個現象，那張憨厚老實的臉便處處惹人不痛快，開始有人以為他是裝的，這裡也從來不缺少這種演技派。但是漸漸地，眾人發現並非如此，這醜和尚是真憨，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反而勸人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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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善被人欺”這句話放在這裡，簡直是至理名言，勸人向善跟罵人差不多，於是乎，醜和尚挨的打罵就更多了，若非山谷中不能殺人，說不定早就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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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0 S' o1 D% \* I- U    直到有一天，那些被醜和尚勸過無數遍的人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失蹤，諸位洞主們卻都緘默不語。傳說那些失蹤的人都被醜和尚變成怪物給吃了，他其實是大洞主天肥郎君的親傳弟子，人們才變得客氣起來。

* l# |3 c7 @3 |. T: |) ?    但醜和尚依然如故，一臉憨厚，勸人向善。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或法號，也無人知曉他從何而來，又為何待在這裡，直到此刻。

; _% @* p4 S0 b5 F" p; b* B    醜和尚豁然抬起頭來，一躍而起，驚喜的道：“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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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j. h4 D2 `' L# v    正要衝出酒肆，忽然皺眉打量了一下自己，抖抖衣衫，僧袍變得乾淨如初，振作身軀，渾身一塵不染，脖子上那一串被油污蒙上的念珠，也恢復晶瑩剔透，流轉著不同顏色的光華，變成了一個乾乾淨淨的醜和尚，化作一道灰影，來到李青山的面前，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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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師兄，你還認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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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噶，你真是長大了不少，你來這裡多久了？”李青山立刻明白了大榕樹王所說的“等候多時”的人，原來天龍禪院不是要召他回去，而是早已派出了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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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十二章 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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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  r+ |5 w8 l+ ?    “不久，兩年而已，大師兄，我們這一別可有二十年了。”

    “原來都這麼久了。”李青山忽然有些唏噓，此番單在火融山閉關就有十多年，再加上在南疆混跡那些年，可不真有二十年了。對於凡人來說，二十年光陰，是何等的漫長，縱然說不上是滄海桑田，也是人事皆非。但對於修行者來說，竟有一種出奇短暫的感覺。

+ i( n- |/ q, @$ ^* p7 i    面前這個他在鎮魔殿中救下的小魔民，不知不覺間也已長大成人，雖然還未能渡過二次天劫，但修為已是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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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師兄，師傅讓我請你回去，大榕樹王前輩說你正在閉關之中，我就在這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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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李青山拍拍多噶的肩膀，繼續走向大榕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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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w, i) Z' w5 u  T    多噶不敢催促，默然跟在後面，自始至終，未曾直視小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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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一個肉山般的大胖子迎上來，滿臉堆笑︰“王上，您出關啦！”身後跟著七八個洞主，都是李青山未曾見過的，神色各異的望著面前這“野人王”，一起行禮︰“參見野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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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胖子，不對，是大胖子，你還沒渡過三次天劫啊！這野人王我的做膩了。”李青山笑道，足下腳步不停。

9 P0 I+ K; T: e' T4 P    “王上淨會取笑，胖子我哪敢覬覦您的寶座，縱然真能渡過三次天劫，也依然是您的臣屬！”天肥郎君肉山般的身子，極為輕盈的跟上李青山的腳步，稍微退後半步︰“我來為王上介紹，這幾位是都我野人山新的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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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介紹了，你自己記得就行了。”李青山擺擺手，不說他將要離開霧州，就算是留在這做野人王，記住這些人的姓名來歷，對他來說也沒什麼意義，索性省卻這個麻煩。

( q* ^. I* q0 S* W    新洞主們面面相覷。早就聽說野人王狂傲非常，今日一見，果然是目中無人。不過就連天肥郎君都如此伏低做小，他們也不敢造次，默默跟隨其後，倒也覺得理所當然，如此人物。若是沒有幾分氣焰，反倒是不正常。

, |9 ?, A# o. C3 [6 `3 m- H" C    李青山獨步而行，各洞主尾隨其後，街道兩旁不時有人跟上來，非得是渡過天劫，有些名聲的人物。閑雜人等只能在一旁默默圍觀，在一行人走過之時，低下頭來。

    天肥郎君介紹著李青山閉關這十多年來南疆的種種變化，而南疆變化最大的便是野人山。現在的野人山已不同於曾經那個逃亡之地，在萬毒教被滅門之後，已取而代之，成為南疆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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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肥郎君等三位洞主。在野人王的大旗下四處征伐，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匯聚了南疆各方面的人物，構成一種既不是門派也不是部落，而是類似於幫派的組織。

    “王上您回來，猶如猛虎歸山，一呼萬應，‘野人王’三個字已不足以形容。我看可改作南疆王，一統南疆，自立為王！”

    天肥郎君奉承道，其實也不是虛言，萬毒教與吞火人已滅，梧桐神木可為強援，南海鮫人可算是盟友。霧州那兩位至高的人王與妖王，對於李青山的態度也都非常親和。

    不知不覺間，李青山已在霧州闖出了一片天地，南疆的一切人力物力都可為他所用。當真如虎踞雄山，威風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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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L; m& _4 `( l6 B# ?2 s    多噶跟在李青山身後，向周圍掃了一眼，發現那些洞主們看他的眼神都起了變化，多了幾分尊重，原來雖然有大榕樹王作保，就算在野人山中殺幾個惡貫滿盈的凶徒，洞主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但看他目光都是頗為不善，畢竟這是在破壞野人山的規矩，而且所殺的人中不乏洞主的弟子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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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Z/ D$ _% I    在南疆這凶蠻之地，容不下這樣一個慈悲為懷的佛門弟子，他幾乎是被軟禁在山谷中，如果李青山回來不認這門親，洞主們立刻就能將他生吞活剝，別看天肥郎君對他最為和氣，幾乎被外人認作是其親傳弟子，卻是隨時準備將他一口吞下。

  I' {1 @0 s5 X    但在李青山承認了他這個師弟後，天肥郎君的偶爾一瞥，顯得越發的親切和善。但他在自豪之余，卻有感到深深的憂慮。

    “師傅說的沒錯，大師兄絕非等閑人物，到哪裡都有一番作為，如今的修為比起二十年前，更強大了不知有多少，但在如此情況下，大師兄會同我回青州嗎？

% ?1 F; J6 }- [* k* X6 k/ V: o    李青山又詢問了天肥郎君幾句，知道如心已不在野人山中，而是嫌這裡吵鬧，到萬毒教中靜修，不禁微微一笑，她倒是會挑地方，單說福地的等級，萬毒教堪稱南疆之首，只不過地方沒有野人山這麼大而已，但作為一個大宗門，當她一個人的洞府卻是綽綽有余。

