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匡 -【衛斯理與白素】衛斯理系列 第三集《已完本》

1月23

第二十部：秘密揭開龍爭虎鬥
! X  y8 B. F$ S8 H

　　我在指出白奇偉這一套錯誤之際，心中也以為第一和第二句的次序顛倒，無關宏旨。

6 I3 K! D! _' ^* j6 v　　可是給白奇偉那麼一說，我心中大不服氣，立即道：「你怎麼知道沒有關係？」我一面說，一面心中才想是啊，這四塊石碑，在二十五塊鋼板之後的文字中，有著次序的，那次序是否有關係呢？

　　白奇偉卻冷冷地望了我一眼，不再睬我。

8 a2 Q+ ]& N- T' {8 P- Q　　我又將他寫在地上的那幾句話，看了幾遍，在看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心中，陡地一變！

　　陽光！對了，只有陽光，才配得上「光芒」，那麼，共透金芒，一定是那四個孔眼，共同為陽光射過了，那一定是在陽光升起的十幾小時之中，有那麼一剎那，陽光是共同射過那四個孔眼，而聚在一個地點的，所以了叫「共透金芒」！
( J5 f0 C4 U9 @7 u$ b
* t3 x5 h/ t, }7 j　　我心頭大喜，搓了搓手，可是，我只高興了幾分鐘，心中卻又冷笑了下來。
6 V: `3 ~$ M5 w) {5 d3 H- g
- u; e) M/ x5 S1 P6 k- D8 K* p　　原來，我立即發現，那四塊石碑所豎立的方向，絕不可能向時透過陽光。除非天上有四個太陽，從四個不同的方向來照射！
# V3 e$ I# j3 C! b  g) @- \2 i
　　我頹然地在地上坐了下來。
' }$ l0 y* C0 Q: Y4 j% C
　　然而，我心中卻知道，我已向事實邁進了一步，因為我已經想到了，「金芒」乃是指陽光而言。
& U* _2 q$ h( L. Y7 ~
　　我一面思索著，一面看著白奇偉。

% t, v' o) |2 U0 k　　只見白奇偉忽然一躍而起，抬頭看了看天上，面上現出歡喜的神情，又向那四塊石碑望去，但沒有多久，他面上歡喜的神情，也化為烏有了！

　　我一見了這等情形，心中不禁好笑！
+ o" w: x5 E6 O/ K4 D
　　從白奇偉的神情來看，他分明也和我一樣，想到了陽光，但是也隨即發現，要陽光同時射過石碑上的孔眼，是沒有可能的事。
# k5 Y) }* M5 Q2 W' k
　　我笑了一下，道：「最好有四個太陽，是不是？」
4 H1 y+ j, O9 y" R9 a
/ g, a* A# T0 ~& F1 J* l0 x　　白奇偉面露驚訝之色，似乎頗奇怪我能夠看穿他的心事，頓了一頓，惡狠狠地道：「你見過四個太陽麼？」

3 I) o/ D1 q: S. [* v　　我心平氣和地道：「沒有，但是我見過幾個月亮。」我本來是和白奇偉開玩笑的，見他怒視不言，我立即道：「杭州西湖的三潭印月，那三個空心的銅柱，不是可以將月亮的影子，在湖面之上，化為九個——」我才講到此處，我自己的心中，便猛地一動！
$ ^3 S3 J5 r2 P) M
. ~3 a9 c5 o' q7 v  m8 O2 x" s　　而看白奇偉時，他的身子，也是猛地震動了一下！
' v% I# I! ^2 L) O( F
4 e: z8 D% T$ ^/ d3 M& b　　我們兩人，在旋地一呆之後，幾乎又在同時，「啊」地一聲，叫了起來，我自地上，一躍而起，道：「你也已經想到了？」
9 w  F: q% r3 B( X5 b, P+ F( \
　　白奇偉望了我半晌，道：「我想到是我的事，你問我作什麼？」
+ s1 p5 ?. C: N6 s+ y
% ]5 g  c( i9 |" b0 S6 |　　我道：「好，我也並沒有說你想到了，是因為我的話的提示，但我們至少是同時想到這一點的。」白奇偉道：「究竟是不是，如今也不知道，又有什麼可以多爭的？」

　　我又想了一想，道：「除非這筆財富，不在泰肖爾島上，要不然，除了這次想到的辦法之外，絕不會再有第二個辦法了。」
4 `) D* R7 l2 n3 ~6 _0 X; r2 l
7 V9 b1 D" G3 N% s2 e! t　　白奇偉道：「你倒說說，是什麼辦法？」
! p- ?/ i9 B! @+ z8 Q- ^
　　我一笑道：「你何不先說說？」我們兩人僵持了片刻，當然誰也不肯先說。

3 q6 m; e8 |1 _9 O, J# v　　過了五分鐘，我道：「好，我想到的這個辦法，在尋找寶藏的地點之際，要動用一件小小的道具。」白奇偉道：「我想到的也是這個辦法。」
% Y! G( b: i$ n1 P4 E  T
　　我道：「好，那麼我們不妨翻過身，背對背，然後，將這件道具，取在手中，再拿出來比一比，看看大家所想到的可相同。」

　　白奇偉忙道：「好！」我們兩個人，一齊轉過了身去。

7 s1 S0 |- T; O, B+ G　　我伸手在衣袋中，取出了一件東西，握在手中，然後道：「你準備好了沒有？」白奇偉沉聲道：「我早已準備好了！」

　　我道：「好，那我叫一二三，一齊翻過身，伸出手來。一——二——三」
; k9 U) u# i1 w: ^) M
　　我那個「三」宇，才一出口，身子一轉，轉了過來，看到白奇偉也已轉過身來。然而，就在我們要互一伸手之際，只聽得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同時，眼前突然呈現了血也似的紅色，只見白奇偉的整個人，像是一個火人一樣，而也就在那同時，我們的身子，都晃動了一下，仆倒在地上！