    而且萬毒教雖滅，但無論是外圍法陣，還是內部建築都沒有任何損傷，各種功能都還在，單說其中的藥圃就種植著許多珍貴靈草，非常適合煉丹修行。當初命萬毒老祖全力配合她煉藥，她卻也沒有浪費機會，順勢將這片福地掌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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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2 }/ V: K! P, H    李青山又問道︰“聽說霧州各地都在鬧魔災，南疆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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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他已從小安那裡知道，南疆的魔災是整個霧州最嚴重的，如果說霧州是一片蠻荒之地，那麼南疆就是蠻荒中的蠻荒，上古之時便是魔民入侵的重要地區，留下了許多鎮魔之地。

    如果不是南海神尼與劍閣主人在各方奔走，除魔衛道，這裡說不定已是魔民的天下了，哪還有野人山什麼事兒。不過他還是想聽聽天肥郎君這南疆最龐大勢力實質上的統帥者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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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y# }; }0 U* t( ^' K- _    天肥郎君斟酌言語︰“南疆共有大大小小有二十一處魔窟，現在被封鎮了九處，還有十二處。魔民們非常凶頑，一如傳說中那樣，而且魔化之後越發強悍詭異，非常難以對付，為此二洞主一直在外面奔波……”

* J; ~0 \! h6 S' Q2 R! d    “那你呢，沒有想想辦法助他一臂之力了嗎？”李青山停住腳步，回首問道，身後烏壓壓的隊伍立刻停下，悄然無聲。

9 B, ^6 k( M0 r, n    “這……”天肥郎君一時無言，誰肯浪費寶貴的修行時間，拼上性命與魔民作戰，二洞主澄海候是受到南越王的命令，不得不四處奔走拼命，天肥郎君在一旁看熱鬧還來不及，巴不得他死在魔災裡，哪會想著去助他一臂之力。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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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微微搖頭，天肥郎君的心思他如何不懂，其實如果不是為了幫小安找資源修煉，他也不會想著去和魔民戰斗，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那些大妖王大修士們還不著急，他一個白鷹統領充什麼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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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霧州大局、天下大局，是南越王、大夏皇帝那個位置才要考慮的，不是他們有多麼偉大，而是關係著他們的切身利益。而對於一般的個體來說，不是看不到魔民入侵的長遠危害，但是如果把自己的性命都丟了，還有什麼長遠利益可談。

! I# I: x$ j  W2 u5 s    “你們跟著我幹什麼，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

    來到大榕樹下，李青山向後望了一眼，滿不在乎揮揮手，猛虎歸山的感覺雖然不錯，但虎終歸是獨居動物，並不需要太多人追隨。關鍵是，猴子們所能提供的只是野果而已，滿足不了老虎的胃口，那便只剩下了高高在上的虛榮，偶爾體會一下即可。

    李青山與小安來到大榕樹上，大榕樹王笑問道︰“那位鳳道友，可還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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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8 {# k3 x/ @, A) n( ?; o: D    李青山略作沉吟︰“雖有些古板，但不失君子之風，道友如慈祥長者，他則如高古雅士，還算相處的不錯。”而後也不廢話︰“我欲掃蕩群魔，道友可有什麼建議？”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十三章 蕩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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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陽光正烈，即便有層層綠葉濃蔭遮攔，依然有星星點點的光芒在閃爍。

! ]: f! {' s0 |' z　　李青山的言語隨意，彷彿說的不是引發天下動盪的魔民，而是尋常阿貓阿狗，不是因為狂妄，這份自信是他親手殺出來的，昔日在鎮魔殿下，在不能夠使用妖魔之力的情況下，只憑《鎮魔圖錄》便斬殺了數以萬計的魔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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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麼多年過去，他的苦心修行豈是虛假，更可以毫無顧忌的施展神通手段，自認面對任何敵手都可以一戰！

　　大榕樹下，還未散去的眾人紛紛抬起頭來，全都露出驚愕的神色，魔災的恐怖無人不知，野人山能發展到如此境地，有一小半原因就是因為魔災，朝不保夕的巫民修士們來此尋求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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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W4 h* t+ R; w　　聽聞此言，心中對於野人王的狂傲，又認識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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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L2 {6 m' p9 M　　“掃蕩群魔，為了什麼？”大榕樹微微搖撼，光芒也隨之搖曳。

　　“自然是替天行道！”李青山笑道，小安《朱顏白骨道》太過邪性，一如他的《神魔九變》，不願被任何人知曉，所以也沒有必要說的太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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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倒是不錯，異域入侵，顛倒乾坤，你若能有所為，可算是有功於天地。”大榕樹王也不深究，改為傳念道。

# u. Y' E( _0 N0 H# ?/ A　　“只可惜天地不會給我好處。”

　　“這卻也未必，天意茫茫，浩渺難測，雖然不同於有情眾生，但也自有其規則法度，難道你沒聽過天祐嗎？”

　　大榕樹王諱莫如深的道，千萬年來，他將樹枝高高伸向天空，將根系深深扎入大地，對於這方世界的天與地有著非常深的感悟，其中的玄妙之處難與外人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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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1 I+ ]7 ]% ~, v$ R　　“神人們抵抗魔民多年，於這天地豈不是有莫大功勞，最後也是神國崩裂，淪為異人，不見天祐何在！”李青山不以為然。

　　“上有天命，下有人事，盡人事而安天命，天祐並非是直接的施與恩惠，也不會直接參與世事變遷，但卻又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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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2 W# g" K2 ^+ x' v" A1 X" r# p　　“看不見，摸不著，所以還是要靠自己囉！”李青山一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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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榕樹王笑道：“靠自己總歸是沒錯的，你既有此心，我自當助你一臂之力，不過你可考慮清楚了，你掃蕩的魔窟越多，越王的壓力就越小，便能將更多的力量投入北方，楚王不會樂於見到。”

　　“好歹我也是佛門弟子、白鷹統領，此事本就是我的份內之事，哪裡管得了他們的齟齬心思，我不信天龍禪院會因此而指責於我。再說等我回了青州，還要想辦法收拾那隻蝗蟲，索性讓他們兩家都沒有後顧之憂，打個你死我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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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w! x) M7 ?& B4 r　　李青山道，這些事小安也都提過，不過天大地大，修行最大，只要他和小安都渡過三次天劫，還管誰高不高興，楚王拉攏他還來不及呢！