* Z, }3 _8 b- `4 B8 P% A　　直到跌倒在地上，我才定了定神，只見那種充滿了死氣的紅光，籠罩著整個泰肖爾島，我自己全身，也變成了這種暗紅色。我伏在地上，定眼看去。
3 S# k) B5 d, e4 y
　　只見那種光芒，是從那個火山口所發出來的，那火山口附近，有著蠕蠕而動，暗紅色岩漿，向下流去，而大大小小，如同燒紅了的煤塊也似的石塊，卻如同正月裏的花炮一樣，向半空之中射出，落下之處，樹木都起火燒了起來。轟轟隆隆的聲音，震得人臉門也發漲。我站了起來，才聽得無線電對話機，「滴滴滴」不斷地在發著響聲。

　　我連忙走了過去，才一開掣，便聽得白老大的聲音，在叫道：「—撤退，快撤退，撤退，快撤退！奇偉，衛兄弟，你們聽得到我的聲音麼？撤退，快撤退，快撤退！」

　　同時，只聽得白素焦急地道：「爹，怎麼沒有他們的回音啊？」

& j0 P( {! M$ ~& L- |/ X" n　　我連忙道：「我們全沒有事。」我一面說，一面望了望白奇偉，只見白奇偉面色蒼白，茫然地站著。白老大道：「快退！」
, A2 @5 @+ W) V1 ^% f
　　我搖了搖頭——當然白老大是看不見的——道：「不，只要天一亮，我們便可以找到準確的藏寶地點，在找到了準確的藏寶地點之後，我們兩人合力，如果順利的話，有兩個小時，便可以發現寶藏了！」
% ]9 ?7 L0 x7 D9 R
　　白老大不等講完，便道：「放棄了這筆寶藏吧，你們兩人，再在這島上，太危險了！」我道：「這要看奇偉兄的意思如何。」
& ~* e: b% n+ X. k+ E" O
　　白奇偉大踏步地向而走來，道：「不！」
0 z7 N3 L2 A  l) v* |0 y4 E3 U  L: v, e
# e5 `" N# `- u9 @# s% o　　我立即道：「我也同意，現在已經是凌晨三時了，再過五六個小時，如果沒有過劇的變化的話，我們就可以發現寶藏了！」

　　白老大道：「不行，我命你們，立即撤退。」
  _: F% j+ z2 [5 k4 w( S' P
) m) B& c- K, W5 o* q8 }# ^3 E% v2 X　　只聽得宋富道：「白老大，他們兩人，既然不願，你又何必相逼？我看，我們這環形島，也未必是安全的地方哩！」
1 d. l; h: O0 ~6 _* M2 ]. S
! ?( Y3 j+ g7 [　　白老大厲聲道：「奇偉，你聽到我的話？」白奇偉突然一俯身，捧起了一塊大石，在我還來不及阻止他之前，他已經將那塊大石，向著通話機砸了下去，將通話機砸成了粉碎，白老大的話，當然也聽不見了！

; z( s3 @5 h; r. n1 o) `1 |6 f　　我呆了一呆，自然知道他這樣做法的意思，是不願意撤退。我站了起來，道：「好，我們要大家拿出來看一看的東西是什麼，該揭曉了！」

& ~0 I2 O+ z6 b) |: M2 K4 F4 ^) q　　他點了點頭，我們一齊伸出手來。

$ Y; H8 P- `, m# X- W+ d　　在我們伸出手來的時候，我們是還握著拳頭的。然後，我們將手一鬆，各自向對方的手心之中看去。只見兩人的手心中，全是一面小小的鏡子！
0 \4 H1 {0 N/ H4 |. M
. l' k0 w& ?) e$ ]　　白奇偉面上的神色，微微一變，道：「如果我們的想法不錯的話，那麼，這一次比試，又是不分勝負了？」我哈哈一笑，道：「以後還怕沒有比麼？」

: X+ b& `7 ]5 X8 a3 L6 q' e　　白奇偉道：「既然我們兩人的想法一樣，那我們應該合作才是。」
* R$ W* x( Q3 U& Z. }5 j) ^. g
1 N2 g8 v! v, h4 g7 A2 V1 Z0 J& `  N　　我道：「我也正這樣想，島上的火山，隨時可能爆發，甚至整個島上也可能陸沉，我們的動作，越快越好，但首先要等太陽升起。」

　　白奇偉點了點頭。
1 {0 ^  E+ O+ O& _6 t- {/ u8 ?% P' t
4 ~6 ?3 z5 E# H; l6 D　　我續道：「我的看法是，那白鳳之碑上的孔眼，是向著東方的，在太陽升起之後不久，陽光一定會從孔眼中透過，從白鳳之眼中透過的陽光，以鏡子折射，引到朱雀之眼中去，令之在朱雀之眼中透過，再以鏡子，引到白虎之眼，然後，到最後，從青龍之眼中射出的光芒，所照射的地點，便是正確的地點了。」

  A0 K" W3 k& _! F) M2 }, t　　白奇偉點頭道：「我想的也正是這樣。」

　　我四面望了一望，忽然發現，就在附近的一個山頭之上，幾排樹木，正在搖晃著。
* u7 y/ D0 e) c5 u5 K: `. a
　　我不禁陡地一呆，然而，就在我一呆之際，那幾株又粗又大的樹木，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無質的手掌，當作小草一樣地連根拔了起來，拋向一旁！
8 q9 \/ M, V" o# e9 |# t
　　而緊接著，如同火車頭一樣，山頭上的深坑之中，冒出了白煙，立即，巨響便傳了出來，紅光迸射，暗紅色的岩漿，已像開鍋一樣地湧了出來！
1 n" a- H( E- ~/ s3 D" y6 N- K& f
3 W; E. O- D# f8 o, o　　這一切，可以說前後還不到一分鐘！