　　“飛天蝗王啊！他雖然被天龍禪院鎮壓了太久，現在仍十分虛弱，但是道行在那裡，而他又最擅長吞食萬物來恢復，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而且你別忘了，鎮魔殿的最下層，正是一個魔窟，蝗災與魔災同時發動，恐非偶然。”

3 l) Q& D! S7 i) \4 l9 E( a- A$ E1 O　　“一個妖族的帶路黨，不過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我的仇人也不差他一個，此番回青州，自然要想辦法了卻恩仇。”李青山決然道，心中一動，又道：“差點忘了問了，對於魔民入侵，道友又是怎麼看的呢？”

$ O) X% h' t# n" P$ ~　　正所謂‘妖魔不分家’，妖怪本就沒有人類的道德觀念，這方世界哪怕是化作魔域，無非是所有的人類修士都變成了魔道修士，但哪怕是現在的正道修士，打殺妖怪也從不含糊，環境就算沒有變得更好，也算不上是更壞。食骨巫民敬奉的祖神，可不就是一尊妖神。

　　“我已經很老了，雖然自認還算寬容，但也習慣了現在的環境，這方世界若是變成魔域，恐怕適應不了啊！”大榕樹王悠悠說道：“但也不能讓孩兒們為了我一個老頭子的固執去跟人拚命，唉，果然是樹老根多，人老話多，這些話你聽聽就罷了。”

& q' C2 G7 E' M0 Z! o) i$ o　　“原來如此，您老隱藏的真夠深的！”李青山啞然失笑，這位霧州妖王原來是個主戰派，主張抵抗魔民入侵，不過對外表現出的卻是主和。這兩年來他收攏妖族遠離魔窟，似乎這方世界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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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其中又涉及了人族與妖族的博弈，畢竟誰都不可能沒有立場，哪怕是這位以平和著稱的大榕樹王，只要有立場就有利弊得失，就免不了要謀劃籌算。如果這場大亂之後，人族元氣大傷，妖族不說重新統治九州，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南越王沒少同我聒噪，想要讓我參戰，權且將你小子當成我派出的人馬，去應付一下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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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您老一聲令下，小子鞍前馬後。不過，有沒有什麼好處？”李青山搓搓手。

, _/ e6 e; I3 J7 W2 a　　“你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前面還要我的建議，現在又來討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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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4 G* Z5 w7 E) D　　“說說而已，我知道您老這也是天意難測，光有保佑，沒有好處！”

　　“明白便好，還不將《霧州方寸圖》拿出來！”

2 D& b* s! O/ c3 x: l　　在大榕樹王指點下，霧州各處的魔窟都被標示了出來，包括各個魔窟情況，例如大概有多少魔民，大體實力如何，有什麼人正在進行鎮壓等等。

　　李青山心悅誠服，這位老樹王兼具了間諜衛星、電腦分析與戰略規劃於一體，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李青山與小安略作商議，決定還是由易到難，選定了一個南疆的一個魔窟，正準備出征，耳畔又想起大榕樹王的聲音：“別忘了，我欠你一顆榕樹果，有空到參天城去拿吧！”

　　李青山咧嘴一笑，拍拍樹身，“沒齒難忘！”

　　榕樹果就是傳說中的“智慧果”，包含著大榕樹王一聲的智慧結晶，能夠啟迪智慧，而又不擾亂心性，與“鳳凰傳承”有些相似，珍貴至極，李青山曾服用過一顆，效果非常不錯，大榕樹王要生成一顆也很耗費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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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 `, T5 V' s* I# y　　這棵分支已經生成過一顆，要生成下一顆，至少還需要千年歲月，所以只能讓李青山到本尊那裡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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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本來就是來向大榕樹王尋求建議的，這顆“智慧果”等於是白送的，這可算是厚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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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大榕樹，李青山沒有多做停留，立刻帶著小安飛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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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十四章 蕩魔（二）

    一輪孤月映照荒山，在黑紅魔氣形成的雲冪中若隱若現，也被染成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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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9 {, r% L: I. C. k' U4 T    荒山上立起一片巨石魔陣，嶙峋亂石刻上詭秘魔紋，一輪輪一環環的林立開來，同心圓中有一股魔氣衝霄，接天連地，在空中鋪展成厚厚的魔雲。

    從高空望下去，荒山上人頭湧動，密密麻麻的魔民，宛如螻蟻般湧動著，在一個個魔將的指揮下，將一根根石柱扛到指定的位置。隨著一根根石柱立起，湧動的魔氣越發濃郁，遮蔽星月。

# g  Y9 Z" i! ~    雖然體魄遠勝過凡人，但如此繁重的勞力工作，仍讓魔民們怨聲載道，他們不是餓鬼道那些低等的屍鬼，也有著正常的喜怒哀樂。

    啪！一聲響亮的鞭子破空聲，一個四手四足的魔民監工，揮起手中的鐵鞭，狠狠抽打在一個偷懶的魔民頭上，登時腦漿迸裂，滾下山去。

    誰再敢偷懶，這就是下場，給我繼續幹，不要停！魔民監工將鐵鞭一掃，眼神向山下瞥了一眼，露出狠毒的笑容。

6 J% J) b$ ], ~( n$ F1 P    偷懶魔民的屍體一路滾落到山腳下，一動不動，過了片刻，屍體忽然一躍而起，頂著碎了一大半的腦袋，向密林中飛奔而去。

    密林間亮起一雙雙紅色眼睛，嘰嘰嘰嘰！一個個黑影嗖嗖在樹冠間穿梭，緊追著飛奔的魔民，一擁而下。

    原來是一群野猴，這些本該是普通獸類的猴子，變得兇猛異常，身上猴毛幾乎掉光，露出肌肉虯結的身軀，生著尖利的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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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林間響起逃亡魔民的綿長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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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P5 h  T" N, o( F4 e1 W' q    魔民監工又獰笑了幾聲，哼，魔窟附近方圓百里，皆受魔氣影響，不但是野獸。就連林木都被魔化，只憑著生命力強悍，就想逃出去，不過是痴心妄想，生命力越強，承受的痛苦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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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當一個魔將瞪過來，魔民監工立刻收斂了笑容，心中恨恨道：區區魔將而已。雖然比我強一點，但也都是消耗品，就算是魔帥都死了好幾位了，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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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2 K: _. H4 D4 ]9 n$ a$ c    邁過一道狹長筆直的溝壑，不由又想起三日前所見的恢弘劍光，心中打了個寒顫。