  T6 x5 C* B) W  `4 B$ E　　我和白奇偉兩人，都不禁看得呆了。
' `% {' O6 b5 |% V* f. I
0 V( }% ~& {  x5 k, u　　由於那個新爆發山頭，就在附近，因此，我們所佔的這個小山，也搖晃得特別厲害。而不斷湧出的岩漿，向山下緩緩地瀉來，眼看要將我們存身的這個山頭，盡皆包圍了起來！我立即向白奇偉望去。

/ W: b" ?: `5 T" [* c　　只見白奇偉面色變了白，昂頭望著天，道：「咱們如今，來此比勇氣。」
* {, ~& J& r. b/ u5 k$ k
. ^! ?6 v5 `; v; w) ]/ J　　我心中倒也的確十分佩服白奇偉的這股子勁，這股子硬幹的勁，白奇偉總算也有可取之處。
* v8 N' Q1 o9 C8 n. \6 e" E. ^
, S4 b2 v0 A. m　　我自然不甘示弱，道：「好得很。」
% Z4 h9 ?" N* w
9 D: J3 E4 |3 b0 `9 g; g　　我看了看手錶，離天亮還有些時，便向山下奔去，這時候，鄰近山頭的那個大洞，已越來越大，岩漿已不是湧出，而是噴了出來，我在向山下奔去之際，好幾次，險些為岩漿或是激射而出的石塊射中，我好不容易，來到了山腳下，只見岩漿已經湧了過來！

　　原來是一條小溪的地方，已經滿是冒著火燄，流著死意的岩漿了！
# K7 X# b! [% {4 B# K
6 N# N- s& ^% {# a. X& b　　我一見到這等情形，便知道極其可能，在兩個小時，甚至不用兩個小時，我們所在的這個山頭，便會全為岩漿所圍，而沒有了出路！
1 Z, i3 Q) Y$ |0 F& V: Y7 T
* l6 {& V" y; A　　而且，附近的山頭，既然已經冒出了岩漿，我們所在的那個山頭。也是隨時隨地，可以冒出熔岩來的！我一面想，一面仍在接近著熔岩。
' U* |1 r& l# f) x
: x& ]1 O8 U, S) x4 y$ I　　熔岩的溫度，高達攝氏數百度，我未來到近前，已經是滿面油光，身子熱到了極點。我心中在急速地轉念，思忖著是不是要立即召喚白奇偉，趁有退路之際離開。

　　當然，我知道白奇偉既是一味蠻幹，我招他撤退，也非向他認輸不可，這卻是我所不願的，然而，比起退路為熔岩所封來，是不是值得呢？

2 I7 [0 y" P* Q: M" }/ y　　我正在想著，只聽得白奇偉叫道：「快上來——快上來——」我昂起頭來，白奇偉的聲音，更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道：「不必——等天亮了——」

　　我一個轉身，向山頭奔了過去，但是只奔了兩步，便聽得身後，傳來了白素的聲音，叫道：「理——」我一聽得白素的聲音，突然傳入了我的耳中，不禁大大吃了一驚。

: V) t) p$ G1 \, ^　　我連忙回過頭來，只見白素披頭散髮，衣衫破爛，樣子十分狼狽，正在如飛向山腳之下掠來，我連忙向前迎了過去，一面奔，一面叫道：「你怎麼也——」
/ p+ |9 Q% g: |6 \. v& d# h' h3 t
　　可是，我下面「來了」兩個字，尚未出口，只聽得泰肖爾島的四面八方，都傳來了轟隆隆、轟隆隆的震動之聲，而腳下的地面，更如同風浪中的小舟一樣，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我因為正在向前飛奔，所以身子一個站不穩，便仆倒在地上。

　　我立即以肘支地一躍躍了起來，只見眼前，一片濃煙迷漫。在濃煙之中，隱隱可見遠處冒起了兩堆紅色的、蠕蠕而動的物事，可知熔岩已不止從一個火山口處，冒出來了。
" p1 s% j) E3 z/ |2 w
　　我一躍起來之後，立即大叫道：「白素！」

: b7 p8 G6 u$ S5 ?　　只聽得就在我的身旁，也在同時，響起了白素的聲音道：「斯理！」
2 o+ R. G* T* N/ {' s, ^
　　原來我們兩個人，相隔不到兩尺，但因為天動地搖，濃煙密佈，灼熱的空氣，湧擠而來，更形成了一股力量奇大的強風，令得樹拔草偃。如果真有所謂世界末日的話，那麼我們所處的這個環境，便是真正的世界末日了！
7 g8 J; C7 I0 |3 q1 n7 ?4 ~
　　在這樣的情形下，令得我和白素兩人，相隔雖然只有兩尺，卻在相互大聲呼叫。

　　我一聽得白素的聲音就在近側，便立即轉過身來，剛好，白素也轉過了身來，我們兩人，立即緊緊地擁在一起，白素喘著氣，櫻唇煞白，道：「……快走……快走！」
: j& l, n9 T" R0 h; _% W
7 u5 L$ Z- {4 W$ U0 _9 D  s; |　　我忙道：「你來的時候，路上情形是怎麼樣？」

# t" _) v  m5 @4 l/ F　　白素頓足道：「別再多問吧，總之，再要不走的話，就沒有出路了！」
1 q$ r$ @' Z' _4 t! V, s
　　她一面說，一面便要拉著我向外走去。

9 b/ a/ S2 p* J' f$ o　　我忙道：「不行，你哥哥還在山上哩！」白素立即揚頭叫道：「哥哥，哥哥！」但這時候，島上充滿了不正常的旋風，白素的聲音一發出來，立即便被旋風捲走了，根本就不可能傳到山頭上。
7 ^/ _6 F8 t" M+ g- o2 {
1 n6 `9 E9 E1 q8 r8 s　　我忙道：「不必多耽擱時間了，我上去叫他，你在附近，勘察退路。」