# M' h1 Z; E) G6 |! }    在荒山上。這樣的溝壑有數十道，一根根巨石柱平滑斬斷，魔民們的主要工作便是修復這巨石陣。

    巨石陣中心的中心處，滾滾魔氣源泉處，懸浮著一個龐大詭異的紫紅色肉球，青筋血管密佈糾結，千百根觸手生著猙獰尖刺，靜靜漂浮著。

& G- k  C  v9 \    而在周圍一圈，十二名魔帥屹立於十二根石柱上。一動不動，宛如一尊尊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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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眼望去，他們和人類幾乎一模一樣，但仔細一看，有的生著四五隻眼，有的一對兒肉翅，再加上顏色各異的奇裝異服，處處透著陰森古怪。唯有一個男人看起來還算英俊，但是偶爾一咧嘴便露出滿嘴尖牙。那笑容更是令人不寒而慄。

" W! Z3 ?2 B  C6 Z. h$ b& o    孤月時隱時現。魔民們正幹的熱火朝天，紫紅色肉球忽然震顫了一下。千百根觸手伸的筆直，彷彿在探查著什麼，透出警惕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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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6 \( I* `9 [1 f8 f$ g    大人！魔帥們動了起來，彷彿雕像活轉過來，向著紫紅色肉球恭敬朝拜。

, f1 y+ W4 c9 o; }8 [  J: Z    那個劍修又來了，速速啟動十二都天魔煞陣，準備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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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輪無形的意念自紫紅色肉球中傳播開來，魔民們丟下手頭的工作，轟然而散，向著巨石陣中心的魔窟聚攏，魔民監工揮舞鐵鞭打飛了好幾個擋在前面的魔民，大步向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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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 R6 z5 z8 p* G' C, _    十二魔帥足下的十二根石柱，驀然亮起魔光，外圍的一根根石柱也都亮了起來，眨眼間，所有石柱都亮了起來，將整座荒山照的一片森然，魔氣隱隱化作一片雄偉城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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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N& a5 ~) W8 k    這次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那劍修可比一般魔王都強，就連千鬚王那個大混球在第一次交鋒時也吃了大虧，只能一直維持著魔化的姿態。那些大人物們自己的野心，偏讓我們來拚命，真是一群大善人，該死該死！

    魔民監工心裡嘀咕著，忽然間，耳畔傳來一縷奇異尖嘯，還未反映過來，一道劍光劃破長空，呼嘯而至，殺入十二都天魔煞陣所化的雄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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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光四射，劍氣激盪，所過之處，魔氣開闢，石柱摧折。

    魔民被劍氣餘波掃中便粉身碎骨、崩裂四散。

4 Z7 w# {6 P( L/ d    千鬚王瘋狂揮舞觸手，向著劍光抽打過去，同時散發出一輪輪無形魔念，試圖擾亂對手心神。

    然而那劍修人劍合一，在觸手間縱橫轉折，斬斷一根根觸手，一顆劍心更是千錘百煉，不受絲毫影響。

    葉斷海，我終有一日要將你的南海劍閣踏平，殺掉你所有親近之人，讓你親眼看著他們哀嚎至死！千鬚王的咆哮聲響遏魔雲，魔氣激盪。

    來者正是劍閣主人葉斷海，他冷冷的不置一詞，根本不屑與這千鬚王言語。然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便抽身而退，心中也有些無奈，雖然他看似是大占上風，但是根本無法對這千鬚王造成致命打擊。

# ~2 ^3 U0 F6 I, r) N0 V1 \$ @    而且受這十二都天魔煞陣的影響，比在厚重的土層中前進還要艱難，一身法力更是消耗的極快，不能久戰。就待這麼一會兒功夫，手中的分海劍上便蒙上了一層晦暗，受到了魔氣魔血的污穢，想要清除需要花費不少心力，如果就這麼放著不管，就會逐漸轉化為魔兵，反過來影響他的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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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6 }' Y% s0 A: @% V0 t; j    他固然可以選擇拚一拚，或者組織更多的人手來圍攻，然而一旦情況不對，千鬚王立刻就會退回魔域，根本無法進行追殺，而其他魔窟就會得到訊息加緊進攻，所以這注定是一場消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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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 b# \6 R+ h& _1 L  h6 m2 `    目前他所能做的也只是不斷進行消耗，讓魔民們不能站穩腳跟，直至某一天經不起這種消耗而知難而退，但他很清楚，這希望實在微渺的很，與史上的歷次魔民入侵相比，現在只能算是先鋒試探，甚至還不是真正的進攻，更別說總攻或者決戰。

    想到這裡，不禁皺眉，這方九州世界，究竟會淪落到何種境地！

    正在此時，心有所感，驀然回首，一顆紅色流星劃破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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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十五章 蕩魔（三）

* \( }5 F+ b) @; A% p% e3 k* X    “那個是！”葉斷海本能的警惕起來，手中的分海劍微微顫鳴，心中微訝︰“霧州何時又多出這樣的高手，竟能令我感到威脅！”

    劍主爭殺，身為一名大劍修，一顆劍心通明，對於別人的實力有著敏銳的判斷。雖然霧州不乏大修士大妖怪，但真正能對他產生威脅的少之又少，縱然不是對手，也可從容進退。

    但這這一剎那間，他分明感覺到，若是與這顆“流星”為敵，連這一點都無法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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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星隕落的速度極快，目標正是荒山的方向，葉斷海隱隱覺得那光芒有些熟悉，眉毛一挑︰“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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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f% E# L: W1 G    流星飛至眼前，風與火轟然飛散，一個赤髮赤眸，頭生雙角的俊美男子顯現出來，他身披猩紅魔鎧，腰懸修羅神兵，收斂鳳凰羽翼，拱手道︰“葉閣主，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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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1 }' X# q' u" H    “李青山！”葉斷海也不禁露出一絲驚異，讚歎道︰“這十餘載光陰，你沒有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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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不等人啊！”李青山正要寒暄幾句，散發出的魔氣驚動了千鬚王，呼喚道︰“你有魔心！你也是魔人！快來助我一臂之力，將這劍修斬殺，我有無窮的好處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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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嘿然一笑，露出尖銳的獠牙，轉頭問道︰“肉球兄，你能否具體說說，這無窮的好處到底都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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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斷海的戒備更深，悄然握緊分海劍，也懷疑李青山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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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無禮，我乃千鬚王是也！小子，你想要什麼好處，魔域全都可以給你，等到攻佔了這方世界，封你個一州之主也不成問題。”千鬚王引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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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李青山一副心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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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U9 S5 N* V: F! y3 y7 S; G    “真的！”千鬚王舞動觸鬚，彷彿是人類為了增強說服力時揮舞的手臂，心中卻在暗暗嘲笑。這些外域之人還真是愚蠢，空有一顆魔心，竟然會相信他人。

0 {$ n. X7 ?; R7 v* K. b2 x# u    葉斷海拉開與李青山的距離，提醒道︰“李青山，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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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 D* b8 Z; b    “葉閣主放心，我只是看看自己到底值什麼價，聽說魔域為了拉攏九州的修士。會拿出許多好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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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2 ^! N* s( p& T( v    李青山揮揮手，捨了葉斷海，接近魔窟，直至十二都天魔煞陣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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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魔域廣開方便之門，渡眾生成魔。像你這種擁有魔心的人，更是大有機緣。正所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拿起屠刀，立地成魔，不要猶豫了，速速皈依魔域。我看你魔性不弱，很快便能成為魔王，將來說不定還在我之上，成一方魔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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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L$ C/ k# O+ b' N    千鬚王看李青山心動，更加不遺餘力的加以勸說，散發出的魔念隱隱有動人心魄魔力。

    “不過我不想當一州之主，能不能要點別的東西？”李青山偏著腦袋道。

0 i: s& A& S5 u9 {* N3 D* `    “你想要什麼？”

4 R# \1 }. p, r. W; ]2 n1 ^    “嗯，比如說。這顆肉球！”李青山將手一指，直指千鬚王的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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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千鬚王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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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我看你也捨不得，罷了，還是我自己來取吧！”李青山粲然一笑，陡然雙目圓睜。

/ `' q7 ?# K% _0 y  W7 u' W7 R    虎魘魔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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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後浮現出一頭赤虎，身軀龐如山嶽。若隱若現，唯有一雙虎目，異常凝實，凝視著千鬚王。餘光掃過，荒山為之一靜，群魔皆露出震怖之色，弱小魔民更是如陷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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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3 F0 B( C* B    千鬚王也為之震顫，稍稍分神了一下，回過神來，李青山已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大陣中央，魔窟之前，右手輕輕一揚，鏘然一聲，虎牙出鞘！

    剎那間，凌厲之極的光芒呼嘯破空，將衝天魔氣一刀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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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斷海心中一驚，他御劍的速度，即便在大修士中也數得上，李青山竟然更勝一籌，這一刀的威力更是驚人！

- J  J' U% b) j, b0 }# k/ g. N% \% g1 J    “不過也是十二都天魔煞陣被我削弱了許多，但這已是非常恐怖，他還沒有渡過三次天劫呢！”

    在妖族之中，速度最快的自然是羽類，而鳳凰更是羽中之神，李青山將鳳凰變從第二重推到第四重，對於速度的提升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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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j. a+ E; p" m4 x4 J    李青山又一個旋身，舞出一輪環形刀罡，揮出了第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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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u8 H' }0 P( r5 e7 i+ m    刀罡所及，十二魔帥連魔化也來不及，便被刀罡吞沒，化為齏粉。

    彷彿過了許久，十二根巨石柱崩塌下來，十二都天魔煞陣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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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i3 J7 S1 m( ?    天空中魔雲消散，一輪孤月在李青山身上灑下一片清光，隨著身姿飄起的赤色長髮還未曾落下。

    葉斷海終於放下心來，李青山並非是來投效魔民的，不過這才是那個他記憶中的李青山，哪怕實力不濟之時也未肯低頭，更何況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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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m% s" C    魔窟附近的魔氣極為濃重，就算是大修士待一會兒，也會覺得不適，李青山深深一吸，魔氣滾滾而入，納入魔心之中，一身魔甲變得越發明耀。

    在李青山身上，沒有任何一個部分是害怕魔氣的，牛魔虎魔本就是魔，鳳凰靈龜更不懼區區魔氣，《鎮魔圖錄》乾脆就是以魔氣為資源。這對一般修士來說，最大的干擾與阻礙，對他反倒是一種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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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9 q" o* S0 d2 \; p    李青山低頭一看，虎牙吞噬十二魔帥的精血，血光再一次盈滿，手腕一翻，刀鋒逆襲天際，一道逆光衝天而起，直指半空中的千鬚王！

    “你也是妖魔，為何要做人類的走狗，與我魔族為敵？”千鬚王猛然發覺，自己遠遠低估了李青山的實力，他不用渡過三次天劫，現在就已是一尊魔王，又犧牲了十餘條觸鬚，才擋下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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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球，不要把我和你放在一個檔次！”

( a. y# L. q+ e/ D    李青山手中的虎牙順勢又恢復了血光，越發的嗜血如狂、饑渴難耐，它不像分海劍那麼金貴，根本不在意吸食的是否是魔民的污血，只要是血就行了，一點都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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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刀！”李青山讚了一聲，過去雖然沒少運用這柄虎牙，但往往就是三板斧，三刀砍完，就變得沒多大用處了，還得自己耗費鮮血。直到這一刻才算是真正發揮出了其中神妙，這種身形龐大，恢復力強悍的敵人，簡直是最好的試刀對象。

9 [! H# d8 S) H6 H    耳畔響起淒厲破空聲，觸鬚瘋狂舞動，如同一條條長鞭，向李青山抽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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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哈哈大笑，站定腳跟，一動不動。

5 F, {5 n9 W& q( B    百道刀罡迸發而出，若百花繚亂。觸鬚落入其間，彷彿進入了絞肉機，被絞得粉碎，魔血瓢潑而下，在半空中便被吸食乾淨。

    每一道刀罡在斬斷觸鬚的同時吸食魔血，讓他得以瞬間回力，揮刀的速度比平日更快，看起來竟似在同時揮出百刀，而且每一刀的威力都比葉斷海的劍光更強，是以千鬚王的觸鬚雖多，卻根本無法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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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果然是該用刀！”

    李青山的刀法中最初還有劍道的痕跡，漸漸徹底消弭乾淨，隨心而發，隨性而動，暢快淋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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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6 m/ [3 d  d    葉斷海一邊恢復著氣力，一邊在心中驚嘆，此子在平日看來已是強悍非常，在爭殺之時卻更見了得，忽然心中一動，提醒道︰“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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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6 j+ Q5 t2 q4 O5 V4 l- y. M6 M    一直一動不動懸浮在空中的千鬚王，忽然以與他龐大的體型不相稱的速度，向李青山當頭砸下，肉球上睜開一隻碩大獨眼，其中佈滿了血色，交織成詭異的魔紋，凝視著李青山，散發出強烈魔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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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 K$ f1 m5 R; D* W    李青山身形一頓，千條觸鬚蜂擁而下，將他的身形淹沒，剎那間亂石飛濺，荒山劇震！