　　白素點了點頭，緊緊地捏了捏我的手，道：「你小心！」我一個轉身，便向山頭上衝去，速度之快，連我自己，也有點出乎意料之感。

　　我一到了山頭上，便看到白奇偉正將馬達燈，固定在「白鳳」之眼上，電光由「眼」中射出，到達他挖出大鐵箱的地方，他人已蹲在那地方，以一面小鏡子，承接著光芒，將光芒反射到「朱雀之眼」中去，光芒已從「朱雀之眼」中透過，落在另一處地方。
- p; d& R$ B$ X8 N8 N4 h
% ]3 e( v2 j9 h5 T8 n4 Z5 @! k6 h　　他見我來，便立即道：「來得好，你快將那道光芒，以鏡子折射到『青龍之眼』，我已經算出，日光只有在如今燈光所照的這個角度，才能由『白鳳之眼』中射過。」
5 ?7 a! j0 d9 S* H0 G6 a  w6 m
　　我連忙來到了他的身邊，道：「你妹妹也來了！」

　　白奇偉道：「好啊，我們正少一個人幫手哩。」

　　我立即道：「咱們不找這個寶藏了，快撤退吧！」白奇偉抬起頭來，道：「為什麼，寶藏眼看就可以到手了，為什麼不找？」
1 v% L5 i% s/ c: f2 C( _2 N6 J
　　我道：「我上山來的時候，我們這個山頭，也有的地方，在冒白煙，白素來時，已經十分困難，再要不走，我們都停在這裏化為灰燼了！」
# X; N: {+ B& V9 U
　　白奇偉突然「啊哈」一聲，道：「我知道了，看你面色發青，你一定是害怕了，是不是？」

, h6 Y3 s7 ]+ r　　我不禁被他的態度和他的話，激得無名火起，道：「誰害怕了？」白奇偉道：「自然是你，你要走，你只管走好了！」
, P5 @9 O* l; m. `# s
0 m1 p9 j% {0 O& {7 X　　我實是忍無可忍，一躍而前，反手一掌，便已向他的肩頭攻出，白奇偉身手一側，一拳反擊我的腰際。
$ h% U' F2 R6 r8 Z& L8 S5 M1 y
　　我因為看出白奇偉其人，不可理喻，和他多說，只有多耽誤時間，不如將之擊倒，帶著他下山，儘快離這個可以隨時將我們化為灰燼的泰肖爾島再說，所以我這一掌，出手極重。

! t4 P8 D1 @. L0 ~5 m　　但是，我在急切之間，卻忘了白奇偉也是在中國武術之上，有著極高造詣的人，我是不能三拳兩腳，便將他擊倒的！

　　這是我所犯的最大一個錯誤。
! k" ~* T# S/ n8 |- }5 x3 S
　　因為，如今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對我們的逃生來說，都是極其寶貴的，而我和白奇偉兩人，一動上了手，在山頭之上，卻足足打鬥了十多分鐘！
+ e$ v! X! ~) H6 C
　　在這十多分鐘中，雖然我佔著上風，但白奇偉卻是一直纏鬥著，我們兩人，都打得極其兇狠，直到再一下大震動，將我們兩人震倒在地，我們才不得不停下手來，相互狠狠地對視著。
, e( U( N+ C( a/ r
  I/ i) u- ]. k* P9 g5 K2 w) u　　也就在此際，白素匆匆地奔了上來，她一眼便看出我們兩人，曾經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打鬥，她柳眉倒豎，道：「你們還在打架？」

7 G7 ?9 F9 Q' d' ?　　白奇偉冷笑一聲，道：「好妹妹，沒有將你的心上人打壞了！」

　　白素頓足道：「哥哥，山下面，已全是熔岩了，只有一處地方，還可以通行，但我看，不到兩個小時，一定也被岩漿填滿，你走不走？」
  X8 y0 b0 s" P- h' ^7 ^
　　我竭力遏制著心中的怒意，道：「而且，島上其它地方的情形怎樣，還不知道，快走吧。」
# T+ q: B% ]( J5 x6 I
　　白奇偉卻一聲冷笑，道：「半個小時，再有十分鐘，我便可以發現寶藏了，誰害怕的，誰就請便，又沒有人拉住你們！」
" E; W3 H9 _( `8 U
  m0 S. t, F6 y! w" `0 }　　白素失聲叫道：「哥哥！」
% M! _- m  }4 ^% B
! I$ q6 q4 g( O　　白奇偉冷冷地道：「你心中那有什麼哥哥，當心你的衛先生，莫給他嚇破了膽！」

　　在這個時候，我犯下了第二個錯誤，我怒不可遏，和這個性格近乎瘋狂的白奇偉鬥起氣來，一聲冷笑，道：「笑話，看看我和他兩人，是誰先害怕，誰先想離開！」

" z1 D- K' e' x* i' m& H0 i　　白素稍一失色，失聲道：「你們兩個人，可是都瘋了麼？」
0 ^& b. F9 ]6 K4 ^) E; h
　　我不再回答她，一個箭步，來到了「白虎之眼」的那塊石碑之旁，喝道：「將燈光折過來！」