    “太大意了！身為魔王又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葉斷海就曾吃過這一招的虧，是以處處小心防備，不敢傾盡全力，拔劍而起，正欲出手相救，紛湧糾纏的觸鬚之間，忽然響起一個帶著金屬顫鳴的聲音︰“好球”

    李青山的身形龐然變大，化身山嶽般高大的妖魔，掙斷一根根觸鬚，張開漆黑如鐵的雙臂，將從天而降的大肉球緊緊抓住，扛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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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5 z" v7 O# A    轟！李青山雙足下陷，荒山彷彿變成了一個小土坡，瞬間崩裂塌陷，李青山的腰彎了下來，骨骼響起金屬扭曲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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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2 y$ L$ H0 v" [# a    然而他有大地神力在身，力從地起，無窮無盡，他死死的抗住千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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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鬚王的觸鬚在斷裂之後，總會很快的生長出來，一根根一層層的纏繞在李青山的身上進行絞殺，尖銳的倒刺刺破肌膚，注入魔域的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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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n0 m0 L. @# y% r. G    葉斷海餘光一掃，忽然發現一個衣著素淨、容顏絕代的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千鬚王的上方，竟然連他都差點沒發覺，那已不僅僅是收斂氣息，而是根本就沒有氣息，彷彿一段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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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空靈的眼眸深處，燃燒著蒼白火焰，手中握著一把瑩白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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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4 Z9 E& a0 n    “那柄劍！”憑著對劍道的敏銳，葉斷海立刻感覺出小安手中之劍的不同尋常，雖沒有什麼特別凌厲的氣息，卻沒來由的令他感到一種恐怖，絕不能被那柄劍傷到！

    小安隨意揮劍，不帶一絲煙火氣息，彷彿是在寫字作畫，這十餘年她不止是追隨南海神尼學習佛法，更徹底領悟融合了《草字劍書》中的劍道，令葉斷海這位大劍修也為之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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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l( q3 X3 p) T* q: r    弒佛劍刺入千鬚王的身軀，與其龐大的身形相比，只相當於一根細針，傷痕更是跟針眼差不多。

. X( p: ^7 S3 J7 @6 e/ G& x! z    “啊！”千鬚王發出一聲慘呼，憑他的恢復力，就算是被葉斷海與李青山，砍上一刀一劍也傷不到根本，更不會有如此表現。

5 o0 R! A5 k% k6 Z7 Z/ s% D6 I    然而受小安這輕輕一劍後，卻彷彿一個被扎破的氣球，迅速萎靡下來。魔血夾雜著魔氣，自那小小的“針眼”中噴射而出。

    “賤人，妳做了什麼！”

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十六章 蕩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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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J* k0 i  |+ v% o" N    “殺你。”小安淡淡說道，素衣飄蕩，身形閃爍，避開瘋狂糾纏過來的觸鬚，抽劍而回，手中的弒佛劍，依舊是晶瑩骨白，看不出什麼威力，造成的破壞力卻比葉斷海的一劍更加致命。

    如果只比品階，現在弒佛劍甚至還比不上葉斷海淬煉多年的分海劍，既揮不出那樣恢弘的劍光，也沒有那麼多的變化，只是格外的堅固鋒利。唯有撕裂敵人的肌體之後，才能顯現出其威力來︰哪怕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劃痕，都會變成致命的重傷。

    李青山槓正面，吸引注意，小安趁機偷襲，給予致命一擊，這是他們從混江湖的時候就有默契，現在對付一個魔王，依舊有效。

    “說得好！”李青山雙手用力擠壓，震盪之力呼嘯而出，雙手周圍頓時出現許多虛幻的黑色裂紋，裂紋所及之處，觸鬚紛紛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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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鬚王的身形迅速縮小，再來不及恢復斷裂觸鬚，不單要壓制那一道恐怖的劍傷，還要抵抗李青山恐怖的牛魔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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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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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肉球忽然裂開一道裂縫，宛如一張大嘴，其中甚至還有一條舌頭，對這李青山發出尖銳而無聲的嚎叫，一波波無形魔念向四面八方蔓延。

    荒山上的魔民紛紛倒地，魂魄被生生撕裂，週遭的密林中，魔猴從樹梢跌落下來，方圓百里的所有生靈，都命喪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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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斷海都感覺到魂魄受到強烈衝擊，連忙收斂心神，這千鬚王感覺到了生死危機，這是要拚命了。

. D. G6 w+ {) o% S; s9 X2 M* l* O    李青山感覺腦袋“嗡”的一聲，頭昏耳鳴，魂魄激盪。

1 _# C/ c; Z) h# z* w" C( Z! I# w    千鬚王趁機伸出大舌頭，在李青山的臉上狠狠舔了一下，把他半張臉都給舔沒了，露出猙獰的臉骨。

4 P& a- Z' q* m$ B0 q0 ?    “好美味的血肉。我記住你的味道了，你叫李青山，放心，這個仇我不會忘的，要讓你看著你親近之人，一個個慘死在你面前！”

6 h# K/ a/ M7 b( o, E    千鬚王一邊發出惡毒的詛咒，一邊迅速向魔窟墜落。一剎那間，大半個身軀便投入魔窟。

    “想逃！”李青山一拳轟下，滾滾妖氣盡化作震盪之力，一拳轟在虛空，裂痕猶如黑色閃電向四面八方蔓延，彷彿一幅畫破碎。連月光也為之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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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能！”千鬚王驚懼，能夠破壞空間的力量，哪怕是魔王中也極為罕見，一個連二次天劫都未曾渡過的傢伙，怎麼可能做到！懷著這種不可思議，他的身軀隨之分裂成成百上千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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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d$ E6 f! o7 ?9 b) ?; `3 M1 v    本來現在的李青山還沒有轟碎虛空的能力，哪怕是再渡一次天劫。也只是能那些虛幻的空間裂痕變得凝視一點，因為一方世界的空間是極為穩固的，如果那麼容易破碎，世界早就四分五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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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是魔窟乃是連接兩個世界的通道，空間極不穩固，李青山就曾用這一招，擊殺過餓鬼道來的屍王，現在不過是故技重施。

* H  x9 w! Z+ j0 N% a    “哈哈。大力出奇蹟！”李青山對這一拳的效果十分滿意，那些黑色的空間裂痕，就連他也不敢觸及。

- h3 a0 `1 \3 H# {( J    “你殺不了我的，我還會回來的！”千鬚王每一個分裂的肉塊，都變成一個嶄新的肉球，睜開數百隻眼楮，充滿惡毒的凝視著李青山。數百張口同時說道，就這麼穿過崩裂的魔窟，逃向魔域。

    “那就回來吧，大地引力！”李青山雙手一張。施展神通。

    如果千鬚王還是一個整體，那麼憑著龐大的身形，強悍的體魄，李青山也未必拉的住他，但是現在他劃分成了數百個，就遠遠無法抗衡了。

    那數百顆肉球受到無形大力牽引，又從魔窟中飛了出來，現在每一隻眼楮中都充滿了恐懼。

    轟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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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雙拳連轟，將魔窟附近的虛空轟的更加破碎，將數百顆肉球切割成成千上萬個肉塊。

% T0 q1 G8 `) T    小安趁機揮起血海幡，一條血河將一個個肉塊捲起，骷骨念珠飛散於空中，化作一顆顆骷髏頭，嘎嘎怪笑著吐出滾滾三昧白骨火。

. F0 R, X# _" s/ x    肉塊或被捲入血河，或被三昧白骨火引燃，其龐大的身軀、充滿力量的血肉，將成為朱顏白骨道最佳的資源。

) r/ m3 p8 t( @8 J    血河滾滾，烈焰熊熊，吞沒了荒山上無數魔民的屍體。

    待到小安收起血海幡，李青山恢復人形，天地間已變得乾乾淨淨，再不見一個魔民，孤月遍灑清光，落在荒山之上。唯有殘留的兩個大腳印，與無數無數破碎的空間裂痕，還證明著戰鬥的存在。

    李青山深吸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手臂，“魔王也沒那麼難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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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Z7 y0 n* O1 z    不過卻也明白，這個大肉球先是受了葉斷海的削弱，又被小安偷襲，最後更是被李青山轟出的空間裂縫陰慘了，本來的逃生通道，變成了致命陷阱，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吃著虧，想不死都難！

6 }) z8 a' P/ u+ K4 H    觀戰的葉斷海也愣住了，他數次與這千鬚王交鋒，連將其逼入魔窟都未能做到，更沒有一點指望將其斬殺，竟被李青山與小安聯手，三下五除二的給幹掉了，未免感到有點不太真實，靜下心來想像，如果是自己被他們有心算無心的偷襲圍攻，也一樣有生命危險。

$ Y( g% z1 n) O2 L: v7 X# P6 F    當然，葉斷海如果不顧一切，也能將千鬚王逼入絕境，但千鬚王臨死絕對要拉一個墊背了，那就是九死一生了。同歸於盡的事情，葉斷海是不可能去做的，也沒有任何一個修士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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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之所以敢和千鬚王正面硬槓，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有鳳凰涅槃，你敢跟我同歸於盡，我就敢陪你死一次。

' o8 O( N; k' m" o9 P    “好了，搞定一個！”李青山又回到葉斷海的面前，“多謝葉閣主出手削弱這混球，我們才能將其順利擊殺，否則單單那個陣法，就夠讓人頭痛的了。”

  r+ Y5 E& X* \    “不必客氣了，就算是沒有我，你們也一樣能殺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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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斷海不得不重新審視李青山與小安，火融山大戰之時，李青山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和共淵聯手，小安更是一直沒有出手，雖然對戰爭的勝利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但本身的實力直到這一刻，才算是赤裸裸的展現出來，令人不能不重視。

    “不過我尚有一事相求，今晚具體的情形，希望葉閣主不要宣揚出去，對付其他的魔窟魔王，說不定還要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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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j# ]" Y5 S& w$ d3 @    “你覺得我是多嘴的人嗎？”葉斷海早就看出來，小安施展的絕非佛門手段，或者說，這兩個人都太不像是佛門弟子，有著太多不願被人得知的秘密，相比魔民，恐怕更加不願被天龍禪院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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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1 n' X5 V- |% Z7 H    李青山微微一笑，“絕對不是，倒是我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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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十七章 蕩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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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 s3 O0 ]7 Z5 x9 `+ ]/ g    “你為何來此？”葉斷海猶豫了一下，終還是沒忍住心中的疑惑。

    “為了幫她修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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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山將手一指，向崩裂的荒山之上，小安沐浴著一身月華，正在閉目修行，“消化”千鬚王與一眾魔民，那美的不似人的容顏下，偶爾會顯現出一副猙獰的骷髏之相，但只是驚鴻一瞥，縱然以葉斷海的修為也看不真切，但卻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這是一門強大的魔功，而那把白骨劍也絕非是用來守護佛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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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_4 \7 O& T# j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也會有行俠仗義，除魔衛道的心呢？”

5 P: V8 I: X; u1 t& d6 f' ?    葉斷海自嘲的道，指望兩個脫離了人的範疇的存在，會有這麼一份心思，實在是有點自作多情，但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他感到了一種憂慮，甚至是一絲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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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M1 F7 e" }: C" |$ l( \    飛天蝗王已在青州證明了，一個大妖怪一旦決定為禍人間，能夠造成怎樣的破壞，這兩個人一旦完全成長起來，恐怕會比十個飛天蝗王都要恐怖，介時心念一轉，足以影響這方九州世界。

    “過去也曾是有的，至於現在嘛，就沒剩下多少了。”李青山搖頭一笑，誰沒做個俠客的夢，想憑三尺長劍，主持世間正義，但力量越來越強，站得越來越高，反倒是感覺，能夠把握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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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2 b6 F- C0 p) u    “我來請你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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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F4 S8 ?' t2 _' _4 j3 `    李青山有些意外，本以為葉斷海會沉默告辭，笑道︰“好啊。經你這麼一提，才發現我已經有十幾年沒喝過酒了。”

" D' {% `6 J; s& i  r' d0 M+ i$ q9 M6 g    二人在一株大樹茂密的樹冠上落座。取出兩罈酒來對飲，略作言語。

/ L+ T( P& x; R& s2 r    過了半個時辰，小安收了功，回到李青山身旁，葉斷海已然告辭，化作一道劍光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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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疆濕熱的夜風吹過樹冠，萬木搖曳，嘩嘩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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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v* @0 [7 B    “他說了什麼？”小安問道。