! g/ o: G$ u' L  }　　白奇偉蹲下身去，移動著小鏡子，對於在一旁失聲叫嚷的白素，一點也不加理睬。

　　我看到白奇偉的面上，有一種近乎瘋狂的神采，我心中也不禁有一點後悔。但是我卻不能再退縮了，因為我實是無法忍受白奇偉狂妄的態度。
2 i0 H; T$ B% N- S5 e+ |
　　不一會，光芒已經從他手上那面小鏡子中，折射了過來，從「白虎之眼」中穿過，落在一處地方，我趕到了那個地方，取出小鏡子來，光線射在鏡子上，立即反射了出去。
6 o5 h) g2 f6 e
　　這時候。我移動著鏡子，令那股光線從「青龍之眼」中。射了出去！每塊石碑的「眼」中，都有光芒透過，正合了「共透金芒」這一句話！
8 S- _, P0 W! Y7 l( F: L
6 n! Y+ ?8 ^( L6 G' g　　我定眼從「青龍之眼」中透出的光線看去，只見光線停止在一塊岩石上。那塊岩石的位置，是在這座山頭唯一的一面峭壁之上。

$ E$ s" p" x( W　　這山頭的上面，都十分平坦，上落也容易，要不然，里加度也沒有法子將掘土機搬了上來，我和宋堅，也不能滾下山去逃命了。但是。那山頭卻有一面峭壁，而且，十分陡峭。
; t5 i7 H( ]4 j$ u9 d
　　我和白奇偉兩人，一見光線落在那塊岩石上，都一齊叫了一聲，向那塊岩石撲去。

. r4 V- g$ t- ]2 b( r4 D5 D　　我們撲到了一半，只見人影一閃，白素已經攔在我們的面前。

) m; A# n! B2 ?4 ^3 |6 v; n　　我立即停下來，但是白奇偉卻身形一側，繞過了白素，繼續向前撲去！白素道：「你們究竟是不是瘋了！」我沉聲道：「剛才的情形，你是看到的了，我有什麼法子！」
4 f, C* r; j* H7 B5 |" ?( _3 f
$ t- t0 L( Q6 i/ c- E/ U　　我一面回答白素的話，一面抬頭向白奇偉看去，只見白奇偉已經來到了那塊岩石的旁邊，正抱住了那塊岩石，在用力搖晃。
2 e. Q. Z+ O- _' h- \1 H1 g9 m
　　也不知道是我眼花，還是這時候，根本是整個山頭，都在動搖，我竟看到，在白奇偉的搖晃之下，那塊大岩石，正在動搖。

　　我連忙飛奔著向前趕去，也就在我將要趕到之際，突然間，又是一陣轟隆隆地響處，整個山頭，都動了起來，我被一股不知由何而來，不可抗拒的大力，掀翻在地。也就在此際。我看到那塊大石，陡地向峭壁下跌了下去。
9 F* M% E% k0 c6 n% I) W3 E( e% Y5 E
, K9 e& n! e  ^! U% a" P% o5 |　　而由於白奇偉本來，是抱住那一塊岩石的，所以，他雖然鬆手得快，但是被那塊岩石，向下跌去的勢子一帶，再加上山頭在震動不已，身子向外一斜，也向峭壁之下跌去！

　　我一見這等情形，沒命也似，向前撲去，手伸處，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 a8 `  }# H% r5 _* ]* }5 ?( s
　　不知是由於我用的力道太大，還是他下跌的勢子太猛，我伸手一抓之間，雖然將他的衣服抓住，但是「哇」地一聲響過處，他衣服，卻裂開來！

　　衣服一裂，白奇偉的身子，自然仍向下跌了下去，但是，卻總算給我阻了一阻下跌的勢子，我再伸手一撈間，恰好來得及將他的足踝抓住。
. ^* m+ g4 b* {8 z: S
0 q' E% r3 }9 R1 h8 E: a5 K　　但是這一來，我的身子，卻也被拖得向前一俯，幾乎跌下峭壁去。
. Z$ @$ S8 |& x' o& }( G; q5 j0 F0 l
　　我緊緊地抓住他的足踝，不敢放鬆，俯首由下看去，只見白奇偉也正揚起頭來看我。

) o; e( \% N; J9 P3 R: D　　他的身子被倒吊著，一點憑藉也沒有，若不是我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他的足踝，他早已向下落去了，而在峭壁之下，熔岩像小溪一樣，冒出暗紅色的火燄，在向前緩緩流去。

- e/ b0 H7 G6 T　　那塊大岩石，已經落在熔岩之上，白奇偉落了下去，自然是屍骨無存！

　　所以，當白奇偉揚起面，和我打了一個照面之際，他的面色，顯得十分尷尬。

% S% \5 t" u  d. W　　我回過頭去，叫道：「快來！」白素一個箭步趕到，和我兩人，合力將白奇偉拉了上來，白奇偉向我望了一眼，像是要說什麼話，但是，他卻又沒有說出來。
, R8 ?! I" S, T. t
6 q/ J: ]% n3 O# |% E% \& T" p0 R: M　　正在此際，只聽得白奇偉叫道：「你們看！」
" o1 ^* |5 h5 x; l  l7 z; C
　　我們一齊循他所指看去，只見那塊岩石墜下之後，原來聳立著岩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洞，有著石級，通向下面去！
. \* m* a* s! v5 ]$ t
/ T( w6 ?9 m/ a3 p　　我和白奇偉兩人，又互望了一眼。
* m$ _: y$ ]2 I( \5 Y7 e# z
( N- j! A/ ^( S0 `- j' Q2 x　　毫無疑問，誰都可以知道，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這個洞，便是通向于廷文埋財富之所的。
5 ~, E, X7 o% Q) s. y# F
* O- A/ M. ^! A' H" e　　但是，我們的發現，卻是在這樣的一個時候！
: M  S* H; y, `* b& `* Z' ~
　　白素連忙道：「快走！快走！」但是白素儘管催促得十分認真，我和白奇偉兩人，卻都默然不應。白素急道：「你們究竟怎麼啦？」
( d, k' F. u# L$ L) j, {
　　白奇偉吸了一口氣，道：「妹妹，我沒有什麼意見，一切聽衛大哥調派如何？」

. }8 H( [/ O; V& U5 s　　白素直視著我，道：「你別在發神經了！」我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充滿了火燄的灼熱的味道，也充滿了死亡的危機。
/ M# h9 w% ~+ o9 \  s3 |
　　我的心中，實在也難以決定！
5 k2 _6 E" r  N& E2 B
# w, j' d1 y3 k0 O8 G  W& h5 N　　試想，我們費盡了心機，經歷了多少鬥爭，才得以找到了那筆財富埋藏的正確地點。眼看一筆龐大已極的財富將可以落人我們的手中了，如果就此離去，實在難以甘心！

, Q! K9 O9 Y) [! Y8 c" {5 O　　但是，眼前的情景，又是如此危急，遲一分鐘走，危險的程度，便增加一分！

: y& k) o0 A# B" ]+ y: r　　白素見我們兩人，盡皆不出聲，怒極而笑，道：「虧你們還是男子漢大丈夫，這有什麼決定不下的？要錢就不要命，要命就不要錢！」
( V: z4 \% f% ?1 N1 B$ ]" O
! n" u% s' s5 L: x* @5 Q+ k1 E) T　　我立即道：「你這話可不對了，錢又不是我們自己的，奇偉可能還有份，我連份兒都沒有！」白奇偉叫道：「衛大哥，咱們別聽婦人之言！」
$ Y8 N) h( t% W; N6 o
3 V# y3 U. I4 l2 w( C, g( q　　白素「呸」地一聲，道：「哥哥，你胡謅些什麼，你得想想，若是你死在島上，爹那麼大的年紀，怎受得起打擊？」
, U" g9 P  a& o; _
　　白奇偉道：「爹是奇人中的奇人，他什麼打擊，都受得起的！」

　　我聽到他們兄妹兩人，在這樣緊要關頭，還在爭論不休，心中實是又好氣又好笑，忙道：「有時間爭論，不會去尋一尋麼？」
2 B2 z1 L4 V0 P4 G& R& V' Z
　　我的話才一出口，整個山頭，突然又傳來了一陣激烈的震動！
' p% J* F! w( w+ \. Z
　　我們三人．本來就是站在那個地洞的口子上的，山頭一陣震動，我們三人，都站立不穩，身子一側，便向洞中跌了下去。

' b# m6 w! \; d1 a- Z% |& M　　我們三個人，一齊跌進了洞中，我首先一個翻身，躍了起來，但也已滾下了十七八級石級，已經來到了洞底上，白奇偉「哈哈」笑道：「既來之，則安之，妹妹，你也不必反對了！」
5 V2 t1 A) c& W$ l* c6 }
　　白素嘆了一口氣，我和白奇偉兩人，早已四面察看形勢。
3 b! f3 g# M- E4 D  s
　　石級下面，乃是由大石塊砌成，不過丈許見方的一間斗室。
) P; C- h1 t% a5 P8 c
　　在那間石室中，除了一個壁角上，堆著三隻老大的麻袋之外，空無一物，而石室的四壁，也全是石塊，若來毫無別的通道。
0 W. }+ W; i/ B% E& a
　　這時候，雖然我們身在這間石室之中，但是山頭的震動，我們仍然可以感覺到，我們像是被關在一隻籠子中，而那隻籠子，卻在不斷地震蕩一樣，我們三人，都在東跌西撞，才能站穩身子。

　　白素大聲道：「什麼也沒有，我們該走了，再遲，什麼都來不及了！」
( g5 P4 P. O6 [7 V9 @+ o
' D8 F7 j/ C' P　　白奇偉面上露出不可相信的神色，不斷地道：「什麼都沒有，不應該什麼都沒有的啊，不應該什麼都沒有啊！」
% L4 [8 m& R% J8 s
. N( m0 ]& I* m) c　　我心中也是奇怪之極，因為我們所發現的一切，無疑是正確的埋藏寶物的地點，但是何以，斗室之中，只有三隻麻袋呢！
/ I! O+ A7 }. i+ B1 B- L3 N
, h6 Q: v# d8 C9 {  ]# C  s　　我一想到麻袋，心中便猛地一動！

. Z! E$ w# X5 |5 P4 a+ t1 P" Q　　那三隻麻袋，漲鼓鼓地，塞滿了東西，又何以見得麻袋中的，不是財富呢？寶藏是不一定要放在藏寶箱中，也可能放在麻袋中的啊。
  k$ z/ v. c3 D% _: Q2 e$ w
　　就在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白素已經一把抓住我的肩頭，向外拖去，白奇偉望著我苦笑，道：「衛大哥，不得了，還未曾拜堂，便打老公了！」

; F. y( h9 s; S3 m　　白素怒道：「哥哥，到這時候，你還在瞎嚼什麼舌根子？」
8 M. j" R( h  J. r& V, r. r
' d0 E, f5 p. P　　我的一面身子，被白素拉得向後退去，一面伸出手來，指向那三隻大麻袋，叫道：「奇偉，那三隻麻袋！」

　　白奇偉顯然未曾明白我的意思。他正站在那三隻麻袋的旁邊，一聽我指著三隻麻袋叫喝，提腿便是一腳，踢在一隻麻袋之上，道：「冒著生命危險，卻得了三隻——」
% G# ?7 s3 v' I: T
7 W# }. o4 F. a! q- \' X; z　　他下面的話，尚未講出，便突然收住了口。
  E+ D" V( ^/ T: f/ ], c# O
; \8 ^( y+ d4 V! s  l　　而在那霎時之間，我和白素兩人，也不禁為之旋地一呆！