    “沒什麼。算是幾句勸誡，大概是怕我淪落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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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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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太喜歡費腦子，想不來正邪這麼複雜的問題，只知道誰要搞我我就搞誰，看誰不順眼就幹誰，總之變強是沒錯的。怎麼樣，夠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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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5 _$ r" ~0 ^6 i    李青山也曾為人與妖的雙重身份糾結過，最後他想明白了，站在自己一邊總是沒錯了，索性含糊了各種身份，做自己想做的事。

    “嗯。”小安微微而笑。空靈的眸子蕩漾著月光，流露出發自內心的信賴，於是她也不必為善惡佛魔而煩惱，只需陪著他走一條很簡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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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q( W8 i, F7 x0 @: m    “走吧，去下個魔窟。”

    “青山。這樣下去，說不定我會先你一步呢！”小安自信的道。心性的積累已經足夠，所欠缺的只是資源而已，只要不斷的吞噬吸納，很快她就可以邁過那一道檻，渡過第三次天劫。

    “那就最好不過了，不過我也不會落後太多的。”李青山知道自己十幾年的勇猛精進，現在處於疲乏期，打殺一下魔民也算是一種放鬆，小安卻是厚積薄發，大有機會進行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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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無論誰先突破，都會讓他們的實力有質的提升，《朱顏白骨道》的神妙比《神魔九變》恐怕也差不了多少，別的不說，單憑那一副骷骨念珠，在她渡過三次天劫後，便可以繼續祭煉提升，每一尊骷骨魔都會有魔王的實力，哪怕只是非常弱小的魔王，沒有那麼多千變萬化的手段，但幾十個一擁而上，彼此相互配合，天下間誰人誰能擋得住。

4 m) o6 C$ \4 g0 z5 M    “什麼人！”李青山忽然眉頭一皺，仰頭厲喝，無形風壓席捲，林海上顯現出凹陷，向四面八方擴展。天際一朵雲山崩潰四散，一個熟悉的身影顯現出來。

    “南海神尼！”“師傅。”

    南海神尼雙手合十，依舊是一身破舊緇衣，清苦嚴厲的面容，流露出一絲悲憤，直直瞪視著小安。

/ r  w) z# k8 f+ B    “神尼妳怎麼來了，看我們掃蕩群魔，也不上來搭把手！”李青山覺得有些棘手，選擇先發制人。

    “一意，妳所修的到底是什麼功法？妳到底是什麼人？”南海神尼卻不接他的話茬，厲聲道。

    小安張口欲言，臉上浮現出歉意難過的表情，但與南海神尼的目光一對，這些表情宛如積雪般融化，恢復面無表情的模樣，知道任何解釋都是無用的了。

- z$ ^" }$ P" K5 f7 Q, s    葉斷海最多感覺這是一門邪功魔功，但是南海神尼作為天下數得上的佛門大修士，絕不會感覺不出其中對佛法的悖逆與褻瀆，恐怕比善惡顛倒、是非不分的魔民還要可惡，魔民只是仇敵，她卻是佛門的背叛者，一如那位白骨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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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0 f6 T+ x$ w$ E    “好！妳隱藏的真好，這麼多年朝夕相處，我竟沒看出妳的真面目，還想收入做衣缽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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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海神尼怒極反笑，更加覺得傷心，她來這裡並非偶然，而是專門尋覓小安，雖然這兩年來忙於四處鎮壓魔災，但對這位弟子依舊是十分關切，一有空隙便到野人山去尋找，雖然遲了一步，但還是憑她留在小安身上的一道律令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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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d6 @, ~$ Y$ d' x5 C5 C    那類似於不怒僧交給李青山的念珠，不但能夠求援，還兼具保命的功能，能顧施展出相當於她全力出手的“四分律.戒法”，哪怕是遇到三次天劫的對手都能夠抵擋一下，讓她得以趕來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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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 N2 P# R. ]# z  o    小安要隨南海神尼學習佛法，自然不能不能接受，或者任意消除，但也不料她會在這時候過來，畢竟她縱然心思再怎麼縝密，也不可能算盡一切，更何況對方還是一位大修士。

6 n/ w7 j& o$ ~, o' A3 @+ z9 A4 S    “師太息怒，小安她也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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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N' e6 Z* _4 m: O! F) b4 k    李青山聳聳肩膀，任何秘密都不可能一直隱藏下去，更何況是自身的力量，他的妖魔身份在許多年前還是諱莫如深，但到了現在，也已是四處漏風，知道的人一大堆，小安朱顏之下的白骨法相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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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U7 P# I* n    不過他倒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好歹小安沒有拿凡人練功，方才那一戰更算是實實在在的除魔衛道，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到底還是小瞧了宗教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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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李青山，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以為我真的一無所知，青州不是霧州，天龍禪院更加不要妖族弟子，昔年的金蟬靈王都被驅逐，更何況是你！”

5 D2 L5 K7 A& r* m- n# r    “多謝神尼幫我保守秘密！”李青山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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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B0 O! D    “若非是看……看……唉！”

( s+ l- {/ H. q. q6 j8 o3 b4 `    南海神尼一聲哀嘆，本想說是看小安的面子，又觸動了傷處，她在南海雲遊多年，如果不是為了小安，考慮該怎麼將她收為弟子，她也不會關注十萬里外的天龍禪院。

    雖然察覺到了李青山身份的不對勁，但出身霧州的她並不覺得有妖族血統是多麼不可接受，畢竟就算是西天菩薩也有妖族為坐騎，能夠皈依我佛算是一樁好事。

$ a( M/ T. V' f$ |    “既然師太都能幫我這個妖魔保守秘密，小安可算是正經的佛門弟子，就算是悄悄修點魔功，不過心還是好的嘛，你看我們剛才才擊殺了一個魔王！”

2 x4 L1 X/ C$ R' M# A" ]/ R" s7 U    李青山竭力幫小安辯解，倒不是他害怕南海神尼，而是覺得很不好意思，畢竟南海神尼一直都對小安挺不錯的，對小安不錯，那就是對他不錯，作為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可不想與有恩之人翻臉。

% M5 ~2 s3 h; A9 q0 b    “住口，不要再提佛門弟子這四個字，我佛門雖然廣大，卻沒有這樣的弟子！”南海神尼戟指小安，越發顯得嚴厲，散發出無形威壓，令李青山都是呼吸一滯，那不止是力量，更是一個傳承律令者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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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能不能講道理了，騙妳是我們不對，但我們也有苦衷，殺十個八個魔王，救百萬千萬生靈，難道也不能彌補嗎？”

    “青山，不必多言了。”小安平靜的道，流露出的意味卻讓李青山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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