　　只見那隻麻袋．被白奇偉踢的一腳，滾動了一下，麻袋縫上的麻繩，立時繃斷，從麻袋中滾出來的，全是一紮一紮的美鈔！

( M& |9 O, O* m4 @# h, r$ L  o' Y　　白奇偉呆了一呆之後，立即俯身，拾起了兩紮來，叫道：「五百元的，一千元的，全是大面額的美鈔！」在那一霎間，我也呆了。
# K; F) E' u2 Q$ M/ g
" H. P8 M5 a/ j1 j　　因為我們事先，雖已料到了這一筆財富，為數十分地龐大。
+ b! k: y' _0 |0 x% C6 c/ u6 N
　　但是我們卻未曾料到兩點。第一，未曾料到會全是現鈔。那當然是于廷文昔年南來之際，已將一切的寶物，都變成了美鈔的緣故。

　　第二、我們未曾料到，現鈔的數字，竟然會龐大到這一程度！

9 N! O+ {, ]8 C% {4 I　　五百元面額的，一千元面額的美鈔，一百張一紮，裝滿了三大麻袋！我相信除非是銀庫的管理人，否則，實是任何人難以有機會見到那麼多的現鈔的！

　　我們三人，在發現了那三麻袋美鈔之後，不知不覺地發著呆。

　　這一段時間，大約有十來分鐘，而我們都幾乎忘了環境之險。

! e& y- n8 d4 n, o# `1 t+ Q# z0 K　　我們三人之中，還是白素最先省起，猛地叫道：「還不走麼？」
, p' @7 E6 q5 _
　　在我們未曾發現這筆財富之前，心中只是記掛著費了那麼大的心血，不應該就那樣半途而廢，所以對於白素的催促，總是未曾放在心上。
$ J) W$ r) t7 t) @* H) c
+ R- b9 x$ U* i8 |, v3 S2 |　　但這時候，我們兩人，一聽得「還不走麼」四字，卻不由自主，一齊跳了一跳，白奇偉連忙負起了一隻麻袋，道：「一人一隻，快！快！」

　　既然財富已被發現，帶不帶走，都是一樣，白素自然也不會反對。

, B1 Z: D/ x7 ^& o0 w% Z) f　　我們三人，一人負著一隻麻袋。那一麻袋美鈔，大約在一千五百萬到兩千萬上下，若不是我們三人，都自小便受過嚴格的中國武術的訓練，如何負得它動？
, }/ @2 F) |' I6 k9 S8 N! v% X
6 m8 E: h! B$ r' @　　我們三步併作兩步地出了地洞，又站在山頭之上。

# Y+ o+ M: L% l* `! O* N　　然而，我們尚未起步向山下走去，只是四面一看間，我們都不禁呆了。

　　從我們被震跌下那山洞，到如今負著美鈔，又到了山頭，其間只不過是半小時不到的時間。然而，就在這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中，泰肖爾島上的情形，竟已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我們所站的這個山頭上，已經沒有什麼樹木了，放眼望去，濃煙四起。向下面看時，許多地方，都在蠕蠕而動，暗紅色的岩漿，幾乎已經截住了每一個去處。
5 M3 ]6 D* s7 o" V8 o' L& x! ~$ q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倒是白素顯得最是鎮靜，她立即道：「跟我來，剛才，我曾勘探到一條道路，這時大概還可以通行。」

　　我們立即跟在她的後面，向山頭之下奔去，一路上，躍過了幾道大裂縫，裂縫中，「嗤嗤」地冒著白煙，好不容易到了山腳下，熔岩像是倫敦火車站的路軌一樣，縱橫交錯，四面八方全是，向前流動著，但奇怪的卻是，各有各的「路線」，並不混亂。

　　如果這些熔岩，不會威脅我們生命的話，那的確是一種空前未有的壯觀，有好幾次，我們不得不躍過一道一道，寬可三五尺的熔岩，向前覓路。在熔岩上躍過之際，我們都有自己已經是烤餅的感覺。

　　到了山腳下，又走了五分鐘，白素才道：「你們看！」
8 P" I7 k4 {) E1 m
& {. Y8 \& H( c: h- \　　我們循她所指，向前看去，只見她所指的，是一道土崩。那道土崗蜿蜒向前通去，因為高出地面四五尺，所以，土崗上面，還沒有熔岩。

　　我們心中一喜，白奇偉一聲歡呼，身形一展，已經躍上了那土崗，向前疾馳而出。我和白素，也躍了上去，我問道：「這土崩可以通向何處？」
& l4 Q# p  K# a- A
6 H  v$ G; \2 D1 l$ m1 K　　白素顯然還在負氣，道：「別問我，我們離不開這個島，也不是我的錯。」
6 i& S: D# \8 C) r! K& ~
3 I0 J# B0 {6 e& D7 N　　我嘆了一口氣，心中暗想，真的要是離不開這個島，那我們自然是百死無生了，多難過著急，也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不如將心情放樂觀些好，因此，我便笑道：「我們離開了島，第一件要辦的大事是什麼？」

3 ~) c1 Q9 ?, f: M& C! w: t　　白素自然知道我的意思，「呸」地一聲，並不回答，便向前奔出。轉眼之間，我們已到了那土崗子的前面。

　　向前望去，我們不禁放下心來，因為前面，呈現著一片綠色，看情形地面上連裂縫也沒有，樹木也未曾被連根拔起。
2 H4 ]# [& b9 p
& x9 S6 D. x5 q2 \/ m　　我們三人，一齊向前奔馳著，越是接近海邊，我們便越是興奮，因為我們，終於將可以離開泰肖爾島了——不是空手，而是帶著當年由青幫司庫于廷文經手埋藏的鉅大財富！
, _! {: \9 f& o# ?  K" F) {
6 `: |( B8 X+ @6 l　　可就在這時，只見一道其寬無比的熔岩，就橫亙在我們的前面！

! V6 C6 p2 w; ]* B8 v3 D3 s7 b　　而到了這地方，地面的震動，也是劇烈到了極點，我們簡直不是向前走著，而像是被地面的震動，推得向前，跌出去的。
- F# u2 l# I: v; x" q
! O0 `0 O) {+ B2 b; S0 u+ ?+ X0 ~+ p　　前面有熔岩阻路，自然難以越過。我們又順著這道熔岩的去向，飛奔而出。

& Q+ ?! [* x; g5 `( g  M9 D　　因為熔岩前流的速度，並不是太快，如果我們追上了它的頭，便可以繞過去了。

　　奔出了幾十步，我們已到了那股熔岩的盡頭。
* u$ N* v$ V2 P( M
　　這時候，我們三人，都已經滿身大汗，額上更是汗如雨下，連視線都為之迷糊了。我們索性不去抹汗，因為抹了也沒有用，轉眼之間，汗又淌下來了。
, Z% P+ {2 g" u+ ?
　　找到了熔岩的盡頭，我們便立即繞了過去，向著海邊奔去。

　　我喘著氣，道：「奇偉，如果我們出不了這個島，那其錯在我了。」

4 _$ Y4 X6 z1 h+ @& R# [　　白素道：「關你什麼事？」她顯然還在責怪她的哥哥。而白奇偉則一聲不出，只是向前飛奔，我們只揀高地走，沒有多久，便已經可以看到海了！
4 }6 n- f" y; `( ]
　　白奇偉一馬當先，奔上了一個土墩，停了下來，大聲歡嘯！

　　我們離海只有百來碼了，實在也值得歡嘯，我和白素，來到了那土墩上之後，也停了下來。
  g8 Y3 Y' A: Q
　　我們都望著海，都想立即便可以帶著三麻袋美鈔，離開泰肖爾島了。

　　然而，一切的變化，都是那樣地突如其來，在幾秒鐘之內，就已經什麼都不同，什麼變化都完成了！
+ g+ [) [+ G7 q+ }, X
　　我們首先，只覺得異乎尋常的一陣震蕩，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聲音，我們三個人，一齊仆在地上。當我們再站起來時，我們發覺，我們所站立的那個土墩，四面全被熔岩所包圍了！

　　包圍著我們的熔岩，寬達十公尺，土墩上的草木，迅速地焦黃。
6 n' k' H1 a2 u& R1 P
; H! i2 Z7 K: S2 r/ H8 ]' M　　那種死亡的灼熱，那種難以想像的旋風，令得我們在片刻之間，不知怎樣才好。

　　海就在面前了，海水也十分平靜，但是我們，卻陷入了岩漿的包圍之中！還幸虧我們在土墩上停了一停，要不然，這時候我們已被熔岩吞沒了！
9 s2 {  e8 s  d
　　白奇偉回過頭，向我望來。白素的聲音，卻顯得十分平靜，道：「還是那句話，要錢不要命，要命不要錢！」白奇偉道：「這是什麼意思？」

　　白素一聳肩，放下肩上的麻袋，道：「這三大麻袋美鈔，可以供我們墊腳！」
& a1 S& Q1 ]" N' Q
; D/ e( R2 u0 Q) x& t　　我和白奇偉兩人一聽，不禁呆了！
+ G% y- T3 ^8 s& O/ j' k/ B8 \
9 }. u$ L% H* B2 Q# d4 p, g　　但是，土墩上連石頭也沒有一塊，除了這個辦法之外，實是別無他法！白奇偉叫道：「不！」但是白素一揮手，已將她手中的麻袋，拋了出去，落在丈許開外，我立即飛身躍起，落在她拋出的麻袋之上，手一振，又將我肩上的麻袋，向前拋去。白奇偉一聲怪叫，連躍而下，和我站在同一隻麻袋之上，拋出他的那一隻麻袋，白素也在這時，躍了過來。
  J5 u/ s  C+ ?) A. R
! @9 N' V4 P$ ]% D/ f' B% B　　靠著那三麻袋美鈔的墊腳，我們總算躍過了這一道寬達十公尺的熔岩。

* [1 T( y. s5 Y& V/ W: r: ~　　我們向前奔出了十幾步，回過頭來，那三麻袋美鈔，正在發出老高的火燄。這，大概是有史以來，最珍貴的火燄了！

　　儘管我們想憑弔一番，但我們卻不敢久留，奔到了海邊，向環形島游去。
4 i0 r* R2 l/ ?" a' e
( A6 C# e) l6 h( E  l/ c6 r$ P　　我們離開了泰肖爾島，但卻是兩手空空！
0 S& f; J6 i7 S
　　兩天後，我們一行人，回到了馬尼拉。四天後才回去。宋富在下機時，拍了拍我的肩頭，道：「我答應過告訴你一個秘密的，那就是近幾年來，活躍國際的大毒販就是我！」

　　我陡地呆了一呆，宋富又道：「我決定洗手了，一個月後，你可以向警方報告，說消滅了這龐大的販毒機構，是你的功勞！」

　　我和他緊緊地握了握手，依依說道：「祝你和紅紅快樂。」

　　他和紅紅，連停都不停，就馬上聯袂飛往東京去了。
0 Z& i$ z/ W, v. n9 ], P6 ?. Q# e7 V
　　我回到了家中，白老大仍舊過著他地底的生活，白奇偉和我已言歸於好，但是和白素卻還時時爭論。
& m: A) g. V9 k- z3 {
6 J; [" i! ?' X" ~+ d2 I　　爭的當然還是泰肖爾島上的事，一個說如果聽他的，便能將錢帶出，另一個別說不聽他的，只怕連人也變成灰燼了。

& I! Z: x9 D3 W8 m  e; R　　我則保持「中立」，因為這兩個人，誰也不能得罪，白素已儼然是我的未婚妻了，你敢得罪未婚妻和未婚妻的哥哥嗎？
( q5 d) A& d/ G) b2 J% o5 I6 F
          ..........

& \* d7 N9 l( P# F8 L　　<全書完>